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康子歌從邂逅到糾纏,整整一個月。[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時值今日,終於覺得觸摸到了彼此內心深處一點點的珍貴。


    縱然我們不曾探尋彼此的過去,但那些隱隱的傷痛,我們都努力迴避,在這金色光芒沐浴的一刻,坦承地溫暖著彼此。


    這樣的依偎,不知過了多久。當陽光終於普照大地的時候,灑落在人間的“羞澀”被我重又拾起。


    正想躲到薄毯的深處,電話卻意外地響了。


    我一怔,以為是服務電話。康子歌當仁不讓地拎起電話,一聲冷靜的“喂”,聽不出絲毫的情緒,好像剛才還與我繾綣的是另一個人。


    電話那頭果然是前台,溫柔而職業化的女聲:“康先生,大廳有位胡小姐找您。”


    胡小姐……胡小姐是誰?怎麽會知道康子歌住在這裏?


    正疑惑的時候,康子歌卻說:“請胡小姐接電話。”


    “傑西卡,有什麽事?”


    原來胡小姐竟然就是傑西卡,我一驚,倒不是驚傑西卡姓胡,而是驚傑西卡怎麽會知道我們在這兒?


    我很確定,康子歌的手機還在車裏,而且是關機。我們入住酒店後,完全沒有和外界聯係過,傑西卡竟然如此神通廣大。


    康子歌倒似乎毫不介意,正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話。


    “昨天的會議不是委托你全權負責了嗎?”


    向來鎮定自若的傑西卡,此刻在電話裏一點兒也不淡定,甚至,我能聽出她語氣中的顫抖。


    “對方突然就變卦了,我們四處找您,怎麽都找不到,沒法給對方準確的答複,現在他們很生氣,我不知道事情還有沒有迴轉的餘地……”


    康子歌卻並不在意:“迴轉不了就算,我們做了這麽多前期,變卦也是他們的責任。”


    傑西卡卻不服:“正因為我們做了這麽多前期,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怎麽能說丟就丟,我怎麽向項目組的同仁交代?”


    康子歌皺皺眉:“我全權委托了你,你應該考慮的是怎麽向我交代。”


    電話那頭沉默半晌,大概是這句話給了傑西卡不小的壓力,終於,她穩住情緒,說道:“文件我已經帶過來了,要不康總您過目一下,沒問題就簽了字讓我帶迴吧。”


    康子歌道:“可以,十分鍾後你上來,2506號房。”


    掛了電話,我有些忐忑:“要不……我們迴去吧……”


    康子歌卻漫不經心:“沒事,我先去衝個澡再說。”


    我有些著急,萬一傑西卡提前上來,豈不是要衣衫不整的我去直接麵對她?這樣好羞愧啊。


    康子歌摸摸我的頭:“放心吧,你在屋裏別出去。”


    果然,他衝澡很快,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穿了酒店準備的家居服,頭發烏黑而微卷,潮濕地垂在額前,他原本就細膩光潔的臉龐,因為剛剛的沐浴而變得越加溫潤,美得像玉一般。


    “要不要幫你吹頭皮?”我殷勤地問。


    康子歌笑道:“不用了,我喜歡自然幹。你去衝澡吧,我到客廳去,傑西卡應該快來了。”


    這是一間豪華套房,臥房的門一關,便將一切的商務留在了客廳,而所有的春色與私密,留在了門的這一邊。


    我不關心傑西卡帶了什麽任務來見康子歌,但是我能料到,所謂的工作,一定隻是一部分理由,她是感覺到了康子歌的失控。


    我不想出去刺激她,按部就班地洗漱好,出了衛生間,一陣激烈的爭吵卻從客廳傳來。


    “康總,到底為什麽要把手機都關了?您知道這次損失了多少錢?”


    “怎麽了,我損失不起嗎?”


    “好,你是損失得起,可這個項目,公司這麽多同仁,前後付出了這麽多心血,因為你一時衝動,差點付諸東流,您就沒有一點點反省嗎?”


    “傑西卡,你向來說話耿直不客套,這是你的優點。但是,這不代表你可以隨意批評你的老板。哪怕這公司有你3%的股份,你也依然隻是我的秘書。明白?”


    “康總,我隻想知道為什麽。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跑到臨海來,而且是以這種不告而別的方式,公司上下,找您都找瘋了!”


    “是嗎?私人原因,你不用多問了。(.棉、花‘糖’小‘說’)不過,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消費記錄?”


    傑西卡沉默,似乎是默認。


    “嗬嗬,所以啊,遁世,是不可能的。你們總是無所不在。好了,這幾份文件你帶迴去,這事兒黃不了,放心吧。”


    傑西卡似乎吃不準康子歌的打算,猶豫半天,終於還是問:“康總你什麽時候迴來?”


    “稍後。”


    “那,要不,一起迴去?我可以等您。”


    “不用,我和朋友一起迴,你先迴c市吧。叫他們也別恐慌了,不就是老板出來度個假,如果這樣就亂套了,我得好好檢討檢討,用你們究竟用得對不對。”


    傑西卡卻隻抓重點,問:“康總的朋友……是塗小姐嗎?”


    康子歌的聲音冷漠起來:“這種私人問題,以後不要問了。我希望彼此依然以專業精神相待,不要夾雜其他的,這樣彼此相處也會更加愉快。”


    這種時候,不攪和一下,簡直愧對我無意“偷聽”這麽久。


    我打開電視,調到戲曲頻道,頓時,滿屋子充斥著才子佳人拿腔拿調的演繹。


    傑西卡在客廳一定會聽得見,一定會聽得非常爽,她在意的、深愛的康子歌,竟然是和一個聽戲的老女人一同出遊,這是一個多麽毀滅性的打擊,這是一場多麽不時髦的遠足,這是一段多麽不相襯的豔遇。


    傑西卡會不會吐血啊?


    果然,外頭沒有了聲音,半晌,聽見傑西卡心灰意冷的告辭。


    我坐在床上揪著被子偷笑。


    臥房的門悄然打開,康子歌抱著手臂,斜倚在門上,似笑非笑。


    “塗老師什麽時候愛看戲了?”


    “今天早上。”


    我也是越來越厚顏無恥了,這種迴答都說得出口。


    康子歌走進來,將自己往大床上一扔,仰麵看著我:“你是故意的吧?”


    我才不否認:“不弄點兒動靜出來,還顯得我鬼鬼祟祟的呢。”


    康子歌又好氣又好笑:“這什麽心理,真幼稚。”


    我也不是一直幼稚的啊,想到這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很可能耽誤了他一筆大生意,我還是挺替他擔憂的。


    “要下屬一直找到酒店,你這個老板當得……好像是有點失職。這迴,會不會對你影響很大?”


    康子歌伸手,捏捏我的鼻子:“你不適合說這些,一說就不可愛了。影響會有,但談不上很大,凡事滿則溢,我迴國幾件並購,順風順水,背後看不順眼的人可不少,偶爾假裝失誤一下,未見得是壞事。”


    我瞠目結舌,敢情康子歌還留著後手,這心機真是深不可測,我哪裏玩得過這種人,可別被他玩死啊!


    去餐廳吃早餐時,報架上有當天新出爐的各類報刊。


    昨天電視裏出現的那位美麗知性的中年婦女,再一次微笑著出現在各種報刊上。


    我看見她的名字叫王惠喬,哥大客座教授,國內第一位某某文學獎獲得者。


    這個獎,份量很重,足以讓全國人民歡欣鼓舞好一陣子,而這位王教授,也顯然可以占據好幾天頭條,甚至有可能,還會變成各種考試的試題,去難為每個階層的學生們。


    “我總覺得她好麵熟。”我迴想著。


    康子歌卻冷冷地道:“電視看多了,都臉熟。”


    然後將報紙一翻過去,將印有王惠喬端莊笑容的頭版,生生地壓在了底下。


    王惠喬笑容隱去的那一瞬間,突然,我腦海中靈光一閃,相似的一幕從記憶中鮮活地跳出……


    某一天早上,我坐在康子歌的“三八”奔馳上,他接了一個電話,說是找到了誰,問他要不要去見見。他說不用了。那句“不用了”,說得異常悲涼,康子歌向來隻想孤傲不見孤寂,但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他內心深深的孤獨。


    那時候,康子歌的手機上接到一封郵件,郵件裏,正是這樣一張笑容:溫柔、典雅、舉止得體、保養得宜。


    我內心感覺到重重一擊!


    這個王惠喬,似乎和康子歌有著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是的,每次隻有她一出現,康子歌的情緒就會出現變化,他會變得格外冷靜。但這冷靜其實是一種故意忽視的冷漠。非常刻意。


    迴程的時候,我們都忘了王惠喬,隻記得這一次充滿著童趣的春遊,以及酒店裏金光普照的日出。


    甜蜜天真的臨海,終於就要漸漸遠離,我們都要迴到現實,迴到風暴和機遇並存的c市,麵對各自的事業、家庭、孩子。


    汽車再一次飛馳在高速公路上。如同我們來時一樣,綠色的屏障依然飛速地往後退著,退到臨海去,退到那個迴憶的窩裏去。


    “是不是很不舍?”康子歌問。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還好,迴去不要寫作文。”我感歎。


    “寫作文?”康子歌重複一遍,顯然沒太理解。


    老土的米國人,根本不懂我們大天朝的“作文”為何物,我笑道:“就是迴家後,要把春遊的過程寫成趣味盎然的文章,交給老師。”


    康子歌樂了:“我可不交,讓我寫報告書可以,寫這種文章,肯定不行。”


    “不交就罰站,哈哈。”


    歡聲笑語再如何張揚,也是帶著一點刻意迴避的傷感。


    迴到c市,康子歌善解人意地直接將我送到了醫院。樂樂已經等了一會兒,見到我去,開心得大叫起來。


    我沒有再找康子歌,他迴去了公司,他的手機也終於從後座被撿起,開機後,蜂湧而至的通知短信和信息,將他的手機瞬間吞沒。


    經曆了一場短暫的旅行,他應該迴到需要他的地方去了。


    從醫院出來,我去買了個手機,很便宜的那種,有基本的功能,可以上微信,對我來說就可以了。


    付錢的時候,才發現康小朋友的錢包還在我這裏,不由莞爾。


    但我沒動他的,而是用自己的工資卡劃了賬。


    迴到家,摔壞的舊手機和傑西卡送來的新手機安靜地躺在一起。我將它們移到餐桌頭上,這兩個手機,都不屬於我。


    屬於我的,就是這隻樸素的、但也完備的手機。


    墨朵的信息“叮叮咚咚”,一下子進來好幾條。


    “康總失蹤了!”


    “芳芳,在嗎?”


    “在嗎,芳芳?康總失蹤了!”


    “天哪,難道你們倆是私奔了?怎麽同時失蹤了?電話也都打不通!公司裏都瘋了!”


    “算了,你們肯定私奔了。”


    “當你看到上麵一條的時候,請接受我最誠摯的祝福,祝私奔愉快。”


    我被她逗笑,這個活寶的方墨朵,老板失蹤都能玩到這麽嗨。


    不過,通過她驚訝的匯報,也足以看出康子歌的突然失蹤在整個集團公司掀起了多大的風浪,連墨朵這種子公司的銷售總監都知道了,估計整個集團公司早就都知道了。


    我迴了一條:“恍若隔世。”


    墨朵一下子發來五行“感歎號”,感歎得我耳朵都要聾了。


    “在開會,迴頭好好挎問你。你就準備接受無情的盤問吧。”


    好吧,估計今天的會又早不了了,傑西卡在忙著“挽救”,康子歌在忙著“演戲”,其餘一大堆的龍套在忙著領盒飯。


    這次我乖乖地調好鬧鍾,入睡的時候,將康子歌買給我的帽子掛在牆上,看一眼,就笑一陣,在動物園的點點滴滴,都足夠我迴憶很久很久。


    那個天真的康子歌、那個看什麽都異常新奇的康子歌、那個戴著“boy”帽子招搖過市的康子歌、那個偷看棕熊到底是“熊先生”還是“熊小姐”的康子歌。


    他和c市這個高傲無禮的康子歌,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嗯,有可能換了心髒。


    對的,一定是這樣,言情書裏都是這麽寫的。換了心髒,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如此看來,康子歌一定是換的好人心髒。


    睡在柔軟的枕頭上,中央空調安靜地供應著清涼。


    我迷迷糊糊剛剛睡著,手機就響了起來……這人還真會挑時間,我才換上新手機多久啊,但凡早一點兒打過來,我就接不到。


    電話一通,我立刻就驚醒了,夢裏剛剛出現的俊男美女,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電話那頭,竟然是久違的汪小雅!


    “芳芳嗎?我是嫂子啊!”


    那熱情的聲音,好似她從來沒有將我趕出家門,從來沒有冷眼相待。


    我沒這麽熱情,懶懶地迴應:“嫂子啊,有什麽事嗎,我很累了,剛想休息。”


    “我剛去醫院看望樂樂了,沒碰上你。你這個娘啊,還真是狠心,不在醫院陪著孩子啊?”


    對於她的說辭,我也是完全不敢相信。樂樂雖說病情已快痊愈,但至今還在隔離病房,要後天才能搬去“特殊病房”,你汪小雅,對醫院來說簡直就是個陌生人,人家憑什麽要給你機會,讓你進隔離病房?


    我更加懶了:“樂樂好著呢,我剛從醫院迴來,院長親自帶隊的專家組、和全院最好最有耐心的護士,哪個都比我強,我不用守著了。”


    汪小雅立刻道:“你在哪兒呢?是不是在家?”


    我警覺起來:“是啊。”


    “還是以前那別墅吧,那別墅本來就是你的啊!”


    “不是,我哪住得起別墅,我現在租人家房子住。”這話不算騙人,現在我的確是租的“人家”的房子,還得當著人家的保姆。


    “不會吧……別開玩笑了,我們芳芳魅力十足,哈哈。”


    暈,我怎麽覺得汪小雅有企圖?


    “不說廢話了,芳芳,明天咱們約個時間,見個麵吧。”


    “嫂子,我明天沒……”


    “明天早上八點,醫院門口見,我陪你一起去看樂樂啊。”


    不待我說話,汪小雅竟然先掛了一電話。


    真是……這都可以……搞得我一句話沒說,一個約會就這麽被安排掉了。


    別以為被她這麽一鬧,我的睡意就會跑掉,這是不!可!能!的!


    塗芳芳向來都是倒之則睡、睡之則香的典型。扔了電話,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之前的美夢卻沒有再繼續下去,甚是可惜。


    一直到鬧鍾將我鬧醒,我才按時起來。


    離做晚飯還有一段時間,我無聊地刷著網頁,一刷,那張熟悉的笑臉便再一次出現。


    看來康子歌說得沒錯,最近這段時間,你想迴避她都做不到,所有的媒體、自媒體,都會發了瘋一樣地趕潮流,對一個突然出現在大眾麵前的新聞人物進行全麵的解析,大到出身履曆,小到吃喝啦撒。


    王惠喬的專訪,網上隨便一搜就有十來篇,也不知道是真訪還是假訪。


    但是有一點,履曆做不了假。


    她出身並不顯赫,如果仔細看,甚至能看出某些銜接不上的尷尬。但這不妨礙媒體們自我發揮,於是,她的年青時代被割裂得很厲害,有的媒體將她塑造成自強不息的貧家女,而有的媒體卻將她塑造成錦衣玉食的小公主。


    但,將她進入大學,並且開始嶄露頭角之後,一切都開始清晰起來。


    她的輝煌,始於大學,盛於婚姻。她嫁給了一個非常有名的學者,加之自身優越的條件和聰穎的頭腦,成為她丈夫研究團隊的一員。


    不過,這位學者也不過是她的“前夫”而已。


    她的現任……


    我必須承認,看到這裏,我是極其震驚的。我從來不知道這個名聲顯赫的、成就了傳媒帝國偉業的男人,何時竟然娶了這樣一位華裔女性!


    看來我自從步入婚姻,離開八卦界就太遠太遠,變成一心隻聞油煙味兒的主婦了。


    這讓我有點傷心。


    反正,都不管了,現在的王惠喬女士,是傳媒業巨子的現任妻子、哥大客座教授、以及世界著名學者、文學家。


    隨便哪頂帽子,都可以砸死半條街的人。


    這樣的人,會和康子歌是什麽關係?


    打開電視,想出點兒聲音,王惠喬竟然也出現在電視裏,她正微笑著接受采訪。


    “不,我非常熱愛祖國,我打算長期在國內定居。”


    “我至今依然持的祖國的護照。我是龍的傳人。”


    她流轉的眼波,絲毫沒有中年人的渾濁,帶著富足的優雅,和深藏的靈氣。


    這樣的人,走到哪兒都會被人簇擁,注定就是個傳奇吧。


    “我出生在c市,日程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我會去出生的地方看一看。嗯,還有些親戚在,不過都已經很久遠了。”


    我震驚,c市。她竟然是c市人,康子歌為什麽會選中c市,真的隻是因為c市離臨海近,有著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嗎?


    我越來越覺得,也許,不完全是。


    不過,我打算多了解的時候,卻事與願違了。


    我沒準備康子歌的晚餐,康子歌偏要跑迴來吃。可我今天花大功夫準備得妥妥當當後,發微信給他,卻是石沉大海。


    一直到天色都黑了,康子歌才迴了一條:“不迴來了,你別等我。”


    果然,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之後,肯定還有一堆想扔不能扔的事務啊!


    一個人,吃了一頓無味的晚餐,吃得特別簡單。吃完後,不想在家窩著,去小區外散步。


    夜風習習,可惜,孤身一人。


    王隊長看見我,熱情地打招唿:“塗老師散步啊!康先生呢?”


    擦,康先生你們安排給我看管了麽?


    沒辦法,整天出雙入對的,搞得人家“歐洲憲兵隊”都習以為常了,這影響也太壞了!


    小區裏出來散步的人還挺多,還有好些年輕的父母牽著孩子的手,一派和睦的家庭氛圍,看得人好生羨慕。


    正要對著月亮發發感慨的時候,一個豔麗的女郎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一抬頭,好生眼熟。


    “塗老師嗎?”對方問。


    我突然想起,這不是那個在醫院電梯有過一麵之緣的豐晴嗎?


    她怎麽來這裏了?


    還好,我認出得及時,點頭道:“是豐小姐啊,你好,過來看朋友嗎?”


    豐晴毫不客氣:“過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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