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習坤數了數不過兩支煙的工夫,白聞生就從房間裏出來了。在轎車上,周習坤一邊把著方向盤一邊由衷地吐出兩個字“真快。”


    白聞生一愣沒有反應過來。


    周習坤笑了笑又咬上一支煙點燃:“我說,你們好不容易見麵也不溫存一會?”


    白聞生臉一紅:“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周習坤嘴角微挑了下,笑得不動聲色:“我想得哪樣?這不是人之常情的事。”


    白聞生閉上嘴也不想再解釋,隻有眉頭深深地鎖著。


    周習坤看了一眼他的神情,方向盤一轉:“好,好,是我說的不對。”


    白聞生手扶住車門,從車窗兩邊看了看,說:“這是要去哪裏,不是迴家的路。”


    周習坤一隻手抽煙一隻手扶著方向盤,眼睛看著前方的路說道:“我說了約了朋友吃晚飯,怎麽能這麽早迴去?”


    白聞生這才想起來問道:“你的朋友呢?”


    周習坤笑著轉過頭:“我的朋友不就是你麽?”


    白聞生頓時不知道當喜還是當憂,隻說道:“別開玩笑了。你為何要這麽幫我?”


    “你記著我對你好就成了。”周習坤看似隨意地說。


    “可是這莫名的恩惠,我怕是也報答不了。”白聞生說。


    周習坤聽到這冷冷淡淡之言也不生氣,隻笑說:“你能報答什麽?你現在也就這個人了吧?”


    白聞生頓時啞然失語,他有些惱怒但是這話又的確是實情,所以便隱忍著也不能發怒,隻能緊緊攥著自己的拳頭,捏得生生發白。


    周習坤又笑說“人我也不要,心裏裝著別人的沒意思。就像你現在這樣娶蘇時婷一樣沒意思。”


    白聞生低沉下臉,額發遮住了一半的眼睛。


    他想起剛才和張賀祥之約,那看似飄渺的約定卻成了他現在唯一稻草。其實逃婚的念頭在他心裏早已不止一次的湧現,可是他萬萬沒有去想過能不能實現。


    這瞧似與男子私奔本來就是天方夜譚的事情,外加蘇家勢力不可小覷,這一逃婚樹一敵不說,關鍵是對不起蘇家所給的恩情,即使在他眼裏總像是施舍一般。但是要他一輩子生活在別人的屋簷之下,生活在屈辱之中實在是不可能。


    白聞生愈想愈是覺得煩亂。


    周習坤伸手過去放在了白聞生手背上,白聞生詫異地剛想抽開,周習坤卻隻是安慰似的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我看你現在的狀態還不適合迴去。”


    白聞生垂著頭紋絲不動,過了半晌才說:“我想喝點酒。”


    這句話有些在周習坤的意料之外,不過對於這個要求也正是他所有想,所以自然不會拒絕。不用多久他就將車開到了一爿舞場。


    周習坤是這種地方的常客,白聞生卻不是,平日裏他斷不會自己來這種地方。所以他以小心謹慎的姿態,保持著一段距離地跟在周習坤的身後。舞場裏的陪舞的女人們,看到兩位身著闊綽的年輕少爺進來自然是熱情簇擁相圍。


    □的雙臂,從旗袍下敞露的大腿,包圍著白聞生,讓他不知所措。隻能皺著眉頭,緊閉著嘴。他是在城裏讀的大學,可是接觸有限,即使班上的女同學那也都是知書達理的新式女性。


    以前父親和老師灌輸的理念那都是“女色猛於虎”!如今他真的覺得這裏的女人實在太可怕了!完全無法招架的時候,治好抬頭看著周習坤求助。


    周習坤覺得白聞生被女人圍著的時候的冷著臉表情又有點拘謹可愛。感覺像個小和尚,第一次下山見到女人,就差沒念阿彌陀佛的念經了。


    他張開手臂幾乎把人護在懷裏,很樂意地擔當起了護花使者的職務。沿著過道一直把白聞生帶到二樓的包廂裏坐下。這時候周習坤往白聞生臉上看過去,發現他的額頭上都起了一層汗了。


    周習坤從口袋裏掏出一方手帕遞給白聞生。白聞生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小心翼翼地用著手帕一角,揩著額頭。


    周習坤笑著說:“難道你從來沒有和女人談過戀愛麽?”


    白聞生臉色一變,手上的動作也呆滯住了:“沒有。……那又如何?”


    周習坤被這個誠實的迴答逗笑出聲。


    白聞生捏緊了手帕:“這很好笑麽?”


    “不是。我倒覺得你現在可以多和女人接觸接觸,或許你會喜歡上她們。”周習坤說。


    “我有妻子了。”白聞生憋了一口氣。


    “那怎麽能算女人呢?”白聞生的心思是敏感的,周習坤卻越是故意刺激說。


    白聞生默不作聲了,他手裏反複疊著那方帕子,想還給周習坤,卻最後還是放進自己的口袋。


    這時大廳裏傳來了華爾茲的樂曲,男男女女相擁相摟翩翩起舞。周習坤站在欄杆邊一看,轉臉看著在椅子上呆坐的白聞生,饒有興致地問道:“要不要去跳一曲?”


    白聞生連忙抵觸側低下頭:“不會。”別說和一個男人跳舞,就是看著男人與女人抱在一起,他都覺得無法直視。


    “那我帶你跳。”周習坤去牽白聞生的手。白聞生在周習坤意料之中地將手捏了拳,他一下站起身說:“我還是迴去吧。”


    周習坤抓住他手:“不是要喝酒麽?”


    周習坤對門口侍應說了幾句,很快侍應生便端上來一瓶洋酒和兩個玻璃杯。周習坤給白聞生倒了一杯:“你酒量怎麽樣,這個度數不算太高,你先試試。”


    白聞生接過酒杯,盯著琥珀色的酒,向下定決心似的,閉眼悶了一口。醇冽入喉,讓他忍不住皺了眉頭,又微微用舌頭舔了舔嘴角,像是剛才並沒有嚐出啥味道。


    周習坤看他那模樣覺得有趣,忍不住笑了出聲。


    白聞生抬眼看向周習坤,眼眸就像用酒擦拭了一番,透亮亮。他向來心思敏感,特別是到了蘇家以後,總覺得別人對他的笑意裏暗藏著同情與輕蔑。看到周習坤的笑,他的心也像被針紮了一下。


    “覺得如何?”周習坤看著白聞生玉似得臉上騰起了紅暈,還以為他是不勝酒力了。抬起手,又給他倒了一杯。


    “不如我家鄉的酒。”白聞生如實說道。


    周習坤笑揚了揚唇,心想這酒可是比你家鄉的貴了百八十倍:“聽說你祖上與嶽父是同鄉?”


    白聞生握著酒杯,點了點頭。白家與蘇家的確是世交。隻不過一方從政,一方從商。白聞生的父親與爺爺都是在清朝裏當過官的,祖上出過狀元出過宰相可以說是書香門第。可現在換了天下,那也成了前朝過了氣的。他端起杯子又一口喝了光。緊接著他又自己去抓酒瓶子倒下一杯,周習坤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又喝完了一杯。


    白聞生還要繼續倒滿時,周習坤卻捏緊了酒瓶。


    白聞生用力一奪,沒有成功,他抬起臉眼睛睜大著從鏡片後麵看著周習坤,聲音有些啞了道:“給我。”


    周習坤笑了笑拇指摩挲著玻璃瓶頸,偏不給他。


    白聞生臉上浮起一層紅雲,竟然就有了些醉意:“給不給我?”


    “給,當然給。”周習坤是想讓白聞生喝醉的,但是又不隻是醉。他給白聞生的酒杯裏倒上酒。


    白聞生是第一次這麽喝酒,以前也隻有過年過節的時候陪著父親小喝上幾口家鄉的黃酒,此刻卻悶著聲又喝了一杯。酒刺激著他已經灼燒了的喉嚨,他忍不住呲了下牙。他將杯子一放,杯子與桌子碰撞發出咣當一聲。白聞生已經控製不了手上的力度。


    他扶著椅子緩緩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說:“我要迴去了。”說完他搖搖晃晃地就往前走了幾步。


    周習坤見人以醉,連忙扶住他。因為醉酒而無力的身體就這麽靠到了周習坤身上。周習坤低下頭看著白聞生第一次如此靠近臉,唇幾乎要碰到白聞生額頭,就連微微顫動的眼睫毛都能細數得清楚。與此同時一股子酒味就濃鬱地鑽入他的鼻腔裏。可似乎經了白聞生的身,酒味也不再隻是酒味了。


    胸腔裏心髒大肆搏張,血液在那一下被輸送進四肢百骸,渾身就像過電一樣,麻過頭皮。周習坤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懷裏的人竟然能勾起他沉埋已久的*。


    周習坤漸漸摟住了白聞生的後背,縮緊臂彎將人抱在胸前,腳步跟著耳畔傳來的音樂緩慢地踩起了步點。就像跳舞一般,在不算大的包廂內,周習坤就這麽摟著白聞生小幅度搖晃起身體來。


    白聞生忽然有了些反應,無力地推了一下周習坤:“你…你在做什麽?”


    周習坤斜低下眼,輕聲道:“你忘了麽?六年前在上海,我也邀請你跳過舞?”


    白聞生瞪起雙眼盯著周習坤,可是他腦海裏依舊混沌。在他的腦海中從來未曾記住過一個邀請過自己跳舞的男人。


    剛才喝的那幾杯酒的後勁似乎現在都湧了上來,讓他無法去控製。白聞生手簇到了周習坤胸前,抓揉亂了襟前的衣服,紊亂的氣息也噴灑在了周習坤身上。


    突然周習坤拉分開他,掰起白聞生的臉。剛與眼鏡片後還噙著眼淚的兩眼對上視線,就吻了上去。白聞生的身體使不上力,一下推到牆上,周習坤就著力道就這樣吮吻起來。白聞生的唇是冰涼的,帶著酒味還有眼淚的鹹味,混合在口中倒像成了催情的藥劑。周習坤的手擠分開白聞生的唇,白聞生無助地張著濕潤地唇,細銀框的眼鏡斜出了鼻梁,有些不知所措和惶恐。他根本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周習坤朝著向自己張開的嘴探進舌頭,一下下□著白聞生的舌尖和口腔。白聞生忽然哼出一聲要合上牙關。周習坤摘掉他眼鏡,又覆吻上去,用舌頭撬開他唇齒。白聞生沒有聲息,也不配合迴應。可是周習坤一想到白聞生處女似的樣子,就越發高亢興奮。掠奪一般將白聞生親了個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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