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中原強忍著想把韻真監控錄像交出去的念頭,低聲說道:“她前一陣出差的時候已經終止了我的租房合同……今後可能也沒有機會再近距離接觸到她了……”說完心裏麵竟有點歉疚,覺得有點對不起劉蔓冬,可他馬上就硬起了心腸,知道自己心裏的那種歉疚感並不是一種真實的感情,而是從小被女人訓練出來的一種習慣。


    劉蔓冬淺淺地抿了一口紅酒,盯著柳中原不說話,似乎是故意製造一種沉寂的氣氛讓他做心裏鬥爭。


    而柳中原也幾乎差點在她的這種目光中低下頭去,可一想到自己宏大的計劃,馬上就鎮定下來,心想,就把她當成一個女人,一個被自己操 過的女人,自己的母親早就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哪個女人會像母親一樣愛自己,她所表現出的一切不過是一種假象,無非是想利用自己為她鞍前馬後,這些年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連牢都做過了,已經不欠她什麽了。


    柳中原一邊在心裏盡量讓自己表現出對劉蔓冬的冷漠與不屑,並且想著小時候她用鞭子把自己打的屁股開花的往事,一邊勇敢地迎上她的目光,低沉地說道:“這件事情到此結束,並且今後也不想再幹這種事了。”說著從口袋裏摸出幾疊錢放在茶幾上繼續說道:“這是房租和酬金,沒有完成任務,我全數退迴。”


    劉蔓冬神色微變,可瞬間就控製住了自己,把杯子放在茶幾上,優雅地站起身來慢悠悠地在房間裏走了幾步,最後坐在距離柳中原稍微近一點的一張沙發上,緩緩說道:“我希望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歸宿,看來你已經找到了……不過,我要再次提醒你,那個女人不屬於你,玩玩也就算了,如果你不聽我的,將來有你後悔的時候,她甚至能毀了你。”


    柳中原嗅到了女人身上撒發出的熟悉氣味,忍不住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這麽多年來自己就是籠罩在這種氣味之中,受它控製,服從它的指令,要不是坐了幾年牢,說不定現在已經病入膏肓、無法自拔了。


    “既然這樣……那麽當初我剛和她接觸的時候你為什麽不阻止?你明明知道她如此危險還暗地裏鼓勵我接近她……”柳中原挑釁似地說道。


    “此一時,彼一時,離開了我的保護事情就絕非你想象的那樣,且不說別的,離開了我,你可能連肚子都吃不飽,那個女人早晚會看穿你的,就算她那個男人不要她了,她也不會和你有結果……聽我一句話,不要異想天開,你可不是一個野孩子……”劉蔓冬富有磁性的聲音充滿了誘 惑。


    柳中原幾乎有點扛不住了,一瞬間重新建立起來的自信差點崩潰,可當他想到明玉肚子裏的孩子的時候似乎又獲得了勇氣,咬牙切齒地發狠道:“我寧可在外麵找食吃,也不想再做一隻被豢養的豬……我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孩了,你也別嚇唬我……”


    劉蔓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來重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長長歎口氣說道:“看來你是鐵了心了,隨你吧……沒想到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我辛辛苦苦把你們養大,結果一個個都背叛我,丟下我不管,你們就是這樣報答我的養育之恩的……”說到最後竟然有點哽咽,似乎已經傷透了心。


    柳中原想起一個叫陳坤的男人,比他還大幾歲,前些年偷了劉蔓冬一大筆錢跑掉了,那次,劉蔓冬在他麵前說的話的意思和今天差不多,並且也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結果,他把她抱在懷裏安慰了很久。


    很顯然,她今天這個樣子是在故伎重演,就是想讓自己過去安慰她,然後在她的懷裏一點點的軟化,最終打消離開她的念頭。


    柳中原坐在那裏沒有動,雖然心裏麵有種走過去的衝動,他知道,隻要自己走過去,可能今天就算是白來了,今後也別想擺脫她。


    “我可沒有背叛你,我隻想自由的生活……你現在什麽都有了,你還擔心什麽?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並且還為你坐過牢,你還想讓我怎麽樣?”柳中原越說聲音越大,這倒不是因為生氣,而是怕自己的心軟下來。


    劉蔓冬抹抹眼角的淚,端起杯子把裏麵的一點殘酒喝幹,坐在那裏不說話。柳中原看著她那個樣子,心裏還真有點不忍,心想,雖然表麵上看挺風光的,其實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隻是不知道她為什麽總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初見明玉的時候,也覺得她高不可攀,可在近距離接觸之後,卻發現還不如街上一個賣菜的女人來的快樂,也是一個苦命人。這兩個女人有一個共同點,她們都為男人提供快樂,可自己這輩子都隻能為男人而活。


    隻有那個劉韻真不一樣,那是一隻小野貓,巴不得天下的男人都為他活著,都圍著她轉,不過,從本質上來說都一樣,她也是一個苦命的人。


    “你還待在那裏幹什麽?還不走?”劉蔓冬忽然冷冰冰地說道。


    柳中原下意識地站起身來,慢慢朝門口走去,可走了幾步又停下來,總覺得有什麽話要說,可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劉蔓冬瞟了他一眼,歎口氣站起身來,慢慢走到男人的身邊,幽幽說道:“你就是一隻籠子裏養慣的鳥,瞧瞧你……狠不下心來是嗎?我就想不通,劉源玩過的女人有什麽好,我這裏什麽漂亮女人沒有?迴來吧……待在我身邊,你什麽都不用愁……”


    柳中原身子微微顫抖著不敢看劉蔓冬的眼睛,嘴裏生硬地說道:“你別再說了……你那些女人還是留給你的顧客吧,我走了……”


    說完伸手就要開門,劉蔓冬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惡狠狠地說道:“記住,你要是出來了這扇門,今後就永遠都別想再迴來。”


    柳中原吃軟不吃硬,冷笑道:“我正求之不得呢。我知道你認識劉源,你去告訴他,我要和明玉結婚,他能把我怎麽樣?”


    劉蔓冬憐憫地看著他,低聲道:“你唯一的本事就是嘴上功夫,就憑你這多愁善感的樣子能鬥得過劉源?你狠得下心嗎?”


    柳中原轉身盯著劉蔓冬問道:“你怎麽知道我狠不下心?”


    劉蔓冬一字一句地說道:“除非你敢親手殺了我,否則就不是劉源的對手。”


    柳中原一聽,馬上就軟了,說實話,別說殺劉蔓冬,就是殺一隻雞,他也未必敢下手,所以,趁著劉蔓冬一愣神的功夫,趕快拉開門一溜煙跑掉了。


    劉蔓冬怔怔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似自言自語地說道:“一個失敗的產品。就不信他沒有一點成績,要不然他買那些攝像頭幹什麽。”說完,繼續坐迴沙發上,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


    韻真覺得紐約的夜晚和臨海市唯一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它的寧靜,臨海市白天倒是沒覺得什麽,可一到夜晚整座城市就給人躁動不安的感覺。


    而在紐約的大街小巷中雖然也人滿為患,可並不感覺噪雜。街上的汽車很多,但是沒有刺耳的喇叭聲,街上的行人很多,卻很少喧嘩,走進任何一個公共場所,人們都在交頭接耳,卻很好地控製了自己的聲調。


    晚上的時候,韻真應銀監會前主席、也是這次的領隊李毅的邀請和他共進晚餐。其實,從北京到日本再到美國的行程中,韻真一直都是考察組裏男人們關注的對象。


    整個考察團二十多人,除了徐萍之外,五個女人都是三十歲以上的娘們,韻真算是最年輕的一個,並且姿色也最出眾,所以自然就成了男人們獻殷勤的對象,有時候甚至連徐萍都被捎帶上了,隻是一聽說她是韻真的秘書,有點不好意思下手。


    韻真對這些未老先衰的銀行精英們沒有多大興趣,起碼在生理上沒有興趣,她對男人們的殷勤坦然受之,卻沒有半分迴報,甚至不假辭色。


    後來大家注意到韻真一路上隻和六十八歲已經快退休的銀監會前主席李毅親近,無論在哪裏兩個人都形影不離,在很多場合,她甚至一直攙扶著李毅的胳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一對父女呢。


    這樣一來,那些對韻真抱有幻想的人隻好死心了,並且心裏似乎都明白她為什麽要和這個老頭如此親近,因此免不了有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態,暗地裏對一老一少指指點點,並在私下裏說幾句不鹹不淡的話。


    韻真才不管別人怎麽想,反正她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有時候好像故意要刺激這些醋意十足的偽君子似的。


    在飯桌上的時候,一會兒給李毅夾菜,一會兒又把小嘴湊到他的耳邊低聲嘀咕幾句,要不然就在晚上的時候故意當著別人的麵肆無忌憚地鑽進李毅的房間。


    惹得一幫男人憤憤不平,私下裏都羨慕老頭的桃花運,可有什麽辦法呢,誰讓人家是金融界的泰山元老呢?哪個幹銀行的不想攀上這層關係?


    考察組裏的其她幾個女人不也使出渾身解數想借著這次考察的機會和李毅攀上關係嗎?遺憾的是李毅好像隻對韻真有興趣。


    晚餐在一間外表很一般內部裝飾卻極為講究的餐廳裏進行,同坐的還有兩位美國花旗銀行的高管,他們和李毅非常熟悉,在飯桌上,兩個美國人一再稱讚韻真的美貌,也不知道是為了讓韻真高興還是為了逗李毅開心。


    韻真知道美國人就這種德性,他們認為讚揚女人的美貌是一種紳士風度,也是他們的優良傳統,不過,韻真在大街上也見到過幾個漂亮的美國女人,可她總覺得這些漂亮的外國女人和自己比起來仍然顯得粗糙了,除了身材之外,細節上根本就經不起推敲,光是那毛茸茸的肌膚就犯了中國人對美女的審美大忌。


    不過,能得到人家的讚美總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所以當兩個美國的同行向她舉起酒杯的時候,她無法拒絕。


    後來又在李毅的殷勤勸說下喝了好幾杯,晚上迴來的時候雖然說不上醉,可已經有點頭重腳輕了。


    可奇怪的是,心裏麵卻感到很興奮。這種叫白蘭地的酒喝下去之後,渾身都感覺暖洋洋的,怪不得美國電影裏麵,男女進入正題之前往往總要喝上一杯,他們可能把這種酒當春 藥了。


    迴到賓館之後,李毅好像興致很高,邀請韻真去他的房間坐一會。韻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很願意聽李毅談那些有關金融改革的長篇大論,雖然都是一些過時的老生常談,可從一個金融界最權威的人嘴裏說出來就顯得很有分量。


    由於喝了酒的緣故,李毅一張臉紅潤潤的,似乎年輕了幾歲,韻真不禁摸自己的臉,覺得很熱,她暗地裏把李毅和自己的父親對比了一下,雖然年紀差不多,可父親的身體顯然沒法和他相比。


    “要不要再來一杯?”李毅打開酒櫃問道。


    韻真靠在沙發裏趕緊搖搖手,笑道:“今天算是開了洋葷了,從來不喝酒的……頭都有點暈了,能給我來杯咖啡嗎?”


    李毅這個時候不像是一個老人,而是像個男人一樣殷勤地為韻真服務,他不但替她煮了咖啡,而且還給她拿來一個靠墊墊在腦袋底下,然後拿來一個錦登放在沙發前麵,把她的一雙腳放在上麵,緊接著做了一件讓韻真受寵若驚的事情。


    “你的腳應該很累了吧……”李毅說著竟然半跪在地上,捧起韻真的一隻腳為她脫鞋子。


    “老師……我自己來……”韻真正準備支起身子,李毅伸手止住了她,笑道:“很久沒有對女人獻殷勤了……你的腳真漂亮,我知道上帝很偏心……他顯然是個追求完美的家夥,要不然為什麽把所有的好東西都要集中在了你的身上呢……”


    說著話,兩隻鞋子都被脫了下來。說實話,韻真還真覺得雙腳一陣輕鬆,可緊接著就緊張起來,因為李毅並沒有放下她的一隻腳,而是隔著襪子細細地撫摸著,那不輕不重的撫弄,讓她感到癢酥酥的,既想把腳縮迴來又有種想讓他繼續摸下去的欲 望。


    “韻真,我聽說你單身已經很久了?”李毅舔了一會兒抬頭問道,手上卻繼續在那隻腳上揉捏著。


    “嗯。”韻真應了一聲,趕緊用手遮住腿間。


    “怪不得身子這麽敏感……看來是荒的太久了……別害羞啊,又不是小姑娘……”說完,又拿起女人的另一隻腳,脫去襪子如法炮製了一番。


    這才站起身來,坐在韻真的身邊,伸手在她滾燙的臉蛋上摸了幾下,然後點上一支煙,慢悠悠地抽著,一邊欣賞著女人暈紅的一張俏臉,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裏嘿嘿輕笑了幾聲。


    韻真眯著眼睛看了一眼身邊的老男人,撒嬌似地嗔道:“你……笑什麽……都怪你把人家搞得那麽狼狽……”


    李毅笑道:“我在想,如果這一路上沒有我的保護,你說不定早就被那幾個男人吃掉了……一想起他們那副饞貓的樣子就忍不住好笑……”


    韻真哼了一聲,閉著眼睛低聲道:“你也太小看人家了,難道他們想吃,人家就乖乖給他們吃嗎?”說著睜開眼睛嬌媚地瞟了一眼身邊的老頭,把一個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膩聲道:“不過,人家需要你的保護……”


    女人的嬌美逗得李毅心中一蕩,無奈褲襠裏卻沒有一點反應,心裏不禁長歎一聲,忍不住伸手摸著韻真的臉,低聲道:“我要是再年輕幾歲你可就遭殃了……”


    韻真故裝糊塗道:“遭什麽殃?難道老師還會欺負學生?”


    李毅笑道:“那可不一定,現在的老師專門欺負學生,你知道為什麽嗎?”


    “哼,還能為什麽,耍流氓唄。”


    李毅聽了嘿嘿一笑,在韻真的臉蛋上捏了一把,低聲道:“那你的意思我剛才是對你耍流氓了?”


    韻真輕笑一聲,親昵地歪在老男人的懷裏,撒嬌道:“人家可沒說你,是你自己說的……”


    李毅被韻真的嬌癡模樣逗得心癢難搔,忍不住在她臉上叭的一聲狠狠親了一口,引來她的一聲嬌唿。


    “古人雲,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你說對於一個青春的女孩來說,如果不能解除對自己身體的疑惑,傳道授業就可能受到局限。你看看近代曆史上的一些傑出女子,無不和自己的老師關係親密……


    我這輩子得意的女弟子有四個,其中兩個現在是商業銀行的行長,還有一個在大學為人師表,隻有一個跑到了國外,不過也是金融界的精英分子……你認識我太晚了,我年紀太大了,已經沒有這個精力了……”


    韻真撲哧一笑,斜睨著男人說道:“老師,人家可不是小女孩了,早就已經過了對生理疑惑的年紀了……你就教人家一點新鮮的吧……”


    李毅端起酒杯淺淺地呷了一口,換上一副嚴肅的麵孔,說道:“韻真,我看過你的幾篇論文,總的來說很有思想,也很有啟發性。


    不過,你對我國金融業麵臨的問題還不太了解,過於理論化,並且可以看出來,受西方金融界思潮的影響比較明顯,如果你沿著這條路走下去,最終也隻能是一個學術人才,而無法擔當大任。”


    韻真一聽,馬上坐起身子,摟著男人的一條手臂嬌聲道:“我知道自己的短處,缺乏實踐經驗,不過,自從出任副行長以來想法也有了很大的改變……我這次之所以想方設法參加這個考察組,就是因為你……希望能得到你的指點……”


    李毅被女人一捧,忍住有點飄飄然,笑道:“你呀,這不是舍近求遠嗎?身邊現成的老師不請教,大老遠跑來找我……”


    韻真迷惑道:“現成的老師?你說指……”


    “你父親,劉定邦……”


    “我父親?他……他代表的是計劃經濟時期的金融觀念,已經過時了吧……”


    李毅拿出一支煙正準備點上,被韻真一把奪了過來,嗔道:“老師教學生的時候不許抽煙……”


    李毅笑道:“好好,不抽,不抽……”說著一條胳膊就趁勢攬住韻真的肩膀,手掌有意無意地落在了她的胸前。


    “我很早就認識你父親,那時候我們在一起參加一個培訓班……他是一個很出色的人,也許單從學術上來說,他還比不上你。


    可他明白我國金融業的發展方向,清楚地認識到新時期金融界的機遇和挑戰,並且是一個鐵腕人物,具有高度的政治敏感性……


    可惜啊,我們這些老家夥都退休了,真不知道年輕的一代要把我國的金融界引向何方……”說著,放在胸口上的手不著痕跡地揉弄了幾下,似乎那個地方才是金融界發展的正確方向。


    韻真盡量排除胸前那隻手的幹擾,為自己的父親能得到如此高的評價而感到驕傲,同時為沒有好好聆聽父親的教誨而感到後悔。她似乎從李毅的話中聽出了他對中國金融業深深的憂慮。


    “老師……我也有同感……其實我父親也經常跟我談到眼下銀行界存在的一些問題,比如貪汙腐 化,違法違紀,效率低下,呆賬死賬堆積如山……可這些問題已經暴露的如此明顯,上麵為什麽就沒有采取雷霆手段加以整治呢。”


    李毅沉默了一會兒,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女人的胸,良久才閉著眼睛說道:“談何容易啊,別的不說,就說貪汙腐 化的問題,比如你們行長是個貪汙腐 化分子,可他主管的銀行每年都在賺錢,為本地的經濟發展做出了貢獻,如果馬上查處他,會不會產生負麵影響?


    再說,他可不是一個人,而是有著盤根錯節的關係,即便是貪汙,也是五花八門,各種手段數不勝數,可能有一些手段連法律都沒有明確的規範……


    所以,銀行界的整頓治理錯綜複雜,牽涉到方方麵麵,甚至和政治問題糾纏不清,不是短時期就能奏效……對了,這次考察完之後,針銀行業的規範管理,迴去以後你好好寫一篇論文,最好是能結合你們本地銀行的實際情況,不要擔心什麽,盡管大膽去寫,到時候我要舉辦一期行長研討會,到時候就以你的這篇論文為基礎展開廣泛的討論……”


    韻真一聽,頓時每個毛孔都興奮起來,再也顧不上胸口上的那隻手越來越放肆,嬌聲道:“文章我當然會寫,可人家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除非你答應人家把你的名字掛在前麵,不然人家可不敢出這個頭……”


    李毅連連點頭,很高興這個女弟子如此善解人意,笑道:“寫好了先寄給我看看……我可不想讓別人對我的女弟子說三道四。”


    韻真撒嬌道:“哼,嘴裏說著人家是你的弟子,可你的手……”


    李毅把嘴巴湊近韻真的耳邊低聲道:“難道你能拒絕一個老人對美的懷念嗎?”說著那隻手就從襯衫邊上鑽了進去,另一隻手繞過來慢慢解著上麵的扣子……


    就在韻真沉溺在李毅毫無攻擊性的撫弄之中時,忽然響起了一陣手機鈴聲。韻真趁機就擺脫了李毅的懷抱,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一看號碼,竟然是母親祁紅打來的。


    “我媽媽……”韻真衝李毅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然後走到窗前一邊看著窗外的夜色,一邊聽著母親說話。


    “我爸爸?媽,你可不要嚇我啊……什麽時候的事情?”韻真一聽父親病危,火熱的身子頓時就涼了半截。


    李毅走過來從後麵擁住女人,等她放下手機,這才問道:“怎麽?出了什麽事?”


    韻真帶著哭腔道:“老師,我必須馬上迴去,我爸爸……快不行了……”


    “啊!”李毅似乎也吃了一驚,顧不上再和她調 情,趕緊說道:“我馬上讓他們給你訂機票……你快準備準備……”


    韻真魂不守舍的正要出門,李毅馬上又把她摟進懷裏,低聲道:“別怕,今後有什麽事情盡管來找我……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嘛……”


    韻真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安慰,忍不住在男人臉上親了一口,泣道:“謝謝你……別把人家忘掉了……”說完就匆匆出了門。


    就在韻真考慮著是不是要向吳世兵請個假的時候,剛好就接到了他的電話,在電話裏吳世兵讓她趕快迴來,還說了好多安慰的言語,聽上去一副悲傷的腔調,好像劉定邦已經死了似的。


    哼,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難道還不知道你的心思?這個世界上也許隻有你盼著他早點死呢。韻真在心裏憤憤地想道。


    徐萍一見韻真進來,馬上迎上來說道:“行長,你去哪了,有個人來看你,等了好一陣,剛剛離開……”


    “什麽人?”韻真覺得奇怪,自己在美國沒有什麽熟人啊,忽然心中一動,問道:“他叫什麽?”


    “姓王,中國人。”徐萍仔細看著行長的臉色,隻見她臉上紅潮未退,可又一副悲傷的模樣,好像剛剛被誰欺負了似的。


    王子同。韻真站在那裏呆呆發愣。怎麽把他忘掉了。奇怪,他怎麽會找到這裏來?不用說是吳世兵告訴他的,看來他們從來就沒有斷過聯係。


    “他說什麽?”韻真冷冷地問道。


    “他說……就來看看你……問我們什麽時候迴國,他說過幾天他也要迴國了……”


    韻真微微感到吃驚,可隨即似乎就明白過來。當然了,他現在覺得危險已經過去了,汪峰死掉了,李繼薇失蹤了,父親病危了,現在已經沒有人和他算老賬了,所以想著迴去再撈點錢呢。毫無疑問,他雖然身在美國,可和吳世兵的勾結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收拾東西準備走……”韻真心裏擔心著父親的安危,沒有時間多考慮王子同的事情,在她看來,王子同迴不迴國和自己沒多大關係,他要是再敢來招惹自己,就給他顏色看,休想再把自己當成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玩 弄於股掌之上。


    “行長……去哪兒……”徐萍一頭霧水地問道。


    “迴家……還能去哪兒……怎麽?難道你還沒有玩夠?”韻真沒好氣地說道。


    韻真在機場一下飛機就被張淼接上了,一問父親的病情,張淼竟然一問三不知,難免心裏有氣,可她畢竟已經不是辦公室主任了,況且還親自來機場迎接,所以也不好發作,一路上悶悶不樂再沒多說一句話。


    韻真趕到醫院的時候,劉定邦剛剛做完手術,根據幾個專家的說法,手術非常成功,他們已經取出了病人腦袋中的瘀血,心髒也已經基本恢複機能,至於最終能不能醒過來,什麽時候醒過來,那隻有看病人能不能躲過這一劫了,總之,作為救死扶傷的醫生,他們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責任。


    對於醫生的說法,韻真倒沒有什麽懷疑,雖然父親已經退休了,可畢竟不是普通老百姓,就憑著每天來醫院看望的在職省市領導,醫院也不敢打馬虎眼,既然他們說盡到了責任,那就說明他們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剩下的事情就看父親能不能自己挺過來了。


    在韻真的心裏,父親劉定邦是家裏一麵不倒的旗幟,從來沒見他被什麽困難嚇倒過,雖然這些年父親的身體不好,可整天見他閑不住,就像沒事人似的,所以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有一天會倒下。


    即便眼下,她覺得躺在床上的父親除了臉色蒼白之外,和平時睡著了也沒什麽兩樣,眼前見到的情景和母親在電話裏說的有點不相稱,也許父親是累了,睡一覺也就醒過來了。


    可當她看見護士門進進出出,把一些儀器設備搬到病床跟前的時候,她才相信父親此刻正處於生死關頭,一時心裏覺得很難過。


    不過,當她在醫院裏隻看見自己前一陣給父親找的那個保姆和李明熙守在那裏,而沒有見到母親和韻冰的時候,心裏麵的傷心頓時就化成了一團怒火。


    “韻冰呢?”韻真冷冰冰地衝李明熙問道。


    “她去了一個邊遠的哨所演出,還沒有趕迴來。”李明熙見大姨子板著一張俏臉,揣測著她不高興的原因。


    “我媽呢?”


    “上午還來過,下午有個會議……”


    韻真一聽,心裏更火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跑去開會?難道不去開會要死人嗎?開了一輩子的會了,怎麽還有這麽大的癮頭。平時閑著的時候開開會消遣一下也就罷了,現在父親躺在醫院裏生死難料,她竟然還有心思開什麽破會?


    “明熙,難道你就打算一輩子和你老婆過這種兩地分居的日子?就沒想想趕緊讓她轉業?她還準備跳多少年?會跳舞的小姑娘多得去了,怎麽就少了她一個?你們這樣一個東一個西各忙各的,為什麽還要結婚呢?”韻真不敢對母親說三道四,隻好拿李明熙出氣。同時也表達對妹妹的不滿。


    李明熙平日裏見大姨子嬌嬌柔柔的,一點都不像個領導,這會兒,忽然被劈頭蓋臉地訓斥一頓,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見韻真粉麵含威,語氣淩厲,頓時就領略了領導的威嚴,心想,美人發威,心驚膽顫啊。趕忙解釋道:“快了快了……正在加緊聯係呢……”


    韻真一扭頭看見保姆蘭曉玲站在邊上,不知為什麽,當初聘她的時候還覺得這個女孩聰明伶俐,有眼色,可現在看著,怎麽看怎麽不順眼,隻覺得癡癡呆呆的杵在那裏就像根木頭。忍不住冷著臉問道:“曉玲,我爸是怎麽犯病的?當時你在幹什麽?”


    蘭曉玲聽韻真口氣不善,慌忙說道:“我不知道,當時我在睡覺……”


    韻真一聽,心裏那個火就大了,美目一翻,斥道:“我花錢雇你來就為了讓你睡覺的嗎?不知道?你怎麽能不知道?”


    旁邊的李明熙似乎已經明白過來韻真為什麽逮誰罵誰了,感情她是把老爺子犯病的責任歸罪於在家的每一個人,好像是他們沒有把老頭照顧好似的,看來她還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要是真的追究原因,她自己才是罪魁禍首呢。


    不過,韻真正在氣頭上,完全是心理原因,倒不是她真的想和誰過不去。眼看著曉玲憋著嘴就要哭出來了,李明熙趕緊一拉韻真的胳膊,陪笑道:“姐,爸又不是在家裏犯的病,當時深更半夜的,她當然在睡覺,你怪她幹什麽,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韻真迴頭瞪著李明熙問道:“你什麽意思?深更半夜不在家裏還能在哪裏?”


    李明熙看看周圍還有別人,於是拉著韻真的胳膊把她拖到一個角落裏說道:“爸犯病的時候正好在你的家裏……”


    “在我家裏?那個家?”韻真盯著李明熙問道。


    李明熙哭笑不得,看來大姨子是氣糊塗了,難道她還有幾個家?“就在你的別墅裏……”


    韻真愣了一下,雖然李明熙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可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在她的印象中,這些年父親去過幾次別墅扳著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根本就不會去。


    況且,近幾個月來自己一直住在父母那裏,很少迴別墅住,父親更不會去了,現在他明知道自己出差在外,為什麽會深更半夜跑到別墅去呢?


    “到底怎麽迴事?你說清楚。”


    李明熙看看跟前沒別人,這才壓低聲音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問道:“姐,你說那個人去你別墅想偷什麽?我覺得他好像知道你出差不在家似的……”


    韻真呆呆地站在那裏,好像沒有聽見李明熙的話。鬧了半天父親竟然是在自己的家裏受到了刺激,天呐,在那所房子裏死了一個人?秦開宇殺的……那個人是誰?一個賊?有可能,畢竟那裏是富人區,住著本市的有錢人,遭賊也在情理之中,可還有一種可能……


    韻真禁不住渾身一震微微顫抖,低聲道:“秦開宇呢?”


    “暫時羈押了……不過,也就是限製他的自由,沒有像對待一般的犯人那樣……”李明熙說道。


    “羈押?他殺的可是一個賊……為什麽?”韻真吃驚地問道。


    “姐,這是法律問題,既然出了人命,這事就必須搞清楚,秦開宇是個警察,不到萬不得已也不能殺人,所以……這件事還在調查,公安局很可能會傳訊你……”


    韻真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怎麽什麽事和秦開宇一沾邊就會出問題?不對,應該說什麽事和自己一沾邊就會出問題。


    他把電腦交給自己,於是被開除了,他剛當上警察就有人去公安局告他的黑狀,讓他去科創公司轉一圈,結果王一鳴就死了,現在,讓他替自己照看個門,家裏就死了人,還把父親嚇得半死。這到底是他愛招事還是自己是個不祥的女人?


    “姐,你也別擔心,分局也有我的朋友,他們要是傳訊你,到時候我親自陪你去……”李明熙見大姨子臉上陰晴不定,隻管發呆,還以為她是擔心公安局找她麻煩呢。


    “你最近見過秦開宇沒有?”


    “沒有,我建議你現在也不要和他接觸……”


    “你說這事對他會有什麽影響?”


    “我認為警察是幹不成了……會不會往刑事上靠,就看調查結果了。雖然事情很清楚,他殺人是因為自衛,可如果判定他防衛過當的話,很可能要坐牢……關鍵是當時深更半夜,沒有目擊者,一方已經死了,不可能隻聽活著的人一麵之詞,就看技術上怎麽定性了……”


    韻真在為父親感到傷心的同時,又替秦開宇感到悲哀,他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呢?難道是他上輩子沒做什麽好事、今生注定要受到人世的各種磨難?


    “給他找律師沒有?”韻真問道。


    “在這個案子中律師的作用不大,根本沒法取證,與其找律師,還不如在公安局和檢察院法院走走門路……”


    “這個案子現在已經公開了嗎?”


    “有些媒體已經做了報道……”李明熙很想問問為什麽秦開宇會出現在別墅裏,可最終還是忍住了,他隱隱有種預感,大姨子和自己的戰友之間似乎有某種曖昧關係,隻是不明白心高氣傲的女行長為什麽會個一個前保安糾纏不休,難道秦開宇對女人竟有如此的魅力?


    韻真這個時候才考慮到這個案子會對她自己產生什麽樣的影響。母親打電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談到別墅發生的事情,也許連她都誤解自己已經和秦開宇發生關係了,要不為什麽會讓他住到自己家裏去呢。


    既然母親都這麽認為,其他的人就更別說會有什麽樣的聯想了。不用說吳世兵和張淼肯定也知道這事了,他們在認定自己和秦開宇之間存在緋聞的同時,會不會和那台電腦聯係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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