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交警打過來的。


    南琴在被警察抬出幾乎已經被撞扁的駕駛室時,並沒有昏厥過去,不過意識已經有點模糊了,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會死去,她希望在最後的時刻、在別的人沒有來之前能夠見到秦笑愚,她完全是憑著毅力告訴了警察自己表哥的手機號碼,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秦笑愚和吳媛媛感到醫院的時候,南琴已經被送進了急救室,門外麵沒有什麽人,隻有一個年輕的交警坐在凳子上。


    “我是傷者的表哥,她怎麽樣……”秦笑愚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我說不上……反正傷得挺重,醫生正在搶救……你是她的表哥,你在這裏簽個字……”交警說著拿出一張表哥讓秦笑愚簽字。


    “隻有她一個人受傷?”秦笑愚邊簽字邊問道。


    “是的……肇事車是一輛東風大拖掛,司機隻是輕傷……”交警說道。


    謀殺!這個念頭在秦笑愚的腦子裏一閃而過。隨即問道:“誰的責任?”


    “你表妹的責任,她的車刹車失靈……”警察說道。


    刹車失靈?跟東風車的司機無關?那麽和那輛車有關。“她開的什麽車?在哪裏出的車禍?”


    “奧迪。報廢了,出事地點在北山別墅區的一個大下坡……人我們就交給你了,有關事故正在做調查,你可以到市交警隊了解詳細情況。”警察說完馬上就走了。


    奧迪?北山別墅的大下坡?劉蔓冬的車。刹車失靈?劉蔓冬的車刹車失靈?到底是衝劉蔓冬來的還是衝南琴來的?南琴並沒有暴露身份,也沒有給誰帶來威脅,多半是衝劉蔓冬來的,一個巧合讓劉蔓冬躲過了一命。是誰想要劉蔓冬的命呢?


    “你表妹?”吳媛媛盯著秦笑愚問道。


    秦笑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意識到了什麽,忍不住臉紅了,同時一陣愧疚讓他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他掩飾性地摸出一支煙在過道裏走來走去,時不時抬頭看看急救室門上燈箱,上麵寫著:手術正在進行中。


    秦笑愚似乎已經忘記了吳媛媛的存在,絲毫都沒有注意到女孩正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心裏隻想著一個問題,如果南琴死了,自己是不是要為她報仇,心中的憤怒讓他輕易就得到了答案。


    雖然這場謀殺並不是衝著南琴來的,但是,在某種程度上南琴可是他的老婆,難道就這樣讓她不明不白地死去?起碼要給她討迴一個公道。如果製造這個車禍的人真的是衝著劉蔓冬來的,他基本上能夠斷定幕後的指使者是誰。


    如果南琴真的死了,那麽就有必要去局裏做一次匯報,當然,這隻是和自己的任務有關,他估計南琴什麽也得不到,作為一個臥底,死後連個普通人的待遇都得不到,人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


    這就是作為特殊臥底的最終命運,毫無疑問,自己最終也擺脫不了南琴這樣的悲慘命運,這也倒罷了,最可悲的是,像自己這樣的身份,根本就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一切都取決於那些大人物最終角逐的結果,不管最終誰占了上風,也許都不會再有重見天日的機會了。


    秦笑愚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悲哀,不僅僅為了南琴,也為了自己,過去,南琴特殊的身份壓抑了他心中的情感,以至於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去愛她,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南琴作為一個女人在心中分量,並為自己之前對吳媛媛的心猿意馬感到內疚不已。


    手術室門上的燈箱一陣閃爍,隻聽吳媛媛說道:“出來了……”


    秦笑愚緊走幾步擋在了從裏麵出來的一名醫生,顫聲問道:“醫生……她怎麽樣?”


    那名醫生將秦笑愚看了幾眼,問道:“你是她什麽人?”


    “叫我是她丈夫……”秦笑愚不顧吳媛媛就在身邊,幾乎瘋狂地說道。


    “很遺憾……”醫生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們沒能保住她的雙腿,但是我們有把握保住她的性命……”


    秦笑愚呆呆地停住腳步,看著醫生的背影,嘴裏默念道:“她殘廢了……失去了雙腿……太殘忍了……”


    吳媛媛走過來仔細觀察了一下秦笑愚的臉,低聲道:“難道你沒有聽見,醫生說她還活著……”


    秦笑愚木然地瞥了吳媛媛一眼,似自言自語道:“這對她來說……比死還要難受……”


    “誰是她是家屬?”病房裏走出一名護士問道。


    “我是。”秦笑愚說道。


    “病人醒了,她要見你……”護士說完就走了進去。


    南琴已經被移到了一張病床上,身上蓋著被子,頭上纏著繃帶,臉色煞白,一雙眼睛失去了昔日的光澤,看見秦笑愚走進來,竟然露出了一絲勉強的微笑。


    秦笑愚的目光自然落在了南琴的腿部,感覺到被子下麵空蕩蕩的,一顆心再次被感情的潮水攫住了,緊走兩步跪在了床邊,抓住南琴的一隻手,哽咽道:“琴,我沒有保護好你啊……”


    南琴幹裂的嘴唇翕動著,似乎想說什麽,秦笑愚馬上把耳朵湊過去,隻聽女人以微弱的聲音喃喃道:“別難過,我的口袋裏有一塊u盤……我知道的東西都在上麵……”


    秦笑愚點點頭,哽咽道:“別再操這分心了……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我們永遠在一起……”


    南琴露出一個痛苦的微笑,艱難地搖搖頭,似乎並不太相信秦笑愚的承諾,不過,眼睛裏卻隱隱有淚光閃動,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請你幫我做最後一件事情……找個機會帶我離開這裏,我應該消失了……”


    秦笑愚點點頭,說道:“我會找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我會照顧你的……”


    南琴滿意地閉上眼睛,低聲道:“快離開這裏,別讓劉蔓冬看見你……她一會兒就來了……”


    秦笑愚站起身來,伸手就把南琴的外套抓在手裏,從一個口袋裏摸出那塊u盤,最後看了南琴一眼,轉身就往外麵走,這才發現,吳媛媛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跟了進來,並且正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臨海市招商辦初步選定的三家參與旅遊開發的企業中沒有中原公司的名字,最早得到這個消息的當然是劉源,當他搞清楚中原股份投資有限公司落選但是理由的時候,肺都要氣炸了,沒想到最終自己會在陰溝裏翻了船。


    這是一個星期天,韻真剛剛和徐萍吃過午飯,就聽見手機響了起來。徐萍在廚房裏皺皺眉頭,嘀咕道:“討厭,星期天也不得安寧……”說完也顧不上洗碗,悄悄走到門口豎起耳朵偷聽韻真的電話。


    “韻真,我很遺憾地告訴你,我們的合作恐怕到此為止了,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連一點最基礎的法律常識都沒有……這個項目告吹了……”劉源在電話裏氣哼哼地吼道。


    韻真早就知道這兩天市招商辦開始審核參與旅遊開發項目企業的資格,並且最終會定下幾家企業進行競標,不過,她並沒有為此多操心,在她想來,有劉源在其中運籌帷幄,再加上雄厚的資金,這個項目基本上是手到擒來,不可能存在什麽懸念。


    所以當她接到劉源電話的時候,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首先對劉源說話的語氣一陣反感。


    什麽叫到此為止?這是遲早的事情,他還以為自己要和他百年好合呢。項目告吹了?這怎麽可能?該走的路都走通了,還有劉源這麽個重量級的人物從中運作,怎麽會告吹呢?不會是劉源在耍什麽花招吧。


    “劉總,先消消氣……當初你不是說這個項目十拿九穩嗎?聽你的口氣好像是我這裏出了什麽差錯似的……”韻真平靜地說道。


    其實對韻真來說,即便柳中原沒有拿到項目,她也無所謂,因為柳中原也就那麽一點資本,原本就是打算找點小活幹幹,根本就沒有指望他吃獨食,倒是劉源野心勃勃,妄想囊括臨海縣的所有開發項目。


    當然,如果劉源又出錢又出力,她劉韻真跟著沾點光也不排斥,但是,如果拿不到項目那也是劉源自己的責任,怪不到她的頭上,因為根據那天晚上兩個人的口頭協議,韻真隻負責後續的資金支持,既然他連項目都沒有拿到,也就不存在資金支持的問題了。不過,韻真此刻更關心的還是哪幾家公司榜上有名。


    “你知不知道你找的那個無賴是個什麽人?我真不明白,你怎麽找了這麽個痞子出任公司的董事長……”劉源憤憤地說道。


    韻真聽劉源做一個無賴右一個痞子,心裏頓時有氣,雖然柳中原在她眼裏也算不上什麽正人君子,可畢竟是自己的哥哥,怎麽能讓別人這樣侮辱呢?不過,她還以為劉源因為項目告吹拿柳中原出氣呢,並沒有聽出其中的隱情。


    “哪幾家企業入選?”韻真問道。


    劉源哼了一聲,當然知道女人在關心什麽,於是大聲說道:“你這下高興了,你前夫榜上有名呢。”


    韻真一聽,心裏就想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如果是任何一家和她不想管的企業入選,也許她也就一笑而過,可偏偏是王子同榜上有名,這讓她馬上就有點心裏不平衡。況且,劉源好像話中有話,好像是她為了成全自己的前夫而耍了什麽陰謀詭計似的。


    “你什麽意思?”韻真冷冷地問道。


    劉源也意識到自己一激動話說的有點過頭,於是氣哼哼道:“我什麽意思現在都不重要,反正前麵話的那麽多錢就因為你用人不慎打了水漂了。沒想到你竟然會用一個刑滿釋放人員出任董事長,難道你不知道法律規定刑滿釋放人員不能擔任企業法定代表人……”


    “你說什麽?”韻真吃驚地打斷劉源的話問道。“刑滿釋放人員?”


    “怎麽?媽媽到你不知道?那個柳中原到底是你的什麽人?”劉源問這句話的時候顯然心裏麵酸溜溜的。


    韻真一瞬間就想起了當初南關派出所所長徐召的調查結果,在他提供的三個叫柳中原的人中,就有一個刑滿釋放人員,隻是不知下落,所以,無論如何都沒有把這個人和自己的房客聯係起來。


    此刻,韻真已經完全明白劉源為什麽憤怒了,如果柳中原真的是個刑滿釋放人員,那麽拿不到項目可不是自己的責任嗎?


    不過,連自己都沒有掌握的信息為什麽招商辦的人反而先知道呢?難道他們審查企業的同時還審查企業法人代表的曆史清白?


    毫無疑問,有人對柳中原做了詳細的調查,在關鍵時候曝光了他這段不光彩的曆史,目的就是為了將他踢出競爭者的行列。


    對柳中原最了解的人當屬劉蔓冬,而王子同又是劉蔓冬那裏的常客,不用問,這個消息肯定是王子同散布出去的,用心可謂險惡至極。


    “劉總,我確實不清楚柳中原的這點曆史……這次審查也不是最終結論,我可以馬上調整公司的董事長人選,機會應該還有……”


    劉源一聽,氣急敗壞地說道:“韻真,你想的太簡單了,既然有人拿這件事情說事,那就不僅是能不能拿到項目的問題,而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有人懷疑柳中原財產的合法性,說不定會另生事端呢,到時候連我都要受到牽連。除非你敢讓你妹妹出任董事長,不過,那樣一來,就會有人聯想到你的銀行行長背景……”


    韻真一陣心煩意亂,心裏把自己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罵了一百遍,隻好低聲下氣地說道:“劉總,你那邊也想象辦法,我先了解一下具體情況,明天我們見麵再說……”


    “姐,出什麽事了?”徐萍從廚房裏出來,把一盤洗淨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問道。


    最近幾天,韻真一直和徐萍住在新買的公寓裏,每天晚上都和徐萍在炕上鬼混,以至於把爭名奪利的大事都放在了一邊,隻顧發泄身體裏壓抑已久的浴火。


    “這個下……狗娘養的,居然坐過牢……他倒是瞞的好,我就不信明玉也不知道,看來這兩口子就把我當傻瓜了……”韻真就像是一個男人一樣在房間裏踱了幾步,一邊嘴裏氣哼哼地說道。


    “你都說些什麽呀?人家一句也沒聽明白……”徐萍小蠻腰上圍著一條小圍裙,那模樣就像是一個新婚不久的小媳婦。


    韻真迴過神來說道:“不關你的事情,等一會兒我要出去一趟……”


    徐萍一聽,馬上站起身來把韻真拉到沙發上坐下,嬌嗔道:“這麽晚了你還去哪裏?也不知道你整天都忙些什麽,也沒時間陪人家……”說著,嬌軀就趴在了韻真的懷裏。


    韻真看的心動,一低頭就在徐萍的小嘴上嘬了一口,正想說話,沒想到女孩順勢就摟住她的脖子貼了上來,於是兩個人就吻得胡天黑地,直到喘不過氣來才鬆開。


    “好了,你再逗我的話等一會兒又要哭了……”韻真嗔道。


    徐萍小嘴一撇,哼哼道:“人家才不怕呢……哼,昨天晚上是誰先投降的?”


    韻真臉一紅,嗔道:“哪有你那樣折磨人的……今晚如果還那樣,人家再也不理你了。”


    徐萍見韻真臉紅氣喘,一時就心旌搖動,扭著身子嬌聲道:“姐,今天別出去了,人家心裏煩得很……”


    韻真笑道:“你煩什麽?該不會是想男人了吧……”


    徐萍一張臉在韻真胸口亂蹭,一邊撒嬌道:“討厭……不知道為什麽,這幾天太安靜了,越安靜,人家就越坐立不安……姐,你說,他們會不會有了什麽線索……”


    韻真在徐萍的屁股上拍了一掌,罵道:“你真是個賤骨頭,難道你盼望警察天天圍著你的屁股轉心裏才踏實?對了,前兩天我碰見秦笑愚了,你猜猜他和誰在一起?”


    徐萍撅著小嘴說道:“管他和誰在一起……難道是那個未婚妻?”


    韻真搖搖頭,眯著眼睛說道:“他竟然和吳世兵的女兒在一起,我看他那個樣子……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我怎麽越來越看不懂他了,雖然已經被派出所開除了,可身上的那股警察的味道好像越來越濃了……”


    “哼,他這人愛裝 逼……真真假假的,懶得琢磨他……”徐萍臥在韻真軟綿綿的懷裏,舒服的鼻子直哼哼。


    “萍萍,你說汪峰那台電腦上真的藏著一大筆錢?”韻真盯著懷中的女人問道。


    徐萍抬起頭來嬌嗔道:“人家都說了幾遍了……哼,你是不是不相信人家,那些東西人家連多一眼都沒看過,隻是看見上麵一些銀行賬戶……”


    “我又沒說不相信你,隻是那天晚上可惜了,陳默那台電腦竟然落在了秦笑愚的手裏,汪峰電腦上的原始文件肯定被陳默複製在了那台電腦上,不然,秦笑愚又不是筆記本電腦控……”


    “姐,你是不是想讓人家去把那台電腦騙過來……”徐萍問道。


    韻真撲哧一笑,在徐萍的臉蛋上捏了一把,嬌聲道:“你把他當傻瓜呢……事實上,你才是個傻瓜,被他玩了還不知道,竟然還和他去看電影……哼,就憑這一點就證明他並不像表麵上那麽老實。”


    徐萍幽幽地盯著韻真說道:“就知道你對這件事念念不忘,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哼,他不是在我爸麵前發過誓嗎?幹脆我去找他,也不讓他照顧我一生了,把陳默的那台電腦交給我就算兩清了……”


    “你別傻了,他知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你這樣去找他,分明是告訴他我在指使你呢……不過,萍萍,如果那筆錢真的存在的話,那可是一大筆財富,你從陳默那裏拿來的隻是冰山的一角而已。”


    徐萍似乎並不為所動,低聲道:“姐,咱們有那筆錢已經足夠了,別再去冒風險了,別說那筆錢有沒有,即便真的有那麽一筆錢,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我也就是誤打誤衝才得到了這筆錢,還背上了殺人的罪名,這輩子還不知道有沒有命享用呢……”


    韻真笑道:“你要是有這個擔心,從明天開始就可以出去享用這筆錢,一天花它幾十萬,每天喝一箱拉菲,到時候死也值得了……”


    徐萍一聽,就伸手捶打著韻真,嗔道:“討厭,你巴不得人家死掉呢,這樣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去嫁男人了……哼,我已經想好了,等到事情平息之後,就拿這筆錢多做點善事,起碼也積點陰德……”


    韻真見徐萍開始胡言亂語,伸手看看手表,那她從身上推下來,說道:“我該走了,你乖乖在家裏等我……對了,分行派來的那個信貸科長陳靜你給我盯緊點,她可不是我們的人……”


    徐萍不屑地種族後鼻子說道:“我早看出來了,哼,上班才幾天就問三問四的,動不動還給我擺譜,誰鳥她呀……哎呀,姐,人家什麽時候才能扶正啊……”


    韻真一邊穿衣服一邊笑道:“什麽時候你把她鬥跑了,你就什麽時候扶正,不然也沒有位置啊……”


    徐萍一聽,馬上就變得雄心勃勃、躊躇滿誌,笑道:“你就的等著瞧吧……”看著韻真正要出門,徐萍馬上追上去拉著她的手臂問道:“你幾點迴來……”


    韻真伸手摸徐萍的臉笑道:“你就別等我了,自己睡吧……”


    徐萍把嘴湊到韻真的耳邊低聲嘀咕道:“你要是早點迴來,人家有好東西給你……”


    “哼,你能有什麽好東西?”韻真說道。


    徐萍也不說話,隻是紅著臉用手比劃了幾下,韻真似乎馬上就明白了,一瞬間就漲紅了臉,低聲道:“你真的買迴來了?”


    徐萍水汪汪的眼睛盯著韻真點點頭。


    韻真一把拉開門,迴頭笑道:“那你先自己試試……果真好的話……”話未說完,人已經逃跑似地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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