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才睡下沒多久就被叫醒了,搜救隊現在從十個人擴充到十三個人,浩浩蕩蕩地就下樓直奔吉普車。


    昨天晚上老貓和竹竿已經把搜救隊的裝備重新整理了一下,大部分老化和用不上的裝備已經扔掉了,但兩輛吉普車還是裝得很滿,再加上多了三個人,車上的空間擠是肯定的。


    燒麥自告奮勇和我一輛車,老貓和竹竿則坐另一輛車,現在是淩晨一點,搜救隊出發,直奔沙雅縣。


    韓老一路上一言不發,我感覺我們之間的隔閡已經越來越深,我不想把關係搞僵,於是率先開口侃起大山來。


    小金和沈姐還是很配合的,一路上跟我們聊得很痛快,通過他們的話我也了解到了一些新的情況。


    韓老不光是地質學方麵的泰鬥,同時也是著名的民俗學家和考古愛好者,他一輩子都在新疆工作,值得說的一點是他曾經參與過羅布泊的科學考察和小河墓地的搶救性挖掘,據說年輕時跟著名的彭加木先生有過幾麵之緣。


    小金是四川人,大學主修地質,畢業後就來到了克拉瑪依,韓老說他踏實肯幹,便收了他當徒弟,據小金自己說他不是很喜歡地質方麵的工作,但也沒辦法。


    沈姐則是從公司總部調來新疆的,據說要待好久才能迴去,她是韓老這輩子唯一的一個女徒弟,而且她不是地質方麵的人才,而是搞植物學的。她說她自己上大學的時候最喜歡用夾竹桃之類的植物配毒藥,誰惹她她就給誰下點自製的瀉藥,保證管用。


    濤子打趣說我要惹你怎麽辦,沈姐爽快地一笑,說她隨便下車抓一把野草就能毒死濤子,把濤子嚇得一哆嗦。


    淩晨的車還是很好開的,我們兩輛車從庫爾勒出發,順著314國道過了輪南後走庫東路,然後再到東河塘、紅旗鎮,在早晨七點鍾左右,我們一行人終於到達了沙雅縣。


    一路上我們已經領略了一部分塔克拉瑪幹大漠的風光,現在到了沙雅,也就等於開始了搜救行動。


    沙雅縣城這邊不大,一直往南走就可進入塔克拉瑪幹大漠,我下了車,踏上了這片錢曉劍踏足過的土地,十一天前,勘探隊便是從這裏深入大漠後失蹤的,我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錢曉劍找迴來。


    第二支和第三支探險隊已經於昨天返程,我們現在可謂是孤軍奮戰,隻許成功不許失敗,韓老給了我們半小時的時間自由調整,之後韓老便要開始分配裝備,落實計劃,深入大漠開始救援行動。


    我和濤子都已經饑腸轆轆,但又不想跟著韓老他們啃餅幹,濤子瞅見不遠處有一家麵館,便招唿著我去吃碗熱麵條,我想拉上燒麥一起去,不過這小子困勁兒上來了,正趴在車裏唿唿大睡,老貓和竹竿守在燒麥旁邊抽著煙,估計是不想讓人打擾燒麥,我見狀也就沒叫他。


    隻有半個小時的自由時間,我和濤子不敢耽誤,直奔那家麵館,現在是早晨七點,麵館剛剛開門,老板站在門口,見我倆要去照顧他的生意,便笑著對我倆點點頭。


    老板是個白胖的中年人,看著很麵善,懷裏還抱著一隻半大的花貓,我跟濤子也衝他友好地笑了笑,一頭鑽進了麵館。


    麵館裏已經有客人了,是兩個身穿褐色衝鋒衣的男子,這兩個男子坐在離麵館門口最近的桌子邊,此刻正埋頭吃麵,他倆聽到我和濤子進來後抬起頭掃了我倆一眼,又繼續低頭吃起麵來。


    就在這兩人一抬頭的工夫,我看清了他倆的麵容,一種熟悉的感覺忽然湧上心頭,我總覺的其中一個留長發的男子我以前好像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


    濤子招唿著我去最裏麵的那個桌子坐下,我倆於是就往裏麵走,就在和那兩個吃麵男子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其中一個國字臉的男子忽然衝我和濤子破口大罵道:“他媽的,你沒長眼啊!”


    我被這國字臉男人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得一激靈,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發瘋。


    濤子則馬上還擊道:“嘿,你這人,不就是我不小心踩了一下你的腳嗎?至於那麽大動靜嗎?”


    我這才知道原來是濤子不小心踩了這個國字臉男人的腳,我一看就知道這兩個吃麵的人不是什麽善茬,便暗地推了濤子一把,告訴他息事寧人才是上策。


    “得了得了,我替他給您認個錯,不該踩您的腳,您趕緊吃麵吧。”我怕國字臉男人有所動作,於是趕忙先道了個歉。


    那人見我已經道歉,便也沒多說什麽,隻是發出一聲冷哼,接著低頭吃他的麵,他旁邊的那個長發男人卻衝我詭異地一笑。


    濤子瞪著眼有些不服氣,我怕他生事,趕緊推著他走到裏麵的桌子旁坐下,這時麵館的老板過來問我倆吃什麽,我和濤子各要了一碗牛肉麵,不一會兒麵就上來了,我倆埋頭吃得飛快。


    那兩個男子先於我倆吃完了麵,起身就要走,可其中那個國字臉男人忽然轉過頭望著濤子,冷哼道:“小子,下次再不長眼,爺爺我可不慣著你。”


    這一句話便壞了事。


    濤子本來就憋著口氣,現在又被挑釁,以他的脾氣哪裏還坐得住,隻見他嗖的一下就站起身來,右手端起沒吃完的麵就朝國字臉男人扔了過去。


    這是赤裸裸的偷襲啊!


    那國字臉男人根本就沒料到濤子會朝他潑麵湯,結果躲閃不及,連麵條帶麵湯,整整一碗牛肉麵全都傾瀉在了國字臉男人的胸口上。


    看著國字臉滿胸口的麵和麵湯,我忍不住笑了一聲,其實我是真不想笑出來,可惜沒忍住。


    濤子偷襲得手,冷笑道:“老子還沒吃飽,可惜這碗麵喂狗了。”


    我心說這下完了,不打都不行了。


    可讓我意外的是那個國字臉男人居然笑了,笑得很猖狂很放肆。


    “你笑個毛啊?”濤子不耐煩道。


    “好玩,好玩,”國字臉瞅了瞅他一片狼藉的胸口,忽然伸手一指濤子,一字一頓地說道,“小子,你今天完了。”


    國字臉的舉動很怪異,不過我不敢小覷,因為在電影裏那些舉止怪異的人都比較厲害,我估計這個國字臉男人也屬於這種類型。


    這時,站在國字臉身後的那個長頭發拉開了架勢準備跟濤子過招,卻被國字臉攔住了。


    “你不用動手,我自己解決。”


    濤子聞言冷笑道:“你別裝了,你倆一起上我都不放在眼裏,就你一個人的話我都不好意思打。”說罷濤子便拉開了架勢,準備跟國字臉過招。


    我怕濤子吃虧,準備上前助他一臂之力,卻被他攔住了,他迴過頭對我狡猾一笑,囑咐道:“你站著別動就行了,老子也是練過泰拳的,收拾死他。”


    說時遲那時快,濤子揮起拳頭衝著國字臉欺身而上。


    “濤子,萬萬不可傷人啊。”我在身後造勢說道。


    我喊出的這句話似乎激怒了國字臉,隻見他一皺眉頭,上前和濤子爭鬥在了一起。


    濤子打架的招式還真有幾分泰拳的路數,閃轉騰挪十分利索,可是國字臉就不行了,他身材高大,打架的招式也是大開大合,在這狹小的麵館裏根本施展不開,這一來二去濤子已經占了上風。


    麵館裏的桌子椅子到處亂飛,我和那個長頭發就這麽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不過苦了麵館老板,他目瞪口呆地站在麵館門口,可能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嚇傻了。


    激烈的戰鬥還在繼續,濤子已經漸漸壓製住了國字臉,左手虛晃一拳砸向國字臉的額頭,右手卻偷襲向國字臉的下身。


    國字臉反應也是真快,雙手上接下擋,把濤子的兩個拳頭都擋住了。


    “小子,想偷襲我?做夢吧。”國字臉恨聲說道。


    濤子見狀也不答話,卻忽然抬起右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頂向國字臉下身,國字臉一愣神,躲閃不及,襠部被濤子的右膝頂了個正著,他就地發出一聲悶哼,捂著下身蹲了下去,臉上的汗一瞬間就冒了出來,這麽魁梧的一個漢子已然喪失了戰鬥力。


    我看到國字臉的樣子頓時感覺自己的襠部一涼,我都替他疼,這一下得多疼啊,濤子這一膝蓋頂的實在是不要臉,穩、準、狠。


    長頭發見國字臉吃了虧,便想上前幫忙,我哪裏肯讓他遂願,正巧我看到麵館老板養的花貓在我腳邊上臥著,於是我彎腰一把將花貓拎了起來,嗖的一下就朝長頭發的頭部扔去,花貓可能沒想到自己趴的好好的卻突然被我扔了出去,它在空中發出一聲“喵喵”的慘叫,兩個前爪正好抓到長頭發的腦門,長頭發慘叫一聲,伸手掩住了被花貓擊中的額頭。


    沒想到能一擊命中,我心中豪情頓生,又從餐桌上抓起了一個裝滿紅辣椒油的小鐵罐,瞄準長頭發的麵門準備扔過去,如果這瓶辣椒油也能命中的話,紅頭發十有八九也得失去戰鬥力,而且這輩子看見紅色油狀物就腿軟。


    我掄圓右胳膊,蓄足了氣力,剛要把小鐵罐甩出去,卻感覺到右手手腕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大力扼製住了,無論怎麽使勁都無法擺脫,心中不由一驚。


    “命主,您怎麽來了?”長頭發忽然衝著我身後驚訝地說道。


    我錯愕地迴過頭,發現我身後不知什麽時候竟多了一個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致命詛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蘇太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蘇太止並收藏致命詛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