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綃拍拍手要站起來,這些靈氣都藏著掖著,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控製,著實不能給他多大的動力,隻不過是有些好奇罷了。


    可一使力,卻發現站不起來身子,仿佛進入了一種詭異的狀態,意識不能控製身子了,卻能在身體裏麵亂竄。


    便在此時,氣海壁上一陣蠕動,淩綃將意識沉入氣海中,一**無色透明的粘稠狀液體從氣海壁上分泌出來,淩綃對這種液體並不陌生,赫然是那顆珠子跑進體內時融化成了的液體。


    分泌出來的液體在氣海中央凝結,漸漸地還原成了一顆袖珍版的珠子,除了大小,其餘沒有任何的差異,淩綃還沒有高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便感覺大儲存靈氣的七個穴位一陣劇烈地跳動,儲存在其中的各種屬性靈氣像潮水般湧出,自然,這話說得誇張了許多,光明屬性的靈氣像是小溪流一般,而黑暗屬性靈氣則就是小水溝了,當淩綃感覺到幽門內的黑暗屬性靈氣全部流出時,七個穴位又是猛地一陣跳動,顯然是又關閉了。


    七種屬性的靈氣都往中央的氣海流去,淩綃的意識靜靜地看著七股靈氣流入氣海,並凝結成七個光團,圍著中央的無色珠子轉動。


    淩綃時分好奇地將意識往轉動的圈子裏靠近,還沒觸碰到,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把意識吸了進去——


    “這是、這是什麽鬼地方?”畫麵一轉,淩綃的意識好似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空間裏,像是外麵真實的世界,鮮花綠樹,湖泊沙漠,人、豬、狗、牛……該有的都有,卻又是那般的夢幻而不真實。


    淩綃還在傻乎乎地有些沒反應過來,那些事物都已經開始動了起來。


    仿佛時間倒流,滿地的落葉“唰唰唰”地往上飛去,又重新長到了樹枝上,連同顏色也在眨眼之間恢複了碧綠,時間倒退得愈發迅速,在下一秒鍾,就變成了嫩芽,緊接著,嫩芽也縮迴枝幹,兩人合抱的大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變矮,不過半盞功夫,地上便是一顆小苗。


    不止樹,人也同時發生著驚人的變化,白發蒼蒼、彎腰駝背、垂垂老矣的老人,便在淩綃一分神間就挺直了腰杆,頭上的白發一根根染了色似的變黑、柔順,臉上能將最強壯的蚊子夾住的皺紋瞬間扯平,變得滑膩,這便是中年,然後是青年,少年,差不多時間內,垂垂老矣的老人便變成了奶聲奶氣的嬰兒。


    老狗、老羊、老牛一隻隻變成了剛出生一樣的幼體,不知是因為自己是個旁觀者,還是這一切太過虛假,淩綃覺得對於眼前的一切無動於衷,隻是靜靜地看著,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


    然而一切並沒有結束,時間還在繼續倒流,萬物還在往迴走,一個個分解成了最基本的粒子,天空大地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不見了,整個空間充斥著構成萬物的基本能量粒子,分成起七種顏色,便是七大屬性靈氣。


    靈氣粒子在空間內做沒有規律的移動,漸漸的每七個不同屬性的靈氣粒子分別圍成一個圈子,往中心擠壓,便是融合。


    一個個小圈子融合完畢,空間內的色彩都消失不見了,隻是還能感覺到其中的能量波動,天地未開,空間的本源便是混沌。


    “混沌空間裏的能量就該是混沌能量了。”淩綃下意識地開口喃喃道,連他自己都有些怪異的感覺,於是猛然驚醒過來,眼前的幻象全都消失不見了,他的意識剛好觸碰到氣海中央的透明珠子,圍繞著珠子的七團光暈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薄薄的透明能量繞著珠子轉。


    這能量有其中屬性的靈氣融合而成,自然便是混沌能量,不過數量也實在太稀少了,讓淩綃有種得不償失的感覺,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抖了抖有些發麻的雙腿,淩綃猶豫徘徊了一小會兒,還是掏出用好幾層油布紙包裹著的僅剩的幾顆魔核,他實在很好奇本源能量會是怎樣的一種威力,自然這也幾乎決定了他這輩子的成就,七股靈氣就變成了七分之一,尚若沒有特殊的功效,那就真的是玩完了。


    氣海內的珠子又退化成粘稠的液體附著在氣海壁上,一層淡淡透明氣霧在氣海內盤桓,至於這幾年修行的不知道什麽屬性的靈氣都已經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混沌能量同化了。


    混沌能量從氣海流出時,淩綃頓時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奇妙感,以前由於靈魂之力的強大,對靈氣的波動較常人更為敏感,然而此時仿佛有了一種質的提升,身旁的一切波動都難以瞞過他的感覺,即便隻是一個微微的動作引起的微笑波動,因為他就是一個乘著最純粹最原始的混沌能量的容器。


    能量進入輪迴刀的瞬間,淩綃清晰地感覺到輪迴刀一聲清脆的錚鳴,仿佛這就是它的歸宿。


    是歸宿,也是宿命。


    …………………………


    …………………………


    在戈米商鋪外盯著放在錦盒裏的魔核,徘徊又徘徊,緊了緊手中用黑布包著的輪迴刀,又摸了摸懷中僅剩的三顆魔核,終究沒敢下手,出來混,不是所有人都惹得起的,至少敢把比金幣值錢的魔核光明正大地放著的人他惹不起,即便經過昨天的混沌變化悄然從魂者低階升到了魂者中階的境界。


    正當淩綃起步欲要離開時,發現張二狗一臉興奮地衝進戈米商鋪,這讓淩綃立馬止住了腳步,張二狗幾斤幾兩他是再清楚不過了,淩綃從來都不覺得張二狗能與戈米商鋪產生什麽交集,所以他很好奇。


    在淩綃不可思議的眼光中,王二狗掏出一顆魔核,然後一臉滿意地從店家手中換過大概四五十枚的金幣,也就是說他手中的魔核是一顆中級魔核,淩綃站得較遠,因為他在格爾城的名頭實在算不上幹淨,站得太近了容易引起誤會,不過單憑猜測便能看出是王二狗在向戈米商鋪出售魔核。


    淩綃焦急地等待著張二狗走出來,待他轉過街角,便堵了上去。


    “你、你想幹什麽?”張二狗一臉緊張地看著淩綃,四五十枚金幣實在不是一個小數目,雖說道上的規矩是不能黑吃黑的,可規矩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即便今天淩綃真動手了,也隻不過受些背後的冷言冷語罷了,又哪裏真會有誰冒著得罪熱血傭兵團去為他討公道。


    “緊張個啥勁兒呀,問你點事,我又不是不守規矩的人。”淩綃裂開嘴笑了笑道,盡力想表現的和藹一些,可由於心中太急,不笑還好,這一笑,把臉上的肉擠成一團,分外猙獰。


    “什麽事,你、、你問。”張二狗沒有放鬆,雙手緊抱著錢袋子,淩綃往前稍微挪動,他便要後退好幾步。


    “就那東西,喏,就是剛才賣出去的貨兒是那兒弄過來的?”淩綃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你說這事兒呀,”張二狗明顯鬆了一口氣,口齒也變得清晰起來了,道:“這些日子的獸潮鬧得兇,也不知是哪來的運氣,那天在城外的青峰峽口竟然讓我碰見了一隻垂死的中級魔獸,我可就不跟它客氣了。”說罷還斜視了淩綃一眼,一臉驕傲,意思很是明顯,這種事兒拚的是人品,即便你的手段再高明那也是沒有絲毫用處的。


    哪知淩綃一聽,竟是一臉欣喜,摸著下巴微微額首道:“對呀,獸潮可是個好機會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其實不是他沒想到,而是沒有關注,在他心中一直覺得趕獸潮是一件兇險莫測的事兒,專屬與那些牛氣哄哄的人物,因而從沒有在上麵打主意,可是今天張二狗竟然也從中得了好處,這讓獸潮在淩綃的心中降了不止一個檔次——


    像你這麽挫的人都能搞,我又有什麽理由不去分一杯羹?這是淩綃此時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檢查了一下皮革背包裏的東西,覺得沒什麽東西遺漏的了,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緊身勁裝,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雖然淩綃沒有去過魔獸森林,卻是經常看見進出魔獸森林的魂師,知道在魔獸森林穿長袍純屬拿自己的生命裝逼。


    抓過一支筆,又拿過一張紙,淩綃用他那自認最為瀟灑的書法給老爹留言。


    “老頭子,我到魔獸森林逛逛去了,看看能不能發筆橫財,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給你帶個兒媳婦迴來,你就不要想念我了。要是真有時間,就找找是誰想要陷你於不義,竟然想刺殺你的天才兒子,讓你沒有臉麵去見淩家的列祖列宗,這種陰險小人留不得。”


    淩綃看了又看,覺得再沒有什麽要交代的了,這才滿意的放下筆,找來一塊東西壓住紙張。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妥,這樣出去,以自己英俊的臉龐,瀟灑的身姿,狂霸的氣勢很容易讓人認出來,思考了一下,雙手在地上抓了一把灰塵,抹在臉上,還是不怎麽放心,略一遲疑,一狠心,抓起還沒幹的筆在臉上隨意的畫了幾條,這形象,就算是他老爹站在他對麵,沒有花上小半個時辰的功夫隻怕也認不出來。


    將一張黃楊硬木弓背到身上和一桶羽箭背到身上,右手提起輪迴刀,又摸了摸懷中的魔核,這才放心地越過窗戶消失在暮色中。


    跟隨著最後一批人湧出城門,淩綃便悄悄的脫離了人群,獨自趕往魔獸森林的道路。


    就在淩綃拚命趕路的時候,他那張字體瀟灑張狂得過分的留言終於被叫他吃晚飯的傭人送到淩正恩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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