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神殊本來的想法是, 如果王弘也對她有意思,哪怕是那麽一點點意思, 她也能不要臉一迴。等和羊洛的婚事按時解除了以後, 她就找上王弘,來個“貴女硬上弓”,問他喜歡自己麽, 如果他喜歡自己,就讓他來郗家提親。


    結果呢,還沒開始布局呢, 第一步就折戟沉沙了。真沒想到, 郗躍這個坑姐的貨居然會和王弘這麽描述自己,這麽個傻大妞的形象, 換成她是王弘都實在喜歡不起來哦。


    郗神殊:算了算了, 王弘這輪月亮還是留給別人來摘吧。何況本來就困難重重, 郗躍這樣也算打消她的癡心妄想了。王家和郗家的親事確實很難, 但不是完全沒有可以操作的空間。郗神殊原本還想努努力, 現在直接打消,不用努力了。


    *


    鄱陽長公主近幾天也很忙, 她還在認真給兒子王偃挑媳婦。前些日子在謝道韞的茶會上有了兩個人選,郗家大姑娘,和謝家三姑娘。但是郗大姑娘年齡稍小,才十二,謝三姑娘過了秋天就十四了,和她家這個年齡上倒是十分相配。


    鄱陽長公主就問兒子王偃:“阿娘最近在忙些什麽你也不是不知道的, 你對未來的妻子有什麽要求多和阿娘說,阿娘照著你說的來參考。”


    王偃有些臉紅:“阿娘……”


    這麽大的兒子和自己撒嬌,鄱陽長公主的免疫力十足:“阿娘不用你叫喚,你就告訴阿娘,這畢竟是和你共度一生的人,你得說清楚,不然以後一個沒娶好,不僅是家宅不寧,你自己心裏也不痛快。”


    王偃聽了覺得有理,才想了想,道:“阿娘,我雖沒有心上人,但我想找一個直爽愛笑、聰明有禮的姑娘。”


    鄱陽長公主心道,這不正和我前些時日打聽的兩個姑娘一樣麽。這也是巧了。隻是兩個姑娘,該怎麽選擇……


    鄱陽長公主在親生兒子麵前也不來虛的,不愧是當長公主的人,一張口就是猛料:“阿娘為你選中兩位姑娘,隻是不知道怎麽選。兩位姑娘都還沒定親,你都有機會。”因為羊洛與郗神殊的親事沒有外傳,所以外界都不知道,鄱陽長公主是用力打聽了,也沒把人家郗家的府宅秘密給打聽出來。


    “郗家大姑娘郗神殊,還有謝家三姑娘謝瑜,都是你阿妹的閨中好友。你可有印象?”


    王偃深知,母親問自己有沒有印象的意思便是讓自己表態了。兩位姑娘更中意哪個,趕快告訴阿娘,阿娘搶著去給你提親呐。


    鄱陽長公主還以為兒子要考慮一會才迴答,結果王偃很快就給了答案:“阿娘,還是謝家三姑娘吧。”


    鄱陽長公主奇道:“我兒為何選她?”


    王偃淡定地說:“兒子和謝三姑娘的年齡更相配。”


    鄱陽長公主點點頭:“這也是阿娘的一些考慮。實話說,若不是年齡,阿娘倒覺得郗家大姑娘更好些……”


    王偃沒說話。其實他想的是,才不是因為年齡相配呢,而是因為每次她們兩個姑娘到王家來與阿妹王幼雨玩耍的時候,郗大姑娘總是對他淡淡的、疏離有禮,而謝三姑娘卻熱情多了,雖然沒有逾矩,但見了他眼裏都有神采。


    他雖然沒有喜歡的人,但看了謝瑜這樣的眼睛也覺得開心。如果非要從這兩個姑娘裏選的話,他希望自己是被重視、被關注的那一個。他希望他的婚姻是充滿活力的,而不是僅僅為家族做嫁衣。


    想到那個活潑愛笑的姑娘,王偃忍不住心裏一笑。但實話確實不能和母親說的,不然恐怕母親誤以為她輕浮,影響了後頭的事就不好了。


    鄱陽長公主動作快,第二日就委托人上門求親。按照習俗,謝家不能給準話,端著女兒家的姿態。


    之後鄱陽長公主親自登了謝家的門,為兒子求親。


    謝瑜的父親謝玄在邊關,但母親在家,可以為女兒操持,但這種事自然是要寫信告知她在邊關的父親,還要問過他的意見。謝瑜的母親謝夫人自然是滿意的。但還是對鄱陽長公主道明原因,還得等謝玄的意思。


    鄱陽長公主不是不講理的人,人家做女兒的要定親自然要問過父親的意見,全天下到哪說都是這個理。她理解地點點頭,先迴家去了。她也看出來了謝家上下都是極其滿意這門親事的,想來去信中也會幫她兒子說話,這門親事應是穩了。她便很放心。


    謝瑜心知婚事已定,心情變明朗起來。暗戀的時候總是憂心這個,發愁那個,恐怕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又恐怕他不知道。暗戀是一場進退兩難。


    如今隻等著阿爹的意見迴來,事情已經定了個十成九,相信阿爹也不會有意見的。謝瑜期待滿滿,等阿爹迴信期間也去了郗家兩趟,和小姐妹郗神殊分享她的喜悅。


    郗神殊很為她高興,而且是王家先提的婚事,就更好了。這說明不是鄱陽長公主這個未來婆婆對謝瑜很滿意,就是王偃這個未來夫婿對謝瑜很滿意。無論哪個,對謝瑜都是好事。


    鄱陽長公主上謝家提親的消息雖然知道的人不多,因為顧著兩家顏麵、謝家又還在等著謝玄的消息,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比如同在一個家族的王弘。


    得知消息的王弘的心情是:……


    他要娶到郗神殊的難度又增加了一層。因為一旦謝瑜嫁給了王偃,謝瑜與王偃就是同輩,郗神殊和謝瑜是表姐妹,他王弘是王偃的小叔叔,和謝瑜、郗神殊等人又隔了一個輩分。


    雖然這種事情不是不行,比如新安公主和鄱陽長公主也是一個輩分,是異母姐妹,但是卻嫁給了在族裏輩分為叔侄的王獻之和王嘏。鄱陽長公主還是今上的親妹妹,但從王家的輩分來算,她就得叫新安公主一聲“嬸子”。但是她從來不叫罷了。


    王弘的心理陰影麵積很大,大到他自己都不敢算。他目前還不知道日後的小舅子郗躍已經無意中攪和了他和郗神殊的好事,不然他的心理陰影會更大。


    *


    謝家對遠在邊關的謝玄的迴信翹首以待。過了十日終於等來了謝玄的迴信。家裏的大人都看過以後,才輪到謝瑜。


    謝瑜的母親謝夫人很高興地對謝瑜說:“你阿爹同意了。他還說邊關一切都好,叫我們放心呢。”


    謝瑜還沒到十四歲,家裏肯定是要多留兩年的,目前謝玄同意也隻是同意定親而已。兩個可以先走一些基本程序,表示定下來,謝瑜將來就是王偃的媳婦啦。


    謝瑜和郗神殊講的時候,也是很開心的,心願以償,一切都是那麽美好。“對了,象兒,我阿爹也是有些奇怪,還讓我叮囑你,他送給你的明月劍要好好練。我記得阿爹送給你的不叫這名吧?”


    謝玄教過郗神殊的功夫,可以說,郗神殊的輕功、還有其他三腳貓功夫都是來自謝玄的指點。謝玄也確實給她送過劍,但不是明月劍,而是一把名為“破虜劍”的肅殺之劍。


    郗神殊在箭法上很有天賦,但是在劍法上毫無建樹,那把“破虜劍”她沒有多練,隻是收了起來,當做長輩給的禮物。


    郗神殊眼睛一暗:“你說的不錯。舅舅給我的劍,叫破虜劍。”


    謝瑜臉色一變:“阿爹有危險麽?是匈奴人?”


    匈奴,是邊關有生了什麽事故麽,如果邊關真的出事,舅舅為何不直接發戰報給朝廷,還用如此迂迴的方式?


    郗神殊想不通,即便是身邊有內奸,發戰報這種必然操作也是要做的,沒道理匈奴人打上門來了還不往洛陽通風報信啊。郗神殊最近並沒有聽說邊關有大變。


    郗神殊左思右想,才得出了一個可能:“瑜姐,舅舅的意思是,有危險的不是他,是我們,更準確的,是我。”匈奴人的目標,是她。


    如果舅舅要警示的是謝家,就不會在給女兒的信裏寫上她的名字,而且還是不著痕跡地寫上的,依謝瑜所說,整封信都在講這門婚事,隻有最後的補充部分才好像隨意寫上了對外甥女郗神殊的一句關心。


    郗神殊長這麽大,除了一個和邊關打交道的舅舅謝玄,並沒有和匈奴人交集的地方。匈奴人能拿她當目標,原因隻有一個,燈會那晚在西山見到的那群匈奴人。據阿爹說,隻有匈奴人頭領逃了出去。


    他還想看清她的真麵目,他好像認得她……


    所以,這究竟是一場為同伴的複仇,還是為了滅口?因為他誤以為郗神殊看到了他的臉?


    郗神殊不清楚,她還對那頭領的身份產生了懷疑。能夠和二皇子勾結,身份不會太低,還能部署抓走謝家的女兒,在鬧市中肯定有人配合。舅舅沒有直說,反而用迂迴的方式,說明無論他的身邊還是從信傳迴來的路上還是洛陽城,都有內奸。


    郗神殊覺得這事她一個人包攬不了,她是郗家的女兒,這事得用家族的力量。於是郗神殊對謝瑜道:“這事你先別和其他人說。謝家也不是鐵板一塊,謝家我隻信你阿兄謝瑍和你母親。我去見我祖父和父親。”


    謝瑜點頭:“你先去吧,你待會給我消息,我會告知我哥哥。我母親就不說了,她禁不住這等事。”謝瑜的母親就是傳統的大家閨秀,沒有很大的膽子。聽到這事恐怕隻是徒增擔心。


    郗神殊送謝瑜離開,然後轉身去了祖父的院子。


    作者有話要說:郗神殊:我隻信你阿兄謝瑍。


    王弘:那我呢,殊殊?


    郗神殊:……表斷章取義,前提是謝家好麽?


    王弘:那王家你信誰?


    郗神殊:……恕我直言,王家我就沒有信得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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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公主蕭霽,一朝失寵,被拉進群聊“嫡公主的吐槽群”。


    衛長公主:我爹腰斬了我夫君。


    新城公主:我爹害我沒了未婚夫,我哥又砍了我夫君。


    長平公主:你隻是夫君被砍,我爹一刀下來,我成了獨臂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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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蕭霽問:如何拿下一個男人?


    山陰公主:直接打包帶迴府裏唄。


    高陽公主:用美色迷惑他。


    寧國公主:請父皇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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