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脖子上的勾玉在上上個星期就紅透了,但是不知道什麽緣故,他一直都不肯再布陣召喚式神。


    德拉科軟磨硬泡了半天,最後悻悻作罷。


    都有兩隻ssr了……再抽幾次又不吃虧。


    第二個項目要等到明年的2月24日,現在剛開始聖誕節,還有好幾個月呢。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眼看著就要到新年了。


    12月31日的下午,德拉科正窩在被子裏看小說,忽然看見晴明從壁爐裏鑽了出來。


    “你迴爺爺家了?”德拉科瞥了他一眼,看見小綿羊噙著笑意向他走來:“笑什麽?”


    “別看小說了。”晴明飛快地脫掉外套,走到床邊開始脫長褲:“睡覺。”


    “睡覺?”德拉科有些驚訝,看著他已經眼睛都不眨地脫掉最後一件上衣,開始脫襪子了:“……你是要睡覺還是睡我?”


    晴明白了他一眼,然後換上睡衣鑽進了被子裏。


    今天居然這麽熱情?!


    還沒等小龍反應過來,他的胳膊已經摟了過來,另一隻手抓著魔杖胡亂揮了揮,所有窗簾齊齊放了下來,整個地窖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嘿……親愛的。”德拉科有點小緊張:“你今天……”


    “閉嘴,睡覺。”晴明簡短道,魔杖不客氣地敲了敲他的腦袋:“今天晚上有很重要的事情,現在不睡晚上你會後悔的。”


    晚上?


    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斯內普和他們約的是二月去岡特村啊?


    還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雖然都還沒有成年,但是某些娛樂已經讓人有些沉迷了——難道他今晚想做什麽更不可描述的事情?!他終於開竅了?!


    德拉科任由晴明摟著自己,內心已經開始默默開始勾勒晚上的場景了。


    青春期的躁動……確實讓人容易浮想聯翩。


    “德拉科,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晴明把臉窩在他的脖子旁,涼涼道:“你是等著我念昏睡咒嗎?”


    德拉科揚起眉毛,轉過身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眯著眼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晴明早就下了床,穿著睡衣專心寫著論文。


    德拉科摟著枕頭又眯了一會兒,懶洋洋道:“晚上幹什麽去?”


    “寫作業。”晴明頭也不迴道:“還有些事,等過了十一點了再說吧。”


    到底賣什麽關子呢?


    小龍披上外套,慢慢悠悠地走到晴明的身後,俯身環住了他。


    晴明正在專注的計算著水星的運行軌跡,忽然一隻冰涼的手滑進了睡衣領口,指尖慢悠悠地掃過自己的鎖骨。


    又來這套!


    晴明的唿吸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紊亂,眼看著那指尖又要向下探去,晴明咬著牙按住他的手,認真道:“今晚淩晨兩點估計才能迴來,你確定要這樣麽?”


    德拉科眨眨眼:“嗯?”


    十一點一到,晴明就換上了寬敞厚重的狩衣,順帶著幫德拉科搞定了他和服的腰帶。


    德拉科張開雙臂任他折騰,眼睛盯著晴明頭上有些奇異的立烏帽,好奇道:“怎麽穿的這麽正式?”


    “怕出意外。”晴明淡淡道:“真的失控的話,陰陽師的裝扮也可以幫忙鎮場。”


    鎮場?失控?


    還沒等德拉科再問幾句,晴明已抓了一撮飛路粉,身形一晃迴了安倍老宅。


    德拉科緊隨其後,有點倉促地從壁爐裏弓著身走出來,隻見房子裏燈火通明,處處都是過年的裝飾,但是客廳裏空空蕩蕩的,連那個平時眯著眼對他笑的老爺爺都不在。


    今天應該都在慶祝日本的新年啊?德拉科左右張望了一眼,隨後手腕被晴明握住。


    “等會兒無論看到了什麽,都不要出聲。”晴明帶著他徑直走出偌大的庭院,穿過各個巷子,來到了東京的街頭:“我這裏有門鑰匙,你抓緊我就可以了。”


    德拉科點了點頭,忽然發現遠處也有同樣裝扮的人,陸陸續續地走到長街的兩側。


    馬上就要跨年了,寬闊的街道上一輛車都沒有,遠方大廈的燈都滅掉了,隻有昏黃的路燈亮著。


    晴明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


    “你們陰陽師……有什麽活動嗎?”小龍看著街邊出現的人越來越多,清一色紅白衣服的巫女和戴著高帽的陰陽師,意識到了什麽:“這是要降妖除魔?”


    “百鬼夜行。”晴明掌心一翻,不知道從哪變了一隻漆器碗出來,指尖挑起了自己頸間的勾玉,輕輕抖了抖。


    “嘩啦!”


    一串如同珠玉般金色的豆子掉進碗裏,在碗底晃蕩出清脆的聲音。


    這是什麽?!


    德拉科下意識地左右瞅了一眼,發現其他人也開始做類似的事情。


    “嘩啦!”


    晴明富有耐心的反複晃蕩著那個勾玉,讓金色的豆子憑空掉落,漸漸堆滿了整個碗。


    “看來攢的靈力還有富餘的……”晴明歎了口氣,把仍舊殷紅的勾玉放迴衣服裏。


    “我再給你變一個碗?”德拉科隨手撿了塊石頭,隨手掂了掂:“這點變形術都是小意思。”


    “這個豆子,是靈力凝結而成的。”晴明無奈地笑了笑:“一般的器皿可盛不住。”


    今年盂蘭盆節過了不久之後,安倍家裏的族人喚他去鑒定靈力發展狀況,直到今天中午才謹慎地把這魂之皿交到了他的手上。


    等會兒鬼門洞開,百鬼夜行之時,豆子砸在魂靈妖怪的身上,有幾率可以獲取他們靈魂的碎片——如果能得到ssr級的碎片,就和中了頭彩一樣。


    “噓。”


    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小,附近的整片區域都安靜了下來。


    似乎連人們的唿吸聲都顯得有些吵鬧。


    晴明一隻手抱緊那隻碗,一隻手與德拉科十指交纏,平靜地等待著午夜時刻的到來。


    奇異的氣氛逐漸彌漫開。


    德拉科隻覺得眼前突然起了一層霧,整個世界都好像變得灰蒙蒙的。


    萬籟俱靜,心跳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驀然間,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太鼓的輕響。


    十二點了。


    歲暮之交,陰門洞開,眾生規避,百鬼夜行。


    古樸而又低沉的鼓聲,仿佛老者的低語一樣。


    長街的盡頭,仿佛重雲墜地一般,一團霧氣模糊了景象,卻有什麽東西從中緩緩地出現。


    鼓槌又敲了兩下,天邪鬼黃昂起頭,不緊不慢地飄了過來。


    它的臉上貼著血色的符咒,下半身是巨大無比的太鼓。身後的蝴蝶精跟著他的腳步,抬手一晃,清脆的鈴鼓聲猶如雨滴般四濺。


    妖琴師拖著長袍,一手抱著七弦古琴,無意識地撥動了兩聲,那一團霧氣像是得到了指引,如被緩緩分開的潮水一般,將他身後偌大的長隊現了出來。


    開歲改歲,再入輪迴。琴聲為引,鬼渡三途。


    無數的妖怪,臉上帶著迥異的神情,不疾不徐地向長街的另一頭前進,他們有的或坐或倚,任由雲朵或者坐騎帶著他們前行。


    拎著長弓的白狼,仍在灌酒的狸貓,帶著麵具的般若,騎著鯉魚的惠比壽……千萬的妖鬼踽踽前行,可長街上靜默而又寧靜,連腳步聲都沒有。


    晴明看著那朦朧的身影,手探進碗裏,抓了一把豆子。


    “啪——”


    豆子準確無誤的命中了隊列中的姑獲鳥,隻見那紫色的身影驟然一閃,一道光影飛進了狩衣的袖子裏。


    “啪——”


    長街上開始傳來此起彼伏的撒豆聲,各色的光影猶如閃電般開始不斷閃現。


    “這是般若。”晴明長袖一揮,低聲地解釋道。


    “這是傀儡師,她背上的是她的哥哥。”


    “這是犬神,最忠誠的妖怪。”


    “你打中他們,就可以召喚出同類的式神了嗎?”德拉科目不暇接的看著一長串的妖怪們,小聲問道。


    “不,隻能得到對應的靈魂碎片。用幾十個碎片可以合成契約書。”晴明聚精會神地盯著緩緩走來的隊列,努力地辨認有沒有ssr混在裏麵。


    德拉科好奇地把手探進碗裏,見他沒有攔著的意思,也跟著抓了一小把。


    “啪!”


    “這個是河童……”晴明頭痛道:“不要打狗糧啊。”


    突然間扔豆子的聲音變得密集起來,如同驟雨降至一般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有ssr來了!


    晴明猛地抬頭,看向遠處一片金雨下一個藍色的身影。


    鹹魚王!荒川!


    “是這個麽!”德拉科意識到了什麽,試圖看清楚那個人的臉。


    還沒等他走到麵前,晴明就已抓了一把豆子,揚長了胳膊就往他臉上甩過去!


    不中!


    再來一次!


    不中!


    再來一次!


    無數人的豆子混在了一起,紛紛揚揚地砸到荒川的臉上,還沒等他們看清楚,隻聽見“噗”的一聲,仿佛氣球破開了一樣,荒川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一道金光閃進了晴明的袖子裏!


    “抓到了!”德拉科一把摟住他的肩,興奮道:“還差多少個碎片?!”


    “……四十九個。”晴明盯著碗裏隻剩一丟丟的豆子平板道。


    還沒等他們再交談幾句,驟雨的啪嗒聲突然間如暴雨一般開始轟鳴!


    怎麽了?


    “茨木!我的茨木——”有個巫女開始哽咽,人群開始沸騰起來:“是茨木!!!”


    “小鹿男你看我啊——我的豆子都給你你和我迴家啊——”


    “都冷靜一點,”鬼使黑不耐煩地揮舞著鐮刀,努力地控製著一側道路的秩序:“哎哎哎那個巫女,你別脫衣服!不許脫!”


    居然有五個ssr排著隊走了過來!


    場麵瞬間有些失控,漫天的豆子像穀倉傾覆一般的灑了過來,璀璨的金色讓人目不暇接,穿過青行燈飄逸的白發,越過妖刀姬的高帽,一目連頭上的飛龍不耐煩地吼了一聲。


    “燈姐!”忽然有個陰陽師高聲吼了一句:“燈姐我愛你啊!”


    “不要這樣,”鬼使白試圖把跪在地上的陰陽師拽起來:“不要破壞秩——”


    “燈姐我們愛你啊!”所有人齊聲跟著吼道,每個人的臉上都幾乎熱淚盈眶:“燈姐!燈姐你看我一眼啊——”


    還沒等晴明再把墜子裏的靈力抖到碗裏,隻聽見嗖嗖幾聲,ssr們已經紛紛消失了。


    晴明默默地掂了掂那個碗,看向德拉科:“我們剛才把半碗豆子全砸到鹹魚王身上了?”


    德拉科一臉沉痛的點了點頭:“燈姐的腿真的好好看。”


    好看個毛線啊剛開始百鬼夜行豆子全沒啦(╯o□o)╯︵┻━┻


    還怎麽玩啊(╯‵□′)╯︵┻━┻


    兩個人沉默地靠在一起,看著各路sr和r級式神走馬燈一樣的飄過去。


    “都是命。”晴明強笑著總結道。


    等到百鬼夜行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晴明有些困,靠在德拉科懷裏,看著最後一隻跳跳妹妹蹦遠:“迴去吧,明天早上還要上課。”


    德拉科打了個哈欠,跟著他走迴了安倍老宅,爺爺已經休息了,但是閻魔還是給他們留了幾盞燈。


    晴明和德拉科給爺爺留了個字條,祝他老人家新年快樂,一旁的閻魔下意識地嗅了嗅:“怎麽你身上一股鹹魚的味道。”


    “嗯。”晴明麵無表情的放下筆:“已經是一條鹹魚了。”


    -2-


    聽說小巴蒂·克勞奇已經被關進阿茲卡班了。


    又是一節神奇動物保護課,晴明背著書包,匆匆地和赫敏交換著信息。


    正是這個看起來蒼白而年輕的巫師,當年將隆巴頓父母折磨至精神失常,他本來應該在阿茲卡班接受永久的囚禁,怎麽會出現在學校裏——還用複方湯劑偽裝成穆迪的樣子?


    隨著穆迪被救出,老巴蒂·克勞奇被逮捕抓去調查,許多事情的真相都逐漸浮出了表麵。


    伏地魔一直都在籌劃著一個又一個陰謀。


    納威·隆巴頓這幾天眼睛一直紅紅的,卻還是堅強地做出平靜的樣子。


    德拉科混在斯萊特林之中悄悄地打量過他好幾次,心裏說不清的複雜。


    不僅僅是小巴蒂……無數的食死徒,包括他的父親,都沾染了無法洗脫的罪惡。


    “他應該得到攝魂怪的吻。”赫敏毫不留情道:“不光是他,所有的食死徒……”


    晴明瞥了一眼神色複雜的德拉科,沉默著拍了拍她的肩。


    螢草跟著他們走到了圍場邊,一群正在啃草梗的小獨角獸們歡唿了一聲,踩著小蹄子噠噠噠地簇擁了過來。


    那頭大一點的獨角獸已經被解除了束縛,溫順的站在一棵樹邊。


    “這真有意思。”海格嘟噥道:“我就沒有見過獨角獸能變得這麽活潑。”


    晴明把玩著手裏的金色碎片,漫不經心地聽著海格講課。


    昨天百鬼夜行的時候,他沒有把所有的靈力都用掉——大概是因為直接錯過了連續五隻ssr的緣故。


    明天綾子就要和福克斯結婚了,主婚人定為鄧布利多,晴明負責做證婚人,連戒指都準備好了。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海格清了清嗓子,一揮大手道:“快去吃飯吧!”


    德拉科飛快地把書包拎了起來,順帶著把晴明拐到了另一邊去。


    “不是去吃晚飯嗎?”晴明跟著他走了一段路,忽然意識到方向不太對。


    “先去召喚式神。”德拉科打了個響指:“我有預感!”


    他們來到了老地方,黑湖正浮在水麵仰泳,不時地吐出一串泡泡,看著它們飄到天上,然後“噗”的炸開。


    “早抽早完事……”晴明歎了口氣,心想連鳳凰火和絡新婦都吃狗糧吃到三四星了,怎麽小天狗還是胃口那麽小。


    每次真的是啃一口就飽了,而且還咬不動黑達摩!


    螢草每天盯著那個放達摩的櫃子,真的擔心她哪天把持不住把地窖給掀了……


    白色的法陣鋪開,晴明畫著畫著打了個哈欠,身體不自覺的晃了一下——


    糟了!


    晴明試圖控製自己不要失去平衡,還是踉蹌了一下,下一秒就聽見了法陣發動的聲音!


    這一次是用額頭戳出來的式神!


    連畫符的人都撲地了估計式神更撲啊——


    德拉科看著法陣綻放出耀眼的白光,鬱卒地歎了口氣:“我還想抽一發來著。”


    “嗯哼?”紙扇輕輕一打,一個同齡年歲的少年輕笑一聲:“喚我何事——魚唇的人類們?”


    他的兩耳如同妖精一般尖細,水流化作的幾條小魚遊蕩在身側,銀色的長發被發冠束起,藍紫相間的長袍上綴著軟實的長毛。荒川眨了眨水藍色的眼睛,聲音裏帶著蠱惑的味道:“盯著我幹嘛~?”


    真!的!出!了!


    晴明懵住了,他下意識地攤開了掌心,上麵躺著未曾放迴去的金色碎片:“真……真的出了?”


    “為什麽他是十幾歲的樣子?”德拉科皺眉道:“不應該和天狗一樣,都從小孩形態開始麽?”


    “我也不太清楚,”晴明扭過頭看向湖麵,打算讓他們互相認識一下,卻發現黑湖已經迴去了:“呃,你這兩天,先住勾玉裏吧。”


    我怕那個殘暴的家夥把你給吃了……


    等等,家裏好像還有一隻爺爺送來的荒川?


    晴明思考片刻,認真道:“我給你起個名字吧,但是你不能隨意告訴其他人。”


    “悉聽尊便。”少年模樣的荒川慢悠悠地扇著扇子,衣袍上繡著的遊魚自在地在淡藍色的袍尾徜徉。


    “就叫荒川吧。”晴明試圖想個好聽點的名字,卻發現大腦一片空白:“……你能接受嗎?”


    “就這個了。”荒川打了哈欠,身形一晃迴了勾玉裏。


    等到他們迴到禮堂時,晚餐已經開始好久了。


    “還好湯都沒涼。”德拉科匆匆地給晴明舀了一碗奶油蘑菇湯,眼睛開始四處尋找他想吃的食物。


    碰巧第一輪用餐基本結束,大部分盤子上的食物都為數不多了,隻聽見“哢”的一聲,所有盤子都被瞬間清空,第二輪食物被魔法瞬間傳送了過來,一桌子的美食佳肴再次呈到學生的麵前。


    “嗯?烤牛肉加約克郡布丁?”晴明意外地發現眼前的食物被換成了自己最喜歡的搭配之一,有些開心的取了一部分放到盤子裏。


    他正欲開始填飽肚子,隻聽見仿佛爆炸般“啪”的一聲,一個重重地東西直接撞進自己的懷裏,力氣之大直接讓他往後摔下去,被撞倒在了隔壁拉文克勞桌的學生身旁。


    “不要吃!!!”一個尖細的聲音高聲道:“有劇毒!!!”


    學生們聽到這話都臉色煞白地扔下刀叉,有的女生開始邊哭邊試圖讓自己嘔吐出來。


    好疼!


    衝擊力讓他的腦袋被重重地撞到了地上,一瞬間就開始眼冒金星。


    “你流血了!”德拉科臉色瞬間就變了,抬手拿了紙巾過去扶起他。


    好疼……頭快裂開了……


    晴明一時不能從劇痛中緩過來,一動不動地靠在德拉科的懷裏,把他嚇得有些手足無措:“晴明?!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能,可是好疼……”晴明摸索著碰到了後腦勺的傷處,手指上直接沾上了不少血:“到底怎麽迴事……”


    他的後腦勺不偏不倚的撞到了長凳的尖角,鮮血汩汩地流下來,染的一頭銀發有些嚇人。


    德拉科心疼地幫他止血,抬頭看向那個撞翻他的東西——居然是兩隻正在扭打的小精靈!


    “閃閃是個壞精靈!”其中一個忽然放棄了掙紮,開始歇丨斯底裏的用頭狠狠地撞向餐桌:“都是閃閃的錯!”


    那塊牛肉有毒?


    德拉科來不及想那麽多,他咬牙把晴明攙扶了起來,哈利遠遠地瞥到發生了什麽,也匆匆忙忙地跑過來扶住晴明:“走,快去校醫室。”


    怎麽每年吃飯都不得安寧!


    其他教授也很快注意到了下麵的騷亂,斯內普低聲咒罵了一句,拎著魔杖就走了下去:“怎麽迴事?!”


    “一切都怪閃閃!”那個小精靈打了個酒嗝,身上一股子接近於腐爛的酒臭味,她一邊哭嚎著一邊繼續撞桌子,讓整個場麵更加混亂。另一個小精靈試圖控製住她,但是根本無濟於事。


    “我命令你不要再這樣做,”鄧布利多匆匆掃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卡卡洛夫,飛快道:“斯內普,你把他們兩個帶到校長室等我。”


    “他說食物裏有劇毒!”一旁的斯萊特林女生突然崩潰了,開始大哭:“我好害怕——”


    斯內普黑著臉甩出一打的檢測咒,附近的每一盤菜上都浮現出盈盈的藍光——絕對安全。


    唯獨洛夫古德先生麵前的那一盤布丁和牛肉,浮現出接近於深褐色的暗紅。


    這代表著這盤菜確實有劇毒。


    “把這盤菜也帶走。”鄧布利多果斷道:“我和米勒娃去安撫這些學生和外賓,你帶著它們先走。”


    斯內普點了點頭,對著那個還在抽泣的小精靈念了句統統石化,黑袍一甩帶著他們離開了。


    萬幸的是,晴明並沒有被重傷。他隻是後腦勺的頭皮被破了而已。


    龐弗雷夫人對他用了幾個醫療魔咒,又遞給了他一瓶安藥,很快晴明就恢複了過來。


    “校長在校長室裏等你們。”龐弗雷夫人匆匆地展開壁爐裏扔來的紙條,簡短道:“口令是滋滋蜂蜜糖。”


    德拉科再三確認晴明已經痊愈了,心疼地扶著他下了樓。


    “走這邊,”哈利一抖手中的活點地圖,示意他們從密道下去:“這邊更快。”


    兩隻小精靈正等在校長室裏,一隻臉上滿是責備和不悅,而另一隻還陷在崩潰的情緒裏——斯內普由於嫌她太煩,解除石化之後又給了她一個緘口咒。


    “你是……湯尼?”晴明在校長的示意下坐在軟凳上,忽然發現眼前有隻小精靈意外的眼熟:“對嗎?”


    “是的,洛夫古德先生。”湯尼露出友好的表情,尖尖的耳朵抖了抖:“你還在廚房裏教過我做點心。”


    對了,二年級的時候他們見過幾次麵。


    “是你把他撲開的?”鄧布利多嚴肅地問道:“你看見這隻小精靈給食物下毒了?”


    “是的,先生。”湯尼又鞠了個躬,非常痛苦道:“我沒有及時的攔住她,真的很抱歉。”


    “她是怎麽給我下毒的?”晴明皺了皺眉問道:“下藥嗎?”


    “她原本一直在廚房角落裏喝酒,我們都不管她,”湯尼平直道:“但是剛才我們傳送菜肴的時候,她突然撲了過來,在菜消失的一瞬間,把指甲上的什麽東西灑了上去。”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絕對是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也就是說,倘若湯尼當時沒有及時的出現,可能自己真的就要死於非命了。晴明的指甲把自己掐的生疼,頭又開始隱隱的疼起來。


    “你為什麽要毒死他?”德拉科一臉的不可思議:“晴明對誰都很溫和——他對你們說話甚至都很有禮貌!”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解除了緘口咒。


    “閃閃是個壞——”那個小精靈又開始哭起來。


    “夠了,”斯內普黑著臉一抖魔杖,再次石化了她,從懷裏掏了個小瓶子,徑直旋開蓋子,往她的大嘴巴裏倒了一點。


    吐真劑這種東西,就應該隨身帶著——因為每天都有數不清的煩人精給他找麻煩!


    “閃閃,”他拖長了聲音,冷冷道:“我問什麽,你迴答什麽。”


    教授手腕再次一抖,解除了統統石化:“你接受了誰的指使,試圖毒死洛夫古德先生?”


    “沒有人!”閃閃啜泣著:“都是閃閃的主意!”


    她似乎酒喝的太多了,連說話都帶著濃濃的酒氣。


    鄧布利多同斯內普交換了個眼神,示意他繼續問下去。


    “那你為什麽要殺他呢?”教授平直地問道。


    “因為……因為他害的巴蒂少爺去了阿茲卡班!”閃閃尖聲道,眼睛裏充滿了瘋狂的神色:“都是他!”


    晴明這才想起來,是自家的山兔識破了那個使用複方湯劑的假穆迪,讓他鋃鐺入獄。


    “巴蒂本來就應該待在阿茲卡班裏,”斯內普不耐煩地反駁道,話音未落,所有人都意識到似乎哪裏不太對。


    “難道……巴蒂之前不在阿茲卡班裏?”鄧布利多仔細一思量,試探著問道:“是這樣嗎?”


    閃閃使勁的用手捂住嘴巴,試圖讓自己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嘴巴卻不受控製的大聲道:“巴蒂少爺之前一直都在家裏!”


    那之前關在阿茲卡班的又是誰?!


    幾滴吐真劑讓一切都水落石出。


    當年用不可描述咒折磨完隆巴頓夫婦的小巴蒂,雖然被指控入獄,但是他瀕死的母親用複方湯劑替換了他,而老巴蒂作為魔法部的重要官員,為了自己的名譽和仕途,用奪魂咒一直控製著自己的兒子。


    閃閃由於沒有看住小巴蒂,讓他逃迴去繼續效忠黑魔王,最終還是被解雇,最後陰差陽錯來了霍格沃茨。


    差一點就死掉了。


    晴明大腦裏一片空白,後怕的感覺讓他後背都被冷汗浸透。


    “這真的是……對學校聲譽的踐踏。”鄧布利多罕見地露出煩躁的神色,現在正是學校在主辦三強爭霸賽的時候,學生被下毒這樣的醜聞一旦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更何況麗塔那種記者一直在虎視眈眈著學校,這次恐怕又要折騰出大動靜。


    “等等,校長。”德拉科一直沉默著聽他們審問著閃閃,突然鬆開交叉的十指,嚴肅地開口道:“我們還沒有問清楚,她手上的劇毒是怎麽得到的……或者說,誰教會她這種手段的。”


    無色無味,還能致人於死地,家養小精靈可不會有這麽專業的學識。


    閃閃一直抽抽搭搭的哭著,吐真劑的藥效還沒有過去:“是卡卡洛夫先生。”


    那天她躲在角落裏喝酒,意外的偷聽到了卡卡洛夫和另一個人的談話。


    他透露了斯內普藥櫥裏哪些東西可以下在飯裏,還提示可以觀察別人的飲食習慣……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陰謀。


    這次連校長都愣住了。


    卡卡洛夫?


    德姆斯特朗的校長?


    “那個食死徒……果然還是又和‘那個人’勾搭上了。”鄧布利多惱怒地按著桌子,眼睛裏充滿複雜的神情:“真的是一石二鳥。”


    這件事情,奇妙的被壓了下來。


    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一致的保持了沉默,沒有任何的追問和評價。


    而《預言家日報》和《巫師周刊》也沒有做任何相關的報道,還在繼續挖掘著有關克魯姆的花邊新聞。


    荒川正在蕩著秋千,五人組一邊分食著雅子夫人寄過來的和果子,一麵討論昨天的情況。


    “卡卡洛夫?”羅恩嚼著羊羹,忽然一拍巴掌道:“我想起來了,之前巫師戰爭結束之後,他還指控斯內普是食死徒來著!後來他就被放走了!”


    那個時候他爸爸還特別生氣來著,天天在飯局上嘟囔魔法部有多不靠譜。


    “你的意思是……”晴明正欲多問一句,忽然肩膀被無形的手拍了拍。


    這是他和螢草早就定好的暗號。


    他飛快地看了一眼附近,發現長毯角落邊的草叢裏有隻不起眼的甲蟲。


    觸角上還帶著眼鏡般的紋路。


    麗塔·斯基特在偷聽他們的談話!


    晴明清了清嗓子,給了赫敏一個眼神:“我覺得,相比於這種新聞,‘那個’恐怕會更轟動魔法界吧。”


    什麽?赫敏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發現了那隻藏在雜草裏的甲蟲。


    “哦——這個千萬不要說出去,”赫敏拖長了聲音,故作不屑道:“當然啦,就算這個事情說出去,那些純血巫師都不會相信的!”


    “什麽?”德拉科看著他們兩交換眼神,緊接著也懂了他們在做什麽,飛快地接話道:“你們在瞞著我交流什麽?”


    “哦,純血寶貝,”哈利也跟上他們的思路,油腔滑調道:“赫敏要是說出來,你會心碎的。”


    “你們到底什麽意思?”德拉科惱怒道:“不說我就迴去了!”


    “‘那個人’,是個混血兒。”赫敏壓低了聲音:“我們之前在圖書館裏發現的。”


    “怎麽可能?”德拉科不可思議道:“你們是睡覺的時候被夢魘吃了腦子嗎?”


    “他之前是斯萊特林的級長,名字在學校榮譽室裏也找得到,”赫敏怒氣衝衝道:“你可以查一下這個姓氏——馬沃羅,這是湯姆·裏德爾的中間名,看看這個家族到底是不是純血!”


    “你們怎麽突然開始說這個了?”羅恩茫然道:“剛才不還在聊卡卡洛夫麽?還有——”


    “不光是這樣!”哈利打斷羅恩,瞪了他一眼:“我聽皮皮鬼說,他有個麻瓜父親,他之所以能來霍格沃茨上學,還是因為鄧布利多親自去麻瓜世界裏接了他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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