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啊,你一定要救命啊,買了這地吧。<strong>.</strong>”


    米老二家的說著就要跪下去,如花忙一把拉住了,說:“嬸子別跪,我們買。”,說完又迴過頭去對她爹說:“爹,咱買下來,我有辦法在這兒種出糧食來。”


    吳立山“呀”地一聲,勸道:“如花,可不能胡鬧,這是二百兩銀子,不是二兩銀子,你這小娃兒咋知道種莊稼的事哩。米家媳婦,你莫哭了,明天我帶你去找個掮客。”


    如花對伍立文很自信地再次點著頭,伍立文看了,就問:“如花,爹看了,這地不好種啊,你真的要爹買?”


    米老二家的眼含熱淚殷切地望向如花,心中忐忑萬分,怕這小姑娘說出個“不買”的話來,沒想到如花依舊點著頭,說道:“買,咱買下,我能種出糧食來。”


    米老二家的大喜過望,正要感激如花,就聽伍立文又說:“你咋會種田呢。”這語氣萬分的無耐和寵愛,已有鬆口的架式。


    如花笑了,說道:“爹,我不是和族長爺爺說過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我買了兩本農業種植的書,上麵有寫怎麽在這荒地上種糧食的,而且,我去過的一些地方,他們怎麽種田,我可是都仔細瞧過問過的。所以啊,我知道我在幹什麽,能不能幹好,你就把嬸子的房子和田地都買下來吧。”


    伍立文猶豫了一會兒,沒注意到村長吳立山衝他直搖頭的暗示,還是聽從了如花的意見,“行,我買了。”


    “好好,謝謝,謝謝大兄弟,謝謝姑娘,我這就去拿地契,給你們交房交田交地。”


    “哎,嬸子,你現在交了房有地兒住嗎?”


    米老二家的說:“我去村上吳四家和惠娘擠一晚,明早去雇車迴南方。惠娘她男人在外麵做木工活呢,沒在家,我去和她說說,她能讓我住的。”


    如花說:“也不必這麽急,嬸子,我們這會兒和村長一起先跟你把契據辦了,錢付了,今晚你還住你的屋,我們明天一早帶東西過來,再搬進去,你不必去和別人擠了。”


    “哎哎,那感情好,那感情好,姑娘真是心腸好,嬸子祝你日後大富大貴,長命百歲。”


    如花笑笑,對吳立山說:“村長伯伯,我們這就到您那兒辦契據,明天我爹趕車帶您去縣衙裏把地契辦過戶過稅手續,換成紅契。”


    古代的地契分為白契和紅契兩種,俗稱“民契”與“官契”。買賣雙方未經官府驗證而訂立的契據叫做草契或白契。立契後,經官府驗證並納稅,由官府為其辦理過戶過稅的手續之後在白契上粘貼由官方排版統一印刷的契尾,鈐蓋縣州府衙的官方大印,規正三寸許,方製,篆體,紅色赫然,便成了官契,或者也叫做紅契。


    故此,如花為了將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請村長明天和她爹一起去縣衙辦理過戶過稅手續,將這紙白契變成官府承認並備了案的紅契。


    又迴到村長家後,伍立文拿了如花給他的銀子,當場就和米老二家的把契據給辦了,米老二家的拿了銀子,又是一頓千恩萬謝的,匆匆地迴去收拾她本就沒有多少的行李去了。


    村長吳立山勸過伍立文的,可這父女兩個不聽勸,買了那土山包和荒地,還真替他們擔著心,就說:“買了就買了吧,好好花些功夫整治一下,整地時跟我說一聲,我去給你們看看,幫幫忙,我那兩個小子和老二的男娃都去服徭役了,等他們迴來,我叫他們去幫著你們整地,多漚些肥給施上,明年就先種些豆子、油菜啥的,先肥肥地了再說。”


    伍立文忙謝了,“立山哥,謝謝,我們需要時,一定跟你說。”


    “村長伯伯,我方才看到我家田旁邊還有不老少的地都荒著,是沒主的田嗎?”


    吳立山看了眼如花,對她說道:“那幾畝地是楊樹苗家的,收了麥子後還整治過,又施了肥的,地可好著呢,不是荒地。”


    如花“嗬嗬”地笑了下,又問:“他家的地賣不?”


    吳立山驚訝地看了眼如花,又看了看伍立文,心想,這閨女怎麽好像成精了似的,她咋知道這地要賣。


    如花看吳立山的表情就知道了,於是說:“我去雜貨鋪時,聽楊嬸子和別人說的,村長伯伯,他這地有幾畝?怎麽賣?”


    吳立山失聲問道:“你還要買?你們咋那麽多錢哩?”


    如花隻是笑著看他,吳立山反應過來,尷尬地咳了一聲,就說:“賣的,一畝十兩銀子,總共是八畝,他們家賣四畝。”


    “哦,不能全賣了?”


    吳立山好氣又好笑地說:“不是家裏出了點事,他這四畝都不賣。”


    如花“嘿嘿”地兩聲,不好意思地又說:“那也叫他來,我們家買下四畝,要和我家那五畝地在一起的那四畝,我們也好一起收拾。”


    吳立山看伍立文,心想,你這閨女是咋的,你家都是她作主啊?


    伍立文沒看懂吳立山的神色,看如花說要買那四畝地,覺得倒是不錯,那地他也看過的,明年春天能直接種麥子。


    “立森,你幫叔個忙,去叫一下楊樹林,就說賣地的事。”


    村長吩咐了一聲,立森點點頭,就往外走,誌曦和如花說了一聲,就跟著立森一起去了,誌曦他想:立森哥話少,他得去幫著說說話,要不這楊樹林準不知道村長叫他是為了啥事。


    還別說,誌曦的擔憂是對的,到了楊樹林家,立森果真隻叫了聲“叔”,然後說了三個字“村長叫”。


    誌曦在一旁忙跟楊樹林說了買地的事,叫他拿上地契,楊樹林這才答應著,迴屋又去取地契了。


    從村長家裏出來時,如花覺得壓力又大了,算了下賬,今天買房買田買荒地就花了二百四十兩,上次買鋪子、買驢車、牛車這些花了一千二百多兩,再加上她找鐵匠打造的農具、壓麵機、弓弩、播種機等等,現在手頭隻剩下一百兩銀子不到。


    唉,還得買麥種,付店鋪的裝修費,給誌勤三兄弟交學費,再買些糧食過冬,店鋪裏還得有些銀子周轉,那兩頭奶牛還等著她去買,還有……


    哎呀,真缺銀子哪。


    伍立文和誌曦看著如花咬牙切齒的模樣,對視了一眼,誌曦就說:“姐,我還小,不急著上學堂,我留在家給你幫忙,多賺錢。”


    伍立文也搶著說:“爹的學問還不夠,明年就先不考了,學堂就先送誌勤去,我和誌學跟誌曦一樣,在家裏幫忙,多編些絡子,賺錢養家。等咱的鋪子盈利了,明年春天把麥子都種好了,我們再……”。


    伍立文看到如花一張小臉陰沉的都快要掐出水來時,這話就說不出來了。


    “不行,誌曦你們三個必須今年就送學堂去,要去一起去,不能少了一個。爹你邊幹活邊學習,就辛苦些。我既然把攤子鋪這麽大,那就是我的責任,我會想辦法再賺點銀子來周轉,嗯,現在,馬上迴去,我要吩咐杏兒和桔子給我招人,明天我們搬來了,這人就得到齊,開工。”


    如花風風火火地跑了,伍立文和誌曦錯愕地互相看了一眼,忙追著一起跑了迴去。


    聽如花說房子和田地都買好了,他們一家要在這裏落戶,崔氏、吳立賢很是吃了一驚,倒是吳立武沒想那麽多,高興地用他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望向伍立文,伸了手出去抓著。


    伍立文忙握住吳立武的手,吳立武說:“好啊,三哥迴來了就好,以後我就能常常去找你了。”


    崔氏和老大吳立賢則一臉擔憂地,崔氏還問:“那你爹娘他們……啥什候搬來?”


    吳立賢說:“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伍立文和柳氏對望一眼,伍立文開了口:“娘、大哥、小弟,他們不會來的,我們和他們斷了親,我們以後就住村子裏,有事,咱們就互相照應著些。[]哪個,不是我們的錯,你們就放心吧,娘,你也別急,不影響我和誌勤他們考功名的。他們在誌勤四歲的時候,生了個三胞胎,都是男娃,所以,他們後繼有人了,得供著他們去學堂讀書呢。”


    崔氏捂著嘴巴,眼淚流了下來,上前去抱著伍立文,哭道:“兒啊,委屈你了,這些年,你們沒少吃苦吧。別怪你爹,他是為了你好,想你和你的娃兒都有個出頭的機會。”


    吳立賢也紅了眼眶,掙紮著要從椅子起來,可半晌又隻能坐在椅子上歎氣,“三弟,事情過了就過了,別憂心,這裏有大哥和二哥、小弟,我們不會拖累你的,你隻管好好地讀書,地裏的活,我家那口子迴來了,我讓她和二弟、立森他們都去幫你們,桔子她地裏的活也能幹的,有事你們就招唿一聲,除了我和小弟這不方便的,家裏的人都能去給你搭把手。”


    吳立武在一旁也說:“嗯,三哥,我雖看不見,但我手好著呢,我可以編草席、編背簍,我給你家編幾個,你們去用。爹和二哥迴來了,也一準高興,爹和二哥也一準會幫你的。”


    崔氏在一旁擦了把眼淚,說道:“娘和你爹身子骨都好著呢,你不用操心,地裏的活計我和你爹去給你幹,你和幾個男娃都好好讀書。淑珍的針線好,叫如梅和你媳婦和她一起做些繡活,也能掙幾個錢的。如花還小,看著也像是你們嬌養著沒幹過活的,就讓她和村裏的孩子去玩,別苦了孩子。”


    知道崔氏是疼愛自己,不叫自己幹活,可如花就想不明白了,崔氏怎麽就看出她是嬌養的沒幹過活呢,她可能幹的很呢。


    看到如花有些憋屈的神情,誌勤和誌學、如梅他們,不由地咧了嘴巴笑了起來,誌曦更是瞪圓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把如花打量了一遍,小嘴嘀咕著:“我姐最能幹了,她會幹的活計可多呢。”


    和崔氏他們說完落戶的事後,如花就對柳氏和如梅說:“娘,一會兒叫大哥迴客棧把咱的被褥啥的都拿來,我去跟米嬸子說一下,你和大姐、誌曦今天就先住到米老大的那個院子裏去,你們去了把屋子收拾打掃了,明天咱就在那個院子裏開工。”


    “以後那個院子裏的屋子咱先當個小型作坊使,米嬸子明天走了,咱們家就搬到她那個院子裏的屋子去住。正屋你和爹住,弄一間書屋,爹和大哥他們學習的時候用。東廂三間大哥、二哥、誌曦,一人一間,西廂我和姐一人一間,一間先空著。”


    “爹明天和大哥去縣裏和村長把地契的落戶的事辦了,大哥,別忘了到鐵匠那兒把打的東西帶迴來,還有鎮子這邊鐵匠那兒的,你明天從縣裏迴來時,一趟去鎮子上給我取了,把剩下的錢給付了,我就忙別的事了。噢,對啦,一會兒大哥你去鎮子上時,我再給你幾個圖樣,你叫鐵匠給我打了。”


    誌勤問:“哦,還要打東西?”


    如花點頭,“打些鐵網子,我要捉兔子養兔子。”


    “啥?養兔子?兔子還能養?”誌學奇了。


    “是啊,當然能養了,雞鴨牛馬驢羊豬都能養,為啥兔子就不能養。我看過了,這村裏好多地方都有兔子洞,咱買的那兩個山包包上,一準很多呢,明天忙著把工人的事落實了,抽個空,我帶你們幾個去堵兔子窩抓兔子,咱給它一窩連鍋端。”


    “嗯,明天還得找些人先給咱把房子改改,今晚我得和掌櫃的問問,找個手藝好的工匠來幹,房子裏加兩間洗澡間,茅房的下水也得挖個水道,把後麵的糞池子也得鋪上青磚,順便把牛棚、兔窩、豬圈、驢棚這些都給做了,挖個溝渠,這些牛糞豬糞的也得衝到那個糞池子裏去。還得挖個大地窖,咱貯存菜啊、糧食的都能用。”


    “後院還得搭幾個棚子,蓋兩間木屋,堆個柴曬個菜的,都用的著,還有什麽呢?哎,這一時還真覺得得改的地方好多呢,今晚迴客棧了,我再想想。誌曦,你今天住在村裏,一會兒別在屋子裏待著,四處去逛逛,和那些小孩子玩玩,跟他們問問村裏人的情況,誰家裏人口多,誰的地種的好,誰的繡活好,誰做的飯好吃,現在沒去服徭役的青壯年還有誰,就像這樣的事,你都多問幾句。”


    如花看著誌學望著她一副傻兮兮的模樣,就拍了一下誌學的腦袋,說道:“還有你二哥,你今天迴鎮上了,好好和掌櫃的、夥計打聽打聽鎮子上梅夫子的事,最好問出來梅夫子招學生有什麽特殊的規矩沒有,他招學生時會考什麽,你問的越詳細,你和大哥、誌曦就越能提前做好準備,讓你們一次就能過了他的入學考試。”


    所有的話幾乎都是如花在說,她就像是個統領全局的領導者一樣,給每個人都安排了工作,講解了他們接下來的工作和目標任務。最後,如花總結性的一揮手,說道:“努力好好幹,把目前的階段挺過去,咱家就能有個平穩的收入,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說完,如花跑去找樓氏和桔子了,本來她是要桔子和杏兒去給她招繡活好的人的,但想到桔子說過杏兒不善女紅,所以,想了想了,她還是找樓氏幫忙。


    跟樓氏和桔子一說,兩人都問道:“是啥繡活?我們可以幫忙給你們做,不必再招人花錢了。”


    如花忙解釋道:“二嬸、桔子姐,你們我已經算在人選裏了,就是你們不做,我都要拉著你們賺幾個錢花花。是這樣,除你們呢,我還得要八個人,這八個人是能到作坊裏幹的,必須待在作坊裏幹活,你們幫我看看,村裏誰合適,你們一會兒跟人家去說說,願意來幹的,就明天早上巳時在我家院子門口集合,一個月一兩銀子,每月初十付月銀。還要找十個在自家裏幹的,這十個呢可以帶材料迴家去做活計,做好了給我們交過來就行,按活計的數量來算工錢,五天付一次。”


    “一兩銀子?這麽多?”桔子驚叫一聲。


    樓氏卻問:“這些人是要什麽樣的?要繡活好的?還是要裁剪活計好的?要多大年紀的?”


    如花說:“作坊裏的八個要針線好的四個,兩個編絡子又好又快的,兩個手巧的。自家裏幹的都要針線好的,年紀不限,隻要人嘴巴嚴活計好就可以。”


    和樓氏、桔子說好了選人的標準後,如花就和誌勤一塊先迴了趟南柳鎮,伍立文、柳氏夫妻和誌學他們則先去收拾米老大家的那院屋子了,如花和米老二媳婦都說好了,先把月亮門鎖上,今晚柳氏幾個在米老大家先住一晚。


    迴到鎮上時,如花先去了鐵匠那兒,又給說了幾樣打的東西,連說帶比劃的,直到鐵匠明白了,又讓如花交了十兩的定錢,說是明天下午和上次打的東西一起取,他今晚上趕個工,給她全部打出來。


    接著,如花又去賣種子的鋪子,買了些麥種,準備在這裏試著種冬小麥。路過菜市場時,看到有賣白菜、胡蘿卜的,如花跟人家訂了八百斤白菜、三百斤的胡蘿卜,讓人家三天後給送到大吳村伍家去。


    到了客棧,找了掌櫃的,又打聽了建房的工匠,誌勤又陪著如花跑了一趟,找到工頭,約了人家明天去家裏看要幹的活計。


    兩人轉迴到客棧,如花突然想起來,就那幾袋子布頭不夠,又拉著誌勤把南柳鎮上的布店、成衣店、製衣鋪這些的都跑了個遍,同穎州府一樣,和這些店鋪的老板都簽了協議,以一袋一百斤六文錢的價錢都定了下來,以後布頭專供給他們麗人坊,並把現在就夠數的布頭給付了錢拉了迴去。


    到了客棧取了被褥衣服這些東西,糧食先沒有拿,他們也拿不上了,離開了客棧,如花在先前看好的那家鋪子裏,買了許多幹辣椒和花椒,又去買了些粗鹽和細鹽,看到有白糖和紅糖的,也買了些,還買了許多飴糖,這種飴糖也是一小塊一小塊的,可比起村子裏張嬸子雜貨鋪賣的那種黑黃的糖塊要好許多,味道也甜,也是一文錢三塊。


    迴村的路上,瓦壇和罐子又忘了定了,唉,如花覺得事情是千頭萬緒的,有許多事要去做,而且,光靠她的一顆腦袋也記不住這麽多事的,她得找個本把要做的事一項項列下來記著才行,否則,幹了這頭就忘了那頭。


    到了村子裏時,如花下了車讓誌勤先迴去,她去吳六叔家,跟他要定一百斤的豆腐,結果吳六叔吃驚了一會兒才告訴她,豆子不夠,最多隻能做五十斤,如花便全部定了,要五十斤的豆腐,明天做好了給她家送去就行。


    吳六叔問了,知道她家搬到了村裏,就在米家的院子時,吳六叔和吳六嬸看她的眼神都變了,連忙應著,說明天準給他們足斤足兩的把豆腐送過去,如花看到他們桶子裏的豆渣,又問了問,知道他們一般都會倒了的,因為吃起來不好吃。


    “六叔、六嬸,那今天的這些能給我不?”


    吳六叔和吳六嬸愣了下,就答應了,“行啊,我給你提著送去吧,要不你提不動這些。”


    “嗯,就提到杏兒家。”


    如花迴了奶奶崔氏的家,崔氏笑問著她:“東西都拿來了?”


    “嗯,要拿的都拿來了。”


    崔氏看到吳六叔提著兩桶的豆渣來,覺得奇怪,如花招唿吳六叔把桶子往廚屋拿。


    “吳六叔,這桶先放這裏,一會兒我倒騰幹淨了,就把桶給你送迴去。”


    “行啊,那我走了,嬸子,我走了啊。”吳六叔和崔氏打了個招唿就走了。


    崔氏過來問如花,“這拿了豆渣是要幹啥啊?”


    “奶奶,我做些吃的,桔子姐和杏兒姐呢?讓她們給我搭把手,燒個火啥的。”


    崔氏就說:“都到你家給你們收拾屋子去了,東子和立森到山底下去給你們打些柴火。來,要做啥?奶奶給你做,別髒了你的衣服。”


    “做些豆餅吃。”


    說著,如花熟練地和了些麵,因為送來的白麵不多,如花就和了些玉米麵,把豆渣和煉的豬油、蔥花摻和在一起攪拌好,放了些鹽、花椒粉,再拌好了,把和好的麵揪成一小團一小團的,再擀成一個餅狀,把拌好的豆渣包進去,壓成一塊,再擀成小餅,用一小塊豬油熱了鍋,把餅放進去,兩邊翻著,熟了就取出來。


    崔氏一開始要幫忙,但看到如花手腳麻利地做著,就自動地給如花燒著火。


    一會兒後,白麵和著玉米麵的豆餅就都做好了,看著還剩下的豆渣,如花就又和了些玉米麵,和了些黑麵,做了些純玉麵米的和純黑麵的豆餅。


    “聞著香,就是費油。”


    崔氏笑著說,如花給她的那個白麵和玉米麵的豆餅,隻是看著聞著,卻不放進嘴裏吃。


    “奶奶,咋不吃啊?嚐嚐味道。”


    崔氏卻說:“這些你們吃,奶奶吃黑麵的。”


    如花眨巴眨巴了下眼睛才說:“那可不行,這些黑麵的,是我們要帶迴去的,奶奶啊,你就隻能吃這種的了。”


    說完,把崔氏手裏的豆餅塞到了她的嘴裏,崔氏被堵著嘴,咬了一口,看如花笑眯眯地看著她,崔氏知道,這孩子在心疼她呢,也就不再推拒,吃了一個豆餅。


    “好吃,都不知道這豆渣還能做成這麽好吃的餅,我看你吳六叔老把這豆渣一桶一桶地倒掉著呢,多可惜啊。”


    一會兒伍立文他們都過來了,大家嚐了豆餅,都說好吃,杏兒更是高興地說:“如花,咱先不告訴吳六叔這豆渣可以這樣做餅吃行不?”


    如花不解地問:“怎麽?”


    杏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咱再跟他們要幾次,以後,以後咱們再給他們說。”


    崔氏拍了一下杏兒的腦袋,說道:“你這女子,真是,這餅好吃是如花手藝好,還和了麵加上豬油,鹽那麽精貴也放了不少,這才吃著香,咱哪能老做這個吃呢?你還想著占便宜,你吳六叔這些扔了也是他們的東西,你可不興這眼小的跟人家去要,知道不?”


    杏兒委屈地撅了嘴,說道:“我沒想白要,我可以用柴火換的。”


    吳立賢聽了歎了口氣,對崔氏說道:“娘,杏兒沒那意思,你別說她了,都是我這身子不濟,想幹個啥也不成,一大家子就二弟一個壯勞力撐著,孩子們想吃個啥穿個啥的都沒錢。是我拖累了。”


    看著大兒子自責不已,崔氏這心裏很是不好受,一邊上的吳立武也低了頭,心想,他同樣在這個家裏也是個沒用的。


    整個氣氛變得有些壓抑,如花忙出來救場,說道:“大伯,奶奶,你們別這樣。誰說大伯你幹不了活的,我可是給你已經找好活幹了,大伯,你得好好的,打起精神來,明天,嗯,最遲後天,我就交給你一項工作,到時候掙的錢都是你的。還有小叔,你也有活,我要一些背簍和筐子,你給我編好了,每個就按市價給你付錢。”


    “啊?你給小叔發錢?不就編個筐子背簍的,小叔哪裏能要你的錢呢,不要,小叔給你編就是。”


    “哎,那可不行,小叔不要,那我就去買別家的,不要小叔編的了。”


    崔氏和吳立賢還在為如花說給吳立賢找了活計而吃驚,兩人都讓吳立武再別打岔,吳立賢問道:“如花,啥活計大伯能幹?”


    崔氏也一臉焦急,“是啊,如花,你大伯這腿不方便,能幹啥活?”


    如花神秘地一笑,說道:“保密,等東西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眾人也都疑惑著,樓氏微笑著看著如花自信的小模樣,給如花的碗裏又夾了一筷子的菜,說道:“如花,再吃些,你都跑了一天了,這小小年紀,就這麽能幹。”


    天色將晚時,伍立文先送柳氏和如梅、誌曦去了新家,而他趕著驢車,帶著誌勤、誌學和如花迴了鎮子的客棧。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大亮的時候,伍立文就和誌勤、誌學叫了客棧的夥計幫忙,把糧食分裝在牛車和驢車上,帶著如花退了客棧的院子,和掌櫃的付清了房錢,就往大吳村去。


    路過鎮上賣瓦壇、罐子的地方,如花又訂了大大小小不同斤兩的壇壇罐罐有百十來個,給說了多付十文錢,老板下午會送到村子上去。


    到了村子上,米老二家的把鑰匙交了給柳氏,和眾人告了別,就離開了村子。


    大家把糧食都卸到了米老二家的西廂房裏,那裏如花打算三間西廂她和如梅一人一間,空著的就先放糧食了。


    正卸著糧食時,那邊柳氏來喊如花,說是樓氏和桔子帶著要做繡活的人來了,叫如花去看看。


    “如花,我都幫你看過了,她找的這些都還行,我盯著,她沒給你使壞。”杏兒拉了如花,小聲地在如花耳邊說著,她嘴裏的那個她,自然是指她的繼母樓氏了。


    “嗯,好,謝謝杏兒姐了。”


    如花笑笑,杏兒這樣的,在這種重建的家庭裏,多是有這樣的情況,先一個的兒女和後來的女人,總不能和睦相處。


    如花和杏兒過去時,這邊院子裏站著二十多個人,如花瞧了瞧,都是家境不好的,從裝扮上就能看出來。


    樓氏見如花來了,挺著肚子過來,拉了如花的手,親切地對她說道:“這些都是村子上老實本份,繡活都不錯的人,想著你要挑一下的,所以就多叫了一些來,她們都拿著她們做過的繡活和絡子,你先看看中意不。”


    如花點頭,“嗯,多謝二嬸費心了,二嬸,你身子重,還是先到屋裏去坐著,一會兒我們在屋裏一個一個的看看。”


    如花扶了樓氏進了屋,就叫柳氏陪著樓氏坐著,這邊叫桔子把來的人兩個兩個的帶進來。


    進來兩人,樓氏就給介紹說叫什麽,哪家的,如梅在一邊用筆記著,如花就接了她們拿來的繡活看看。


    如此,用了小半個時辰,把二十三個人都看完了,如花請她們在院子裏稍等一下,就拿著如梅記的東西,和柳氏、如梅商量了一下,最終挑了十八個,八個在作坊裏幹,十個帶東西迴家做,還有五個就暫時讓她們迴去,等以後有活,再叫她們。


    挑選上的人很高興,沒選上的自然很是失落,要知道方才人家伍姑娘都說了,作坊裏的,簽雇工協議,一個月一兩銀子,幹的好的還有獎勵。拿活迴家幹的,也不錯,材料都是伍家提供,做一雙那叫啥鞋墊的,給兩文錢,做一個荷包的,給三文錢。


    沒被選上的,就盼著這邊再有活計,能把她們挑了來做,這樣也好給家裏掙幾文錢,況且就要到冬天了,地裏沒有活了,閑著也是閑著。


    挑好的人裏,八個在作坊幹的,如花就交給了柳氏,讓她去分派,哪些編絡子,哪些做手套,哪些做絹花。


    剩下的十個人,如花和如梅帶了她們到另一間屋子裏,分了六個人,拿了大小不一的各個號碼的鞋墊出來,叫她們拿紙裁了一樣大小的,然後把布料發給她們,叫她們迴家去做。還有四個人,則是繡工還不錯的,就也發了布料,也拿了幾個樣子給她們,叫她們迴家照著去做荷包。


    “姐,這些拿迴家去做的,你要做好登記,咱規定她們四天交一次,第五天給她們結付工錢,所以這每次交貨時,你一定要把貨仔細檢查,不合格的一律不要,從工錢裏把材料錢給我扣了。你分布料的時候就叫桔子姐幫你,我都跟桔子姐說好了,這樣你就輕鬆一些。二嬸的繡工好,就和娘繡‘麗人坊’的商標。這裏的人,全部由娘管著,你在一旁協助。”


    “嗯,行,咱這布頭用處可真多。你這一會兒也要去縣裏?”


    “是,我去縣裏賣幾個菜方子,咱的銀子都叫我花沒了,我得弄些現銀過來救急,否則這房子改造和穎州府那邊的裝修費我都付不了啦。一會兒工匠就來了,我把房子改造的活給他們說好,就叫二哥在這邊盯著。噢,對啦,我跟吳六叔買了五十斤的豆腐,他送過來了你把錢給他,豆腐就先放在正屋東麵的那間耳房裏,蓋著些布,別落了灰。”


    “哦,好。啊?啥?你買了五十斤?”如梅的嘴張的能吞下一個雞蛋大。


    “這都少了,你收了付錢就好,迴來我跟你說要幹什麽。下午還有來送壇子罐子的,總共是一百一十個,錢都付過了,你收了讓他們放到前院廊簷下。我到縣裏還得去收布頭,還得,對啦,我還得去趟大相寺,我編的那幾十個袈裟結呢?給我找出來,我去找主持大師談,要是他們能定下這袈裟結的單子,咱就又多了一項活計。”


    正說著,就聽杏兒在院子裏喊她,“如花,如花,來了幾個工匠找你。”


    “哦,我這就出來啦,大姐,你給我把袈裟結找出來啊,一會兒我走時記得讓我帶上。”


    如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見到那個姓陳的工頭,帶著四個人。


    “陳師傅。”


    “喲,伍姑娘,你家可氣派著呢,這好的屋子還需要改些啥啊?我咋的沒瞧出來?”


    如花叫了誌學過來,一起跟陳師傅先去她們家要住的那個院子去瞧,“陳師傅,你看,這茅廁這樣改……”。


    把畫好的圖紙交給陳師傅,誌學也在一旁仔細聽了,交待清楚這一切,陳師傅就說:“這得買些青磚呢,還有你說的兔子窩,這樣建行嗎?要這麽多層。”


    “嗯,行的,按我畫的尺寸來。需要多少青磚你說個數,我去訂了送來,你今天先做別的活計。”


    和陳師傅這邊交待完,誌學也保證會跟著,如花就迴過頭去另一邊的院子,見柳氏和如梅分別正教那些人做手套和鞋墊呢,就說了一聲,拿了如梅找出來的袈裟結包在包袱裏,過去看伍立文也忙完了,父女兩個和誌勤一起,去了村長家,請了村長一起坐著驢車就往彭田縣去了。


    到了縣衙,伍立文和村長進去辦落戶和地契的事,如花閑著無事,就和誌勤在縣衙這邊的街上逛了逛,遇到是布店、製衣店、成衣店的,就進去。


    在縣衙所在的這條街上的店鋪都很大,應該是屬於繁華的一條商業街了,誌勤、如花把簽好的布頭協議拿好,抱了四袋布頭放上了驢車,轉迴縣衙的時候,正巧碰上了張捕頭和吳捕快幾個人。


    誌勤和如花上前去打了招唿。


    “你爹也來了?”


    誌勤迴道:“嗯,和村長去裏麵了。張叔、吳叔,你們這是要去公幹?”


    吳江拍了拍誌勤的肩膀,說道:“是啊,就是上次押來的那個賀老六,判了斬行,要送穎州府去,咱們兄弟幾個又得押著牢車去一趟。”


    誌勤就說:“真是辛苦,去幾日啊?”


    吳江就說:“完事的話,也得半個月呢。”


    如花聽了,就插嘴說了一句:“張叔、吳叔,你們去了住哪兒呀?”


    張捕頭笑著說:“當然是穎州府的府衙了,那裏有供衙役住的地方,我們去了就在那裏湊合幾天。”


    如花笑道:“那我們去穎州府了,能去那兒找你們不?”


    吳江笑道:“行啊,來了叔請你們去最好的酒樓吃飯。”


    如花連連點頭,說道:“不帶騙小孩的,我真去了,一定去找你們,你們可別裝著不認識我。”


    張捕頭聽了如花說的話就又樂了,說著:“喲,你這小丫頭人熱心又嘴甜,叔可把你記著呢,來吧,到了那兒報你叔的名字,沒人敢慢怠了你的。”


    如花笑嘻嘻地就點頭,輕脆地應了一個字:“好。”


    和張捕頭他們道了別,兄妹兩個又等了一會兒,才見伍立文和村長出來,都是一臉的喜色,尤其是吳立山,像是撿到寶了一樣,笑個不停。


    小聲地問了伍立文才知道,吳主簿給他們辦好一切手續,還誇了村長,說他治村有方,村上安居樂業,沒有偷奸犯科之人,要他繼續努力,要是把農業收成抓上去,會在縣令麵前提提,給他們村多行些方便的。


    “村長伯伯,我們要去趟大相寺,你有沒有要去的地方,如果沒有的話,就和我們一起去。”


    吳立山想了一想,好不容易來趟縣城,自然要逛一下的,於是就說:“我去到處逛逛,你們什麽時候迴去,咱約個地方。”


    如花想了想,就說:“午時咱們在這兒見。”


    吳立山就自己去逛了,伍立文這才把辦好的落戶和地契拿出來給誌勤和如花看了,三人都很高興。


    伍立文又說:“本來這荒地免稅三年,米家買了已三年了,到咱頭上就得收稅,可吳主簿幫了忙,說米家本辦的就是白契,沒有在官府備案,所以沒底可查,就按咱買的日子算,免了那二十畝和那兩個百多畝的山頭三年的賦稅。”


    如花笑說:“這好啊,可以省筆錢呢。”


    誌勤也說:“是啊,爹,這張捕頭和吳捕快咱結交的真是好,幫了不少忙呢。”


    伍立文一摸如花的腦袋,說道:“還不是如花的功勞。”


    問了路人去大相寺的路,伍立文趕著驢車疾馳起來,如花離大相寺越來越近時,才猛地想到,“子不語怪亂力神”,可她現在這種情況,算不算是鬼魂附在了人的肉身上,她算是個鬼魂嗎?


    得道的高僧不會看出些什麽來吧,喲,這可怎麽辦?自己光想著把袈裟結推銷出去了,沒想到自己是個半鬼半人的人呢,呀,什麽嘛,自己是個人,但又不完全是原來的人。


    哎,真是,會不會現原形啊?如花站在大相寺的寺門口時,望著長長的台階,猶豫了。這是進去呢,還是迴過頭就走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之極權農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陽光燦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陽光燦爛並收藏穿越之極權農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