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悶哼一聲,揚長而去,再不理會身後的趙妍。全\本//小\說//網


    “你的解藥!”趙妍在我身後急得追了出來,“沒有它你會死的。”


    我依然不理不睬,心忖區區毒藥又算得了什麽?自從服食烈陽果之後,我早已經百毒不侵了!除了剛剛遭暗算時稍有不適外,現在的我早已經迴複如初了!


    但我再懶得迴答趙妍,甚至懶得再看她一眼。


    趙妍或者feng騷迷人,但我西門慶從來都沒有愛上過她!眼下既然讓我撞上她與盧俊義的奸情,自此以後自然是再不會碰她了!這是我西門慶的原則,我可以不計較我的女人們在跟我之前怎樣放蕩,但在成為我的女人之後,她便隻能是我的女人!


    剛走出趙妍的寢居,趙玲便從一座假山後麵迎了出來,有些期期艾艾地望著我,眸子裏盡是晶瑩的淚花。


    我心下一顫,便有幾分不忍。


    上前摟住趙玲柔軟的嬌軀,柔聲道:“玲兒,你怎麽會在這兒?剛才的一切你都看到了?”


    趙玲點點頭又搖搖頭,淒然一笑道:“夫君,其實奴家早知道你跟母後和姐姐之間的事情,隻是奴家同樣知曉母後與姐姐心中的苦楚,所以雖然心裏酸得要命,但還是讚成夫君的做法的,作為女人,是不能沒有愛情的滋潤的……”


    “傻丫頭。”我輕輕地歎息一聲,越發摟緊趙玲的嬌軀,輕聲道,“走吧,我們迴府去。”


    “夫君,答應我,不要生姐姐的氣,好嗎?”趙玲忽然抬起頭來,滿臉希冀地望著我,“姐姐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她很難在短時間裏改變生活作風的,請給她一些轉變的時間好嗎?因為奴家知道,姐姐其實是很喜歡你的,這幾天裏她的笑聲比以前幾年加起來都要多得多。”


    我再歎息一聲,摟緊趙玲的嬌軀默然出了公主府,心裏卻是暗暗發冷。


    我怎可能再給趙妍這蕩婦機會呢?不會的,再不會給她機會了……還有,其實我很懷疑今天是她刻意這般做的!迴想起剛見麵時趙妍給我的深刻印象,另一個趙妍的影子在我的心裏又活了過來,是啊,這一陣子我是否因為諸事春風得意,而過於樂觀了呢?


    返迴駙馬府,我立即將朱武找到書房密議。


    這時候我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冷靜地將今天公主府裏的事跟朱武講了一遍,然後有些頹然地問朱武道:“這一陣子,我是否過於荒唐和樂觀了?將許多事情都想得過於簡單了?尤其是對女人心的猜測。”


    朱武神色有些怪異地看了我一眼,不語。


    在我的再三追問下,朱武才歎息一聲道:“王爺,其實屬下早就想跟你說一句話了,隻是屬下想王爺英明無比,早晚也會察覺也便沒有造次。”


    “什麽話?”


    朱武歎了一口氣,凝聲說道:“在女人方麵,王爺顯然是過於自信了!因而忽略了許多顯而易見的可疑之處!比如薛濤小姐,一直到從清風寨動身之前,她與王爺都是若即若離,從未有過委身事人的跡象,可是一到了汴梁,立即態度大變,竟主動找到王爺,獻身獻策,替王爺共同顛覆大宋王朝,豈非太也可疑?”


    “這……”我聞言霍然一驚,頓時有如冷水澆頭渾身冰冷!


    讓朱武這麽一說,不單趙妍三母女與我之間的風流韻事耐人尋味,便是薛濤與我的事情也是大有疑問!可仔細想想,朱武的懷疑也不無道理。


    但我仍是辯解道:“我已經問過義父,二十年前果然曾有名將薛雲貴被滿門抄斬,薛濤應是薛門遺孤無疑。”


    朱武點點頭道:“屬下亦深信薛濤小姐乃薛門遺孤,隻是她前後態度的急變,耐人尋味!若是真要幫助王爺顛覆大宋江山,她大可以在山東時便跟了王爺,一心輔佐王爺登鼎帝皇之位!但她並沒有那樣做,而是到了汴梁之後才突然委身王爺,所以屬下推斷,在未到汴梁之前,薛濤很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世,收養她的王輔並未將身世相告。”


    我有些失神地望著朱武,凝聲問道:“軍師是說,薛濤原先並不知曉自己的身世,隻是到了京師之後才偶然得知自己的淒慘身世?那麽這告訴她的人會是誰呢?”


    朱武搖了搖頭道:“這個屬下也是猜不出來!現在時過境遷,再要想調查在薛濤小姐進京師之後曾經接觸過誰,已經是不可能了!以屬下想來,薛濤小姐智計決斷過人,既便想蓄意委身王爺,定也能做得天衣無縫,而不會像現在這般留下破綻,所以隻能說明當她做出這個決定時,心情定是激蕩不平的。”


    我心裏越發感到寒冷,接著問道:“那麽蘭夢跟趙妍趙玲姐妹呢?她們是否也別有用心?”


    朱武凝思片刻,分析道:“這趙妍顯然是別有陰謀的,屬下可以肯定今天的好戲是她刻意導演的,隻是她這般做的目的是什麽,屬下卻一時判斷不出來。”


    我霍然望著朱武,凝聲問道:“你是說,今天的事果然是趙妍刻意導演的?”


    朱武毫不猶豫地點頭道:“那是當然!以趙妍跟盧俊義的關係兩人往來顯然時日已久,她不可能不知道盧俊義會在今天趁機尋她親熱!但趙妍仍是在席上暗示王爺前往後院相會,足見她居心難測。而且,既便盧俊義是突然出現,打擾了她跟王爺的好事,她也有足夠的機會不讓王爺撞破他們的奸情,但趙妍沒有那樣做,恰恰讓王爺妒火攻心闖進去撞見了。這說明了什麽呢?”


    “你是說,趙妍是有意讓我看到她跟盧俊義的醜事?”我蹙緊雙眉,有些不解地思索道,“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呢?”


    朱武搖了搖頭道:“這個屬下亦是難以知道,不過有一點已經可以判定!那就是趙妍並非普通放蕩皇家公主,她之所以接近王爺似乎是另有目的!王爺今後行事,更需要格外小心了、凡事三思而後行。”


    我點點頭,深以為然。


    別要錯將趙妍當成了追逐肉欲的放蕩女,而忽略了她的真實麵目,結果將自己賠了進去,那才冤呢。


    看來這汴梁城裏,當真是處處驚險啊。


    “王爺,對付李綱的事,屬下已經有了初步的構想。”


    在我最感心寒的時候,朱武卻說出了一句最最動聽話,無疑於雪中送炭,霎時激起了我的熱情,急問道:“哦!?軍師快說來聽聽,是何妙策?”


    朱武微微一笑道:“李綱雖然老奸巨滑,處事堪稱滴水不漏讓人無從下手!隻是他有一處致命的弱點,那就是——無論如何他都是大宋朝的忠臣良將!隻憑這一點,便可以置他於死地。”


    “此話怎講?”我霍然盯著朱武,靜待下文。


    “李綱和林衝不一樣,林衝掛念的是天下蒼生而並非趙宋王朝,李綱效忠的卻是趙宋皇家!如果趙佶是個明主,便會和李綱君臣一體,將大宋朝經營得鐵桶一般,任何外來勢力都無法將之擊破,可惜趙佶並非明主,這廝除了貪戀女色之外,還沉迷書法,對政事不聞不問,悉數交由左右丞相來打理,還寵信內侍童貫,可謂昏庸透頂!眼下,蔡京與司馬光政見不同,雙方互相傾輒,互為製肘,尚且沒有什麽,一旦雙方有某一方倒下,任何一方大權獨攬之時,朝政頓時便會落入權臣之手,嘿嘿……到時候,這大宋江山便要改頭換麵了。”


    我聽得心下一跳,忽然問道:“若是李綱最終勝出,大權落入他的手掌呢?”


    朱武歎息一聲道:“這是屬下最擔憂之事,若事情果真演變成這樣,那麽至少在李綱有生之年,梁山沒有任何取而代之的希望!況且,李綱擅長發掘和培養人才,在他身後,難保沒有另一位既忠於皇家又能力出色的繼承人出現……”


    我霍然盯著朱武,悚然道:“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扳倒李綱!接著說你的想法。”


    朱武神色一振,奮然道:“李綱愚忠於趙宋皇家,這既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致命弱點!可利用趙佶的昏庸,製造他們君臣之間的矛盾,一旦趙佶心裏對李綱有了看法,無論是蔡京的左相一派還是司馬光的右相一派,都會對李綱落井下石,到時候李綱便隻有第四次倒下的悲慘下場。”


    “如何製造柔盾?”


    “利用趙佶的喜好,比如女色或者書法!讓李綱在這兩樣上麵衝撞了趙佶,趙佶想不痛恨李綱都難。”朱武說罷,搖了搖頭凝聲道,“隻是李綱行事低調,等閑絕不出頭,要想引他出頭衝撞趙佶,卻非易事。”


    我低嘿一聲道:“事在人為!既然知道了李綱的弱點,也有了對付他的辦法,總不愁找不到機會,嘿嘿,軍師可令時捕頭多多留意收集李綱的所有信息,最好將他三年來都與些什麽人接觸的詳情一一查探清楚。”


    “屬下理會得。”朱武應道,“如果王爺沒有別的事,屬下這便告辭了。”


    朱武前腳剛走,史文恭就後腳跟走了進來,向我道:“王爺,蔡老爺讓人來請王爺過府一敘,說是需帶上公主同行。”


    “義父?”我聞言一怔,他找我做什麽?便應道,“史將軍,立即找來花將軍,你們倆也隨本王前往左相府。”


    帶著趙玲以及史文恭、花榮二將來到左相府,蔡京早已經候在書房裏。


    蔡京一見我,便親熱地將我迎進書房坐下,微笑道:“慶兒最近可曾忙壞?嗬嗬,戶部錢糧總管是個肥差卻也是個苦差使,慶兒可要多多注意身體喲。”


    我微微一笑,說道:“義父又不是不清楚,慶兒是怎樣的人,這戶部錢糧總管再忙卻也忙不到孩兒頭上來,嘿嘿……”


    蔡京一愣旋即明白我的言外之意,臉上浮起一絲會意的微笑,伸指點了點我,說道:“你這個家夥,嗬嗬,哦對了,見過你義母沒有?”


    “我已經讓玲兒去內房拜見義母去了。”


    蔡京點點頭,說道:“今天讓你們夫婦過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最的你義母老是發夢,心中疑神疑鬼的,便想去大相國寺拜拜菩薩,為父因公務繁忙實在抽不出身來,就讓慶兒你陪著她走一趟罷。”


    “沒問題。”我欣然應道,“慶兒有的是大把的時間,正好可以陪義母出去散散心,再說孩兒聽說這大相國寺乃是風景絕佳之所,正愁沒時間前去遊玩呢。”


    蔡京欣慰地點頭道:“那好,你去內房見你義母去吧,為父還有公務要處理,就不陪你聊了。”


    辭別了蔡京,我和趙玲陪著蔡夫人,在史文恭跟花榮還有幾十名蔡家家將的護衛下出發前往大相國寺。


    大相國寺相傳為戰國時魏國信陵君居所,北齊時改建為建國寺!至唐睿宗二年才改名為相國持,並賜匾“大相國寺”,名稱一直沿用至後世再無更改。


    大相國持占地極廣,殿閣莊嚴絢麗,僧房鱗次櫛比,真可謂“金碧輝煌,雲霞失容”。據蔡夫人所說,大相國寺在趙佶時代已經是北宋第一大寺,已經成為皇室進行祈禱、祭祀、慶壽和進行重要外交活動的主要場所,頗有“皇家寺院”的美譽。


    一行經過大門,大相國寺主住率領一些主要僧眾已經在大雄寶殿前麵靜候。


    蔡夫人雖然不是皇親國戚,但也是當今左丞相之夫人,權勢顯赫,且還有鳳岐公主趙玲以及安樂王西門慶相隨,大相國寺的主持自然格外看重。


    “貧僧悟心,恭迎公主殿下、安樂王爺及蔡老夫人。”主持悟心單掌合什,低首行禮,老和尚身後的其餘和尚也有樣學樣地低首行禮。


    “罷了。”趙玲大方地一揮手道,“都起來罷。”


    雖然蔡夫人在這裏屬於最年長的,但身份最尊貴的卻是趙玲無遺,一向尊貴慣了的趙玲很自然地越過我和蔡夫人,直接應對大相國寺的眾和尚。


    我也懶得計較。


    隻是扶著蔡夫人進了大相國寺。


    史文恭跟花榮卻是被兩名持棍的武僧擋在了寺外,原來大相國寺一直以來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為了表示對刀兵之災的忌諱,向來不準身著武裝之人進入寺內。史文恭和花榮兩人自然不憤,欲要爭辯,卻被我阻止,命兩人在寺外相候。


    然後與趙玲左右扶住蔡夫人,直趨羅漢殿。


    經過大雄寶殿之後,悟心以及眾僧便不再相隨,趙玲和蔡夫人都非第一次前來大相國寺,自然知道怎麽走法。


    經過一條陰森森的青柏小道,周圍忽然間幽靜了下來,除了遠處偶爾傳來悠揚的鍾聲,再無其它聲息,我甚至可以聽到很遠處的汴水碼頭上,那喧囂的叫鬧聲音……


    似有異動忽然間在我身後掠過,我霍然迴頭,卻隻看到在風中輕輕搖擺的一顆臘梅,已經吐出鮮豔的花蕊,正倔強地宣示春天已經到來了……


    我霎時蹙緊眉頭,心情莫名地沉重起來,這羅漢殿似乎有些古怪?


    但看趙玲跟蔡夫人兩人有說有笑,興致正高也便不忍掃了她們的興!再說這大相國寺是皇家寺院,戒備森嚴,而我西門慶也不是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這樣一想也便釋然,放心地陪著兩人進了羅漢殿。


    但是剛進羅漢殿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異變陡生。


    首先是嘭的一聲,沉重的殿門無緣無故地合了起來,殿內的光線本就不夠明亮,現在更是黑暗,冷森森的光線從殿頂的縫隙裏射了進來,顯得格外地陰森,莫名的冷意也在大殿裏彌漫,幽森嚇人……


    趙玲首先嚇得尖叫一聲,投入我的懷裏,嬌軀開始打起顫來。


    蔡夫人雖然勉強做出鎮定狀,但我知道她也同樣心驚膽顫。


    我的心卻是霎時下沉至穀低,濃烈的殺機從四麵八方向著我們三人罩了過來,尤其是其中的一道殺氣更是強烈,憑著武者的直覺我判斷出此人的武藝絕對不在我之下!眼下我身邊沒有一人可以助力,卻要保護趙玲跟蔡夫人兩名毫無武力的女人,局勢再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


    媽的!


    我在心裏狠狠地咒罵了一句,也是大意了,竟沒想到會在大相國寺遇刺!看來自進入汴梁城以來,這段日子實在是過得太舒心了,放鬆了警惕,才會招來現在的困境。


    大殿兩側的側門悄無聲息地打了開來,四名全身都裹在黑色布袂裏的陰影像幽靈一般閃了出來,以四個方向將我們三人遙遙圍住……


    我的所有注意力卻沒有落在這四人身上,而是透過緊閉的大殿正門,不停地搜索著躲在正門之後的那位真正的高手!他的氣機非常微弱,若有若無讓我難以捉摸,但我知道顯身的四人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真正的殺機來自隱藏於正門之外的高手。


    “你們是誰?好大的膽竟敢行刺本宮!”趙玲不愧是皇家公主,在未見四人時固然膽戰心驚不知道遇上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但看見是四個蒙麵人出現,頓時膽氣一壯恢複了公主的氣勢,厲聲道,“難道不怕被誅九族嗎?”


    四名蒙麵人被趙玲說得身形一頓,停住了腳步,似乎果然有些猶豫起來。


    就在此時,一聲冰冷的悶哼聲自正門外透進來,四名黑衣人渾身一顫,亮出了明晃晃的兵刃,從四個不同的方向如閃電般撲了上來,霍霍的殺氣如四團雪亮的銀芒,將我和兩個女人牢牢地罩在中間。


    我歎息一聲,知道再不能無視四名蒙麵人的攻擊!


    縱然是可能給正門外隱藏的高手以可趁之機,亦不得不暫時先應付眼前的危急!如果我再不出手,趙玲和蔡夫人肯定不能幸免。


    我伸出雙手,各抓住蔡夫人及趙玲的一隻手,電光石火之間將她們移到大殿的角落裏,險險地避開了四名黑衣人的合擊!我剛剛鬆開蔡夫人及趙玲的手,準備迴身應付追殺過來的四名黑衣人時,陡變又生,原本結實的角落牆壁陡然間碎裂了開來,在趙玲跟蔡夫人的驚叫聲裏,又是一名黑衣人穿過四散的牆壁碎片向我撲來……


    幾乎是我剛剛感受到危險,突襲的黑衣人長劍便已經刺到了我的胸口。


    我低嘿一聲,處驚不變,在不可能的情況下身軀一旋轉,便已經避過了正麵,再伸指在刺空的長劍上重重一彈,隻聽叮的一聲,黑衣人的長劍便已經脫手飛走,帶著劇烈的旋轉向著我身後疾掠而去,正好擋住趁機撲上的兩名黑衣人的攻勢,將兩人擾得一陣手忙腳亂……


    趁著有限的空隙,我已經重重地一掌印在長劍失色的黑衣人胸口之上。


    一聲骨骼碎裂的脆響響起,偷襲未成的黑衣人霎時便如爛泥般軟癱了下去,唯一露在外麵的眸子裏,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再無任何生命的色彩……


    篤!


    旋轉斬擊的長劍終於被身後的黑衣人擋開,重重地刺入大殿上方的大梁上,劍柄猶自搖晃不已……


    但我已經完成了奪命一擊,返身麵對著四名黑衣人,將趙玲和嚇得昏死過去的蔡夫人牢牢地護在身後,渾身的氣機卻是絕不敢放鬆對背後窟窿的戒備,既然黑衣人能從這裏暴起突襲,難保沒有第二個黑衣人再次從這裏暴起傷人。


    似是驚於我居然在如此之短的時間裏便擊殺了他們中的一名好手,四名黑衣人隻是列成一排凝神戒備,再沒有立即發動攻擊!又或者,他們是在等待著什麽人物的到來……


    冰冷的殺意潮水般自腳下襲來!


    我大喝一聲,彈身而起,同時用力將趙玲跟蔡夫人推進角落裏,幾乎是在我的雙腳剛剛離地的刹那,一抹寒冷的銀芒已經冷森森地掠過了我剛剛站立之處,原本結實的青石板地麵悄無聲息地裂了開來,鬼魅般從地下騰起一道人影……


    人影一擊落空,絕不停留,帶著劇烈的旋轉,向著空中飄蕩的我尾隨殺至。


    我霎時收縮心神,凝神戒備。


    很顯然,這黑衣人較之剛剛偷襲未成的黑衣人以及原先出現的四名黑衣人並非一個檔次!隻是看他在我腳下潛伏得如此隱蔽便足以看出此人功力之深!


    但更讓我心驚膽戰的卻是這次刺殺計劃的指使之人。


    此人才是最可怕的殺手,較之這六史現身的殺手猶豫可怕百倍!他似乎算準了我的每一步閃避行動,而每每料敵機會,令我處於十分被動的境地,比如現在,我已經被黑衣人完全隔開,再沒有能力保護趙玲跟蔡夫人,若是他們欲對她們不利,我再無力解救……


    但刺客的目標顯然是我西門慶,而非趙玲及蔡夫人。


    當我被地下暴起的黑衣人殺得連連後退的時候,原本嚴陣以待的四名黑衣人並未趁機對趙玲跟蔡夫人動手,而是從我身後圍了上來,合攻於我!大有非致我於死地不可之勢。


    我的心已經沉到穀低,叫苦不迭。


    便是從地下冒起的刺客,已經足夠我頭痛的了!


    我從未見過如此鬼魅飄忽的劍法,既不似武鬆的烈殺刀法那般大開大合,也不是林衝的烈火槍法那樣坦坦蕩蕩,此人的劍法就像是一條陰險狡詐的毒蛇,每一次出擊都指向我的要害,既快又準,令我窮於應付……


    而且最讓我膽戰心驚的是,此人的劍會發出一種極其刺耳尖銳的聲音,令人氣血浮動,難以集中注意力!


    我苦於手中沒有兵刃,隻能選擇不停地閃避,才幾個照麵便已經險象環生,好幾次都差點傷在刺客的劍下。


    我從未像今天這般感到窩囊!


    居然連還手反擊的餘力也沒有,卻被人殺得上竄下跳、狼狽不堪。


    不知不覺之間,我在五人的聯合圍殺下,退到了大殿的正門之前,陡然間警兆在我腦中一掠而過,再欲躲避時已然來不及了!


    一道強烈的殺氣霎時撞破了正門,帶著無匹的氣勢突入進來,直取我的背心要害!


    該死的,我竟然忘了隱藏在正門外的那名高手!


    生死一念之間,我的腦海裏陡然泛起了林衝的形象,如果林衝是我,他會如何應付?我感到眼前陡然一亮,頃刻間似乎發現了一條坦途!低嘿一聲,整個身軀已經倒於地下,然後如爬行動物般貼地側遊,從一名黑衣人的胯下鑽了過去……


    這一式有如神來之筆,雖然使來狼狽不堪,也難登大雅之堂卻是有效得很,一舉化解了對方苦心經營的必殺局麵,讓我成功地突出了這夥刺客的包圍網。


    我剛想伏地起身,陡然感到胸口一悶,仿佛一座沉重的大山在頃刻間壓在了我的身上,喉頭一甜已經張嘴吐出一口血來,我心下暗叫一聲不妙,仍是低估了這夥刺客的周密算計,在地下居然還有刺客潛伏,在這致命的時候給我致命的一擊……


    我慘叫一聲,原本緊貼在地麵上的身形幾乎是敗葉般飛了起來,迅速地掠過空中重重地撞在大殿正中的一根柱子上,嘭的一聲巨響裏我再度感到胸口一窒,然後貼著巨柱緩緩地滑了下來,周身如火焚燒,再難以動彈……


    完蛋了!


    這時候我的腦海裏隻有這樣一個念頭,如果還有下一次,我一定不會再這麽大意,一定要多帶幾個高手隨行,不給刺客以可趁之機。


    我低嗚一聲,再度吐出一口鮮血來,心中沮喪欲死,可惜我似乎再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一名身材瘦小的黑衣刺客從我剛剛遊過的地下彈了起來,與其餘的六人緩緩地圍了上來,將我團團圍住。


    既然再無生還的可能,我的心卻反而出奇地平靜下來,衝著麵前的黑衣人淡然一笑道:“果然高明,不知可否讓小王在臨死之前看看真麵目?究竟死在哪位高人手下。”


    其中一名黑衣人悶哼一聲道:“你就去問閻王老兒吧!”


    黑衣人說罷,一抖手裏利劍,向我頸上斬來,雖然這聲音聽來有些耳熟,但我自忖必死,遂暗歎一聲閉目待死……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我緊緊挨著的圓木巨柱陡然間炸得粉碎,在四濺的木屑殘塊裏,一道高大的黃色人影已經鬼魅般出現,我雖然渾身軟綿無力,意識卻仍然清醒,清晰地看到黃色高大人影隻是隨意地一伸手,便輕巧地奪過了黑衣人手裏長劍,下一刻,黃衣人竟是將長劍當作大刀,猛烈的刀法如大江潮水般使了開來,直殺得七名黑衣人狼狽閃避……


    我看得目瞪口呆,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黃色人影分明是一名和尚,而他所使的刀法赫然便是“烈殺刀法”!武鬆曾經傳授我的“烈殺刀法”。烈殺刀法自這和尚手裏使來,較之武鬆似乎猶勝三分,武鬆使出烈殺刀法時,氣勢之盛、殺機之烈已經頗為驚人,而這和尚使出烈殺刀法,似乎連他身上的每一片衣袖,每一根毫毛都隱含烈殺之氣,在他的一舉一動之間,盡是酷烈的肅殺之氣……


    “走!”眼看抵敵不住這黃衣和尚,其中的一名黑衣人低喝一聲,七名黑衣人分七個不同的方向撞破殿門,迅速遁逃而去……


    和尚也不追趕,滿臉殺機地掃視了整個羅漢大殿一眼,霍然迴頭盯著我,厲聲道:“你是何人?與他們有何生死怨仇?這夥人竟不惜玷汙佛門淨地,擾亂貪僧的清修,在此行兇殺人?”


    我吸一口氣,掙紮著坐了起來,勉強說道:“大師,小王正陪義母及夫人在羅漢殿進香,這夥賊人突然從暗中竄出不由分說便俗行兇,究其原因,小王也是不知。今天若非大師相助,隻怕小王便要一命嗚唿了。大師再造之恩,小王銘記於心。”


    “罷了。”和尚搖了搖頭道,“貧僧不問俗事、隱於這羅漢柱內潛心修佛已近三年,不想竟被卷入俗事紛爭,今日雖湊巧救了你一命卻也無需記掛心上,就此別過,施主切記休要與他人提及貧僧便是。”


    “大師留步……”我急忙站起,聽這和尚言外之意,似想遁世而去,心中自然不舍。我看這和尚武藝高強,隻怕較林衝也要厲害一些,若是能夠網羅到這等高手,便是直接行刺李綱也再不是不可企及了。


    和尚停下剛剛邁起的腳步,迴頭向我宣了個佛號道:“施主有何話說?”


    我怔了一下,急中生智趕緊道:“敢問大師法號?”


    和尚濃眉一蹙,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貧僧法號久已不用,早就忘卻了。”


    拋下這一句話,和尚的身影如大鳥般一縱而起,一閃便消失在被撞開的羅漢殿牆上窟窿之外……


    和尚剛走,花榮跟史文恭的身影終於在大殿外出現,兩人皆手持兵刃,一大群武僧在兩人身後糾纏不休,似乎兩人是憑著武力殺進了大相國寺……


    看到殿內的慘狀,史文恭和花榮自然是驚悚不已,便是尾隨而至的武僧住持亦是目瞪口呆、驚恐不已。


    大相國寺遇刺一案,頓時傳遍了整個京城。


    趙佶極是震怒,在戒備森嚴的皇家寺院之內,堂堂皇家公主還有當朝一品丞相的夫人以及駙馬爺居然遇刺,既是駙馬又是朝庭安樂王的西門慶更是身受重傷,讓趙佶顏麵丟盡,急火攻心。


    左丞相蔡京首先奏了一本,請趙佶查清真相,嚴懲刺客及幕後指使之人!


    為了擺脫嫌疑,司馬光跟高求也義正詞嚴地表示了對刺客的憤怒,左右兩派破天荒地站到了同一立場!既便是向來不出頭的李綱也罕見地表示了對我的關心,懇請趙佶下旨嚴查真相,揪出兇手……


    朝中君臣的意見得到了罕見的統一,趙佶當殿召見開封府知府應伯爵,責令他嚴查此案,限期七天將案情查個水落石出。


    應伯爵則趁機提出兩個請求。


    其一便是讓趙佶賜他尚方寶劍,遇急事有先斬後奏之權!其二便是刺客武藝高強,開封府捕快難以勝任緝捕之職,請大內急調高手二十名,於開封府聽候調譴,並需嚴格服從開封府的命令。


    趙佶當殿答應應伯爵的請求,並賜與佩劍,給予開封府先斬後奏之權限。


    刺殺案後第四天,我所受的重傷便已經完好如初了!


    這還得感謝李綱不辭辛苦替我弄來的烈陽果,嘿,若是李綱知道會有今天隻怕他斷不會將烈陽果給我的吧?


    破案所需,應伯爵還是主動來駙馬府見我。


    “老大身體好些了嗎?”伯爵淡淡地望著我,語氣極其平淡,但我仍是能夠感到他語氣裏透出的那分真誠的情誼,終究是兄弟,一點點小誤會是無法抹去以前的情誼的。


    “還好。”我沒好氣地瞪了伯爵一眼,冷然道,“還死不了。”


    伯爵淡淡一笑,言歸正題道:“老大可否將當日的情形仔細地與我講一講,越詳細越好,最好是不要漏過任何細節。”


    我哼了一聲,將那天發生刺殺情況的前後如實相告,連最後的黃衣和尚出現也沒有漏掉。


    伯爵很仔細地聽完我的敘述,凝思片刻道:“從老大所說的來判斷,刺客潛伏得如此巧妙,且時機的掌握如此恰到好處,足見這次行刺屬於蓄謀已久,並非臨時起意的!”


    我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而且刺客明顯是針對我而來,根本就無意傷害蔡夫人及趙玲!”


    伯爵沉聲道:“如果老大沒有聽錯,刺客之一便是大內侍衛的統領盧俊義!但令小弟不解的是,盧俊義與老大有何怨仇?他為何要刺殺老大?如果是趙佶指使,則根本就是多此一舉,皇帝想殺你,還不是易如反掌,何必讓盧俊義充刺客在大相國寺行刺?”


    我搖了搖頭,心裏也不敢十分確定。


    “這個,我也是不敢過於肯定,隻能說那那廝與盧俊義十分相似!”我語氣一轉,接著說道,“但若說有誰想取我性命,除了高求怕是便隻有盧俊義了!以這兩人的嫌疑最大,對了,被我一掌擊斃的那個刺客查得怎樣了?”


    伯爵有些怔怔地望著我,忽然歎息道:“老大,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正因為你擊殺了刺客中的其中一個,才將這個刺殺案引入了迷途,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毫無例外地指向了同一個人,這個人便是樞密院都指揮使——高求!”


    “真的是高求!?”我霍然起身,凜然地望著伯爵,“這廝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麽?”


    伯爵搖了搖頭道:“我隻是說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高求,並沒有肯定地說高求便是這次刺殺行動的幕後指使!其實,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這次刺殺行動絕非出自高求之手。真正欲取老大性命的另有其人……”


    “那就是盧俊義!”我霍然望著伯爵,凝聲道,“除了他們再沒有別人。”


    “也不可能是盧俊義。”伯爵毫不猶豫地搖頭道,“盧俊義與趙妍通奸,固然對老大恨之入骨,但絕不會蠢到刺殺老大,殺了老大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反正他也不可能霸占趙妍。以我看來,要麽,是另有他人欲老大性命,要麽……這純粹就是一場策劃得極其逼真的大戲,目的不過是為了嫁禍高求。”


    “嫁禍高求!?”我有些吃驚地望著伯爵,“你是說有人利用刺殺我的機會嫁禍高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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