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她出問題,就代表這個隊伍的生命線瀕危, 劉佳儀深知這點, 所以一直習慣保護好自己。  但不幸的是,對手也深知這點。  “你好啊, 佳儀。”陸驛站從樹上跳下來,他笑容可掬地從身後拔出重劍,點在地上拖出一道沉重的劃痕,“有段時間沒見, 你變化好大。”  “你也是。”劉佳儀警覺地後退,她眯了眯眼睛, “你比我變化更大,陸驛站。”  “或者說這已經不能叫做變化大了,而是終於露出了藏了很久的本來麵目,是嗎?”  陸驛站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臉,他無奈地歎息一聲:“可能對你們來說的確是這樣的。”  “不是對我們。”劉佳儀冷聲道,“是對白柳。”  “我們和你隻見過幾麵,你什麽麵目我們並不在意,隻有白柳在意你什麽麵目。”  陸驛站臉上的表情微頓,他抬起頭,神色淡然,很淺的笑了一下:“也是。”  “我是什麽麵目,可能在這個世界上的確也沒幾個人會在乎了。”  “白柳確實是其中之一。”  一根聽診器從劉佳儀的耳後飛過來,劉佳儀敏銳地後閃躲過,她看到從後麵而來夾擊她的廖科,咬了咬牙,將背在背後的毒藥罐子直接摔地。  巨大的紫色毒霧螺旋而起,將整片區域籠罩進去。  【係統提示:玩家劉佳儀使用個人爆發技能(毒藥噴泉)】  劉佳儀在黏稠得宛如實質的毒藥噴泉煙霧中激流勇退,她提起袖子半捂住自己的口鼻朝著看台的方向猛衝。  白柳製定的計劃是她和木柯這兩個戰鬥力偏弱的特優等生隊員後退迴教室,不參與戰鬥,他,唐二打,和牧四誠這三個攻擊性較強的隊員分別攻擊廖科,陸驛站和柏嘉木這三個特優等生,算是用差生打優生的一種戰術。  她之前通知過唐二打和牧四誠,讓對方來找她匯合,唐二打和牧四誠是領了白柳的命令去殺柏嘉木方。但劉佳儀等到現在也還沒匯合,隻能說明一件事  這兩個人被柏嘉木纏住了。  在加上白柳失聯……  劉佳儀緊抿下唇在這種極端混亂的戰況裏,戰術師失聯可是相當不妙,這代表她們這一方已經無人指揮了,無法根據戰況及時做應對。  雖然在這個時候她一個治療迴援戰術師離譜又亂來,但在這一刻,她覺得這是必須要去做的最佳戰術!  一定要把白柳給拉迴聯絡中心才行!  “你是想去找白柳嗎?”一個挺拔的身影拖著重劍在重重毒霧中隱現,他的聲音清朗平靜,帶著一種讓人陌生的壓迫感,“那可不行。”  “能控製住你們的戰術師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我做了計劃,犧牲了三位隊員才能勉強控製他這段時間,要讓這犧牲有價值”  “那麽白柳能活動,至少也是殺掉你之後了。”  毒霧中的人影緩慢地用單手舉起了刀,平直與手臂,紫色的煙霧從他高舉的重劍劍刃兩旁劃過。  劉佳儀迅速倒轉後退,她的戰力遠不如陸驛站,她不會硬剛,但很快,劉佳儀就發現自己後退的路被堵死了。  從煙霧裏鑽出來的聽診器纏繞成一個環,擋住了劉佳儀的去路,她咬牙切齒地看著從煙霧裏走出去的廖科,猛地迴頭看向舉著重劍向她而來的人影。  這人影越走越近,濃紫色的毒霧繚繞地從這人影的眉梢眼角旁劃過,他低著頭,看不清神情,左手緊握,右手平直舉著重劍,右邊的肩膀上一直滲血出來。  那是上個遊戲中給白柳擋槍還沒愈合的槍口。  “陸驛站。”劉佳儀竭力保持鎮定和他對峙,“你殺了我,贏了白柳,又能怎麽樣呢?”  “你非得要和白柳,和我們走到這一步嗎?”  “你是個好孩子,佳儀。”陸驛站身影很輕,他抬眸,眼神裏有很多劉佳儀看不懂,但很深的情緒,“但這不是個適合好孩子的遊戲。”  “從這裏離開吧。”  重劍平直,毫不留力地對準她揮了過去。  劉佳儀的瞳孔縮成了一個小點。  一道人影以一種肉眼不可見的飛快速度穿進了毒霧,抬起一雙猴爪擋在了劉佳儀的麵前,發出了“嘶”一聲的痛叫:“草!”  重劍金屬的劍刃和漆黑尖利的猴爪碰撞摩擦,發出一陣刺目的火光,毒霧被重劍砍下帶出的風吹散,一切又重見天日了。  牧四誠胸膛劇烈地起伏,他雙手死死抵在重劍劍刃上抓住,手心裏的血液順著劍刃噴湧而出,整個人被重劍的力度砍得向後滑動,雙腳在地上踩出兩道深深的腳印痕,臉色都痛得有些漲紅了,但卻還在逞強地挑釁,痞笑挑眉:“看來我來的剛好?”  【係統提示:玩家柏嘉木生命值清零,退出遊戲。】  牧四誠臉上,手上,身上都是被柏嘉木刀片劃傷的痕跡,血肉模糊的,衣服也都全破了,但掩不住得意地衝陸驛站笑:  “不好意思啊,在你準備清掉我們這邊隊員的時候,先一步把你們的隊員給清出遊戲了。”  “……”劉佳儀扶額,“木柯已經被他們清出去了。”  “靠!”牧四誠震驚地反問,“什麽時候的事情?!”  銀色的子彈擊中擋住劉佳儀退路的聽診器,聽診器發出“畢波”一聲脆響,甩動一下,被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的廖科給收了迴去。  同樣渾身都是刀片傷的唐二打靠在牆邊,一邊換彈匣一邊無奈地迴答牧四誠:“在你和柏嘉木打成一團的時候,你沒聽到係統提示音嗎?”  陸驛站收起重劍,他看著擋在劉佳儀麵前,滿含敵意地注視他的唐二打和牧四誠,他苦惱地撓撓頭,憂愁地吐槽:“柏嘉木這小子也太不頂事了吧?這麽快就被清出去了?不是讓他至少拖夠十分鍾嗎?”  “那沒有辦法了。”陸驛站深吸一口氣,他笑了一下,目光猛地凝直,手上的重劍翻轉一下重重握住,“那就隻能我先一對三頂頂了。”  “你也太囂張了……”了吧,牧四誠反擊的話還沒說完,下一秒,陸驛站在原地消失,再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抵在了牧四誠的麵前。  陸驛站從下至上揮劍,他的劍刃已經抵到了根本無法反應過來的牧四誠的喉口,牧四誠驚愕地隔著重劍直視對著他致命處揮舞重劍的陸驛站的眼睛,控製不出地後背發毛。  有一瞬間,牧四誠根本生不出反抗的意識,完全是恍惚地隨著那把抵在他喉口的重劍後退,戰栗。  那是一雙極其冷酷和危險的眼睛,完全粉碎了在牧四誠心中這個老是笑眯眯的,老好人戰術師的形象,在這一刻,這個用重劍抵住他喉口的男人根本不像是王舜所說的那樣溫和。  什麽輕易不動手,什麽維護遊戲場上每一個玩家的生命安全,什麽安全係戰術師。  全都是假的,那樣的人不可能擁有這種眼神。  這種眼神就像是……就像是……已經審判誅殺了數不清的玩家和異端,在滿地血泊中迷惘之後,再次冷靜地找迴自己和初心和平衡的神才會有的眼神。  就像是已經親手審判誅殺過他無數次的眼神。  重劍揮上,鮮血迸濺。  “牧四誠小心!”劉佳儀厲聲喝道,在千鈞一發之際抓住了牧四誠的頭發,將他的頭從重劍上拖了迴來,但牧四誠的右手還是被砍掉了。  牧四誠瞳孔擴散地靠在牆上,他捂住自己的噴出鮮血的右手斷口,幾乎是有些發抖地看向對麵頃刻就渾身染血的陸驛站。  剛剛那劍,差點就一劍砍下了他的頭顱。  “你到底……是誰?”牧四誠顫聲質問。  “怎麽打到一半突然問起這個了?“陸驛站抬起頭,他笑得單純地撓了撓頭,配上他那身規規矩矩的校服,仿佛真的就是個還不知事的高中生一樣。  但這校服上現在卻被濺滿了血,木柯的,劉佳儀的,牧四誠的,還有他自己右肩傷口滲出的。  “我想想啊,我在遊戲外還有比較多的身份,有人叫我預言家,有人叫我逆神的審判者,有人叫我隊長。”陸驛站摸了摸下頜,倒是真的認真迴答了起來,他笑了笑,“但我個人還是比較喜歡被叫做陸驛站,老陸也可以。”  “不過現在在遊戲裏,我應該隻有一種身份。”  陸驛站單手拔出了嵌進地裏的重劍,風吹拂他染血的發尾,他溫和地笑起來:  “那就是你們的對手。”第486章 喬木私立高中(225+日)  陸驛站看著對麵的劉佳儀, 牧四誠和唐二打,深吸一口氣,重劍再起舉起。  三個月前, 神殿。  白六饒有趣味地看向陸驛站:“你確定要下放女巫牌?這是為數不多的高級神牌,還是治療牌, 我建議你多思考一下。”  “而且。”白六似笑非笑, “方點不是想收養女巫牌嗎?你確定要下放給白柳?”  陸驛站低著頭:“……我確定。”  “女巫牌是一張很聰明的牌,我們這局的狼人也是個很聰明的狼人, 你直接下放給狼人, 他也不一定會吃女巫牌, 反而會讓女巫牌攻擊狼人。”白六雙手合十交疊在下頜,笑得興味十足,“你想好了要怎麽做了嗎?”  陸驛站低著頭, 他看著桌麵上的靠在一起的狼人和女巫牌,張了張口,嘶啞道:“我想好了。”  才怪。  他也沒想好, 走到現在這一步,每走一步他的選擇他都已經分不清是對是錯了。  “哇, 好香, 陸驛站你在做什麽?”方點一下班把包掛在了背麵,就聞到了屋裏麵一股香氣, 她興奮地蹦跳兩下,衝進廚房從背後抱住陸驛站的腰,探頭去看陸驛站正在做什麽,“在做什麽?”  陸驛站穿著圍裙, 握著鍋鏟,他站在自己家的小廚房灶台前, 望著鍋裏翻滾的油煙和迴鍋肉,低著頭翻炒著鍋,他頓了一下,問:“……老婆,你覺得白柳適合有個妹妹嗎?”  方點從來不問陸驛站為什麽會突然問出一些奇怪的話題,她單刀直入地開始思考,然後給出了迴答:  “有點想象不出那小崽子有妹妹是什麽樣子的。”  方點像是想到了什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估計會把自己妹妹欺負得被賣了還得幫他數錢。”  “……那就是。”陸驛站幹澀地舔了一下嘴皮,“不適合是嗎?”  “不,適合啊。”方點把下巴擱在陸驛站的肩膀上,眉眼彎彎地笑起來,“但應該也會是保護好自己妹妹,會給自己妹妹梳頭做好一切後勤,讓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都沒有辦法欺負她的那種壞哥哥吧。”  陸驛站閉了閉眼睛。  次日,醫院。  “辛苦你來交接了老陸。”看守劉佳儀的警察揉了揉肩膀,抱怨道,“這福利院怎麽能這麽對待孩子,喂還沒驗證好毒性的蘑菇,有病吧?”  陸驛站越過這警察的肩膀看向裏麵躺在病床上的劉佳儀和旁邊的劉懷,很輕地嗯了一聲。  “對了,老陸。”這警察抬頭看向陸驛站,“你怎麽突然想來交接這個案件了?”  陸驛站垂下眼簾:“……沒什麽,手上空閑就來接了。”  “你真是一刻也閑不得。”這警察拍了拍陸驛站的肩膀,開玩笑道,“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啊你是。”  火鍋店  陸驛站望著坐在自己對麵,剛從遊戲裏登出來的白柳,神色凝重又嚴肅:“我最近了解到一個案子,你能幫幫我嗎?”  坐在對麵的白柳剛把一次性筷子掰開,他撩起眼皮掃了陸驛站一眼:“幫你可以。”  “這頓火鍋你請。”  陸驛站的重劍揮下,刺入劉佳儀的心髒,她不甘心地望著陸驛站,嘴角溢出鮮血,將手裏cd重置之後的第一瓶解藥丟了牧四誠,嘶啞道:“接著,猴子!”  這解藥她拿著也沒用了,陸驛站的目標就是她,用在她自己身上隻會連狙浪費。不如給別的隊員。  陸驛站這家夥針對她做的準備實在是太周全了,就像是已經和她對決過幾百次那樣熟練地卡死她所有慣用的套路和退路,她用盡全力還是敵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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