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之後, 血腥味開始在口腔中蔓延。


    鍾虞疼得皺眉, 搭在對方肩上的手轉而去推拒, 企圖後退的動作卻被壓在她後頸的那隻手製止。


    “唔”


    這些掙紮的動靜顯得微弱又可憐, 蓋瑟愈發用力地將人禁錮在懷裏, 撬開少女的唇齒時任憑血液的腥甜流入自己口中, 接著便探入舌尖貪婪地吮吸。


    至於少女掙紮的力氣, 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蓋瑟轉身將人抵在走廊牆壁上, 一條腿屈膝抵住牆麵, 接著右手從少女腰間一鬆, 讓她坐在自己屈起的腿上。


    鍾虞原本以為自己又要被扔在地上, 忙伸手去抓麵前人的衣襟與領結, 結果下一秒就坐了下去。


    這樣實在是


    她正想調整一下坐姿緩解不適與尷尬, 結果雙手就被人反剪到身後。


    腿麵上觸及充滿生命力的柔軟與熱。蓋瑟垂眸瞥一眼少女探出裙擺的纖細腳踝,滿意地重新俯首準備吻下去。


    “你的獠牙,”鍾虞驀地別開臉,“剛才刺傷我了。”


    那一下痛隻是暫時的, 後來他貪得無厭地繼續折磨她下唇的傷口、又表現出一副極度渴血的模樣才使傷口越發痛苦。


    蓋瑟將少女的臉轉迴來正對自己, 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重新將人吻住。


    鍾虞仰著頭, 身子越來越軟。


    迷迷糊糊中, 她隱約能察覺到自己的臉熱得不像話,越吻越口幹舌燥,甚至有了迴應的衝動。


    涼意從腳踝蔓延到膝窩,她被涼意激得清醒了一瞬, 接著又陷入混沌裏。


    這僅僅是一個吻而已


    她明明不是什麽菜鳥,卻被一個吻弄得情難自禁。


    鍾虞想起從前了解到的、關於吸血鬼這個種類少到可憐的一些知識。例如這種生物為了使獵物心甘情願獻上血液,外表、嗓音、眼神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成為誘惑的工具。


    甚至能夠迷惑人的神誌。


    她氣喘籲籲、渾身無力地被結束這一吻的吸血鬼先生扼住脖子按在牆上。


    他抬了抬腿,慢吞吞地施以嘲笑。


    “恐怕我的褲子都被弄s了。”


    鍾虞一愣,接著盡職盡責地扮演一朵小白花,手指難為情地蜷縮著,卻還要“壯著膽子”去掰開扼住脖子的手。


    “哥哥”


    走廊上陷入安靜。


    “ceia,這簡直不可思議。”冰冷的手指在頸側流連忘返,“我竟然能忍住不吸光你的血,不立刻轉變你。”


    鍾虞放輕唿吸。


    “不過,我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你最好快點記起一切。”


    她輕聲道“或許,多接觸一些過去的人和事能夠讓我盡快想起過去的事。就像我現在已經記起了科爾曼一樣。”


    但是有關她母親和蓋瑟這兩個最關鍵人物的信息卻還是缺失的,而他們兩個人之間又存在著某種聯係。


    “放心,那張畫像我會給你的。”他紅色的眼睛懶散地睨著她,“不過,在那之前,陪我去拆一份禮物吧,妹妹。”


    寒氣撲麵而來,鍾虞忍不住抱緊雙臂。


    “這簡直是可憐的、蝸牛一樣的速度。”悅耳醇厚的嗓音在長長的甬道中輕輕碰撞出迴聲。


    鍾虞抬眸看一眼前麵的男人,他金發垂在後背,看得她心癢。


    忽然,他腳步一停,轉過身。


    “我們到底要去哪裏”她看一眼他血紅的眼,又看了看深不見光的前路,心裏忍不住發怵,“我消失這麽久,姑媽他們肯定會起疑心的。”


    蓋瑟伸手,輕鬆將人拉進自己懷裏抱住。


    “去哪裏”他湊近她耳邊,重複一遍她的話後不懷好意地冷冷吐出一個單詞,“地獄”


    什麽


    鍾虞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陷入一種極快的速度帶來的衝擊中。她本能地將臉埋進蓋瑟的胸膛,手抓住他的領結。


    冷風從背後吹來,抱住她的人也完全不是正常人的體溫,鍾虞被兩重寒冷前後夾擊,懷疑自己今天之後就會重感冒臥床不起。


    很快,這一切停了下來。她重新在地麵上站穩時往來時的路看漆黑的一片,越往遠處延伸就黑得更加濃重。


    鍾虞不敢再多看,趕緊轉過身。


    一轉身,視野中就闖入了幾雙紅色的眼睛,像是黑暗中潛伏著幾頭野獸。


    她嚇了一跳驀地後退,徑直撞入某個冷硬的懷抱中。


    “火。”身後的人嫌惡地開口。


    “是,主人。”


    黑暗中有兩道男聲恭敬地應聲,下一秒火光乍現,眼前驟然亮了起來。


    鍾虞這才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她麵前是一扇看上去就外沉重的大門,門上刻著各種繁複又詭異的圖案。而門兩側駐守著兩個麵色蒼白的紅眼吸血鬼,神情在旁邊巨大燭台的火光映襯下有些陰森。


    “把門打開。”


    那兩個吸血鬼立刻推開了那扇門,沉重的大門在他們手中就像一片輕飄飄的羽毛。


    而隨著門打開,一些若有若無的響動也隨之傳出。


    “ceia”幾個音節在此時此刻顯得外陰沉。


    “裏麵是什麽地方”


    “進去。”


    鍾虞沒辦法,咬了咬牙,抬腳踏進洞開的門。她踏進去的那一瞬間,一雙手忽然覆上雙眼。


    “哥哥”


    “一個驚喜。”


    她遲疑片刻,抬手搭在男人的手腕上以後再繼續慢吞吞往前走。


    這一次的速度比他們在甬道裏的時候更慢,但是男人卻沒有再不耐地譏諷這種速度為蝸牛。


    即使看不見,鍾虞也能感知到周圍浮動著的、一種戰栗的興奮。


    一聲聲腳步聲就尾隨在她身後。


    他仿佛以此為樂趣,或者又像是被她依賴地搭著他手腕的動作給取悅了。


    與此同時,鍾虞耳朵所能捕捉到的響動也愈發清晰,就像是什麽被鎖鏈捆住的東西在無望地掙紮。


    蒙在她眼睛上的手忽然撤開。


    空曠巨大的空間、堅實的鐵籠,裏麵關著兩個用鎖鏈拴住的男人,兩個人身上帶著幹涸的血跡,看上去像是已經奄奄一息。


    鐵籠周圍站著幾個身披黑袍的吸血鬼,全都盯著鐵籠之中蠢蠢欲動。


    “看,ceia,”男人嘲諷似地喟歎,“他們都是你的同類。”


    鍾虞攥緊手。


    雖然這樣的場景看得讓人背後有些發涼,但她也清楚,吸血鬼與獵人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關係。


    “人類你是獵人”籠子裏忽然傳來一聲疑問。


    鍾虞沒有說話。


    “一個獵人竟然和吸血鬼攪合在一起,我們將以有你這樣的同伴為恥”


    “我認識你,”籠子裏另一個人忽然開口,那個獵人拖著沉重的鎖鏈,跌跌撞撞撲到鐵籠邊,染血的手指抓住欄杆,“你是裏德要見的人,你是西莉亞伊凡,對不對”


    沒等到迴答,他自顧自繼續說著“你居然選擇和吸血鬼這樣肮髒的東西同流合汙,裏德就不應該幫你你這個選擇倒向黑暗的、卑賤的女人”


    “砰”


    堅硬重物撞上鐵籠的聲音讓鍾虞耳中一片嗡鳴。她下意識抬起手捂住耳朵,接著發現身側的蓋瑟已經眨眼間到了鐵籠旁,那隻蒼白修長的手隔著鐵籠死死掐住剛才說話那人的脖子。


    “低劣的一團爛肉。”


    話音剛落,他手中傳來“哢”一聲悶響,被他桎梏住的獵人頭頸頓時扭曲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蓋瑟厭惡地鬆手,獵人頓時重砸在籠底。


    一動也不動,顯然已經死了。


    “我要殺了你你們這些肮髒的吸血怪物”


    鍾虞睜著眼看著這一切,有些僵硬地平複著急促的唿吸。


    鐵籠前的高大身影接過手帕,麵無表情地擦拭自己的右手。


    動作緩慢而優雅。


    然後他轉過身來,血紅的眼緊緊盯著她,唇角綻開一抹笑容,那笑容顯得有些殘忍,又有些無辜。


    “覺得我殘忍嗎,我的妹妹”


    鍾虞沒有迴答。


    “你默認了”他臉色一點點冷下來。


    “我沒有,哥哥。”


    蓋瑟慢條斯理朝她邁步,黑色長靴踩在地上發出冷酷的悶響,直到走到她麵前才停下。


    “最好是這樣。”


    “那麽,你會殺了我嗎”


    “一切取決於你的表現。”他麵無表情地說出謊言。


    她是他未來唯一的樂趣,也是他恢複感知的全部希望所在,他怎麽可能殺了她


    蓋瑟退後幾步,側開身,“而現在,就是你表現的機會。”


    “你想讓我做什麽”鍾虞問。


    “現在,在這裏,求我。”他微微一笑,露出野心勃勃的獠牙,“求我吸你的血。”


    “失血過多,我會死的。”


    “不要緊張,小可憐。我會淺嚐輒止的。”


    鍾虞餘光瞥過鐵籠,裏麵那個暫時幸存的獵人充滿恨意地盯著她和蓋瑟,仿佛隻要她答應,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殺了她這個令獵人蒙羞的存在。


    蓋瑟是想讓她當著“同類”的麵背叛他們。


    “哥哥”


    蓋瑟輕輕挑眉,然而他炙熱的眼神卻遠不像他的表情看起來那麽輕鬆。


    “你應該帶著獵人的尊嚴死去”籠子裏的男人大吼。


    死


    鍾虞否決了這個單詞。不,她當然不能死,也不會死至少目前從蓋瑟的態度和科爾曼的話她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況且她直覺,蓋瑟很可能就是她的攻略對象。


    說句不負責任的話,她雖以獵人的身份存在,卻沒有這份責任心與自覺。


    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完成任務、活下去。


    她緩緩抬起眼,開口輕聲道“哥哥”


    蓋瑟緊緊盯著麵前穿著長裙的纖弱少女,他克製著蠢蠢欲動的獠牙,幾乎快要忍不住立刻刺破她的肌膚與血管,再次品嚐鮮血甜美的滋味。


    他手背在身後,連指尖都在顫抖。


    快說,ceia,我的乖女孩。


    “哥哥,求你吸食我的血。”


    他微微揚起下頜,滿意而興奮地緩緩笑了起來,“如你所願,妹妹。”


    高大的鐵籠前,金發的高大吸血鬼桎梏住人類少女,俯首湊近她脖頸,癡迷地啟唇將獠牙刺入。


    少女無助地抬起手,抓緊男人橫在她腰間與脖頸上的手臂。


    血液的味道彌散開來,所有吸血鬼都躁動不安,卻沒有一個敢真正上前半步。


    而被關在鐵籠裏的人,先是憤怒地牽動鐵鏈撞擊發出刺耳的重響,接著便厭惡地閉上了眼。


    獠牙狼狽地退開。


    蓋瑟咽下口中殘餘的血,遺憾而留戀地舔過那兩個觸目驚心的血孔。


    鍾虞渾身發冷,有些頭重腳輕,好在身後的人緊緊抱著她。


    這一次和舞會那一次比,的確算得上“淺嚐輒止”,但照樣好像去了她半條命。


    這個世界的任務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ceia,不知道該說你膽大,還是該說你蠢。”抱著她的人嗤笑,“你居然敢相信一個剛恢複了對鮮血感知的血族所說的、會淺嚐輒止的話。”


    “但你最終還是停下了。”鍾虞聲音有些發虛。


    蓋瑟克製著仍未得到滿足的渴血感,著迷似地盯著少女脖子上的傷口,“那是因為我聞到了闖入者的氣味。”


    “闖入者”


    “他闖入了我的莊園,”他語調陰冷,“還帶著那把銀製弓箭他聊以慰藉的烏龜殼。”


    “裏德”


    “ceia,現在是你的另一次機會了。”


    “西莉亞”


    裏德震驚地看向被半抱著走出地牢、臉色蒼白的少女,“你怎麽會在這裏還被他挾持”


    “裏德,你被這個惡心的女人騙了她剛才甚至還卑微地求吸血鬼吸食她的血液就在威爾森的屍體麵前”


    “哈裏斯”裏德看了看自己幸存的、被吸血鬼扔在一邊的同伴,憤怒悲痛的目光又落在鍾虞身上,“西莉亞,哈裏斯說的,都是真的”


    說著他目光忽然一頓,因為他看見了少女脖子上還未愈合的傷口。


    鍾虞沒有說話,這就等同於默認了。


    “他威脅你的”裏德沉聲問,下一秒便搭起弓箭,直直地對準了她身旁的蓋瑟,“雖然獵人會選擇不剿殺同支以外的吸血鬼,但他殺害了我的同伴”


    莫名的,鍾虞覺得裏德不會是蓋瑟的對手,於是她本能地製止“裏德”


    “西莉亞,如果你是受了他脅迫,那麽現在就握緊你的武器,和我站在同一陣線,完成你想要殺掉他的願望。”


    “ceia”


    身側的人忽然發出一聲假惺惺的歎息,好像在為她惋惜,但語氣中的怒意與譏諷卻唿之欲出。


    “原來你準備殺了我。”


    “西莉亞,你還在猶豫什麽”裏德催促道,“你難道忘記了自己作為獵人的使命了嗎”


    鍾虞站在原地,慢慢攥緊了手。


    “小女孩長大了,要自己做選擇,是嗎”蓋瑟嘲諷地屈指挑起她的下頜,“那麽,ceia,我就給你選擇的權利。”


    驀地,他收迴手,眯了眯眼冷冷道“是選擇拿起你那條小鞭子站到他身側致力於殺了我,還是選擇留下”


    鍾虞清楚,這次一旦做出了選擇,就很大程度決定了未來確定攻略人物後的攻略難度。


    一旦她選擇錯誤,選擇了與正確攻略角色相反的一方,都是自找麻煩,任務很可能陷入無法挽救的僵局。


    “ceia”


    悅耳的嗓音卻布滿寒意與陰沉,如同毒蛇吐信。


    她退後一步,站到高大的金發男人身後,語氣裏帶著點可憐的討好。


    “哥哥。”


    手指扯住男人衣袖的一瞬間,她腦海中如同身處過去幾個世界裏一樣,浮現出一行訊息


    攻略人物蓋瑟伯赫曼。


    作者有話要說  鍾虞害,就我這個主角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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