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真,我看這樣,在你的辭職報告沒有批準之前,先找個人代理一下信貸副行長的職務,畢竟你不在家期間還有很多的業務需要處理,既然你主動辭職,我想聽聽你有沒有考慮過這個人選?”


    吳世兵的話驚醒了韻真的沉思,沒想到吳世兵居然有點迫不及待了,也許這個人選早就在他的腦子裏了。


    韻真心中一陣惱怒,那股天生的好鬥之心馬上就被激發出來,可一想到母親說過的話以及手機短信上的那八個字,極力克製著沒有讓自己發泄出來。既然已經決定急流勇退,何必在和他計較呢,別看他現在得意,要不了多久……哼,隻有笑道最後才是勝利者,倒要看看他吳世兵還能笑幾天。


    “吳行長,俗話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就不參與意見了,誰來接替我的職務就由你拿主意吧……”


    吳世兵再次感到一陣驚訝,這個野心勃勃的女人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柔順?看來她可能真的和劉源已經勾搭上了,女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男人,心理上就會發生巨大的變化,甚至對權力都沒有興趣了,就像當初她和王子同沒有離婚的時候那樣,整天吊兒郎當的,根本就沒有把工作放在心上,可一旦離婚之後,馬上就變得好鬥起來,仿佛要用權力來填補失去男人的寂寞似的。


    “韻真啊,其實,說實話,我還真舍不得你離開啊,雖然在工作上我們有些意見不合,可畢竟在一起合作了這麽久,並且我可是看著你成長起來的……我已經老了,早晚要把位置空出來,將來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天下……”


    如果換個領導說這番話,韻真可能會被感動的熱淚盈眶,可這些話出自吳世兵的嘴,聽起來不僅虛偽而且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聽他那意思好像是要在行長的位置上一直幹到死,那個時候才能輪到自己這樣的年輕人。


    “瞧你說的……”韻真不懷好意地笑道:“我在支行工作,還不是在你的領導之下,今後還希望吳行長多培養培養人家呢……”


    從吳世兵的辦公室出來,正好碰見張淼急匆匆走過來,韻真忽然有種被第三者插足的感覺,心裏酸溜溜的,她知道,張淼一直都不甘心管些婆婆媽媽的工作,她要是知道自己已經辭去副行長的職務,心裏還不定多高興呢,憑著她和吳世兵的親密關係,也許會接替自己的職務呢。


    “劉行長,今天這麽早啊。”張淼看見韻真從吳世兵的辦公室出來,稍稍一愣,臉上竟然馬上就警惕起來。


    “是呀,怕來晚了吳行長出去……”韻真心裏不痛快,不想和她多說話。


    “對了,劉行長,我正準備去一趟你的支行,既然碰見你就先打個招唿,有個人事上的小變動……根據分行的統一安排,你們支行信貸科長董全秀調到建國路支行工作,分行信貸處的陳靜代替她的職務,文件已經打好了,等一會兒我讓秘書給你送一份……”


    韻真一愣,忽然意識到這種調動表麵上是例行公事,但暗地裏卻是從自己身邊調走了一個敏感人物,然後調來一個監督者,信貸處的那個陳靜三十來歲,又風騷又能幹一直都是吳世兵或者張淼飯局上的常客。


    “哦,是嗎?我怎麽沒有聽吳行長說這事?”


    “這種小事哪裏有必要驚動吳行長……你有什麽意見嗎?”


    “意見?沒什麽意見……”韻真強忍住心裏的那股怒火,微笑著說道。


    要是在今天之前聽了張淼的這個決定,韻真肯定會發飆,並且會想方設法阻止這個調令,但是,今天她保持了沉默,因為從現在開始,張淼已經變成她的上司了,急流勇退必須從尊重自己的上司開始。


    哼,今天才明白要調走董全秀,不覺得晚了一點嗎?至於那個陳靜,就讓她來和徐萍搭檔,要不了幾天,非被自己詭計多端的小情人扒掉一層皮不可。


    韻真懷著一顆失落的心來到自己在分行的辦公室,準備收拾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看著裝飾豪華的副行長辦公室,心裏竟沮喪地要命,不用說,支行的辦公條件和這裏相比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裏,辦公條件也就罷了,心理上的落差一時怎麽也無法讓她適應,沒想到和吳世兵爭了半天,人家還好好地坐在行長的寶座上,可自己卻要卷鋪蓋卷滾蛋了,能不能迴來還是個未知數。


    想到這裏,韻真坐在那裏怔怔發呆,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最好是能有個男人把自己抱在懷裏柔情蜜意一番,忍不住就想起了劉源,可一想到自己趴在劉源的懷裏哭泣就覺得又滑稽又荒唐,在他的懷裏哭泣還不如讓徐萍安慰一下自己呢,但一想到小情人看著自己的時候那一副仰慕的神情,又覺得沒臉在徐萍麵前提這件事情。


    就在韻真惆悵滿腹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了,隻見一個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秀發披肩,有著一雙憂鬱眼睛的絕色美人走了進來。


    韻真覺得眼前一亮,辦公室裏原本那股壓抑的氣氛頓時就消失了,就連光線都亮堂起來,隻覺得眼前的女孩美得讓人有種炫目的感覺,那神情中還帶著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


    “韻真姐,你不認識我了?”女孩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著韻真嚶嚶問道。


    韻真忽然就想起了在殯儀館的時候,看見從秦笑愚車裏麵鑽出來的那個女孩,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將女孩再次大量了一番,這才驚訝地說道:“媛媛……天呐,我真的不敢認了……你這是來看你爸爸嗎?”


    吳媛媛矜持地微笑道:“我路過這裏,順便上來看看你……怎麽?你這是……”吳媛媛見桌子上幾個箱子裏放著一些書籍和衣服,皺皺眉頭問道。


    韻真沒來由地臉一紅,說道:“我調到支行去工作了……”


    “支行?你不是這裏的副行長嗎?”吳媛媛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韻真把心一橫,心想,既然自己辭職已成事實,要不了多久整個銀行的人度知道了,何必在一個小姑娘麵前遮遮掩掩的,於是故作輕鬆地說道:“我已經辭去副行長的職務了,下去鍛煉鍛煉……”


    韻真以為吳媛媛會感到吃驚,沒想到女孩竟然淡淡地說道:“也好,和他在一起工作早晚要出事……”


    韻真嚇了一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吳媛媛嘴裏的那個他無疑就是指她的父親吳世兵,不知道她怎麽會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難道她已經聽說了什麽?即便這樣,作為女兒也不應該說這樣的話呀。肯定是和吳世兵吵架了,沒準和金燕的死有關係呢。


    “媛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小心你爸爸聽見。”韻真故意低聲說道。


    “韻真姐,我媽以前常來你們銀行嗎?”吳媛媛哼了一聲,馬上轉移了話題。


    “很少來,我都有一年多沒有看見她了……”韻真不明白吳媛媛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不過,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好像並不是隨便問問。


    “你們這裏有個張副行長吧?”吳媛媛一邊隨手翻著韻真的一本書,一邊就像是隨意問道。


    “哦,有一個……怎麽?你認識她?”韻真驚訝地說道。


    “不認識,隻是聽我媽媽提起過……對了,好像還有一個叫李繼薇李行長……”吳媛媛說道。


    韻真仿佛有點明白吳媛媛為什麽會單單提到這兩個人了,因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都和吳世兵有一腿,難道金燕竟然把這種事情都告訴女兒了?


    繼而聯想到剛才那句“跟他在一起工作早晚要出事”的話,韻真忽然臉上一熱,意識到吳媛媛話中的“出事”是什麽意思了,剛才自己倒是理解錯了,她的本意分明是在暗示,她父親不會放過和他一起工作的所有女人呢。


    “媛媛,你這小腦袋瓜裏在想什麽呢?你可不要聽別人亂說……”


    吳媛媛抬起頭,一雙眼睛冷冰冰地盯著韻真說道:“韻真姐,難道你不明白我話裏的意思?我倒是相信你不會和那兩個女人一樣,因為,我知道你和他是死對頭……”


    韻真怔怔地說不出話來,更加確信金燕生前肯定和女兒說過吳世兵不少事情,隻是不知道吳媛媛對自己的父親了解到什麽程度,最重要的是,她嘴裏提到吳世兵的時候竟然都是用他來代替,明顯可以感覺到語氣中的冷漠。


    “怎麽?媛媛,是不是和你爸吵架了?他現在就在辦公室,要不要我帶你過去……你們父女也已經有幾年沒見麵了吧。”


    吳媛媛沒有迴答韻真的話,而是心不在焉地走到窗口朝下麵看看,忽然說道:“我媽媽差不多就是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吧。”


    韻真又是一震,她真搞不懂這個女孩心裏在想些什麽,不會是因為她母親的死受到刺激了吧,怎麽說出來的話都是一驚一乍的,毫無疑問,她的心裏好像充滿了怨氣。


    “媛媛,你媽都已經去世了,你也不要太難過……對了,你準備什麽時候迴美國?”韻真想換一個輕鬆點的話題。


    “也許馬上就走,也許永遠都不走了……這台戲還沒有演完呢。”吳媛媛就像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一般幽幽說道。


    韻真心裏一陣癢癢,總覺得這個女孩馬上就要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忍不住有種窺探他人**的衝動,可一想到她和吳世兵的血緣關係,還是控製住了,也許她不算過是耍耍小孩子脾氣,過兩天和她爹又打成一片了,不過,從她簡短的幾句話來看,她顯然把母親的死歸罪於吳世兵,並且對父親在外麵亂搞女人而耿耿於懷。


    “媛媛,你爸今天忙著呢,走,我請你吃午飯。”韻真試探道。


    “你就不怕被他看見?”吳媛媛一副挑釁的神情問道。


    韻真奇怪道:“為什麽要怕他……看見?”


    吳媛媛的思緒不知道又跑到什麽地方去了,良久才似自言自語地說道:“他如果看見我和你在一起保準害怕……你們可是死對頭……”


    韻真哭笑不得,拿起自己的包,打開門說道:“我糾正你一下,我們隻是工作上有不同的意見,並不是什麽死對頭……走吧。”


    “我巴不得你們是死對頭呢?”吳媛媛臨出門還小聲嘀咕了一句。


    外麵已經下起了毛毛細雨,吳媛媛在前,韻真在後,剛走出大門,她就驚訝地看見一把雨傘及時遮住了女孩,再看看那個拿傘的男人,心裏直叫見鬼,原來這個殷勤的男人竟然是秦笑愚。


    “韻真姐,坐我的車吧。”吳媛媛迴頭說道,當她看見韻真一雙眼睛直盯著秦笑愚的時候,又說道:“這是我的專職司機。”


    韻真也就稍微一愣神,隨即就走了出去,一邊以嘲諷的語氣說道:“真是一位好司機啊,你從哪裏招來的?”


    吳媛媛瞥了麵無表情的秦笑愚一眼,迴頭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最熟悉的那個人派來的……”


    三個人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最後在本市一家有名的酒店門前下了車,秦笑愚原本還以為吳媛媛是來找他父親的呢,對韻真的出現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也搞不清楚她和吳媛媛是什麽關係,所以就沒有打算和她們一起吃飯。


    “一起吃吧。”吳媛媛還是冷冰冰的說道。


    “你們吃,我在車裏麵等著……”秦笑愚瞥了韻真一眼。見她眼睛看著別處,似乎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存在似的,心裏琢磨著這種感情上的疏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你不是要講求平等嗎?現在給你機會你又推三阻四……我給你介紹一下吧,你的老板是她的前夫,都不是外人……”吳媛媛邊說邊往酒店走。


    韻真和秦笑愚都一陣尷尬,不明白是吳媛媛真的不懂人情世故,還是被美國的文化熏陶成了這種說話不拘小節、大大咧咧、玩世不恭的風格。


    “怎麽?難道和我坐在一張桌子上出不下飯?不然我迴避,你們兩個去吃?”趁著吳媛媛沒注意,韻真低聲挖苦道。


    “我以為你們……要談事情呢……”秦笑愚見兩個女人把話說道這份上,也就不好再推辭,於是跟著一起走進了酒店。


    看著桌子上琳琅滿目的菜肴,吳媛媛瞥了韻真一眼,似開玩笑地說道:“韻真姐,如果不是因為你和他是死對頭,你這樣請我吃飯有種賄賂的嫌疑。”


    韻真笑道:“你這小沒良心的,難道我是第一次請你吃飯?你可別忘了,你上初中的時候就在我這裏混過飯吃……”哼,賄賂?看看你老子是怎麽報答我的?整天琢磨著折騰人家呢。


    “這倒是真的……我記得那年暑假,你還帶我去過海濱浴場呢,不過,那個時候你還不是副行長,這說明,你對我投入是有迴報的,這不,沒幾年你就當上副行長了……”吳媛媛仍然肆無忌憚地說道。


    韻真已經基本上了解吳媛媛的風格了,隻當她是開玩笑,所以也不生氣,笑道:“看來今天這頓飯算是白請了,再怎麽賄賂你,你爸總不至於把自己的位置讓給我吧……”


    說完這句話,韻真就後悔了,做賊心虛地瞥了秦笑愚一眼,正好看見他也朝自己看過來,沒來由地臉上一熱,趕緊轉過頭去。


    “哦,原來你們早就認識啊。”秦笑愚似乎終於聽懂了這幾句話。


    吳媛媛瞪了秦笑愚一眼,似乎是怪他弱智,有像是怪他多嘴,隻顧對韻真說道:“我倒是聽說了,你一直覬覦他那個位置呢,其實你急什麽?你這麽年輕,還怕沒有機會?對了,你為什麽要辭職?這事和他有關係嗎?”


    “辭職?”秦笑愚驚訝地停下手裏的筷子問道:“你辭職了?”


    吳媛媛又嚴厲地瞪了秦笑愚一眼,這一次顯然是怪他多嘴。


    韻真沒有理會秦笑愚,而是衝吳媛媛問道:“媛媛,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市從哪裏聽來的?難道你媽媽對你說了什麽?”


    吳媛媛沒有出聲,小口地吃了幾口菜,忽然說道:“咱們來點酒?”


    韻真幫擺擺手說道:“我可是不喝酒,你要喝,隻能自己陪自己。”


    “既然請客就不要小氣,來一瓶紅酒怎麽樣?現在國內都時興喝什麽酒?”吳媛媛不客氣地說道。


    “你在美國都喝什麽酒啊?”韻真問道。


    吳媛媛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報出了幾個牌子:“尊尼獲加,龍舌蘭,柯涅克白蘭地……”


    韻真笑道:“這裏可沒有這些酒,我們這裏比較好的紅酒隻有拉菲幹紅……”


    “那就來一瓶吧。”吳媛媛隨意地說道。


    韻真哼了一聲道:“真是會後悔請你吃飯,沒想到你今天是誠心來宰我呢……哎,算我倒黴……”說完,就叫來服務生要了一瓶84年的拉菲幹紅。


    “這瓶酒在國內賣多少錢?怎麽味道不對勁……”吳媛媛端起杯子淺淺地嚐了一口說道。


    韻真也端起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故作誇張地說道:“我一個月的工資沒有了,八千多……”


    “八千多?”正埋頭吃飯的秦笑愚吃驚地抬起頭來,拿過那個酒瓶子仔細看著,好像要在上麵看出八千塊的價值似的。


    “少見多怪。”吳媛媛白了秦笑愚一眼,拿過一隻杯子斟了半杯酒推到他麵前說道:“給你喝半杯吧,喝完了你就不會再大驚下怪了……”


    說完,也不管秦笑愚臉上屈辱的表情,自顧轉向韻真說道:“八千多,聽著挺嚇人的,換算成美金也不過是一千多一點……我在美國喝一瓶上等的龍舌蘭就要一萬多……美金。”


    韻真和秦笑愚聽了都暗暗吃驚,不清楚她是出於無知在炫耀,還是別有用意,按道理來說,撇開秦笑愚,韻真和他父親可是同事,並且她還知道這個女人是自己父親的死對頭,她這樣炫耀在國外的生活難道就一點都不忌諱?


    “媛媛,你這麽大手大腳地花錢,難道就不怕把你爸吃窮了?你爸一個月的工資可不到兩千美金呢……”韻真說道。


    吳媛媛哼了一聲說道:“銀行能吃的窮嗎?”


    韻真怔怔地盯著吳媛媛看了一陣,低聲道:“媛媛,這種話可不要到外麵去說啊,要是傳出去對你爸可是影響不好?曾經有個女孩在上炫富,結果怎麽樣你也清楚……”


    吳媛媛端起酒杯一口就幹掉了杯中酒,先不迴答韻真的話,而是衝秦笑愚說道:“你也喝掉啊,怎麽?舍不得啊?”


    秦笑愚板著臉甕聲甕氣地說道:“中國的法律不允許司機酒後駕車……”


    “誰讓你酒後駕車了?難道這條法律是中國特色嗎?”吳媛媛滿臉不高興地說道。


    秦笑愚一愣,說道:“你等一會兒不用車了?”


    “難道我能讓你犯罪嗎?今天我就住在這家酒店了,韻真姐,既然你要請客,幹脆就請到底,等一會幫我在這裏開間房……”吳媛媛的神情好像是有點喝醉了。


    “我可不敢,你家裏好好不能住?怎麽想到住賓館了?……你爸知道了找我事呢……”韻真擺擺手說道。


    吳媛媛坐在那裏自斟自飲,要麽說幾句讓韻真和秦笑愚驚訝的話,要不就是長時間的沉默,最後徹底把兩個人弄糊塗了,這才發現,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她已經把半瓶紅酒喝掉了。


    “媛媛,別喝了,再喝就醉了……”韻真勸道。


    “喝酒不就是為了醉嗎?”吳媛媛一張臉嬌豔欲滴,尤其是一張小嘴就像是塗了胭脂。


    “你這都哪來的謬論,難道在美國的時候你也這麽喝酒?”韻真嗔道。


    “我要麽不喝,要喝就喝醉……隻有喝醉了,心裏才會快樂……”吳媛媛的醉意已經很明顯了。


    “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不快樂……可中國有句古話,借酒消愁愁更愁,最終你還不是要麵對現實?”韻真說道。


    “現實是我媽媽被人害死了……這就是我要麵對的現實……我媽真可憐,這輩子都沒有快樂過,真是個傻女人……”吳媛媛兩隻眼睛紅紅地說道。


    “媛媛,你喝醉了……你媽媽不是被人害死的……你是不是聽誰說什麽了?”韻真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一邊瞥了秦笑愚一眼,隻見他一雙眼睛也緊盯著女孩,可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絲憐惜的神情。


    哼。早就應該知道他是個多情的種子。不過,在這樣的女孩麵前那個男人能夠抵禦她美貌的誘惑?


    “就是被她害死的……那天我看見我媽的眼睛是睜著的……她死不瞑目啊……她本來就得了那樣的病,沒想到還這麽折磨她……我咽不下這口氣……”吳媛媛直愣愣地盯著韻真說道。


    “媛媛,你可別胡說……你這話可是會引起麻煩的……”


    吳媛媛忽然吃吃地笑起來,臉上還掛著一顆淚珠,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說道:“麻煩?麻煩算什麽?要不是看在他是……隻有讓他……我媽在地下才能……安寧……”


    說完趴在桌子上嗚嗚地哭起來,可沒一會兒就沒了聲音,好像睡著了。


    “醉了……”


    “她喝醉了……”


    韻真和秦笑愚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兩雙眼睛互相看了一眼馬上就分開了,好像兩個人心中都有鬼似的。


    “給她開個房間吧,這樣迴去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麽事情來呢。”韻真說道。


    “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秦笑愚盯著韻真說道。


    “你什麽意思?”韻真挑釁似地盯著秦笑愚反問道。


    “你在利用一切你可以利用的人……你到底要達到什麽目的?”秦笑愚低聲問道。


    “我就奇怪了,怎麽什麽事情你都要插上一手,你以為你是什麽人?”韻真反唇相譏。


    “你給她開放,我沒錢。”秦笑愚說道。


    “窮成這樣?不會是故意裝窮吧。”韻真站起身來說道。


    秦笑愚心虛走過去攙扶起吳媛媛,隻聽女孩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幾句,眯起眼睛看看男人,哼哼唧唧地說道:“你想幹什麽?早就看出你對我不安好心……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


    秦笑愚尷尬地看了韻真一眼,用力將吳媛媛從椅子上拉起來,一邊沒好氣地說道:“你說的沒錯……全世界的男人都對你不懷好意……走不走,不然你自己待在這裏……”


    吳媛媛一聽秦笑愚的話,忽然伸手就摟住了他的脖子,哭泣道:“別走……別不管我……我都沒有媽媽了,再也沒人管我了……”


    美人梨花帶雨,香氣撩人,秦笑愚的一顆心馬上就變得比女人的身子更柔軟,也不管韻真酸溜溜的目光,一伸手就把她抱了起來,大步朝外麵走去。


    “你不會趁機占她的便宜吧……”等到吳媛媛在客房睡下之後,韻真臨出門前盯著坐在那裏抽煙的秦笑愚低聲說道。


    秦笑愚哼了一聲,頭也沒抬地說道:“我記得我們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機會,我占你的便宜了嗎?”


    韻真臉一紅,一邊往外走,一邊恨聲說道:“我們找個時間聊聊,越來越看不懂你……有些事情必須說清楚……”


    看著韻真消失的背影,秦笑愚陷入了沉思,忽然聽見炕上的吳媛媛嘴裏嘟囔道:“把錢打到我的卡上……不然我就嫁給他……我媽……我恨你……”


    秦笑愚趕緊走到床邊,把耳朵湊近女孩的小嘴,想聽聽她說些什麽,可再也沒有聽見一句話。


    但是女孩身上散發出的那股體香讓秦笑愚癡迷了一陣,那張嬌豔欲滴的臉,微微張開著、傾吐著芬芳的小嘴以及橫陳在炕上凸凹有致、不設防的嬌軀令他馬上就衝動起來,鼻息直噴到了女孩的臉上。


    “你不會趁機占她便宜吧。”


    韻真臨走時說過的話在耳邊驟然響起,秦笑愚被**攫住的大腦猛然清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的嘴巴已經微微沾上了那嬌嫩而又溫暖的花瓣,這蜻蜓點水般情不自禁的碰觸,頓時就引起了一陣戰栗,他趕緊閉上了眼睛,蹲在那裏好一陣才掙脫了撲上這個醉美人的衝動。


    忽然,秦笑愚的眼睛落在了距離吳媛媛不遠的一隻lv手袋上麵,他幾乎沒有想就把那隻包拿在了手裏,似乎隻有這個動作能夠讓他擺脫女孩的誘 惑。


    他看了一眼已經陷入沉睡的吳媛媛一眼,仿佛看見她長長的睫毛撲閃了一下,一顆心頓時怦怦直跳,站在那裏等了好一陣,這才墊著腳,做賊一樣來到了衛生間,嘩啦一下,把包裏的東西全部倒在了盥洗台上。


    幾盒他不認識的化妝品,一隻長方形的彩色錢包,裏麵鼓鼓囊囊地塞滿了現金和各種銀行卡,一把白色的蘋果超薄手機,一本美國護照,一個黑皮本子,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女性用品。


    這些東西裏麵最讓秦笑愚感興趣就是那個錢包和黑皮本子,但是,他不敢去動那個錢包,本來他就有種做賊的感覺,如果在去動錢包,這種做賊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盯著這堆東西猶豫了一陣,他拿起了那個黑色的日記本。


    日記本的扉頁上寫著:唿求主名者就必將得救。自己飄逸娟秀,一看就知道出自女熱之手。


    沒想到這小東西竟然還信教。得救?難道她覺得自己的靈魂需要拯救?


    秦笑愚顫抖著手翻開了第一頁,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那些字雖然比扉頁上的小了幾號,但一看就知道出自同一個人的筆跡。沒想到冷美人竟寫的一手好字,眼下能寫出這麽漂亮的字的年輕人簡直是鳳毛麟角。


    “媛媛,今天是媽媽五十四歲生日,大清早就接到了你打來的越洋電話,雖然隻是一個電話,可在媽媽看來比任何生日禮物都要來的珍貴,但是,媽媽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最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能媽媽不能去美國和你團聚了……”


    秦笑愚讀著這幾行字,一顆心劇烈地跳動起來,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坐在了抽水馬桶上。起初,他原本以為這是吳媛媛的日記,心裏充滿了窺探女孩**的躁動,可當他意識到這是一本母親寫給女兒的日記的時候,這種躁動的心情馬上就被一種興奮和不安取代了。


    他知道,自己下意識地偷看這個女孩的包,其實並非出於下流的動機,而是潛意識中有一種職業的敏感,這種敏感來自於吳媛媛在酒席上說的那些雲山霧繞的話,以及韻真眼睛裏流露出的複雜的眼神,此刻,他明白了,這個黑色的本子正是他希望看見的東西。


    秦笑愚做賊心虛地悄悄走到門口,探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即便在這種心情下,女孩嬌弱無力的嬌軀仍然讓他怦然心動,同時內心充滿了內疚。


    對不起了寶貝兒。誰讓你是吳世兵的女兒呢,誰讓你有一個讓我感興趣的母親呢,誰讓我是一個不用顧忌道德倫理的臥底呢……


    秦笑愚在一瞬間就給自己找了一百個理由,然後就安心地坐在馬桶上,肆無忌憚地開始窺探母女隻見的**,看著看著,眉頭就皺到了一起,一顆心就像是水中的浮萍,跟隨著日記中的描述上下起伏,沒一會兒功夫,他就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完全進入了金燕給女兒講述的故事中去了……


    “你這個無恥的小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笑愚被一聲嬌叱驚醒過來,抬頭一看,隻見吳媛媛站在衛生間門口,一雙美目盯著他就像是要噴出火來。


    媽的,怎麽沒想到她會被尿憋醒呢,好在已經看完了,她的一切怪異舉動都在這本日記裏得到了很好的解釋,這本日記對劉韻真來說可是無價之寶啊。


    秦笑愚坐在馬桶上,一張臉漲的通紅,就算他有一百張嘴也無法向女孩解釋清楚自己的行為,好不容易和她能說上幾句話,這下全完了,在她的心目中自己變成了無恥小人,並且恐怕永遠也無法翻身了。


    “我隻是想多了解你一點……因為……當年,我的母親也是死不瞑目,你不知道,我們在某種程度上有點同病相憐……我原本隻是想……這本日記是偶然發現的,我看完以後非常感動……看完這本日記之後,我準備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秦笑愚明白,隻有一個極具分量的消息才能淡化吳媛媛此刻的震驚和憤怒。雖然他的解釋結結巴巴的,其實在潛意識裏卻是真實的想法。


    果然,吳媛媛眼中的怒火雖然沒有熄滅,可顯然已經被好奇和驚訝取代了,不過一張俏臉上仍然冷若寒霜。


    她瞥了一眼盥洗台上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忽然跨步向前一把從秦笑愚手裏奪過那本日記,然後一陣風似地把盥洗台上所有的東西收進了包裏麵,然後憤怒地盯著秦笑愚嬌斥道:“你……你給我說清楚……不然……我就把你當賊送到派出所去……”說完一轉身就走進了臥室。


    秦笑愚慢慢慢站起身來跟了進去,隻見吳媛媛坐在一把椅子裏,一雙美目冷冰冰地盯著他,似乎在等待著他的解釋。


    秦笑愚驚訝於吳媛媛酒醒的如此迅速,忍不住看看手表,這才知道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


    “你……可能也一直在懷疑你母親的死因吧,從日記的內容來看,隻要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她就沒有自殺的理由,因為她太愛你了……就像是我的母親一樣,她們都是為了自己的子女而活,包括她們所做的一切,甚至是犯罪……”


    “你說什麽?你說清楚……你怎麽知道……”


    吳媛媛說著,身子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秦笑愚的話顯然讓她感到震驚,其實,她並沒有懷疑母親的死因,隻是認為母親是被父親逼的跳樓自盡。


    並且,母親寫在扉頁上的那句聖經裏的話,好像有種懺悔的心裏,在情勢的逼迫下,跳樓自殺也不是不可能。


    秦笑愚冷靜下來,擺擺手讓吳媛媛坐下,然後慢吞吞地摸出一支煙點上,這才緩緩說道:“你母親其實是被人從樓上推下去的……她也而沒有病,是有人在裏麵做了手腳……”


    “你……你胡說什麽?你是誰?你怎麽知道……”吳媛媛這次幾乎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雙眼睛變得通紅,就像是要朝著男人撲過來似的。


    秦笑愚再次朝吳媛媛招招手,示意她坐下來,沉聲說道:“別激動,你已經不是小孩了,要善於讓自己冷靜……我怎麽知道這些事情你不必問,但是,我說的是事實……如果你不信,那也沒辦法,反正現在你母親已經不會開口說話了……”


    吳媛媛盯著秦笑愚半天沒有說話,好像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良久才一字一句地問道:“那你一定知道是誰幹的……”


    “你能猜到……”秦笑愚也盯著女孩說道。


    “我父親?”吳媛媛的語氣顯然有點不信。


    秦笑愚搖搖頭又點點頭,低聲道:“也不能說是你父親,根據我的判斷,他可能還真不知清楚你母親死亡的真相,但是,他卻和你母親的死有直接關係……因為,那些殺你母親的人和他有著直接的利害關係……其實,這種利害關係你母親在日記裏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吳媛媛又是一陣沉默,一張小臉變得煞白,猩紅的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兩個粉拳緊緊地攥在一起,那神情就像是要和誰拚命。


    “迴美國去吧,你不是他們的對手……那些人對你來說隻是影子,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是誰殺了你母親……”秦笑愚覺得自己這句話有點虛偽,實際上,在潛意識裏他巴不得讓她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不然,也就不會下決心告訴她金燕的死因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吳媛媛忽然問道。


    對於秦笑愚來說,這個問題比剛才偷看吳媛媛的手袋還要難以解釋,因為這裏麵不但牽扯到他的任務,而且還參雜著個人的感情問題,他總不能說自己憐香惜玉,對她一見鍾情吧。


    “我是你王叔叔的司機,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是怕你出事……我還以為你要追查你母親的死因呢,所以幹脆告訴你算了……”


    “你怕我出事?為什麽?”吳媛媛好像已經恢複了鎮靜,臉上又恢複了冷漠的神情。


    “因為……我挺同情你……”秦笑愚覺得自己這個迴答也不算撒謊,同情有時候和愛情很相似。


    “你同情我?”一絲鄙夷的笑容從吳媛媛臉上一閃即逝。不過還是被秦笑愚捕捉到了。他明白那鄙夷的笑容後麵潛在的含義。你一個司機也配同情本小姐?


    秦笑愚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忽然就感覺到了自己和這個女孩的距離,心中一陣沮喪,一陣惱火,心想,如果沒有你爹娘貪汙來的那些錢給你裝點門麵,你能高貴的起來嗎?隻要老子願意,一瞬間就能讓你成為一個窮光蛋。


    但是,心裏雖然這樣發泄,可他不得不承認,麵前的這個女人即便一貧如洗,照樣高貴的像個女王,照樣有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因為,她的絕世容顏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在她麵前,男人們隻能自慚形穢。


    “你以為呢?”秦笑愚並沒有躲避吳媛媛的目光,而是眯著眼睛挑釁似地問道。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對我來說,你不過是認識了兩天的陌生人,哼,從你偷偷摸的行徑來看,你根本就……不像一個好人……”


    秦笑愚反唇相譏道:“你是一個有學問的人,我很想聽聽在你眼裏什麽樣的人才算是好人,你那個王叔叔是好人?隻要有錢有身份的人才是好人?你母親是好人?甚至連你也能算好人?在我的眼裏,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我說的同情不過一個男人對一個剛剛失去了母親的女孩的同情,並不認為你是一個什麽高尚的人……”


    吳媛媛驚愕張張嘴,似乎被秦笑愚嘴裏說出來的話鎮住了,一雙美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雖然眼神冷漠,可已經第一次開始認真地正視眼前這個男人了。


    “你剛才說,你母親也是……死不瞑目,難道她也是被人害死的?”吳媛媛生情冷漠,可語氣已然沒有那麽生硬了。


    秦笑愚意識到自己改變形象的機會終於到了,並且,在這個女孩麵前,他有一種傾訴的衝動。那是一種渴望同情,渴望理解,想給自己鍾愛的女人留下深刻印象甚至打上烙印的衝動。


    他曾經對韻真說過自己那一段慘痛的記憶,可當時並不是自願,卻在女人的心裏引起激烈的感情波瀾,從而和她建立起情感交流的基礎。


    雖然眼下的情境不同,傾訴的對象不同,但兩個聽眾卻有著很多性格上的相似之處,她們都是美貌的女人,都自以為是,都野心勃勃,都有一顆傲視男人的心。


    所以,今天通過自己的傾訴也應該達到那天的效果,畢竟,女人在感情上都有共通之處,那就是她們隨時可以宣泄的母性情懷。


    開始的時候秦笑愚還關注著吳媛媛的反應,但隨著感情的投入聲音漸漸變得低沉,好像完全忘記了女孩的存在而沉溺在自己的故事裏,在說到和母親最後的那段時光,聲音幾度哽咽,眼睛裏似有淚光浮動。


    吳媛媛顯然被秦笑愚的故事打動了,有好幾次扭過頭去看著窗外,實際上是不想讓男人看見眼裏的淚水,當然,她的感情並不是僅僅來自於秦笑愚的故事,而是這段故事引發了她對母親深深的懷念。


    秦笑愚講完之後,房間裏靜悄悄的,誰也沒有說話,但是,在這一瞬間,秦笑愚相信,他的故事起碼暫時消除了兩個人隻之間的隔閡,其實他自己此刻對女孩就充滿了溫柔的情懷。


    而吳媛媛在聽完秦笑愚的故事之後,心中對他的那股恨意就漸漸消失了,雖然兩個人的境遇有很大的區別,可都是對自己的母親充滿了懷念之情。


    單從這一點來說,她心裏有種不同病也相憐的意味,因此,一個物質上的強者和一個精神上的強者在這一刻站在了一個平等的位置上,擁有了互相理解互相同情的基礎。


    “那你……你偷看了我媽媽的日記,為了公平,你也必須讓我看看你母親給你寫的那些東西……”良久吳媛媛提出了一個讓秦笑愚意想不到的問題。


    “如果你有興趣……當然可以……媛媛,其實我也不是無緣無故翻你的包……你今天的所作所為都有點讓人不可思議,我知道你不會跟我談這些事情,所以就……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秦笑愚有點吞吞吐吐地說道。


    如果秦笑愚此刻表現的能言善辯,也許吳媛媛對他的信任可能大打折扣,可就是這種既內疚又無法說清楚的表達讓她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有那麽點曖昧意思。


    盡管她覺得很荒唐,可在經曆了秦笑愚那段感人的故事的洗禮之後,這種荒唐的感覺變得有點模糊不清,作為渺小的司機的秦笑愚漸漸淡去,作為男人的秦笑愚卻漸漸清晰起來。


    “哼,虧你還好意思說……你必須發誓,不許把我家的事情說出去……否則……哼……”吳媛媛雖然還是對秦笑愚不假辭色,可預期中卻已經有點嬌嗔的味道了。不過,對她來說,這樣做多少也有點無奈,因為,不管怎麽說,在自己的秘密在被這個男人窺破之後,如果不把他當做同盟,母親的秘密很可能被泄露出去。


    “這個你可以放心……”秦笑愚心虛地說道:“你準備怎麽辦?是不是拿到那筆錢就馬上迴美國去?”


    “這是我的事情……”吳媛媛警惕地說道,她覺得秦笑愚的這個問題有點交淺言深了。


    秦笑愚盯著吳媛媛說道:“也許你會覺得我是在多管閑事,可我還是要勸你……別要那筆錢,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筆錢已經有人在盯著了……”


    吳媛媛一臉驚愕地問道:“你是說有人已經盯上了他?你怎麽知道?”


    秦笑愚知道吳媛媛嘴裏的他就是指他父親,意識到吳世兵在女兒的心中基本上已經死了,也許,在她看過母親的日記之後,已經有了和父親決裂的念頭,在得知母親的死和他有關之後,就徹底斷了她對父親的最後一點感情維係。


    “我也是聽說的……我以前在公安機關工作過……”秦笑愚含糊其辭地說道。


    吳媛媛吃驚地嬌唿道:“你當過警察?”


    秦笑愚點點頭。


    “那為什麽……”吳媛媛緊接著問道。


    “被開除了。”秦笑愚羞愧地說道。


    吳媛媛盯著秦笑愚研究了一陣,哼了一聲道:“不奇怪……原來你是一個被開除的警察,怪不得這麽愛管閑事呢。”


    “我並不愛管閑事……我隻管我想管的……並且這件事在我看來並不是閑事”秦笑愚盯著吳媛媛說道。


    吳媛媛似乎從男人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的火焰,破天荒臉紅起來,馬上站起身來走到窗口,雙手抱在胸前,沉吟了一陣才說道:“那些錢是我媽的,他必須交給我……就算他要去坐牢,也必須先把錢吐出來……”


    雖然吳媛媛一直都是作為一個冷美人的形象存在於秦笑愚的印象中,但還是被她近似冷酷的無情多震驚,搞不清楚她究竟是愛錢還是更愛她的母親。


    “如果你確定這麽做,也許你就沒有機會再迴美國了……”秦笑愚警告道。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要迴美國?”吳媛媛又是一副挑釁的神情。


    “如果你父親拒絕你的要求呢?”秦笑愚問道。


    “他沒法拒絕。”吳媛媛肯定地說道。


    “難道你想拿你母親的日記敲詐自己的父親?”秦笑愚問道。


    吳媛媛眯著眼睛看著窗外,似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不是敲詐,是交換。這本日記能夠讓他得救……我希望他的後半生能夠在閱讀這本日記中度過,這樣,我母親地下有知也就安心了……”


    秦笑愚正想開口,忽然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上麵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不過,他還是接了。


    “對……我是她表哥……什麽?你說什麽?”


    吳媛媛轉過身來,見秦笑愚拿著手機呆呆地站在那裏,臉上神色大變,顯然是出了什麽大事。


    “出什麽事了?”吳媛媛不由自主也跟著一陣緊張,忍不住問道。


    “我的一個親戚出車禍了……我必須馬上去醫院……你……你在這裏等著,完事後我來接你……”秦笑愚邊說邊往外走,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下身來,轉身盯著吳媛媛,猶豫了好一陣才說道:“媛媛,你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別去碰那筆錢,這對你很危險……”


    吳媛媛忽然覺得心中的一根弦被人輕輕地觸碰了一下,當男人在得知親戚出了車禍之後,當他急匆匆地要離開自己的時候,竟然還沒有忘記自己,還最後試圖說服自己,看來他的確實對自己挺上心呢。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眼看秦笑愚已經出了門,吳媛媛忽然抓起床上的手袋,一陣風就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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