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坐你們的車，我現在坐你們的車感到憋屈。”大寶倔強的說道。
大寶說著便轉身想要離開，剛走出幾步，又折返迴來。範隊長疑惑的看著大寶，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範隊長是吧，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麽確定我不是嫌疑犯了呢？”大寶問道。
範隊長尷尬的笑了笑，又看了大寶一眼。
“你看吧，你周六從縣城醫院裏返迴到村裏，周日便又迴到了醫院，這沒有錯吧？”範隊長壓低聲音說道。
“是啊，沒有錯。”大寶說道。
“但是周六，周日，鎮上的收購站是不上班的，二寶是周一在鎮上結的帳，然後又遇得害，你沒有作案時間，我們也跟醫院裏聯係過，你沒有說謊。”範隊長說道。
“這件事兒，娃兒他娘也知道的，你們怎麽就沒有先取證呢？”大寶抱怨道。
“事情是這樣的，你媳婦是按幾月幾號來算的日子，可能是她算錯了日期，幸好你今天說的是周幾，周幾的，讓我突然想起了這些。你迴去就不要埋怨她了，作為男人，你要有些擔當，不能放心上。”範隊長急忙的解釋道。
範隊長原本是想安慰大寶，卻不想當大寶聽過之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神情十分的沮喪。
範隊長再次提出要用警車送大寶迴家，大寶卻執意不坐，範隊長也隻能作罷了，任由大寶獨自離去。
大寶如此經曆一番，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感覺胸中有一團悶燒的火，吐不出，也咽不下去。迴家的四十裏山路，他隻想一個人。
大寶迴到村子的時候，已到傍晚，他拖著疲憊的雙腿剛走到離家不遠的街口，就看到一個人正鬼鬼祟祟的站在自家的籬笆牆外，向裏麵張望。
大寶正在疑惑時候，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便又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悄悄的走到那人的身後，猛地身後揪住了那人的耳朵，那人有些狼狽的迴過頭，與那女人爭辯著什麽。
這時候，大寶已經看清楚，自家籬笆牆外的站著的一男一女正是老虎和荷花嫂兩口子。頓時大寶心中升起了無名火來。
“你們兩個這是要做什麽？”大寶緊趕兩步，大聲的喊道。
大寶的這一嗓子，讓兩人沒有想到，都感到有些意外和失措。
老虎掙開荷花嫂，堆著尷尬的笑臉點頭哈腰起來。
荷花嫂見自家男人顯得如此窩囊的樣子，感覺很不服氣，將老虎推到一旁。
“我們會做什麽？我們隻是路過，難道你家門前的路，還不讓我們走了嗎？”荷花嫂說道。
“你少胡說，我看到老虎向院子裏看，不會是什麽好事情。”大寶說道。
“笑話，你們家會有什麽值得我沒看，有個媳婦還是個克夫的命，先是克死前夫，現在又克死了二寶，要我說，還會克你的命，我們才不稀罕瞅呢。”荷花撒著潑說道。
“你少在這裏放屁，做了虧心事，還這樣說話。”大寶說道。
“呦，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呢，屁是在你嘴上掛著的嗎？怎麽想說就有呢？在我麵前，你嘴裏幹淨點，說罵人，我做姑娘那會兒就沒有敗過。”荷花嫂冷笑道。
遇到荷花嫂這樣的潑婦，大寶也一時沒有了辦法，強忍著怒火，想盡快迴到家裏，不去理睬。
老虎這時看到荷花嫂這般表現，也來了精神，直起了腰一隻手叉起了腰，一隻手指指點點起來。
“我說大寶，別把自己媳婦當做寶了，她就是天生的喪門星，克死了自己男人，嫁給了你，現在又克死了二寶，你迴去告訴她，這樣的女人我老虎才不稀罕呢。”老虎撇著嘴說道。
大寶見老虎是這般的無賴，心中的火再也壓製不住，他猛然的舉起了拳頭。
“你再說一句，我今天就弄死你。”大寶瞪著老虎，說道。
“你以為你是誰呀，想動粗？我們也不是誰想欺負就欺負的。老虎說的沒有錯，你媳婦是個男人都不稀罕。也就是你願意頂著綠帽子還很美，像看大戲呢。別以為我們都是瞎子，娃兒長得哪一點像你，是誰的還要我們明說嘛，這些話說出來，你不嫌丟人，我們還嫌丟人呢，再說了，二寶是怎麽死的？是被人害死的，咱村誰最想二寶死，恐怕就是你大寶了吧。”荷花嫂張牙舞爪的說道。
“你們再說一句試試？”大寶惡狠狠的說道。
“怎麽怕我們說了，怕就別做呀，昨天你還誣陷我們家老虎呢，我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我們家老虎沒被警察帶走，你咋就被警察帶走了，我告訴你我看得真真的，你被帶走的時候，還帶著手銬呢，還是你那寶似地媳婦給警察開的門呢？現在還想打人，我呸。”荷花嫂越說越驕傲的樣子，迴頭又對老虎說道，“你過去，伸過去讓他打，我就不相信了，二寶還沒有過頭七呢，他就長了能耐了。”
老虎怕二寶，確實不怕二寶，聽到荷花嫂一番話，果然伸著腦袋走到了大寶身邊，並不斷的用頭來迴拍動頂著大寶的身體。
“大寶，來來，你打我一下試試，你打呀，你今天敢動我一指頭，我讓你今後見我爬著走。”老虎不停的挑釁道。
大寶不是二寶，他的拳頭舉了幾次，最終也沒有打到老虎的身上。
荷花嫂和老虎此刻卻越來越神氣，兩人不停的挖苦，諷刺，糟踐著大寶。
最後，大寶完全的泄了氣，他慢慢的放下了緊攥著的拳頭，拖著灌鉛般的腿，一聲不吭的，踉蹌著走向家門。
“你就不是個男人。”老虎譏諷道。
“對，是男人就不會穿著破鞋，頂著帽子，還被自己媳婦給告了。”荷花嫂說道。
三個人吵鬧了半天，春枝在院子裏自然也聽得清楚。
大寶不是二寶，窩囊得不敢動手，春枝也不是荷花嫂樣的女人，平時說話都是低著聲音，更別說上陣吵架了，此時她能做的就是抱著孩子，默默的哭泣。
大寶狼狽的迴到院中後，再也支撐不下去，一下子癱坐到地上，哇哇的大哭起來，並不停的抽打自己的臉。
春枝聽到聲響後，急忙的從屋裏走出來，看到這樣的場景，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別這樣，你別這樣……”春枝不停的重複的說著，想走到大寶身邊。
“你別過來，你站住，你給我站住，別動。”大寶指著春枝大喊道。
大寶繼續的大哭著，發泄著自己心中的苦悶，春枝也隻能靜靜的站著，默默的掉著眼淚，兩人僵持了起來。
許久後，大寶的哭聲慢慢的小了，春枝向他身邊走進了些。
“大寶，別坐在院子裏了，夜裏冷，娃兒一個人在屋子裏，也不放心，咱們進屋吧。”春枝說道。
大寶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久久的看著春枝，不發一語。
“咱們進屋吧。”春枝再次說道。
大寶微微的點點頭，隨後跟著春枝進了屋內。
永好這幾日恢複的很快，兩人進屋後，隻見他正獨自坐在床上玩耍。
孩子隻是孩子，他還不懂大人的世界，永好閃爍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大寶。
“爹，你剛才為什麽要哭？”永好疑問道。
“別亂說，你爹沒有哭。”春枝急忙的說道。
大寶痛苦的擠出一絲笑臉，將永好抱了起來。
“娘說的對，爹怎麽會哭呢？”大寶說道。
“你騙人，我聽到你哭了。你現在臉上還有眼淚呢，你就是哭了。”永好說道。
大寶無言以對，隻能急忙的將永好放到床上，轉身拿了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娘，爹騙人……”永好說道。
“別說話，快睡覺去。再不聽話，娘生氣了。”春枝打斷永好的話，急忙的說道。
“爹就是騙我了，我……”永好說道。
“你還說。”春枝不等永好說完，舉起了手，做出要打的樣子。
“娃兒還小呢，不懂事兒，再說身上還沒有好淨呢，別這樣。”大寶急忙的勸阻道。
“快睡去，我看著你睡覺，快閉上眼。”春枝再次命令道。
永好平時就聽春枝的話，雖然不太情願，卻還說老老實實的鑽進了被窩，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他睡著了，傳出了均勻的酣睡聲。
大寶坐在椅子上，悶悶的抽著煙，臉上死灰一般。
“娃兒已經睡了，咱們也睡吧。”春枝說道。
大寶聽後，微微的抬頭看了春枝一眼，又低下了頭。
“大寶……”春枝低聲喊了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大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長長的歎了出去。
“這麽多年了，你心裏是不是還是隻惦記著他。”大寶問道。
春枝知道大寶所說的他，是指二寶，看著麵前極度頹廢的大寶，她覺得自己無法迴答。
“春枝，你說話呀，你心裏是不是隻有他？”大寶再次問道。
“大寶，你別這樣問好不好？我不想，不想……”春枝把後麵的話咽了迴去。
“好，不說這些。那你說，這些年來，我對你怎麽樣？”大寶突然間鼓起了勇氣，直起腰，直視著春枝問道。
“你對我很好，我打心眼裏感謝你，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讓我感動。”春枝說道。
“你能這樣想就好，我知道像我這樣的男人配不上你，我也沒有指望你心裏能有我，我隻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能夠每天都看著你，照顧你，我就心滿意足了。但是，我真沒有想到，你居然不相信我，甚至恨我。”大寶說道。
“大寶，我沒有不相信你，更沒有恨過你，你怎麽說出這樣的話來？”春枝說道。
“不，你撒謊，你恨我，和我在一起，你一定感覺到了委屈，你不願和我在一起，你懷疑是我殺害了二寶，你希望我能為他去抵命，隻有那樣你才覺得滿意。”大寶略帶激動說道。
“我從沒有那樣想過。”春枝說道。
“你有，如果沒有你就不會連夜跑出幾十裏路，去找警察，你就不會讓警察把我帶走。我真心喜歡你，我心裏隻裝下了你，我知道裝著一個人是什麽感覺，我一直怕你受到委屈，我怕你不開心，我甚至經常的想，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活了。我知道你心裏有二寶，雖然你曾經說過，你恨他。但是我知道，你心裏還是隻有他的。”大寶說道。
春枝沉默了，她心裏確實對二寶藏著深深的恨，也帶著深深的愛。她一直認為自己對大寶隻有感謝，沒有愛。如今被大寶當麵說出來，她隻有沉默。
“你心裏沒有我，其實也無所謂，這些年來都已經過了，我也早已經習慣了，隻是我真沒有想到，你居然還盼著我死。我對你，對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你能舒心的日子，我真沒有想到你卻想要我去抵命。春枝你和我在一起，如果真的感到了委屈，你可以選擇離開我，不必在乎我的感受，可是你不能害我呀，難道在你心裏我就是一個可以殺人的人嗎？可笑我一直還以為自己很幸福，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其實隻是一個被人看不起的可憐蟲，別人看不起我也就罷了，我沒有想到你竟也會這樣對我。”大寶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不停的說道。
大寶說著便轉身想要離開，剛走出幾步，又折返迴來。範隊長疑惑的看著大寶，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範隊長是吧，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麽確定我不是嫌疑犯了呢？”大寶問道。
範隊長尷尬的笑了笑，又看了大寶一眼。
“你看吧，你周六從縣城醫院裏返迴到村裏，周日便又迴到了醫院，這沒有錯吧？”範隊長壓低聲音說道。
“是啊，沒有錯。”大寶說道。
“但是周六，周日，鎮上的收購站是不上班的，二寶是周一在鎮上結的帳，然後又遇得害，你沒有作案時間，我們也跟醫院裏聯係過，你沒有說謊。”範隊長說道。
“這件事兒，娃兒他娘也知道的，你們怎麽就沒有先取證呢？”大寶抱怨道。
“事情是這樣的，你媳婦是按幾月幾號來算的日子，可能是她算錯了日期，幸好你今天說的是周幾，周幾的，讓我突然想起了這些。你迴去就不要埋怨她了，作為男人，你要有些擔當，不能放心上。”範隊長急忙的解釋道。
範隊長原本是想安慰大寶，卻不想當大寶聽過之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神情十分的沮喪。
範隊長再次提出要用警車送大寶迴家，大寶卻執意不坐，範隊長也隻能作罷了，任由大寶獨自離去。
大寶如此經曆一番，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感覺胸中有一團悶燒的火，吐不出，也咽不下去。迴家的四十裏山路，他隻想一個人。
大寶迴到村子的時候，已到傍晚，他拖著疲憊的雙腿剛走到離家不遠的街口，就看到一個人正鬼鬼祟祟的站在自家的籬笆牆外，向裏麵張望。
大寶正在疑惑時候，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便又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悄悄的走到那人的身後，猛地身後揪住了那人的耳朵，那人有些狼狽的迴過頭，與那女人爭辯著什麽。
這時候，大寶已經看清楚，自家籬笆牆外的站著的一男一女正是老虎和荷花嫂兩口子。頓時大寶心中升起了無名火來。
“你們兩個這是要做什麽？”大寶緊趕兩步，大聲的喊道。
大寶的這一嗓子，讓兩人沒有想到，都感到有些意外和失措。
老虎掙開荷花嫂，堆著尷尬的笑臉點頭哈腰起來。
荷花嫂見自家男人顯得如此窩囊的樣子，感覺很不服氣，將老虎推到一旁。
“我們會做什麽？我們隻是路過，難道你家門前的路，還不讓我們走了嗎？”荷花嫂說道。
“你少胡說，我看到老虎向院子裏看，不會是什麽好事情。”大寶說道。
“笑話，你們家會有什麽值得我沒看，有個媳婦還是個克夫的命，先是克死前夫，現在又克死了二寶，要我說，還會克你的命，我們才不稀罕瞅呢。”荷花撒著潑說道。
“你少在這裏放屁，做了虧心事，還這樣說話。”大寶說道。
“呦，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呢，屁是在你嘴上掛著的嗎？怎麽想說就有呢？在我麵前，你嘴裏幹淨點，說罵人，我做姑娘那會兒就沒有敗過。”荷花嫂冷笑道。
遇到荷花嫂這樣的潑婦，大寶也一時沒有了辦法，強忍著怒火，想盡快迴到家裏，不去理睬。
老虎這時看到荷花嫂這般表現，也來了精神，直起了腰一隻手叉起了腰，一隻手指指點點起來。
“我說大寶，別把自己媳婦當做寶了，她就是天生的喪門星，克死了自己男人，嫁給了你，現在又克死了二寶，你迴去告訴她，這樣的女人我老虎才不稀罕呢。”老虎撇著嘴說道。
大寶見老虎是這般的無賴，心中的火再也壓製不住，他猛然的舉起了拳頭。
“你再說一句，我今天就弄死你。”大寶瞪著老虎，說道。
“你以為你是誰呀，想動粗？我們也不是誰想欺負就欺負的。老虎說的沒有錯，你媳婦是個男人都不稀罕。也就是你願意頂著綠帽子還很美，像看大戲呢。別以為我們都是瞎子，娃兒長得哪一點像你，是誰的還要我們明說嘛，這些話說出來，你不嫌丟人，我們還嫌丟人呢，再說了，二寶是怎麽死的？是被人害死的，咱村誰最想二寶死，恐怕就是你大寶了吧。”荷花嫂張牙舞爪的說道。
“你們再說一句試試？”大寶惡狠狠的說道。
“怎麽怕我們說了，怕就別做呀，昨天你還誣陷我們家老虎呢，我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我們家老虎沒被警察帶走，你咋就被警察帶走了，我告訴你我看得真真的，你被帶走的時候，還帶著手銬呢，還是你那寶似地媳婦給警察開的門呢？現在還想打人，我呸。”荷花嫂越說越驕傲的樣子，迴頭又對老虎說道，“你過去，伸過去讓他打，我就不相信了，二寶還沒有過頭七呢，他就長了能耐了。”
老虎怕二寶，確實不怕二寶，聽到荷花嫂一番話，果然伸著腦袋走到了大寶身邊，並不斷的用頭來迴拍動頂著大寶的身體。
“大寶，來來，你打我一下試試，你打呀，你今天敢動我一指頭，我讓你今後見我爬著走。”老虎不停的挑釁道。
大寶不是二寶，他的拳頭舉了幾次，最終也沒有打到老虎的身上。
荷花嫂和老虎此刻卻越來越神氣，兩人不停的挖苦，諷刺，糟踐著大寶。
最後，大寶完全的泄了氣，他慢慢的放下了緊攥著的拳頭，拖著灌鉛般的腿，一聲不吭的，踉蹌著走向家門。
“你就不是個男人。”老虎譏諷道。
“對，是男人就不會穿著破鞋，頂著帽子，還被自己媳婦給告了。”荷花嫂說道。
三個人吵鬧了半天，春枝在院子裏自然也聽得清楚。
大寶不是二寶，窩囊得不敢動手，春枝也不是荷花嫂樣的女人，平時說話都是低著聲音，更別說上陣吵架了，此時她能做的就是抱著孩子，默默的哭泣。
大寶狼狽的迴到院中後，再也支撐不下去，一下子癱坐到地上，哇哇的大哭起來，並不停的抽打自己的臉。
春枝聽到聲響後，急忙的從屋裏走出來，看到這樣的場景，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別這樣，你別這樣……”春枝不停的重複的說著，想走到大寶身邊。
“你別過來，你站住，你給我站住，別動。”大寶指著春枝大喊道。
大寶繼續的大哭著，發泄著自己心中的苦悶，春枝也隻能靜靜的站著，默默的掉著眼淚，兩人僵持了起來。
許久後，大寶的哭聲慢慢的小了，春枝向他身邊走進了些。
“大寶，別坐在院子裏了，夜裏冷，娃兒一個人在屋子裏，也不放心，咱們進屋吧。”春枝說道。
大寶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久久的看著春枝，不發一語。
“咱們進屋吧。”春枝再次說道。
大寶微微的點點頭，隨後跟著春枝進了屋內。
永好這幾日恢複的很快，兩人進屋後，隻見他正獨自坐在床上玩耍。
孩子隻是孩子，他還不懂大人的世界，永好閃爍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大寶。
“爹，你剛才為什麽要哭？”永好疑問道。
“別亂說，你爹沒有哭。”春枝急忙的說道。
大寶痛苦的擠出一絲笑臉，將永好抱了起來。
“娘說的對，爹怎麽會哭呢？”大寶說道。
“你騙人，我聽到你哭了。你現在臉上還有眼淚呢，你就是哭了。”永好說道。
大寶無言以對，隻能急忙的將永好放到床上，轉身拿了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娘，爹騙人……”永好說道。
“別說話，快睡覺去。再不聽話，娘生氣了。”春枝打斷永好的話，急忙的說道。
“爹就是騙我了，我……”永好說道。
“你還說。”春枝不等永好說完，舉起了手，做出要打的樣子。
“娃兒還小呢，不懂事兒，再說身上還沒有好淨呢，別這樣。”大寶急忙的勸阻道。
“快睡去，我看著你睡覺，快閉上眼。”春枝再次命令道。
永好平時就聽春枝的話，雖然不太情願，卻還說老老實實的鑽進了被窩，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他睡著了，傳出了均勻的酣睡聲。
大寶坐在椅子上，悶悶的抽著煙，臉上死灰一般。
“娃兒已經睡了，咱們也睡吧。”春枝說道。
大寶聽後，微微的抬頭看了春枝一眼，又低下了頭。
“大寶……”春枝低聲喊了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大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長長的歎了出去。
“這麽多年了，你心裏是不是還是隻惦記著他。”大寶問道。
春枝知道大寶所說的他，是指二寶，看著麵前極度頹廢的大寶，她覺得自己無法迴答。
“春枝，你說話呀，你心裏是不是隻有他？”大寶再次問道。
“大寶，你別這樣問好不好？我不想，不想……”春枝把後麵的話咽了迴去。
“好，不說這些。那你說，這些年來，我對你怎麽樣？”大寶突然間鼓起了勇氣，直起腰，直視著春枝問道。
“你對我很好，我打心眼裏感謝你，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讓我感動。”春枝說道。
“你能這樣想就好，我知道像我這樣的男人配不上你，我也沒有指望你心裏能有我，我隻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能夠每天都看著你，照顧你，我就心滿意足了。但是，我真沒有想到，你居然不相信我，甚至恨我。”大寶說道。
“大寶，我沒有不相信你，更沒有恨過你，你怎麽說出這樣的話來？”春枝說道。
“不，你撒謊，你恨我，和我在一起，你一定感覺到了委屈，你不願和我在一起，你懷疑是我殺害了二寶，你希望我能為他去抵命，隻有那樣你才覺得滿意。”大寶略帶激動說道。
“我從沒有那樣想過。”春枝說道。
“你有，如果沒有你就不會連夜跑出幾十裏路，去找警察，你就不會讓警察把我帶走。我真心喜歡你，我心裏隻裝下了你，我知道裝著一個人是什麽感覺，我一直怕你受到委屈，我怕你不開心，我甚至經常的想，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活了。我知道你心裏有二寶，雖然你曾經說過，你恨他。但是我知道，你心裏還是隻有他的。”大寶說道。
春枝沉默了，她心裏確實對二寶藏著深深的恨，也帶著深深的愛。她一直認為自己對大寶隻有感謝，沒有愛。如今被大寶當麵說出來，她隻有沉默。
“你心裏沒有我，其實也無所謂，這些年來都已經過了，我也早已經習慣了，隻是我真沒有想到，你居然還盼著我死。我對你，對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你能舒心的日子，我真沒有想到你卻想要我去抵命。春枝你和我在一起，如果真的感到了委屈，你可以選擇離開我，不必在乎我的感受，可是你不能害我呀，難道在你心裏我就是一個可以殺人的人嗎？可笑我一直還以為自己很幸福，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其實隻是一個被人看不起的可憐蟲，別人看不起我也就罷了，我沒有想到你竟也會這樣對我。”大寶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不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