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老旺一個華麗麗的轉身變成了淩綃的便宜師傅後,淩綃便再也沒能在他身上找到臭味相投的感覺了,而這老頭子的一句話讓淩綃瞬間有了一種熟悉感。


    “那你說說。”淩綃感興趣地湊上去。


    “因為石頭中間存在紋理。”


    “哦。”淩綃有些失望道,又是紋理。


    “當然,這不是重點。”老頭子很滿意淩綃的反應,好似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重點是為什麽石頭中會存在一定的紋理,因為沒一塊石頭都是天地間自然形成的,即便是再魂師不可能憑空製出一小塊石頭來。”在普通人眼中魂師便是逆天的存在,就憑老頭子有膽量說出這句話就足以讓淩綃刮目相看了。


    “天地有其規則,石頭形成的一定紋理便是天地規則的體現,而我,”老頭驕傲地一笑,道:“我撲捉到了其間的規則,按其規則而行事自然就容易了許多,得其規則而用之,便是道。”


    說罷,老頭舉起手中的鎬貼在石麵上,鐵錘一敲,又一半人大小的石頭一裂兩半。


    “這就是道!”


    聲音不大,但在淩綃耳邊響起卻如同響雷。


    “這就是道!這就是道!這就是道!……”淩綃耳邊一邊迴響著那聲音,眼前一條條石塊間的痕跡好似活過來般晃動著,心中的那份從砍骨頭的中年大媽處得來的觸動卻越來越清晰。


    對呀,天地之間自有其規則,金屬性之珠或者可以算是金屬性規則最純粹的體現了,要想掌握其中凝聚出來的魂技“金之利刃”,自然要領悟天地間金屬性運行的法則,順應法則而動,方能得其精髓。


    多日的困惑猛然之間得到解答,淩綃霎時間覺得精神一震,對著一臉自豪的老頭一笑道:“你這想法果然有點意思。”


    “那是,你知道我是怎麽……”


    淩綃不待他說完轉身就往迴走,這個時候迴去好好領悟才是正道,管他是吃飯領悟的還是睡覺領悟的,抑或是他老婆告訴他的。


    “吱呀”關上旅店房間的房門,淩綃並沒有急著去感悟,而是平複了一下心情,才盤膝坐下。


    “唰”掌心金色光芒一閃,釋放出霸氣風騷的輪迴刀,淩綃仔細打量著和刀柄融為一體的金屬性之珠,由於沒有靈氣的激發,金之珠的光芒蘊藏其中,並沒有外放,使得外表看上去有些暗淡,用手觸碰,涼颼颼的,也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


    緩緩眯起眼睛,右手握著刀柄伸直,全身肌肉一繃,體內經過幾個月的磨合變得溫順平穩的氣旋急速轉起,一道透明無色的靈氣便沿著手臂的經脈進入輪迴刀。


    靈氣一進入,猛地金珠爆發出刺眼的金色光芒,珠子內好似金黃色的氣流在迅速旋轉起來,刀身上的紋路也一條條往下亮了起來,霎時間,握著刀的淩綃和刀身仿佛融為一體,整個人變了樣似的,全身以刀為矛尖,透露出一種無堅不摧的犀利感,此時尚若是鐵牛看到,一定不敢相信這是比自己還要猥瑣的玩伴。


    淩綃閉上眼睛,將輪迴刀收迴,豎直放在胸前,改用雙手握刀,緊接著以輪迴刀為軸心一個一條條金色的光線將淩綃圍住。


    意識進入識海,四周黑茫茫的一片,淩綃並不心急,這兩個月和老旺學習鑄器,別的沒啥長進,可在心性上卻是提高了不少。


    黑暗並沒有持續多久,一道金色的細細光芒突兀地出現在識海,仿佛一柄閃亮的刀疾如閃電般劈開黑暗的空間,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密密麻麻的細細光線把淩綃意識歲所處的空間包圍住了,空隙處也被泛出來的光暈占領了。


    每一條光線看起來都是那麽的犀利,沒有人會懷疑它們能割開一切阻礙,然而在淩綃的感覺裏,對它們卻是有一種親切感,當然,無論是誰被這麽一大圈純粹的金屬性靈氣包圍著也會覺得親切。


    凝視了許久,淩綃在意識的指令下慢慢伸出手,然後小心翼翼地觸碰胸前的一條金線。


    “嗤!”淩綃的手指立馬被割出一條血痕,淩綃的眼睛猛地睜開,卻沒有驚慌,而是嘴角微揚,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金屬性,金之利刃,果然犀利。”淩綃喃喃自語道,然後像是發瘋了似的用手指、手臂甚至是腳趾頭去觸碰金線,然後被割出一道道的傷痕,雖然傷的不深,可無奈數量太多,看起來血肉模糊。


    自虐了一小會兒,淩綃停下來,收迴左手,放在眼前看了又看,甚至用舌頭舔了舔。突然——


    “啊啊!”


    淩綃一聲長嘯,左手握住刀柄,霎時間原本圍在身邊的許多道金線從輪迴刀刀身上的各條紋路縮迴金之珠中,淩綃猛地站起來,一個旋身,正對著門輪迴刀直劈,一道由金屬性靈氣匯集成的刀芒猛然躥出,破開空間,引起尖銳的氣嘯聲。


    刀芒將房門破為兩半,並沒有引起很大的動靜,仍舊往前而去,而房門一開,淩綃便看到了外出的朱不易剛好正對著房門。


    “轟”刀芒與朱不易倉促間凝聚起來的氣罩相碰,沒有懸念,刀芒破開氣罩,劇烈地晃動了幾下,變得有些暗淡,卻去勢不改,仍舊奔向朱不易的麵門,眼見朱不易沒有時間躲閃了,不過淩綃一點都不擔心,因為——


    刀芒在觸及朱不易的前一瞬間突兀地毫無征兆地消失,像是突然斷裂了一般。


    “你怎麽了?怎麽了?”朱不易見淩綃手腳血肉模糊極為狼狽,以為被偷襲了,滿臉殺氣地奔入房中,急切地問道。


    淩綃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笑容,此時他沒有心情迴答了,識海中金之利刃的第一部分凝聚成的光團隨著他的領悟正迅速地溶解,變成點點星光,飄落到識海的四麵八方,與其中的神識相融,那股感覺讓淩綃如觸電般,差點舒暢地呻吟出聲,哪裏有心情理會朱不易。


    好一會兒,自後一點光斑融入識海中,淩綃意猶未盡地看了一眼另外的四個光團,這才滿足地唿了一口氣,睜開眼睛,正好看到朱不易手中握著一柄黝黑的長劍,警惕地看著四周,整個人不複往常的儒雅,而是黑暗屬性特有的陰冷,像一頭躲在黑暗處擇人而噬的豹子。


    淩綃有些感動,更多的是佩服,能將自身的屬性隱藏的如此深,尚若不是他釋放出自己的魂器,淩綃絕對猜不出他是黑暗屬性的魂師。


    衝著朱不易尷尬地笑了笑道:“我是在…在…在練功……不是、不是,在……在…悟道。”


    “悟道?”朱不易一呆。


    “對,悟道。”淩綃。


    朱不易指著淩綃的手臂,問道:“這是道?”又指著他的腳掌道:“這也是道?”


    淩綃尷尬地點點頭。


    “道可道,非常道。”朱不易收迴魂器,搖搖頭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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