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綃聲音還蘊在喉中,便感覺到那股冰冷的殺氣已經貼在自己頸部了,無奈隻好將話咽迴腹中,就地一滾,勉強避開這致命的一刀,冰冷的刀刃劃過他的皮膚,瞬時讓淩綃毛孔聳立。


    待到轉身時,身前已經站著一個前身黑色緊身衣,連頭部都用黑布裹著,隻露出一雙冷漠的眼睛,手上握著一把烏黑的匕首,這身打扮加上擅長潛行的黑暗屬性,不用想必定是殺手無疑。


    那殺手見一擊不中,冷哼一聲,匕首黑光流轉,也不停留,手一擺,又是一刀直取淩綃的胸膛,淩綃暗唿不妙,剛才修習火之守護把靈氣消耗的七七八八了,而這個殺手完全不給自己求救的機會,無奈隻能凝聚起丹田中剩餘的一丁點靈氣,火神咆哮自然是支撐不了,就連玄火三重斬都釋放不出來,一咬牙——


    “玄火二重斬!”


    輪迴刀帶起一片火焰迎向黑色匕首。就在火焰和匕首即將觸碰時,猛地匕首爆發出一片黑光,火焰和黑光相遇,沒有想象中的爆炸,火焰被黑光迅速吞噬。


    “糟糕,黑暗屬性有吞噬的特性!”


    淩綃想要變招已是來不及,靈氣差不多被消耗光了的輪迴刀和匕首相撞,毫無懸念,輪迴刀被撞擊的飛了出去,淩綃趕忙雙手握刀,雖是將刀抓在了手裏,整個身子卻被帶飛了出去。


    “噗!”


    淩綃扛不住強大的反噬,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那殺手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機會,淩綃剛剛落地,殺手的身形便“唰”的一閃,掠向淩綃,手上的匕首仍是筆直地取向淩綃的胸膛。


    看著越來越近的匕首,淩綃感覺自己完全被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下,在強大的壓迫下,淩綃的潛能完全被激發出來了,原本近乎枯竭的丹田突然湧出一股靈氣,淩綃精神一震,趕忙握緊輪迴刀,經脈中靈氣急轉,終於在匕首來臨前一刻將魂技釋放了出來——


    “天刀八訣之火之守護!”


    一個光罩就那麽猛然將淩綃包裹住,匕首擊中光罩,發出“鏘”的一聲響,光罩瞬時出現了許多條細細的裂紋,搖搖晃晃了幾次,終於沒有被擊破。那殺手沒有任何猶豫,揚起匕首再次全力往下刺。淩綃趕忙死命擠出最後的靈氣,剛剛想要注入刀中,卻是一驚——


    “不好!”淩綃有一種罵娘的衝動,就在這最關鍵的時刻,輪迴刀上的魔核突然一聲脆響,緊接著破碎,竟然是魔核的能量消耗完了。沒有了能量,原本就破爛的光罩還沒有等到匕首的到來就已經煙消雲散了。看著已經到胸口的匕首,淩綃絕望了,心中歎息,老天這是造什麽孽啊,我還要給老頭子養老送終,你就這樣讓我死了。


    “嘭!”


    就在淩綃感覺到匕首已經劃破衣服時,突然個白色的身影很突兀地出現在黑衣殺手麵前,一柄火紅的刀疾如閃電般地從白色身影的手中揮出,刀上夾帶著淡淡的火焰,可這溫度卻比淩綃釋放出的高上許多倍,紅刀先是挑中匕首,將到了淩綃胸前的匕首挑飛,刀勢毫不停留,行雲流水地砍向黑衣殺手的喉嚨。


    “咕嚕咕嚕。”


    沒有任何懸念,殺手的腦袋被砍了下來,像成熟了的西瓜一樣滾落在地。


    淩綃脫力地躺在了地上,不用看,就憑剛才那一招火神咆哮他就知道來的人是老爹。淩正恩走到他身邊,淡淡問道:“沒事?”


    “沒事,你再慢一點就有事了。”淩綃喘著粗氣道。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淩綃看著滾落在腳下的腦袋,不解問道:“老爹,你幹嘛將他殺死了,起碼也得問問是誰讓他來的。”


    淩正恩看了淩綃一眼,道:“問出來了你能怎麽樣?”


    “報仇呀。”淩綃很自然道。


    “你報得了仇?”淩正恩還是風輕雲淡地問道。


    “我不能,可是你能呀。”


    “我和他又沒仇,我報什麽仇?”


    淩綃被淩正恩這個問題問愣了,道:“可他和我有仇啊。”


    “你和他有仇自然是你去報。”


    淩綃怒了,狠狠道:“你不幫我報仇,萬一我嗝屁了,你怎麽去見淩家的列祖列宗?不孝有三,無後乃大。”


    淩正恩絲毫不受影響,淡淡道:“那是我應該麵對的問題,而你的問題是怎麽提升你自己的修為。”


    “你真賤!”


    “彼此,彼此。”


    ………………………………………………


    這些日子,格爾城變得愈發熱鬧起來。


    鐵血帝國與馬爾帝國中間隔著青峰峽,青峰峽南起魔獸山脈,北至格爾城南麵,因而,青峰峽便是往魔獸山脈的大眾通道。


    每個三四年,魔獸山脈中的魔獸數量都會翻一番,隻不過魔獸山脈也就那麽大,幹不過對手的自然隻能往外撤,就形成了獸潮。


    福貴險中求勝,獸潮對於鐵血帝國和瑪爾帝國的邊境是一種災難,但對於很多人而言,同時也是一種財富,這意味著不需要不用深入魔獸森林也能獵得魔核,甚至還可能撿些便宜。


    不過此次的人數卻比往常多了許多,除了一些雇傭兵和低級的魂師,甚至還有些往常日子裏見一麵都很難的大人物,比如今天來的兩隊人。


    一隊人往東門進,前胸都寫著一個大大的“劍”字,另一隊人往東門進,後背上也都寫著一個“刀”字,很顯然便是最近很出風頭的鐵劍門和狂刀宗。


    兩個門派雖然從不同的城門進入,但宗門其實相隔不遠,都在鐵血帝國、瑪爾帝國與冰霜帝國中間的荒漠地帶,發展到了現在,也算是到了一個極限,可與兩帝國一聖地卻又沒辦法比較,於是便相互看對方不順眼。


    連這麽牛氣的宗門都去趕獸潮,並且相同的臉上都是警惕的神色,這事兒自然很怪異,隻是格爾城中的人們卻沒有把焦點放在這兒,因為格爾城傳奇人物,銀羽傭兵團團長獨子秦楚歸來。


    秦楚靈魂之力九十七,五歲感受到靈氣,七歲與靈氣溝通,靈魂是火和金雙屬性,更重要的是,他被號稱第一鑄器師的葉虛道看中,收為徒弟,他是葉虛道的首徒也是關門弟子——他是葉虛道唯一的弟子。


    當一個人站得高度讓別人難以到達時,得到的便不再會是嫉妒嘲諷,而是衷心的讚賞,比如秦楚,仿佛他是格爾城內所有人的親戚,他取得的成就都會為格爾城的每一個人臉上增一份光彩,自然淩綃除外,淩綃特別討厭秦楚臉上總是掛著一幅虛偽的笑容,自然打死他都不肯承認其實是因為兩個人是格爾城正反兩方麵最經典的教材。


    便在家家戶戶興高采烈地談論秦楚如何如何的時候,一隊身穿白色衣服,連臉上都蒙著白色麵紗的姑娘們從北門悄悄地進入格爾城,卻沒有再格爾城稍作停留,便又悄悄地穿過小巷,從西門出去了。


    而此時的淩綃正一個人躲在破舊黑暗的屋子裏,也就是他的秘密據點,不過並不是因為害怕路人的鄙視的眼光或者很狗屎地碰巧遇到秦楚,好吧,淩綃承認有一點這個原因,但比重不大,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在修行。


    自從將那透明的珠子吸收進入體內後,淩綃很無奈地發現,以前修行的法門都行不通了,無論他怎麽改變,隻要一開始專注地修行,就毫無懸念地進入入定的狀態,入定對於魂師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資質較差的甚至一輩子都未曾入定,可對淩綃而言卻是災難。


    隻要進入入定狀態,眼前便浮現出七色光斑,唯一的差別便是在不同的地方不同顏色的光斑數量不同,在傭兵團內便是火屬性的多,一個魂宗境界的魂師對於靈氣的分布影響很大,而在格爾城外僅存的小池塘邊時便是水屬性的靈氣多些,在老旺的倉庫內大部分是金屬性。


    可是不管在什麽地方,光明和黑暗這兩種上位屬性卻都為數不多,光明屬性還好一點,而黑暗屬性那可難找了,至於這黑暗的小屋中黑暗屬性靈氣是否更加濃鬱一些,他可是沒有一丁點的把握,不過是心中多一點的安慰,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這些靈氣都隻進不出,跟鐵牛他老爹放錢的口袋似的,一旦進去了,就沒有出來的意思,他也隻能一種屬性一種屬性地嚐試。


    黑暗屬性的靈氣一點一點地從其餘的靈氣中被剝離,在淩綃溫柔目光的注視下,鑽進淩綃的經脈中,雖然數量稀少,怎奈不敵淩綃的耐心,漸漸的經脈中也有了靈氣的流動感覺。


    淩綃一臉期待地感受靈氣不受控製地流動,火靈氣匯於俞府,光明靈氣匯於玉堂,風靈氣匯於璿璣,土屬性匯於巨闕,水屬性匯於靈墟,金屬性匯於天突,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穴位,不知道這黑暗屬性會是怎樣。


    興許是由於靈氣的量較少,這次淩綃等待的時間長了一點,不過還沒達到時,幽門便一陣跳動,果不其然,黑暗屬性靈氣一路沒有什麽阻礙,順溜地進入了幽門,淩綃心中暗數,驚訝地發現這七種靈氣竟是將氣海圍了一圈。


    “這到底是玩哪出啊?”淩綃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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