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飛馳在前往臨海的高速公路上,隔離帶裏綠色的樹木和偶爾間雜的鮮花,飛速地往後退,退成一排綠色的屏障。(.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馬克西姆激昂的鋼琴曲,與窗外這奔騰的景致異常合拍。


    我出門時為了遮掩浮腫的眼睛而戴的墨鏡,此刻倒派上了用場。


    康子歌一把扯開我的發夾:“春遊還紮得規規矩矩,怎麽不戴兩朵小紅花?”


    我的長發頓時傾泄而下,落成烏雲般一片。


    笑了:“你不是從小就在外國長大麽,怎麽知道國內的小姑娘有這愛好?”


    康子歌微笑著:“要當塗老師的學生,就得先學習怎麽當個好學生。”


    “表揚,迴去給康同學貼個小紅花。”


    雖是談得輕鬆歡樂,可康子歌更喜歡的,卻是聽我說孩子們春遊時的各種趣事,有踩進小水塘哭鼻子的,有被猴子搶了麵包想衝上去打架的,還有把自己當小白兔偷路邊的蘑菇吃的……聽得康子歌一路都興高采烈。


    可是,他卻從來不說他的童年。


    我也試著問了一句:“美國的學校沒有春遊嗎?”


    卻被康子歌顧左右而言他,將話題給支開。


    若我追著問,似乎也支不開。可我不想那樣,康子歌定然有一些不想與人說的往事,我得尊重他心底的秘密。


    他車子開得很快,比上次我們學校出來春遊竟然提前了半小時。


    來到臨海野生動物園門口的時候,才中午十二點半。


    進動物園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到裏邊換乘動物園的遊覽車,一種是自駕車輛入園,那就要去辦手續。


    康子歌想自駕進去,我卻不同意。


    “不是說好來春遊嗎?哪有小朋友春遊還坐自己的車。再說了,進了猛獸區,那些老虎啊,熊啊,高興起來直接往車上撲,你這豪車,劃一條我都心疼。”


    康子歌卻說:“我又不心疼……”


    我眼睛一瞪:“聽不聽塗老師話?”


    康子歌無奈:“好吧。”


    一下車,夏日的太陽正毒,我不由表揚自己:“瞧我多聰明,知道戴墨鏡,你沒戴吧,哈哈。”


    康子歌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副也戴上:“我車裏什麽寶貝沒有?切!”


    呃……得瑟失敗。康子歌戴墨鏡的樣子還真帥,旁邊有幾個路過的小姑娘已經望著他露出花癡的表情。


    “塗老師快去買門票。”他將錢包塞我手裏,得意地望著我,“小朋友不會買,不認識錢。”


    我哭笑不得,這人對角色還真投入。


    排隊買票的時候,這個“小朋友”竟然走遠了,急得我大喊:“不許走遠啊,你可沒手機啊!走丟了我可不管你!”


    旁邊的遊客好奇極了,望望我,又望望康子歌,一時搞不清這兩個人智商是不是正常。


    等我買好票,康子歌喘著氣跑迴來了,手裏拿著兩頂遮陽帽。


    “給你!”他將其中一頂塞我手裏,自己戴上了另一頂。


    我一看就樂了,一樣的款式,可我的上麵的字樣是“girl”,他的上麵字樣是“boy”。


    “好幼稚啊!”我驚歎。


    康子歌笑道:“我三歲啊,看上這種很正常。”


    我心中一動,想起出發前他問,如果他隻有三歲,我會不會疼他。這是求關愛的意思麽?


    我一本正經地愁道:“雖然你隻有三歲,可是我已經五歲了啊,看這個就有點幼稚了。”


    康子歌不耐煩了,直接搶過帽子扣我頭上:“趕緊戴好,太陽這麽大,別曬傷了。那邊還有帶‘boy’和‘girl’的t恤呢,我看質量不是太好,才沒買……”


    幸好沒買,幼稚情侶帽已經夠恐怖了,幼稚情侶裝根本就是讓人沒活路了。


    無可奈何地壓了壓帽簷,就這麽屈服了。


    將錢包還給他:“給你。”


    康子歌卻說:“交給老師保管,我今天是來春遊的啊。”


    一旦康子歌用這種無辜的眼神耍賴,真是讓我一點辦法都沒有。笑罵:“還來勁了,臭不要臉。”然後將他的錢包給放進我的小挎包,將拉鏈拉好。


    康子歌大概是覺得自己反正不要臉了,索性就伸出長長的手臂,溫柔地摟住我的腰,低聲道:“走吧,塗老師打算帶我去哪裏?”


    去哪裏?自然是去排隊坐遊覽車。


    一看乘車點上排著的長隊,康子歌差點暈了過去。


    他轉身就要往迴走:“不行不行,我們還是迴去拿車吧,自駕進來。”


    我一把拉住他:“不可以,不要老搞特殊,算你有車。(.棉、花‘糖’小‘說’)”


    康子歌擔憂地道:“可是這隊排得也太長了,得等到什麽時候?”


    我不能助長他這種養尊處優的歪風邪氣,正色道:“你不是隻有三歲麽,哪來這麽多理由,還聽不聽話了?”


    這下老實了,康子歌被我乖乖地拖到乘車點,身體屈服了,嘴上還在抗議:“三歲小朋友理由最多了,全搬出來嚇死你。”


    我倒是樂了,入戲的康子歌比耍流氓的康子歌可愛啊。


    “好啦,我是廈(嚇)大的,行了吧。”


    “哇哦,你好厲害,我是麻(罵)大的。”


    我一愣:“罵大?”


    “哈哈,麻省啦。”


    “哦哦。”哦完才發現,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康子歌的過去,原來他是麻省的。雖然我早就料到他學曆會特別特別高,但真的了解到這麽具體的時候,我還是情不自禁地仰望了一下。


    這仰望被康子歌發現了,他迎過我的目光,笑道:“幹嘛?”


    “你還真的很厲害哎……”


    向來高冷驕傲的康子歌,極難得出現了一點點謙遜:“哪有,在我們這個圈子裏,好普通的。”


    他們的圈子……哎,的確,我從來都不屬於他們的圈子啊,連看都不曾看過一眼,怎麽就會和這個人來“春遊”了呢?真是陰差陽錯。


    “傑西卡也是嗎?”我想起他們是大學同學。


    “是的,她和李軒文,我們三個都是麻省的同學,不過在學校的時候,我和傑西卡走得比較近,李軒文比我們要低一屆。”


    聽他這麽自然地談起,我不由試探道:“傑西卡長得可漂亮啊,又那麽高智商,你當時就沒有點別的想法?”


    康子歌看了我一眼,鄙夷地道:“別試探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這點兒小花招,比你的帽子還幼稚……”


    我臉一紅,感覺自己在康子歌麵前,基本就沒有什麽秘密,他太聰明,每次我一動什麽歪腦筋,都會被他一眼看穿。


    當然,主要也是因為我太單純。


    我活了二十八年,上了那麽多的當,還是演技不強,實在是沒啥鬥爭天賦。


    見我臉紅,康子歌又覺得好笑:“一定是方墨朵告訴你的。這又不是什麽秘密,你直接問就好了,用得著這麽拐彎抹角麽?”


    被他這麽一說,我更不好意思了:“怕你不願意透露嘛……”


    康子歌道:“這種事,也的確沒必要放在嘴上講,不過,你要是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在大學的時候,我和傑西卡曾經是情侶,不過很短暫,沒畢業就分手了。然後各自結交過其他情人,不過,傑西卡更鍾情事業,似乎對男女感情不是太上心。再後來,我們三個就一同出來打拚,一直到今天。”


    “你們為什麽會分手啊?”我立刻抓住重點。


    康子歌倒是笑了:“我分手過的女朋友自己都數不清了,哪會每一個都記得理由。”


    “可她一直都在你身邊,想忘也忘不了吧。”


    康子歌將我的身子扳過,扶著我的肩,很認真地道:“真的,分手就是分手,感情不存在了,所以分手。以後再相處,就隻是工作關係,不會刻意去想以前。對我來說,傑西卡是工作夥伴,不是‘前女友’,明白嗎?”


    見他少有的認真,我也不好再追問。


    而且墨朵說了,從小在國外長大的,對待感情的方式和我們不一樣。他們將公和私分得特別清楚,就是夫妻間也可以生活和工作完全分開,這在國內是不可想象的。


    也許,我應該信任康子歌。


    畢竟一直將感情隱藏在心裏的,是傑西卡,而不是康子歌。我看不出康子歌對傑西卡還有半分男女之情。


    遊覽車適時來了,終於終止了這場談話。


    遊覽車的容量超級大。看似排得很長的隊伍,魚貫上車,竟全部坐得下,那車就像一條巨大的魚,將小蝦米一口氣吞了個幹淨。


    我是來過野生動物園的,便將窗口的位置讓給了康子歌。


    沒想到這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資本巨鱷,在看到獅子和老虎的時候,竟然表現出前所未有的驚訝。


    “天哪,和獅子王裏的不一樣啊!”


    “咦,你看那是什麽?老虎在撲雞!”


    我真是懶得跟他解釋,這個老土的米國人。


    不過,考慮到我是塗老師,他是我帶出來春遊的“三歲”小孩,我還是耐著性子跟他解釋:“動物園為了保持猛獸的野性,每天都會投放活物,讓它們捕殺,這就是飼養員在投活雞呢。”


    康子歌看得興致勃勃:“你看那邊有隻老虎,居然還跑過來看。”


    我笑了:“本來就是,我們來動物園看它們,它們還覺得我們才是被關在籠子裏的愚蠢的人類呢。”


    康子歌哈哈大笑:“也對,我們就是愚蠢的人類,還花錢來給他們看。”


    出了獅虎區,又是兩道電閘控製的高大的鐵門,將熊區和獅虎區森嚴地隔離。


    可是,第二道鐵門一開,整個車裏的人都驚呆了,車裏寂靜片刻,突然,爆出一陣歡快的爆笑。


    一隻肥壯的棕熊,竟然絲毫沒有半點畏懼,正站在鐵門後,那認真的表情似乎早就恭候已久。


    司機不敢再開車,怕撞到棕熊。沒想到棕熊得寸進盡,竟然豎起身子,直接撲到了車子上,將臉貼近車窗玻璃,好奇地向裏麵打量。


    全車的人都開心極了,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到棕熊,而且是貼在玻璃上的棕熊。隔著厚實的雙層玻璃和特殊改造過的“戰車”,他們全無恐懼,反而被萌得一臉血。


    小朋友們都開心地尖叫起來,大叫著:“小熊!小熊!”


    康子歌被這滿車的興奮感染,也揮手大喊:“嗨,熊先生!”


    我捶他:“亂叫!你怎麽知道是熊先生,說不定是熊小姐!”


    “為什麽不能亂叫啊,他們還叫小熊呢,明明就是隻大熊。”康子歌抗議。


    “他們是小朋友,看啥都是小熊小猴小雞小貓。”


    “我也是,我三歲!”


    真是敗給他,我又好氣又好笑:“真是無恥。”


    “熊先生”好奇地向車裏看了半天,終於確定車子裏的“美食”它吃不到,悻悻地下去,懶懶地走到路邊,身體被掏空似地,靠著石頭癱下,再也不想理我們了。


    康子歌眼尖,立刻低聲道:“快看快看,我沒說錯吧,是熊先生!”


    我順他指的方向一看……好羞恥。我才不要看什麽熊先生的不可描述部位。白他一眼:“是就是,有啥大不了。”


    康子歌得意地笑:“請我吃飯吧,畢竟你輸了。”


    反正錢包在我這兒,怕什麽。就算錢包不在,我還有他的卡呢,哈哈,這飯,我請了。


    出了猛獸區,終於下了車。康子歌的興奮勁兒還沒完,又拉著我四處跑,明明應該我才是塗老師,這會兒卻被“三歲”的康同學給帶跑了。


    我們在海豚館看了精彩的表演;又在飛鳥區喂了鴿子,假裝自己在巴黎;還去猴園“祭奠”了祖先,結果祖先卻當眾在做一些羞恥之事,旁若無人。


    一直到動物園的廣播終於響起動聽的音樂和委婉的提醒,我們才意思到,時間不早啦,人家要送客啦!


    我沒手表、手機又摔了,完全不知道時間。


    扯過康子歌的手臂,一看手表,原來都快六點了。


    意猶未盡啊,戀戀不舍啊,想起每次春遊後,小朋友都會寫作文,最後一段的第一句一般都是: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我們就要迴家了。


    這一刻,我終於體會到了小朋友們的真切心情。


    “唉,要迴家啦!”我不由歎道。


    康子歌卻笑道:“旅行還未結束,怎麽能迴家?”


    “還有十分鍾就要閉園了,不迴家,在這兒陪老虎睡覺麽?”


    “我們去市裏,找地方吃飯。”


    這個主意好!趕迴c市,又得一個多小時,還不餓壞了?這動物園又是荒郊野外的,也沒啥好吃的,總不能吃老虎肉吧。


    反正今天是塗老師春遊,康小朋友買單。


    臨海是個全國屈指可數的大城市。康子歌能看中c市來投資,與臨海這個繁華的國際都市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c市有著巨大的發展潛力,不像臨海這樣已被商業資本蠶食殆盡。它離臨海這麽近,製造成本和生活成本卻要低很多很多,近年來,它已經引起不少投資商的興趣。


    所以康子歌對臨海可以說是非常熟悉的。


    除了動物園他的確不熟悉。


    在這個城市的江邊,有著全國知名的高檔消費區,康子歌直接就驅車來到這裏,帶我進了一家會所。


    會所在一座摩天樓的頂層,坐在落地窗旁,整個臨海市繁華的夜色,盡收眼底。


    我陡生恍惚之感。


    c市的女人,來過臨海的很多,來過臨海的高檔餐廳的也很多。包括以前還是陶太太時期的我。


    陶煉也曾帶我來過臨海,但這樣的餐廳,就是他那樣殷實的家底,也隻能遠遠遙望。


    不是錢的問題,是入門的資格。


    餐廳裏放著悠揚的背景音樂,侍應生的相貌都堪比小鮮肉明星,那熱情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乖巧。


    這的確是我吃過的最好的牛排。


    而我,就這樣穿著牛仔褲球鞋,坐在這裏吃這價值不菲的牛排,自己想想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我的發夾被康子歌丟在了車裏,秀發披散著,並不太聽話,為了避免它們不小心掉進盤子,我必須微微側著頭、挺著背,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安靜優雅。


    晚餐後,康子歌帶我去江邊散步。


    江風吹得人格外愜意,靠在江岸邊的鐵索欄杆上,康子歌突然道:“旅行結束了嗎?”


    我搖搖頭:“我還吹著臨海的江風,怎麽會結束?”


    康子歌道:“我也不想結束。這裏沒人認識我們,也沒有一個又一個的電話來打擾。這自由的感覺,幾十年未曾有過。”


    “是啊,這江風能將所有煩惱都吹散,我也很久沒有這麽開心了。”


    康子歌突然低聲道:“謝謝你……”


    “嗯?”


    “謝謝你陪我度過這麽愉快的一天。”


    我笑了,今天早上,在另一個城市,我們倆還在吵架呢,吵得不可開交,吵得淚流滿麵,如今倚在這江岸邊再迴想,一切恍若隔世。


    康子歌將我攬進懷中,低頭吻著我的秀發:“塗老師,小朋友想睡覺……”


    我心一蕩,知道這個無恥的人啊,又開始借機賣萌了,今天都賣一天了,偏偏我就吃這一套。


    “那我們迴家吧。”


    “不要……”康子歌的吻,從我的發際滑下,鎖定了我的嘴唇。


    在江風中,我迷失在他的溫柔裏。


    在這陌生的城市裏,我好像已經不是我,那些羞澀和顧慮,都被丟在了c市,忘記帶出來了。我積極地迴應著他,全然不顧路人的目光。


    嗬,這些路人,我就不說你們了。


    江岸邊,情侶們雙雙對對,或喃喃私語,或忘情擁吻。這一刻,他們是我的路人;下一刻,我也是他們的路人。


    我環抱著康子歌,給他最溫柔的迴應。


    如果這一刻,天上的靈魂,它們也會迷醉,嗯,讓這江潮為我們伴奏好了,讓這江風為我們蕩漾好了,兩個人,就可以是全世界。


    春遊的小朋友要入睡了。


    必須承認,我們都不願意結束這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一切都那樣順理成章,江邊那摩天樓裏,有臨海最高級的酒店。


    這一次,我沒有要求康子歌拉窗簾,在滿天繁星之下、在萬家燈火之上,我迷失在了這澎湃的潮水裏。


    第二天清晨,我在美夢中睜開眼睛,第一眼就望見了窗外金紅的晨曦。


    太陽尚在地平線之下,而晨曦卻已在悄悄地喚醒這個城市。


    夢境似乎還在延續,康子歌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醒了?”


    “嗯。”


    “還早,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我想起來看日出。”


    康子歌輕笑:“要起來幹什麽,我們這樣就可以看。”


    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世界,這樣的感受真的讓人難以從夢境中走出。


    他從背後輕輕地環抱住我:“我是不是很聰明,昨晚特意選的這間房。”


    求表揚的意味也太明顯了,“三歲”的康小朋友又開始幼稚了。


    我轉過身,撫撫他微卷的頭發:“嗯,很聰明,表揚。”


    “表揚要有行動。”


    “今天沒法做早飯了,隻能口頭表揚。”


    “不能做早飯就陪我晨運啊。”


    “晨運?好吧,等會兒看完日出,我陪你去江邊跑步。”


    “誰要跑步……”


    “那怎麽晨運?”


    “……”


    晨運有很多種,康子歌用他的實際行動,示範了一種占地麵積最小、運動效果最強的晨運,而且,是雙人晨運。


    還好,沒耽誤日出。


    滿天金色的霞光越來越濃烈的時候,在遠處的地平線上,太陽終於冒了一點點頭,躍躍欲試地,想要跳出來。


    也不過是貪婪地凝望一瞬間,那太陽就在萬丈光芒中驚豔地躍上地平線,頓時,整個城市被霞光籠罩,那令人眩目的紅色,一直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照到了我和康子歌的身上。


    康子歌輕聲道:“你知道晨曦照在你的秀發上,你有多好看嗎?”


    我想我有些害羞,我終於這樣毫無遮掩地暴露在陽光下。


    “你在放射光芒,芳芳。”他凝望著我,眼神出奇地寧靜。


    “你也是。”


    康子歌突然謙遜了:“可我在暗處。”


    “你知道嗎,你的眼睛很明亮。就算在暗處,我依然可以尋找到你的眼睛,我望見你心裏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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