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千兩?


    慕容朝夕揚眉,眼中流露出一抹興致。


    君離微微側目,剛好瞥見了她眼底璀璨的精光,心中不禁有些好笑,這丫頭果然是個貪財的。


    不過……他喜歡。


    作為逍遙宮的主母,沒有一點兒持家的手段,那怎麽行?


    輕勾的嘴角,微挑的眉梢,無不彰顯著君離此刻的好心情。


    “娘親,你聽到了嗎?一千兩黃金呢!”小怪獸登時眼睛大亮,摩拳擦掌地看向慕容朝夕。


    “唔。”慕容朝夕摸了摸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來,“雖說一千兩黃金是少了點兒,不過聊勝於無,總比沒有的好。這丞相府還不算太摳門,勉強還是能接受的吧。”


    慕容朝夕說話時的聲音並未刻意壓低,因此在場的眾人皆都聽到了她這一番論調,詫異的同時,眼裏都露出一絲鄙夷。


    這個女人也太無知、狂妄了些,她以為一千兩黃金是街邊的大白菜嗎?什麽人都能隨隨便便地拿出手的?


    沈雪蓮一臉鄙夷地睨了慕容朝夕一眼,尖細的下巴一揚,語含嘲諷地揚聲道:“我說慕容朝夕,你是不是在楓城那個犄角旮旯的破地方待久了?久到已經分不清黃金和銅板的區別了?也是,十歲就沒了爹娘,寄人籬下地討生活,自然是沒人教過你這些的了。”


    沈雪蓮此話一出,不僅是慕容朝夕、君離、蕭芊芊等人,就連寒清睿也不禁不悅地蹙了蹙眉,沉下臉來。


    這個女人是什麽意思?說慕容朝夕寄人籬下沒人教養?這豈不就是在諷刺母後疏於管教,沒有教好她?


    尤自對沈雪蓮的口不擇言不滿的睿王殿下,顯然已經忘記了剛剛是誰先質疑起慕容朝夕的教養來的,所謂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大約就是寒清睿這樣的了。


    沈雪瑩在沈雪蓮的話一出口時,即刻臉色煞白起來,忙暗中在她胳膊上掐了一記,眼神警告地瞪了過去。


    “嘶!姐姐你這是做什麽?我又沒有說錯!慕容朝夕本來就是個沒教養的賤貨!睿王殿下剛剛不也是這麽認為的?”說著,沈雪蓮渾然未覺場上怪異的氣氛,抬頭看向對麵首座上的寒清睿,麵帶討好地道,“殿下你覺得雪蓮說的可對?”


    慕容朝夕眉梢抖動,差點兒就破功笑出了聲,心中腹誹道,這女人是白癡嗎?沒看見那睿王爺陰沉得跟六月裏的雷陣雨似的黑臉嗎?居然還敢去火上澆油,問他這麽愚不可及的問題?


    “卿卿,莫要頑皮。”君離眼瞼微微下垂,精致細長的睫毛下映出一道漂亮的剪影,盯著那隻擱在自己大腿上輕撓的小手,喉結一動,眼含縱容地伸手按住,防止她繼續無所知地點火撩撥。


    “呃?”慕容朝夕臉上的笑容一僵,察覺到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溫度,連忙抽了迴去,眼角無意識地抽搐,她剛剛是做了什麽?


    對慕容朝夕此刻的窘迫仿若未覺,君離不懷好意地勾起嘴角,微微頷首在她耳邊輕吐氣息,“這裏人多不方便,卿卿你若是喜歡,等迴去我再給你撓個夠。”


    慕容朝夕耳根一癢,臉頰發燙地縮了縮脖子,退開一道安全距離,瞪他,“你給我正經點!”


    這個臭男人,看上去衣冠楚楚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怎麽調戲起人來一點兒也不見生疏?


    莫非……這貨是個慣犯?


    想到這個可能,慕容朝夕眯起了眼睛,審視起這個男人來。


    “我一直很正經啊。”君離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好似對慕容朝夕此刻的審視毫無所覺,“況且我這也是為你好。”


    慕容朝夕:“……”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慕容朝夕的額角突突直跳。


    另一頭,沈雪瑩自己的妹妹居然如此愚蠢,恨鐵不成鋼地剮了她一眼,秋水盈盈的美眸似含了千種柔情,楚楚可憐地看向寒清睿,急切地上前屈膝行禮,十足十的護妹心切的好姐姐模樣,“雪蓮年幼不懂事,一時口不擇言冒犯了太後娘娘,還望殿下不要與她一般計較,這都是雪瑩的錯,是雪瑩一時疏忽,未能管教好妹妹,請睿王殿下責罰。”


    慕容朝夕挑眉,這將軍府大小姐沈雪瑩但是個聰明的,這一招以退為進,將過錯全部攬到自己身上,既免了寒清睿對沈雪蓮的苛責,又全了她賢良淑德的名聲,真是好不高明啊!


    果然,見座下那沈雪瑩楚楚動人的嬌柔之態,寒清睿蹙緊的眉宇微微放鬆,眸中閃過一絲柔色,“起來吧,本王不怪罪她就是了,但下不為例,若是再讓本王聽到她妄言母後的是非,下次可就沒有這麽容易接過了。”


    雖是開恩不作責罰,但也狠狠地警告威脅了一番,沈雪蓮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剛剛自己闖了多大的貨,頓時臉色慘白,薄唇顫抖著上前扶起沈雪瑩,“姐姐……”


    “你給我閉嘴!”沈雪瑩低低地斥了她一句,沒好氣地拂開她攙過來的手,瞪她,“差點兒被你給害死了!”


    “我……”沈雪蓮喉頭一梗,似要哭出來的樣子,想起了這一切的源頭正是因為慕容朝夕,心中對她的恨意更上了一層。


    都是她!慕容朝夕!害得她被姐姐怪罪,又差點兒被睿王殿下責罰!這個賤人!


    慕容朝夕再次無辜躺槍。


    一旁目睹了這一幕鬧劇的蘇薇眸中閃過一抹暗爽,掩唇冷冷一笑,活該!這個沈雪蓮就是個無腦的蠢貨,仗著睿王殿下對她姐姐有幾分青睞,就目中無人地以為自己是根蒜了!有這麽一個白癡的妹妹,沈雪瑩,你以為睿王妃之位你還有幾分勝算?


    會場中央的管家見狀,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抬眸詢問似的看向寒清睿,卻見對方擺了擺手,冷冷道:“繼續。”


    相府管家這才抹了一把冷汗,朗聲道:“這第一場比試乃是作詩,如今正值初夏,這峒湖的水蓮池正繁花似錦,好看的緊。這蓮花素高潔清雅、出淤泥而不染的美名,因此請各位公子小姐以‘蓮’為題,以數量和質量一並為評判標準,時間以一炷香為限。”


    管家的話一出口,在場的眾人紛紛將視線投向旁側的蓮花池,果然見得那碧翠欲滴的荷葉叢中,如綢緞般的粉白花瓣,宛若籠著輕紗的少女含笑佇立,嬌羞欲語。


    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陣陣,沁人心脾。


    這峒湖蓮池,果然名不虛傳。


    眾人讚歎的同時,丞相府的丫鬟們已陸陸續續地筆墨紙硯發放到了一眾公子小姐們的麵前。


    就在這時,一道略顯突兀的聲音將眾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慕容朝夕身上。


    “素聞慕容姐姐才思敏捷文采斐然,剛剛聽姐姐說話的語氣,似乎對此次詩會的頭籌勢在必得呢!”說話的正是尚書千金,蘇薇。


    她慕容朝夕才思敏捷文采斐然?這女人反諷地也太過了吧?生怕自己不知道她這是來挑刺找茬的嗎?慕容朝夕漂亮的眉宇微微蹙了起來。


    蘇薇此話一出,立即有人附和起來,“是啊,想必經過楓城的幾年修身養性,慕容姑娘的才氣,已經更勝當年了。”


    更勝當年?坐在這裏的誰人不知當年的慕容朝夕是個什麽德性?這種拐著彎兒罵人本事,倒還真是不複他們才子佳人的身份。


    “哈哈!娉婷妹妹,大家對你的期望如此之高,你可千萬不要叫我們失望啊!”寒清塵旁觀了許久,也終於忍不住開口湊起熱鬧來。


    慕容朝夕這才抬眸,正眼打量起這位三皇子來。


    不過十歲的年紀,卻已經生得高大英俊,隻不過那股子幼稚紈絝的脾性,倒是與他那位冷竣的大哥不大相似。


    慕容朝夕沉眸,這才想起了蘇嬤嬤與她說起過,這個寒清塵與寒清睿寒清夜兩兄弟並非同母所生,是當年那個常年重病纏身的蓮妃所出。


    “娘親自然不會讓你們失望的,這一千兩黃金,我們要定了。”小怪獸突然接口道,目光中的那股子堅定和自信的光芒,耀眼得讓人難以忽視。


    小怪獸清脆稚嫩的語調,頓時引起了會場上眾人的注目,這個孩子自慕容朝夕進來之時,便一時乖巧地跟在她的身邊,脊背挺直,氣質出眾,一襲玄色錦袍將他整個小身板襯托得愈發高貴逼人。


    此刻聽他開口,言語之中的霸氣狂妄簡直與慕容朝夕如出一轍,年紀輕輕,就已非池中之物。


    評判席上的陳老捋著那花白的胡子,眯著一雙泛著精光的老眼,灼灼地盯著場上那道小小的身影,微微勾起的嘴角,也不知在打著什麽主意。


    “小奶娃好大的口氣!”寒清塵被小怪獸初時的氣場所震懾,但很快緩過神來,看著小怪獸不懷好意地眨了眨眼睛,“你可知道要想獲得那一千兩黃金可有什麽條件?”


    “當然啦!”小怪獸脫口而出,指了指會場中央的那名管家,聳了聳肩,“這位老爺爺剛剛不是說了嗎?隻要在這幾場比試中拔得頭籌,就可以獲得這一千兩黃金。”


    “哈!沒錯!在詩會中拔得頭籌自然能得到這一千兩黃金的賞銀,不過說得輕巧,小家夥你可知道,要想拔得頭籌有多難嗎?”寒清塵饒有興致地逗這眼前這個小家夥,眉毛一挑,指了指會場中央的顧綺夢,“那位顧小姐是南齊第一才女,去年的魁首,哦……”再指了指身邊的寒清睿,眸中閃過一抹不懷好意,“還有這位睿王殿下,你娘親的前任未婚夫,他過去曾連任三年的魁首,去年因為某些原因並未參賽。嗯,小家夥,你現在還覺得那一千兩黃金非你家娘親莫屬了?”


    小怪獸歪著頭,一臉純真的道:“為什麽不?我家娘親可是最厲害的!”就算不能拔得頭籌又如何?可誰規定他們不能用偷、用搶的了?


    小怪獸打算的十分周全,就算娘親沒有拔得頭籌也米有關係,到時候他和離叔叔兩人,麻袋一套,伸手一拳,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搶過來不就行了?


    小怪獸這話一出,眾人隻當他是對慕容朝夕的盲目崇拜,心中暗道這對母子真是不自量力,不過是一個草包,還妄想與睿王殿下和顧小姐相提並論?就憑她?也配?


    寒清睿默默地橫了寒清塵一眼,似在責怪他多事,接著目光一轉,移到了台下的小怪獸身上,見他此刻麵對滿座的權貴名流,仍舊是一身不卑不亢的非凡氣度,心中詫異地同時,不禁將目光移到了他身後那個一身淡然的白衣女子身上,見她此刻的注意力並未放在他們身上,反而麵色紅潤地與身邊的男子眉來眼去,不由喉頭一梗,愣是憋了一股鬱氣在胸口。


    真是好一對狗男女!


    冷冷地哼道:“嗬!真是好大的口氣!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慕、容、朝、夕!”


    最後四個字是一字一頓地念出口的,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慕容朝夕乍一聽自己的名字,橫了君離一眼,然後將視線落到寒清睿身上,揚了揚眉挑釁道:“放心吧,朝夕定不負殿下所望。”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再加些彩頭,如何?”一直默默看著戲的晉陽王世子蕭卓文突然微笑著開口道。


    他心中隱隱有著預感,這對母子的表現定會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彩頭?這個有意思!”蕭芊芊一聽,立馬來勁了,連忙附和著自己哥哥的話,摩娑著下巴提議,“我聽說睿王殿下今日得了一匹極品汗血寶馬,能日行千裏而不知倦怠。”


    “汗血寶馬?”慕容朝夕眸光閃了閃,一匹汗血寶馬已是難得了,更何況是極品?嘴角饒有興致地勾起,詢問似的看向寒清睿,“我覺得還不錯,睿王殿下意下如何?”


    寒清睿眼角一抽,涼涼地向蕭芊芊瞥去一眼,後者連忙脖子一縮,吐了吐舌頭,一臉無辜的模樣。


    幹嘛用這種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表情看著她?她不過是提議而已,最後的決定權還在他睿王爺自己手裏好吧?


    寒清睿心思一轉,嘴角淺淺地勾起,“好,就這麽定了,若是慕容小姐能拔得頭籌,那本王就將那匹汗血寶馬一同贈予你!不過……”


    話鋒一轉,寒清睿眼中驀地迸射出一抹精光,“若是你未能拔得頭籌……”


    未等寒清睿說完,慕容朝夕想也不想地街口道:“那我慕容朝夕就任憑睿王殿下處置!”


    這話說的是不假思索、鏗鏘有力,幾乎要讓在場的眾人覺得,這個女人的腦子是不是摔壞了?


    要說在他們眼裏,慕容朝夕拔得頭籌,與太陽從西邊出來和天上下紅雨那是一個概率的。


    “嗤,不自量力。”沈雪蓮小聲冷嗤了一句,但見身邊沈雪瑩警告的眼神又涼涼的掃了過來,這才垂下了眼瞼,但眼底的鄙夷和不屑卻依舊不減。


    任憑睿王殿下處置?這個女人不是腦子壞掉了就是又犯賤了,她以為自己這麽倒貼上去,睿王殿下就會正眼看她了嗎?哼!不要臉!


    “好!到時候你可千萬不要後悔!”寒清睿見慕容朝夕毫不遲疑地應下了,這才勾起嘴角,看向那名管家,“開始吧。”


    “放心,絕不後悔。”該後悔的人可不是她!這汗血寶馬,她要定了!正好給她兒子當坐騎。


    君離見慕容朝夕就這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還說什麽“任憑處置”的話,一口氣憋在喉嚨口,差點兒上不來了。


    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對一個男人說出“任憑處置”的話,是一種多麽危險的暗示?


    雖然心中有氣,很想把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壓在床上狠狠蹂躪一番,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男人的“處置”是怎樣一種方式,可是他卻不能。


    要是他真這麽做了,君離可以保證自己這輩子都別想抱得美人歸了。


    對於這個女人,他打不得罵不得,最後隻能剩下無賴賣萌這種招數了。


    於是他隻能放軟了聲調,一雙眼眸清澈得好似初融的冰雪,修長的睫毛投下淡淡的剪影,純淨得撓人心脾,“卿卿,你可有把握?”


    慕容朝夕抬頭看他,目光不禁一滯,心隱隱地顫動了一下,聲音也不自覺地放緩了,“……嗯,你放心,我不會輸的。”


    得了慕容朝夕的保證,君離這才釋然一笑,笑容明媚地直晃人眼,直把慕容朝夕迷得一愣一愣的。


    好憂傷,好鬱悶,對著這張酷似小怪獸放大版的臉,她根本狠不下心對他放狠話……


    另一邊,那名相府的管家收到了指示,點了點頭,抬手打了個手勢,身後便有兩名小廝抬著香案上前。


    “一炷香,限時開始。”


    管家的話音一落,有一部分的公子小姐開始紛紛下筆,另一部分,也是盯著那潭蓮花池凝眉沉思。


    寒清睿冷眼望向對麵還望著宣紙微微出神,尚未開始動詞的慕容朝夕,輕嗤一聲,接著提筆,下筆如神。


    “慕容朝夕,你怎麽不動筆?該不會是怕了?認輸了?”蕭芊芊早在那管家說開始時,便興高采烈地起身往慕容朝夕這邊走來,此刻見其餘人都動了筆,隻有她還一副風輕雲淡地模樣,眼角不由狂抽。


    這個女人該不會隻是說起來好聽吧?如果真是這樣,那該有多無聊!


    慕容朝夕見這一身紮眼的紅色又飄了過來,不禁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你不去作詩,又跑來我這裏做什麽?”她的熱鬧就這麽好看?


    “我又不會作什麽詩。”蕭芊芊大大方方地承認,豪爽道,“舞文弄墨的有什麽意思?哪裏有我快意江湖自在!”


    慕容朝夕看了她一眼,笑道:“嗯,作詩什麽的,實在不太適合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你。”


    蕭芊芊一愣,接著反應過來,怒道:“可惡!慕容朝夕你居然罵我笨!”


    慕容朝夕聳聳肩,“是你自己說的。”


    蕭芊芊見她這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中慪得不行,胸脯起伏了兩下,突然賊賊地笑了起來,“其實你也根本不會作詩是吧?剛剛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分明就是裝出來的!”


    “誰說的?”慕容朝夕挑眉,“作詩這種小兒科的事兒,哪裏用得著我出手?我兒子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慕容朝夕這話一出,立即引來了小怪獸的斜眼,娘親,你這樣作弊真的好嗎?


    雖說抄襲者天打雷劈,可是為了那一千兩黃金,被劈幾下也沒什麽打不了的,所以……


    這種事兒還是交給小怪獸好了,反正他是男孩子,皮糙肉厚的,耐劈!


    慕容朝夕十分心安理得地將自家兒子給賣了。


    蕭芊芊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小怪獸,“你兒子?”有沒有搞錯?這孩子才五六歲吧?能做什麽詩?慕容朝夕這個娘,當得也太不靠譜了吧?


    君離的反應倒是沒有蕭芊芊那麽激烈,他的卿卿做事,看似不著調,卻是向來有分寸的,不過乍一聽她讓小怪獸作詩,倒還真是微微詫異了一下。


    “怎麽?不信?我兒子一個人就能秒殺他們全部的人。”慕容朝夕一臉的自豪,絲毫不帶心虛的,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她兒子有多麽牛逼呢,“小衍,快讓這位阿姨見識一下你的實力。”


    小怪獸黑線,一臉無語地看了眼自家娘親,手腳並用地爬上了椅子。他人矮,隻能站在椅子上,微微思索了片刻,便提筆蘸了墨,一筆一劃,寫得極其認真。


    不遠處的陳老的目光一直注意著小怪獸,因此首先察覺了這邊的動靜,見慕容朝夕竟讓一個五歲的小娃娃上場參賽,詫異地睜了眼睛看過去。


    其餘眾人也陸陸續續發現了這邊的情況,詫異的同時,有人不滿的出聲道:“慕容小姐讓兒子代為參賽,這不符合規矩吧?”


    慕容朝夕犯規與否其實與他無關,真正讓他不滿的是慕容朝夕居然用一個五歲的孩子來糊弄、挑釁他們!


    又是規矩!要知道慕容朝夕活了兩世,最為痛恨的就是規矩!


    在她眼中,規矩,就是用來破壞的!


    “哦?有那條規矩規定了不能讓兒子代為參賽了?”慕容朝夕抱臂,抬手摁了一記小怪獸好奇探起來的腦袋,用眼神示意他乖乖“作詩”。


    “這……”那人被慕容朝夕的無恥噎了一下,“的確是沒有這條規定,不過……”


    “那不就行了?”慕容朝夕攤了攤手,十分不客氣地打斷他,挑眉道,“兒子是我教的,他的水平自然也就代表了我的能力,公子你這是在擔心自己比不過一個孩子?”


    “你!”那書生模樣的俊俏小公子被慕容朝夕的話逗了個臉紅,氣唿唿地瞪著她,卻無法反駁,隻能將目光投向了評判席上的幾位大師級人物身上。


    陳老眯著老眼,捋了捋胡子,“慕容大小姐說的不錯,這小娃娃是她的兒子,自然可以代表慕容大小姐的水平。”


    那齊大師也是一板一眼地道:“嗯,的確是沒有這條規矩。”


    “既然陳老和齊大師都這麽說了,我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司徒大家明豔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濃濃的笑意來。


    那俊俏公子差點沒被這三位大師給慪死,一張白皙的俊臉漲得通紅,卻愣是無法反駁,隻得怏怏地接受。


    寒清睿筆下一頓,抬頭掃了一眼慕容朝夕那處,見那個小奶娃一筆一劃寫得頗為認真,眉心不受控製跳了跳,握著毛筆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


    這個女人……


    “哈哈,卓文你看到了沒?她居然讓那個小奶娃上場!”寒清塵停筆,看著小怪獸站在椅子上,好像十分吃力地揮筆的模樣,不禁捧腹笑起來,“慕容朝夕那個女人,我倒是很好奇,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是她做不出來?”


    蕭卓文筆下微頓,抬眸朝對麵看了一眼,輕輕一笑,轉頭看向寒清塵,“你說,我們若是輸給一個孩子,會怎麽樣?”


    寒清塵詫異地睜大了眼睛,“卓文,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就算他們文采再爛,可輸給一個孩子?可能嗎?


    “直覺。”蕭卓文好笑地搖了搖頭,淡淡道,“不過大約是錯覺罷。”


    寒清塵一臉肯定地道:“一定是錯覺!”


    “姐姐……”沈雪蓮也注意到了慕容朝夕那兒的動靜,抬手碰了碰身邊的沈雪瑩,示意她看過去。


    沈雪瑩瞥了一眼,眼中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隻是意有所指地淡淡道:“你可知睿王殿下所得的那匹汗血寶馬,還尚未有人能馴化?”


    “啊?”沈雪蓮不明所以,對她答非所問的迴答很是不解。


    沈雪瑩也不多做解釋,隻是輕笑著低頭,勾勒起那娟秀的字跡。


    沈雪蓮鬧了個自討沒趣,也興致缺缺地收迴視線,動筆作起詩來。


    一時間,場上隻剩下了紙張刷刷翻動和筆觸劃過紙張的輕微聲響。


    須臾,一道洪亮的嗓音打斷了正在奮筆疾書的眾人——


    “時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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