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邦業謝了專程來報信的秦鍾好心的“同窗好友”,又迴衙門去和上司告了假,這才心急火燎地往家趕。


    到了家門口,卻沒見著什麽人忙馬亂的驚慌景象,與秦邦業預料中的大不相同,倒叫他有些疑惑,下意識地慢下了原本急匆匆的腳步。


    秦邦業快要走到了秦鍾住的廂房門口的時候,卻遠遠地瞅見那慣常來家的賈府二公子的小廝,好像叫什麽茗煙的就坐在門檻上,似乎在望風似地。


    卻不知怎麽地,茗煙這小子麵色有些潮紅,眼神也不太對勁,有些像喝醉酒的人,又有些說不出的淫邪之態,像是在如癡如醉地聽著什麽,叫秦邦業心底的那點子不安越發如同被投入一塊大石頭的湖麵一般,越擴越大。


    秦邦業走到茗煙身邊的時候,這奴才才跟從夢中驚醒一般,急忙拉住秦邦業的衣袖,討好地說:“秦老爺,您迴來了。我家二爺正在和秦小爺溫書呢,您這會子別進去打斷他們。”


    溫課?不是說秦鍾病重到昏厥嗎?怎麽一下子又能溫課了?


    茗煙這句話才說出口沒多久,秦邦業還在遲疑間 ,忽然聽見廂房內傳來一聲高亢的□“啊啊啊……”


    這是秦鍾的聲音!


    聽到愛兒這略有些奇怪的聲音,秦邦業著急心焦之下,隻以為兒子是因為病痛才發出這樣怪異的叫聲,並未想到其他的,反而是一下子便將先前的那點子懷疑丟在了腦後,急急忙忙地說:“鍾兒病得難受嗎?叫喚得這般大聲?”


    說著,秦邦業便要甩開茗煙拉著的手。


    誰知這時候又是一聲,不對,不止一聲,是一連串的□聲出來了,生生煞住了秦邦業往內疾走的腳步:“再深一點啊……對,使勁點……嗯,好……”


    緊跟著 ,是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小妖精,要是你爹爹也死了就好了,咱們就可以毫無拘束地盡情取樂了……”


    這是什麽王八蛋!


    “哼,你怎麽不說你爹爹死了才更好呢,榮國府那麽大的地方夠咱倆滾的了……啊啊啊……你個死鬼,怎麽突然這麽大力…… ”


    這個明白無誤是秦鍾的聲音。看來他得的病確實不輕,居然浪蕩到了這種地步,雌伏男人□還不算,居然還淫言浪語,全不知羞恥。


    秦邦業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眼中似乎有血絲爆出一般,幾根長須在風中狂舞,嚇得茗煙不敢直視他的臉,囁嚅著想幫著主子解釋,可是,被抓了現行,還有什麽可說的。


    秦邦業現在明白為何茗煙會在門口把門了,還有茗煙的臉上為何會浮現出那樣淫邪的表情了,原來是這樣!小孽障,你要作死怎麽不死到外麵去?居然將野男人招家裏來了?家門不幸啊,我今日不打得你知道廉恥,還不如一把掐死你算了!


    秦邦業一腳踹開大門,房內不堪景象一覽無餘。


    “誰?”一聲驚恐的詢問顫顫巍巍地響起。


    迴答他們的是一把飛旋而至的大椅子,差一點要將兩人的門牙劈落。


    兩個光裸雪白的屁股在忽然大開的房門和明亮的光線下簌簌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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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值後,賈政正在收拾桌案上的文具筆墨和各類文書準備迴家的當兒,忽然一個長隨進來,貼在耳邊說:“老爺,秦老爺說是有要緊事情,請您這會子去他家一趟。”


    賈政心裏納悶,問:“哪個秦老爺?”


    長隨說:“就是和您一個衙門辦差的秦老爺,還算是親家老爺呢,他女兒就是往日東府那邊的小蓉大奶奶。”


    賈政“哦”了一聲,心裏卻更加納悶了,秦邦業一把年紀,卻不知道變通,脾氣死硬死硬地,放著賈府的關係也不走,官位幾年也不見動彈一下。他和賈政也隻是每日點點頭的泛泛之交而已,並不熟稔,怎麽好好地叫去他家裏做什麽去呢?


    長隨又悄悄地說:“老爺,像是有很不好的事情呢。秦老爺說了,說是要緊的事,其實是和咱家寶二爺有些牽扯。現在寶二爺還在秦家呢,至於是什麽事情,秦老爺說您去了他會親自給您說清楚的。”


    和寶玉有關?還被秦邦業扣著不許迴家,這是要叫我去領人嗎?賈政頓時有些不虞,這個孽障,又做了什麽混賬的事情,居然叫人家扣在家裏了?還非得我出麵?


    賈政坐著馬車,隻叫馬夫快些快些,一行人一路疾馳著到了秦家。


    秦邦業見了賈政隻是拱了拱手,一句客套話也不說,單刀直入道:“賈大人,今兒請您來,卑職原是有個不情之請,不便在其他的地方說,隻能請大人屈尊寒舍了。”


    賈政心知事態異常,也幹笑著說:“秦大人客氣了,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秦邦業便往門外喝了一聲:“把那孽障抬進來!”


    賈政嚇了一跳,開始還以為被抬進來的是寶玉,叫秦邦業給教訓了,正要問及此事,卻見被擱在春凳上抬進來的人滿身被抽打鞭撻出來的血痕,頭發散亂,氣息奄奄,仔細一看,卻不是寶玉。


    秦邦業老眼中含著淚,指著春凳上的人說:“這是犬子秦鍾,他身上的傷是卑職一板子一板子打出來的。卑職一邊打,一邊罵,一邊哭,哭我這造的什麽孽,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兒子竟然跟男人滾到了一起,青天白日地就幹起了無恥的勾當!”


    賈政已經完全明白了,一張老臉亦是漲得通紅,無言以對。


    秦邦業抹了一把老眼中的心酸淚,道:“卑職雖然老邁,卻不糊塗,所以,隻敢教訓自己的孩子,卻不曾動過令郎一根手指頭。令郎現在就在隔壁屋裏,勞煩賈大人帶他迴去,還請大人答應卑職的不情之請。此後,卑職不希望再看到犬子和令郎在一起。卑職的脾氣也不是太好,這一次好不容易才管住了自己,隻教訓了犬子,可沒招唿到令郎的一根汗毛。但是,若是有下一次就不一定了。卑職極有可能管不住自己的壞脾氣,管他是不是自己生的,教不教訓得,會不會損了大人的麵子,都要往死裏教訓了。不過,卑職相信,賈大人教子有方,必定不會給卑職那樣的機會的。”


    賈政被秦邦業說得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無話可說。最後,賈政對著秦邦業做了一個深揖,道:“秦大人如此說,叫我慚愧莫當。養不教父之過,秦大人放心,我迴去後定會管束好自己的兒子,隻會比令郎受的責罰更重,才好叫孽子知道,若有下次,我不如將這頭上的頂戴官帽一氣除了去,將孽子打死,我自去償命算了,了斷這冤孽般的煩惱紅塵。”


    秦邦業頷首道:“好,賈大人一言九鼎,卑職這便放心了。犬子以後不再去貴家學附學讀書了,免得叫大人為難。”


    賈政亦說:“慚愧慚愧,叫秦大人勞神了。”


    秦邦業將賈政引到隔壁廂房處,將門鎖打開,虛虛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賈大人這便將令郎帶迴去吧。”


    賈寶玉衣服和頭發都散亂不堪,抱著膝蓋彎縮著身子坐在屋內的一個角落裏,心裏懼怕惶恐到了極點,忽然聽到門響聲,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埋下去的頭半日才抬起,戰戰兢兢地往門口望去。


    門口的陰影中,站著的一臉陰沉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賈寶玉最怕見到的人……賈政。


    “孽障!”炸雷一般的罵聲從賈政的口中奔湧而出,氣勢迫人。


    賈寶玉的身子抖得就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一般。


    賈政大踏步走過去,一把揪起賈寶玉的衣服前襟,將他拉得直立了起來,然後就是兩個大耳光招唿上去,在賈寶玉白嫩的臉上落下兩個清晰可見的紅通通的指印。


    秦邦業雖然看著解氣,卻阻止道:“賈大人,您要教訓孩子隻管迴家教訓去,這是刻意做給卑職看嗎?”


    賈政夾著賈寶玉就走,一邊給秦邦業道歉道:“秦大人,今天得罪了。剛才的兩個大耳刮子隻能算是開胃菜,我迴去一定掄起大板子打這小孽障,絕不會姑息包庇!”


    秦邦業這才心下稍有安慰,心想,你最好說到做到,老子打兒子的時候可是心疼得邊打邊哭,要是你就這麽輕輕放過你兒子的話,我心裏怎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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