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陽光透過關不緊的窗戶的縫隙照射進來,恰恰落在淩綃那雖算不得英俊卻也有些小清秀的臉上,鼻子上的幾點雀斑在明亮的光線在極為明顯。


    淩綃用手揉了揉眼睛,舒服地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一愣,方才想起這是在自己的秘密據點,昨晚幹的事情也隨之記起,對自己的衝動不禁也有些後怕,想了想,把盒子揣進懷中,這樣好的藏身所在不好找。


    透過縫隙看了幾眼,確認沒有行人方才小心地鑽出來,這才發現這一覺直睡到了晌午,陽光已經**辣的。


    懷著不鹹不淡的心情,既然老人受了重傷,一副被仇家追殺的樣子,沒理由在這兒停留太長時間,雖然昨晚幹的事情有些缺乏理智了,不過沒出現什麽意外,也算是白賺了幾枚金幣。


    拐過街角,奇怪地看到過去有一丁點兒交集的小混混張二狗正躲在牆壁後麵,頭微微往外探出,不知道在躲避什麽,反正左右也沒什麽事情,當珠子更是急不得,萬一老人還沒走,碰上了反而不美,於是走過去,拍了拍張二狗的肩膀,問道:“哥們兒,在玩什麽?”


    “哇哇哇!”不想張二狗的反應如此的激烈,口中哇哇哇地亂叫,從腰帶中抽出一把不知從哪裏摸來的殺豬刀,橫在胸前,大叫:“別過來!別過來!不是我!”


    淩綃被一嚇,往後退了幾步,迷惑問道:“你、、你沒事兒吧?”


    張二狗見是淩綃,長長鬆了口氣,道:“原來、、、原來是你啊,嚇、、嚇死我了。”


    淩綃見他那神情,頓時來了興趣,逗逗眉笑道:“有什麽傷心事,說出來大家樂嗬樂嗬。”


    “呸!”張二狗狠狠吐了一口唾液,鬱悶道:“我這是飛了橫禍啊,到現在我還不怎麽清楚到底什麽迴事。”


    “昨兒手氣好,今早正躺床上想著上哪兒逍遙逍遙,突然就來了一隊官兵,跟我老娘說我犯了事兒,得跟他們走一趟,幸好我機靈,早早從窗戶逃了出來。”


    “官兵?”淩綃奇怪問道:“不是三大帝國簽訂了協議,不得派兵進入格爾城的嗎?還能管咱犯事兒?莫非有哪個帝國想挑起戰爭?”


    “我也覺得奇怪呢,翻牆的時候我迴頭偷偷瞄了一眼,瞧那束裝應該是瑪爾帝國的。”


    “那你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兒,躲啥勁兒呀?”


    “不是,我剛一路上打探清楚了,這真要跟他們走了,必定沒什麽好果子吃。昨晚一個瑪爾帝國的大佬住宿在城東客棧,早上醒來竟然有重要的東西被偷了,人家一怒,也不知道哪兒藏著一大隊官兵,就拉出來要把城內在這道兒上混的人一個個拉去審問,這不管有沒有,一頓大板必定是不會缺的,正好給他消氣。”頓了頓,四周看了一眼,見沒有人,方才壓低聲音道:“我聽說那大佬在城東客棧內一怒就把刀疤狼那一夥人都殺死了,血啊、腸子啊流滿了一地,要是惹得他不開心了,殺個把人跟玩兒似的。”


    淩綃努力讓自己在顫抖的雙腿停下來,強行裝出平穩的聲音道:“那有誰承認沒有?”


    王二狗哀歎了一口氣道:“這種事兒誰敢承認啊,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王八蛋,下手也不睜大眼睛,害死一群人,那瑪爾帝國的大佬腦子也是被驢踢了,放著好好的天香樓不住,偏偏去城東客棧那鬼地方。”


    “嘿嘿,要是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絕對不讓他好過,”淩綃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支撐不住了,趕忙幹笑兩聲道:“那我得趕緊去通知鐵牛那蠢貨,他可沒二狗哥你這麽機靈。”說罷,不待張二狗迴答,立馬轉身快步離開。


    淩綃揣著好似隨時都可能要人命的珠子,警惕地在小巷子裏穿行,拐了幾個彎便並把原來前往鐵牛店鋪的方向改向了西邊熱血傭兵團的方向,他自然不會愚蠢到這個時候迴家被逮個正著,隻是格爾城的西邊畢竟是老本營,躲藏起來也比較順手。


    邁著顫抖的腳步,明明速度比以往已經快了一倍有餘,可淩綃還是覺得這路怎麽如此漫長,有一種走不到盡頭的感覺,終於,格爾城的西大門出現在了淩綃的視線內,淩綃已經有一種全身乏力,兩腿快要軟下去的感覺了。


    快步出城,格爾城西麵不像東麵北麵那樣一眼望去都是荒原,一簇一簇的低矮樹木長在一起,勉強也算得上是樹林,景色倒也不算單調。


    前後左右張望了幾眼,確認沒人看見,淩綃離開大道,拐進小道,一小會兒便消失在稀疏的林間。暫且將珠子找個地方藏了,待看看風頭再做決定,瞧著架勢,恐怕那珠子還真不簡單,就是自己還沒有發現,那些隱秘的據點自然不好,格爾城也就那麽屁大一點地方,真來真格的,遲早要被擠出蛋來。


    隨意選了一顆樹,仔細地記下周邊的環境,淩綃蹲下去,將滿地的落葉撥開,掏出一把小刀便開始挖坑,挖著挖著,突然有一種被偷窺的感覺,一雙陰冷的眼光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後背。


    淩綃身體一僵,停下刨土的動作,咬咬牙,不管是誰,他都不喜歡他看到明天的太陽。


    緊緊握著小刀,淩綃緩緩地轉過身子,一看,頓時便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一隻沙狼,還是一隻瘦得隻剩下一身皮毛披在骨架上的老狼,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正盯著淩綃,一口雪白能反射光線的尖銳獠牙露在外麵。


    淩綃能從它的眼中看出饑餓到了極點的那種對食物的渴望,要不然也不會冒險在格爾城外圍徘徊,在其他地方能夠作威作福的沙狼在這片區域絕對屬於弱勢群體,即便格爾城內的人類也都比它們來的兇殘。


    淩綃直視沙狼的眼睛,全身肌肉緊繃,那沙狼的兩隻前爪也往前微伸,隨時可能發起攻擊,一狼一人就那樣對峙著,各自全身戒備,卻又不率先進攻。


    過了許久,那狼隻是那樣看著,卻一動不動,也沒有動的意思,終於淩綃沒有耐心等待下去了,更重要的是他覺得手中有一把刀,實在不需要對待一隻老狼如此謹慎,況且,此時應該早早迴城打探消息,再做下一步打算。


    淩綃把橫握著的刀改為直刺,兩腳一蹬,迅速地往沙狼跑去,那沙狼見他動了,也不甘示弱,前爪一扒地,後腳猛蹬,張開一口獠牙,往前直衝。


    淩綃看準出手的位置,一邊奔跑一邊把手伸直,預計一照麵就給沙狼一個重創。


    哪知,沙狼與淩綃還沒有接觸到,淩綃突然一聲驚叫,身子往前直直地跌倒,摔了個狗吃屎,這自然不是沙狼的傑作,而是,淩綃非常非常狗血地因為一直看著沙狼而被腳下的一塊石頭絆倒了,不過還算幸運的是,他跌落的瞬間沙狼剛好奔騰而起,兩者恰恰錯了開來。


    淩綃本能地一鬆手,手中的小刀被遠遠地拋了出去,伴隨著好像什麽東西從懷中飛了出去,淩綃麻利地爬起來,也顧不得疼痛,因為飛出去的東西正是那盒子,被一摔,盒子打開了,透明的珠子正在草地上滾動。


    往後麵一看,老狼適才由於決心太大,跑得太快了,沒能停下來,直跑到了身後一大段距離,淩綃也沒去看那柄小刀了,一瘸一拐地跑向那珠子,剛把珠子抓在手中,身後便傳來響聲,不用迴頭也知道是老狼返身攻了過來,當然也沒時間迴頭了。


    淩綃就地一滾,險險避開了老狼鋒利的獠牙,臉上卻還是被爪子撓出了兩道血痕,不待淩綃爬起來,老狼一個迴頭又是狠狠咬來。


    淩綃一急,猛地氣海內的靈氣湧出來,經過天池直達手臂上的天泉,從中衝穴溢出,將拳頭包裹住。淩綃尚若是出生在尋常人家,靈魂沒有屬性,估計這輩子便跟修行無緣了,沒有簽訂魂器,即便靈氣如何雄厚,也不可能踏入魂師的行列,頂多比一般人多些力氣罷了,幸好他有一個好老爹,雖然隻是個小小的傭兵團團長,卻不知怎地在修行方麵知識淵博,因而淩綃倒也經常接觸一些修行的法門,而他的靈魂之力如此妖孽,跟靈氣的溝通幾乎沒有任何的障礙,因而雖然從沒有一天是正兒八經地修習的,卻早在幾年前就氣海洞開。


    情況緊急,他根本沒能很好控製靈氣的運行,靈氣從兩隻手臂溢出,右手握著拳頭迎向老狼,自然沒有什麽問題,可左手還握著那珠子,溢出的靈氣便直接衝進珠子內,漸漸的,珠子內一道透明的液體在緩緩地流動,隨著淩綃催動靈氣,液體的流動越來越快,漸漸的竟然形成了一個螺旋,以珠子的中心為軸心,迅速地轉動著。


    自然,在全力應付老狼的淩綃對這一切毫無知覺,左肘倚地,右手緊揣著拳頭,看準來勢,往下狠狠地擊向老狼的下顎。


    “嘭!”


    沒有懸念,淩綃的拳頭擊中老狼的下顎,老狼看似兇殘,實則已經被餓得沒有力氣了,加上剛才的一陣奔跑,速度已經加不起來了。


    趁它病要它命,淩綃腳在地上一蹬,身子一翻,一把騎在了老狼身上,加上那一坐的力氣,老狼扛不住,四腳一軟便趴了下去,可老狼意誌極為堅定,對自己也足夠兇殘,趁著淩綃換氣的會兒,竟然不顧腳骨發出陣陣“劈劈啪啪”的爆裂聲,猛地把淩綃掀翻了過去。


    淩綃左手握著珠子,沒能控製著身子,往邊兒一摔,左手背在石子地上一擦,頓時血肉模糊了,見老狼的獠牙又啃過來,一怒,翹起腳狠狠地在老狼的腹部一踹。


    這一腳可是用盡了全部力氣,足夠把老狼的肋骨踩斷一排,老狼一聲慘叫,飛了出去,然後狠狠地砸落在地上,掙紮了一下,便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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