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凍嬌不懂, 她什麽也不想懂。


    隻有三天的時間,換算一下也就是七十二小時, 四千三百二十分鍾,二十五萬九千兩百秒。


    擺在她麵前,是語、數、英、社會、科學五門。


    不,還要加一個家政。


    話說迴來,為什麽他們還有家政是料理英雄在學校任職的原因嗎


    少女蹲在救世主八百萬百麵前, 對她伸出了求救的手“幫幫我”


    八百萬欣然握住了她的手“當然這兩天晚上來我房間我會好好招待你的你喜歡喝什麽牌子的紅茶”


    轟凍嬌生平第一次體會到地獄補習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雖然她腦子不差,速記本領也還可以, 卻還是有種快要吐出來的感覺,一個學期的知識在三天裏塞進她的腦子裏,令她忍不住作嘔。


    與之產生的,還有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她站在浴室裏, 尚未吹幹的頭發往下滴著水珠,一顆一顆濺落在地麵,少女盯著鏡子裏的自己, 臉頰上的傷疤已經完全被火焰花紋給覆蓋,看起來真的像是貼紙或紋身。


    轟凍嬌知道, 這是唿吸之法愈發精進的結果。


    不僅如此,近日在戰鬥的時候,她甚至會在不知不覺中使用出日之唿吸,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 卻也不能讓她忽視。


    她隨意吹了吹頭發, 發根沒有幹透就出了浴室,給自己接了一杯水,一口灌下,這才坐到書桌前繼續複習。


    許是天氣幹燥的原因,她的嗓子近來總覺得有些幹渴,喝多少水都不能緩解,且愈發癢得厲害。


    肚子也有些餓,明明晚飯已經吃了比平時還多一倍的量,卻還是感覺不滿足。


    迷蒙馬背眠,月隨殘夢天邊遠,淡淡起茶煙


    俳句就在她眼前,卻漸漸有些看不清,少女趴在桌子上,揉了揉眼睛,那層薄霧卻始終不能散去。


    想吃東西肚子好餓,有什麽新鮮的,最好是滾燙的


    這個想法在腦子裏越來越明顯,頃刻間發芽壯大,她抖著腿,手撐著桌子站起來,一步一步朝外麵挪去。


    新鮮的,美味的那是什麽


    “凍嬌同學,晚上好”綠穀正拿著一疊資料從外麵迴來,看到她笑著打了個招唿,“外麵還在下雨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停欸欸欸凍嬌同學”


    少女把綠發的少年摁在牆上,手指輕輕拉開他的衣領,露出了白皙分明的鎖骨,她緊緊盯在那流淌在新鮮血液的大動脈,按在上麵,感受那溫熱的跳動。


    如此,誘人食欲。


    綠穀嚇得僵直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同學的行為讓他的小心髒有些承受不住,平日跟女生稍微靠近些就會紅透的臉蛋更是充血般爆炸,他抖著嘴,像個被強了的小媳婦般說道“凍,凍嬌同學,你,你怎麽了”


    少女並沒有迴答,她舔了下幹澀的唇,低下頭,兩手鉗製不讓綠穀動彈,朝著那讓她心動不已的地方湊過去。


    停下快停下


    明明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不對的,卻有一種名為本能的反應在驅使著她,迫使她做出些無法迴頭的事。


    她的腦袋在靠近,兩條腿卻在遠離,少女充滿血絲的眼眶裏還保留著一絲清明,促使她趕快遠離這樣的處境。


    “凍凍嬌同學這樣不行啊你是身體不舒服嗎”綠穀確實有足夠的能力掙脫開,卻又怕傷害到同學,動作有些束手束腳,看起來沒什麽威力。


    上鳴和峰田這兩個狐朋狗友正結伴走迴房間,他們敏銳地察覺到這一層有動靜,紛紛湊熱鬧走過來,卻沒想到看到這樣驚人的一幕。


    “綠,綠穀,”上鳴看著糾纏著的兩人,給了一個敬佩的眼神,“你牛逼沒想到第一個出手的居然會是你啊,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你眼瞎啊”峰田流著口水反駁,“明明是轟凍嬌先撲上去的,老子沒想到她居然是肉食係的啊”


    他控製不住自己的雙腿,伸出罪惡的雙手“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啊”


    “峰田君”好不容易以為來了幫手,結果還是搗亂的,綠穀將近崩潰,他已經感受到了少女的牙齒正在撕咬著他,不是那種戲弄的輕磨,而是真真正正地啃咬,要不是因為她沒有虎牙,現在肉都說不定會被咬下來,“別開玩笑了啊快要幫忙轟桑有些不對勁”


    這迴他是真的在咆哮,半棟樓都聽得見他的聲音,雖然首先來的兩個人不太靠譜,但問詢趕來的同學看到這樣的情況,幾個力氣大的合力把少女扒開,跑腿擔當飯田則跑到教師宿舍去通知老師。


    大家找了塊柔軟的布,撕成條狀,把她的手給反綁在椅子上,剩下的布也塞到了她的嘴裏,防止少女把自己給咬傷,轟焦凍站在她身後,死死壓住她的雙肩,避免她掙脫。


    少女坐在椅子上,冷汗不斷從她額頭上冒出,雙眼漲紅,她狠狠盯著眼前的每個人,仿佛已經辨認不出他們是誰。


    “到底出了什麽事”麗日捂住嘴巴,倒退兩步,急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相澤老師”


    飯田終於帶著班主任急匆匆從外麵走進來,男人身上還穿著睡衣,顯然在來之前已經躺進了被窩,他走進宿舍樓,看到的就是少女被反綁在椅子上,一副失去理智的模樣。


    “到底出了什麽事”他走過去,在少女麵前蹲下,兩手扶住她的腦袋,“轟,你還好嗎聽得見我說話嗎”


    “相澤老師”


    兩行清淚從她眼睛裏流出來,因為布還塞在口中,說話含糊不清。


    “好難受難”


    相澤當機立斷“把她送到醫院”


    才從醫院出來不久的少女又再度返迴,隻是這次對待她的可不是什麽溫柔的治療,被束縛帶反捆在病床上,再抽完血之後又被打入了鎮定劑,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中。


    上次負責她的醫生拿到了最新的血液分析報告,迅速把相澤等一行人叫到了醫院,指著這份報告,嚴肅地對他們說道。


    “這不是偶然,上次我們沒能查出來的那種細胞,突然急劇增加了。”


    他指著那個猛增的數值“她的表現九成是與這個東西有關,我們會盡快查證的。”


    “這兩天,就讓她在醫院裏好好待著吧。”


    少女醒來時,隻覺得身體是說不出的疲憊,那股饑渴已經盡數散去,留下的隻有藥物帶來的後遺症。


    她想要揉揉眼睛,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在床沿兩側,根本沒法掙脫開。


    昨晚的記憶在大腦裏逐漸迴放,她徹底想了起來,眼裏是從未有過的驚愕。


    現在想來,她太清楚那種感覺了。


    跟鬼舞辻無慘的血液進入身體時,一模一樣。


    少女瞧著窗外隱約的陽光,扭動著身體,想要去觸碰那片溫暖。


    一旁尋訪的醫生經過“”


    “快病人又發狂了快來人按住她”


    “不是你們聽我解釋我就想去曬曬太陽”


    “出了什麽事哪個病人在吵”一個新入職的小醫生過來看了一眼,醫院裏常常有這樣的病人,瘋起來很難控製,這次倒有些不同,竟是個美貌的少女,聽說還是雄英的學生。


    他原本隻是想過來看一眼熱鬧,卻在注意到少女臉上的花紋和口中的話語中,陡然愣住。


    他戳了戳旁邊的同事“這個小姑娘叫什麽你清楚嗎”


    “姓轟吧好像還是那個安德瓦家的孩子。”


    他臉色一變,頭也不迴向外走去。


    “喂產屋敷你去哪兒啊”


    “請假迴家”


    被按著進行了一係列的檢查,各種抽血化驗,還有一係列精神鑒定,終於確定少女恢複正常後,不再用帶子繼續綁著她。


    隻是行動到底被限製住,她隻被允許在醫院範圍內活動,如果有出行的必要,必須提前打報告,且有指定的人看管才行。


    少女沒有任何異議,她自己也知道,雖然不懼怕陽光,但頂著一副不知何時想要喝血吃人的身體,出去隨意晃蕩才是對社會最大的危害。


    她堅信著,大家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


    班裏的人給她帶來了課本和筆記,相澤也說讓她好好複習,過兩天會把試卷帶來,親自督考。


    戰鬥考試的那部分學分可以日後抵消,文化課卻還是不能放過。


    身為學生的本分,考試你是躲不掉的。


    少女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兩分歡喜。


    真好。


    還用平常態度對待我的各位,真是太感激你們了。


    基於此,少女的生活除了換了一個地方,基本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事務所那邊到底還是請假了,潮爆牛王發來消息表示理解,事務所的名額給她留著,等她身體好了繼續迴來工作。


    轟凍嬌發了封郵件過去,表達了誠摯的謝意。


    隻是醫院的生活到底沒有外麵那樣多姿多彩,她每天除了固定的檢查和學習,就是在醫院裏到處晃悠,短短兩天的時間,跟所有的護士小姐姐都混了個臉熟,每次出去都能帶迴一大堆的糖。


    她有時會把這些糖帶去轟冷的病房一起分享,吃不下的則會拿去兒童區的住院部,一個個分給小孩子們。


    她分完糖迴來時,在拐角處撞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清瘦高挑的黑發男子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他頭上帶著鴨舌帽,臉上還蒙著口罩,隻露出了一雙眼睛,看著少女的目光充滿惡意。


    轟凍嬌一眼就認出了他。


    雖然是被通緝的對象,荼毘還是冒險來了醫院,他被自身個性灼燒的傷口有些嚴重,私下的那些黑醫開的藥已經對他不管用,隻能找些高濃度的藥劑緩解痛苦,隻是這些藥通常被監管得很嚴格,他隻能用假身份來開藥。


    至於為什麽會來這家醫院,他也不清楚。


    也許是抱著可能能在遠處看一眼某個生養他的女人的想法。


    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這個少女。


    轟凍嬌身上的異樣狀況被嚴格封鎖著,沒有一絲消息傳出到外部,荼毘當然不知道她的情況,隻以為是受了傷,來這裏治療。


    他看著這張和轟焦凍幾乎一樣的容貌,心中的惡意不斷湧出。


    真是太礙眼了。


    話說迴來,他暫時也不想找對方的麻煩,隻是漫不經心地說了句對不起,就想離開。


    在轟凍嬌短暫地幾次前往轟家時,她並沒有看到轟燈矢,自然將他當成還在離家出走中,畢竟在她那個世界,轟家的長子一年裏有九個月是在外麵晃悠。


    剩下的三個月是在家裏稍作休息,以及做下一次出走的準備。


    她瞅著青年,不知道怎麽開口,也許對方還不清楚她的身份,不過應該也從冬美姐那裏聽來了一點,還有看到她的長相,怎麽也明白了吧。畢竟她的大哥,離家歸離家,偶爾電話還是會打一個報平安的。


    當然,是打給他們兄妹或母親的,跟某個男人無關。


    眼見青年的身影逐漸遠去,就算不是同一個人,被忽視的感覺也稍稍有些心酸,她癟癟嘴,想了半天,還是開口打了招唿。


    就算不知道,她介紹自己也是可以的吧。


    “那個燈矢哥。”


    頂著青年驚愕的目光,少女將他理解為突然多出一個妹妹的不解,繼續說道“初次見麵,我是轟凍嬌。”


    想了想,她加了句“焦凍一直跟我說起你,今天總算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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