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來跟對方握了握:“那就準備好出發吧!”


    我轉身走向水仙宮時,聖劍的術士也分散成了一個半圓,互相掩護著在相對開闊的盆地上交替前行。一直到臨近水仙宮正門時都不見有任何動靜,走在我身邊的幾個人也明顯鬆懈了下來,而我的神經卻變得異常緊張。秘葬外圍不見守衛,本身就是一種怪事。何況是擅用法術的道門傳人,就更不可能給人留下一路通暢的外圍通道了。


    等我靠近大門之後,忽然加快腳步,貼著水仙宮正門停了下來。順著窗欞往屋裏看了過去。


    水仙宮大殿當中平鋪著四排黃布蒲團,後麵兩排蒲團上都跪著身穿道袍的道士,從他們跪倒的姿勢上看,就像是在叩拜神明。而前麵兩排蒲團上卻空無一人。


    再往前去,卻不是道觀的神龕,而是一片從屋頂垂落下來的水幕。寬達四米的瀑布狀水流從大殿屋頂飛流而下,落進了蒲團前麵橫貫大殿的深溝當中,消失不見。看上去就像是一層水簾完全遮擋住了神龕的位置,想要一窺水仙宮的全貌,就必須穿過那道水幕。


    剛才我過來的時候,就一直在觀察水仙宮後麵的蒼龍入海局。正對水仙宮的龍形岩石附近雖然看不見水流,但是始終被一層霧氣纏繞,這隻能說明,水仙宮裏的瀑布來自於岩石背後,蒼龍入海局也因此由死局變成了活局。山上的蒼龍就相當於伏在一流大河之上,隨時都有可能破水入海。栢鍍意下嘿眼哥關看嘴心章節


    想到這兒。我的頭上不由得冒出了一層冷汗。如果我的推測正確,那麽整個水仙宮就等於蓋在了一片扣了蓋的湖泊上。萬一我們腳下的地麵崩塌,我們全都得落進水裏,要是水下還藏著黃巾魂奴……


    跟在我身後的博萊特開口說道:“項。你的臉色有些不大好?”


    沃特利立刻趕上來:“你想到了什麽?”


    我把剛才的推測說了一遍,沃特利的臉色也白了:“這可能麽?”


    我指了指大殿裏的流水:“那你說,那些水都到哪兒去了?”


    史蒂夫走上來道:“別疑神疑鬼,你學過建築學麽?一塊沒有實土的地,能打地基麽?你以為蓋房子是在堆積木?堆起來還能上千年不倒?要我說,下麵可能有一條水道,但是絕不會是中空的。”


    沃特利的臉色也緩了過來:“我同意史蒂夫的意見!東方項。你要是害怕,可以跟在我們後麵。不過,這功勞麽?”


    “哼——”我冷哼了一聲,推門走了進去,一直走到一個道士身邊才停了下來。


    跪在蒲團上的道士像是被水澆過一樣,全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一片。可他們身上的水珠卻像是淋在玻璃上似的,順著身子慢慢滑向地麵,看上去像是殿內水汽凝結的結果,可仔細看時卻又覺得不像。


    我伸手在一個道士臉上點了一下,卻發現他的皮膚上像是塗了一層細蠟,摸上去十分光滑,而且不沾水跡。我正想從腿上拔出匕首挑開道士的皮膚看個究竟,卻忽然聽見遠處傳來咚的一響。


    我在研究那些道士,沃特利他們卻把注意力放在了大殿上,一群人舉著長劍在屋裏到處亂敲。剛才那一聲就是有人在殿柱上敲出來的結果。


    我猛一迴頭吼了過去:“別亂動,小心機關!”


    舉著劍敲柱子那人好像知道我在喊他,迴頭看了我一眼之後,冷笑兩聲,雙手抓著劍柄對準殿柱猛砍了下去,“當”的一下,把殿柱給削下來老大一塊。


    “我說你呢!”我從地上站了起來,幾步搶到那人身邊,伸手一按他肩膀:“你聽見我沒有?”


    那人忽然一個迴身,抬起手肘正對我的鼻子猛地砸了過來。我後撤一步,正要動手,博萊特已經跑了過來:“別動手!你們這是幹什麽?”


    我剛要開口,就見十幾道圓輪形的寒光從大殿水幕背後飛旋而出。我趕緊伸手一按博萊特的肩膀,同時蹲下身去。跟我對峙的那個術士還沒來得及迴頭,就被一道光輪?肩掃了過去,整顆腦袋嗖的一下飛上半空,無頭屍體帶著哧哧的噴血聲響,砰然跪在地上,光禿禿的脖子正好擋在了我和博萊特的眼前。


    “no——”


    我來不及去管博萊特喊了些什麽,立刻迴頭往那幾道從我頭上飛旋而過的光輪上看了過去。十幾道或紅或白的寒光飛到道士頭上時,忽然頓在了半空,原本跪在地上的道士陡然間一躍而起,伸手抓住了光影。這時我才看清,那些淩空飛來的寒光,明明就是幾十柄亡命鉤。


    電光火石之間,我狠狠一拉博萊特,飛快的退向了大殿一角,幾十個道士卻揮動著亡命鉤,向聖劍術士兇猛殺去。


    鐵鉤道士身形暴起之間,亡命鉤劃出的幾尺寒芒以開山破嶽之勢淩空劈向沃特利頭頂。另一個鐵鉤道士的兩把鐵鉤也一左一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鉤向沃特利肋下。


    沃特利大驚失色,急忙靠向身邊的史蒂夫,在對方的掩護下抽身急退。他退得雖快,卻也被鐵鉤在腋下劃出了兩道血槽。兩道傷口雖然不深,但是沃特利的腳步卻忽然踉蹌了兩下,一看就知道那是中毒的表現。沃特利捂著傷口,聲嘶力竭的喊了一句什麽,大殿裏的光明術士同時往大殿中心聚集了過去。如果我沒猜錯,他剛才喊的應該是“結陣”一類的意思。


    沃特利話音剛落,鐵鉤道士口中鬼嘯衝霄,兩把鐵鉤上黑芒閃爍,腥臭之氣撲麵而來。沃特利連續閃避之下,更覺得有無限危機在背後逼近。似乎除了兩把奪魂索命的鐵鉤之外,還有什麽東西像是亡魂一樣遊弋在自己左右,隨時隨地會向自己發出致命的一擊。


    護在沃特利身邊的史蒂夫倒吸了一口涼氣,立刻祭出了手中的長劍:“啊——”


    史蒂夫一聲怒喝,長劍怒揚之下,萬道聖光在他劍芒中向鐵鉤道士狂野衝擊。聖光所到之處磚土紛飛,兩把鐵鉤被蕩出三丈有餘,鐵鉤道士胸前頓時空門大開。沃特利趁勢一記重拳直逼鐵鉤道士中門。


    沃特利拳上的聖光僅距道士胸口半尺之間,鐵鉤道士忽然側轉,將腰身扭成不可思議的角度避開雙手,右臂手肘逆轉一圈,將原本飛開的鐵鉤拉了迴來,在夜空中劃出形如半月的冷芒向沃特利後腦鉤下。


    史蒂夫側向化開五尺,將長劍高舉過頂:“聖光斬!”


    聲落,劍落,光雨狂傾,以史蒂夫為中心橫掃數裏。一時間,電火四射、沙石橫飛,地皮被生生掀起了三尺,鐵鉤道士被劈得連翻數圈,滾出十丈有餘。


    史蒂夫擦去嘴角的鮮血,稍稍鬆了口氣,卻見沃特利已經陷落在鐵鉤道士密如暴雨的刀光中,不隻周身傷痕累累,連噴出飛劍禦敵的機會也沒有,隻能拚著命的左避右閃。


    “退後!”


    史蒂夫怒喝一聲,連劈六劍,狂擊鐵鉤道士背心。鐵鉤道士不及水下的黃巾魂奴身手靈活,但是身體之強悍卻遠遠超出普通鎧甲數倍,區區重劍打在鐵鉤道士背上,除了讓鐵鉤道士身形一頓,連鐵鉤道士身上的衣服也沒打落半片。


    鐵鉤道士猛然轉身,手中的亡命鉤耀空生寒,九道刀光連成一線,猶如一張扇麵,向沃特利頭頂劈落。


    “啊——”


    史蒂夫忽然旋身出劍,疾速劈向衝近沃特利的鐵鉤道士,轉成圓輪的九道劍光,道道相連,幾乎在同一時間集中在了鐵鉤道士的左肋。轟然巨震中,鐵鉤道士側飛數米外,倒地不起。


    饒是沃特利反映迅速,他的麵門上也被鐵鉤道士的刀氣劈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撲麵而下。沃特利再也不敢怠慢,猛將體內聖光提至巔峰,封鎖了全身,警惕的看向鐵鉤道士摔飛的方向,生怕鐵鉤道士再衝上來。


    就在他們兩個擺脫了鐵鉤道士的瘋狂糾纏之後,聖劍團的光明術士也在付出了二十幾人的代價之後,在大殿裏結成一個半圈型的戰陣,跟踩在血泊中的鐵鉤道士對峙在了一處。


    這時,我明顯聽見身後的博萊特鬆了口氣,不由得轉身問道:“那是什麽?”


    “是戰陣!隻要有足夠的人手,我們的戰陣就能夠碾壓一切惡魔!”博萊特雖然得意洋洋,但是他肯定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對方還得給他們足夠的時間結陣才行。


    等我再看時,聖劍團的身形已經開始微微潛伏如同猛虎潛藏爪牙,隻等主將一聲令下就要暴起傷人。鐵鉤道士也蓄勢待發,十幾隻亡命鉤上散出來的陰冷氣息如同大壩阻攔的洪水,隨時隨地的突破屏障席卷一切。


    “殺——”


    史蒂夫怒吼之間,蓄勢已久的聖劍團忽然發力,?頭並進,如同萬匹戰馬般同時發足狂奔,好似他們積蓄的力量在瞬間猛然爆發,整個團隊像是在一瞬間平行移動了十幾米。跟著,前鋒術士的長劍上爆出的陣陣白光連成了一把巨大的彎刀,刀鋒直指敵軍時,聖劍團軍陣中鬥氣爆湧,掀起漫天飛塵。整個軍團好似一柄從飛沙走石中平推的長劍,帶著毀滅一切的威勢向鐵鉤道士衝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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