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韓老掃了一眼燒麥帶來的這些裝備,眼神不易察覺地亮了一下,心說這迴有戲。


    “少爺,你把你們準備的裝備也拿過來。”燒麥對我吩咐道。


    我點點頭,對濤子使了個眼色,濤子心領神會,對老貓和竹竿打了個手勢,順便拉上了金敬道,四個人一起去吉普車裏搬東西了。


    沒過多久,四個人就把我們搜救隊大半的裝備都搬了過來,我心想這下有好戲看了。


    燒麥看了看我們搜救隊的裝備,隨便從裏麵拿出一把落滿了灰的軍刀,問道:“這是你們配備的軍刀?”


    韓老看了看那把軍刀,沒有吭聲,倒是小金說道:“沒錯,這是我們國家級搜救隊的標準配備。”


    燒麥聞言輕輕笑了笑,沒有說話,從他自己帶來的裝備中拿出了一個黑色金屬盒,金屬盒蓋緩緩打開,露出了裏麵四把閃閃發亮的軍刀。


    這四把軍刀保養得特別好,整個刀身都是鋥亮的,刀刃更是寒光流轉,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可多得的行貨。


    燒麥把那把落滿了灰塵的軍刀扔到了老貓的手裏,然後從鐵盒裏拿出了一把自己帶來的軍刀,對準老貓手裏的軍刀不緊不慢地砍了下去。


    兩刀相接,強弱立分,隻見老貓手裏的軍刀一分為二,慘遭腰斬,刀身上的灰塵和碎屑散落到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氣氛。


    燒麥晃了晃自己手裏的刀,似笑非笑地說道:“mdk—瘋狗高級戰術突擊刀,這可是千金難求的東西啊,可惜國內沒什麽好的渠道,我隻搞到四把。”


    所有人都看愣了,包括韓老,沒有人迴答燒麥的話。


    燒麥見狀也不多說,又從搜救隊的裝備中揀出了一條米色長褲,問道:“這是什麽?速幹褲?去沙漠帶這東西有什麽用?”


    “啊?哦,這速幹褲是領導要求統一打包帶來的。”小金趕忙答道,不知道燒麥又要幹什麽。


    燒麥在自己帶來的裝備中翻找了一會兒,也找出來了一條褲子,說道:“我恰巧也帶了一條速幹褲。”說罷燒麥拿出一瓶礦泉水,將裏麵的水分別倒在兩條褲子上麵,隻見燒麥帶來的那條褲子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幹,而搜救隊帶來的速幹褲沒有任何反應。


    “就你們這些裝備還想去救人?”燒麥笑著搖了搖頭,又開始在他自己帶來的裝備中翻找起來。


    “這是鬆拓的戶外手表,這是手持gps,其實有它就不用戶外手表了,這還有焊槍打火機,zippo的鎂條打火機,鈦鋼的軍用水壺,蛇藥,抗生素,防曬護素……這些你們都有嗎?對了你們的gps定位精度是多少?用的是北鬥?還有防護服……”


    燒麥這一番話嘰裏呱啦地沒個停,把在場的每個人都給說暈了,現在在我看來搜救隊的裝備就是一堆破爛兒,還不如燒麥帶來的裝備的十分之一好。


    這時站在我左邊的濤子捅了捅我的腰,悄聲對我說:“你看看韓頭兒,他老人家都快成變色龍了。”


    我聞言往韓老那一瞧,可不是麽,老人家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如此好麵子的一個人當中被燒麥奚落了一通,臉色好看才怪。


    沈藍玉見氣氛不對,馬上站出來打圓場,說道:“其實我們搜救隊的這些裝備都是國家的標配,足夠維持救援行動,隻不過有的裝備長時間不用,免不了老化,而且前三支搜救隊已經帶走了相當大一部分的先進裝備。”


    “沈姐,話不能這麽說,”濤子向前站了一步,說道,“裝備精良一分,我們的效率就多一分,找到勘探隊的幾率也就大一分,咱現在是衝著救人去的,可不是為了別的。”


    小金一直攙著韓老,似乎有些氣憤,大聲駁斥道:“不管怎麽說也不能壞了搜救隊的紀律,外人要加入搜救隊怎麽說也要有公司的批準文件。”


    燒麥聞言笑著對小金擺擺手示意他別解釋了,然後衝著韓老說道:“韓老先生,我不光帶著這些裝備,還帶著兩個專業人士。”


    “這位,是個退伍的老兵,”燒麥拍著老貓的肩膀介紹道,“老貓剛從部隊上退下來兩年,手腳還沒生疏,在部隊時凡是能見到的槍老貓都摸過,參加過的搶險救援,各種訓練也都數不清了,有他在的話搜救隊肯定事半功倍。”


    燒麥又把竹竿拉過來繼續說道:“您別看這位小哥年紀不大,不過他可是個資深戶外專家,已經登頂過兩次珠峰了,我敢說他的能力不比你們搜救隊的隊員差,而且還要強上不少。”


    韓老聽罷燒麥的介紹後斜覷了老貓和竹竿一眼,沒有說話。


    燒麥則接著趁熱打鐵,說道:“說實話,我想跟搜救隊一起去救人就是因為失蹤的勘探隊裏有我的朋友,我是不可能給大家添亂的,韓老先生,您要是還覺得我紮眼的話您就當我是個恰巧和您同路的人,睜一眼閉一眼,當我不存在,行不?”


    眾人都沉默了。


    我見燒麥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份上,韓老再不鬆口的話也太不近人情了,便揶揄道:“韓頭兒,您要是不同意也沒事兒,我們幾個就拉開單幹了,到時候我們把人救迴去,順便再去法院上一道貴公司瞞報事故的折子,到時候……恐怕不太愉快啊。”


    韓老聽完我說的話明顯怔了一下,隨即掃了一眼地上燒麥帶來的裝備,輕聲道:“是你們要死要活加進搜救隊來的,到時候有人問可跟我沒關係。”韓老說罷歎了口氣,帶著小金他們轉身迴了酒店。


    我見這事兒終於成了,不由得鬆了口氣,其實韓老這些搜救隊員還是很有用的,如果我和燒麥幾人真要單幹的話相當困難。


    燒麥讓老貓去酒店裏開了兩間房,供老貓和竹竿兩人休息,他自己則非要和我住一間屋子。


    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從庫爾勒到沙雅縣那邊還有不到四百公裏的路要走,路況也不太清楚,怎麽著也得走五個小時,所以我們搜救隊員已經沒有了多少休息時間。


    我、濤子和燒麥三個人睡一間屋子,濤子自己一張床,我則和燒麥擠一張床,淩晨一點多我們就要出發,我準備閉目養神一會兒。


    燒麥的精神頭很足,跟我聊了很多話,我也趁機了解了一下他的近況,得知他過得還不錯,然後我又問了問九叔現在如何,燒麥說九叔自打失去林筱晴後就有些鬱鬱寡歡,不過日子倒也過得恬淡安逸,燒麥一去九叔哪裏九叔就會抱怨,說小邵和小鍾兩個白眼狼也不去看他。


    “對了,我來之前見了老師一麵,老師跟我聊了很多赫沢族的事情。”


    “赫沢族?”我聽到這三個字後心中咯噔震了一下,我都快把青龍山那件事給忘掉了,沒想到如今又被燒麥舊事重提。


    燒麥靠在枕頭上歎了口氣,說道:“老師說赫沢族的事情沒那麽簡單,他有預感,總覺得這件事還沒完。”


    “不會吧,”我苦笑一聲說道,“九叔老了,有些杞人憂天了。”


    “對了,你身上那個赫沢族詛咒的痕跡消失了沒有?”燒麥忽然坐起身,盯著我問道。


    他這一問卻是提醒了我,當時在青龍山中搗毀赫沢族的祭場後,我腿上的赫沢族詛咒已經變淡了,但是這一晃過去了一年多,那個變淡的詛咒居然一直沒有消失,隻要往腿上仔細看看,我還是能看到那個惡心的蚰蜒圖案。


    對於這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隻能認為這個殘留的詛咒就像縫了針的傷口,就算傷口好了也會留下淡淡的疤痕。


    燒麥見我愣神,問道:“你怎麽不說話?”


    我搖了搖頭,把詛咒痕跡尚未消失的事情告訴了他。


    燒麥聽罷麵色有些凝重,對我說道:“也許老師的想法是對的,這樣吧,我把赫沢族的事情跟你講講,這都是老師告訴我的,也許你會用的上。”


    就這樣,燒麥靠在床上開始了講述,我起身倒了兩杯熱水,靜靜地聽著,旁邊的床上已經傳來了濤子的鼾聲。


    原來赫沢族這支種族曆史相當悠久,從秦始皇嬴政時期就已經有了他們的身影,隻不過赫沢族的名字從不見於正史,所以人們對其知之甚少,從而也凸顯了他們的神秘性。


    從一統中國的秦王嬴政到足智多謀的高祖劉季,再從雄才大略的漢武劉徹到黃袍加身的趙官家,這些一代偉帝的背後都不乏赫沢族人的存在,赫沢族的來源已然不可靠,不過可知的是這個種族的人都精通怪異的法術,據說大到唿風喚雨,小到尋藥煉丹全部精通。


    曆代的帝王凡是有所作為後都想長生不老,國祚綿長,所以赫沢族人就利用帝王的這種心理投其所好,煉製丹藥,描畫鬼神之事,得到了帝王的恩寵,整個赫沢族的地位也不斷提高。


    不過這隻神秘的種族在南宋崖山之戰亡國後便不知所蹤,據說是被蒙元鐵騎盡數屠族,畢竟蒙古人畢生信仰的是騰格裏,這些煉丹的伎倆無法博得蒙元貴族的青睞。


    總之,自從南宋亡後,再也不見了赫沢族的身影,這支原本就神秘至極的種族神秘消失了,赫沢族人喜歡大肆修建大型祭場供奉他們的族神,以便獲取強大的力量,自從赫沢族消失後,他們在中原大地修建的祭場不知為何也都紛紛消失,不被後人所見。


    燒麥洋洋灑灑說了很多,不過我聽後還是覺得一頭霧水,燒麥說九叔對赫沢族也是一知半解。


    我見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要啟程趕赴沙雅,於是告訴燒麥先休息休息,不然路上難受,我確實是累了,腦袋剛沾到枕頭便覺得一片混沌,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夢裏,我好像夢到了赫沢族的族徽,族徽上刻著的蚰蜒,在我的記憶中十分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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