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迴憶
宴會已經結束，而自己的腦中卻久久迴蕩著大殿之上皇上的話語。</p>
“此等亂臣賊子，你們需時刻謹記，以後犯有謀逆之心，朕定當誅其九族！”</p>
亂臣賊子……自己的父親一生盡責，卻不想落得如此下場！</p>
“娘娘，娘娘你沒事吧？”碧柔扶衛夕顏至宮門口，一臉擔憂。</p>
她的心裏五味雜陳，“沒事，你讓我一個人呆會罷。”</p>
聽著屋門關上的聲音，她隻覺得的眼前天旋地轉，身子終於支撐不住，徑直向地麵癱倒……</p>
一雙手突然從背後將自己托住。</p>
還沒等她驚叫出聲，耳邊的聲音清冷：“是我。”</p>
久違的名字，從她嘴邊滑出，“琛楓……”</p>
琛楓輕輕地從後麵抱著衛夕顏，語調說不出的柔和：“想哭就哭。”</p>
眼淚霎時模糊視線，八年前的一幕幕又一次襲入她的腦中……那種無助的恐懼感就像是藤蔓，將自己纏得越來越緊，捆住自己的雙手，勒緊自己的喉嚨，瀕臨死亡的感覺竟如此真切熟悉……</p>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才慢慢停止抽泣。</p>
“感覺好了一些麽？”琛楓的聲音略帶沙啞。</p>
仔仔細細把想說的話在心中理清，衛夕顏深吸了一口氣，將他的手推開，轉身麵對他，“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你還打算瞞我多久？”</p>
琛楓的眼神暗沉，“八年前，”看了她良久，他開口：“西南王突然舉兵意圖造反，彼時周將軍剛稱病重在家休養，事發突然，朝中一時無可用之人，直至督察院右督禦史之子，也就是現在的楊博主動請纓，帶兵一舉鎮壓，這件事才算平息。後來在庭審的時候，西南王突然說朝中有人欺他，具體再問之時，他卻不再開口，第二天想再來提審，發現他已經暴斃在牢中。”</p>
西南王造反的事情，自己不止一次的聽人提起過，但畢竟有所忌憚。如今聽琛楓一說，她更是不解，“這和我父親有什麽關係？”</p>
琛楓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這事過去了有段日子後，突然有天皇上收到一份密報，上麵明確指明你父親參與了謀反。”</p>
“我不相信！”她頗感震驚，“我父親一心為國，忠貞不二！”</p>
琛楓將目光移向別處，似有顧慮，“那時候你父親和三哥走的很近，周懷突然病重的時間與西南王造反時間太過巧合。而且，當時皇上下令將參與造反的一眾士兵全部活埋時，全朝上下隻有你的父親和另一個人強烈反對，多少也引起了皇上的猜忌。”</p>
衛夕顏一聲不吭聽著琛楓所說的話。隻見他停頓了下，才接著說：“周雲手握兵權，皇上動不得他，所以沒有猶豫地隻定了你父親的罪……”</p>
“怎麽可能！”聽到這話，她終於忍不住。</p>
琛楓眼神似有無奈，“可能又怎樣，不可能又怎樣，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p>
能感覺自己從未有過的冷靜，她直視著琛楓，“你知道是誰向皇上遞呈了那封密報麽？”</p>
“不知。”琛楓眼神閃爍，沉默片刻答道。</p>
冷哼一聲，也不再搭理他。這時，碧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娘娘，七王派人送東西來了。”</p>
看了看琛楓，他衝衛夕顏點點頭，隨即走到簾後。</p>
打開門，碧柔手中正抱著自己今日彈奏的那把七弦琴。</p>
她皺了皺眉，開口問：“人呢？”</p>
碧柔答道：“送完琴人就走了，”想了想，她又說，“還交代了一句，請娘娘務必收下。”</p>
側過身，讓碧柔把琴放在桌子上，便打發她出去了。</p>
“七弟倒是對你很上心。”琛楓從簾後走出，語氣不鹹不淡。</p>
她輕撫琴身，漫不經心，“不過是有過一麵之緣罷了。”</p>
琛楓一把抓住她的手，眼中微有惱意，“這可是七弟最珍愛的一把琴。”</p>
她吃痛，甩開琛楓，“我以後得空自會還他，不勞你費心。”</p>
琛楓負手，背向她，聲音冷漠，“此人心機頗深，還是少些來往比較好。”</p>
衛夕顏覺得有些好笑，“今日若不是他，我怕是下不來台麵，而那個時候，你又在哪裏？”話說完，她才發覺有些過了。</p>
明顯感覺到麵前之人瞬間身體僵硬，長久，他幽幽地歎道，“是我對不住你。”</p>
話說出口，他將頭瞥向了一邊，語氣依舊淡漠，“來你這兒已是冒險，我就不多做逗留了。”</p>
看著他倉皇離去的背影，衛夕顏的內心隻覺一陣悲涼，太多的情非得已與太多的無能為力又能怎樣呢？</p>
雖然琛楓心有顧慮，但是顯然，這事和皇後一家脫不得幹係，看來自己還是要早日迎娶皇後的信任……</p>
想到這裏，她揉了揉額角，好累啊……</p>
****</p>
楊貴妃坐在軟榻之上，極力隱忍著怒氣，看著自己的兒子，“你知道你今天在做什麽麽？”</p>
清許一臉從容，“兒臣自知，隻怕是母妃不知自己在做什麽。”</p>
“混賬！”貴妃終於忍不住，“你倒是學會教訓母妃了。”</p>
“兒臣不敢。”清許恭恭敬敬起身。</p>
貴妃冷笑，“不敢？你今天為什麽要幫著她？”</p>
清許似有不解，“兒臣也正想知道，母妃為什麽為要在今天讓她難看？”</p>
“哦？”貴妃挑眉，“是她自己把琴弦彈斷，敗壞了皇家的顏麵。”</p>
清許輕笑，“如果不是母妃事先對琴身做過手腳，她又怎能輕易彈斷呢？”</p>
貴妃麵帶惱意，“你怎知是我做了手腳？”</p>
清許不急不慌，“張才人自打入宮，就搶了本該屬於楊夫人的恩寵。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今日楊夫人這是故意要她難看，而夫人又是母妃的親侄女，不管是不是母妃所為，大家都會這麽認為，包括父皇…….”</p>
說到這裏，清許頓了頓看了眼不吱聲的貴妃，又接著說，“況且，今日北部蠻夷有意，這個時候母妃卻隻想著替自己侄女出氣，而不顧大局，勢必惹惱了父皇，如此得不償失，不像母妃所為啊！”</p>
貴妃低頭思索，自嘲道：“終究是我婦人之見，差點連累了你和你舅舅。”</p>
清許走到貴妃身邊坐下，輕聲安慰道，“母妃也是為兒臣好，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兒臣總覺得張才人不似一般人，以後還是不要輕舉妄動。”</p>
貴妃點點頭，看著自己的兒子，欣慰道，“還好有你，”繼而又話風轉道，“不過你舅舅今天也是，怎得又突然提起衛雲的事了。”</p>
清許有些心不在焉，“前兩日舅舅來我府中跟我說了，估計周將軍和蠻部應該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不過…….”他笑得意味深長，“卻無意間提醒了兒臣，存在心中多日的疑惑終於有了些眉目…….”</p>
宴會已經結束，而自己的腦中卻久久迴蕩著大殿之上皇上的話語。</p>
“此等亂臣賊子，你們需時刻謹記，以後犯有謀逆之心，朕定當誅其九族！”</p>
亂臣賊子……自己的父親一生盡責，卻不想落得如此下場！</p>
“娘娘，娘娘你沒事吧？”碧柔扶衛夕顏至宮門口，一臉擔憂。</p>
她的心裏五味雜陳，“沒事，你讓我一個人呆會罷。”</p>
聽著屋門關上的聲音，她隻覺得的眼前天旋地轉，身子終於支撐不住，徑直向地麵癱倒……</p>
一雙手突然從背後將自己托住。</p>
還沒等她驚叫出聲，耳邊的聲音清冷：“是我。”</p>
久違的名字，從她嘴邊滑出，“琛楓……”</p>
琛楓輕輕地從後麵抱著衛夕顏，語調說不出的柔和：“想哭就哭。”</p>
眼淚霎時模糊視線，八年前的一幕幕又一次襲入她的腦中……那種無助的恐懼感就像是藤蔓，將自己纏得越來越緊，捆住自己的雙手，勒緊自己的喉嚨，瀕臨死亡的感覺竟如此真切熟悉……</p>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才慢慢停止抽泣。</p>
“感覺好了一些麽？”琛楓的聲音略帶沙啞。</p>
仔仔細細把想說的話在心中理清，衛夕顏深吸了一口氣，將他的手推開，轉身麵對他，“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你還打算瞞我多久？”</p>
琛楓的眼神暗沉，“八年前，”看了她良久，他開口：“西南王突然舉兵意圖造反，彼時周將軍剛稱病重在家休養，事發突然，朝中一時無可用之人，直至督察院右督禦史之子，也就是現在的楊博主動請纓，帶兵一舉鎮壓，這件事才算平息。後來在庭審的時候，西南王突然說朝中有人欺他，具體再問之時，他卻不再開口，第二天想再來提審，發現他已經暴斃在牢中。”</p>
西南王造反的事情，自己不止一次的聽人提起過，但畢竟有所忌憚。如今聽琛楓一說，她更是不解，“這和我父親有什麽關係？”</p>
琛楓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這事過去了有段日子後，突然有天皇上收到一份密報，上麵明確指明你父親參與了謀反。”</p>
“我不相信！”她頗感震驚，“我父親一心為國，忠貞不二！”</p>
琛楓將目光移向別處，似有顧慮，“那時候你父親和三哥走的很近，周懷突然病重的時間與西南王造反時間太過巧合。而且，當時皇上下令將參與造反的一眾士兵全部活埋時，全朝上下隻有你的父親和另一個人強烈反對，多少也引起了皇上的猜忌。”</p>
衛夕顏一聲不吭聽著琛楓所說的話。隻見他停頓了下，才接著說：“周雲手握兵權，皇上動不得他，所以沒有猶豫地隻定了你父親的罪……”</p>
“怎麽可能！”聽到這話，她終於忍不住。</p>
琛楓眼神似有無奈，“可能又怎樣，不可能又怎樣，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p>
能感覺自己從未有過的冷靜，她直視著琛楓，“你知道是誰向皇上遞呈了那封密報麽？”</p>
“不知。”琛楓眼神閃爍，沉默片刻答道。</p>
冷哼一聲，也不再搭理他。這時，碧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娘娘，七王派人送東西來了。”</p>
看了看琛楓，他衝衛夕顏點點頭，隨即走到簾後。</p>
打開門，碧柔手中正抱著自己今日彈奏的那把七弦琴。</p>
她皺了皺眉，開口問：“人呢？”</p>
碧柔答道：“送完琴人就走了，”想了想，她又說，“還交代了一句，請娘娘務必收下。”</p>
側過身，讓碧柔把琴放在桌子上，便打發她出去了。</p>
“七弟倒是對你很上心。”琛楓從簾後走出，語氣不鹹不淡。</p>
她輕撫琴身，漫不經心，“不過是有過一麵之緣罷了。”</p>
琛楓一把抓住她的手，眼中微有惱意，“這可是七弟最珍愛的一把琴。”</p>
她吃痛，甩開琛楓，“我以後得空自會還他，不勞你費心。”</p>
琛楓負手，背向她，聲音冷漠，“此人心機頗深，還是少些來往比較好。”</p>
衛夕顏覺得有些好笑，“今日若不是他，我怕是下不來台麵，而那個時候，你又在哪裏？”話說完，她才發覺有些過了。</p>
明顯感覺到麵前之人瞬間身體僵硬，長久，他幽幽地歎道，“是我對不住你。”</p>
話說出口，他將頭瞥向了一邊，語氣依舊淡漠，“來你這兒已是冒險，我就不多做逗留了。”</p>
看著他倉皇離去的背影，衛夕顏的內心隻覺一陣悲涼，太多的情非得已與太多的無能為力又能怎樣呢？</p>
雖然琛楓心有顧慮，但是顯然，這事和皇後一家脫不得幹係，看來自己還是要早日迎娶皇後的信任……</p>
想到這裏，她揉了揉額角，好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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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貴妃坐在軟榻之上，極力隱忍著怒氣，看著自己的兒子，“你知道你今天在做什麽麽？”</p>
清許一臉從容，“兒臣自知，隻怕是母妃不知自己在做什麽。”</p>
“混賬！”貴妃終於忍不住，“你倒是學會教訓母妃了。”</p>
“兒臣不敢。”清許恭恭敬敬起身。</p>
貴妃冷笑，“不敢？你今天為什麽要幫著她？”</p>
清許似有不解，“兒臣也正想知道，母妃為什麽為要在今天讓她難看？”</p>
“哦？”貴妃挑眉，“是她自己把琴弦彈斷，敗壞了皇家的顏麵。”</p>
清許輕笑，“如果不是母妃事先對琴身做過手腳，她又怎能輕易彈斷呢？”</p>
貴妃麵帶惱意，“你怎知是我做了手腳？”</p>
清許不急不慌，“張才人自打入宮，就搶了本該屬於楊夫人的恩寵。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今日楊夫人這是故意要她難看，而夫人又是母妃的親侄女，不管是不是母妃所為，大家都會這麽認為，包括父皇…….”</p>
說到這裏，清許頓了頓看了眼不吱聲的貴妃，又接著說，“況且，今日北部蠻夷有意，這個時候母妃卻隻想著替自己侄女出氣，而不顧大局，勢必惹惱了父皇，如此得不償失，不像母妃所為啊！”</p>
貴妃低頭思索，自嘲道：“終究是我婦人之見，差點連累了你和你舅舅。”</p>
清許走到貴妃身邊坐下，輕聲安慰道，“母妃也是為兒臣好，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兒臣總覺得張才人不似一般人，以後還是不要輕舉妄動。”</p>
貴妃點點頭，看著自己的兒子，欣慰道，“還好有你，”繼而又話風轉道，“不過你舅舅今天也是，怎得又突然提起衛雲的事了。”</p>
清許有些心不在焉，“前兩日舅舅來我府中跟我說了，估計周將軍和蠻部應該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不過…….”他笑得意味深長，“卻無意間提醒了兒臣，存在心中多日的疑惑終於有了些眉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