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浮起誌在必得的笑意。♀


    弄塵、襲夏儼然不知自己早已是他人棋盤上的棋子。二人迴到宮中,老祖宗還不見影,想著他可能是出去探查了,一時半會也找不著人影,姐妹二人也不等他,即刻落座商談夜晚偷迴雲溪的對策。


    “阿姐,今天晚上你放風我進去救人。”


    靜了片刻,弄塵道:“阿妹,你真相信是血珀綁走了雲溪嗎?”


    襲夏答道:“見了才知道。”


    仿佛是有所懷疑,弄塵如此說來,“血珀沒有理由綁走雲溪,如果真是他綁走的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說不定他就是教主一夥的。血珀和教主關係甚好,如果他與教主為伍難保不會對付我們。師兄見你迴來,以為我們姐妹二人會對付他,所以派血珀綁走雲溪。這麽想來,千觴的死真的跟他有關了,他做賊心虛所以才下手為強。”襲夏分析了一大串,弄塵隻是靜靜聽著,她隱隱覺得,這其中之事遠沒他們所見所想的如此簡單。


    日頭正好,老祖宗捏了隱身術施法追尋雲溪的氣味,一路飛簷走壁來至一處竹林蔥鬱,怪石嶙峋的僻靜廊子盡頭。雙腳剛落定於簷邊,就聞簷下廊中一陣急促的足音。


    青綏從長老堂趕至繞迴廊,正巧撞見血珀先行一步進入密室,他整頓好神色一副驚慌狀撞入密室,喘籲道:“血珀長老不好了,我們的行蹤被人發現了。”


    血珀驚駭迴頭,“什麽?被誰發現了?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青綏故作慌張的模樣,“來不及說了。咱現在趕緊離開這裏吧!”


    青綏說著,欲要解去反綁著雲溪的麻繩,血珀及時攔下,“等等,現在還不能走。”說罷,他一把拉下覆在雲溪眼上的布條。


    幾日未見光的雲溪,雙眼掙紮了一會,終於視線從朦朧變得清晰起來。方才隻是聽到青綏叫血珀長老,見到血珀長老的真容時,雲溪還是有著幾絲詫異,“真的是你!你為什麽要綁……”‘我’字還沒出口,血珀一把從旁邊桌上拿起一團布條,纏成球狀塞入雲溪口中。


    她登時目瞪口呆,想要傳達什麽,從喉嚨裏出來的卻隻剩嗚嗚聲。


    血珀緊盯著她,“你不用緊張,我不會對你如何。反正你已經知道是我了,也沒必要蒙住你的眼睛了,現在你隻需安靜就好。”轉身,他又朝青綏道:“你現在先離開,等天一黑我再帶著她走。”


    青綏焦急問道:“帶著她那你去哪裏?”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這件事在另作打算吧!”血珀英眉緊鎖卻也無他法。


    看著血珀焦慮的神情,青綏出策道:“血珀長老我倒是有一方好去處。”


    血珀眼前一亮,“哪裏?說來聽聽。”


    青綏喬裝誠懇道:“教後靈山上的十裏外有一幢小茅屋,那是我這些日子為了任務而搭建的臨時住所。雖然簡陋了些,但是日常生活不成問題。”


    “那我晚上就帶著雲溪去那裏。”情況緊急,血珀沒來得及去想,究竟是誰知道他擄走了雲溪;他也沒有有時間去問青綏到底是誰發現了這裏!


    老祖宗在簷上蹲守了許久,直至見到青綏神色詭異的離開,他才翻身落入廊中。追蹤著雲溪的氣味,老祖宗入了一間廂房,隱身術也隨之消失。


    房子倒是極大就是擺設極少,房間東牆上掛著創教教主的全身畫,畫下擺著五個蒲團。房間西頭的牆上掛著四塊山水壁畫。瞧這室內格局,書香氣質,就知這裏是用來授課的地方。老祖宗一雙深邃的黑瞳四下審視了許久,目光定格在一麵掛著四塊壁畫的牆上。


    活了兩萬五千多年,何種機關密室老祖宗沒見過,無須模索他就已猜到了壁畫後的暗室。♀隻是將四麵壁畫的擺放換一下位置,隱藏在牆上的密室門在掛著四塊壁畫的位置,緩緩旋轉顯露出來。


    血珀還在納悶,“你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是不是遇到什麽人了?”話說出來片刻,沒聽著應答聲,就見綁在椅子上的雲溪雙目突出掙紮的更厲害了。心知來人不對,他驀然迴頭,視線下移了幾寸,才看到如八歲孩童般的老祖宗。


    “你是誰?”提防著來者,血珀麵色驚慌道。


    密室門漸漸合上。老祖宗指著雲溪道:“那丫頭師父的朋友。”


    聽說是襲夏的朋友,血珀神色緩和了些,“你怎麽知道雲溪在這裏?”


    老祖宗不改本色,趾高氣揚道:“你也太小瞧本尊了。這天下還沒有本尊不知道的事。毫不誇張的說,這大荒之上現就屬本尊活的最長了。看在你比本尊晚出生幾萬年的份上,你就隨了阿夏叫本尊一聲‘老祖宗’吧。”


    聽眼前孩子說了一長串,血珀隻是簡短迴道:“哦,那你是想替襲夏把她徒弟從我這要迴去?”


    老祖宗點頭,“當然了。這丫頭是人家的徒弟又不是你徒弟,你這樣綁架算是搶奪良家少女。”


    盡管不知老祖宗的背景,但是能找到連襲夏與弄塵都不知道的密室,就猜他已不簡單。血珀鎮靜依舊,斬釘截鐵道:“現在還不能把人還給你。”


    “為什麽?”


    “你不是教中的人,沒必要知道那麽多。”


    “你要不說,本尊就隻能搶人了。”老祖宗言盡,做出要動手的模樣。


    血珀急喚一聲,“等等。”老祖宗的動作應聲停下。


    血珀緊鎖著濃眉,思慮了好一會才略顯尷尬啟口,“沒必要弄出那麽大陣仗,反正我做這件事也隻是默默地為著那個人。”


    這沒頭沒尾的話,聽得老祖宗如個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那……那個人?什麽意思?誰?阿夏嗎?”


    “不,是阿塵。”血珀帶著失落吐出這幾字。老祖宗也不知怎麽的,在聽到是弄塵後心裏竟然安心了些。


    “弄塵?你喜歡她?可綁這丫頭又和弄塵有什麽關係?”


    “這事還得從一年前說起,千觴祝師的死不是偶然,是長老堂的人從中加害。我知道千觴出事阿塵一定會迴姑射巫族的,畢竟她最愛的就是千觴。”血珀淡淡說著,眼中卻浮起了輕易就能被人察覺的悲傷。


    比起千觴的遇害,老祖宗更詫異於另外的事,“什麽?本尊不是聽說千觴和阿夏是一對嗎?怎麽又扯上弄塵了?”


    血珀繼續說著,臉上的失落越積越厚,“沒錯。現在千觴和襲夏是一對,但從前阿塵和千觴卻是心心相印。直到弄塵走後,千觴才和襲夏在一起的。兩姐妹深愛著同一個男人。”


    “嘖嘖嘖,這男的前世修的什麽緣呐,竟能讓兩個女人甘願為他舍命。”老祖宗咋舌感歎著,心頭不禁飄起一陣酸楚感。


    知道自己失態,血珀匆忙整頓了一下神色,繼而道:“長老堂的那群人似乎在謀劃著什麽,而千觴就是他們的目標。千觴一死,弄塵即刻從顓頊帝國趕迴玄炎教。我不知道長老堂在謀劃什麽,但我不想阿塵被牽扯進來,所以我就事先擄走了雲溪,想以此來壓製住襲夏和阿塵,希望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聽著二人的對話,雲溪的掙紮逐漸停了下來。


    老祖宗無奈道:“可你弄巧成拙,卻一步步將她們姐妹二人推至了與長老堂一線。”


    “怎麽可能?我知道阿塵她們去過長老堂,正是擔心她們與長老堂聯手對付教主,我才冒險綁架雲溪想以此克製住她們的行動。雖然我不知道教主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又為何要修煉禁術,但是阿塵她們絕對不可以與長老堂的人為伍。”注視著老祖宗,血珀焦急萬分,猶豫了半晌,血珀神色未有舒緩懇切道:“幫幫我,幫我阻止她們,別讓她們與長老堂聯手。”盡管對於老祖宗血珀還抱著無限懷疑的態度,但眼下除了青綏他能托付的就是這個一麵之緣的黃口小兒。能出麵阻止弄塵、襲夏與長老堂為伍的恐怕隻有他了。


    老祖宗一臉嫌麻煩的模樣,“比起我,你和他們更熟吧!怎麽不自己去幹這事?”


    血珀蹙眉惋歎,“就在剛才,我的同伴告訴我我的行蹤已經暴露。現在,大概所有人都知道是我綁架了雲溪。長老堂的人本來就對我有所戒備,說不定會借此挑撥我與華舞宮的關係,借阿塵與襲夏的手將我除之後快。教主不明這其中真相,估計也會將我當叛徒看待。現在知道事實的隻有你了,隻有你能幫我了。”


    聽到這,老祖宗暗想:恐怕先前那個神色怪異的家夥說的就是這事。他將視線投向了血珀身後的雲溪,抬手指了指雲溪嘴上的布條,“本尊能與這丫頭說兩句嗎?”


    轉身,血珀毫不猶豫拿掉雲溪口中的布條。


    堵了許久雲溪是口幹舌燥,大喘了兩口氣提聲叫嚷:“喂,我說扁豆你真信了他的話嗎?別看他這麽年輕他可也是長老,和長老堂那些家夥是一夥的!一夥的!!”雲溪很是激動,連不喘息片刻喊著:“扁豆,你不能信他,不能信他。扁豆!扁豆!”


    老祖宗越聽越惱,迫不及待從血珀手中搶過布條重新塞迴雲溪嘴裏。登時,聒噪的吵鬧聲就轉變成含糊的嗚嗚聲。


    雲溪目含怒氣狠瞪著老祖宗,氣急敗壞的跺了幾腳。


    老祖宗迴身,抬頭就道:“本尊不相信你。”


    血珀急著欲語,老祖宗擺擺手掌,“但本尊也不相信其餘那些長老。”說著這話,老祖宗不由想起昨日見到的老胡子老頭,城府比海深的模樣即刻映現在腦中。


    “本尊是替阿夏來找這個小丫頭的,現在她毫發無損本尊就放心了。反正這丫頭也煩人,就先寄你這養著,等時候到了本尊自會找你來要人。”


    聽這話,血珀與雲溪就明白了其中意思。血珀即刻麵露喜色,倒是雲溪恨不得用眼神殺了老祖宗。


    臨走老祖宗補了句,“是活人,可別忘了。”


    眼見天色近暮,襲夏、弄塵按照事先計劃,二人風塵仆仆繞過長廊,經過設立巫壇的廣場直奔繞迴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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