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走啊。(.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誌勤的一聲喊,就如當頭一捧打醒了還在胡思亂想的如花,如花甩甩頭,望了一眼沉穆肅然的佛家盛地大相寺,心道:既來之則安之。


    長長地吸了口氣,如花給自己鼓足勇氣,邁著小腳丫子,跟在已拴好了驢車的伍立文後麵,和誌勤一起走上台階。


    如花數了一下,一百零八級台階,不多不少,應該是了合了“百八三昧,斷除一百零八種煩惱。”


    “如花,一百零八級台階呢,不知道有啥說法。”


    誌勤也默數了台階的階數,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也就隨口一問。


    不想如花卻說了:“這一百零八,應是指一百零八種煩惱。走過這些台階,估計是要人求證百八三昧,斷除一百零八種煩惱,時時刻刻提醒我們要學佛祖菩薩的慈悲,從而使身心能達到一種寂靜的狀態。在任何環境的時候都能保持平穩、不急不躁的寬裕心態。”


    寺門前兩名知客僧正好聽到如花的話,其中一個就說:“阿彌陀佛,六根各有苦、樂、舍三受,合為十八種,又六根各有好、惡、平三種,合為十八種,計十八種,再配以過去、現在、未來三世,合為一百零八種煩惱。”


    如花忙收斂心神,說道:“受教了。”


    知客僧側立一邊,又迴答:“阿彌陀佛,小施主,二位施主,裏麵請。”


    伍立文三人,先是整了整衣衫,神情肅穆地跨過門檻,進到寺院裏。先是到主殿去磕頭拜了拜菩薩,添了七十七文的香油錢。


    誌勤問了一位知客僧,知道寺裏的采買事項皆由了行大師負責,便要求求見了行大師,知客僧叫了一個小沙彌去請了行大師。


    了行大師一來,也不多話,開門見山的就問:“阿彌陀佛,幾位施主找貧僧所為何事?”


    伍立文三人忙向了行大師行了合十禮,伍立文開口恭敬地說道:“大師,我家女兒編了一些袈裟結,想呈予大師看看,是否日後能供應給佛寺。”


    如花把包袱打開,從包袱裏拿出三個大小不一的袈裟結,誌勤接過來,雙手遞與了行大師。


    了行大師看了,問道:“此為袈裟結?”


    誌勤迴道:“是,此結若再配上佛珠,就更為圓滿。”


    了行大師在袈裟上比劃了一下,垂首不語。


    如花在一邊有些緊張,看了行大師並未在自己身上有過多的眼神,稍稍放了心,現在瞧見了行大師正在考慮的模樣,便拉了拉誌勤的衣袖,讓他再開口說說話。


    誌勤想了一想後,又說:“大師拿的這種是金剛結,我家還能編幾種樣式,如果貴寺需要,可以把開了光的佛珠、玉飾等物交給我們,我們給編到結上去,有信男信女求索時,大師可以稍提些價格施售予他們。”


    了行大師也是想到了這點,所以在考慮,如果這袈裟結在寺裏施售予來寺上香求佛的信男信女,那這一收入應是相當可觀的。


    “不知這價錢你們如何定的?”


    誌勤聽了行大師如此問,心中大喜,這是有希望定袈裟結的意思了,於是,連忙迴道:“此結我們隻定了四個價格,這三種是按大中小的價格售賣,大的這種一兩銀子一個,可以掛在房中帳側、車馬車廂,中等的這種一百文一個,可供成年男女佩戴,小的這種七十文一個,可供孩童佩戴。還有這一種,專供窮苦人家的信男信女,八文錢一個。”


    了行大師聽了,笑著說:“你的意思是這前三種我寺可供予富貴人家,這最後一種嘛,最好就不要再加價了是吧?”


    誌勤臉上微微地一紅,坦然地說道:“是啊,就是這麽想的,讓大師慧眼識破了,阿彌陀佛。”


    “如此那你們就把這三種再減減價,貧僧可以考慮與你們訂貨。”


    誌勤看向如花,示意她開口,如花就笑著對了行大師說道:“大師,這價格你賣的時候隻管往上加,誠心向佛之人必不會在意這幾個錢的,我們要是降價的話,這材料費、人工費、車馬費、柴火費、夥食費,等等,等等,算下來就要吃虧了,菩薩會怪罪的。”


    了行大師神情一呆,半晌才明白如花是說菩薩要怪罪的對像是他,於是多看了幾眼如花,見她眼明心靈,一臉的貴氣,詫異了一下,正要和這小施主多說幾句,就見小沙彌來報,說是有貴客到,主持方丈叫了行大師安排把采買的東西送去廚房,讓廚僧給貴客準備齋飯。


    了行大師問:“你今天拿來多少個袈裟結?”


    誌勤迴道:“拿了七十個。”


    了行大師就吩咐小沙彌取了七十顆珠子,對如花說:“你把這些編到結上去,貧僧去去再來。”


    如花見生意有門,連忙應了,就和伍立文、誌勤跟著小沙彌到了客齋裏,把小沙彌給的珠子放好,取出包袱裏的袈裟結,一個一個地把珠子串上去編好。


    待到如花他們把珠子都編好在袈裟結上時,了行大師又過來了,看到編上了佛珠的袈裟結,了行大師直接就說:“先要這七十個,就按你們說的價錢,等幾天,看這袈裟結要是信男信女要的多的話,貧僧會再找你們采買。不知你們家在何處?”


    誌勤說:“我們是大吳村的,姓伍,隊伍的伍,村上隻我們一家姓伍的,大師若尋來時一問便知。”


    了行大師把袈裟結都收好,付了這次的錢,一共是十二兩九百四十文。


    如花就問:“大師,如果貴寺要采買袈裟結,那一次要采買多少?多長時間采買一次?可否告知,我們也好準備準備。”


    了行大師略一沉吟,說道:“半個月采買一次,大的這種五十個,中等的這種一百個,小的這種五十個,八文錢的這種也一百個吧。”


    如花心裏有了數,便和伍立文、誌勤跟了行大師告了辭。


    了行大師拿了袈裟結迴去,從裏麵取出幾個來,來到主持方丈接待貴客的客院。待到貴客告辭離開時,了行大師拿去的幾個袈裟結就變成了一百兩的銀子。


    此時坐在驢車上的如花還不知道,了行大師手裏的幾個袈裟架就賣了一百兩銀子,如果叫她知道的話,她一定會憤恨地說:“早知道把價格再抬高點,最辛苦編結的人,卻賺的最少,哼。”


    伍立文和如花坐在驢車裏,趕車的是誌勤,伍立文就跟如花說:“半個月四百個,真不錯,迴去就把寺裏的貨先趕出來,我想最多半個月十天,那七十個袈裟結就賣完了,了行大師會來跟咱要貨的。”


    “爹,我跟你打個賭,用不了十天,五天,就會有大師上門來的。”


    伍立文不相信,連連搖頭,“不會,不會,那袈裟結雖好,可又不是吃的,非要趕著去買。”


    誌勤在車外聽了,就說:“爹,你忘了,再有四天就十五了,上香的人多,這七十個肯定不夠啊。”


    如花得意地看著伍立文,伍立文一拍手掌,說道:“哎呀,我還真把這茬給忘了,初一、十五燒香拜佛,這人多的去了,七十個哪夠啊!哎,如花,那咱這兩天再編些給了行大師送去。”


    如花搖搖頭,心想,她爹還是老實,做生意哪有求著的,於是,就說:“爹,咱不能送上門去求著人家要,隻要十五那天缺了貨,了行大師才能看到這袈裟結的好,他才會主動來跟咱訂貨的,你就放心吧,咱們隻管等著就行。”


    和大相寺的事算是成了,如花這心稍稍地放下來些,就又開始想著一會兒去酒樓賣菜方子的事。


    從早上出來到現在已是午時,父女三個都有些餓了,到和村長約好的地方,村長已等在那裏。


    “村長伯伯,我們去吃飯吧,這會子肚子都餓了。”


    吳立山摸了摸腰間帶著的一百文錢,就說:“走,伯伯請你們去吃餛飩,豬肉餡的,味道不錯。(.無彈窗廣告)”


    伍立文忙搖頭,說:“立山哥,哪能叫你請呢,我請,我請,今兒都麻煩你了,這頓我得請你。”


    吳立山板了臉就說:“咋的了,哥還不能請你們吃幾碗餛飩,你這買房買地的花了不少錢,今兒辦手續又交了幾兩銀子,以後還得過日子呢,你也省著些,這冬天來了,你家可是一點收成都沒有,這錢還不存著買糧食過冬啊。別再說了,這餛飩就我請了。”


    伍立文一時尷尬的不知道再說什麽好,不停地給如花使眼色,讓她幫忙說說話。


    如花就笑著對吳立山說:“村長伯伯,聽說立河三伯在縣裏的酒樓裏幹活呢,我還沒見過立河三伯呢,咱今兒就去立河三伯幹活的酒樓吃飯吧,正好見見立河三伯。”


    吳立山心想,這酒樓裏一百文錢可不夠吃碗麵的,看如花抑著小臉等他發話呢,就說道:“如花,咱吃完了餛飩去見你立河三伯,他幹活的那家酒樓的飯菜可貴著呢,咱四個人沒有幾兩銀子是吃不了飯的。”


    如花“哦”了一聲,就問:“酒樓叫啥名啊?是不是縣裏最好的酒樓?”


    “叫福惠居酒樓,雖不是縣裏最好的酒樓,但在縣裏也是數得著的大酒樓,就連縣令大人也總到那裏去吃飯的。”


    “哦,那縣裏最好的酒樓叫啥啊?是當官的人開的嗎?”


    吳立山想了一想說道:“聽你立河三伯說過,縣裏最大生意最好的酒樓是常家開的天香樓,常家好像有當官的,但不是這裏的官,好像在別的州府縣城裏當官呢吧。你問這幹啥?”


    如花想了想,這到底是去天香樓,還是去福惠居呢。


    “哦,沒啥,就是好奇,村長伯伯,你說這裏的縣令也愛到福惠居酒樓去吃飯?”


    “嗯,好像聽你立河三伯是這樣說的,不過咱也沒見過縣令,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愛吃那兒的菜。”


    如花權衡再三,就對誌勤說:“大哥,你趕車去福惠居酒樓。”


    吳立山一聽,就問:“不是去吃餛飩的嘛?吃完了再去也行啊,你立河三伯又跑不了,你還怕見不著啊?”


    如花笑了,說道:“村長伯伯,我們去那兒有事,咱正好在那兒吃個飯,你放心,這飯錢啊,隻要我這事辦成了,不用我爹掏,也不用村長伯伯付,自有那福惠居的掌櫃請客的。”


    吳立山一腦袋的疑問,直到到了福惠居酒樓了,還是沒想出來如花他們到這裏到底是辦什麽事。


    跨進福惠居酒樓的門檻時,吳立山一再叮囑著如花:“如花啊,在這兒吃就吃,先問問價錢,錢夠的話就點最便宜的,錢不夠咱就馬上走,別惹人家嫌棄趕咱走,那可就不好看了。”


    “行,我知道。村長伯伯放心,隻管吃就行。”


    如花當先進了福惠居酒樓,小二立刻迎了上來,看如花他們雖布衣打扮,但瞧到有驢車拴在一邊上,就笑著迎了進去。


    進了店,看著大堂裏擺著二十幾個桌子,已有三分之二的桌子都有客了,如花叫小二帶他們去包間。


    “小二,我們四個人,帶我們去個小點的包間吧。”


    “哎,好嘞,有客四位,樓上包間請。”


    小二高喊著,就把如花他們往二樓的包間裏領,吳立山一把拉住了伍立文,說道:“在這裏就行,包間裏可貴呢吧,你別把孩子寵過了頭,快叫你家閨女如花下來。”


    伍立文笑了,拉了吳立山往二樓走,小聲地說道:“立山大哥放心,我家如花最是穩重,她是來談生意的,去包間清靜。”


    “生意?”吳立山呆呆地被伍立文拉上了二樓。


    跟著小二進了一間小包間,如花打量了下,不錯,幹淨明亮,裏麵的擺設也清雅大氣。


    “小二,給我們先沏一壺龍井。”


    “哎,好嘞,您四位稍等,茶馬上送到。”


    小二說著,先下樓去沏了茶送上來,給四人一人一杯的倒好,這才問:“四位客官想吃點什麽?”


    如花說:“來個夫妻肺片、魚香肉絲、鬆鼠魚、麻婆豆腐、酸菜蛇段湯,嗯,四菜一湯就夠了,再一人先來一碗米飯,不夠了再要。”


    小二待著不動,看著如花。


    如花就說:“小二,還不快點去吩咐廚房趕緊做,我們都餓著呢。”


    小二苦著臉問道:“姑娘,能不能麻煩你再說一下菜名,小的,小的沒記住。”


    如花“哦”了一聲,就又說了一遍,還好心地問:“這迴記住了吧?一個涼菜,三道熱菜,一個湯,四碗米飯。”


    小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陪著笑說道:“記住了,記住了,四位稍等,小的這就去廚房給大廚師傅說。”


    小二跑下樓,到了廚房給掌勺的大師傅報了如花點的四菜一湯,大師傅一個都不知道,還直說:“這些菜名都沒聽過呀,是什麽菜做的?你去問問,別是她自己亂報個菜名,你把咱店裏的菜名說給她聽聽,看是不是她記錯了。”


    小二就又跑迴到二樓的包間裏,點著頭笑著問:“姑娘,你說的菜名和我們酒樓的不太一樣,要不,小的把我們酒樓的菜名給你報一下,你聽聽有沒有你要吃的那幾個。”


    如花笑著就叫小二報,這小二腦子也好使,一會兒的功夫,就報了二十幾道菜名,可如花卻搖著頭說:“小二哥辛苦了,你說的這些都不是我點的菜,你去跟你家掌櫃的說,他當掌櫃的見多識廣,他也許知道我點的菜是什麽,怎麽做。”


    見小二要走,如花又叫住了他,說:“這樣,我們也餓了,總不能一直等你們商量著把菜給我做出來,你去先給我們上兩個你這兒的招牌菜,我們再邊吃邊等我點的菜。”


    小二又跑下了樓,到了廚房先讓給如花他們那間做兩個招牌菜,就又問了問大廚,還是不明白如花說的菜是啥,於是,小二不得不聽了如花的話,跑去找了掌櫃的,把如花點的菜名報給了掌櫃的。


    劉掌櫃聽了小二說的四菜一湯,隻隱約從菜名裏知道這菜都是什麽做的,有肺片、有肉、有魚、有豆腐,湯裏有蛇段,可這酸菜啊是什麽,夫妻肺片這“夫妻”又是何意啊,還有魚香肉絲,是肉絲裏放魚嗎。


    “你確定這姑娘不是來搗亂的?”劉掌櫃想了半天沒想明白,就問小二。


    小二迴想了一下四人的神情,就對劉掌櫃說:“不像是來搗亂的,真像是來吃飯的,她還要了兩個招牌菜,讓先給他們上了吃,點的茶也是龍井。雖看著不那麽富裕,可有驢車,說話行事很是大方,不像偷偷摸摸的混混。”


    劉掌櫃放下筆,合上賬本,說了句:“你帶我去會會他們。”


    “是。”小二忙在前麵帶路。


    和掌櫃的到了二樓,小二敲了包間的門,誌勤出聲叫了進來。


    小二領著劉掌櫃進了包間,衝如花四人介紹著:“四位客官,這位是我們福惠居酒樓的劉掌櫃。”


    劉掌櫃一抬手作了個揖,伍立文和吳立山都站了起來,也作揖迴了一禮,如花和誌勤也站起來向劉掌櫃迴了禮。


    “各位,在下是酒樓的掌櫃的,鄙人姓劉,各位叫我劉掌櫃即可,方才聽小二說四位點了幾道菜,確是我店裏沒有的,不知可否告知,這菜是從何處的酒樓新出品的?”


    如花笑著,看了看掌櫃的,就說:“掌櫃的,您去問問你們的大廚,看他能不能做出來,我們都等著吃呢。”


    看如花根本就沒有如實相告的意思,劉掌櫃的又看向吳立山和伍立文兩個大人,可這兩人也不知道,自然就也沒有給他任何迴應。


    誌勤卻微微一笑,對劉掌櫃說道:“劉掌櫃,莫不是你們的大廚不會做?這怎麽可以?這麽大的酒樓,生意這麽好的酒樓,居然連這幾道菜也做不出來,那豈不會讓別人笑話。別說別人,就是我家妹妹都會做呢。”


    劉掌櫃的已經聽小二說過了,大廚說他沒聽過這些菜名,而且也不知道這幾道菜是怎麽做的,所以,他才直接叫小二帶了他來見點這菜的人,並沒有再去問大廚,因為他知道,大廚說不會,那確實是不會的。


    聽到誌勤說如花會做,劉掌櫃的心思一轉,再看這小姑娘笑意盈盈地望著自己,似乎有些明白這四個人是來幹什麽的了,於是,也就笑著說:“既然姑娘會做,那可否請姑娘露一手,叫咱們開開眼界,品嚐品嚐呢?”


    如花正要說話,門口傳來夥計上菜的聲音,誌勤就叫了進來,小二忙上前去,把夥計送上來的兩道菜端在桌上放好,夥計退了下去。


    如花這才說:“行啊,反正我們要吃飯,這菜我做了自己吃,吃的也香些,那就勞煩掌櫃的帶我去廚房。”


    劉掌櫃手一伸,作了個請的姿勢,如花起身往外走,誌勤連忙說:“二妹,我去給你打打下手。”


    如花點點頭,又衝吳立山和伍立文說道:“村長伯伯,爹,你們先嚐嚐這兩道招牌菜,一會兒我做的菜好了,你們再比比看,我做的怎麽樣。你們先吃著,別吃飽了,一會兒還有幾道菜呢。”


    劉掌櫃的笑笑,不甚介意地在前親自給如花兄妹領路,到了廚房裏,因是午時吃飯的高峰期,廚房裏的人都忙著。


    劉掌櫃就帶如花到了一個小廚房,指著裏麵的東西,就說:“姑娘在這裏做吧,食材不夠的,外麵都有,我去吩咐一聲,你隨便取用就可。”


    “好哩,多謝掌櫃的,一會兒做好後,還請掌櫃的嚐嚐,提提意見。”


    劉掌櫃點點頭,又說:“姑娘如果想一勞永逸的話,不防多做幾道,我這店裏已有些日子沒新菜品了,若姑娘的菜品好,我會請我家老板給姑娘一個好價錢。”


    如花也不否認她就是來賣菜方子的,於是,大方地應了,“好啊,那我就多做幾道,價錢給的低的話,我也是不賣的。”


    劉掌櫃的走後,如花把食材看了一遍,就和誌勤去外麵的大廚房,又拿了一些她需要的食材、調料進去,開始忙活了起來。


    有要醃製的先醃製起來,有要先蒸後炸的,就先燒火蒸上,誌勤在一邊給她幫著燒火。如花就忙著配菜,還好菜、肉都是洗了切好的,如花一頓忙活。


    足足用了有快一個時辰,四道涼菜、八道熱菜、一道湯、兩樣麵食才一一先後送上了他們的那間包間,做菜時,如花還多做了兩份,一份留在廚房裏了,一份看劉掌櫃的親自來,叫小二端著不知上哪裏去了。


    滿頭大汗的如花終於歇了一口氣,揉著已經酸疼的抬不起來的胳膊,和大哥誌勤迴到了包間,進去一瞧,桌上的菜紋絲未動。


    如花奇道:“村長伯伯,爹,你們怎麽不動筷子?難道是我做的不好吃?你們不餓呀?”


    如花說完坐下,有些艱難地用筷子夾了一塊鬆鼠魚,嚐了嚐,味道還行啊,雖然一想起上一世男友海晨的媽媽說過,說她做的菜色香味都有了,就是沒有人情味,可她一直覺得海晨媽媽這是在有意讓自己難堪,菜有‘人情味’,她還真的不懂了。


    麵前的這一桌子菜,除了那兩個不是自己做的,可這香味撲鼻,賣相也好看著呢,可村長和爹這麽長時間都沒動一下筷子,如花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手藝了,也開始擔心這菜方子賣不出去了,還擔心這一桌子菜得自己花錢買下來了。


    如花正在這裏忐忑不安著,誌勤已拿了筷子也夾了一塊鬆鼠魚,吃到嘴裏,如花連忙看著誌勤的表情,生怕錯過一點點。


    “好吃。”


    如花鬆了一口氣,再看伍立文和村長,伍立文見如花小臉上還有著擔憂的模樣,就夾了一筷子的魚香肉絲給村長,說道:“立山哥快吃,我閨女忙了一個時辰做的,你可得賞個臉,多吃些。”


    吳立山一直在咽著口水,第一次進到這樣的包間坐著就已經讓他感覺到不真實了,現在,這一桌子菜,他怎麽看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如花,這一桌子全是銀子啊,這要是讓咱付錢,可咋整呢?”


    原來村長伯伯擔心的是這個,也是,方才自己不是也沒有信心地擔心了一小會兒呢嘛,如花起身,拿了村長麵前的筷子塞到他的手裏,俏皮地說道:“怕啥,讓咱掏錢,咱還有驢車呢,大不了把驢車抵給他們,放心吧,咱能出得了這個門的。村長伯伯,你就多吃些,咱把這些都吃光,要不然啊,咱掏了錢沒吃完,那可就真的劃不來了。”


    這邊,村長終於動了筷子,另一間包廂裏的幾個人,已把每一樣菜都嚐了個遍,為首之人雖食不言地隻慢條斯理的吃著,但旁邊陪坐的幾人,卻是知道,這些菜讓這個人吃的還算滿意。


    劉掌櫃的親自給在座的幾位添了杯酒,一位穿月白色錦袍的人衝他微一點頭,劉掌櫃躬著腰,悄聲地退了出去。


    一出這間包廂,劉掌櫃就飛快地到了廚房,見廚房裏的那一道道菜擺著,已不怎麽忙的好些個廚師都圍著,三三兩兩地議論著菜色等話題,見劉掌櫃的過來了,大廚上前就跟劉掌櫃說:“掌櫃的,這些能讓我們嚐嚐不,讓我們也學學這菜式的做法。”


    劉掌櫃探頭向小廚房望去,大廚忙說:“那位姑娘和她哥哥迴去了。”


    劉掌櫃“哦”了一聲,自己拿了雙筷子,奔到那些擺著的菜前,一個一個的都吃了幾口,末了,又端了碗湯全部喝了,又嚐了兩個麵點,覺得還真是好,怪不得老板很是滿意呢。


    擦了擦嘴,劉掌櫃看大廚殷切的眼神,又瞅了瞅眾人,一揮手,說道:“好好嚐嚐,學著點,這些可是我們以後的招牌菜了。”


    大廚和一眾人等,拿了筷子就奔了過去,加上廚房裏的廚工,十來個人,也就一人一兩筷子的事,就都吃了個幹淨。


    小二又跑了進來,見掌櫃的也在,就說:“掌櫃的,包間那位姑娘說他們有個親戚在咱這裏做工,問能不能叫他到包間裏見一見麵,說會話。”


    劉掌櫃的一挑眉,就問:“是誰啊?”


    小二在人群裏一看,指了一個人,說道:“就是他,那個姑娘說她的親戚是他,吳立河。”


    被點了名的吳立河愣住了,看大家都看著他,一副方才你們不認識的樣子,原來是裝著不認識啊。


    吳立河急忙問小二:“大牛,莫不是你聽錯了,我不認識那個小姑娘啊,怎麽會是她的親戚。”


    叫大牛的小二就說:“沒搞錯,那小姑娘和她們村的村長來的,說那個村長是你大哥,她叫村長伯伯的。”


    “大哥,他來了?”吳立河更是搞不清狀況了,想想村子裏的小姑娘,沒見過這個呀,也沒聽說誰家的姑娘能做一手好菜的。


    “別想了,走,和我一起去見見就知道了,我說吳老弟啊,一會兒你可得和她說說,這菜方子……”。


    劉掌櫃拉著吳立河一起走了,廚房裏的人也一哄而散,沒得吃了,連湯都不知道方才被哪個家夥全喝光了。


    直到進到包間見到大哥吳立山,吳立河這才相信,小二大牛說的是真的,真是大哥來了,和這個能做了這麽多菜的小姑娘一起在包間等他。


    村長見了三弟吳立河,忙把伍立文父女三個介紹了一下,看劉掌櫃似是有話跟如花說,就沒再開口,吳立河也知道劉掌櫃要幹啥,雖是劉掌櫃說了讓他說些好話,可他和如花還真是第一次見麵,也無從說起,就學著他大哥,坐著不說話。


    如花招唿吳立河和劉掌櫃,“立河三伯,劉掌櫃,方便的話,你們也坐著吃些,這一桌子菜,我們可吃不完。”


    誌勤就和伍立文一一招唿了起來,吳立山一直看著劉掌櫃的神色,他還在擔心這頓飯錢的事,看到弟弟動了筷子,突然想到,對啊,大不了和三弟說說,先拿他的工錢抵押著,他們迴去湊足了銀子再來付給掌櫃的,相信掌櫃的也不會不同意吧。


    如花不知道吳立山已經在想辦法為她償還飯錢,她又吃了些,吃的八分飽時就沒有再吃,喝了些湯,看時機差不多了,就對也看向了她的劉掌櫃說:“劉掌櫃有話要說?”


    劉掌櫃一愣,不是該她問他要不要買這些菜方子的嗎,怎麽反過來了,還成了他有話要對她說了。


    如花看劉掌櫃沒說話,秀氣的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對伍立文說:“爹,吃不完的一會兒都帶走,請掌櫃的算算,要多少銀子,我們該迴村了。”


    劉掌櫃的忙起身,急急地說:“姑娘急什麽,咱們的事都還沒談呢。”掃了一眼在座的幾人,就又說:“要不這樣,你們誰和這位姑娘要一起來談的,就和劉某到隔壁去談談,其他幾位就坐著再喝喝茶。”


    如花往伍立文和誌勤看了一眼,就對誌勤說:“大哥,你再陪村長伯伯和立河三伯吃點,我和爹去跟掌櫃的說會話,說完了就迴來了。”


    誌勤點點頭,伍立文就和如花跟著劉掌櫃到了隔壁的一間包廂,這間包廂也比如花他們坐的那間大很多。


    請了伍立文和如花坐下,劉掌櫃的也不再猶豫,開門見山的就說道:“姑娘今日做的這些菜式,我家老板想買下方子,請姑娘開個價。”


    如花笑了,對劉掌櫃說道:“貴店的老板很有眼光,我一桌子四道涼菜八道熱菜一道湯兩種麵點,十五樣,取個整數,就一千五百兩,做法方子全賣給你家老板。”


    劉掌櫃的長吸了一口氣,不確定地對如花說:“姑娘,是否劉某聽錯了,不是一百五十兩?而是姑娘要價一千五百兩?”


    如花收了笑,換上一副很嚴肅很認真的表情,對劉掌櫃說:“劉掌櫃耳未聾,聽的確實不錯,是一千五百兩。”


    劉掌櫃的就搖了頭,說道:“姑娘這價錢太高,劉某做不了主,姑娘稍坐會兒,我去迴稟我家老板,看他怎麽說。”


    如花淡淡一笑,說道:“劉掌櫃請便,順便幫我問問,方才這些菜縣令大人和那幾位貴客吃的可滿意,要是有不滿意的地方還請轉告小女,小女迴去後定會再仔細研究改進的。”


    劉掌櫃的腳步一頓,沒想到這姑娘知道了自己把那份菜送到了縣令那兒,要知道今天縣令陪著來的,一瞧就是京裏的大官,要不老板也不會如此重視了。


    劉掌櫃打著哈哈,說了聲:“好說,好說。”


    如花等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在伍立文放下筆的最後一刻,劉掌櫃又迴來了。


    “姑娘,這是一千五百兩,十五樣,全部買了。”


    如花收了銀票在手中,數了一下,退迴去三百兩,說道:“勞煩掌櫃的給我換成銀錠子,五十兩、二十兩、十兩、五兩的都要一些。這是寫好的菜方子,這是兩份協議,若掌櫃的沒有修改的地方,那我們就簽個字生效。”


    “好,我先請老板去看看,姑娘稍等。”


    劉掌櫃的拿了三百兩銀票和十五張方子以及那兩份協議出去,這次,隻一會兒的功夫,就轉了迴來。


    拿來的協議上已蓋了私章,如花看了,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尚奇瑞’,便交給伍立文,伍立文拿起桌上的筆來,簽了個字,一份交了給劉掌櫃,一份給了如花。


    劉掌櫃把三百兩的銀子給了如花,如花放在她帶來的包袱裏收好,和劉掌櫃又寒暄了幾句,說是有新菜品了,再來和劉掌櫃做生意,劉掌櫃正有此意,連忙答應了,送如花和伍立文迴了包間。


    桌子上已沒有多少剩菜,可吳立山和吳立河還是叫小二全都整到幾個碗裏,吳立河在縣裏租了個地方住著,如花就叫他帶迴去和家人一起吃,劉掌櫃的見狀,就吩咐廚房裏又做了幾個菜,拿食盒裝了,叫如花帶迴去嚐嚐,如花也沒推拒,就收了,說是改天再到縣裏時,就把食盒還迴來。


    此時已快要申時,從福惠居酒樓出來,和吳立河道了別,如花和村長、伍立文上了驢車,誌勤趕著驢車就在縣城裏轉了幾圈。


    先到鐵匠那裏取了打的幾樣東西,又四下裏找了找,和布店、製衣店、成衣店簽了協議,定了一百斤一袋六文錢的布頭,有現有夠數的就買了拉到車上,還賣了不少線繩和棉花。


    迴村的路上,又到燒磚的地方去訂了青磚,看到燒磚的土窯和滿地的青白石塊,如花突然想到了水泥,要是有水泥,就不必非得要蓋個青磚大瓦房才算牢固,冬暖夏涼的。


    於是,如花找了幾個燒窯的師傅問了問,打聽到一個人,便又趕著驢車,到了這個馬家屯村子裏的盡頭,找到了馬羊兒,這個有如此獨特名字的漢子。


    “你說的白石、粘土、鐵粉、石膏這些我都知道,可那個什麽螢石,我卻不知道是啥樣的。”


    如花想,這些都是製水泥的原材料,這個時候還把石灰石叫白石,現在就差個螢石了,想了一想,如花就形容了一下螢石的樣子,“是塊狀的,顏然很多,有紫紅、有藍色、綠色和透明色的,看起來表麵泛著螢光,就像是螢火蟲那樣的螢光。”


    馬羊兒想了一想,起身走到一堆石頭裏,挑了半天,拿出來一塊石頭給如花看。


    如花一見,立時喜上眉梢,說道:“就是這種,這種就是螢石。馬師傅,我說的那個,你燒的出來不?”


    馬羊兒又問了些問題,才不確定地對如花說:“我隻能試一試,成不成的,就說不準了。”


    如花有些失望,但想想也隻能是試一試,就對馬羊兒說:“那你就試一試,量不用多,先把生料製出來,再煆燒成熟料,然後磨成粉。我先給你一兩銀子,你若燒了出來,就叫人給大吳村伍家帶個口信,我來看看,成了的話咱再看製多少的量,咱們再談價錢成不?”


    馬羊兒把銀子給如花退了迴去,說:“等我燒出來了,再說,這銀子我不能收,都是些石頭,我先試著。”


    從馬家屯村裏出來,又趕到了鎮子上,把如花在鎮子上做的鐵器都取了,又去買了幾件幹木匠活的工具。


    迴到大吳村後,伍立文把兩個食盒送給村長,可吳立山怎麽說都不收,說今天中午已經吃過這輩子吃的最好的一頓飯了,叫伍立文拿迴去給崔氏他們去吃,說崔氏他們一年吃不上一次肉,還是叫他們嚐嚐肉的滋味去。


    村長的這一番話,又把伍立文說的心酸了好久,和誌勤說了聲,就讓誌勤先把驢車趕到崔氏家,他和如花提了食盒進去,誌勤先拉了東西迴家去放驢車了,順便把柳氏他們都叫過來,一家子一起吃個晚飯。


    如梅過來時,和如花說了,豆腐和壇子、罐子都送了來,匠人們今天先挖的地窖,搭的牛棚。作坊裏的人,她和柳氏分別先教了她們做絹花和幾種中國結的編法,手套的做法樓氏和桔子正在學。


    如花也就把和大相寺談成的事說了,叫如梅今晚迴去後就和她先學著編袈裟結。還說了和縣裏的布店、製衣店、成衣店定了布頭的事,菜方子也賣出去了,買了棉花和線繩,青磚也訂好了,明天送過來。


    和崔氏、大伯他們吃完了飯,一家人出來,天已黑了,杏兒拿了個粗些的柴點了,東子和立森背著一些稻草,把他們送到家,三個人結伴迴去了。


    如花叫誌勤、誌學把稻草拿到放豆腐的那間耳房裏,叫柳氏和如梅都洗了手,三個人一起切豆腐塊,都切成了大小差不多的一小塊一小塊的後。


    如花就叫她們,一層稻草,一層豆腐塊的擺好,豆腐塊上再鋪一層稻草,再擺一層的豆腐塊,如此反複,直到豆腐塊全擺放在了稻草上,又用稻草把早上麵的一層豆腐塊蓋住,這才停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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