藏身暗巷裏躲避全城追捕,度過難熬的白天,待到黑夜再次降臨,新的冒險將重新開始。


    拿掉遮掩的垃圾,渾身都是刺鼻的惡臭,確定暗巷外的街道安全後夏玖川望著櫻濯跟沐鳴道,“沒有退路,不成功便成仁。”


    沐鳴握緊武器沉默不語,櫻濯也難得麵露肅穆,見倆人都不說話,夏玖川轉身朝暗巷外走去。


    雖已是黑夜但搜捕的守衛仍很密集,這讓夏玖川感到疑惑,在掌權者眼裏他們就是卑賤的奴隸,按理說不應這樣勞師動眾的。


    狼狽的躲過擦肩而過的守衛,夏玖川難耐的捂著胳膊,櫻濯皺眉靠近“你哪裏受傷了嗎?”


    刺骨的寒意順著胳膊蔓延全身,隨著針刺般的痛楚,夏玖川感覺到難耐的寒冷。


    搖頭拒絕櫻濯的觸摸,夏玖川轉身繼續帶路,望著自己滿是汙穢的手櫻濯眼底陰鬱,沉默的跟在後麵。


    躲過密集的巡察,滲透嚴防的包圍圈,他們逐漸靠近海域。拐彎時迎麵撞到巡察守衛,櫻濯果斷將匕首刺進他的心髒。


    沐鳴跟櫻濯聯合將屍體拖到角落,借著昏暗的燭光,夏玖川瞥眼手腕沒錯過皮膚下的蠕動,就像有東西在迅速的生長。


    “大人,是海域!”沐鳴指著前麵激動道。


    斂起眼底的情緒,夏玖川寒著臉朝海域走去,櫻濯沐鳴緊跟在後。來到海域岸邊,夏玖川彎腰掬起海水洗手。


    煙波浩渺的海域,碧藍的海麵像絲綢一樣溫和微微蕩漾著漣漪,月色照射海麵,就像傾灑滿地碎鑽。


    “金橋灣。”櫻濯指著海域隔岸突然開口。


    夏玖川站起望去,數裏外的海岸有座金碧輝煌的橋灣,橋灣前停著艘奢侈華貴的鈴船,透過飄渺的煙霧,模糊可見把守的守衛。


    想上金橋灣就得繞路,金橋灣守衛森嚴要登鈴船更是艱難。


    “大人。”沐鳴情緒低落感覺到絕望。


    櫻濯抿著嘴沉默半響,然後開始解衣服。


    櫻濯把脫掉的衣服包好,利索的綁到後背,“渡海,遊過去。”


    沐鳴望著櫻濯震驚他的瘋狂,黃金城池深夜溫度驟降,海水刺骨,而且金橋灣距他們有數十裏,想要潛水渡海,簡直就是自殺。


    櫻濯沉默著等待,夏玖川將青鳥插地然後開始整理衣物。他沒有學櫻濯將衣服脫掉背著,凡是不需要的他都直接扔掉。


    看著被扔掉的髒衣裳,櫻濯彎腰撿起裹上石頭全都扔進海域。


    “等到蒼曜大陸,我買新衣裳給你。”櫻濯說的很輕。


    夏玖川都同意渡海沐鳴自然要跟隨,即便可能會死掉。


    夏玖川掏出半盒口香糖,摸出兩粒喂到櫻濯嘴前,“張嘴。”


    將口香糖喂到櫻濯嘴裏,夏玖川又遞給沐鳴兩粒,“嚼吧,別吞咽。”


    淡淡的綠茶香滲進味蕾蔓延,櫻濯望著眼前的青年想:他曾經肯定很尊貴。


    夏玖川嚼軟口香糖吹泡泡,櫻濯難得跟沐鳴神同步都瞪圓眼睛,沐鳴滿臉驚奇的圍著夏玖川轉“好神奇啊。”


    “沒機會再吃了。”夏玖川隨手將口香糖盒扔給櫻濯,轉身朝海域裏走去,“走吧。”


    櫻濯拿著口香糖盒,遲疑的藏進背囊裏,繼而跟上夏玖川。


    淌著淺水到海域裏,夏玖川被凍得哆嗦,櫻濯跟沐鳴都白了臉。夏玖川凝眉望向櫻濯,“你的傷能撐住嗎?”


    冰冷的海水滲進傷口帶來淩遲般的痛楚,櫻濯渾身疼的顫抖卻仍咬牙堅持,“沒問題。”


    櫻濯強撐著劇痛,夏玖川放緩速度靠近他。皎潔的月色照映著海麵,仨人在墨色中漸漸朝更深處遊去。


    隨著夜幕加深寒意更甚,臨到淩晨海麵已結起薄冰,近兩個時辰的潛水,仨人身體都瀕臨崩潰。


    “我,我要撐不住了。”沐鳴頭發結滿冰霜,青紫的嘴唇顫聲道。


    “蒼曜大陸遍地金銀,甘醇的美酒,美味的食物。”夏玖川顫聲提醒著,鼓勵沐鳴堅持,“不準放棄。”


    沐鳴已經力竭,理智在逐漸消減,眼看他要沉溺海底夏玖川猛地將他拽住,“我承諾過要帶你到蒼曜大陸,言而無信是要下地獄的。”


    被拽著重新漂浮起來,沐鳴勉強恢複幾分意誌,夏玖川牽扯著凍僵的臉部肌肉道,“沐鳴,別害我進地獄。”


    沐鳴緊咬嘴唇鐵鏽味彌漫在味蕾,疼痛讓他清醒,確定沐鳴恢複夏玖川將半昏迷的櫻濯背起,用腰帶將倆人捆綁住。


    櫻濯渾身顫抖,哆嗦著嘴唇痛苦呻.吟,夏玖川拽著櫻濯的胳膊斷斷續續的說話,不知是在鼓勵櫻濯還是自我安慰。


    腦袋混沌身體被凍僵,隻能靠意誌機械的遊動,來到金橋灣前的鈴船底時夏玖川眼睛都快被凍住了,渾身成了青紫色。


    船底仰望著高如城樓的鈴船,沐鳴攀著粗壯的鎖鏈艱難的推搡著夏玖川,“大人,趕快往船上爬。”


    腦袋磕到船底,疼痛讓夏玖川恢複些清明,然後順著鎖鏈開始往上攀爬,沐鳴緊跟在後麵。


    鈴船卯時發船,發船前誰都不準靠近金橋灣,倒黴透頂的夏玖川總算好運些,現在這艘鈴船裏根本沒有人。


    夏玖川強撐著意誌背著櫻濯爬上鈴船後癱軟到船板上,沐鳴連滾帶爬的跪到他身邊,虛弱的搖晃著,“大人,得趕緊躲起來。”


    恍惚中看到沐鳴焦急的臉,夏玖川慢慢撐坐起,渾身輕飄飄的就像成了孤魂,踉蹌的朝船艙裏走去。


    倆人像悶頭蒼蠅般亂闖,偶然路過廚房沐鳴偷拿走一堆食物,然後跟夏玖川來到鈴船最底層,像是間雜貨艙。


    夏玖川剛進雜貨艙昏倒在地,沐鳴吃力的將他拖到角落藏起用貨物覆蓋掩埋,然後也跟著倒在裏麵睡著。


    黃金城池整夜搜捕,都沒抓到潛進的奴隸,薩犴雷霆震怒,處死內城跟金閣的所有守衛。


    屍骸被清理走,地麵殘留著血漬,滿殿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城主,隻是幾個奴隸而已,他們還能逃到哪去。”猹俐屽懶洋洋的道。


    “城主。”莊瀾垂眸低聲提醒,“鈴船的時辰要到了。”


    薩犴表情陰霾猙獰,但理智卻知鈴船重要不能拖延耽擱。


    “加大搜捕死活不論,鈴船照常離灣。”薩犴命令。


    莊瀾跟猹俐屽離開,猹俐屽摩擦著指間的戒指,鼻音嗤笑,“城主是真著急了。”


    “命源石被盜,自然得著急。”莊瀾笑容溫和,卻未達眼底。


    猹俐屽瞥向莊瀾,頓默片刻嘴角揚起抹諷刺,“被青鳥抵在喉嚨的感覺,真是不舒服呐。”


    猹俐屽走的瀟灑,莊瀾卻笑意盡褪,表情晦暗莫測的望著猹俐屽的背影。


    鈴船即將離灣,搭乘鈴船的人都聚集在金橋灣,驗證城主碟進船。莊瀾遞過城主碟順利通過,這名額本是摩盂璘的,但摩盂璘病倒,就由莊瀾替代了。


    莊瀾站在鈴船上遙望海域,嘴角噙著薄涼的笑意,不知那三隻小鬼,現在怎麽樣了。


    海波蕩漾無邊無際,莊瀾閉眼嗅著海風裏的腥味,嘴角的笑意真實幾分。不知蒼曜大陸,可有他莊瀾的容身之地?


    鈴船就要離灣了,莊瀾轉身走進鈴船裏,服侍的奴仆遞去房牌,是中樓‘茗’字屋。鈴船裏的房間都是根據每人的喜好布置的。


    莊瀾根據房牌到中樓,準備找他的房間,偶然路過廚房時,聽到廚師的爭執聲。


    莊瀾靠近廚房聽到,廚師說食物缺失責罵奴仆偷吃,奴仆委屈的跪地辯解說沒有偷吃。


    莊瀾眼神暗下,仿佛是想到些什麽,繼而嘴角的弧度加深。


    “醫師?”廚師發現莊瀾,趕緊跑來行禮。


    莊瀾望著跪地辯解的奴仆,溫柔的眼底帶著若有所思,“若是餓了,就算吃些也是情有可原。”


    奴仆聞言怔楞,然後滿臉驚恐的磕頭,“醫師,我等真沒偷吃。”


    廚師黑著臉傳來守衛,將這些奴仆帶走處理,聽著奴仆求饒聲漸遠莊瀾笑容不變。


    “是我管教不到,驚擾到醫師,望醫師恕罪。”廚師卑微的告饒。


    “無事。”莊瀾微微頷首,“我現在腹中饑餓,為我做些糕點吧。”


    “請醫師房中等待,稍後糕點做好自會有奴仆送去。”廚師卑躬屈膝的討好。


    莊瀾溫和的道聲麻煩,轉身離開廚房的瞬間眼底的笑意頃刻消失,換成淡漠的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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