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愚……你冷靜一點……聽我解釋……”韻真此刻悲感交集,隻覺得自己跟秦笑愚這段緣分再也沒法解脫了。


    今天這件事因自己而起,不管怎麽樣都要給他一個交代,即便是跟孟桐翻臉也在所不惜,這真是所謂的夫妻本是同命鳥,大難來時誰也跑不掉,隻能跟他共進退了。


    “孟欣……你在我喝的酒裏麵放了什麽?沒想到你竟然用心這麽惡毒……難道我跟你有仇嗎?”韻真忽然扭過頭來等著孟欣憤怒地質問道。


    秦笑愚一聽韻真這句話,頓時就什麽都明白了,不用說,韻真是中了孟欣的暗算,可能在酒裏麵下了**藥,怪不得剛才看上去神誌不清的樣子。


    “怎麽?韻真……是不是那個表子害你……”秦笑愚忍不住伸手摟緊了韻真的身子,咬牙切齒地問道。


    韻真擔心秦笑愚失控,隻好柔聲勸道:“笑愚,你先別著急……今天這事肯定會有個說法……我保證會陪著你一起離開這裏……”


    秦笑愚一聽韻真的輕聲細語,懷裏抱著她的嬌軀,心裏麵的氣頓時就散了不少,他好像故意示威似的伸手一把抱起韻真,走到靠近門邊的地方坐下來,瞪著孟欣說道:


    “我不怕,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哼,那老東西也不是什麽好鳥,說不定是他們父女串通一氣給你下套子呢……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弄死你們……”


    孟欣見秦笑愚現在隻是出聲威脅,並沒有危險的舉動,明白他心裏麵有點怯,隻是仗著韻真在這裏虛張聲勢,於是大聲道:“你嘴巴放幹淨一點,你知道自己是在跟誰說話……哼,劉韻真能保得了你?你竟然敢闖到這裏來行兇,不把她當成你的同夥就算客氣了……”


    秦笑愚一聽,作勢就要跳起來,嘴裏喝道:“你這潑婦嚇唬誰?老子要是怕死就不來了……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少在老子麵前擺譜……”


    韻真見秦笑愚今天一張嘴就是粗話,忍不住皺皺眉頭,伸手悄悄掐了他一下,然後伸手拿過一條浴巾纏在他仍然在流血的手臂上,痛得他一陣呲牙咧嘴。


    孟欣聽秦笑愚口口聲聲叫她表子、潑婦,忍不住怒火中燒,漲紅著臉喝道:“你這個該死的通緝犯……嘴巴再不幹不淨小心我咬死你……”


    秦笑愚沒有仔細查看自己的傷口,覺得胳膊上說不定被孟欣咬下了一塊肉,心中憤怒,恨聲道:“哼,你別裝了,你有多幹淨,大白天光著屁股跟王子同在野外胡搞,丟人都不知道,隻不過裝的跟人似的……”


    韻真一聽,頓時吃了一驚,心想,這到底是個什麽男人啊,怎麽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連孟欣跟王子同胡搞都會被他看見,怎麽從來就沒有聽他說過呢。


    孟欣比韻真更吃驚,一張臉在也擱不住了,顧不上孟桐,劃拉著水就朝著秦笑愚衝過來,罵道:“你這個混蛋……你給我說清楚……我……我跟你這個殺人犯拚了……”


    秦笑愚本著好男不跟女鬥的原則,隻是伸手推了孟欣一把,就見她一下跌到在水裏麵,爬起來後氣得熱淚盈眶,就是不敢再衝上來。


    “這麽說……你就是秦笑愚了?”坐在那裏一直沒有出聲的孟桐這時忽然問道。


    秦笑愚愣了一下,隨即就點點頭,冷笑一聲道:“不錯,我就知道你聽說過我的名字,怎麽樣,沒想到我會找上門來吧……”


    孟桐一雙眼睛盯著秦笑愚看了半天,好像是在確認他的身份似的,好半天才問道:“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你是說……韻真是……是我的女兒……”話說到後麵竟有點微微顫抖。


    孟欣也愣住了,眼珠子一轉,隨即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大聲道:“爸,這種人的話你也信……”說著,轉身衝韻真說道:“劉韻真,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我們也不為難你,你趕緊帶著他滾出去……”


    “你給我閉嘴……”孟桐忽然沉下臉來衝女兒喝道,隨即扭頭盯著韻真問道:“韻真,究竟是怎麽迴事?你說……”


    韻真知道這件事再也隱瞞不下去,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了,這個時候讓孟桐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利於秦笑愚的安全,虎毒不食子,不相信孟桐在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後,還會繼續為難秦笑愚。


    “你自己去問我媽……你……她手上有親子鑒定的證明……”韻真話未說完,就流下淚來,忍不住把一張臉鑽進了秦笑愚的懷裏。


    孟桐盯著韻真,呆呆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過嘴唇翕動著,像是在自言自語什麽,隻是無法聽清楚。


    孟欣顯然也大吃一驚,不過她顯然不想接受這個現實,激動地說道:“爸,別信她……她為了接近我們家,什麽謊言編不出來……


    再說,全世界都知道你隻有我一個女兒,怎麽會突然又冒出來一個女兒呢……”孟欣的意思很明白,那潛台詞就是,即便韻真是孟桐的女兒,也不能承認,否則就是一樁醜聞。


    可孟桐好像並不這麽認為,因為,孟欣話音剛落,他就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打得她跌倒在水裏,一字一句地說道:“去告訴下麵的人,馬上派人把祁紅接到這裏來……”


    其實,孟欣在得知韻真和孟桐的關係之後,心裏麵就打開了小九九,她倒並不是真正擔心這件事會成為醜聞,而是擔心自己多了這個姐姐之後,在家裏的地位將受到極大的挑戰。


    首先,從個人才能上來說,她和韻真沒法相比,一旦父親接受了這個女兒,她最終繼承家業的可能性將大打折扣。


    最重要的是,她親眼看見了父親對她的那個饞樣,一旦他們父女相認,還不馬上成了他的心肝寶貝?那時候自己豈不是又要受到冷落?


    不過,孟桐的一個耳光倒把她打清醒了,她馬上就明白了自己必須接受現實,否則在目前的情況下跟父親唱對台戲不但危險,而且愚蠢。


    別說韻真現在是他的女兒,即便是他的相好,自己如果跟她發生爭執,也未必能占得上風,就像祁紅跟父親的關係一樣,劉幼霜再猖狂也不敢在他麵前說個不字,自己的父親可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呢,與其做他的女兒,還不如做他的女人呢。


    不過,凡事有利就有弊,有弊就有利,家裏多韻真這麽個女兒也不一定就是壞事,起碼,可以利用她削弱劉幼霜的影響力,她們兩個可都不是省油的燈,一旦互相掐起來那就熱鬧了,既然鬥不過她們,為什麽就不能坐山觀虎鬥呢,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這樣想著,孟欣心裏就平衡多了,不過,那個耳光卻讓她耿耿於懷,孟桐雖然對她關心不夠,可從來沒有動手打過她,何況還是當著外人的麵呢,尤其是秦笑愚那個混蛋,臉上居然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這個麵子早晚要找迴來。


    “還不快去?”孟桐見女兒淚光瑩然的樣子,心裏麵也有點後悔,不過,他從來不會公開承認自己的錯誤,心裏想著等沒人的時候再私下給她解釋一下,反正是自己的女兒,打也就打了。


    秦笑愚擔心孟桐在耍滑頭,暗地裏讓孟欣去搬救兵,所以當她往外走的時候,有意出手阻攔,沒想到韻真摟著他的身子不放,還給他使了一個眼色,隻要作罷,不過打定主意不讓孟桐脫離自己的視線。


    “韻真,穿上衣服,咱們到書房慢慢談……等一會兒你母親就要來了……”孟桐說著站起身來。


    秦笑愚趕緊掙脫了韻真的糾纏,從泳池裏爬上來,堵在門口,瞪著孟桐說道:“你可別耍花招,逼急了我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孟桐好像還真有點怕他,停下腳步解釋道:“難道你以為我會讓外人知道今天的事情?你放心,我隻想跟韻真好好談談……我一個省委領導,難道還會騙你不成?”


    秦笑愚哼了一聲說道:“我不信一個老實人能當上省委一把手……”


    孟桐一聽,臉上居然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點點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看來你經常上當受騙,要不然也不會草木皆兵了,走吧,有我這個人質在你身邊,還擔心什麽?”


    韻真不好意思脫泳衣,手忙腳亂地套上衣服,孟桐也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一套浴衣穿在身上,然後就帶著兩個人來到了書房。


    “在你母親沒有來之前,先跟我說說你們兩人的關係……你們兩個是偶然相遇,還是提前約好的?”孟桐在一張沙發裏坐下,點上一支煙,盯著秦笑愚說道。


    秦笑愚瞥了韻真一眼,見她也正朝著自己看過來,於是大聲道:“什麽關係?我們是戀人……我是她的男朋友……今天的事情跟她沒關係,我是自己跟來的,她並不知情……”


    雖然韻真跟秦笑愚早就發展到了**接觸,可兩個人還從來沒有明確過關係,現在秦笑愚當著孟桐的麵說自己是他的戀人,臉上禁不住一陣**的,暈著臉嗔道:“你怎麽知道……我會來這裏……”


    秦笑愚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偷聽了她和徐萍的談話,辯解道:“我在美容院門口看見你出來,後麵有輛車跟著你,不放心,所以就跟來了……”


    孟桐哼了一聲道:“這麽說你是護花使者了?既然來了,為什麽不光明正大的走大門進來,為什麽要做賊一樣偷偷摸,你究竟想窺探什麽?”


    秦笑愚臉一紅,偷偷瞥了韻真一眼,見她一雙美目正注視著自己,隻好說道:“你這裏門檻高,我怎麽進的來……反正我就是不放心她,結果怎麽樣?如果我不來的話……”


    孟桐趕緊擺擺手止住了秦笑愚的話,因為他可不想再提剛才那慘不忍睹的一幕,不過,這件事總要有個說法,不然今後在韻真麵前也抬不起頭來。


    好在這個混蛋出來的及時,自己並沒有對韻真坐下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既然她是自己的女兒,抱一抱,親一親,誰還能說什麽?


    “我也不想隱瞞什麽,我做夢也想不到韻真和我竟然……竟然有血緣關係,所以,作為一個男人,我當初確實對她有愛慕之心,這也是人之常情……


    我女兒看出了我對韻真的意思,為了討好我,她竟然不擇手段給她的酒裏下藥,我知道以後狠狠地罵了她一頓。


    不過,我見韻真當時……情況不太好,當時很心疼她,沒想到……不過,這一頁已經翻過去了,今後再也不要提起,也許我們父女命中注定要費一番周折才能相認,要不是……


    我女兒今天把韻真請到這裏來,還不一定什麽時候才能相認呢……韻真,既然你早就知道自己是我的女兒,為什麽不說呢?”


    孟桐先含糊其辭地對自己先前的猥褻行為做了輕描淡寫的解釋,隨即就轉移了話題,好像今天的事情都怪韻真隱瞞了自己的身份,而自己的行為反倒是在為父女相認打基礎似的。


    韻真想起剛才的一幕,仍然羞愧難當,兩隻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看,低垂著腦袋小聲道:“媽媽怕影響你的……工作……”


    孟桐嗬嗬一笑道:“我就知道是你母親想得太多,我雖然是領導幹部,可也不至於六親不認,一個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認的人禽獸不如……


    說實話,在得知你是我的女兒的時候,我心裏麵是既感慨又高興,感慨的是你都這麽大了,可我卻一直蒙在鼓裏,以至於讓你認賊……一直把劉定邦當父親……


    高興的是,我一直都為沒有一個兒子感到遺憾,你知道欣兒一直都不長進……現在好了,我不再遺憾了,有了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兒,我不遺憾了……”


    韻真悄悄瞥了孟桐一眼,見他說這番話的時候一副感慨的樣子,不像是在說違心的話,並且,她也能理解孟桐這番話的深刻含義,很顯然,他看不上孟欣的才能,而家裏又被劉幼霜把持,自然有種後繼無人的感覺,他的意思分明是指望自己將來能夠有所作為,這麽說,他基本上已經接受自己成為孟家的一員了。


    不過,這個時候韻真不想輕易表態,也不想流露出興奮的神情,臉上甚至帶著些許幽怨,雙目淚光瑩然,欲說還休地低聲道:


    “其實……我一直希望有機會見你一麵……沒想到……”


    說完,伸手抹抹眼淚,哽咽了幾聲才繼續說道:“我也知道母親的擔心是對的,可心裏麵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也不是非要你認我這個女兒,不過是想見見自己的……親生父親……哪個人不想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呢?不過,既然現在都說明了,我的心意也了結了,我可不想打破你……家裏的平靜……”


    孟桐聽了韻真的話,竟然也唏噓不已,要不是秦笑愚虎視眈眈地站在她身邊,恨不得走過來把她摟在懷裏輕憐蜜意一番,不過,他這個時候的心情很複雜,雖然還沒有徹底從男女情 欲中緩過勁來,可內心裏卻有了一種慈父般的柔情,忍不住動情地說道:


    “韻真,你不要想得太多,我會做出相關的安排……隻是需要點時間,我會好好跟你母親談談這件事……你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想象的這麽簡單……不過,我心裏有數……”


    韻真琢磨著孟桐的話,心裏做好了兩手準備,如果孟桐接納自己成為家庭成員,那麽,目前麵臨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如果自己不能進入孟家的大門,也必須跟他把話說清楚,既然承認了自己作為父親的身份,就必須承擔相應的責任,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倒並沒有推脫責任的意思,隻是成為他家裏的正式一員恐怕不是那麽容易。


    畢竟,一個高級幹部的家裏麵不可能平白無故多出這麽一個幾十歲的女兒來,就像孟欣剛才說的那樣,全世界都知道他隻有一個女兒,自己這個女兒的來龍去脈他能說得清楚嗎?難道他還敢公開跟自己母親的關係?除非他這個官不想當了。


    秦笑愚站在旁邊察言觀色,隻覺得韻真有投靠豪門的意思,心裏麵竟有點憤憤不平,他明白,自己和韻真本來就存在很大的差距,一旦她成了孟家的人,那就不是差距了,簡直就是鴻溝,那時候自己恐怕想見她一麵也難啊。就算卑鄙一點,再用那筆錢威脅她,憑著孟桐的撐腰,她還怕自己個**啊。


    想到這裏,伸手一拉韻真的胳膊低聲道:“韻真,既然你心意已了,我看這事也就到此為止吧……


    且不說孟書記認你這個女兒很為難,你自己也應該好好考慮清楚,都說豪門無人性,你去了他家裏,還不知道要受多少氣呢……


    別的不說,光是那個潑婦就夠你受的了,況且他家裏還有一個連他自己都害怕的人呢,你可對付不了啊……”


    秦笑愚的幾句低語被孟桐聽了一個真切,他稱自己的女兒是潑婦也就罷了,畢竟,聽他剛才話裏的意思,好像孟欣有什麽把柄抓在他的手裏,可沒想到他居然含沙射影地提到了劉幼霜,甚至還知道自己怕她,這小子有點邪門。


    “你說什麽?年輕人,我警告你,說話要小心……什麽豪門無人性,你見識過什麽豪門……再說,我雖然是一名高級幹部,說白了是國家的工作人員,跟什麽豪門根本扯不上關係,現在韻真是我的女兒,她將會有全新的生活,就憑你剛才的汙言穢語,就沒有資格當她的男朋友……”


    秦笑愚一聽,馬上反唇相譏道:“你的女兒,你倒是挺會撿便宜……她長這麽大你為她做過什麽?你如果想當她的父親,那就趕緊想辦法補償贖罪,而不是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


    起碼我有沒有資格做她的男朋友,現在還輪不到你來做裁判,想想你自己剛才的樣子……哼哼……父親……”秦笑愚說完,嘴裏連連冷笑,連韻真接連給他使眼色也沒有看到。


    孟桐心裏很清楚,自己今天是閻王碰見了小鬼,最好的辦法是少跟他糾纏,剛才自己和韻真的樣子已經被他看在了眼裏,再辯解也沒有用,對付這種無賴隻有兩個辦法,要麽收為己用,要麽就徹底讓他閉嘴。


    看韻真的樣子好像跟他陷得挺深,這件事隻有先放一放,等私下探探韻真的口氣再做決定不遲,如果貿然強行把他們分開,很可能會激怒他,反而會鬧出事端,從他今天的行為來看,這家夥顯然是個亡命徒。


    “秦笑愚,我聽說你現在還是公安局的通緝犯,本來我是不會跟你講什麽條件的,正因為看在韻真的麵子上,所以才對你開一麵……


    如果你真的喜歡韻真,那就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幹淨,否則你隻能害了她,就算我沒有資格對你們的事情指手畫腳,但做為一個男人,難道不應該對自己喜歡的女人負點責任嗎?


    她的母親馬上就到了,我相信她也不會同意你們繼續來往,起碼在目前情況下,你們之間的關係沒有存在的基礎,要不然你今天也不用偷偷摸翻牆偷窺了……”


    秦笑愚脹紅了臉,他心裏很清楚,孟桐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自己和韻真的關係實際上就是靠著彼此之間的利益關係在維持,根本說不上正常的戀人關係,更不要指望婚姻了,一切還都是未知數。


    不過,他也明白,憑著韻真的性格,她的事情恐怕孟桐和祁紅也不一定做得了主,最終還是要看她本人的態度,所以現在跟孟桐扯這件事情無非是圖個嘴上痛快,實際上一點意義都沒有。


    這樣想著,秦笑愚就閉上了嘴,一雙眼睛就朝著韻真看過去,滿心希望她能夠表個態,沒想到女人低著頭不出聲,就像是沒有聽見自己和孟桐的對話似的。


    他明白韻真現在心裏的矛盾,忍不住在長歎一聲,也許正如孟桐說的那樣,韻真可能真心希望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如果不跟自己撇清關係,她就永遠也走不出過去的陰影,做為一個男人,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成全她的幸福呢?


    韻真不用看秦笑愚,就能感覺到他殷切的目光,她明白這個時候自己的猶豫肯定會傷了他的自尊心。


    但是,她可不像秦笑愚那樣隻單純地考慮兩個人的男女關係,她更多是把自己和秦笑愚的關係放在一個更大的背景上來考量,她希望能借著跟孟桐的相認,一攬子解決目前麵臨的困境,她根本就沒有打算在這個時候來討論兩個人的關係,沒想到孟桐卻把這件事當成了最先解決的問題。


    “笑愚……我們的事情先放一放,現在最重要的是必須改變你目前的處境,讓你重新獲得自由比什麽都重要,否則,我們不得不麵對現實……”


    韻真說著扭頭看著孟桐柔聲說道:“孟……書記……剛才笑愚也不是有意對你不敬,既然是一場誤會,你就別跟他計較了……其實他被公安局通緝這件事情很複雜,大部分罪名根本就不存在,完全是丁朝輝玩弄的一個陰謀,如果你能過問一下這件事的話……”


    韻真還沒有說完,孟桐就衝她擺擺手,盯著韻真說道:“雖然你母親還沒有親口印證我們的關係,可我已經把你當女兒看待了,既然在家裏,怎麽還叫孟書記啊……”


    韻真一愣,隨即低下頭,輕輕地叫了一聲“爸……”


    孟桐忽然一陣哈哈大笑,站起身來走到韻真麵前,當著秦笑愚的麵把她摟在懷裏,一邊撫摸著她的秀發,一邊說道:“你這一聲爸,叫得我沒有了任何原則,這小子的事情我當然會過問,不過嘛,他必須先表個態,在事情沒有妥善處理之前,你們必須先分開……這也是為了你好嘛……”


    秦笑愚見韻真為了替自己求情,在孟桐麵前表現出一副恭順的樣子,心裏又是難過又是氣憤,本想交代幾句場麵話一走了之,可總是不甘心,他甚至看透了孟桐的用意,很顯然,他想用自由來做籌碼,讓自己離開韻真,並且明白自己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要麽選擇自由,要麽隻能跟韻真做個見不得光的有名無實的情人。


    媽的,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既然他開出了條件,而自己又沒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麽不將計就計呢。


    其實韻真可能也有這一層意思,如果自己一味的逞強,最終可能什麽都得不到,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韻真又不是空氣,她還能跑到哪裏去呢?


    秦笑愚心裏明白,今天的情形套用一句時下流行的話可以說自己是既麵臨著機遇,又麵臨著挑戰,如何權衡其中的利弊才是問題的關鍵,俗話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如果熊掌和魚不可兼得,那也隻好有舍有得了,關鍵還是韻真這婆娘態度有點曖昧,自己不得不想好一條退路。


    不過,他也不想把話說得太死,以免將來沒有迴旋的餘地,畢竟,讓他現在就徹底放棄韻真,心裏麵有一萬個不甘心,總想為今後自己和韻真的關係留點想象的餘地。


    不過,孟桐以父親的名義當麵抱著韻真親熱讓秦笑愚耿耿於懷,一雙眼睛斜睨著兩個人,直到孟桐注意到了他眼神中的戾氣,這才不情願地鬆開了韻真的身子,盯著他問道:“怎麽樣?我說的話你能做到嗎?”


    秦笑愚咬著牙猶豫了好一陣,才似萬般不情願地嘟囔道:“我當然不會害韻真……我現在白天都不敢出門,公安局的人把韻真也盯得很緊,就算我想跟她在一起也不可能,你還擔心什麽?”


    秦笑愚的話無疑已經答應了孟桐的條件,韻真好像有點不信似地盯著他,憑著自己對他的了解,一看他那張苦大仇深的臉,就知道這家夥是被逼無奈才這麽說的,心裏麵還不知道在想什麽鬼點子呢,不用說,這是他的權宜之計罷了。


    而孟桐老奸巨猾,怎麽能看不透秦笑愚的緩兵之計,不過,他心裏麵已經有了主意,隻要這小子暫時離開韻真,接下來就有辦法徹底拆散他們。


    不過,他對自己的一心要拆散這對年輕人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表麵上好像是為了女兒的幸福,實際上,在潛意識中,這個時候他反對任何男人接近韻真,雖然在得知韻真是自己的女兒之後,那股狂熱的欲念有所收斂,可心理上的曖昧卻一直沒法徹底放下來。


    “這樣就很好嘛,男子漢大丈夫要有擔當,不能感情用事,就算不為韻真考慮,也要為自己的前途想想嘛,不過,我希望你言而有信,不要出爾反爾才好……”


    秦笑愚此刻已經對孟桐厭惡的像一隻蒼蠅,根本就沒有把他當成省委一把手看待,盯著他冷冰冰地說道:“你說的不錯,我也希望你言而有信,不要耍什麽花招,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那時候我還是一個通緝犯的話,你將失去一個女兒,而不是得到一個女婿……我相信,你總有一天也有需要我的時候……”


    秦笑愚的威脅不僅是孟桐,就連韻真都感到吃驚,不過,她心裏明白,男人最後這句話好像是專門衝自己來的,如果孟桐不能讓他清白,他很可能會來個魚死破。


    孟桐板著臉正準備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隻見孟欣一頭闖了進來,顯然,她在門口聽見了裏麵的談話內容,沒等孟桐開口,就大聲斥責道:


    “你這個混蛋,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竟然還賴上了,難道我們家欠你的?我告訴你,收起你那副流氓相,這一套在這裏沒有用,你信不信,我讓你今天出了這個屋子……”


    其實孟欣進門的時候,秦笑愚的餘光就瞥見了門口人影一閃,顯然孟欣已經把安全人員叫上來了,隻是沒有孟桐的允許不敢擅自做主,讓他們在門口時刻戒備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沒想到這婆娘比他老子還要狠毒。


    不過,他馬上就冷靜下來,嘿嘿冷笑一聲道:“老子既然敢來,就沒有打算出去呢……老子早就撒尿照過自己了,當初答應做臥底的時候,就已經是你孟家的克星了,有本事你把門外麵的人叫進來,看看最後誰從這間屋子橫著出去……”


    說著話,朝著孟桐靠近了一點,那意思很明白,一旦有什麽意外,他就會毫不留情地對老頭下手。


    韻真剛才被孟欣偷偷在酒裏麵下藥,差點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心裏那股怨恨還沒有散去,她一看秦笑愚的神情,就知道孟欣肯定又在搞什麽鬼,忍不住朝著門口看了一眼,站在她那個角度,正好能夠看見站在門邊的兩個男人,於是衝孟欣氣憤地說道:“你想幹什麽?讓他們出去……難道你還不嫌亂嗎?”


    孟欣跺跺腳,大聲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怎麽能任他撒野?還有王法沒有,我就不信他能翻天……”


    說完瞟了孟桐一眼,見他微微閉著眼睛並沒有出聲,一時就更來勁了,竟然衝韻真說道:“沒想到你還沒有進孟家的門,就把我們家鬧得雞犬不寧……


    即便你是我爸的女兒,他算什麽東西,竟然差點殺了我爸,你還在替他說話?你這是什麽用心?我今天就要把他扭送公安局,他本來就是一個通緝犯……”


    秦笑愚心情沮喪,原本並不想再惹事,沒想到孟欣每一句話都帶著羞辱的味道,連韻真也捎帶上了,再看看孟桐,好像故意裝糊塗,閉著眼睛也不阻止女兒,任由她一位辱罵,就像是在有意縱容似的,一時牛脾氣又犯了,冷笑一聲道:


    “就憑你也配說王法?你們家有什麽了不起,不過是個藏汙納垢之地……去問問你的後媽,那個人妖是怎麽迴事?”


    秦笑愚話音未落,隻見孟桐猛地睜開眼睛,緊盯著秦笑愚厲聲喝道:“混蛋,一派胡言亂語,你難道不要命了?”


    孟欣嚇了一跳,還以為父親是在罵自己呢,忍不住渾身一顫,可隨即就明白這話是衝著秦笑愚來的,馬上跳著腳嚷道:“反了反了……你們還在那裏等什麽?”


    孟欣話音剛落,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就衝了進來,向著秦笑愚撲過去,一個來抓他的手臂,另一個來揪他的頭發,那架勢好像輕而易舉就能把對製服似的。


    秦笑愚雖然有所準備,可並沒有用孟桐做人質,而是身子朝著後麵退了一步,抬起腿照著先靠近的那個男人的麵門就是一腳,踢得他的身子朝著門口飛了出去。


    第二個男人的手剛剛伸到他的麵前,就被他一把拿住了手腕,反向用力一壓,隻聽男人慘叫一聲,手腕竟然生生壓折,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個被踢到在地的男人已經爬起身來,似乎已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隻手就朝著腋下摸去,秦笑愚估計孟桐這種級別的警衛肯定持有槍械,哪能容他拔出槍來。


    他伸手抓起孟桐麵前的煙灰缸,甩手就朝著那人砸過去,隨即身子也跟著撲了過去,隨著一聲慘唿,煙灰缸正中男人的額頭,就在他站立不穩的瞬間,一把手槍已經到了秦笑愚的手裏。


    整個經過不到一分鍾,兩個壯漢隻有躺在地上呻吟的份,看的孟桐韻真孟欣三個人目瞪口呆。


    雖然孟桐長期身處高位,養成了處變不驚的本領,可此刻也忍不住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盯著秦笑愚手裏的那把手槍渾身直打哆嗦,生怕他一衝動鬧出人命,顫聲說道:“冷靜冷靜……有話慢慢說……”隨即瞪著孟欣喝道:“誰讓你帶他們上來的……”


    孟欣驚魂未定,再也不敢張狂,怯生生地說道:“我怕他……撒野……想讓他們把他打發走……”


    秦笑愚剛才的搏擊牽動了手臂上的傷口,低頭一看,一條胳膊已經腫了起來,要不及時處理,說不定會得破傷風呢,人的牙齒的毒性比狗都厲害。


    既然已經翻臉,就沒必要再待下去了,看韻真那樣子,好像當著自己的麵有些話不好說似的,幹脆就讓他們父女慢慢商量去,她如果真的變了心,強迫也沒有用。


    何況,說不定她的心根本就沒有在自己身上,之所以跟自己虛與蛇尾,無非是為了那筆錢而已,現在她找到了孟桐這個大靠山,也不怕自己的威脅了,說不定還會黑自己一把呢。


    哼,你不仁我不義,你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暫且先看看她到底有什麽打算,如果一定要跟自己分手的話,也沒有必要低三下四去求她,但是那筆錢必須一分不少的吐出來,既然沒有了情分,何必要跟她合作呢,不如拿著錢和吳媛媛躲得遠遠的,來個眼不見心靜,否則跟她待在一個城市裏可能也永遠也不會安寧。


    想到這裏,秦笑愚把手槍往腰裏一插,一腳踢翻了正要從地上爬起來的男人,盯著韻真冷冷說道:“你們談吧,我跟他沒什麽好說的……不過,我不管你們商量什麽,我的事情不容你們做交易,你究竟什麽意思,現在給一句話,我馬上就離開……”


    韻真張張嘴,一張臉脹得通紅,心裏不禁一陣惱怒,心想,這個混蛋威脅自己已經成習慣了,動不動就想逼迫自己就範,就算是他的老婆,也沒有權力這麽對待自己,何況當著孟桐和孟欣的麵,就算想說句軟化也開不了口啊,哼,不能處處讓著他,否則將來更加無法無天呢。


    “你什麽意思,你想讓我給你一句什麽話?”韻真也冷下臉來問道。


    秦笑愚一愣,心想,好啊,這下終於露出真麵目了,看來她早就打算跟自己分手了,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現在攀上高枝了,怎麽還會把自己放在眼裏呢?


    “你說什麽意思?我今天來這裏可不是來認親爹的……”秦笑愚盡管有了思想準備,但意識到韻真有可能真的跟自己分手時,心裏麵就狂躁起來,眼睛都紅了,逼近韻真一步,惡狠狠地說道。


    韻真一看,還真有點害怕,忍不住退後一步,不過,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和秦笑愚起衝突,隻得緩和了語氣說道:“笑愚,我們的事情先放一放,我總會給你一個交代……你不能隻圖眼前痛快,必須多想想將來,要不,你先迴去,我們稍後再好好談談……”


    秦笑愚終究對韻真狠不起心來,何況她說的也沒錯,在這個地方,當著孟桐父女的麵談論自己和她的關係也確實不合適,隻是心裏麵就像吃了一隻蒼蠅堵得慌,隻想好好地發泄一下,不過,當他看見韻真眼神中似乎有一絲哀求的神情的時候,隻好忍住了,死死盯著她看了一陣,然後一言不發,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韻真本想追出去跟他說點什麽,可一扭頭見孟桐正看著她,於是隻好站在那裏沒動,房間裏一陣沉默,好半天,隻見孟桐一下癱在沙發上,筋疲力盡地說道:“你怎麽會跟這種人混在一起……他遲早會毀了你……”


    孟欣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簡直就是一個無賴,難道有點力氣就了不起啊……爸,要不要給公安局打電話……”


    孟桐這一次沒有訓斥女兒,想了一陣才擺擺手說道:“讓他去吧,他也逍遙不了幾天了……”


    韻真一聽,吃驚地盯著孟桐問道:“你……你剛才不是說要幫他……恢複自由嗎……”


    孟桐嘿嘿冷笑了幾聲說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我隻是說會考慮這個問題……韻真,你就別天真了,我一個省委領導怎麽管得了這麽多,再說,公安局的通緝犯難道我說一句話就能讓他逍遙法外?


    韻真,既然我們父女相認,你就必須重新考慮你的生活,咱們這個家庭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這種人別說跟他交往了,就算認識都不行,我看,你就不要跟他有什麽藕斷絲連了,如果你有什麽把柄在他手上,我自然會替你做主,你不用害怕他,今天不過是讓他鑽了一個空子而已……”


    韻真呆呆的說不出話來,盡管覺得孟桐有點出爾反爾,可說的話卻也無法反駁,冷靜想想,自己和秦笑愚的關係確實不正常,但是心裏麵卻總有點不忍割舍的意味,以至於矛盾的讓她有點心痛。


    不過,她從孟桐的話裏聽出來,他好像已經意識到秦笑愚手裏掌握著自己的什麽把柄,要不要把那筆錢的事情告訴他呢,這倒不僅僅是為了解決秦笑愚的威脅問題,而是來自方方麵麵的威脅。


    這筆錢的存在並不是隻有秦笑愚一個人知道,首先吳世兵和劉蔓冬就可以證明這筆錢的存在,而龔漢文、歐陽龍、丁朝輝,都聽到過這筆錢的風聲,南琴為這筆錢丟掉了性命,秦笑愚之所以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跟這筆錢有很大的關係。


    所以,如果沒有一個強有力的保護者,早晚有人會翻出陳年舊賬,連劉蔓冬都能猜到那筆錢在自己手裏,別人難道就猜不到?秦笑愚如果有個好歹,自己馬上就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作為一個銀行的行長,罪名有多大連律師都不用去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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