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茶館裏的夥計打聽了後才知道,就在碼頭的東邊,有一個集市專門是賣牲畜的,有些還是用船運過來的不常見的一些牲畜。[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如花聽了來了興趣,伍立文也就誰都不帶,隻帶了如花一個,兩個人就往東麵的集市去。


    走了有小半個時辰,終於找到了這個賣牲畜的集市,老遠就能聞到各種糞便的臭味。


    伍立文讓如花用帕子包了口鼻,帶著她進到集市裏,一路上還得小心著些走路,要不然很容易就踩到牛糞、馬糞之類的。


    路上兩父女就商量好了,買一頭驢子拉車,再買一頭牛耕地,於是,兩人隻往賣驢和賣牛的地兒去瞧。


    不一會兒,伍立文就挑了一頭牛,問了價錢,也不算貴,又講了講價,十二兩買下了。


    拉著牛,父女倆又四處相看驢子,還沒看中驢子的時候,如花驚叫一聲“呀,爹,你瞧,是奶牛,是奶牛啊。”


    “啥?你說的是那個身上又黑又白的?你想要啊,那咱買。”


    如花一個勁地猛點頭,奶牛啊,擠了牛奶來喝,好想念牛奶的味道呀。


    “走,我們去問問。”


    如花對伍立文一說完,就先一步跑了過去,興奮的她,這個時候隻想到牛奶的香味,忘了此刻雖掩了口鼻卻還是有臭味衝進鼻腔的味道了。


    如花一過去就問賣奶牛的人,“這奶牛是公的還是母的?”


    見是個小姑娘問,賣奶牛的人就說:“你要公的有公的,要母的有母的。”


    如花又說:“當然要母的啦,一頭多少銀子?”


    “母的一頭一百五十兩,公的一頭八十兩,這裏母的有五頭,公的有兩頭,你要能全買了,我再給你便宜些,每頭少個五兩銀子。”


    趕過來的伍立文一聽這價錢,真是咋舌,“咋這麽貴哩?我這牛買的一頭才十二兩,你這價錢我都能買十幾頭牛了。”


    如花也覺得價錢是太貴了些,手裏的錢看著是多,可要是買鋪子買地建房的,那也沒多少,可想到白白的牛奶,如花忍不住地咽了下口水。


    “老板,你再便宜些,隻要兩頭母奶牛,你看你最低能多少銀子賣?”


    “小姑娘,我大老遠的把這精貴的奶牛運到這裏,實在是不容易,況且你看看,這牛吃的,和你們那牛吃的可不一樣,這飼料也要銀子呢。這樣吧,看你誠心想買,我就便宜些,兩頭二百八十兩。”


    如花算了算錢,覺得買是能買,但,還是要好好考慮考慮。


    “老板,你就帶了這幾頭來這裏賣嗎?”因為這裏除了這幾頭奶牛外,如花還看到了一些肉牛、水牛和山羊、綿羊,都比奶牛的數量要多。


    “沒有,帶了十多頭呢,可……”,一路上死了幾頭,真是心疼死他了,所以這價錢,他怎麽都得抬的高高的,把那些死了的牛的錢也得賺迴來。“現在就剩這幾頭了,你不買別人可就買了去了。”


    “哦,是這樣啊。”如花那眼神看的賣牛的人躲閃著轉了轉身子,心想這女娃怎麽像是不相信他似的。


    “那你就賣給別人吧,我隻出得起兩頭母牛一百五十兩銀子,算啦,爹,咱走吧,不買了,太貴了。”


    賣牛的人見如花說不買就不買了,轉身就要走,就衝伍立文說道:“這位兄弟,你們真不買了,這裏可就隻有我這一處賣這奶牛的,每年我也就來一趟這裏,今年不買,明年這價可就又上去了。”


    伍立文搖搖頭,說道:“我閨女說了,太貴了,不買了。一百五十兩兩頭母牛,我們才買。”


    “那,那行吧,不買就不買,別人買了你們就後悔吧。”


    如花轉過頭,對那個有些生氣的賣牛人說:“老板,如果你這奶牛在你迴家前還沒賣出去,你考慮一下我給的價錢,若是同意,我就來買兩頭迴去。”


    “嗬嗬,你給的價我可賣不了,你還是到別處去看吧。”賣牛人心情不好地衝如花擺擺手,就像是趕蚊子似的,氣惱著這丫頭可別給說準了,真沒人來買他的奶牛。


    走遠了,伍立文又迴頭去看,轉過頭來又問如花:“如花,你要真的想買,咱要不就買上一頭養著。”


    “爹,還是算了,錢不夠,你剛才也聽茶館的夥計說了,這裏的鋪子不帶院子的最便宜的一間都要六百兩銀子,彭田縣和南柳鎮的,也就比這裏的低不了一、二百兩銀子,咱的錢得買地建房建作坊,還得進材料,鋪子能不能買還得看有沒有合適的,要是買不到,也隻能租或是等到以後再買。那奶牛也沒別的大用處,我隻是有些饞牛奶了,沒事,咱買頭奶羊,喝羊奶也一樣。”


    “羊奶那味道可膻了,怎麽能喝,咱要不不買驢子了,一會兒你不是還要把那些繩結和手套去賣了嗎,這又能進一筆錢,不差這一頭奶牛的。咱的錢不多,可以少買幾畝上等田,買些荒地,爹開了荒地也能種些菜、豆子啥的來吃。”


    “爹,不著急,那奶牛不好賣,我們再等些日子,到時候若是我還想著買,他也正好沒賣出去,就讓他再減一點,我就買一頭迴去。驢子還是得買,給大哥他們找好讀書的地方,要是離家遠,有驢車接送也方便嘛。”


    “嗯,那好吧。咱還是去看驢,買輛驢車。”


    父女倆又轉了一會,挑了一頭青壯年期的毛驢,並順便給驢和牛都配了車廂和車架,又花了三十二兩銀子。


    此時伍立文才想起來,他們兩個人,隻他一個會趕車,那這驢車和牛車要怎麽個趕法。


    看伍立文圍著兩輛車子轉圈,如花問他:“爹,你這轉圈圈幹啥呢?”


    “哎呀,如花啊,牛也套上車了,那這驢車和牛車,爹就一個人,要怎麽趕迴去呀?”


    如花聽了,“撲哧”一笑,伸出右手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尖,說道:“爹,我不是人嗎?你趕一輛車,我趕一輛車,那不正好。”


    “啊?你會趕車?你咋會的?”


    “會啊,當然學會的唄,走,我趕驢車吧,爹你去趕牛車,咱們往那邊再去看看,聽說那邊賣啥的都有。”


    說完,如花跳上驢車,坐在車座上,嘴裏“喲喲”的一喊,那毛驢蹄子一抬,就跑了出去。


    伍立文慌忙跟著跑了幾步,看如花動作嫻熟,毛驢也聽話地向前走著,這才放了些心,轉迴去趕忙上了牛車,趕著牛跟上驢車。


    這迴來到的是一個集貿市場,裏麵賣菜賣糧賣雜貨的都有,如花目不轉睛的每個攤子都看了一遍,想到向茶館夥計打聽來的消息,附近的這些村子隻一、兩個日子過的還行,其他的村子吃不飽飯的人多的是。


    想到這兒,如花在一處賣糧的鋪子前停了下來,這個鋪子似是像現代專做批發的商鋪一樣,如花看到有好幾輛車都成車成車的拉了糧食走了。


    把驢車停好,等了一會兒伍立文,見他來了,就對他說:“爹,咱買些糧食備著吧,聽說這幾個村子的收成都不太好,鎮裏和縣城裏的糧食都是從這裏進的,咱這一冬一春的,可是一粒糧食都沒備下呢。”


    “是啊,爹正要和你說這事呢,是該多賣些存著,要不這冬天又種不出糧食來。”


    兩個人把驢車和牛車停在一棵大樹下,都拴好,這才一起進到糧鋪裏去看。


    問了大米、糙米、陳米、小米、糯米、高粱米、玉米麵、黑麵、白麵的價錢後,兩父女一商量,就買了糙米和小米、糯米各一百斤,玉米麵和白麵、大米各買了三百斤,這裏還賣土豆和紅薯呢,就把土豆也買了三百斤的,這麽多糧食,也就花了二十來兩銀子。(.棉、花‘糖’小‘說’)


    原本想著把買好的糧食和土豆都裝上牛車和驢車拉走,如花多嘴問了句糧鋪的老板,得知他們大後天要往南柳鎮送糧,如花馬上就請老板把他們買的糧食給一趟拉過去,老板爽快的答應了,問送到哪裏?


    “老板,南柳鎮的客棧有幾家,哪家住的舒服又便宜?”


    糧鋪老板想了想,說道:“有個三、四家吧,都打過交道,你們要住就去住南柳客棧,房子雖比不得其他家的新,但是個老字號的客棧了,客房裏收拾的幹幹淨淨,價錢也公道。”


    如花就說:“行,我們就去南柳客棧,我們姓伍,隊伍的伍,您叫夥計把糧食送到那兒找我們父女就行。”


    “那好,就這麽說定了,把你們的糧送到南柳客棧。”


    從糧鋪出來,兩父女想著柳氏他們一定等急了,就加快了速度,急急地趕著車往茶館走。


    驢車自然要比牛車快的多,如花到茶館時,誌勤和誌學忙迎了出來,問起伍立文,如花就說還在後麵呢。


    也不等伍立文迴來,如花叫誌勤把喝茶的錢結了,就和大家一起,把牆角堆著的東西都搬到了驢車上,叫柳氏和如梅、誌學、喜娃在車裏坐了,誌勤則趕著車,如花在一旁陪著。


    往迴走了一刻多種,迎麵就碰到了伍立文趕著的牛車,誌勤換了伍立文去趕牛車,伍立文過來趕驢車。


    找到一家大車店,把車上的東西都連背帶抱的拿了下來,牛車和驢車都拉到了後院去喂食,一家人迴了客房,吩咐夥計送了飯菜上來,匆匆地吃完,如花和伍立文、如梅帶著所有的手套和中國結趕了驢車去找買家。


    先到最繁華的兩個商業街去轉了轉,如花和如梅看到有布店、繡品店、成衣店的,都進去逛了逛,順帶著,如花還和這幾家店的老板簽了協議,把他們的布頭都包了。


    定了每一百斤布頭裝一袋,一袋給付十文錢,每十天來取一次貨。並且,隻要是現在店鋪裏的布頭就夠數的,如花都按一百斤一袋付錢買了下來,叫伍立文放到了驢車上。


    從這兩個繁華的商業街出來,父女三個又去了幾條有布店、繡品店、成衣店的街,這些店鋪都沒有繁華的那兩條街上的鋪子大,同樣的,如花依舊和他們簽了協議,把他們的布頭也都包攬了。


    和那些大鋪子的協議一樣,也是每一百斤裝一袋,一袋給付十文錢,隻不過不同的是,每二十天來取一次貨。店裏布頭現在就夠數量的,就都付了錢買下來,放到驢車上拉走。


    其中有三家賣線繩的,如花也和對方問清了進貨的出處,便尋著那個店鋪找了去。就在離碼頭不遠的一條街上,店麵很大,後麵還帶著院子。


    這家店鋪既經營著批量售賣線繩和各類布匹的生意,還有成衣和繡品、絡子、絲綢、棉布等售賣。


    如花在外麵觀察了很久,店鋪的生意一般,偶爾有人進店,都隻是買些便宜的粗棉布什麽的,那些絲綢和成衣都無人問津。


    “爹,你在這兒等著,我和大姐進去看看。”


    說著,如花和如梅一人背了個小包袱下了驢車,過了街,走到對麵的成記布店門前,立刻就有一個小夥計熱情地迎了上來。


    “兩位姑娘好,裏麵請。”


    如花點點頭,如梅也不像以前總低著頭了,和如花一樣,向那個小夥計點了點頭,跟著如花走進店裏。


    如花進到店鋪裏四下裏打量了一番,發現這兒還真是啥都有。


    成衣,樣式是舊的;絡子,大大小小的,堆在一個架子上;布匹,以棉布和粗布為主,好的絲綢緞麵的料子也有,可擠在棉布和粗布的布匹裏,不仔細看根本就瞧不出來。


    還有繡品、荷包這些的,繡工可說是參差不齊,有些繡的花樣子,如花看著應該是剛學之人的手藝,這裏居然還賣這種水品的繡品。如花皺著眉頭,很是不解。


    老板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者,額頭上的抬頭紋很重,一雙眼睛也黯淡無光,中等身材,整個人看上去不太精神。


    見如花姐妹進店後細細地四下裏打量,又拿了幾樣繡品在看,老板走了過去,和藹地衝如花和如梅笑了笑,問道:“兩位姑娘,是要挑個荷包還是選條帕子?”


    如花沒有抬頭,繼續看著手裏的兩條帕子,問:“老板貴姓?”


    掌櫃的看如花沒有抬頭,並無一絲不悅的迴道:“免貴姓成,是這裏的掌櫃,姑娘有事請講。”


    如花放下手裏的帕子,又拿了一件用來在炕台上擺放的小屏風的繡品,雙手展開,對成掌櫃說道:“成掌櫃您瞧瞧,就這樣的繡工,扔在地上怕是都沒人撿,你這裏賣這樣的東西,就不怕有一天一個客人都沒有,關門大吉嗎?”


    成掌櫃老臉一紅,旁邊的小夥計急了,紅著臉對如花說道:“姑娘,這不怪掌櫃的,都是我,收了這些繡品,一直壓在這裏,賣也賣不出去。”


    “你是不是看著人家姑娘們可憐,叫了你幾聲好哥哥,你就心軟收了這樣的繡品?你知不知道,做生意誠信為德,質量為品,價格為公。你這店裏的貨,沒品,空有一顆高尚仁慈的心,讓人喜歡的公道價格,買迴去隻會覺得棄之可惜用之丟臉。”


    “姑娘,嘴下留情,這孩子是被騙了,就那麽一次,第一次去收貨,才收了這樣的東西。”


    如花給成掌櫃一記嘲諷地笑,說道:“不是他的錯,那你這個掌櫃的呢?你看看你這裏的貨品,貨品參差不齊,擺放雜亂,唯一可取的,就是鋪子裏打掃的倒是幹淨。”


    成掌櫃向四下裏看了看,確實,正如這位姑娘說的,自己的貨是擺的亂七八糟的,可他們都習慣了,也都知道什麽東西擺在哪裏,所以就一直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姑娘說的對,是我們做的不好,一會兒我們幾個就把貨品重新擺放一下,姑娘你再看看,我這店裏還需要怎麽改改。”


    如花瞧著這個掌櫃的還真是個好脾氣的人,居然不惱不怒,還虛心地向她請教,於是,略一輕掃,指了幾處地方,說道:“櫃台設在那裏,那邊擺幾把椅子,那兩間房子不要用來放貨,都打掃出來供貴客進去坐著挑選,還有門口的招牌,要換一下,最好再立一個豎著的牌子,上麵寫清楚你這店裏經營著哪些貨品。”


    “是是是,我全記下,全記下,小雙,你也記著些,一會兒咱們就照這姑娘說的去改。姑娘,來來來,裏麵請,請你再給我看看裏麵的幾間房還可以用來幹啥?”


    “哎喲,成兄,這是你的新老板?”


    如花聞言,轉頭看向門口,一個著綢緞衣衫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看似和這個成掌櫃的很熟。


    “不,不是,是這個姑娘說了好些好點子,我聽了很是受用。”


    “哦,是這樣啊,小姑娘年紀小小的,原來還是個生意人,成兄,你隻顧著請這位小姑娘為你出謀劃策,怎地沒瞧見這兩位小姑娘背著這麽兩個包袱,說不定人家是來給你生意做的,你也不好好招唿招唿。”


    這位男子一說,那成掌櫃的“啊”的一聲,忙向如花姐妹兩個告罪,“哎呀,真是對不住了,聽了姑娘的話一時激動,卻忘了問姑娘是否是來賣繡品的?真是抱歉,來來來,王老弟也請進來,咱們裏麵坐著慢慢談。”


    如花不禁有些搖頭,這兩個人,一個老實的過了頭,而那一個,一看就是精明的過了頭,要是兩個中合一下,那該多好,當這店鋪的掌櫃的,她也就不怎麽操心了。


    是的,精明的如花從方才那個男子的話裏聽出了端倪,這個店鋪需要一個老板,這正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這樣的驚喜她是很樂意多一些的。


    於是,如花換了張笑臉,大方地和如梅跟著成掌櫃進了後麵的院子,進到院子裏,看到這後院正麵有四間房,兩側卻都搭著一個簡易的棚子,棚子裏空著,也不知道他們是用來幹什麽的。


    “請請。”成掌櫃的招唿著三人。


    那個叫小雙的小夥計給如花姐妹和那個精明的男子端了茶送來,在給如花上茶時,如花看了一眼他,那小夥計想到如花方才說有姑娘叫他“好哥哥”的話,又紅了臉,放下茶後飛也似地逃了出去。


    如梅瞧見了,不由地抿著嘴偷偷地笑著。


    端起茶來,如花輕輕地吹了吹,抿了兩口,放下茶盅,看了一眼那個精明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成掌櫃,首先開了口:“不知這位如何稱唿?”


    那人輕輕一抬手抱拳,自行介紹著:“在下不才,是隔壁街上一品酒樓的掌櫃,王青峰。”


    如花起身,衝對方還了一禮,這才重又坐下,說道:“成掌櫃、王掌櫃,我姓伍,隊伍的伍,這位是我的姐姐。方才聽王掌櫃提及,成掌櫃這店要出售?”


    成掌櫃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家少爺去年不幸過世,少夫人改嫁他人,此店再無人繼承,故而少夫人要賣了此鋪。”


    “哦,那成掌櫃和你家少爺是?”


    “我家世代在成家為仆,五年前老爺過世前,給我一家一個恩典,除了我一家的奴籍,並把這鋪子交由我來打理。如今,這鋪子要易手他人,我這心裏真是萬分不舍,就想著把這店好好地繼續經營下去,給少夫人每年多掙些盈利,也許少夫人能答應不賣了這鋪子。”


    如花說道:“原來如此,不過,看成掌櫃這一臉愁容,恐怕你家少夫人不同意吧。”


    成掌櫃眼神一暗,點了點頭,悵然著扯起一抹苦笑在臉上,說道:“是我太過自欺欺人了,方才聽了姑娘的話,隻想這店鋪改頭換麵後能多掙些錢,少夫人就不會賣了,可是……唉,少夫人已說了一定要賣,我怎地就一直就不相信呢。”


    王掌櫃在一旁聽著,一雙眼睛卻始終在如花、如梅身上打轉,聽到成掌櫃歎氣的聲音,王掌櫃瞥了眼如花,說道:“伍姑娘,成掌櫃是個老實人,這店鋪若能有伍姑娘這樣的老板,也算是解了成掌櫃之憂。”


    如花淡淡地笑著,並未開口。


    成掌櫃略帶吃驚地看了一下王掌櫃,轉向如花時又是一臉的驚喜,心想,是啊,要是這個姑娘成了老板,不愁這店鋪開不下去呀。


    “伍姑娘,難道你真的有意買了此店?如果是,那真的,那真的我就能放心了,我也不怕將來見了老爺,會有愧於他。”


    如花還是不言語。


    王掌櫃就問:“伍姑娘既有意,為何不問這價錢?還是說伍姑娘需要家中大人來談?”


    成掌櫃聽了,也急切地看向如花。


    如花這才歪著腦袋,說道:“價錢不是問題,家中之事我可以作主。問題是這店裏需要一個掌櫃,可惜啊,如果成掌櫃和王掌櫃是一個人就好了。”


    這算什麽個意思?成掌櫃和王掌櫃麵麵相覷,在王掌櫃笑著衝如花拱拱手時,成掌櫃也不是個笨人,反應過來的他老臉又是一紅。


    “讓姑娘見笑了,我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如果姑娘買了此店並答應一定把這個店鋪好好的經營下去,我是不會死賴在這裏不走的。”


    成掌櫃這麽一說,倒是叫如花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了,她並不是看不上成掌櫃一味的否定他,隻是她希望有個長袖善舞又老實忠厚的掌櫃的,唉,是自己的要求高了些。


    “成掌櫃,我的意思是你很好,隻是缺了做生意人的精明,不過,當掌櫃的替老板看店,忠心比精明更重要。那麽,請問成掌櫃,你家少夫人準備賣這店鋪要多少銀子?”


    “哦,連店帶貨要一千六百兩。”


    如花右手的食指在桌上輕輕地彈了幾下,沉思起來,一旁的如梅倒吸了口氣,一千六百兩,全部家當用來買這個店鋪……不由地望向如花。


    王掌櫃的也看向如花,心道:這個小姑娘包袱裏裝的是什麽呢?


    心下幾番盤算後,如花對一臉期待的成掌櫃說:“一千兩,不要貨。”


    “伍姑娘,你是沒見到庫房裏的貨,要是賣的話,也值六百兩呢。”


    如花笑笑,對成掌櫃說:“手頭的錢不夠,要是成掌櫃能說動你家少夫人同意,我可以再加二百兩,連店帶貨一起買下來。”


    “哦,是是是,又是我多事了,這買賣東西,自是要討價還價的。伍姑娘、王老弟請稍坐片刻,我這就去少夫人府上問問。”說完,成掌櫃的就急匆匆地走了。


    王掌櫃的衝如梅和如花笑笑,說道:“伍姑娘莫介意,成兄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成家少夫人改嫁給了成家少爺的好友,成兄此去應是很快能迴來的。”


    “嗯,有勞王掌櫃告知,王掌櫃的一品酒樓的生意也不好?”


    王掌櫃笑著的一張臉猛地一僵,尷尬地衝如花擺擺手,歎了口氣,“勉強能維持下去。”說完,不免又疑惑地看向如花,問道:“姑娘會看相?”


    如花一愣,繼而一笑,說道:“不會,隻是知道一個常識,此時已是要準備晚膳的時候了,王掌櫃一個當掌櫃的,還有時間來串門,悠閑了些。”


    “哦!”王掌櫃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繼續坐著不是,離開也不是。


    如花對又進來給茶盅添水的那個叫小雙的小夥計招招手,給他說了幾句,小雙點著頭應了聲“知道了,我這就去。”


    如花是叫小雙去外麵叫她爹去了,等伍立文跟著小夥計進來,如花對小夥計說:“帶我們去那幾間屋子瞧瞧。”


    繼而轉身對王掌櫃說道:“王掌櫃稍坐一會兒,我們四處去瞧瞧。”


    伍立文在外麵已等了好久,不見兩個閨女出來,正要來找,正好店裏的小夥計就來了,帶他進來。他還沒和如花說上一句話,如花就叫小夥計帶著他們去看屋子,伍立文真是一頭霧水。


    如花邊看邊問小夥計店裏的一些事,有幾個夥計?貨從哪裏進的?工錢是多少?有沒有欠他們工錢?等等,等等。


    如梅小聲地跟她爹說了這家店鋪要賣的事,伍立文一聽一千六百兩,也是猛地吸了口氣,看前麵如花正讓夥計打開了庫房來看,伍立文拉住了如花,小聲地問:“如花,繩結和手套不賣了?”


    如花說:“賣呀!”


    伍立文又問:“賣給哪裏?”


    如花這才明白伍立文的意思,說道:“咱們自己賣。”


    等父女三人四處看過後,滿頭汗水的成掌櫃也迴來了,一見如花就說:“行,行,少夫人同意了,一千二百兩,連店帶貨賣。這是房契,這是貨物買賣的契約,姑娘看一下。少夫人說,明天一早,姑娘付了錢,她蓋章畫押,我去官府過戶備案。”


    如花向成掌櫃介紹了她爹,說明天一早來這裏。


    迴到大車店,看到如花他們帶出去的中國結和手套原封不動的又拿了迴來,柳氏和誌勤他們一臉擔憂,柳氏追問:“沒人買?不會呀,如花做的這些這麽好,咋沒人買呢。”


    如梅忙把如花要買一個鋪子的事說了,這下子,柳氏和誌勤幾個都圍攏著如花,要聽她親自給他們說說。


    如花示意大家安靜些,開口說道:“我觀察過,這個店鋪雖不在繁華的街道,但離碼頭極近,而且,我原本就想在穎州府開一個批發店,讓南北來的客商都可以從我們的店裏整包批發買走咱們麗人坊做出來的手工藝品、繡品、勞保用品。”


    想到伍立文他們恐怕有些詞聽不懂,如花微一停頓,接著又說:“批發的意思就是不零賣,隻對商鋪大批量的購買,比如手套低於一百雙不批發。勞保用品呢,就是指手套、護膝、鞋墊等這些,我把保護人身體又能取暖或有些小用途的東西就叫勞保用品,以區別於成衣、繡品這些。”


    誌勤問:“那咱們是要在這穎州府城裏定居?”


    搖搖頭,如花說:“不,這裏隻是一個中轉站,咱們的作坊在哪兒,咱們就先定居在哪兒。我要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閑時上山打打獵、下河捕捕魚,忙時叫娘拌新鮮的薺菜、蒸紅薯葉給我吃。嘻嘻……”。


    前世,三年後南柳鎮會修築河堤,連通南北的河道,那一片地可是滿滿的商機呀。


    所以,如花要乘現在沒人知道,存點錢把南柳鎮河邊的地都買了,將來或賣或租或自己開鋪,哇,可以賺好多錢呢,如花想的美滋滋的。


    如梅猶豫了一會兒,忍不住地問如花,“二妹,你都說咱不在這兒住了,那咱若住的離這裏很遠,不看著鋪子行嗎?何況,你不是說那個成掌櫃太老實了,不適合做個生意人,咱們又沒人,成掌櫃不做掌櫃的,你要讓誰當掌櫃啊?”


    如花讚許地看了一眼如梅,這個大姐跟著她,還是學了不少東西的。


    “成掌櫃老實,當掌櫃也行,咱給他找個能幹的人給他當副手,我和他們簽雇工協議,給他們定些規矩,若犯了規矩的,一律送官或百倍的賠銀子了事,不怕咱們管不了他們。再說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用他,自是首先要信認人家。至於你很想問的,我要找誰來幫成掌櫃,你猜猜。”


    “這我哪裏猜的著啊,你快說吧,是誰?”


    如花笑了,說:“成掌櫃的二兒子。”


    “啊?成掌櫃的二兒子。哎呀,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和小夥計問了那麽多成掌櫃家裏的事,剛才迴來時,還叫爹帶我們去成掌櫃二兒子當夥計的那家店逛了一圈,一直纏著一個夥計問東問西的,難不成?那個人就是成掌櫃的二兒子?”


    “聰明,答對了。就是他,我方才問了他好多問題,他答的還不錯,麵試合格,我要聘他當南柳麗人坊經銷店的二掌櫃,他爹當大掌櫃。娘是老板,我和大姐你是少東家,時不時的就得來這裏檢查檢查。”


    柳氏聽如花提到她,猛地一愣,誌學和喜娃已衝她叫了起來,“老板,老板。”


    “哎,別呀,娘啥都不會,娘可當不了,讓你爹當。”


    如花笑著,看了一眼伍立文,伍立文看著柳氏也笑的歡喜,說道:“他娘,我當不了,我得參加科考,你忘了呀。”


    大慶國有明文規定:凡有功名之人,不可‘以商為業,牟取暴利’;犯之,輕則沒收家產,重則杖五十獄三年。


    伍立文要參加科考,隻要考個秀才迴來,那就算是有功名的人了。


    柳氏看看伍立文,再看向誌勤和誌學,最後,不得不又把目光投向如花,“如花,你來當,娘真不行。”


    “娘,我可以當,可是得等到我十四歲以後啊。”


    “是啊,男十二可立戶購屋置業,女十四可立戶購屋置業,如花還早呢,孩子他娘,你能行的,有如梅和如花幫你,你隻掛個名,不必怕。”


    如梅也勸柳氏,“娘,有二妹在,咱們怕啥?你放心,有事二妹會處理好的,你隻管當個數錢的老板就成了。”


    柳氏伸手戳了下如梅的腦袋瓜子,嗔了她一眼,說道:“你這臭丫頭也來打趣你娘,娘不怕幹活,就怕幹不好,會怪我。”


    如花抱住柳氏的胳膊,咬著牙裝著一臉憤然的模樣,說:“誰敢怪娘,反了天了,娘是老板,誰敢怪老板,看我不打的他滿地找牙。”


    “你呀,這丫頭,也來欺負娘。”柳氏揪了揪如花的耳朵,又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脊背。一個沒忍住,柳氏也“撲哧”地笑了出來。


    翌日一早,伍立文駕著車,拉著一家人到了成記布店,見到了成掌櫃口中的少夫人,柳氏結結巴巴地和人家說了會話,付了一千兩的銀票,二百兩的銀錠子,又和成掌櫃到了衙門,辦好了新的房契,並在貨物買賣契約上加蓋了官印。


    迴到成記布店時,得到吩咐的三個夥計,已把成記布店的招牌取了下來,成掌櫃又和伍立文他們,一起把店裏和倉庫的貨物全部盤點清算了一遍,在清單上成掌櫃的按了手印交給了如花。


    忙完了這一切後,成掌櫃和三個夥計一字排開,站好等著新東家的吩咐,昨天如花就代表伍立文和柳氏說了,他們四個不辭退,工錢暫時照舊。


    伍立文輕輕地咳了一聲,看有個小夥計身子一抖,伍立文有些尷尬,忙說:“你們不用怕,我們都是窮苦出身,以後,隻要你們好好幹,我們不會辭退你們,不會讓你們掙不到工錢的。”


    見如花看著自己,柳氏紅了臉,哆嗦了幾下,才顫著聲音說:“是啊,是啊,我們不會扣你們工錢的。”


    噢,如花真的是……好吧,還是自己來吧。


    “成掌櫃、秦雙、秦單、劉小四,從今日起,這裏的老板就是我娘伍柳氏了,你們可以稱唿她老板,也可以稱唿她東家。嗯,幹脆叫東家吧。”


    被點名的四個人立刻一鞠躬,對著柳氏齊聲叫到“東家好。”


    柳氏紅著一張臉,站起身來想要擺手,看如花的眼色,又慌張地坐下來,半天哼哧著說了一個字“好。”


    如花輕輕地咳了一下,四人立刻恭敬地微垂著頭,一副聽命的樣子,如花接著說道:“東家事情多,不常來店裏,以後我們兄妹五個,會經常來店裏巡查。”


    “是,少東家們好。”


    “嗯,免禮。”如花應了,見誌勤還算淡定,微笑著,而誌學和喜娃則一臉的與有榮焉,驕傲樣,如梅嘛,看著她笑的很是開心。


    瞥見已在那兒站了許久的人,如花一頷首,成季禮上前兩步和成掌櫃他們站到了一起,恭身垂首,對柳氏和伍立文叫了聲“東家好、東家老爺好。”對如花他們則叫道:“少東家們好。”


    成掌櫃看到二兒子,也不吃驚,因為就是他聽了如花的吩咐,把二兒子給叫來這裏的。


    “這位是成季禮,是我們聘來的二掌櫃。你們都認識,我也就不必再多做介紹,現在我就來說說,第一,店鋪的名字,南柳麗人坊經銷店。第二,自今日起停業半個月,出告示店內裝修,半個月後重新開業。第三,你們所有人要簽雇工協議,具體規定在我們去衙門的時候,想必你們都從我大哥那裏看到了,一旦簽了協議,你們就得遵守協議上的規矩,否則,按規矩送官或賠銀。第四,裝修期間,你們的工錢照舊,每日隻需來兩個時辰背誦貨品及價目表。”


    “裝修的工匠我已請好了,一會兒就過來,裝修監工的事就交由二掌櫃你負責。出告示、督促夥計熟悉貨品及價目表的工作由大掌櫃負責。大掌櫃、二掌櫃,你們隨我來,我給你們說說具體的事務。你們三個,去把所有的貨品全部收歸到庫房裏,鎖好門,鑰匙一把交給大掌櫃,一把交給東家。”


    單獨叫了成掌櫃和二掌櫃到屋裏,如花把她昨夜忙了一晚畫好的裝修圖給兩人看,並細細地講了一遍,又把貨品單子一一與成掌櫃對了一遍,邊對邊改,重新又寫了一份貨品單及價目表,上麵還列了一些成掌櫃沒見過的貨品,如花隻對他說會提前讓他見的。


    裝修的工匠是昨晚向大車店的老板打聽的,今早從衙門辦好房契出來,如花親自去找並談好了工期、材料、價錢。


    工頭來了直接就找了如花,如花把一套裝修圖給了二掌櫃成季禮,一套給了工頭,三個人從外向裏,一間一間的屋子,一處一處的地方,仔細仔細地對著裝修圖討論講解了。


    一直到午時,如花終於歇了一口氣,喝了一杯喜娃端來給她喝的水。


    “姐,忙完了?”


    “嗯,都講清楚,說好了,二掌櫃也全都記下了,後麵的事由他去盯著。爹娘他們呢?”


    “叔和嬸子帶著誌勤哥他們去庫房看貨去了,說是他們也要心裏有數,知道咱的店裏都賣些什麽,哪些是錦緞,哪些是杭綢,細棉布賣多少錢,粗布有幾種顏色的,荷包和帕子有多少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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