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都安排妥當了,如花懷揣著幾張昨晚她畫的圖樣,問了小夥計秦單城裏的打鐵鋪子都在哪裏後,和伍立文夫妻說了一聲,如花就和誌學帶著喜娃,趕著牛車去找鐵匠打東西,驢車留在鋪子裏。<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姐,今晚咱們睡鋪子裏嗎?”


    “嗯,咱不是都退了大車店的客房了嗎?當然要住鋪子裏了,後院有四間房呢,有兩間能住人。”


    “那要和秦單他們兄弟一起住嗎?”


    “他們兄弟一直住店裏的那間小耳房裏,不在後院住。”


    喜娃“噢”了一聲,這才不再問了,繼續向兩邊好奇地看著。


    誌學在伍家村時給王財主放了好久的牛,一直羨慕有牛的人家,下地幹活可以省許多力氣。


    現在,他家都有牛車、驢車了,還有那麽大的一個鋪子,誌學簡直覺得自己太幸福了。


    “二哥,別一直笑,牙齦都露出來了,不好看。”


    誌學慌忙閉上嘴巴,看到如花和喜娃都瞅著他笑,不由地咧著嘴巴,又笑了起來。


    “二妹,我高興,我覺得現在很幸福。就像你說的,幸福就是高興,幸福就是笑。”


    如花的眼睛眨了眨,想起來,這話還是上一世看電視時,一個三歲的小朋友說的,說笑就是幸福,媽媽笑了,媽媽就幸福,大家笑了,所有人都幸福。


    “嗯,你覺得幸福就好。”


    喜娃拉住如花的胳膊,對如花說:“姐,我也覺得幸福,因為姐今早說,我們兄妹五個。姐,你把我當親弟弟,把我當一家人,我很幸福。”


    如花一時感動地抱了下喜娃,摸著他的頭說:“你本來就是我們的弟弟,本來和我們就是一家人。”


    誌學揮了下鞭子,衝喜娃說道:“就是,喜娃,我們可一直把你當弟弟的,再說了,你也隻能是弟弟,不可能變成我們的哥哥。”


    如花撇了撇嘴,對誌學說:“二哥,你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哈哈哈,是噢,好像是差一些,沒事,沒事,我自己樂就行。”


    一陣笑鬧著,誌學忽然指著前麵,說:“看,前麵的是不是鐵匠鋪打鐵的地方。”


    如花看了,“嗯,是的,咱們過去。”


    到鐵匠鋪子,如花給鐵匠看了她畫的圖,說了尺寸大小,鐵匠就說能打製出來,如花高興地問:“今天就能打出來嗎?要多少銀子。”


    鐵匠略一思索,說道:“可以,明早來取。給八兩銀子,今天先付二兩,明早取時再付六兩。”


    如花也不講價,掏了二兩銀子交給鐵匠。


    “二妹,你圖上畫的是啥?”


    “是好東西。”


    “也能賺錢嗎?”


    “嗯,可以。”


    誌學點頭,“那就好,要不然就沒錢買地了。”


    迴到店鋪,成掌櫃和他兒子成季禮還在,如花和他們又對了一下明天他們一家走後成家父子要跟進的事,看他們都記住並能說個清楚時,這才放心地讓他們迴家去了。


    秦單和秦雙是一對孤兒,六年前家鄉遭災逃難來到了這裏,被成老爺救了,就招進這鋪子裏晚上守夜看店,後來就一直待在這裏,白日裏還做著夥計的活。


    哥哥秦單隻比秦雙大一歲,今年十六了,哥倆兒長的不太像,據他們自己說,一個長的像爹,一個長的像娘。


    另一個夥計劉小四家在城裏住,聽說是一個大雜院裏住著十幾戶的那種屋子,劉小四今年也十六了,家裏有父母和兩個哥哥、一個妹妹,父親是打更的更夫,母親給人洗衣裳掙兩個錢,兩個哥哥和他一樣,都是幹夥計這個活計的,妹妹還小,才七歲。


    這三個夥計,據如花觀察,秦單沉穩,秦雙單純,劉小四機靈,三人都手腳勤快,也沒瞧出什麽不好的,所以,如花晚上叫了他們一起吃飯,飯菜是從王掌櫃的一品酒樓買來的。


    飯桌上,秦單沉默不語,秦雙有些靦腆,劉小四倒是給伍立文他們一人敬了一杯酒,機靈地向他們保證,他以後會更加賣力地幹活,表了一番他的忠心。


    柳氏經過一天,終於適應了些這幾個夥計的稱唿,一聽劉小四叫了一聲“東家”,柳氏立馬“哦”了一聲,卻聽得一陣哄堂大笑,仔細一瞧,劉小四這孩子把自己給喝醉了。


    喝醉了還不老實,不停地喊著“東家,我,我好好幹。”“東家,人好,不辭我。”“東家,別不要我,我哥要娶媳婦了,沒房子住。”


    柳氏歎了口氣,說道:“都是苦命的好孩子。”


    伍立文問了秦單和秦雙劉小四的家在哪裏,就趕著牛車,讓秦單和秦雙陪著,把劉小四送迴了他住的大雜院。


    伍立文迴來後就對如花說,劉小四一家人擠在兩間小屋子裏,劉小四的大哥和二哥要說媳婦的話,不另外找房子,沒個住的房間,人家姑娘根本不可能嫁過來。


    於是,如花晚是做了夢,夢見自己上大學時,住在上鋪,那床鋪不寬,有一次她一個翻身,就從床上掉了下去,下鋪的姑娘正蹲在地上洗衣服,於是,她把人家砸進了醫院,好不容易兼了幾份零工賺來的錢就全給人家賠了。


    如花被如梅推醒過來,迷迷糊糊地睜開還朦朧著的眼睛,問如梅:“姐,幹嘛推我?”


    如梅捏了捏如花的小鼻子,裝著惡狠狠地樣子對如花說:“那你幹嘛翻到我身上壓著我,還揪著我的頭發,說‘我的錢,我的錢’。我什麽時候拿你的錢了?你差點沒壓死我。”


    如花一下子清醒了,迴想到自己做的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一把抱住如梅,把頭靠在如梅的小肩膀上,說道:“大姐,不好意思啊,我做夢了,夢到我一個翻身砸了人,給人家賠了好多錢,我心疼啊,所以,嘿嘿,是夢啊,做夢了。你別怪我呀,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做這個夢了。”


    這一個小插曲後,一家人起床收拾好,吃了些東西,和趕過來的成掌櫃和成季禮見了個麵,就再次出發了。


    伍立文趕著驢車,驢車上放著一些貴重的東西,坐著柳氏、如梅、如花和喜娃。


    誌勤趕著牛車,車上放著買來的布頭和兩筐種子、五袋子的線繩,誌學坐在車扶手上,和誌勤邊走邊背著書。


    那些編好的中國結和手套,他們都放在了庫房裏,交待了成掌櫃給看好。又從庫房裏拿了五袋子的線繩,等找到地方落腳了,要接著編中國結。


    眾人先趕著車到鐵匠那裏把如花訂製的東西取了,如花看了打的都很不錯,給鐵匠付了餘下的六兩銀子。


    在路上,考慮到牛車的速度,所以,伍立文不敢把驢車趕的太快,隻讓驢子慢慢地走著,和誌勤的牛車保持著一百米不到的距離。


    因為成掌櫃和大車店的老板都曾提醒過他們,去南柳鎮,本來從穎州府向西走,不出一天就能到一個叫山子溝村的村子。隻是,因為中途到了三岔口的時候,要直走時,在一裏外的北邊河灘邊上有一個小村子。


    俗語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個村子的人,經常打劫路過的人,官府每次派了衙役去捉人,卻總是找不到搶劫的,次數多了,也就不怎麽管了。


    於是,這個村的人變本加厲,就連和他們一樣窮苦的人都不放過,被他們碰上了,總要被搶去些東西,破衣爛衫他們也搶。


    所以,隻要是知道的人,都不會從那條路走,都會從三岔口的地方,轉向南,繞個大圈子,多走半天的路,才會到山子溝村,再一路向西,過了幾個村後,就能到南柳鎮。


    伍立文趕著驢車到了三岔口時,就在路邊等著伍誌勤,等伍誌勤趕著牛車也到了,兩個人就轉了方向,往南,繞路繼續趕路。


    到天快麻黑的時候,看到前邊果然如大車店老板說的,有七、八間草棚,還點著火把照著路,那裏是供路過的人借宿的,隻一個晚上,也就一人一文錢。


    伍立文他們過去時,直接要了一間草棚,給了二十文錢,草棚子挺大的,四麵都是用茅草和了些泥架在豎在地上的一根根竹子上,又用草搓了繩一圈圈圍起來的。


    伍立文和誌勤、誌學把東西都拿到草棚裏,把驢車拴在草棚邊的柱子上,牛車拴在不遠的一個木樁子上。


    “你們娘幾個在草棚裏睡,我去牛車上,誌勤你去驢車上,誌學,不要睡的太死,警醒著些,照看好東西。”


    “爹、大哥,這兩床薄被你們拿上,半夜裏涼,你們都裹在身上,也別都守著不睡,一個守前半夜,一個守後半夜。還有這袋子布頭爹你拿出去墊在牛車上,躺著也舒服些。”


    “嗯,我和誌勤換著睡,你們也別擔心,有誌學稍微警醒著些就行,你們娘三個和喜娃好好睡。[]”


    這一夜一家人並沒有睡得著的,因為草棚和草棚間的距離不遠,其他草棚裏的人鬧騰著的聲音很響,有互相聊天的,有來了又走的,有喝了酒耍酒瘋哭喊的,還有小孩子不停地哭叫聲。


    天隻微微有一絲亮光的時候,伍立文幹脆就來叫大家,快速地收拾了東西裝上了車,一家人就上路了。


    伍立文叫誌學替誌勤趕牛車,讓誌勤在牛車裏補個覺,這邊驢車上,伍立文叫柳氏她們也躺著、靠著睡上一會兒。


    巳時,伍立文停了驢車,等著在後麵又落了一截子路的誌學他們。


    “聽,好像有人在喊。”如花一咕嚕從車上爬起來,掀了車簾探出頭去,仔細地聽。


    “好像是啊,聽著是從那邊傳過來的聲音。”伍立文也聽到了,指著東南方向。


    如花伸手攀上車廂的車頂,爬上去,向東南方向一瞧,兩個人在前跑著,其中一個腿受了傷,跑的踉踉蹌蹌的,另外一個,則時不時的迴過身去抵擋一下追來的那個人揮過來的大刀。


    “爹,走,拿上刀,去救人。”


    如花從車頂翻下來,從車廂裏取出她的那把匕首,又拿了一捆繩子,摸了摸腰裏的彈弓和竹筒暗器,一個躍起,從車上跳了下去,幾下子就跑進了蘆葦叢中。


    伍立文也從車廂下抽出一把鐮刀來,追著如花去了,喜娃躥下車子,也一溜煙跑了。


    如梅和柳氏急忙從車上下來,焦急地看著那邊,聽到牛叫聲,柳氏忙招著手,喊道:“誌勤、誌學,快,你爹和如花去救人了,你們快跟著去看看,小心著點。”


    誌學的小刀他會隨時拿出來比劃幾下,於是,他快速的拿了刀就跳下了還在行走著的牛車,對誌勤說:“哥,你在這兒護著娘和姐,我去瞧瞧就行。”


    說完,誌學撒開腳丫子就跑了,誌勤急忙趕著牛車過去,把牛車讓如梅看著,他拿了他的那把刀,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柳氏指給他的那個方向。


    “娘,大妹,知道是什麽情況嗎?有幾個壞人?”


    柳氏和如梅一起搖頭,“不知道啊,如花一喊救人,你爹和喜娃就跟著跑了,這一片蘆葦擋著,我也看不到啊。”


    “哎,對啦,大哥,如花剛才是站在車頂看的,要不,我也爬上去看看。”


    誌勤聽了,迴頭看了一下驢車,走了過去,“不,我爬上去看,娘,拉好驢子。”


    這頭如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過去,當跑進到蘆葦蕩裏時,速度才減了下來,聽到打鬥喊叫聲就在前邊,如花一邊撥拉著高過她的蘆葦,一邊尋著聲音過去。


    “賀老六,我們可是官差,你想死啊,敢殺我們?”


    “呸,老子被你們捉了,能有活路?”


    “賀老六,你隻不過要坐十五年的牢,出去後還是條好漢,快放下刀,想想你家裏的人,別做傻事。”


    “娘老子的,我光棍一條,家裏人全死光了,爺今天殺一個是一個,殺兩個還賺一個。”


    “哎喲喂,張哥,快頂住啊。”


    如花看到人影時,就見脖子上還掛著半邊鎖犯人的枷子的一個大漢,正揮了刀砍下去,如花早已撿了塊石子,搭在彈弓上疾射而出。


    “啪”的一下,擊中了大漢握著刀的手,大漢虎口一震,大刀應聲而落。


    被襲擊的那個男子也快速地幾個翻滾,險險地躲開了這一刀,那邊躺在地上的受傷的男人則衝如花這邊喊了起來,“我們是彭田縣衙裏的,好漢請幫我們拿了這個逃犯迴去,一定重謝。”


    如花貓了身子,又鑽到一叢蘆葦後,仔細聽著身後的動靜,沒有出聲應答。待到聽到伍立文的腳步聲傳來時,如花轉身向著伍立文招了招手。


    伍立文也看到了如花,立刻奔過去,如花小聲地說:“爹,是兩個官差被逃犯襲擊。”


    大漢蹲下身子撿了刀,彎著腰向這邊望了望,隱約看到件藍色的衣衫,迴頭衝躺在地上的官差吐了口吐沫,“呸,喊啊,爺讓你再喊。”


    這迴不用如花說什麽,伍立文就跑了出去,“住手,殺人償命,莫要再一錯再錯。”


    看到手拿鐮刀的伍立文,那犯人大漢愣了一下,瞧清楚伍立文的步子,大漢輕蔑地一甩頭,脖子上的枷子“咣啷”地一聲響,手裏的刀還是朝那個地上的官差砍了過去。


    伍立文心頭一急,手裏的鐮刀舉了起來,一想,又放下,往地上看了看,才拿起一塊大石頭來,雙手舉著朝那大漢砸過去。


    如花心想,爹這是有些婦人之仁啊,手裏的繩子已綁好了個套子,如花站起身揮動著。


    大漢輕而易舉地躲過了伍立文扔過來的石頭,“小子,沒點功夫就別招惹老子。”


    沒有受傷的那個官差急忙架住了大漢又向同伴砍下去的大刀,如花的繩索也從天而降,如花猛地一收一扯,那大漢被扯著退了兩步。


    喜娃和誌學也一前一後的到了,兩人一起幫著如花往後拉著繩子,三人合力終是將大漢拉的後仰著跌倒在地上,如花把手裏的繩子交到誌學手上。


    跑了兩步撿起一根粗木棒子,朝伍立文扔過去,“爹,拿這個打他。”


    如花說這話時,那大漢一個鯉魚打挺躍起身,手裏大刀揮動著,想要把身上套著的繩子砍斷,可誌學和喜娃兩個使了力地一陣前後左右的晃蕩,讓大漢的繩子越捆越緊不說,還扯的他腳下亂了步子。


    伍立文扔了鐮刀接住如花扔過來的大木捧子,接在手裏掂了掂,看大漢一腳踩在一塊大石上穩住了身子,手裏的刀一個翻轉砍在繩子上,斷了。


    誌學和喜娃兩個被慣力給扯的向後跌坐在地上,伍立文的棒子已招唿到大漢的身上,一下兩下,打的大漢直罵娘。


    “啊,你個狗娘養的。”


    大漢這一罵,激起了伍立文的怒火,一下子敲在大漢的腿骨上,“哢嚓”,如花一聳肩,聽這聲音,骨頭應該斷了。


    大漢“嗷”地一聲叫,抬起沒受傷的左腿來,就是一記飛腳,把又攻上來的那個官差給踢飛出去,連滾了四、五個跟頭才停住。


    伍立文躲開大漢又飛起的一腳,抬起腿來一腳踢飛了大漢手裏的大刀,這下子伍立文再沒有了顧忌,手裏的棒子結結實實的每一下都招唿到大漢的身上,讓大漢根本就騰不出空來去扯開自己身上還套的那個繩套。


    “拿繩子綁了他。”


    誌勤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過來了,看大漢被他爹打的已沒了還手之力,就衝誌學和喜娃喊了一聲。


    誌學和喜娃就拿了被砍斷的那截繩子跑了過去,誌勤也上去幫忙,三個合圍著將大漢圍住,誌學和喜娃分別拿著繩子的兩頭,相對著圍著大漢轉起了圈子,繩子交叉著一圈一圈地繞到了大漢的身上。


    誌勤伸出腿一掃,給大漢一個絆子絆倒了大漢,三人合力將繩子捆住,誌勤和誌學一起一拉,把大漢從地上給拖了起來。


    伍立文扔了手中的棒子,走過去幫著兩個兒子把那個大漢給拖到那兩個官差跟前。


    喜娃在如花的授意下也已扶了個官差起身,又跑到傷了腿的那個官差跟前,要去扶他。嘴角流著血的官差擦了一把嘴巴,幫著喜娃,把同伴給扶了起來。


    看伍立文和兩個男孩把人犯給押了過來,那個官差上去就是一記猛拳,揍的那個人犯鼻血直流。


    “兩位差爺,你們沒事吧,我家的驢車在那邊,我讓我兒子先扶你們過去,給這位官爺先包紮一下傷口,這人我替你們押過去。”


    “嗯,多謝這位兄弟了,我沒多大的事,和你一起押著他,你的兩個兒子幫著扶我那位兄弟過去就好。是在那邊嗎?”


    “哦,是啊。”


    伍立文應著,就和那個官差押了拖著一條腿還想掙紮的人犯往停著驢車的方向走,誌勤和誌學已攙扶著那個受傷的官差跟在後麵。


    如花和喜娃撿起自家的鐮刀和人犯方才用來砍人的大刀,如花瞧了瞧,這大刀應該是那個官差的佩刀,這兩個官差應該是捕快。


    迴去的路上,人犯嘴裏還不幹不淨地罵著,快到伍立文他們停驢車的地方時,柳氏和如梅緊張又擔憂地衝他們喊道:“孩子他爹。”“爹,大哥、二弟。”


    “我們沒事,別擔心。”伍立文咧著嘴對柳氏一笑。


    如梅丟了手裏牽著的拴牛的韁繩,牛兒自己低了頭在吃草,如梅跑到如花和喜娃身邊,一雙眼睛悄悄地打量著被爹押著的人犯,又偷偷看了眼大哥和二弟扶著的那個受傷的人。


    “二妹、喜娃,你們沒事吧。”


    “大妹姐,我們沒事,我們厲害吧,瞧瞧,那人是我們捆了的。”


    如花捏了捏喜娃的手,示意他不要亂說話,看柳氏轉了身子避開伍立文他們押的人犯和那兩個官差,如花跑過去,從牛車上的袋子裏挑了一些幹淨的白棉布布頭出來,又拿了一塊粗布。


    “官差大叔,他嘴裏不幹不淨的,聽著人心煩,用這給他堵上,行不?”


    年紀稍大的那個官差一把接過如花手裏的粗布,拽住枷子,飛快地一塞,把那塊粗布都團著給塞到了人犯的嘴巴裏,這下子大家都清淨了。


    那個官差讚許地看了眼如花,見她已拿了幹淨的白棉布,還叫誌勤他們去拿了水囊過來,給他的同伴衝洗了下傷口。


    正好當初給伍立文開的止血藥都還剩下些,誌學也全部都拿了來,和誌勤三下兩下地就把這個受傷官差的腿給包紮好了。


    人犯扭著身子想要衝過去,年紀稍大的官差揮起自己手上的佩刀,用刀把敲在人犯的腦袋上,人犯一下子軟了,暈了過去。


    “呸,這不知死活的東西。”


    “這位兄弟,今兒個真是多謝你們父子了,不知兄弟怎麽稱唿,是鎮上的,還是哪個村的?”


    受傷的那個問伍立文,伍立文一拱手,說道:“哦,不值當兩位差爺道謝,我們一家是來投親的,隻知道親屬在南柳鎮,具體在哪個村子,就不清楚了。”


    如花點點頭,伍立文這樣說,很好,她衝誌勤使了個眼色,誌勤點了下頭,和誌學拿了車上的竹筒和碗過來,給兩人一人倒了一碗水。


    “兩位差爺歇口氣,喝點水。”


    兩個官差很是滿意這兩個男娃的眼力介,接了水不客氣地就一飲而盡,年輕些的那個還咋吧了下嘴,抬頭對他們說道:“喲,還是甜的。”


    誌勤笑著說,“我爹月前受了些傷,大夫囑咐要多食補血益氣的東西,這水裏放了阿膠、枸杞、紅糖、紅棗,所以就甜些,兩位差爺受傷流了血,喝這個也補補。”


    兩人點點頭,誌學又給他們倒了一碗,兩人又喝了。


    “咱們兄弟是彭田縣縣衙的捕快,這位是張農張捕頭,我叫吳江,你們要找的親戚叫什麽?迴頭我們迴了縣衙,給你們查一查,也省得你們要一個村一個村的去找。”


    吳江捕快這麽一說,可把伍立文高興壞了,連連地道著謝,如花在一旁插了話:“張捕頭、吳捕快,這離縣城還遠呢,你們又都受了傷,反正我家要往南柳鎮去,正好順路,你們就坐我家的車,也好把這人犯押迴去,要不,你們還得拖著他走,那可辛苦著呢。”


    遇上這麽熱心腸的一家人,張捕頭和吳捕快也很高興,不多說,就同意了,就是在要坐驢車和坐牛車上,和伍立文他們有些分歧。


    伍立文和如花他們都請著讓兩人帶著人犯坐驢車,可張捕頭和吳捕快也不是個順杆子爬的那種人,都不同意,說是柳氏她們母女三個是女的,他們兩個大老爺們怎麽能和女人和孩子搶驢車坐,而且那個人犯也不配躺到驢車裏去睡大覺。


    如花心道,這兩個人還可以,是個能講理的。


    伍立文勸了幾句,也不再堅持了,就說:“如此真是讓兩位兄弟受累了。”隻一會兒的功夫,伍立文就和這兩人攀上了關係,稱兄道弟了。


    “沒事,沒事,咱們兄弟,這可是救命的交情,走,你們兩個小娃跟叔把這個東西扔牛車上去。”


    張捕頭一招手,誌勤和誌學“哎”了一聲,三個人把人犯抬上了牛車,車上原本放著的幾袋子碎布頭,誌勤和誌學已搬了三袋子到驢車上,隻留了兩袋,讓張捕頭和吳捕快靠坐在上麵,也舒服些。


    伍立文親自趕著牛車,誌學陪在一旁,和張農、吳江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這邊誌勤趕著驢車,不緊不慢地走著,柳氏和如梅問了如花和喜娃,聽到那個人犯的兇猛,柳氏直唿:“老天保佑,你們幾個都沒事,二妹啊,不是你爹心慈手軟,你想想,那人雖是人犯,可也是人命一條,如果你爹直接拿著刀上去,萬一手下沒個輕重,不管是傷的重了還是給弄死了,咱沒權沒勢的老百姓,誰知道會不會就被賴上了,這禍事啊咱還是要躲著些的。”


    “哦,娘,我知道了,爹有分寸,做的很好,我還得和爹多學著點。”


    柳氏把如花額前的一縷秀發給她別在耳後,柔聲說道:“隻要你們都平平安安的,娘就高興。”


    一路上,張捕頭和吳捕快每路過一個村口,都給伍立文和誌學介紹一番,叫什麽村,村子裏有沒有作奸犯科之人,哪個村的日子稍稍好過些,哪幾個村很窮很窮等等……


    誌學想起來,有一次他們兄妹說起什麽時,曾聽如花給他們講過,捕快是負責緝捕罪犯、傳喚被告和證人、調查罪證的,捕快是沒有奉祿的,每年衙門給的“工食銀”(夥食補貼)不過三到十兩銀子左右。也就相當於一個月六十文到八百多文,誌學想,這些錢也不算多啊,可怎麽聽著張捕頭和吳捕快說請他們到縣裏哪裏哪裏吃飯,卻好似是他們掙了不少錢。


    未時的時候,伍立文趕著牛車晃悠到了南柳鎮,進了鎮子,張捕頭一指引,誌勤和伍立文就趕著車,往他們要去的南柳客棧。


    誌勤的驢車快,早一步到了南柳客棧,進去一問,居然一間客房也沒了,又問了有沒有送糧的人來找他們,掌櫃的也說沒有。


    誌勤就打算換家客棧去投宿,就和掌櫃的商量,等他們找好客棧了就來和掌櫃的說一聲,如果有送糧的人來找他們,請掌櫃的給他們報個信,或是叫送糧的把糧食送到他們住的客棧裏去。


    正商量著,張捕頭扶著吳捕快進來了,聽見誌勤說這裏已沒了客房,張捕頭就喊掌櫃的。


    “掌櫃的,怎麽?我們哥倆一來,你這客房就客滿了?你這生意做的不錯啊。”


    掌櫃的一瞧是縣衙裏的張捕頭,陪著笑就過來說道:“喲,是張捕頭和吳捕快,失迎失迎,這是來這裏公幹啊?瞧您說的,我這店裏的生意,哪能比得上其他那幾家,這不是黃員外家的公子邀了些朋友過來,住我這裏離他府上近些不是,所以這才沒了房了。”


    “去去去,少拿黃公子來說事,看到沒,那牛車上躺著的,那可是府城通輯的重犯,咱哥倆親自去提押著過來的,你這兒沒地讓我們休息,那我就把他給你綁在門口,我也不勞煩你,我們就坐你這大堂裏,你給準備些飯菜就好。”


    掌櫃的聽張捕頭這樣說,頭上都冒了汗,在他客棧門口綁這麽個人,瞧瞧,脖子上隻半邊的枷鎖,身上捆著繩子,街上這人們來來迴迴的圍觀一陣子,他這兒的生意還怎麽做?


    擦著汗,掌櫃的一陣告饒,“別呀,張捕頭你行行好,我這裏還要做生意呢,要是嚇著了哪位客人,我可擔待不起啊。”


    “去,再去拔啦拔啦你那個本子,看看還有哪兒給我的這位兄弟一家住。”


    掌櫃的這才看向伍立文一家人,好似是兩夫妻帶著幾個孩子,惹不起張捕頭的他,隻好迴到櫃台前,做樣兒地翻了翻登記住客的本子,沒一會兒,一臉驚喜狀地就走了過來。


    “哎呀,還好,還好,真是巧哪,有個院子的客人剛退了房離開,張捕頭,您看,您這位兄弟一家去那個院子住著,行不?”


    張捕頭拍拍掌櫃的肩膀,笑嗬嗬地說:“行啊,咋不行呢,包個院子住著,可比住客房的舒服多了,正好我這兄弟的牛車什麽的,也能放院裏。掌櫃的這麽大方地請我兄弟住,我可得替我兄弟好好謝謝掌櫃的,日後一定多關照關照你。”


    伍立文聽出張鋪頭話裏不付錢的意思,擺著手就要拒絕,卻被如花給拉住了。


    掌櫃的苦笑著,隻能吩咐著小二,帶了伍立文一家和張捕頭他們去了那個院子,臨了還得吩咐著廚房,給這院子裏送上好酒好菜。


    院子裏有四間廂房,伍立文陪著張捕頭和吳捕快到一間坐著說話,小二把酒菜端上來後,陪著他們一起吃。


    人犯一直暈著,也沒有人管他餓不餓的,就那樣被扔在院子裏,誌勤和誌學不放心,還叫小二又拿了一捆繩子來,把他綁在了廊口的柱子上。


    柳氏帶著如花他們把東西放到屋子裏,和兒子女兒一起吃了飯。


    快申時的時候,伍立文過來他們這間屋子,說要趕驢車把張捕頭他們送到彭田縣縣衙去。


    如花就說:“爹,你和大哥一起去,大哥,你和他們多聊聊,問問鎮上和縣上哪兒的學堂好,哪位夫子教的好。爹,你若查到爺爺他們住哪兒後,別急著辦落戶的事,你先和吳捕快打聽打聽,看落戶都有哪些規矩,落在鎮上和落在村裏有沒有區別。吳捕快的二叔是縣衙裏的主簿,你若能見到他,和他也拉拉關係,日後咱們都用的著。”


    “嗯,爹記住了,哎,對啦,方才你幹嘛拉著我,不讓我說咱不用不花錢住店的事。”


    “爹,張捕頭他們習慣了讓掌櫃的這些生意人孝敬他們,他是好意要給你得這個便宜,也是在炫耀他有麵子,你若拒絕了,那豈不是讓張捕頭沒麵子很難堪。你不想讓掌櫃的吃虧,咱可以在私底下在張捕頭不在的時候,和掌櫃的說,咱們該付多少房錢咱們就付多少,這樣掌櫃的也不為難了。”


    “哦,是是是,我說方才我正要拒絕的時候,吳捕快盯著我,那眼神好像在提醒我什麽似的。那好,我和誌勤這就去了,你們娘幾個在屋裏待著,我瞧著天好似是要下雨了。”


    伍立文和誌勤正要走,如花又叫住了他們,“爹,今天的事隻是碰巧了,若他們說要給什麽獎賞啥的,你可要看情況,能推的就推了,把功勞都給張捕頭和吳捕快他們,尤其是吳捕快,他還為這個人犯負了傷了呢。”


    “嗯,爹曉得,爹知道怎麽做。”


    “還有,爹,你和大哥看情況,要是天還早,張捕頭他們方便,就請他們在縣裏吃頓飯,隨便找個理由,多聊一會,打聽打聽縣令的事,打聽打聽縣裏、鎮子上有頭有臉的人家。”


    從種子袋裏翻出來那七十兩銀子,給伍立文拿了二十兩,又給伍誌勤十多兩碎銀和一些銅板,如花這才放他們走了。


    誌學和喜娃也跟著出去,和張捕頭、吳捕快道了個別,送他們出了院子。


    迴到屋裏,誌學就問如花,“二妹,我記得你給我們講過,說捕快一年下來最多的也就十兩銀子的工食銀,這麽算的話,那一個月最多也就八百多文。可我方才聽他們那口氣,他們賺的好似比這錢多的多呢,這是咋迴事啊?”


    如花一笑,說道:“這還不簡單,你想想方才掌櫃的對他們是什麽樣子,你就知道他們那些錢都是從哪裏來的了。”


    誌學想了想,一副吃驚的模樣,說:“你是說,他們的錢都是搜刮來的?”


    “就那點工食銀,根本就養活不了他們自己。衙役呢不靠那個銀子養家,他們的主要收入來自陋規,也就是規費。隻要派差,就能得到規費或賄賂。”


    “比如,他們去查一樁殺人案,從勘查現場到審結案件,各種規費有時要上萬錢呢。而且衙役辦差向當事人收取的車費、驢費、鞋襪費和飯費、茶水錢都屬於‘正常收費’,隻是不準借機勒索敲詐,這些都是可以拿的。”


    “再說了,捕快不可能每天都有案子辦,沒有案子時就沒有額外的收入,所以他們還從娼妓和宰牲戶那裏收取規費。像穎州府、彭田縣這樣的大府城、大縣城裏的捕快,他們能收的規費的花樣很多,所以他們啊,那日子過的是很滋潤的。”


    “有的衙役,一年下來,能收這種陋規的規費甚至有數千或上萬兩銀子。不過,這也隻是極個別的,像今天咱們遇上的張捕頭和吳捕快,那絕對沒有這麽多的銀子。”


    誌學騰地一下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的老天啊,上萬兩,以前,我們一家一年下來也隻花三兩不到的銀子,這要是有上萬兩,那可怎麽花的完啊。”


    喜娃說:“所以姐才給咱們講過的,‘一任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姐,我要是考中了當官,不管是多大的官,我都不貪錢,不搜刮民脂,我要做個好官,做個姐說的清廉的好官。”


    “啪”,誌學猛地一拍桌子,把柳氏和如梅嚇了一跳,以為他要幹什麽呢,就看他握著拳頭,猛猛地揮了幾下,說道:“我絕不能做這樣的蛀蟲,我要出汙泥而不染,我要當蓮花。”


    “撲哧”,如花忍不住了,狂笑了起來。


    柳氏和如梅對視了一眼,不給麵子的,也都笑了起來。


    喜娃起先還為誌學說出“出汙泥而不染”的話叫好,聽到誌學那句“我要當蓮花”時,喜娃一下子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抱著肚子笑的在地上打著滾。


    因為,喜娃想起一個人來,在伍家村,有一個傻姑娘,老是流著口水的,她娘老在吃飯的時候就喊:“蓮花,蓮花,擦擦口水,來吃飯了。”


    柳氏和如梅也是想起了伍家村的那個蓮花了,所以,幾個人都在笑,誌學這小子,真恨不能把自己藏到地縫裏去,太丟人了。


    在伍立文他們走了沒一盞茶的功夫,天空中果然飄起了雨。


    柳氏拿了線繩出來正在編戟結,如花瞧了瞧天,就跟柳氏說:“娘,我想去鎮子上逛逛,熟悉熟悉這裏的街道,再找鐵匠打幾件東西。”


    “你不是方才讓你大哥拿了圖樣去縣城裏找鐵匠打造了嗎?還要打什麽東西呀?”


    “我的有些東西不能給一個鐵匠打,多換幾個地方,多找幾個人打造,到時候拿迴來後,我要組合起來安裝的。”


    柳氏聽明白了,就說:“這雨現在下的還不大,要不,娘和你們一起去,隻是,這東西都放這裏沒人看著,行不行啊?”


    “銀子都帶身上,這些皮毛什麽的都放到那個箱子裏鎖上,鑰匙咱們拿好。出門時給夥計說一聲,讓他們照看著些,應該沒什麽問題的。”


    “好,那咱這就去。”


    柳氏特地去隔壁屋叫了鬧了笑話後,這會子還一個人抱著個書擋著臉尷尬的誌學。


    出了院子,如花找了夥計說了替他們照看好院子的事,又跟掌櫃的打了個招唿,說了他們會照店裏的規矩,住那個院子該收多少銀子,他們都會照付的。


    掌櫃的聽了,連連搖頭,“不不不,你們是張捕頭的朋友,那就是在下的朋友,有招待不周的,還請幾位勿怪。這是要出去啊?”


    “掌櫃的不必客氣,我們初來這裏,以後還要掌櫃的幫忙的地方很多,一碼歸一碼,親兄弟還明算賬呢。這房錢一定要給,日後有請掌櫃的幫忙的時候,掌櫃的再出手相幫就好。”


    “哎呀,姑娘這麽說,真是,讓在下好生為難。”


    如花一笑,“你知,我知,別人不知,有何為難。您都說了當我們是朋友,那朋友間何需如此推來拒去的,就這麽定了,您先記著賬,我們退房時,給您付銀子。”


    掌櫃的見如花真的不是在說笑,便也不再推辭了。


    “我們去鎮上逛逛,勞煩掌櫃的替我們看著點院子,還有,若是給我們送糧的人到了,麻煩掌櫃的請他稍等片刻,我們逛一會兒就會迴來的。”


    “好好好,在下記住了。”


    出來時,夥計還給柳氏他們給了三把雨傘,柳氏道了謝,帶著四個孩子順著這條街往前走。


    雨下的零零落落的,他們也就沒有打傘,拿在手裏,不停地指指點點地議論著街上看到的東西。


    “噫,前麵是個繡樓,咱們進去看看。”柳氏看到繡樓,想到自家在穎州府的鋪子,就想進去瞧瞧人家的貨。


    如花看了眼,“嗯,那娘你和大姐去,我和二哥、喜娃去拐角那邊的鐵匠鋪子打東西。一會兒我們去找你們,你們逛完了等等我們,可別走別處去了。”


    “行,我們就在繡樓門口等你們,你們也別亂跑。”


    目送著如花他們到了拐角的鐵匠鋪子後,柳氏和如梅才進了繡樓裏。


    把圖紙給鐵匠看了,又說了要注意的地方,鐵匠又問了些問題,這才給如花說:“你這農具太大了吧,費鐵不說,做出來若不能用,你可不能來找我退錢。”


    如花就說:“你按我的要求打造的,若不能用,我不會找你退錢的。”


    鐵匠這才同意了,“行,有你這句話,那我就給你打製。”


    如花問:“多久可以打好?多少銀子?”


    鐵匠算了算,說道:“嗯,後天下午來取吧,這些農具再加這幾件東西,得十七兩銀子。你這用的鐵多,便宜不了的。”


    “行啊,我先給你七兩,餘下的十兩取的時候再給。”


    鐵匠聽了,七兩夠他去再買些鐵料了,“行。”


    出了打鐵鋪,如花喊:“呀,雨下大了,快把傘打上。”


    三個人打開兩把傘,如花自己打著一把,誌學和喜娃打著一把,轉過拐角往繡樓去找柳氏和如梅。


    走到一家吉祥齋的點心鋪子前時,屋簷下站著幾個躲雨的人。


    “把你的柴往那邊挪挪,沒瞧到我的衣裳都淋濕了嗎?”


    “您往那兒站站,那裏淋不到雨,這柴要一挪的話,淋了就賣不出去了。”


    “我管你賣的出去賣不出去呢,你這一捆柴才三文錢,我這新做的衣服,這一尺料子可就三十文呢。”


    如花聽到那個不講理的婦人說話聲越來越大,就往那邊多瞧了兩眼。就見一個少年背對著她站在一大捆柴的邊上,自己的身子已淋濕了,卻極力地護著那捆柴。


    “大嬸,你和一捆柴爭一個地方,不是把自己和柴比作一樣的了嗎?再說了,那邊明明還有地方,你偏偏讓咱們給你讓地方,你啥意思啊?看我們小就好欺負不是?大夥都評評理,看我們是不是該把柴扔雨裏淋著,讓這個大嬸站到這裏來。”


    “哎喲喂,你這臭丫頭,你……”。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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