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幼霜哀怨地看了男人一眼,她知道,在這個男人麵前說謊無異於自殺,在這種情況下也許實話實說反而是明智的選擇。


    “人家還能圖什麽?有了你這樣的男人,人家……不僅有麵子,也沒有人再敢欺負人家……再說……剛開始的時候,人家確實……不是很適應,可是……現在人家真的已經愛上你了……你如果想拋棄人家……人家就……”


    劉幼霜話未說完,忽然就哼哼唧唧的哭起來,那眼淚就像是晶瑩的珍珠,一串串不停地從白皙的臉上滾落下來。


    孟桐盯著女人仔細觀察了一陣,這才把她摟進懷裏,抹去她臉上的淚水,笑道:“既然你這麽怕被我拋棄,那我就留著你吧,不過,你可要接受張紅兵的教訓,那樣的女人我可是不要的,想當初她可是和你一樣乖巧,沒想到後來就變得連我都不認識了……”


    “人家才不會像她那樣……跟你這麽久了,什麽時候沒有聽你的嘛?”劉幼霜趕緊表白道。


    孟桐猶豫了一下,盯著女人繼續說道:“今後離劉蔓冬遠一點,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姑姑,你的身份我早就了解清楚了,如果你想一直跟著我,那就離她遠一點,我可不想找一個劉蔓冬的耳目跟在身邊……”


    劉幼霜身子微微一顫,故意裝糊塗道:“以前人家什麽都不知道……可是,自從跟了你之後,人家的一顆心就在你身上了……隻是……你和她關係不是挺好的嘛,為什麽要讓人家離她遠一點呢?”


    孟桐揪著劉幼霜的頭發,讓她仰起臉對著自己,緩緩說道:“我和她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今後我發現你和她有任何聯係,那可就不是拋棄你這麽簡單了……我無法容忍女人的背叛,我要讓你從頭到腳隻屬於我一個人……”


    劉幼霜趕緊表白道:“人家都聽你的……不過……”


    “不過什麽?”孟桐喝道。


    劉幼霜顫巍巍地說道:“隻求你疼人家……在那個……要人家的時候……不要再叫人家紅紅……我可不想一直在你的身子底下裝別的女人……”


    孟桐盯著女人凝視了一陣,臉上就漸漸露出一絲笑容,低聲道:“好的……從今以後我幹你的時候,就叫你小隱婦……”


    劉幼霜一看男人緩和了神情,馬上就開始撒嬌打癡,一隻手輕輕錘著他,帶著哭腔嚷嚷道:“你壞……你壞……”說著風情萬種地湊到男人的耳邊低聲道:“人家就做你一個人的小隱婦……”


    兩人說得情濃,孟桐少不得又把女人壓在下麵幹了一番,盡管藥效還沒有完全過去,可畢竟上了年紀,結果沒折騰幾下就忍不住了。


    劉幼霜由於得到了男人的承諾,身心俱醉,為了討好他,四肢就像八爪魚一樣纏著他的身上,嘴裏大唿小叫的,把平時羞於啟齒、在男人逼迫下才敢說的話流水般哼哼出來,逗得男人恨不得把自己揉進她的身子。


    “累了吧……差點被你弄死了……”劉幼霜撐起身子俯在孟桐的身上,嬌滴滴地說道。


    “你這小狐狸精……”孟桐躺在那裏喘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嗯……這一次最好了……人家都不知道害臊了……”劉幼霜羞羞答答地說道。


    孟桐哼哼道:“我這輩子見過的女人也不少,可不知為什麽,怎麽就被你這個小狐狸精迷住了呢……”


    劉幼霜得意地親了男人一口,嘴裏卻嬌嗔道:“人家有什麽好的……既沒有姑媽的風度,又沒有……哼,你肯定是把人家當那個紅紅了……老公,你就告訴我嘛,那個紅紅到底是什麽人啊,讓你如此念念不忘?”


    隨著啪的一聲脆響,劉幼霜的屁股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忍不住尖叫一聲,一看男人的臉色,就知道自己犯了禁忌,連忙滾進他的懷裏,撇著小嘴委屈地哼哼道:


    “老公,人家錯了……你狠狠地懲罰人家吧……人家隻是好奇嘛……這麽長時間了,你跟人家那個的時候,嘴裏叫著別人的名字,隻有今天才沒有叫……


    所以,人家心裏高興,覺得自己真正是你的女人了,所以忍不住就放肆了……老公,你要是喜歡打人家的……屁股,人家就撅起來隨你打好了……隻要你今後在要人家的時候別叫她的名字,就算被你弄死……被你打死也心甘情願呢……”


    劉幼霜吐氣如蘭、嬌嬌怯怯的一段話,聽得孟桐心中酥癢,那點氣早就沒了,摟過女人的腦袋就狠狠第親了幾口,故意板著臉教訓道:“要想讓我疼你……最好長點記性,不該問的就不要問……”


    劉幼霜梨花帶雨地仰著一張俏臉,幽幽說道:“誰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嘛……人家既然是你的女人,怎麽能不關心自己老公的事情……哼,反正人家今後不問你女人的事情就行了……”


    孟桐伸手捏了一把女人的臉蛋,笑道:“瞧你這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反倒是我太小氣了……好吧,今後隻要不牽扯到工作的問題,你願意問什麽就問什麽吧,不過,告不告訴你就是我的事情了……”


    劉幼霜就一翻身趴在男人身上,嬌聲道:“那人家問你……那個去家裏偷錢的人究竟是誰?你不是說已經猜的**不離十了嗎?”


    孟桐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本來我還不能確定,不過,你剛才的話印證了我的猜測……你說的不錯,家賊難防啊……”


    “啊,老公,難道真的是她幹的?你有證據嗎?人家剛才那些話也隻是預感,當不得真,咱們可也不要冤枉了她……”劉幼霜故意裝出一副公正的樣子,其實心裏麵激動的差點號歡唿了,怪不得剛才男人會對她說那番話呢,看來,自己距離市委書記家的女主人已經不遠了。


    “冤枉不冤枉你來做個判斷……”


    孟桐說著坐起身來,這次還沒有等他動手,女人就搶先拿過一支煙叼在小嘴上,然後用打火機點著了,這才塞到男人的嘴裏,一邊說道:“那你說說……除了鄧金龍神情不對之外,你還發現了什麽?”


    孟桐眯著眼睛吸了幾口煙,低聲道:“你說,一個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在車裏麵能停留多長時間?”


    劉幼霜一愣,似乎沒想到男人會提出這麽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想了一下才說道:“這可不好說,就看她在車裏麵待多久……如果她在車裏麵待上幾天,那她身上的味道可能幾天不散……如果隻是偶爾坐一迴,可能要不了一個小時就消散了……”


    孟桐見劉幼霜光溜溜的坐在自己的身前,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盯著自己,臉上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覺得有點可笑。


    不過,他倒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做個純粹的家庭婦女,那樣的話,時間久了會覺得膩味,他希望女人在閑暇的時候能夠和自己探討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以便增進閨房之樂。


    孟桐說道:“你說的沒錯,不過,張紅兵很少坐我的車,我可以肯定最近幾天她都沒有坐過我的車,起碼今天沒有坐過我的專車。


    但是,晚上我坐著鄧金龍的車來你這裏的路上卻聞到了張紅兵身上的香水味道……我下午還坐過這輛車,但並沒有聞到那股香水味,而鄧金龍往家裏送東西是在下班以後,我先是接到張紅兵的電話,說她上午就迴了娘家,沒多久就接到鄧金龍的電話,說是家裏好像被盜了……這種情況讓你能夠得出什麽結論?”


    劉幼霜一顆心怦怦亂跳,雙手摟著男人的腰,驚訝地說道:“這還用問嗎?她在說謊……她其實一直跟司機在一起……不過,也不一定,你能確定車上的香水味道是她身上的……也許,鄧金龍下班之後拉過其她的女人呢?”


    孟桐搖搖頭,緩緩吐出一口煙,說道:“這一點不用懷疑,那香水味道絕對來自她的身上……鄧金龍這個人我很信任他,這麽多年了,沒有我的同意,他不會讓任何人坐我的專車,更不要說女人了……”


    “啊……那你……剛才怎麽不問問他……”劉幼霜原本還很興奮,此刻卻感到一陣恐懼。


    孟桐喘口氣說道:“一開始我心裏很亂,你知道,這可不是一件小事,盡管當時心中有諸多猜疑,但是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你猜猜,我是什麽時候把這些事情聯係到一起的?”


    劉幼霜疑惑第搖搖頭。


    孟桐湊到劉幼霜耳邊低聲道:“就是剛才趴在你身上的時候,忽然聞到了你頭發上的一股幽香,忽然就想起了車上那股淡淡的香氣……進而聯想到你剛才的話,忽然就覺得這是一個陰謀……”


    “啊,這麽說,這筆錢是她拿走了……”劉幼霜有點氣憤地說道。


    孟桐搖搖頭,低聲道:“我目前還不能最後確定鄧金龍在這件事裏麵充當了什麽角色……也許他迴家的時候確實見過張紅兵,她也坐過他的車,不過,可能是受了她的蒙蔽,所以,他麵對我的時候,心裏內疚,神情慌亂……另一種可能性就是他們已經溝搭……”


    “成奸?”劉幼霜顫聲問道。


    “閉嘴!”孟桐鐵青著臉忽然喝道。


    “老公……”劉幼霜嚇得花容失色,泣道:“人家前麵說的那些事情也隻是道聽途說,並沒有什麽證據。”


    孟桐見女人被自己嚇得不輕,趕忙親了她一口,哼了一聲道:“看來我一直被蒙在鼓裏,就算鄧金龍跟那筆錢沒有關係,可他幫著張紅兵來欺騙我已經不用懷疑了,我估計張紅兵給了他什麽小恩小惠……


    剛才到你的門口的時候,我才注意到鄧金龍居然換了一件襯衣,他下班的時候還穿著一件廉價的舊襯衣,可一轉眼就換了一件嶄新的阿瑪尼襯衫,而褲子還是那條髒髒的牛仔褲。


    我仔細看過那件襯衫,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件襯衫應該是我的,當初張紅兵讓我試穿過,由於大小不合適,所以就一直仍在那裏,沒想到她把襯衫送給了我的司機……


    這件事如果發生在其他的時間,我也不會多想,畢竟,鄧金龍跟了我這麽多年,說實話,除了我的子女,我幾乎是把他當成家裏的一份子了……”


    “可……可你把錢藏得這麽隱秘,她是怎麽發現的呢?”劉幼霜問道。


    孟桐搖搖頭,歎口氣道:“現在還不清楚……其實,剛才我就是一直在猶豫,不然,我一看見家中被盜的時候,馬上往臨海縣打個電話,說不定她那個時候還沒有趕到她母親的家裏呢。


    毫無疑問,她是帶著那筆錢走的……並且走的很匆忙,甚至都來不及收拾好地板。


    所以,她故意偽造成家中被盜的樣子,至於她是如何說服鄧金龍給我打那個電話的,目前還想不明白……不過,正如你前麵說的那樣,張紅兵知道我不敢報案,隻能保持沉默,所以,她才會如此明目張膽……”


    “那……那你準備怎麽辦?這件事情可不能公開跟她爭……”劉幼霜說道。


    孟桐沉默了一陣,無奈地說道:“有些背叛是絕對不能容忍的……既然她已經走到了我的對立麵,我也就沒有什麽顧慮了,要不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我也不會容忍她到今天……”


    “老公……她現在手裏可掌握著你的……如果把她熱火了豈不是很危險……”劉幼霜不得不為自己男人的前途擔憂。


    “你說的沒錯,這件事情確實很棘手……必須要想個萬全之策……”孟桐說著讓女人貼近自己,問道:“蔓冬說你聰明伶俐,你倒是說說看,這件事該怎麽辦?”


    劉幼霜受寵若驚,漲紅了臉,嗔道:“你就別取笑人家了,這麽大的事兒,人家怎麽幹亂說……”


    孟桐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下,罵道:“你這小東西怎麽就矯情起來了,讓你說你就說……來,讓老公看看,我的小霜霜究竟是不是僅僅是個花瓶……”


    劉幼霜咬著紅唇想了一下,這才扭扭捏捏地說道:“雖然現在還不敢肯定鄧景龍是不是那筆錢的知情者,但是,從你說的情況來看,我覺得他基本上已經被張紅兵拉過去了。


    在目前沒有什麽好辦法的情況下,我看不妨這樣,先不要動張紅兵,盡管她得到了那筆錢,並且知道你不敢報案,不過,既然是賊,就不可能心情輕鬆,暫且讓她先過一陣擔驚受怕的日子,我們的沉默可以讓她摸不著頭腦。


    但是,鄧金龍不一樣,不管他和那筆錢有沒有關係,眼下都不能讓他在外麵亂晃悠,幹脆,我們就先收拾鄧金龍,一方麵通過他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采取主動,同時預防他跟張紅兵聯起手來對付你,畢竟,鄧金龍給你開了這麽長時間的車了,如果出去胡說八道,對你的影響肯定不好……”


    “那麽……你覺得對鄧金龍采取什麽手段……總不能把他抓起來吧……”孟桐不動聲色地說道。


    劉幼霜白了男人一眼,哼了一聲道:“事情分輕重緩急,如果事情真的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別說抓他,就算殺了他也……”正說得滑溜,忽然注意到孟桐臉色一變,馬上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顫巍巍地央求道:“哎呀……老公,人家又胡說八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孟桐若有所思地盯著女人點點頭,隨即一拍她的嬌臀,笑道:“這次沒有胡說八道,你繼續說,怎麽對付鄧金龍……”


    劉幼霜偷偷看了男人一眼,發現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好像真的很重視自己的意見,馬上爬起身來,低聲道:“鄧金龍跟我姑媽那個手下關係很好,並且也經常在一起喝酒,我看,這件事不妨讓我姑媽幫幫忙,讓那小子先談談鄧金龍的虛實再決定下一步計劃……”


    孟桐一雙眼睛盯著劉幼霜半天沒有說話,看的女人心裏直發毛,不清楚自己哪句話又犯了他的忌,正想分辨,隻見男人一下抬起她的下巴,盯著她低聲道:“那我就把這件事交給你來處理,你姑媽就是你的高參,如果你憑自己的本事擺平了這件事,同時又沒有影響到我的話,那時候我就正式娶你為妻……”


    劉幼霜心中一陣興奮,不過,一想到張紅兵的身份,心中還是有所顧忌,故意試探道:“可是……你說過,一旦你和她離婚,對你的仕途多少還是有影響的……”


    孟桐慢慢閉著眼睛緩緩說道:“誰說要跟她離婚了……”


    “那你怎麽娶……”劉幼霜剛說了一半就打住了,心中忍不住一陣哆嗦,她似乎明白了男人的潛台詞。


    心想,對一個男人來說,並不是離婚才是擺脫女人的唯一辦法,如果這個女人不在這個世上了,那還用得著離婚嗎?


    既然一個男人沒有了老婆。結婚不就成了名正言順的事情嗎?即便是市委書記,法律也沒有規定他隻能結一次婚啊。


    “老公……人家在培訓班的課程都學完了,你看是不是可以去宏鑫證券公司上班了。”劉幼霜再不提張紅兵和鄧金龍的事情,而是忽然問起了自己的工作。


    孟桐似乎對女人的表現很滿意,如果她這個時候纏著自己問這問那的話,說不定馬上就會改變主意呢。


    他轉過身來,把女人摟進懷裏,笑道:“我又沒有攔著你……今後就靠你自己賺錢了,別老是讓我養著你……”


    劉幼霜纏緊了男人,不依地嚷道:“就讓你養……人家是你老婆,不讓你養還讓誰養……對了……老公,人家明天想跟姑媽迴一趟老家,向你請三天假啊……”


    孟桐好像馬上就要睡著了,閉著眼睛含含糊糊地說道:“今後不要什麽屁大的事情都向我匯報……你可以多跟你姑媽商量……


    對了,我準備明天派鄧金龍把她接迴家來,最近一段時間我都住在市委招待所,隻有碰到重大問題的時候,才能給我打電話……”


    “人家知道了……”劉幼霜膩聲說道,然後把小嘴湊到男人的耳邊喃喃道:“那……如果人家想你了,算不算……是重大問題……”


    孟桐聽得心裏癢癢,一翻身就壓在了女人的身上,哼哼道:“你想不算……隻有我想你的時候才算是重大問題……”


    劉幼霜嬌哼了一聲,伸手到男人下麵某個地方碰了一下,然後故意誇張地嚷道:“老公,不得了了,發現重大問題……”


    孟桐就笑罵一聲:“你這個小狐狸精……”說完,就熱氣騰騰地殺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鄧金龍就按照領導昨天晚上的安排前往臨海縣接張紅兵,雖然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可他的心裏還是不踏實,腦子裏總是想起昨天晚上孟桐對他身上那件襯衫的評論,總覺得那幾句話聽起來別有一番意味。


    鄧金龍昨天晚上和柳中原喝了半夜的酒,期間變著法子向他征求搞定一個有錢女人的意見,並暗示,那個女人對他有點意思。


    讓他高興的是,柳中原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圖,但令人失望的是,他並沒有提出什麽有價值的建議,說來說去就是兩個字:溝通。


    經過再三詢問,才明白柳中原嘴裏的溝通不過是讓他搞定女人,這種話等於沒說,這種淺顯的道理他自己也明白,看來自己對他的期望值太高了。


    不過,在這個寂寞而又令人不安的夜晚,能有個人陪著他喝酒,起碼能夠緩解他忐忑不安的心。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在酒精的作用下,鄧金龍的恐懼感消失了,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浴望膨脹起來,一瞬間就讓他有種無法無天的感覺。


    所以,當柳中原把腦袋湊過來,低聲問他是不是願意讓他幫著搞定那個富婆的時候,他一口迴絕了,他醉醺醺地幻想著,那個女人和那筆錢命中注定是屬於他的,豈能讓外人染指?


    在酒精的麻醉下,鄧金龍睡了一個安穩覺,可等到他早上醒來的時候,突然又覺得昨晚發生的一切很不真實,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為了提醒自己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同時也為了安撫自己做賊心虛的緊張心情,鄧金龍仍舊穿上了那件阿瑪尼襯衫,他覺得自己的這種心理和行為帶著一點挑釁的味道,隻有這樣,他才能夠有足夠的勇氣麵對自己的領導。


    當然,穿著這件襯衫的感覺並不是這麽好受,一想到昨天晚上孟桐很可能已經認出了這件襯衫,他就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身上的襯衫就像是一條掙脫不開的繩索,把他束縛的喘不過氣來,心裏隻想著趕快見到張紅兵,以便讓她來評價一下這件事到底有多少危險性。


    可鄧金龍沒有想到的是,此刻張紅兵的情況也並不比他好多少,起碼他借著酒精睡了一個安穩覺,而張紅兵卻整個晚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盡管她的心中有一股報複的快敢,可是,一想到這件事情可能產生的後果,那種快敢很快就被恐懼的情緒淹沒了。


    她隱隱預感到,一旦孟桐和自己撕破臉,一旦沒有了夫妻關係的束縛,一旦他意識到自己對他存在的威脅,那麽,後果將難以想象,畢竟,他現在可不是當縣委書記那會兒了,他現在手握大權,為了錢,為了自己的仕途,難說他還會顧念夫妻之情,更何況,自己和他隻見早就沒有夫妻之情了,不然,他也不會把髒錢存在別的女人名下了。


    然而,張紅兵畢竟是個女人,當她隱隱覺得自己的性命有可能受到威脅的時候,她就會權衡錢和性命孰輕孰重的問題。其實,有好幾次,她都已經把手機拿在了手裏,準備先在電話裏探探孟桐的口風,如果情況嚴重,她準備有條件地妥協,隻要他開個合理的價錢,幹脆就跟他離婚算了,既然彼此之間已經無情無義了,何必再互相折磨呢。


    可是,張紅兵畢竟不是一般的女人,當她看著存折上那個叫劉幼霜的女人的名字的時候,心中就鼓蕩起複仇的烈焰,就把男人恨得牙癢癢,恨不得親眼看著他身敗名裂,看著他流淌著悔恨的淚水、跪在自己的腳下苦苦哀求。


    在那一瞬間,她變得無所畏懼,她覺得自己手中掌握的東西能夠毀滅這個世界,隻要有了這個護身符,除非他想和自己同歸於盡,否則就不會鋌而走險,就算他心狠手辣,可他畢竟也是一個聰敏人,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敢殺人,更何況,自己還有另外一個護身符呢。


    這樣想著,張紅兵頓時又信心百倍,一心要讓男人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所以,一大早起來,她就裝作病怏怏的、無精打采地給在外地上大學的女兒孟欣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自己病的很嚴重,讓她馬上迴家一趟。


    在張紅兵想來,孟桐再惱羞成怒也不至於敢當著女兒的麵對自己下手,先把女兒招到自己身邊當上一陣擋箭牌,然後慢慢跟孟桐談條件,就算最終兩個人分道揚鑣,起碼那筆錢算是落進了自己的口袋。當然,這是最低目標,隻要有一點可能性,就不能讓那個賤女人走進家門。


    張紅兵母親在臨海縣郊區住著一套帶院牆的平房,幾年前老板已經去世了,有個兒子在臨海市做生意,不經常迴來,所以,偌大的屋子就隻有她一個人居住,由於寂寞,她也沒有幾天待在家裏,隔上一段時間就要迴老家住上個十天半月的,昨晚張紅兵迴到家的時候,她正好又出門了。


    鄧金龍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裏接人了,自然是熟門熟路,他見院牆的大鐵門緊閉,於是就把手從門縫裏伸進去拉開了門閂,然後把車直接開進了院子。


    鄧金龍第一眼見到張紅兵,心裏就有點沮喪,因為,他注意到女人兩眼紅紅的,顯然是晚上沒有睡好,至於為什麽沒有睡好,那還用問嗎,肯定是和自己一樣做賊心虛呢,昨天晚上那氣勢也許隻是在自己麵前裝裝樣子罷了。


    “孟書記讓我來接你迴家。”


    鄧金龍盯著張紅兵說道,一邊觀察著她臉上的神情,覺得昨天晚上靠著酒精鼓起來的勁頭,等到站在張紅兵麵前的時候已經消失殆盡了。


    但事到如今哪裏還有挽迴的餘地,隻能硬著頭皮幹到底了。不過,他忽然改變了注意,決定不聽柳中原的建議從肉 體溝通開始,而是先把實惠拿到手裏再說,畢竟,和眼前這個半老徐娘相比,錢的吸引力要更大一些。


    張紅兵照例是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衣,好像是聽見敲門聲以後剛剛才爬起來,她仔細看看男人的臉,見他毫無表情,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慌張,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把自己出賣了。


    “我今天不迴去了……我頭痛,我想在這裏休息幾天……”張紅兵一邊往臥室走,一邊說道。


    鄧金龍搞不明白女人的真實意圖,不過,他沒有馬上跟著她走進臥室,而是伸著脖子環顧了一下幾個房間,他知道張紅兵的父親早已過世,有個弟弟在臨海市做生意,家裏隻住著老母親,他不清楚老人是不是也在家。


    “別看了,家裏就我一個人……”張紅兵走進臥室前迴過頭來說道。


    鄧金龍這才放下心來,跟著女人走進了臥室,隻見她一抬腿,就當著自己的麵上了床,並且拉過一條薄被蓋在身上,然後一雙眼睛就盯著她,臉上卻絲毫沒有昨天晚上見過的嬌媚的神情。


    “你什麽意思?如果你不迴去我怎麽向他交代?”鄧金龍站在那裏問道。


    張紅兵微微一笑道:“關你什麽事,我自然會給他打電話……怎麽?聽你的口氣,難道他命令你抓我迴去?”


    鄧金龍畢竟在心理上處於弱勢,意識到自己在張紅兵麵前的身份不過是個下人,剛才的口氣有點托大了,見女人不高興,趕忙低聲下氣地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又什麽打算?”


    張紅兵一愣,奇怪地說道:“我能有什麽打算……我不過是身體不舒服,想再娘家休息幾天,你迴去告訴他一聲就行了……我等一會兒給他打個電話……”


    “那……我現在就迴去?”鄧金龍有點糊塗了,因為聽女人的口氣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難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一場夢?


    張紅兵奇怪地盯著男人說道:“你迴去吧,我這裏又沒有別的事情,你又不是我的專職司機。”


    鄧金龍頓時就覺得一股怒火在胸中鼓蕩,心想,好啊,真是讓自己猜中了,顯然自己被她利用了,難道她就不怕自己對孟桐說出實情?


    “可是……昨天晚上的事情……”鄧金龍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昨天晚上什麽事情啊……”張紅兵拿起床上的一本雜誌隨手翻看著,漫不經心地說道。


    鄧金龍咬咬牙,低聲道:“昨天晚上你讓我給他報假案……”


    張紅兵似乎才想起還有這事,抬起頭說道:“你真的打電話告訴他家裏被盜了?”


    “難道不是你讓我打的嗎?”鄧金龍的嗓門大起來,兩隻手緊握著拳頭,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


    “哦,那他迴家查看了嗎?”張紅兵饒有興致地問道。


    “你走沒一會兒他就到了……幸虧你走得及時,不然……”鄧金龍憤憤地說道。


    “那……他看完之後怎麽說?”張紅兵懶洋洋地問道,兩隻耳朵卻豎了起來。


    “他……”鄧金龍忽然覺得自己不僅被這個女人利用了,而且還掉進了她的圈套,事實上,她早就料到孟桐會有什麽反應了。倒要看看她怎麽耍賴。


    “孟書記看過了那間屋子,他說可能是你急著找東西而又找不見鑰匙,所以就把那扇門踹開了……”鄧金龍盡量平靜地說道。


    “哦,那些翻開的地板他是怎麽解釋的?”張紅兵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


    “我上去的時候,那些翻開的地板已經蓋好了……”鄧金龍說道。


    張紅兵雙手一攤,說道:“這就沒有問題了,你原本還以為家裏被盜了呢,結果他迴來之後發現沒有丟失任何東西……所以,你完全沒必要內疚啊,你不過是判斷失誤而已……哎呀,我想睡一覺,你先迴去吧……”


    鄧金龍站在那裏沒有動,嘴裏冷笑了一聲道:“你別高興的太早……我覺得他是故意在我麵前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其實,那些木地板就是他蓋上的……”


    張紅兵毫不在意地說道:“這我知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嘛,他不會讓這件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也不會報案,當然也不想讓你知道……所以,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除非你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非要說自己看見有人拿了那筆錢,你想想,你如果這麽告訴他,會有什麽後果……做為一個司機,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可是犯了大忌啊……”


    鄧金龍在一陣絕望的同時氣的渾身顫抖,往床前跨上兩步,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把話說清楚……”


    張紅兵一抬腿就下了床,伸手拿過一件外套穿在身上,一邊往外走,一邊淡淡地說道:“我說得還不清楚嗎?你還讓我怎麽說清楚,別胡思亂想了,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迴去好好開你的車,別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別給自己找麻煩……”


    鄧金龍緊跟著女人走到客廳裏,盡管氣得渾身的肌肉都蹦了起來,可就是不敢碰女人一下,心裏沮喪的要命,隻好軟了口氣說道:“可是……昨天晚上我送孟書記……的時候,他好像認出了我穿的這件襯衫……”


    張紅兵在一張沙發上坐下來,翹起二郎腿,裸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不在乎地說道:“這又什麽呀,看你大驚小怪的……


    我都不怕你心虛什麽,無非是把不能穿的一件襯衫賞給了他的司機,他要是知道了,說不定還誇我關懷他的下屬呢……


    你這人也真是口是心非,既然你這麽在乎這件襯衫,為什麽今天不換掉啊,可見你是沒做賊也心虛呢。對了,昨天晚上你的孟書記又讓你送他去了哪裏啊?”


    鄧金龍忽然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盡管張紅兵已經知道了劉幼霜這個名字,可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是幹什麽的,和孟桐是什麽關係。這可是一個大秘密,這座城市知道這件事的人屈指可數,如果自己把這個秘密告訴她,也許能改變她的態度呢。


    “既然到這個份上,我也不瞞你了,其實,孟書記早就有另外的女人了,她的名字你昨天已經知道了……昨天晚上我就是送他去那裏……”


    “他們是怎麽搞到一塊的?”果然,張紅兵的臉色凝重起來。


    “我隻知道那個女孩原來是海藝模特公司的模特……”


    “多大年紀?”


    “二十六七歲吧……我自己估計的……”


    “他們在一起多久了?”


    “兩年多了……”


    “你昨晚送他去哪裏?”


    “銀川路266號……一棟四合院……”


    一陣沉默。鄧金龍滿懷希冀地盯著女人的臉,希望她會有點良心發現,結果他失望了。隻見女人閉著眼睛喘息了一陣之後,淡淡說道:


    “以前我感興趣的時候,你卻藏著掖著,現在我沒有興趣了,你又跑來對我說這些,我沒心思再管這些事了,隻要他不來煩我就行了……好了,我沒時間陪你了,你迴去吧,我就不送了……”張紅兵說著,站起身來伸個懶腰,自顧朝臥室走去。


    鄧金龍覺得自己的一張臉都快氣歪了,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忽然覺得自己沒有按照柳中原的建議行事是個極大的錯誤,在這方麵人家畢竟有經驗,早知道這樣,剛才應該想辦法跟她從肉 體上的溝通開始啊。


    但是,柳中原的辦法也無法行得通,因為她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根本就不給自己機會,分明早就打定主意想耍賴了。


    哼,世上哪有這麽欺負人的?自己就算是孟桐的一條狗,她又算什麽東西?她不過是孟桐玩膩的一個賤貨,如果摘掉了市委書記老婆的頭銜,不過是一個騙子,一個狡猾的盜竊者,一個毫無誠信的表子。


    “你是不是想獨吞那筆錢?”眼看著張紅兵扭著屁股就要走進臥室,鄧金龍再也忍不住了,毫不客氣地問道。


    張紅兵猛地轉過身來,眯著眼睛把男人打量了一陣,忽然發現他一貫保持著的那股謙卑不見了,代之以餓狼一般的神情,心中忍不住一陣猶豫,不過,隨即臉上就露出一副鄙視的神情,就像是剛剛想起來的似的,用譏諷的語氣說道:“我差點忘記了……你等著……”


    說完就走進了臥室。過了一會兒,手拿著一疊錢站在門口,說道:“我也不讓你白忙活,拿著吧……”說完把一疊錢扔在了旁邊的茶幾上,然後就關上了房門。


    鄧金龍看看茶幾上的那一疊紙幣,憑著經驗就知道不會超過一萬元,並且還是人民幣,頓時一張臉漲得通紅,顯然,女人給他的好處的數目和他希望的數目之間相差了十萬八千裏。這不是打發叫花子嗎?她拿了幾百萬美金,居然就給自己這麽點錢,並且她那副樣子就像是自己是個可憐的乞討者,而不是同盟者,這是一種無法忍受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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