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凡的劍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劃過彥虎的脖頸,仿佛視彥虎的一身納氣上境巔峰並不存在一般。


    坐在看台上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自然懂得境界的差距是有多麽的大,這一幕是讓他們多麽意外,多麽震驚。


    紀凡自己並沒有太多的意外,他很平靜,之前的憤怒早已隨著這一劍和滿場的死寂而消散退去。從始至終,這場戰鬥的布局就是在他的掌控之下。


    對君國的人民來說,他們深知一件事情就是,每一位修器者隻能有一件屬於自己的器,這件器可以是任何的無生命的物事,但是隻能有一件!


    能容納大量的氣或者使氣有特殊變化的器,是修器者世界所最渴望的,可以說,一個修者手上的器幾乎決定了此生的成就,所以無數的修器者為了尋找到屬於自己的器,從不盲目選擇自己的器。


    修者選擇器,器也會選擇修者,若是修者不強大,強大的器也不會與修者產生聯係。


    修器者雖然是依靠器來戰鬥,但是自身的修為達不到,控製不了自己的器也沒有辦法使得本身實力變得更強大。因而越境殺人這件事,在君國等同於不可能。


    當然,不排除世上有越境殺人的情況出現,但是從修器者出現以來,從未有過曆史明確記載的越境殺人事件。


    所以無數人的心中都認為,在君國,在修器者的世界,越境殺人等同於沒有。


    但是!


    眼前的這一幕,徹底推翻了他們心中堅守的鐵則!


    就連死去的彥虎也都是堅持著這個信念,所以他沒有把紀凡一個境界低於自己的人放在眼裏。


    但紀凡的前世是在地球,他從不相信一切都是既定的規定的事情,沒有越境殺人的事情,並不能代表不能發生,從來都不認為、或者說不知道,境界低的修者不能打敗或者殺死境界高於自己的修者。


    再後來,陳言替他以身鑄劍,更是打開了他的眼界,讓他明白這個世界的一些默認的事實,並不是不能打破,而是沒有人敢去嚐試!


    他手中的劍犀利無比,若是沒有遇到陳言的他,他是萬萬不可能與這柄劍相聯係,這劍是陳言用古怪奇妙的煉器之法,把劍給強行壓製住,使得紀凡得以有機會生生把意識烙印在劍上,試問這怎麽會沒有聯係呢?


    或許千百年來,有人嚐試過利用煉器的辦法,但是無一例外他們都失敗了,不然這一偉大的舉措定能在君國廣為流傳,傳為千古名談。


    紀凡現在就是活生生的成功例子,第一人的存在,而他的這柄劍,就是他今日揚名的開始!


    從知曉比試的時候,他就感到頭疼,就開始想辦法,可惜思來想去都隻能想到一個辦法,那就讓自己變得更強。短短幾天的日子他並沒有荒廢掉,而是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進入須臾鼎的時空修煉,為的就是把無數可能出現的對招給演練出來。


    他深刻的知道自己並不是萬中無一的天才,他的天賦普通,若是沒有得到須臾鼎,怕是用盡一生都無法踏入修者的行列。所以他不停的修煉,希望勤能補拙,讓自己越來越強!


    而今天他再一次證明了自己的努力的汗水,是有迴報的。


    向前處在通道處,久而不出,並不是因為他害怕,而是他在思考在觀察,彥虎身上的弱點在哪,也是為了讓彥虎驕傲自大的心情再多一些急於表現的浮躁,浮躁之人往往容易對敵人掉以輕心,更能被人抓住弱點。


    彥虎的弱點之處,就在脖頸!


    紀凡擁有須臾鼎這件什麽的寶物,能夠感知他全身的氣流,發現氣流包裹著他的身體,但卻除了脖頸之外。


    並且身高七尺的他看向君試台的一切都顯得那麽興奮和激動,可以看出他的作戰經驗並不多,對戰鬥的認識並不深刻,他的巨斧看樣子是用十分沉重的沉金煉成,重有千斤,對一個納氣上境巔峰的人來說有些華而不實,使用起來並沒有那麽順暢,自然抵禦的速度不快。


    而另一個主要的點就是,紀凡昨夜在啟明殿因為怒上心頭,而出現在身後的紅色小劍,迴去之後,他仔細琢磨,竟是給他研究出一些端倪。


    之所以出現紅色小劍,是因為他的內心無比的憤怒,而憤怒化作了一種高溫的氣息,經過反複的感受和迴憶,在須臾鼎中的廢寢忘食的研究,讓他漸漸掌握了一絲技巧。


    在通道處他忍受不出,更是因為自己需要利用怒氣來感受高溫的氣息,從而把周圍的快速流動的氣流產生的細小水滴,蒸騰成氣浪,從而起到迷惑敵人的作用。


    因此,正是由於紀凡抓住了彥虎的弱點,加之鏽劍的削鐵如泥,利用氣浪的掩護,乘其不意一瞬間暴擊而出,二十四劍的淩厲一出,劍過血滴,直劃彥虎毫無防範的脖頸處。


    撲哧一聲,鮮血飆射。


    彥虎臉色蒼白如雪,眼中滿是驚恐和不可思議的神情,就此倒下,然後死去。


    這場戰鬥,有些人認為是紀凡自視甚高借由公主殿下,向君國的修行者發出的挑戰,甚至有些人認為是公主殿下對紀凡的不滿,從而弄出這樣一出戲來捉弄紀凡,盡管眾人對事情的起因有著不同看法,但是對於這場戰鬥的結果的看法竟是完全統一,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場帶有羞辱性的碾壓式的戰鬥,沒有人認為紀凡會勝。


    從賭坊開出的賠率就知道,壓紀凡第一的隻有三注,壓紀凡勝幾場的並沒有多少人。


    但紀凡的劍,推翻了他們所認知的常理和鐵則,明明實力相差一個境界,卻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劃開了彥虎的脖頸。


    為什麽?


    ……


    ……


    “竟然會有人花費數十萬兩,甚至一百萬兩買紀凡第一,我真的想不出來,他們的腦袋是被屎塞滿了麽?”


    在幽深寂靜的啟明殿內,昨夜經過一場鬧劇之後,還沒修補完全的大殿,此刻傳出一道譏諷和喜悅的矛盾話語。


    看著手中那張紙條,腦中浮現起三個肥豬模樣的白癡把白花花的銀兩“砰”的一聲砸在自己賭坊的台上時,他的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正要抱起身邊為他扇風的美麗宮女宣泄心中的喜悅時,一個慌張的侍衛跑了進來,手中顫巍巍的端著一封信件,喘得厲害,顯然是跑得很急。


    二皇子眉頭一皺,顯然是不喜,但出於形象,並沒有責怪,拿起紙條一看。


    臉色一瞬間變得如同六月天的雷雲,漆黑一片,不時有憤怒的雷電夾雜其中。


    “什麽!”


    他緊咬著唇,上下牙齒不停的摩擦,發出可怖的咯吱咯吱聲,讓人聽了無比害怕,嚇得身旁的宮女瑟瑟發抖。


    “紀凡那家夥,竟然贏了!”


    他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嘴中不停的自言自語,聲音越變越高,越來越細。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越境殺人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會發生,怎麽可能會發生!”


    越境殺人這件事,雖然讓他震驚,但是自己的身家受到巨大損失反而令他更加難過。


    為了借此賭局贏下大筆錢財,他可是把自己大半身家都扔了出來,全買了其他賭坊的各個階段紀凡的輸局,單單是第一戰,他就下了足足五十萬兩買紀凡輸,為避免出現意外,他還利用手下之便,把第一號人物安排成君國彥虎上去對戰,沒想到彥虎竟然輸了?!


    他眼神通紅,血絲纏上了黑色的瞳,整個臉都因為驚恐和悔恨漲得通紅,鼻孔裏噴出的熱氣,仿佛能燒毀整座宮殿。


    砰!


    一聲陶瓷碎裂的聲響,他憤怒的把自己最心愛的玉杯摔在了地上,但這並不足以消去他的憤怒,抓狂的他發現了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宮女,憤恨的一腳把她踹到。


    “給我滾!”


    宮女眼淚婆娑,努力爬起來,顫顫巍巍的逃出了啟明殿。


    二皇子望著宮外,仿佛能看到紀凡那一招致勝的模樣,咬牙切齒,眼神中的怒火不停的燃燒、翻湧。


    五十萬兩啊,那可是自己花費兩三年才能撈上的大數目啊,就這樣一瞬間煙消雲散,這怎麽不讓他心痛!


    紀凡啊紀凡,不僅不能為我所用,還敢壞了我的好事,你……必須死,不!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來人,把青城那個白癡給我抓來,我要讓紀凡那小子和他的好友好好的聚上一聚!”


    ……


    ……


    鏽劍上的血滴幹,被血液染成了紅棕色的鏽劍恢複黃棕色的模樣。


    一聲細微的清響。


    紀凡收劍。


    君試台負責醫療的人早在一旁的等候,慌慌張張的跑上台來,手指習慣性的放在彥虎的鼻子下,臉色一驚,不出所料,已然沒有了生息,就連身體都變得有些冷了。


    所有人都很痛苦,又很惘然,不僅是因為他們的錢大半都壓在了第一局,更多的是心中都有一個問題,或者說許多問題。


    站在台中的那個人,是否是那個吃軟飯的紀凡,而他用的是什麽劍法,為何如此普通如此眼熟,卻又有著不同於一般劍法的怪異。


    這是……什麽劍?


    死寂的看台上的人們,站在場外焦急的等待的人們,都在等著眼光毒到的人解密。


    紀凡看了眼手中的劍,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別迴了腰間,沒有迴答。


    場中的死寂,直到一人用不太確定的口吻說了一句話,才被打破。


    “這難道是……二十四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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