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隨著警察走出院子,看到遠處停著一輛警車,他心中突然又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於是遲疑了一下,迴頭向院內看了一眼。


    就在這時候,大寶感到有人在自己的手腕上戴上了冰涼的東西,他緊忙低頭看,原來自己的手腕上已經被警察砸上了手銬。


    “你們這是要幹什麽?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我哪兒也不去。”大寶驚恐的向身後退去,並大叫道。


    “娃兒正在養傷,你這樣大喊大叫,是想讓他看到嗎?我說過,沒有事情,馬上就能迴來。”中年警察在大寶背後,用力的推了一把,並低聲說道。


    大寶遲疑了一下,隻好乖乖的跟著警察走向警車。


    幾個人坐到警車上後,大寶感覺心裏亂成了一團麻。


    “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兒?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做。”大寶又問道。


    “你別再問了,到了地方,你自然就會明白了。”警察嚴肅的說道。


    大寶不再說話,被警車拉著駛出村子。


    警車在崎嶇的山路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到了小鎮上的派出所內,警車剛停穩,年輕的警察便從車上敏捷的跳了下來,打開大寶身邊的車門,一把將他拉了出去,推推搡搡著帶到了一間房內。


    “到了這裏,你最好有什麽就講什麽?不能隱瞞事實。你先好好的想清楚了。”警察說道。


    警察說完,便獨自離去了,隻留下大寶一人。


    大寶環視著房間,隻見房間內擺設十分簡單,一張桌子,桌前擺著一張椅子,他突然間明白了,自己將要麵臨一場審訊。


    十幾分鍾後,中年警察帶著兩名警察走進了房間。


    “你坐下。”一名警察嚴肅的說道。


    大寶被對方強大的氣場所震懾,老老實實的坐到了椅子上,神情緊張的看著對方。


    “這是我們刑警隊的範隊長,專門負責你兄弟二寶案件的。”那位警察用手指了一下中年警察說道。


    大寶機械的點點頭,他實在想象不出,對方為什麽要這樣做。


    “你緊張什麽?”範隊長麵無表情的盯著大寶,語氣深沉的問道。


    大寶還正在疑惑當中,突然,年輕民警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問你話呢?你老實迴答。”年輕民警瞪著大寶大聲的嗬斥道。


    大寶被對方嚇了一跳,卻一頭霧水,隻覺得心裏突突直跳,緊張的要命。


    “你們要我說什麽?”大寶問道。


    範隊長緩慢的站起身,輕輕拍了年輕的肩頭,年輕警察又坐了迴去,範隊長不緊不慢的,點著一根香煙。


    “今天讓你來,還是想了解一下,關於二寶被害的一些情況。我看你一直很緊張,我想知道你為什麽會這樣緊張呢?”範隊長問道。


    “我是很緊張,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的緊張,我從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大寶說道。


    “大寶,怎麽說呢,來到了這裏,你就必須的說實話,明白嗎?”範隊長說道。


    大寶點點頭。


    “我喜歡問的直接些,這樣說吧,二寶的死,從一些證據上看,對你很不利,你現在是重要的犯罪嫌疑人。”範隊長說道。


    “你們在說什麽?這怎麽可能?我怎麽會殺了二寶?我不會那樣做的,我不會。”大寶終於聽明白了對方意思,情緒激動的站了起來,大聲的喊道。


    “你給我老實點,要你說什麽,你就說什麽,吵什麽?”年輕警察用手指著大寶,一臉怒氣的說道。


    大寶感到陣陣的委屈,忍不住用手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範隊長轉過桌子,走到大寶的身邊,點著一根香煙遞到大寶手中,又輕輕的按了一下他的肩頭。


    “大寶,你的情緒不要這樣的激動,現在也沒有說一定是你殺了二寶,如果說真沒有什麽的話,事情總能解釋清楚的。”範隊長說道。


    大寶不停的深唿吸,努力的使自己平靜下來。


    “大寶,據我們了解的情況,你與二寶雖然是親兄弟,但是你們平時的關係並不好,這是為什麽?”範隊長問道。


    “我們雖說是親兄弟,但是我們的脾氣秉性自小就不一樣,他的膽子大,經常跟別人打架,東西也總要最好的,而我膽小怕事,經常被人欺負,特別是分家之後,他一直替鎮上的山貨收購點代收山貨,掙了不少錢,而我沒有那本事,一直隻能上山放羊,所以他一直都看不起我,也不願理我,覺得我作為他哥,丟了他的人。”大寶說道。


    “你平時恨他嗎?”範隊長問道。


    “我不恨他。”大寶說道。


    “你說謊。”範隊長說道。


    “我沒有,我沒有說謊,他看不起我,不願理我,我也不願理他,但是我真的很有恨過他。你這話是怎麽說的?”大寶急忙的解釋道。


    “大寶,我喜歡說話都直接痛快一些。挑明的說吧,你可能已經感覺到了,你今天能坐到這裏,正是因為你媳婦,昨晚她跑了幾十裏山路,前來報案,說懷疑是你殺害了二寶。”範隊長說道。


    “不,不,那是她誤會我了。”大寶說道。


    “大寶,你要知道,案件已經發生了,恐怕沒有那麽多的誤會。據你媳婦說,二寶與她有一段地下戀情,後來因為她懷了孕,為了掩人耳目才和你結了婚,然而婚後你一直很愛她,所以你一直拒絕二寶到你家去,所以你和二寶之間不僅僅是像你說的那樣簡單,其實你們兩人之間早就相互的仇視。但這還不最終的導火索,二寶媳婦一直不能生育,所以在你媳婦生下二寶的孩子後,他多次想去看望孩子,都被你趕走。你們之間的矛盾進一步的升級了。可偏偏的又那樣不巧,偏偏這孩子前段時間被摔傷,手術需要很多錢,然而你根本就湊不夠那麽多錢,所以當你得知二寶結賬的時候,你對他痛下毒手。當然也許是二寶知道你沒有錢,便要挾你,他希望通過此事要迴孩子,於是你下了毒手,這樣一來,孩子的病治不僅好了,並且二寶再也不用你去防範。所以你的作案動機是充分的。”範隊長說道。


    “你們誣陷我,我沒有那樣做,我沒有殺害二寶,他的死跟我沒有關係。”大寶大聲的叫道。


    “那好,你跟我解釋一下,孩子的手術費是從哪裏得到的?據你媳婦講,你們家裏根本就沒有那麽多錢?”範隊長突然間換了嚴厲的語氣,逼問道。


    “那些錢,那些錢,那些……”大寶突然間猶豫道。


    大寶緊皺眉頭,內心不停的飛轉著,他知道自己不能將實情講出,就算是講出了實情,警察也未必相信。


    “那些錢你是怎麽得到的?是不是你殺害了二寶,從他身上取得的,是不是?”範隊長繼續的逼問道。


    “不,不是。那些錢是我藏起來的。我媳婦根本就不知道。”大寶說道。


    “嗬嗬。”範隊長冷笑了兩聲,有疑問道,“你們家中有多少錢?你媳婦會不知道?”


    “她當然不知道,因為我從沒有告訴過她。我一直一個人過,我一直放著羊,我平時一分錢錢都不花,賺到的錢,我都攢起來,我本來想攢錢娶媳婦用的,我們村的栓子爹就用錢給栓子買了一個媳婦,所以我一直都在攢錢。後來我和春枝結婚,都是二寶在張羅的,所以這些錢一直都沒有用,我也沒有告訴我媳婦。”大寶不斷的撒謊道。


    “你那麽的疼你媳婦,你為什麽要瞞著她?”範隊長問道。


    “因為,因為……因為雖然我很疼她,但是我一直對她不放心,我生怕她有一天突然的就跑了,我怕我到時候人財兩空,我疼她,但是我也一直的防著她。”大寶說道。


    “那為什麽你媳婦時候一直逼問你錢的來曆,你卻一直不願告訴她?”範隊長問道。


    “那是因為,我怕告訴她之後,她怨恨我,我說了我疼她,我怕她知道我一直防著她,還給自己留著後路。”大寶說道。


    “大寶,我看你是一個老實人,所以我希望你能說些實話,但是沒有想到,你還是不老實。如果你說了實話,我還會酌情給你說情的,但是如果你還是這樣的態度的話,等我們調查處確鑿的證據後,那時候就晚了。”範隊長說道。


    “我說的都是實話,孩子受傷在前,二寶遇害在後,那段時間我一直都在醫院裏,我怎麽會知道二寶帶著錢,我也沒有時間趕迴來殺害他呀。”大寶說道。


    “哼哼。”範隊長冷笑了一下,又說道,“你媳婦說,孩子送到醫院後,你一個連夜又趕迴到村子裏,你不會是不記得了吧?這正是你作案的時間,時間過去的不久,你應該不會這麽的健忘吧。你好好的解釋一下吧,我看你的謊言還能編多久。”


    “我沒有說謊,我當然記得,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娃兒出事兒那天是星期六,學校裏沒開學,他爬樹摔了下來,一直昏迷不醒,我們連夜送到了醫院,醫生說手術需要錢之後,我便連夜趕迴到村裏麵,迴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晌了,我取出了錢後,一刻也沒有停,便返迴到縣城,由於我一直心急火燎,沒有來得及吃東西,到了醫院後,我便累到了,還住了兩天病房,之後我也一直在醫院。”大寶說道。


    範隊長聽完大寶的敘述後,猛然的皺起了眉頭,像是想到了什麽?


    大寶平生第一次接受到了警察的審訊,讓他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之中,冷汗早已經濕透了他的衣服。


    範隊長對這場審訊似乎也很有把握,一直逼問著大寶,但是當大寶講述完自己是如何累倒之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很可能犯下了一個低級錯誤,大寶確實是被冤枉的。


    “你是說,孩子是周六摔傷的?你是周日累倒住院的?”範隊長問道。


    大寶迴想了一下,確定的點點頭。


    “是的,我不會記錯。”大寶說道。


    “你有什麽證據嗎?”範隊長說道。


    “我迴到家的時候,跟栓子爹見過麵,他可以給我證明,我累倒是在醫院裏,醫院裏的醫生護士都可以給我證明。”大寶說道。


    範隊長皺皺眉頭,在一名警察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那名警察點點頭後離開房間。


    不久後,那名出去的警察又返迴到房間內,又在範隊長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範隊長的臉上慢慢的顯出了失望的神情。


    範隊長走到大寶的身邊,掏出了手銬的鑰匙,將大寶手腕的手銬打開,略顯尷尬的笑了一下。


    “今天這事兒,有點對不住你了,我說過隻要沒有事兒,很快就能迴去。現在就沒事兒了。原本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你,還好現在可以證明你說的都是實話。”範隊長帶著慚愧說道。


    “這算怎麽迴事兒?你們說算是怎麽迴事兒?你們說把我帶來,就把我帶來,說放我走,就放我走,還講不講什麽道理。”大寶頓時來了精神,將雙手一同舉到麵前,大聲的問道。


    “我們當然是講道理的,你身上有了疑點,我們不調查,是對二寶的死不負責任,調查清楚了,沒有問題了,自然要送你迴去。”範隊長辯解道。


    範隊長說完,急忙的向一名警察擺擺手,讓那名警察開車送大寶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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