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結果無法更改,就微笑著麵對吧。我和不死川無奈地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捕捉到了“不情願”、“好討厭”、“不甘心”之類的情緒。


    臨行前我突然想起那把匕首,既然它是用日鋼打造的,那和鬼殺隊應該有聯係,好不容易來了主公這裏,不如就趁機問問他?


    “您認識這個圖騰嗎?”我把匕首遞給主公,示意他看刀柄上的花紋。


    令人驚訝的是,主公的臉色在看到那個圖騰後完全變了。


    我心裏微微一凜,看來這把刀真的有點東西,主公從來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能讓他變臉的事情著實不多。


    他深吸一口氣,非常嚴肅地問我:“這把匕首,是你的嗎?”


    “算是吧,是我母親的遺物。”


    主公看我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主公大人,這把匕首有什麽問題嗎?”不死川皺眉。


    主公看了我很久,手輕輕撫上刀柄上的圖騰,眼底思緒翻騰:“這是繼國家的家徽。”


    “繼國?”我一愣,從來沒有聽過過的姓氏。


    “日之唿吸——也就是所有唿吸流派的始祖,它的創始人就是繼國家的人。”主公輕聲說。


    始祖?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我呆呆地聽著,完全不知道這把匕首的來頭那麽大。


    “繼國家在戰國時期是非常顯赫的武士家族,隻不過因為家族中有人主動變成了鬼,其後代就一直厄運纏身,慢慢地就就衰敗了。如果這把匕首是你母親傳給你的,那你很可能也是繼國家的後裔。”


    接受的信息量太大,大腦開始當機了:“等等……一個家族同時出現了唿吸流派的始祖和鬼?也又是什麽意思,繼國家還有其他後裔嗎?”


    主公輕笑:“就是現在的霞柱·無一郎。同一時代出現兩個天分極高的人,概率原本是很小的,但如果你們都來自同一個家族,事情倒是說得通了。”


    我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矢口否認:“不……僅憑一把刀就判斷血統什麽的,還是太輕率了。我怎麽可能是這麽厲害的家族的後裔?”


    而且母親職業特殊,那把匕首是客人送給她的也有可能吧?


    “九琉璃說過自己是孤兒吧?對於自己的身世,你有什麽線索嗎?”


    我麵露恐慌,趕緊搖頭:“我不知道,我對自己的父母完全沒有印象,現在也沒有辦法查明身世了。”


    “這樣。”主公恢複了平時的高深莫測,我卻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


    “那個……再問一個問題,日之唿吸的創始人,叫什麽名字?”我覺得自己可能已經猜到了,但還需要確證。


    主公說:“繼國緣一。”


    果然!


    我不認為自己會一直夢到無關的人,緣一在我夢中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他身上源源不斷散發的灼熱氣息也總讓我覺得熟悉,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否與他有某種關聯。


    “有你在,鬼殺隊一定會更加強大的。”主公最後這樣對我說。


    .


    在庭院外等水柱出來的時間裏,我一直撐著傘縮在牆角發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蘑菇。


    不死川盤腿坐在旁邊陪我發呆,神情惆悵。


    “別那麽在意自己的身世,這些東西沒意義的。”他開口安慰我。


    “啊……就是突然聽說自己很可能有個特別牛x祖上,總覺得很難以想象?還莫名其妙和霞柱大人變成親戚了,我明明是個孤兒來著。”


    “你好像很排斥別人問自己的出身?”他小心翼翼地觀察我的表情,語氣有些猶豫。


    我身體一僵,就這樣直愣愣地看著他。


    不死川連忙擺擺手,有些急切地解釋:“我不是在逼問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我低下腦袋,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真的不重要嗎?”我用很低的聲音問。


    “不重要,九琉璃就是九琉璃,來自哪裏都無所謂。”他笑得很很坦蕩:“雖然很想替你分擔,但你不想被我知道的話,我不會去探究的。如果哪天你想告訴我了,我也很樂意傾聽。”


    “謝謝你……”實彌永遠都那麽溫柔。


    “如果……我說如果我真的是那個繼國家的後裔,那我一定要砍了那個變鬼的祖宗。”我有些惱怒,衰成我這樣的人世間少有,我以前還想自己是不是天生自帶黴運,感情是因為祖先不好好做人去當鬼?


    不死川摟住我:“我和你一起砍。如果他還活著的話,可能已經是上弦之鬼了,你一個人打不贏。”


    “還有姓鬼舞辻的那個混球。他要是死了,主公家族的詛咒就能解除了吧。”接連幾日夢到產屋敷家族的事情,我已經出現代入感了。


    “嗯,一定要在主公病情惡化之前殺了他!”不死川握拳。


    “但是我不想當柱哎,也不想和你分開。”想到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我又有點憂傷。


    “我也不想你當柱,太危險了。但是……”他歎了口氣,表情很無奈。


    我知道他要說什麽,不死川一直不想讓我涉險,但我的力量對於消滅鬼舞辻而言很重要,大局麵前也很難講太多兒女私情。


    “話說……水柱是一個怎樣的人啊?”氣氛太沉重了,我便轉移話題,決定打算打聽一下接下來的同事。


    不死川臉黑得像鍋底一樣:“是個混蛋。”


    “???”


    “反正就是個混蛋,離他遠點,少和他說話,實在受不了了就揍他,我給你撐腰。”


    “不……第一次合作就揍同伴什麽的隻有你才幹得出來吧,你和他什麽愁什麽怨啊?”


    “那個家夥就是欠揍!目中無人、狂妄自大、沒有集體意識,第一次見麵就說我們不配成為他的隊友,每次開完會後一個人走掉,讓他留下來參加討論他也不聽。”


    “……聽起來確實挺糟糕的,但他看起來沒有也那麽狂妄啊,是不是你理解錯他的意思了?”


    不死川恢複了暴躁老哥的本質:“老子好言好語地勸他留下來,他迴了一句‘我和你們不同’,拽得個什麽一樣。看不起我們就直說,擺出那種表情來算什麽?靠!”


    我默默吐槽:“你會‘好言好語’地勸人嗎?是拿著刀指著別人的那種勸嗎?”


    不死川怒了:“你到底哪邊的啊?”


    “我當然站在您這邊了!”我連忙表態,求生欲滿滿。


    “不單是我,他和除煉獄以外的所有人都吵過架。”不死川冷哼。


    “這就厲害了,連悲鳴嶼先生都能和他吵起來嗎?”我想起了那位尊佛一樣的僧人,對接下來的合作夥伴肅然起敬。


    “悲鳴嶼先生討厭破壞秩序,富岡每次都擅自行動,他們已經吵了很多次了。”


    “啊哈哈哈,總之就是一個性格孤僻,說話不好聽,也不受大家歡迎的人是吧?我倒覺得還好,不要有什麽奇怪的癖好就可以了,希望能好好相處吧。”


    不死川撇了我一眼:“畢竟接下來你也要跟著他,能相處得舒服點也好,但是……”


    他湊近我的耳朵,充滿磁性的聲音伴隨著溫熱的氣息傳來,讓我從頭頂酥麻到脖頸:“不許和他走得太近,聽到沒有?”


    我乖巧地點頭,臉馬上燒了起來。


    他還想開口,背後突然傳來富岡的聲音:“你們在幹嘛?”


    不死川一僵,我撐著傘的手一抖,露出了站在我們身後的富岡義勇。


    他靜靜地看著我們,湛藍色的瞳孔裏全是困惑。


    因為撐著傘,在富岡眼裏我們大概就像蹲在地上種蘑菇……大概。


    不死川靜了幾秒鍾,擼起袖子跳起來就要和他打架。


    “老子殺了你,富岡義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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