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心無愧,別人怎麽說我也管不了。”秦開宇沮喪地說道。


    “所以在這個問題上要靈活處理。”


    “靈活處理?”秦開宇不解地盯著徐召,心想,難道他的意思是讓自己撒謊?


    徐召似乎猜到了秦開宇的心思,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盡量不要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扯到這個案子裏麵來,你不一定要說自己住在這裏,也沒有躺在床上看書……


    你不是和她母親很熟悉嗎,你出現在這裏隻是接到了她的電話,因為女兒家裏沒人,狂風暴雨之後她不太放心,擔心窗戶沒有關好或者院子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怕損壞,所以……


    你隻是應邀來幫著照看一下房子,而鑰匙也不是韻真通過快件寄給你的,它就藏在院子的一個花盆底下,之所以這麽晚沒有離去,隻是因為外麵的大雨讓你多耽擱了一陣,沒想到就意外碰見了這個私闖民宅的家夥……”


    秦開宇恍然大悟,明白所長是不想讓自己和韻真陷入緋聞之中,主要還是避免韻真陷入緋聞,打著她母親的旗號再合適不過了,隻是不明白所長為什麽這麽護著韻真。


    “所長……我這算不算自衛?”秦開宇擔心地說道。


    “自衛應該沒有問題,就看是不是過當,等到技術上勘驗現場之後才能下結論,不過,你肯定是有麻煩了,怎麽那把刀就沒在你身上蹭破點皮呢……”徐召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如果碰上,那就不是蹭破點皮的事情了,他是個訓練有素的高手,我殺了他也純屬僥幸……他好像沒想到屋子裏有人,並且是個男人,所以被我打了個措手不及,即便這樣,如果我當時稍微疏忽一點,躺在那裏的人可能就是我了……”秦開宇心有餘悸地說道。


    徐召盯著秦開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陣,忽然問道:“那麽你說……這個訓練有素的家夥偷偷摸進來難道隻是為了偷點東西?我看那把刀可是軍用格鬥匕首……”


    “我也說不上……”


    徐召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劉韻真母親的手機你應該知道吧,雖然時間有點晚,可還是有必要讓他們也來一趟,畢竟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給她打電話,不過別嚇著她……”


    秦開宇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手機給祁紅撥了一個電話,沒想到這麽晚了竟然還沒有關機。


    “阿姨,我是開宇……不好意思這麽晚還打攪您……我今天照著您的吩咐來別墅看看情況,沒想到發現劉行長的家裏被盜了,對,我現在就在這裏……你方便來一下嗎?……對了,阿姨,現在說話不方便,見麵再說吧……你別忘了是您派我來查看別墅的啊……”


    秦開宇沒等祁紅把話問完就趕緊放下手機,覺得臉上**辣的。


    徐召詭秘地一笑,低聲道“看來你撒謊還欠火候,記住,這是幹我們這行的策略……在他們沒有來之前,我看有必要查查他的身份……”


    說著就朝外麵喊道:“你們兩個進來一下,在這裏給秦開宇做個筆錄,越詳細越好……”等兩個人都進來之後,徐召就走了出去,並且關上了門。


    半個小時之後,原本隻有嘩嘩雨聲的別墅區熱鬧起來,一輛輛警車停在別墅外麵,紅藍警燈在雨幕中閃爍,警察們進進出出做著現場的勘驗工作。


    分局主管刑偵的金副局長也來了,他和徐召握握手之後,就待在那間臥室裏和他談了十幾分鍾,走出來之後把呆呆站在那裏的秦開宇打量了幾眼,不過什麽也沒說就讓一名警察把他帶到一邊問話去了。


    不一會兒,祁紅和劉定邦也趕到了,他們居然是坐著一輛警車來的,車剛停穩,李明熙就撐著一把傘打開後車門,祁紅首先從裏麵鑽了出來。她一眼看見門口停著這麽多警車頓時微微吃驚。心想,一起盜竊案怎麽如此興師動眾。


    金副局長認識省政協主席,馬上走向前去敬了一個禮,畢恭畢敬地說道:“祁主席,您怎麽來了?我們正在……”


    “我女兒家裏出了什麽事?”劉定邦一看眼前的架勢,急忙問道。


    “哦……劉行長,是這樣的,今晚有人闖進了你女兒的家裏,我們的一名警察在和他搏鬥的過程中把他殺了……情況還有待調查,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差個水落石出……萬幸您的女兒不在家。”


    祁紅一聽,沒想到事情這麽嚴重,秦開宇這小子竟然輕描淡寫的說是家中被盜。忽然覺得不對,女兒家裏怎麽會有警察呢,不用說這個警察就是秦開宇,他竟然已經住在這裏了,這死丫頭居然還瞞著自己。忽然想起秦開宇在電話裏著重強調的那句話,心思一轉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這麽說,人是秦開宇殺的了?”


    “不錯,他正好在這裏……”


    “對,是我讓他來看看……女兒這麽長時間不在家,我心裏不踏實,沒想到……他人呢?”


    “在裏麵做筆錄。”


    祁紅見丈夫和李明熙已經迫不及待走進了屋子,於是就也跟了進去,金副局長本想阻攔一下,可伸出的手又縮了迴來,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屋子裏警察們已經把屍體裝進了一袋子抬了出去,劉定邦見屋子中央用粉筆畫著一些線條,幾個警察還在那裏拍照,他把屋子掃視了一遍,看見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一本書,於是就彎腰撿了起來,隨手翻了兩頁,臉上神情微變,心裏似乎有點激動,顫抖著手翻過幾乎粘在一起的幾頁紙,扉頁上的兩行字就躍入了眼簾。


    黑幫亂邦,唯我定邦。


    劉定邦呆呆地盯著書上這八個用鋼筆寫在上麵已經模糊不清的字,嘴唇一陣哆嗦,一雙手顫巍巍的好像那本書沉重的有點讓他不堪重負,腦子裏頓時就閃過一連串的畫麵,心裏不斷嘀咕道:怎麽迴事……這本書怎麽會在這裏……天呐……


    一陣天旋地轉,劉定邦腦子裏最後閃過的畫麵是一個遙遠的而又模糊的小漁村以及那一片潔白的沙丘,沙丘上躺著一個女人,一 絲 不 掛。他仿佛看見一陣陣海浪正遠遠的奔湧而來,衝擊著他的神經,衝擊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祁紅一進屋,一雙眼睛就在搜尋者秦開宇的身影,可秦開宇沒看見,卻看見丈夫手裏拿著一本舊書,身子好像突然失去了骨頭的支撐,軟綿綿地向著地上倒下去,嘴裏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唿。


    旁邊的李明熙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了老丈人。“爸……你怎麽啦……媽你看……怎麽迴事……”


    祁紅湊過去一看,隻見丈夫臉色慘白,雙目緊閉,嘴角都有點歪了。雖然不明白丈夫受了什麽刺激,可知道多半是老毛病犯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明熙,快,快送醫院……”


    旁邊的金局長一看,還以為老漢受了什麽刺激,馬上招手叫過兩名警察幫著抬起劉定邦的身子急急忙忙往外麵車上走。


    祁紅這時也顧不上秦開宇了,趕忙跟了出去。反正女兒沒有事,就算這棟屋子裏的所有東西被偷光也無所謂,倒是丈夫的樣子讓她有種不祥的感覺。


    不過,在匆忙中,她注意到不省人事的丈夫在被人抬著的時候,手裏一直緊緊地抓著的那本書竟然沒有掉下來。


    劉定邦被送到醫院一個小時之後醫生就發出了病危通知,病情是嚴重腦淤血外加心肌梗死,兩種病哪一種都隨時能要他的命。


    祁紅一看勢頭不對,第一件事情就是給遠在紐約的韻真和在外省當兵的韻冰打電話,不管怎麽說,也要想辦法在老頭子咽氣之前讓兩個女兒見上一麵,隻是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第二天上午,得到消息的親朋故舊都趕來了,除了祁紅的關係之外就是劉定邦的一些親戚老部下,還有李明熙的父母,這些人把醫院的過道擠得滿滿的。


    吳世兵得到消息比較晚,不過他絲毫都沒有猶豫,馬上就帶著張淼往醫院趕,一邊親自給韻真打了個電話,催她馬上動身迴來。


    “老行長怎麽樣?”吳世兵一看見祁紅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祁紅一晚上沒睡,顯得又憔悴又疲憊,對吳世兵也不是太熱情,隻是淡淡地說道:“醫生還在搶救……”


    吳世兵心裏有點失望,昨晚都已經病危了,怎麽現在還沒有斷氣,他朝張淼使個眼色,兩人走到過道另一頭,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


    “你把事情都了解清楚沒有?”


    張淼看著兩個護士從麵前走過去才低聲說道:“他親自去了現場……秦開宇在韻真家裏殺了個人,後來老兩口也趕了過去,沒想到劉定邦突然就不行了……”


    “那你就沒問問那個被秦開宇殺掉的是什麽人?”


    張淼朝兩邊看看,悄聲道:“他不說,不過照我看不像是一般的小偷小摸,今天上午分局的領導們就在開會專門研究這個問題。”


    秦開宇這小子和劉韻真到底是什麽關係?他怎麽會在她的家裏呢?難道兩個人真的已經搞上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台電腦十有**在韻真手裏。


    可問題是,這台電腦如果真的在劉韻真的手裏,她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有對自己發難呢,上次科創公司那件事情顯然是誤打誤撞碰上的,難道電腦並沒有對自己不利的材料?或者像劉源猜的那樣,還沒有找到足以讓自己進監獄的證據,所以引而不發?


    劉源的話不可信,這個被秦開宇殺死的人很可能是奔著那台電腦去的,說不定就是古叔的人,他們想把那台電腦掌握在自己手裏,即便掌握在老子手裏他們也不放心。當然,還有汪峰藏起來的那筆錢也應該是他們的目標,隻是不清楚這是劉源的主意還是古叔自作主張。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台電腦落在劉源或者古叔手裏總比落在劉韻真手裏強,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他們還不至於出賣自己,可惜派去的這個窩囊廢沒有成功,竟然被秦開宇打死了。


    如果早點告訴劉源,自己已經讓人在劉韻真家裏搜查過了,他們可能就不會派人去白費功夫了,那台電腦肯定已經被劉韻真轉移了,她的父母家裏倒是有必要去試試,也許劉定邦正在分析電腦上的數據呢。


    感謝上帝。劉源也算是替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起碼把劉定邦折騰成了這個樣子,如果他真的死了,自己就少了一個心頭大患,隻是不知道這些醫生會不會把他從死亡線上拉迴來,看情形是兇多吉少,說不定即便搶救過來也已經成了一個廢物呢,


    “出來了……”


    吳世兵正坐在那裏眯著眼睛患得患失,忽然聽見張淼說道。抬頭一看,隻見搶救室裏走出一名醫生,滿臉疲倦的神色。


    吳世兵一喜,看醫生的神情好像是沒救了。他趕緊站起身來湊過去,想聽聽醫生說些什麽,可祁紅好像並不想讓所有的人都了解丈夫的病情,拉著醫生走進了辦公室,跟進去的也就幾個親屬。


    “你留在這裏,反正不管他死活,一有消息馬上給我電話。另外,韻真迴來的時候你親自去接她,然後陪在她身邊……”


    吳世兵匆匆交代幾句之後就留下張妙自己先走了,他急著去找古叔把錢要迴來,心裏直後悔自己沒有再等幾天,可誰知道老天爺會幫自己這麽大個忙呢?


    好幾百萬呢,難道就白送給姓古的了?什麽事情也沒做,起碼也要返還自己一大部分吧,如果他不給,就找劉源去論理。


    祁紅滿臉陰雲地從醫生辦公室出來,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丈夫的死活,一切都要在進行一次大手術之後才能確定,丈夫這把年紀了,能不能扛得住還是個問題,何況,根據醫生的說法,即便挺過來了,也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祁主席,我是韻真的同事……有沒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張淼擠上前去,想探聽一點消息。


    沒想到祁紅還沒等她說完就擺擺手說道:“不用不用,你們都迴去忙自己的事去……”說完就和幾個親戚老領導在一起嘀咕了一陣,留下李明熙和幾個人在這裏照看,自己帶著一群人慢慢往電梯口走去。


    一行人剛走出醫院的大門,隻見迎麵匆匆忙忙走來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女的嬌小玲瓏,玉麵含春,她一看見祁紅就站住了,嘴裏叫聲阿姨。


    祁紅仔細一看,原來是明玉。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女兒的這個朋友了,自從知道她被人包二乃之後,心裏就有點鄙視她,上次在韻冰的婚禮上看見她喝的醉醺醺的和一個男人摟摟抱抱離去的背影現在還記在腦子裏,眼下突然在這裏碰見還以為她也知道了丈夫病危的消息呢。


    “明玉啊,好久沒看見你了……怎麽?來看病?”祁紅畢竟顧著韻真的麵子,所以還算熱情。


    “沒有……”明玉臉上一紅,扭捏地說道:“我來看個病人……”


    祁紅一聽和丈夫無關,就邊走便說道:“那就趕緊去吧……”說著話就瞥了一眼明玉身邊的男人,這一看腳步禁不住就慢了下來,忍不住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明玉知道祁紅看不起自己給人做二乃,於是心裏一衝動,介紹道:“阿姨,這是我的男朋友……”說著又扭頭衝身邊的柳中原說到:“中原,這是韻真的媽媽……”


    柳中原上次在婚禮上見過祁紅,隻是今天看上去沒有上次那麽雍容華貴,反而因為憔悴的麵容盡顯歲數的滄桑。


    柳中原可沒有明玉這麽熱情,隻是冷冰冰地朝祁紅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祁紅不敢肯定這個男人就是上次在韻冰的婚禮上見過的那個,不過,一聽說是明玉的男朋友,也不好失禮,不過,她見男人一臉冷冰冰的樣子,倒是有點意外,於是不冷不熱地說了聲幸會。然後就下了台階,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迴頭衝兩個人的背影看了一眼。心想,真邪門,這男的怎麽和他年輕的時候這麽相像呢?


    柳中原坐在婦產科過道裏的一把椅子上等著明玉的化驗結果,心裏麵琢磨著萬一女人要是真的懷上了自己的孩子該怎麽辦。


    他倒不是討厭孩子,隻是覺得這事來得太突然,根本就沒有思想準備。今天早上明玉在衛生間裏一陣嘔吐之後,就跑出來說自己有可能懷孕了。


    柳中原開始根本就不相信,心想,明玉又不是傻瓜,這個時候怎麽會讓自己懷孕呢?可仔細一想,自己確實有很多次根本就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就把種子灌進了她的花房裏,也許這個糊塗娘們事後根本就沒有做任何補救措施。


    不過,他還是有點不太相信,明玉給劉源當了這麽久的情人,要是不知道如何避孕的話,他們的孩子可能都遍布這座城市了,他懷疑女人又是在玩 弄考驗自己的把戲,於是躺在床上懶洋洋地說道:“我聽說女人懷孕之後就不會來大姨媽了,難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大姨媽來過沒有?”


    明玉仰著頭想了半天這才緊張地說道:“上個月到現在一直沒來過,人家還以為遲到了呢。”


    柳中原一聽,從床上坐起來罵道:“你這婆娘真夠糊塗的,今天都幾號了,這個月都快來了,怎麽能遲到這麽久?”


    明玉一聽,一下滾進男人的懷裏帶著哭腔說道:“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天在車裏麵被你種上了……這可怎麽辦呢?”


    柳中原一想,還真有這麽迴事,那天從會所下班已經很晚了,兩個人在路上的時候就打情罵俏的,結果都上了火,沒來得及上樓,就在汽車的後座上搞了一次,迴到家裏稀裏糊塗就睡下了。


    柳中原馬上對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做了一個評估,目前從兩個人的生活狀況來看,根本就沒有要孩子的條件和心裏準備,不過,如果自己真的有心和明玉長相廝守的話,也許這個孩子來的正是時候,它能促使明玉破釜沉舟下定決心和劉源一刀兩斷。


    “明玉,萬一你真的懷孕了,咱們就結婚吧,反正我們手裏也有點錢了……”柳中原試探性地問道。


    明玉臉上一瞬間流露出一副向往的神情,可隨即就暗淡下來,憂心忡忡的說道:“中原,可我們什麽準備都沒有……再說……”


    “你是不是怕離不開他?”柳中原似不高興地說道。


    明玉猶豫了一下說道:“以前我確實離不開他,可自從和你……以後,人家心裏就隻有你了,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久了他也沒找過我,你說,會不會他已經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柳中原哼了一聲,恨恨地說道:“知道又怎麽樣?你又不是他老婆……一個政協主席亂搞女人,惹火了我還要去告他呢。”


    明玉一聽,笑著捶了男人一下說道:“你就是嘴巴上的功夫,人家財大勢大,你能弄得過他?”


    柳中原哼哼冷笑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隻要你點個頭,你就是我的女人,他難道還敢來搶不成?”


    明玉一雙媚眼盯著男人嬌聲道:“那如果我真的懷孕了,你打算怎麽辦?”


    柳中原咬咬牙,毅然說道:“大不了我娶你……不過,你要想做我的老婆,就必須按照我說的做……”


    “你想做什麽?”


    柳中原坐直身子正色說道:“明玉,我已經考慮了很久了,我想最近就辭去你那邊的工作,專心幹自己的事情……”


    “你的意思專門賣毒品?中原,你可是說過,賺點錢就收手的,這可是違法的事情,你要是打定主意幹這個行當,人家可不想跟你整天擔驚受怕的……”


    柳中原不屑道:“那玩意也就是沒事幹的時候賺點外快,哪能當一輩子的職業呢,我有一個計劃,如果搞好了,咱們後半生吃喝不愁……”


    “你有什麽計劃說來我聽聽?”明玉一聽男人居然連後半生都考慮進去了,急忙問道。


    柳中原從床頭櫃上拿出一支煙點上,吸了幾口才慢悠悠地說道:“咱們注冊一家公司搞旅遊開發……”


    明玉還沒有聽完就撇撇嘴,哼道:“又開始做夢了,人家還以為你想開家自己的夜總會呢。搞旅遊開發動不動就是上千萬的資金,你有這麽多錢嗎?再說,你去哪裏開發?”


    柳中原並不理會明玉的嘲諷,自顧說道:“現在幾十萬塊錢就能注冊一家上千萬的公司,我上次問過一家專門幫人注冊公司的中介機構,他們負責墊資注冊公司,收取百分之五的費用,你算算,注冊一家壹仟萬元的公司隻要五十萬就夠了,這筆錢咱們現在已經有了。等到咱們手裏有了公司之後,就可以搞旅遊開發了……”


    明玉這才想起最近男人對會所的事情總是提不起勁,整天抱著幾本書在看,其中就有一本是關於項目投資的書,原來打著這個主意呢?


    當然,自己的男人胸懷大誌是一件可喜的事情,可就是太離譜,和現實相差太遠,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就是不接地氣。


    “等你把公司注冊好了,咱們也就要喝西北風了,現在除了我在會所的投資之外,銀行裏也就五十來萬……再說,即便你注冊了公司,賬上沒有一分錢,誰給你項目?”明玉質疑道。


    柳中原在明玉的頭上輕輕拍了幾下笑道:“誰說我公司沒有一分錢?我敢保證,隻要我手裏有家公司,劉韻真保證哭著喊著給我貸款呢。”


    “你就做夢吧……”明玉還以為男人是想讓自己去求韻真貸款,可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麽,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說道:“你什麽意思?難道你……你真的想敲詐她?”


    柳中原把煙把掐滅,說道:“你看你就死腦筋,什麽叫敲詐她?就算是敲詐那也敲的是銀行的錢……


    再說,這怎麽能叫敲詐呢,誰都可以在銀行借錢,為什麽我就不行?我隻是求她幫幫忙,更可況你們兩好的不是穿一條褲子都嫌肥嗎?難道這麽點忙都不願意幫?我說的是借錢,借錢你明白嗎?早晚要還給銀行的,隻不過是暫時周轉一下……”


    “那萬一要是賠了呢,你不是把她害了?”


    “幹這種行當怎麽能賠呢?現在旅遊業這麽熱,光收收門票都能賺錢,更何況還有酒店度假村之類的,不信你看,隻要項目搞起來,要不了幾年你我就發了……”


    明玉聽得有點動心,擔憂地說道:“韻真的脾氣我最清楚,你要是好好說她倒有可能幫你,如果想強迫她做什麽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當年王子同都倔不過她。”


    “所以我準備讓你先出麵找她幫忙,如果她不答應我再親自出馬,這就叫先禮後兵,對了,如果她痛痛快快的答應了,我還考慮給她一點股份,也不讓她白忙活。我都打聽清楚了,她是銀行主管信貸的副行長,一出手都是上億,弄個幾千萬對她來說算什麽?”


    明玉好一陣沒出聲,心裏琢磨著自己如果真的出麵讓她幫這個忙她會不會答應。多半是不會,說不定還會把這事當笑話聽呢。幾千萬?這是多大的一筆錢啊,她怎麽會相信柳中原和自己能夠做這麽大的生意呢。


    “我覺得她不可能答應。如果問她個人借個十萬二十萬倒是有把握,可幾千萬啊,怎麽開得了口?”明玉搖著腦袋似自言自語地說道。


    “你怎麽能把這事和私人借錢相提並論呢,這是項目運作,有可行性報告,有項目招商文件……反正你不懂,這是公對公,那些搞旅遊開發的,誰的錢是自己的?說白了,隻要有銀行關係的人,這些年都發了,如果像你我這麽賺辛苦錢,這座城市裏的那些億萬富翁難道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說著,柳中原把明玉摟在懷裏,以祈求的語氣說道:“明玉,咱們就闖一次吧,機會難得啊,你先去找她說這件事,然後我再和她詳細談談……”


    “可是,你去哪裏搞旅遊開發,北山那邊早就開發完了……有好地方也輪不上你啊。”明玉撅著嘴說道。


    柳中原一聽,從床上跳下來,把桌子上的一張報紙抖得嘩啦啦響,一邊說道:“你從不看報,兩眼一抹黑,當然什麽都不知道,你看看,這是前幾天的報紙,這篇文章把柳家窪好好吹了一下,整整占半個版麵……你想想,柳家窪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他們為什麽會做這種大幅度地的報道,明擺著,政府看上了那個地方,先造勢,要不了多久就會開始招商……你沒去過柳家窪,那個地方雖然窮,可風光並不比北山差……你看看……我也不貪心,我們能拿一個小島開發出來就知足了。”


    明玉把那篇文章大概看了一遍,主要還是上麵的幾張柳家窪風光的照片吸引了她,對一個城裏人說還真挺有吸引力。


    “看來你早有準備啊……”明玉不禁對男人另眼相看,想到他在會所經營上表現出的才能,一顆心就活絡起來,可隨即又愁容滿麵地說道:“就算我相信你,韻真能信得過你嗎?再說,人家怎麽對她說,說你……你是人家的什麽人啊。”


    柳中原見明玉有點動心了,一把將她摟在懷裏。連親了幾口,說道:“信不信也由不了她……你就直接告訴她,我要娶你做老婆,這不連孩子都有了……”說著一隻手鑽進女人的肚子裏輕輕摸著。


    一句話又勾起了明玉的愁心事,她一把推開男人,嗔道:“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有了……該怎麽辦呢?”


    柳中原正色道:“你如果不打算和我一起幹,那很簡單,去醫院做掉就行了,有什麽愁的?”


    “那你的意思人家要是跟著你一起幹,就要……生下來?”


    柳中原一聽,心裏琢磨不定,不過,他知道明玉的心思,對她來說下半輩子最期待的就是一場婚禮和一個孩子,這兩件事對她的年齡來說基本上已經成了奢侈品,婚禮五十歲也可以舉行,孩子卻不能等到那個時候生,一旦錯過了年齡,這輩子就別想了。


    所以,柳中原判斷,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對明玉來說比一場婚禮來的更重要。如果明玉這次真的懷有身孕,他甚至懷疑女人是故意懷上的,因為,她曾經多次向劉源暗示過要孩子的願望,可劉源一直裝糊塗,明擺著是不想要,這也是明玉想擺脫他的一個重要原因。


    “明玉,你年紀也不小了,除非你不想要,否則,現在正是時候。”柳中原咬咬牙說道。


    明玉淚汪汪地盯著男人看了一陣,一頭撲進他的懷裏泣道:“可人家……害怕……”


    柳中原大聲道:“害怕個**……走,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檢查一下,先搞清楚是不是真的被我種上了……”


    ……


    柳中原看著明玉從醫生辦公室裏出來,一看她的臉色神情就知道自己基本上中彩了,一時心裏不知道是喜是悲,不過,看著前麵慢騰騰向自己走過來的女人,一瞬間有了一種歸屬感,這個時候他才覺得明玉真的成了自己的女人了。


    “你自己看看……這下可好了……”明玉撅著嘴把那張化驗單扔在柳中原的腿上,一屁股坐在他的身邊。不過臉上可沒有不高興的意思。


    柳中原看都不看就把那張化驗單塞進口袋裏,然後拉起明玉就來到醫院外麵,兩個人站在陽光下沉默了一陣,柳中原盯著女人沉聲說道:“如果要做就趁早,晚了你自己受罪……”


    明玉把臉藏在男人的懷裏,一隻手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帶著哭腔說道:“人家跟著你幹還不行嘛……”


    柳中原一聽,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摟著明玉的脖子,一邊走一邊說道:“那咱們就迴去合計合計,看看怎麽樣給我們的孩子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


    長長的t型台上正在進行一場模特秀表演,今年最新的秋冬時裝吸引來了一百多名本市的名流淑女,當然還有那些來這裏找快活的有錢老男人。


    他們多半頭發已經半禿或者肚子底下需要支個輪子,每個人手裏端著半杯葡萄酒裝腔作勢地盡量表現出一副紳士的樣子,一雙眼睛卻在模特們的敏感部位瞄來瞄去,對她們身上的衣服絲毫不感興趣,因為他們在臥室裏已經準備好了更適合女人並且更能給人帶來情趣的時裝,他們今晚到這裏來的目的就是看看貨色,然後和劉蔓冬討價還價。


    柳中原進來的時候,表演已經接近尾聲,不過,他還是饒有興致的站在那裏觀看了一陣,台上那些女孩讓他感到興奮,閃爍的燈光和各色風格的音樂也令他有點飄飄然。今晚他穿了一件筆挺的西裝,那是明玉花了四千塊錢為他買的一件名牌,在此之前他從來都沒有穿過這麽貴衣服。


    所以,今晚他的感覺很好,站在這些名流淑女之間,他覺得自己也成了上等人,甚至就個人的外在條件來說,他英俊的外貌,從電影裏學來的紳士風度以及臉上迷人的笑容,讓那些有錢的老男人們黯然失色。


    他注意到自己已經引起身邊幾位女士的側目,t台上的一個騷 貨甚至毫不掩飾地向他擠眉弄眼。不過,看女人不是他今晚來這裏的目的,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了一會兒,就看見劉蔓冬正和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坐在一個角落裏竊竊私語。他們可能正在討論價格呢。


    柳中原慢悠悠地穿過人群,然後站在劉蔓冬視線能及的一個角落裏,點上一支煙,等著她發現自己。


    劉蔓冬和那個男人似乎聊得很投機,一直都沒有朝著柳中原這邊看。這時t台兩邊的人群響起一陣掌聲,服裝設計師們開始帶著模特謝幕,兩邊幾十架照相機的閃光燈眩人眼目。這時那個男人站起身來和劉蔓冬握握手離開了。


    劉蔓冬似不經意地朝柳中原這邊瞥了一眼,然後就沿著一條走道進入了模特休息區。她早就看見自己了,隻要自己往這裏一站,她就能夠聞到味道,根本就不用看。


    柳中原知道在模特休息區後麵有一條通道可以通往劉蔓冬的辦公室,一些有身份的男人可以在她辦公室裏談完價格之後直接進入模特休息區挑選貨色。


    劉蔓冬的辦公室沒有一點商業氣息,與其說是辦公室,還不如說是一間豪華的起居室,無論是閃爍著幽暗光澤的楠木家具、色彩豔麗的布藝沙發,還是牆上富有藝術美感的模特照片,都顯示出女主人不同凡響的品位。


    隻有那張碩大的辦公桌有點不合時宜,柳中原曾經看見過一個妙齡模特伴隨著古典音樂在這張辦公桌上一 絲 不 掛地擺出各種誘 人的造型,而劉蔓冬卻和一個穿著體麵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一邊品著紅酒,一邊欣賞著模特曼妙的身姿。不過,那還是他去坐牢之前的事情了。


    此刻,辦公室裏隻有劉蔓冬一個人,手上自然端著一杯預示著她的身份和愛好的葡萄酒,一雙眼睛盯著從外麵走進來的高大的男人,當初把他從孤兒院裏領出來的時候,隻是預見到了他英俊的相貌,沒有預見到身高。


    “我以為你已經高興的把我忘掉了呢,請坐吧柳總經理。”劉蔓冬似笑非笑地盯著男人說道。


    柳中原稍稍有點尷尬,他知道劉蔓冬是在諷刺他和明玉的事情。不過,他現在對這個女人已經沒有畏懼之心了,對她之所以還言聽計從,一方麵是為了錢,另一方麵是感情上對她仍然有所依戀,有點類似於對母親的依戀。


    等柳中原在一張椅子裏坐下之後,劉蔓冬又給自己斟上一杯紅酒,這才斜睨著男人說道:“說吧,有什麽好消息要告訴我,說實話,我都已經對你不抱任何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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