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的眼前閃過一個身影。


    不會吧,大伯娘給蘋兒姐相中他了?


    這恐怕有點難度。


    “哎呀,如花還小,老大媳婦,你咋跟如花說這些呢,走走走,你跟娘說說,瞧中的是哪家後生?如花啊,迴家去吧,先別和你爹娘說,奶奶和你大伯娘商量好了,我們去跟你爹娘說,知道了不?”


    “哦。”如花答應著,腳底下卻不動。


    “這孩子,快,出去玩去,大人說話,小孩子不帶聽的,去吧。”


    如花不情願地被奶奶崔氏推出了麵條鋪子,一步三迴頭地看著。


    “哎呀,我操這閑心幹啥?


    如花一跺腳,悶聲悶氣地嘟囔了一句,轉身就跑了。


    看看天色,如果馬上上一趟山應該在傍晚前能下了山來,於是,如花飛一樣的跑到了爺爺家,問了爺爺要不要去山上去看套子和陷井有沒有獵物可收。


    “這個時辰能來得及嗎?”


    如花說:“咱們速度快點,應該沒問題,要是怕來不及的話,河邊那兒就不去了,咱就上到半山腰上就成。”


    吳和邦一想,說:“成,那咱就走,我把擔子和背簍都帶上。”


    如花說:“好,杏兒姐,你也去,我去家裏把表哥和李叔叫上。我總覺得能獵個大的,人多些也好抬迴來。”


    下午,沈翔還要給吳立武紮針,所以如花把二河留著,沈翔有事吩咐的話叫二河去辦。


    給趙嬸和李大喜、李小喜安排了要做肉腸,所以如花從家裏出來時,把李強帶上了,還有來給她家送麵條的東子。


    等了一會兒,爺爺吳和邦、二伯吳立德帶著杏兒和誌森也來了,原來爺爺和杏兒正要出門的時候,吳立德和誌森一前一後的迴來了,吳誌森聽了如花的話,買了一車的胡蘿卜。


    “如花,誌森買了一車的胡蘿卜,等從山上下來,二伯給你家送來一些。”


    “噯,行啊,幹脆賣一些給我家作坊的食堂得了,叫他們炒胡蘿卜絲或是包胡蘿卜粉條包子去吃。”


    七個人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上山到下套子和設陷井的地方去收獵物,所以也沒在路上走走停停多耽擱,一氣兒爬上了半山腰。


    東子腿腳快,和誌森爬上那個山坡上去,去那兒先往河邊設了陷井的地方從高往下的瞧瞧,看裏麵有沒有陷進去獵物。


    如花和吳和邦、吳立德他們,就在山坡下等著。


    “有獵物,看,表哥晃著布袋子呢。走,從這邊下到河邊去瞧瞧去。”


    如花看到東子依著他們商量好的,晃著布袋子是表示有獵物陷在陷井裏,於是,跟吳立德他們一說,五個人就往山路上下去。


    東子和誌森也快速地從山坡上爬了下來,比如花他們錯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到了河邊上。


    如花先觀察了一番後,才帶著吳立德和吳和邦、杏兒、李強繞過河叉口,來到了挖的大陷井邊上。


    老遠的就看到陷井上的蓋的樹枝藤條蓋子已有一半陷在陷井裏,一半斜立在另一邊上。


    陷井裏沒有動靜,如花跑過去一看,不禁興奮的手舞足蹈起來,“大家夥啊,是野牛,天哪,八、九百斤呢。”


    吳和邦和吳立德聽了一喜,也快步跑過去往下看,果真,一頭碩大的野牛整個陷在陷井裏,肚子上全是被樹刺和竹刺戳穿的傷痕,血染濕了整個陷井裏的泥土。


    杏兒看了,驚的張著嘴,好半晌才問:“天哪,它是死了嗎?”


    如花看了看,說:“死了,應該是上次我和爺爺來的那天它掉進去的,昨天咱沒來,今天都第三天了,它死的不能再死了。瞧瞧,它前蹄那邊有一隻黃羊,估計是這野牛想抓了黃羊的,沒想到黃羊掉了下來,野牛身子笨,來不及刹住蹄子,也陷了進去,這尖刺刺穿了肚子,它越掙紮著想起來,這尖刺就刺的更深,傷口多了,血流幹了,就死了。”


    李強說:“這麽大,咱怎麽把它從陷井裏弄出來呢?這陷井可夠深的。”


    吳和邦也說:“看著怕有八百多斤呢,咱們幾個就是抬也抬不出來,要不,把它卸成幾塊,咱背了出來。”


    “爹,你說這血腥味這麽重,這野獸會不會跑了來呀?”吳立德看了下四周,覺得這個地方不太安全。


    如花說:“隻能卸了分解開,現在就幹,速度快些,那些野獸怕是早就來過,隻是看到陷井,怕也陷進去,所以才沒能吃了這野牛。爺爺、二伯、李叔,你們從邊上滑下去,我帶了斧頭和砍刀,你們先把它的頭卸了,再把四條腿卸了,綁在繩子上我們先拉上去,拉出一些先叫森堂哥和杏兒姐、表哥背到山腰上先找個地方放著,我們一部分一部分的把它都給背出去。”


    說幹就幹,吳和邦、吳立德、李強從三個角上滑下了陷井裏,掄起斧頭就砍了起來,先把野牛的頭給卸了,吳和邦正好可以把牛頭下壓著的那隻黃羊給拽了出來,這頭黃羊身上倒是沒有尖刺穿透的傷痕,它純粹是被野牛活活給壓死的。


    東子和誌森把繩子扔下去一頭,吳和邦把牛頭和黃羊分別綁了,叫東子和誌森拉了上去。


    杏兒和如花把黃羊抬了,兩個人先往山腰那兒走。


    這野牛頭也是夠大的,誌森扔到背簍裏,也背著先往山腰裏去了。


    吳立德和李強合起來對著野牛的一條前腿就是一頓斧子、砍刀的,費了不少力,終於在如花他們三個迴來的時候,砍下了一條前腿。誌森和東子扔了繩子下去,綁好了拉上來,東子一個人扛在肩膀上,往山腰那兒背著去了。


    陷井裏的三個人用了半個多時辰才卸了野牛的四條腿,把身子劈成了三大塊。


    此時,三個人已累的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如花和東子、誌森三個人一直負責運送從陷井裏吊上來的野牛肢體,也是累的都快要虛脫了。


    杏兒被如花安排迴去叫人了,要想把這八百來斤的野牛背迴去,光靠吳和邦、吳德他們幾個,怕是不容易。


    把最後一塊野牛身子給吊了上來,如花把鏟好的土、枯葉什麽的用背簍裝好了,叫誌森給吳立德吊了下去。


    三個人把陷井裏用土翻了翻,又蓋上從上麵吊下來的泥土和枯葉子,用光了五背簍的泥土,才把陷井裏重新給整好,樹刺和竹刺也重新砍了新的來給埋上了。


    把三個人從陷井裏拉了上來,又蓋上新弄的用藤條和樹枝編的長板子,用枯葉和泥土在上麵撒了不少,作好掩飾。


    六個人這才匆匆地把剩下的幾塊野牛身體扛著、抬著,一起離開了河邊,往山腰那兒走。


    “東子,你在這兒和如花看著這些,我們先把這四條牛腿背到前邊去。”


    吳和邦吩咐東子照看著如花,一起守著野牛肉,他和吳立德、李強、吳誌森一人扛了一條野牛腿,接著往山下走。


    有個兩刻鍾多的時間,吳和邦、吳立德、李強又上來了,三個人把野牛的三塊身子用繩子綁了,砍了兩根胳膊粗的樹幹給抬上,把黃羊也綁在了交叉的兩根樹幹上,和東子四個人一起以‘十’字形的隊伍,扛在肩上往前走。


    如花拖著個放了野牛頭的背簍,跟在後麵。


    幾個人如此抬抬扛扛走走停停的,來到了離那個野豬洞不太遠的一條路上,如花看了看那條路,心想,要不要去看看那四頭小野豬仔,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要是它們的媽媽在,那還真是太危險。


    何況這兒還有一大堆的東西呢,下山的路上,又在兩個陷井裏取了陷進去的兩隻野兔出來。還有那天下的繩套子,也沒落空,如今已收了三隻山雞,一隻野兔。


    杏兒一路沒有歇腳的終於下了後山,在山坡下碰著了吳立白和楊樹林、楊大山這六個人,吳立白四人是來砍樹的,楊樹林和楊大山父子則是到如花家種的洋蔥地去看了看。


    “立白哥、楊大叔,你們能跟我上趟山嗎?”


    楊樹林看杏兒跑的氣喘噓噓的,忙問:“咋了?你這身上咋有血啊?出啥事了?”


    杏兒扯了下自己的棉衣,扭頭看了下,肩背上還有胳膊上都沾了血,就說:“我們在後山山上獵到一頭野牛,太大了,我們抬不動,我想請你們幫忙去山上抬一下。<strong>.</strong>行不?”


    “天哪?你說一頭野牛?”吳立白幾乎是吼出來的。


    邊上的另外三個村民,也都吃驚的不肯相信。獵一頭野豬都非常難的了,怎麽還可能獵到一頭野牛,要知道一頭野牛最起碼抵兩、三頭野豬的重量呢。


    “杏兒,你這是咋的了?”


    幾人正麵麵相覷不敢相信的時候,村長吳立山和二兒子吳誌南、侄子吳誌西過來了,見杏兒滿頭的汗,被幾個大男人圍著,就過來問杏兒。


    “村長,你來的正好,我爺爺、我爹、如花他們都在後山山上呢,我們獵了一頭大野牛,是鑽了我們挖的陷井裏死了的,我想叫些人上山幫著去抬下來。可他們都不信,非說我騙他們。”


    吳立山也吃驚不小,“一頭野牛?你是說整整一頭野牛?”


    杏兒點頭,頗為驕傲地說,“不隻是野牛,還有一頭黃羊呢,這會子下山來,估計路上還獵了些野兔、山雞啥的。哎,我說你們到底要不要幫我上山去抬呀,你們不去,我就去叫別人了。我爺爺、我爹還等著我呢。”


    吳立山一揮手,對兒子和侄子說:“走,咱爺三個上山去幫忙。”


    楊樹林和楊大山父子對視了一眼,對杏兒說:“要不要去取些繩子扁擔啥的。”


    杏兒搖手,說:“我們帶的都有。”


    楊樹林就說:“走,我們父子倆也去。”


    吳立白這才迴過神來,雖還是震驚的不得了,但這種事怎麽能少了他呢,於是,也追著喊:“我也去。”


    另外的三個村民,也跟上了,去瞧瞧,眼見為實。


    如花對爺爺吳和邦說:“爺爺,咱在這兒別歇了,早點走,這兒離一個野豬洞不遠,要是野豬聞著味兒出來了,咱跑都跑不及。”


    吳和邦聽了,忙叫其他幾個人,又把野牛扛了,誌森挑著扁擔,一頭是一隻黃羊,一頭是野牛頭。如花提著三隻野兔三隻山雞,一行人離開了離野豬洞不遠的這條路。


    “二伯,到前麵那棵樹下停一下,這裏還有一個陷井、兩個下套子的地方,我去瞧瞧看有沒有獵到東西。”


    如花指著前麵的大樹,吳立德應了一聲,就和吳和邦、李強、東子扛著野牛過去了。


    到陷井那兒一瞧,裏麵有兩個小動物呢,一隻獾子、一隻刺蝟,把它們弄了上來,綁了腿腳扔在背簍裏。又去下繩套的那兩處去看,又是兩隻野兔子。


    如花想,山裏再啥不多,就是野兔子最多,這每迴來,野兔子都是必獵到的獵物之一,還有那山雞,也獵了不少了,現在家裏還養著幾隻呢。


    “如花,有嗎?”


    “有,一隻獾子、一隻刺蝟,兩隻野兔子,我和表哥都綁了,這就過來了。”


    “哦,那我們就不過去了。”吳立德喊著。


    “嗯。”


    杏兒本來是給吳立山他們九個人帶路的,到最後她實在是跑不動了,吳立山就和其他人順著杏兒說的路,往前找了去,杏兒則在後麵慢慢地跟著。


    “噓,前麵有聲音,先躲樹後麵。”


    吳立德聽到前麵有動靜,看到樹叢後似乎有影子一閃而過,忙說著,大家立刻把獵物抬到了幾棵樹後放下來,藏好身子,提著斧頭、砍刀的,靜靜地觀察著前麵。


    “是往前麵走嗎?”


    “杏兒還沒跟上來,也不知道咱走的路對不對。”


    如花耳尖地聽到人聲,於是就對爺爺、二伯說:“是人,是杏兒姐找來幫忙的。哎,前麵是誰啊?我們在這裏。”


    如花站出來,衝前麵揮著手。


    吳立白第一個跑了出來,看到如花,也揮著手,迴頭對吳立山說:“村長,在這兒呢,嘿,你們幾個都過來這邊,在這兒呢。”


    吳立山他們幾個匆匆地跑了過來,當九個人看到從樹後麵抬出來的大卸八塊的野牛時,都驚呆了。


    “老天啊,這麽大的野牛,這得吃幾年才能吃完吧。”


    “三爺爺、立德叔,你們可真厲害,以後打獵可得帶上我,我力氣大,給你們扛東西。”吳立白拍著胸口說著。


    這一下子來了九個人,自然減輕了吳和邦他們的負擔,要知道從山後麵繞上山,再從山上下來,這不拿東西走個來迴都累,何況是要扛這麽重的獵物了,一路上還得小心堤防著突然會出現的野獸,除了身體累外,這心也是夠累的。


    因為吳和邦幾個也確實是累了,所以來的九個人自發地把野牛和黃羊這些都扛了、抬了,剩下小的獾子、刺蝟、野兔子、山雞這些的,就由吳立德、李強、誌森、東子分著拿了,吳和邦上了歲數、如花是女娃又最小,他們兩人則空著手,一行人往山下走。


    在路上碰到了杏兒,杏兒說她在來的路上去看了一處陷井和四個下套子的地方,獵了三隻山雞、一隻野兔、還有一隻小香獐子。


    於是,到了下麵這些地方的時候,都去給撿了迴來,每個人手裏都提著獵物,十六個人浩浩蕩蕩地下了後山。


    下山的時候,正趕上作坊的工作下工,看到如花他們一隊人,再看到那碩大的野牛頭和分解成幾塊的野牛肢體,都驚愕地圍在一邊上,不停地發出驚唿聲。


    沈翔聽到院子外傳來的聲音,好奇地出了屋子,看到幾個漢子把野牛頭和野牛身體給扛進了如花家的院子時,也眼大了眼睛。


    “這是你們獵的?”


    如花看了眼沈翔,說:“在野獸飲水的河邊挖了個陷井,它自已掉進去的。太大了,抬不出來,就給剁成了幾塊給吊出來的。今晚給你來幾道野牛肉的菜吃,怎麽樣啊?沈公子。牛肉你吃的吧?”


    沈翔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說:“吃,你家的菜還是可以入口的,做好了端到我屋裏來。”


    矯情。如花眨了眨眼睛,不再理這個一派公子哥的樣子,連飯都不願意和他們一家子吃的人說話。


    心想:要跟大伯娘說說,這樣的人還是不要說給蘋兒姐了,嫁了他,純粹是給自己找了個大爺迴來,一天還得伺候著吃穿。


    如花迴過頭招唿著村長和楊樹林幾個人,叫他們稍稍等一等。


    “李叔,分出九份野牛肉出來,給村長伯伯他們幫忙的人。”


    如花叫李強拿了斧子、菜刀一陣劃拉,切出九塊肉,一塊也就三斤的樣子。


    “村長伯伯、楊大叔,你們辛苦了,謝謝你們上山來幫忙,這肉拿迴家去做著吃,嚐嚐味兒吧。”


    村長吳立山幾個都擺手不要,那幾個幫忙的村民也不好意思接,如花就說:“這麽辛苦的從山上扛下來,總得給個辛苦錢不是,拿著吧,沒有多少,也就一塊肉而已。快,立白哥,你帶個頭,先拿的人先挑,嘿嘿,不過好似都一樣呢,來,立白哥,快呀。”


    吳立白不好意思地接過如花遞給他的一塊野牛肉,憨憨地說:“我就厚臉皮收下了,以後再上山,把我也叫上,我力氣大呢。”


    如花笑著,說:“知道了,你力氣大。”


    那三個村民和楊樹林他們才都一一收下了。


    “這一斤野牛肉可貴呢。”


    “可不是,有錢買沒本事去獵啊,呀,這得三斤呢,如花,謝謝你們啊。”


    幾個村民和楊樹林父子道了謝,就走了。


    村長吳立山和兒子、侄子三個人就得了差不多十斤的野牛肉,也都高高興興地迴家去了。


    作坊裏看獵物的工人也紛紛地讚歎著,都離開了,各迴各家。


    伍立文和柳氏招唿著吳和邦、吳立德幾個進屋去坐。


    吳立德給吳立武講著那頭野牛的樣子,聽的吳立武一直讚歎不已。


    “我和你二哥幫你把牛皮給剝了,把牛肚子裏再清理一下,你們早點拉到縣上和鎮子上去,這肉乘著還新鮮,趕緊地賣幾個錢去。”吳和邦說著,就又要起身往外走。


    如花忙說:“爺爺、二伯,你們把牛肚那些的別扔,把牛皮給剝了,骨頭剔了,肉我們不賣,我要做吃的。”


    吳立德說:“這幾百斤呢,你們吃到啥時候才能吃完,再說還要費鹽去醃了,聽二伯的,就留下十來斤吃,其餘的都賣了去,得的銀子你去買豬肉吃也好呀,還能吃個新鮮的。”


    如花笑著說:“我做樣吃的,比這麽賣要賺更多的錢。二伯,你就聽我的,照著我說的做,迴頭給你們剁四十斤肉迴去,這天冷了,你們把肉切成塊,放在屋子外凍上,每迴吃的時候切上些,也能吃一段日子。”


    “不要,不要,你既然要做吃的,你就都拿了去做。我們家裏你送來的雞還有呢。”吳和邦在一旁說。


    “爹,讓你拿你就拿,這野牛肉還不知道啥味道呢,你帶迴去給娘、大哥他們也嚐嚐啊。”伍立文勸著吳和邦。


    如花已叫李強切下四十來斤的野牛肉,叫二河跑一趟,給奶奶家送去,吳和邦攔都沒攔住。


    獵迴來的山雞、野兔都和後院它們的同伴養在了一起,那隻刺蝟和獾子則先找了個籠子給關了。那隻小香獐子也找了個籠子先關著,如花想著先養幾天,看能不能養活。


    趙嬸她們母女三個一下午把那些肉腸都做好了,已經掛在後院裏的杆子上晾著。


    如花叫趙嬸把野牛的下水什麽的拿出來好好地洗一洗,這野牛的下水腥臊味特別重。


    吳和邦和吳立德下手很快,把三大塊的牛皮給剝了下來,把骨頭也給剔了出來。


    四條野牛腿也都收拾了一番,把肉分成一大塊一大塊的。


    如花帶著趙嬸,給她在一邊說著,炒了幾樣牛肉的菜肴,給沈翔的屋裏送去一份,又給吳和邦他們帶迴去一份,剩下的就一家子來吃。


    吃飯的時候,如花幾次想問伍立文和柳氏,大伯娘周氏托他們給蘋兒姐說媒的事,可不見兩人主動提,如花也就再沒問。


    翌日。


    一大早,去往楚郡府的商隊就到了村裏,來作坊拉帶到楚郡府的中國結、手套等繡品和粉條、豆腐乳等。


    如花把三百個削皮擦絲器和三百個拔豬毛的夾子也一並賣給了商隊的領隊。


    看著所有貨物都搬上了車,目送著商隊離開後,如花從小本上把這一條給楚郡府供貨的事畫了一條橫線,代表她已做完了。


    在兩個作坊裏視察了一番,看昨天新上工的工人都認真地幹著分配給他們的活計,像吳立冬、吳誌方兩個少了手臂的人,正在用繞線機子繞著棉線。


    到了食堂,李強已把如花吩咐的野牛骨頭和一部分牛下水拿了來。如花給食堂的四個人教了熬牛骨湯和做牛下水的方法,叫他們中午前做好了,中午給作坊的工人吃。


    食堂的廚房下麵,就兩間大屋子,擺著長條桌和長條凳,是傳門供工作吃飯的地方。


    兩個作坊裏看過一圈後,如花迴到家,趙嬸他們加上二河,都在切牛肉。如花要求他們把牛肉都切成小粒,如花叫李強去鎮子上買壇子和蔥薑蒜、鹽、辣椒這些調料什麽的迴來,順便把那隻黃羊和獾子、刺蝟帶上去賣了。


    李強買迴來後,如花就帶著他們做牛肉醬,又是炒,又是煮的,整個院子裏外,都彌漫著一股辛辣香甜的肉香味。


    正給吳立武紮針的沈翔不免都咽了幾次口水,時不時就往關著的屋門口看著。尋思著這一家子又在做什麽好吃的東西,中午得嚐嚐。


    家裏的兩個院子裏幾乎都搬滿了大大小小的壇子,如花一一看了上麵的標記,計算著,該給福惠居酒樓、大相寺送一批酸菜和辣白菜、醃雪裏紅和豆腐乳了,要不然這壇子都快要堆到屋子裏去了。


    還好當初就和他們說了,壇子裏的東西吃完了,就把壇子返給她,這樣,她家可以繼續用壇子做這些醃菜什麽的。


    正盤算著明天跑一趟大相寺和福惠居酒樓,給他們把醃菜這些的都送過去,李小喜跑了過來,說外麵來了人,是來拉酸菜什麽的。


    如花跟著李小喜出去,一看,是認識的,縣裏福惠居酒樓的小二大牛。


    “大牛哥,你來拉酸菜呀?”


    大牛衝如花笑著,說:“噯,是啊,劉掌櫃吩咐我來拉酸菜、辣白菜、紅白豆腐乳、粉條、粉絲、土豆粉、澱粉、板粟,還有你新出的雪裏紅菜和酸筍、筍幹。這是要的量,這是付給你的貨錢。”


    如花接了過來一瞧,除了這些貨的錢,還有上次劉掌櫃和吳主簿同來她家時買的那些菜方子的錢。因為這些日子一直忙著,也沒和劉掌櫃去取,現在劉掌櫃就派人給送來了。


    “掌櫃的聽你二伯帶的話說是新出的雪裏紅菜和酸筍、筍幹,請姑娘你寫幾道菜方子,到時候我和菜一起帶迴去,你把這幾樣的菜價也定一下,說給我,我迴去稟報給掌櫃的。到時候掌櫃的把菜方子的錢和這些菜的錢一並托你二伯給你帶迴來。”


    “行啊,我這就迴去寫,你稍等一下,我叫人給你去作坊提貨去。”


    說完,如花吩咐二河,拿了單子去跟大牛到作坊去取粉條那些貨,然後再迴院子來,把酸菜什麽的也就一並裝車。


    迴到書屋,跟伍立文說劉掌櫃把上次訂貨和買菜方子的錢送來了,這次又要買許多醃菜。


    伍立文就說:“到年根兒了,酒樓一定也是忙的很,我一會兒問問來的夥計,看劉掌櫃啥時候能稍稍得閑會兒,我得跟著他去拜訪一下他說的兩位秀才,去把科考的推薦信給求了來。”


    如花停筆抬頭,說:“嗯,一會兒我問問大牛哥,到時候叫二河趕車送爹你過去,咱除了準備些筆墨紙硯的送給這兩位秀才外,把咱家的粉條和豆腐乳也拿上些。”


    “嗯,行。”


    如花寫好了菜方子,吹幹了墨跡,又寫了兩份定雪裏紅菜和酸筍、筍幹的協議,等大牛來了,一並交給了他。


    問了大牛劉掌櫃的時間,大牛說明天就可以,所以,如花就請大牛給劉掌櫃說一聲,明天伍立文會去請劉掌櫃一同去拜訪兩名秀才,大牛應了,說是迴去就跟劉掌櫃說。


    送走了大牛,如花進了書屋,和伍立文說了,“明天就去,爹,我這邊給你把送的禮準備好,還有,明天爹你順便去堂大相寺,給他們把酸菜、豆腐乳這些的給送過去。再看看了行大師那兒要我們再做多少袈裟結,把珠子一並給帶迴來。”


    伍立文點頭,說:“行。”


    如花轉身要出去時,突然想起來大伯娘的事,就坐了下來,好奇地向伍立文打探起來。


    “爹,昨天大伯娘是不是來找你了?”


    伍立文合上書,說:“是來找你娘的,你娘不在,就跟爹說了會話。”


    “哦,爹,大伯娘說了些啥啊?”


    伍立文奇怪地看著如花,說:“誇你能幹,誇你姐姐能幹,誇你大哥、二哥、小弟他們三個會念書。說了一會兒,就走了。”


    如花不信地問:“啊?就說了這些?沒說點別的事?”


    “沒有啊,就說了這些,怎麽?你是沒親耳聽到你大伯娘誇你的話,想聽爹再誇你一遍嗎?”伍立文好笑地點了一下如花的小鼻子。


    如花皺了皺鼻尖,說道:“爹,你知不知道大伯娘昨天給咱家送了十來斤的麵條呢。”


    伍立文點頭,說:“是東子送來的嘛,怎麽了?”


    “爹,這送東西總得有理由吧,大伯娘就沒和你說為什麽要送這麵條來?”


    “沒呀,你大伯、大伯娘一定是多壓了些麵條,想著咱家人多,給咱好心送了來唄,這還能有啥理由呀。”


    如花抱頭痛苦狀,最後,抬起可憐兮兮的小臉,說:“爹,大伯娘叫你給蘋兒姐做媒,你應下了嗎?”


    “啥?”伍立文呆了。


    如花笑了,說:“哦,原來大伯娘真沒跟爹說她送麵條的理由啊,我知道了,那我走了啊。”


    “哎,等等,如花,你跟爹說說,你大伯娘到底要爹幹啥?”


    “就是我剛才說的字麵上的意思,大伯娘要請爹你給蘋兒姐做媒。”


    “她相中誰了?爹認識的人嗎?”伍立文問。


    如花說:“在咱家住著呢,你說你認識不認識?”


    伍立文想了下說:“哦,在咱家住著呢,那是相中項方了?還是相中二河了呀?”


    如花一愣,對呀,她怎麽把這二個人忘了,項方十六歲和蘋兒姐同歲,二河嘛,好似比蘋兒姐小。


    大伯娘相中的應該是他們兩個中的一個,哎呀,自己咋就能第一個相到了沈翔呢嗎?這明明就不太相配的。


    如花拍著腦門,在那兒不停地變換著臉上的表情,伍立文看的奇怪,就問:“如花,咋地了,你覺得不好嗎?這兩個孩子,不管是哪一個都不錯。就是如果是二河的話,那咱是不是得把二河的賣身契給廢了去,還他一個良民的身份呢?”


    “爹,咱別想了,既然大伯娘沒來說,那就是她還在考慮著呢。再說了,蘋兒姐還沒迴來,最起碼得問問蘋兒姐的意思,不能盲婚啞嫁的就給蘋兒姐訂個人家吧。”


    “嗯,你大伯娘怕是會跟你娘說這事,你大伯跟我來說還差不多,要不然也不合適呀,我咋給做這媒呢。迴頭你娘迴來了,我問一問。哎,不對呀,你大伯娘沒跟爹說呢,你咋的知道的?”


    如花嘻嘻地笑著,邊走邊說:“你猜,我去忙了啊。”


    晚上柳氏迴來後,伍立文問了柳氏,柳氏聽了也很吃驚,伍立文這才知道大嫂也並未跟柳氏說過給蘋兒做媒的事。


    柳氏居然和如花一樣,首先想到住在她家的,就是沈翔這位公子哥。


    “哎呀,大嫂的想法怕是會落空吧。那位沈公子的家世比蘋兒家好了多少倍呢,你瞧他都不願意跟咱在一個桌上吃飯,怕是他不會看上咱村裏這樣的人家的。”


    伍立文一愣,隨後眉頭一擰,說道:“你咋會想到沈公子身上去了?大嫂再沒什麽見識,也不會攀這個高枝去的。你不想想,咱家的院子裏,除了沈公子外,還住著誰呢?”


    柳氏想了下,忽然看向伍立文,一拍手,說:“哎喲,我咋地把隔壁院子的幾個人給忘了。這項東父子,還有二河,這三人哪一個都有可能的呀,李良,太小了些。”


    伍立文的嘴角抽了抽,心想,這老婆怎麽還能想到了李良這小娃兒身上去。唉,在心中歎了口氣,伍立文說:“好啦,既然大嫂沒跟你我提過這事,咱就當不知道,也許大嫂和大哥他們會商量,有他們的考量。不過,你平常對隔壁的二河和項方多注意一下,看看這兩個娃兒的品性是不是很好,我是覺得都還不錯,但還是要多看些日子才行,要是真能促成一段姻緣,也是好事一件。蘋兒為了大哥,這大好的年華都虛度了。”


    “嗯,我瞅著蘋兒是個好姑娘,這都十六了,明年贖了身迴來,說個親訂個親再成親的話,就十七、八了,是得早早給她尋一個好後生。大哥家三個閨女,這女婿如半個兒子,可不能找個不好的主迴來,要不然害了閨女不說,大哥和大嫂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如花這邊忙活了兩天,終於把幾百斤的牛肉切粒,全部做成了牛肉醬。牛下水、牛骨頭、牛頭這些的,都由如花家和食堂分了,做了菜、做了湯。


    作坊裏的工人吃了燴牛雜蘿卜粉條,喝了鮮香的牛骨湯,個個都如過年般的高興,有些都舍不得吃喝,問了柳氏,把自己的那一份,端迴去給了家裏的老人和孩子。


    轉眼,那位盛氣淩人的常家小姐說的五日之約到了,伍立文和柳氏在這天,都還是擔心著會上門來的這位,又使出什麽樣的辦法來要他們家的作坊和鋪子。


    柳氏叫如梅一早去了作坊,而她則留在了家裏,她要等著看,這常家小姐會不會真的過來。


    吳和邦也替三兒子伍立文擔著心,這天也沒和崔氏一起出攤子,叫東子和崔氏一起去了,他則也來到了伍家,一直和伍立文說著話,心裏則是焦急地等著會上門來的人。


    如花一早被沈翔派了個差事,去給吳立武煎了藥,這藥不是喝的,是要來熏眼睛的,一定要注意火候,如花忙活了好久,才把藥給煎好了,就急忙端了過去。


    “倒進那個盆裏。”


    如花照沈翔的吩咐,把藥濾了渣子倒進個小木盆子裏。


    “你趴到盆邊上,讓藥的熱氣蒸蒸眼睛,把眼睛睜大點,別怕熏的。”


    吳立武聽了沈翔的話,如花幫著他,讓他摸著盆子邊兒後,低下頭去,努力地讓盆子裏的藥氣蒸熏著眼睛。


    如花問:“沈公子,這要蒸多長時間,要不要我再去熬一些來?還是一會兒涼了再把這個藥熱一熱也行?”


    “蒸兩刻鍾,藥一涼就不用了,今天隻蒸一次,明天起,早晚各蒸一次,每次一副藥兩刻鍾。”


    “哦,知道了。”


    如花點了下頭,聽到房門響了,開了門,李小喜急急地說:“二小姐,我看到有輛馬車往咱這邊駛過來了,會不會就是那個小姐來了?”


    如花衝沈翔微一頷首,說道:“小叔這邊有勞沈公子了,我去瞧瞧。”


    說完,帶了李小喜出去,關上了門。


    兩人剛走到院子,就聽到馬蹄車輪聲,不過眨眼的功夫,馬車就出現在了院門口。


    馬車夫過來敲著門,如花示意李強去開門。


    “把門檻卸了,我要趕馬車進來。”


    李強瞥了眼這個車夫,沒有動,隻是問:“府上是哪家的?來找何人?報上名來,奴才也好給我家老爺稟報。”


    “就停在院外,扶我下來。”


    馬車裏傳出吩咐來,馬車夫拉好了馬,車簾掀開來,首先下來的是那天來的那個綠衣丫環,叫春桃什麽的。


    春桃下了車,把小凳擺好,這才扶了她家小姐下了車。


    “去稟報你家老爺、太太,常家四小姐,特來赴五日之約。”


    李強微一點頭,“這位小姐稍候。”說著,關了院門,轉迴身去。


    伍立文和柳氏、吳和邦已聽到外麵的動靜,知道那個小姐真的還是來了。


    李強看向如花,如花頭一撇,李強點了下頭,走到正屋門前,給伍立文和柳氏迴稟了常家四小姐來訪的事。


    “來者是客,請到堂屋奉茶。”伍立文說著,拍了拍緊張的柳氏的手,示意她莫要著急。


    李強應了聲“是。”


    迴到院門前,開了院門,請了常四小姐進來。


    常四小姐帶著丫環進了院子,一眼就瞥見了那日嗆嗆她的伍家二姑娘如花,不由地輕抬下巴,眼神裏帶著一抹挑釁,嘴邊掛著淺笑,說道:“二姑娘親來迎接本小姐啊,真是太過客氣了。”


    如花挑了挑眉,似笑非似笑看著常四小姐,說:“是啊,想來看看常四小姐有沒有接受教訓,換個聽話懂規矩的丫環來,沒想到啊,見到的還是這位綠衣丫環。”


    春桃氣的瞪了眼,狠狠地盯著如花,恨不能撲過去扯爛她的嘴巴,她再是個丫環,可也從來沒人給她這樣的氣受過。


    “伍二姑娘果然如外人所說,聰慧異常,嘴巴討巧。隻是總和我這丫環過不去,實在是有*份,伍二姑娘不是號稱你們家是耕讀之家的嘛,為何連這點女德女言都不尊從。”


    如花笑著,向前走了幾步,圍著常四小姐和春桃走了一圈,兩人有些詫異,不過站著沒動,仍由如花打量著她們。


    “常四小姐說笑了,本姑娘如今才八歲,就是讀了女德女言未曾貫通施行,也有的是時間來矯正。倒是瞧著常四小姐這歲數都大了,卻還是如此,怕是沒機會再改了。”


    “你……”。


    常四小姐如今十七歲還未出嫁,這歲數本就是她最忌諱談及的事,如今如花說她歲數大了,沒有機會改,明擺著就在揭她的短,說她嫁不出去,這讓她一時氣極,推了一把身邊扶著的春桃。


    春桃看小姐被氣的說不出話來,見她的眼色,眼珠子一轉,立時就伸手向著如花揮了過去。


    “二小姐。”李小喜看那丫環伸手要扇如花耳光,驚叫著,衝過去擋。


    東廂的一間屋子的房門也在此時打了開來,沈翔長身玉立站在門邊上,淡淡地看著院子裏的幾人,輕啟嘴唇,“喲,這是怎麽了?”


    “咚”一聲響。


    有人跌趴在地上,摔的不輕。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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