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凡越境一劍殺死廖虎的消息不脛而走,短短一會的功夫,整個君明城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不僅是因為他們的錢都輸光了,更是這件事情的勁爆程度實在太讓人驚訝了。


    荷花湖邊的柳樹輕輕的舞動,錦鯉蹦躂得更歡,一旁的禦書房裏不時的傳來誇張的大笑。


    皇帝老爺子手裏捏著一張紙條,笑得眉角的皺紋都堆了數層。


    “沒想到這個叫做紀凡的小子有點本事,不枉我壓下重金啊,不過這這隻是第一戰,後麵還有許多困難啊,不過我相信能在納氣下境就殺死巨力下境的家夥,必然有其厲害之處。”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露出一絲詭笑,“所有人都在這一天知道你越境殺人,可是我不一樣,你瞞得了老二,卻瞞不了我,青城所發生的一切我都知道,就連……老二要去青城抓人,我也知道,可惜……你不知道。”


    ……


    ……


    君明城的賭街,無數的人在當天哭泣,無數的人在當天傾家蕩產,總之沒有一個人是開心的,而在此事之後,承包舉辦此次的三角眼可要鬱悶了,有一大批的參賽選手,莫名的消失了,一下人數就少了大半,多為納氣中境和納氣上鏡的人落荒而逃。


    看來這一戰,著實把一些來碰運氣的人給嚇跑了,但是紀凡沒有放鬆警惕,跑了小的,意味著留下來的人更有把握更有手段,而紀凡的處境更加危險。


    君試台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上了君試台就沒有禁止殺人這一說。


    就像剛才紀凡殺了彥虎,一個天才,在君國十分重視有天賦的情況下,盡管有些感歎和可惜,可是沒有一人出來尋紀凡的事。這就是因為上了君試台,就等於默認同意了被殺的可能情況。


    紀凡恰恰是知道這點,為了震懾一些宵小之徒,他不得不殺廖虎,而從廖虎在台上囂張霸道的樣子,他也感受到,廖虎對他有濃重的殺機,盡管掩藏得很深,但還是被他察覺。


    因為他的囂張……顯得他太不自然,不自然的流露出殺機!


    對待想殺自己的人,沒有理由給他反殺的機會。


    冷漠的目光,緊盯著看台,好似要告訴他們,自己雖然隻是納氣中境,但自己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無數人皺眉,無數人害怕,無數人平靜無波。


    但都不能影響他強烈的情緒,他用輕輕的放在腰間的鏽劍上,嘴巴微啟,淡漠的說道:“還有誰?”


    “隻不過殺了一個納氣境的廢物,有什麽驕傲的?”


    一聲極度囂張嘲諷的聲音從通道口傳出。


    看台上的人都被這道聲音給吸引了,眼睛轉向通道口。


    一名身穿白金鎧甲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全身散發出一道道鋒利的氣息,好似一道光芒四射的劍,刺眼的光芒逼得人們無法正眼看他。他的背後背著一把足足有一人腰寬的灰色巨劍,如果說那還算是一把劍的話,劍上沒有一絲光澤,看起來就像是石頭一般,給人的感覺很奇怪。


    一些修為高深的人無懼他的氣勢,看清了他的樣子,也看到了那把巨大的劍。


    坐在高位的一位身穿黑金色鎧甲肩上有三朵金色小花的高大男子,在看到年輕男子的時候,眼睛眯了起來,眼裏有一絲驚訝,咕噥道:“開山裂石?”


    旁邊的人齊齊看向他,探過頭去,好奇的問道:“來的這位身穿白金鎧甲,與蔣副軍的黑金鎧甲有些許不同,不知蔣副軍是否知曉是誰?”


    蔣衛方盯著那男子背後的那把劍,語氣略微有些沉重道:“那是防北軍的石開。”


    “什麽,竟然是石開!”


    “您是說,從通道口出來的那位是……殺人如麻的修行天才--石開?”


    蔣衛方點了點頭,說道:“除了他,還有誰的身上能帶著這麽一柄大的劍,石家還有誰能修煉出如此逼人的強大劍勢?”


    身旁的人一臉驚訝,石家的石開可是十二歲就突破到巨力下境的天才啊,整個石家就指望他為家族爭光了,原先不是放在防北軍曆練,怎麽會突然跑了迴來,參加公主殿下的選侍呢?


    難道民間流傳的那個謠言是真的?


    石開喜歡……公主殿下?


    ……


    ……


    看台上一片嘈雜,圓台上卻十分安靜,顯得很不協調。


    紀凡轉身看石開,眼睛在看向他的時候感到有一些刺痛,使他皺了皺眉。


    紀凡並不認識知道他的天賦有多高,也不知道他什麽身份,隻是覺得這人很是囂張,但是紀凡卻沒有厭惡他的感覺,因為他有囂張的本錢。


    石開臉色肅穆,但正是從這肅穆的樣子說出的話,卻讓紀凡感到更加的嘲諷。


    “越境殺人又怎麽樣,別人怕了你,我石開可不怕。”


    他深深的看了紀凡腰間上的鏽劍一眼,冷冷道:“我能感受出,你的絕大部分實力都是來之那柄劍,沒有了那柄劍,我隻需要一根手指就能摁死你。”


    紀凡微微挑眉,但沒有說話。


    石開注意到了紀凡的表情,但不屑一顧,一邊走上台一邊說道:“而現在,我則需要兩根手指才能摁死你。”語氣很平淡,但說出的內容卻讓整個看台激蕩不已。


    “石開果然如傳說中那般囂張跋扈,頗有幾分他爹當年的氣勢!”


    “可惜他爹被雲夢澤的妖人給殺了,石家一落千丈,眼下也隻有看他這個兒子如何了。”


    蔣衛方依然緊皺著眉,有些擔憂的看著場下。


    當年的往事他還記得,石開的爹石飛就是因為太過於囂張,仗著自己的劍勢沉鋒利,隻身一人前去君國西南的海河,尋雲夢澤的麻煩,才使得自己慘死在雲夢澤,才出生沒多久的石開就沒了爹。


    很多人覺得石飛是個大英雄,在他看來,石飛隻是一個自負的偽英雄罷了。


    同是為國效力的軍人,蔣衛方出於這個方麵,心裏多少不希望石開重蹈覆轍。


    紀凡耳朵清楚的聽到了石開的話,但是他依舊沒有迴答。


    敵動我不動的道理,他還是很清楚的,石開隻是為了激起他的憤怒,影響他的戰鬥判斷,而出言不遜,或許他很囂張,但那一雙清明的眼睛告訴紀凡,囂張隻是他的偽裝。


    砰!重物落在地上,發出沉悶駭人的巨響。


    石開單手解開後背上的巨劍,猛然砸在地上,激起了看台上的煙塵,砸出了一個人形大的坑。


    紀凡眉毛微挑,手不自覺的握向了腰間的鏽劍,眼前的這人給他一種很濃烈的壓迫感,手上的巨劍直觀上比彥虎的巨斧還要沉重許多,但在石開握劍的一瞬,雖然時間很短,但是他清楚的看到了劍在他手中如同輕飄飄的葉子,一絲一毫重量都沒有,輕若鴻毛。


    因此可以肯定,此人的實力是巨力境,甚至可能達到了巨力下境巔峰,是一個萬萬不能掉以輕心的對手!


    “我這個人不喜歡欺負弱小……”石開把兩隻手放在豎立的劍柄上,淡漠的眼神看向紀凡,說道:“所以你可以滾了。”


    場中寂靜一片,所有人在石開放下巨劍的那一刻都緊張了起來。無數美麗的少女捂著嘴,瞪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目光聚焦在台上的兩人身上,期待著天才石開能夠瀟灑的解決紀凡,等待著那一刻放聲的尖叫,她們知道若是能引起石開的注意,此生的後半輩子算是美妙無比了。


    和場中的寂靜一樣,紀凡從剛開始就沒有說話,一直很安靜的聽著。


    這副模樣很讓石開忍受不了,作為一個實力底下的垃圾,怎麽可以如此的無視他的話?正當他要說什麽的時候,紀凡打斷了他。


    “從剛才到現在你就在不停的說,你不覺得說的廢話……有點多麽?”紀凡平靜的看著他,淡淡說道。


    石開眼睛在這一眯了起來,眼神中正醞釀著雷霆般的風暴,他刻意壓低聲音,冷聲道:“你,很有膽也很囂張。”


    砰--


    忽然一陣狂風隱含著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像一個遮天蔽日的巴掌,狠狠地朝紀凡拍去!


    唿--


    巴掌卷起的狂風瘋狂的掃掉圓台上的灰塵,頓時漫天灰沙,朦朦朧朧遮住了群眾的眼。


    轟--


    就在這時,一道強勁的風舞起,在漫天的灰沙中蕩出一條清晰的通道,一柄一尺寬的巨型石劍如攻城弩射出的弩箭,卷起灰沙化作奔騰的灰龍,劍為龍牙,咆哮著嘶吼著,仿佛一切阻攔在它麵前的事物都會被撕成碎片。


    一道壯碩的人影身穿著白金鎧甲突破天際,天外飛來一劍。


    不,應該說是一道石峰!


    “紀凡,死!”


    看台上一陣驚唿,少女們捂住了眼睛,似乎不敢看接下來的血腥畫麵。


    “龍劍石峰!”蔣衛方驚道。


    “竟然是龍劍石峰,那可是石飛的成名劍,沒想到石開年紀輕輕就學會了,這下勝負已分!”


    紀凡額頭上微微冒汗,緊張卻不慌張,一直緊盯著石開的動作,隻見他身形一動,右手極快的拔出腰間的鏽劍,一道黃棕色的淡淡光芒顯露,在漫天灰沙中如一道輕燕。


    壓力已至!


    咆哮的龍已近在咫尺!


    龍與燕的對決,在無數人看來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


    電光火石間,龍與燕相聚在灰沙之中,在無數觀眾的目光直視下,兇狠的碰撞在一起,發出響徹蒼穹的爆炸聲!


    轟--轟--轟


    整個圓台在這一瞬間,被爆炸的餘波轟擊,整個台竟然產生了無數的裂痕。


    漫天的灰沙在這一刻,全都被爆炸引起的氣浪給衝向了周圍的看台。


    唿!


    無數的砂礫飽含著碎石塊飛過去。


    群眾們驚恐的望著越來越近的石塊,害怕的蹲下了身。


    忽然,一陣金黃色的光輝閃現而出,像一麵鏡子一片接著一片連起屏障,擋住了所有的碎石砂礫,眾人紛紛鬆了口氣。


    而這時,場中的畫麵也逐漸清晰起來。


    場上站著兩人,分隔兩邊,死一般的寂靜,仿佛爆炸過後帶走了無數的喧囂。


    紀凡微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拿著的鏽劍,有些震驚也有些坦然,過了許久,從口中吐出一口濁氣。


    “我輸了。”


    語氣平淡而簡單的三個字,卻道盡了世間的蒼涼。


    說這話的不是低頭不語的紀凡,而是站在另一邊的石開。


    砰!


    他扔下開山裂石,落在圓台上,頭也不迴的離開的君試台,灰沙未散盡,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若是看到定然會覺得奇怪,為何他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純真的笑容?


    人影少一,看台上無數人歡唿雀躍,興奮的相擁在一起。


    石開果然名不虛傳,少年天才對付一個垃圾,又有什麽懸念,虧的自己之前還有些擔憂,看來都是浪費心情。


    無數人的心態都類似於此,每一個人都認為石開贏了,那些買著紀凡第二局敗的人,更加興奮。少女姑娘們也都興奮地尖叫出聲,為他們的英雄獻上自己的鼓勵。


    但--


    灰沙盡散,漸漸露出站在圓台上的那個男人的麵容,歡唿在一刹那間靜止。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使勁的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但看了數次,揉了數次,卻發現站在那裏的人,依然是剛才那人。


    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唿:這是為什麽?


    隻見紀凡倒提著鏽劍,正在琢磨著什麽,在他的麵前,有一柄一尺寬的巨劍,已經斷成了兩截。


    蔣副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喃喃道:“石開竟然……輸了!”


    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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