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所有人看向大屏幕。  王舜腦子都開始眩暈了:“等等,我有點暈了,柏溢有免死金牌被清出來我可以理解,周公這名隊員是沒有免死金牌的啊!”  “白柳是怎麽做到生命值清零還把他安全清出來的?!”  “他什麽都能做到。”木柯的眼神裏有一種無以言語的狂熱,他盯著大屏幕,“因為他是白柳。”  遊戲內。  牧四誠聽到係統提示音內容的時候猛地睜開了眼睛。  白柳從旁邊的教學樓的二樓上跳了下來,他一腳踩踩陸驛站的右肩肩膀上,下壓陸驛站的肩背,同時用鞭子勒住陸驛站的重劍向上拔動,將柄即將砍到牧四誠的重劍直接拉開。  白柳的眼神冷靜又鋒利,極速下落的風吹開他半開的長發吹到上方,他眼臉側有刀口,身上的白襯衫扣子隻剩四五顆,上麵的領口和下麵的衣擺散開,戴著黑色皮革手套的左右手一隻握住鞭柄,一隻握住鞭尾,拉住重劍,猛地提拉向上。  劍鋒被白柳的鞭子拉動,貼到了陸驛站脖頸旁,陸驛站後仰躲避,形成了一個自刎的姿勢,眼看就要割斷陸驛站的喉嚨。  “陸隊!!”廖科瞳孔猛縮,驚唿。  “白柳!!”牧四誠狂喜。  陸驛站險之又險地避開劍鋒,他側過臉,重劍的劍鋒擦著他的眉骨過去,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液頓時流下,染紅了他半張臉,同時,陸驛站反手揮重劍,屏退踩得他身上,逼得他直接單膝跪下的白柳。  廖科上前割開陸驛站和白柳。  白柳幹脆地後跳落地,他抬手甩給跪在地上的牧四誠一瓶東西:“喝了恢複一下。”  說完,白柳就甩開鞭子,繼續衝了上去。  牧四誠接過,發現那是一瓶解藥,他楞了一下,有種熟悉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們進這個遊戲副本不過一個小時左右,也就是說,就算白柳和劉佳儀這邊兩個麵板間斷著開,解藥cd最多也隻能重置兩次。  但白柳在自己沒有使用解藥,也沒有使用其他攻擊類型玩家的係統麵板下,光用鞭子,一個人清掉了殺手序列的兩個隊員。  要知道他和唐二打兩個人清一個柏嘉木,那都是花了不少時間,兩個人都還受了不少損傷的,逆神也沒有一個人清人,也是和廖科一起。  隻有白柳,他是一個人在清兵,還是快速低耗地在清。  “草。”牧四誠一邊痛飲一杯苦解藥一邊落淚著爬起來,“媽的,幸好白柳是我隊友。”  不然就完蛋了。  【係統提示:玩家牧四誠生命值恢複至87。】  白柳點地前衝,他甩鞭子直指向陸驛站,被廖科甩出聽診器纏住,白柳迅速地鬆開手裏的鞭子,變成短刀,翻轉一頂,消失在了原地。  【係統提示:玩家白柳使用玩家木柯的係統麵板,使用個人技能(閃現一擊)】  下一秒,白柳出現在瞳孔縮成一個小點的廖科的身後,他的目光冷到沒有一絲溫度,手上的短刀被反手握住抵住了廖科的脖頸,毫不留情地向內一劃。  廖科脖頸的鮮血噴湧而出,他嗆咳著捂住了自己的往外湧血的脖頸,幾乎有一瞬間的大腦空白和恍惚。  中計了。  ……這家夥,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陸驛站,而是他。  白柳根本不打算再和底牌和血都很厚的陸驛站糾纏了,在不清楚陸驛站底牌的情況下,他清楚這樣隻會浪費生命值技能和時間。  所以他決定要清掉陸驛站周圍的的隊員,斷絕掉所有能幫助到陸驛站的隊友路徑,讓陸驛站這個習慣團戰的戰術師在這個副本孤軍奮戰,打不出團戰的戰術牌。  這家夥……是看準了陸驛站的弱點再行動的。  太冷酷又太冷靜了,根本不管自己一個又一個被清出去的隊員,目的明晰地在清他們的後方兵線,他們甩了三個隊員去拖住白柳,白柳何嚐又不是甩了三個隊員來拖住陸驛站呢?  孤軍作戰,陸驛站相比白柳可弱勢太多了。  陸驛站手裏沒有靈魂紙幣,白柳手裏可以有靈魂紙幣的,他的隊員下去了,但技能和係統麵板都還在場上,而且對習慣並且擅長單人戰的白柳而言,用他手下還沒有形成完全團賽體係的隊伍對戰陸驛站手下訓練有素的團戰強隊,不如直接三換三,快速清掉雙方隊員,然後用白柳最自由擅長的單人戰打法對戰陸驛站這個強手。  這兩個家夥玩了快十年的遊戲。  不光是陸驛站了解白柳,白柳也很了解陸驛站啊。  白柳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地緊緊抵住廖科的後頸,控住廖科的行動路徑,插入廖科身體裏的短刀翻轉向下,一路向下劃動到廖科心髒的位置,抵入。  廖科發出一聲悶哼,他唿吸一滯,緩緩地軟了身體,手鬆開了纏住白柳雙手的聽診器,頭垂到了白柳的肩膀上,不動了。  【係統提示:玩家廖科生命值清零,退出遊戲。】  廖科靠在白柳那邊的襯衫頃刻被他身上流出的血染紅。  白柳環抱著廖科,就像是抱著一個老朋友,他緩緩地抬起頭,臉上是廖科,柏溢和周天華殘留在上麵的血點,目光平靜看向廖科身後正在看著他,臉色虛弱地撐在重劍上的陸驛站。  陸驛站的半張臉都浸透在血裏,他似乎也早就料到了這一幕,心平氣和地笑了笑:“果然是你啊,一點虧本交易都不做。”  “我帶走了你三個隊員,你就一定要帶走我四個隊員”  觀賞池內。  王舜表情呆滯地看著剛剛又從大屏幕登出之後迅速倒下,脖頸還在冒血的廖科,吞咽了一口口水,磕巴道:“三,三換四了。”  在一分鍾之前,他還以為自己隊伍要被一換五全滅,一分鍾之後,他們家的戰術師力挽狂瀾,以一己之力幹脆利落地清掉了對方三名隊員。  觀眾席上短暫地平靜之後,爆發出巨大的嘶吼聲。不少觀眾眼睛赤紅地砸著座位,嘴裏喊著的都是同一個人的名字:  “白柳!!!”第487章 喬木私立高中  “逆神現在的生命值不高, 白柳現在要乘勝追擊嗎!”主持人興奮地舉著話筒大吼,“他要完成一次創舉,一次性將排名第一的隊伍全員清出遊戲嗎?!”  “但遺憾的是, 這應該不可能了。”  主持人話鋒一轉,仿佛為白柳感到遺憾一樣, 語氣裏卻帶著明顯看好戲的笑意:“接下來被清出賽場的應該是白柳自己。”  “逆神的審判者目前還有十五點生命值, 而我們的白柳,請員工倒放一下, 讓我們注意大屏幕右下方的白柳生命值”  “大家注意到了, 隻有三點了。”  全場為白柳歡唿的熱鬧情形一頓, 變得冷卻下來,不少人似乎明白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麽,興致缺缺地坐了迴去。  有個觀眾切了一聲, 不屑道:“我以為多牛逼呢,也就是短暫的三換四,最後還是四換四的平局。”  “最後留個遊走位的隊員在場上, 還不是輸?”  “這家的戰術師從新手時期就喜歡玩這種裝逼的戰術,怎麽還拿到季後賽來耍。”有個觀眾翻了個白眼, “我從他新手時期就煩他, 怎麽還沒死?還晉級到挑戰賽了?”  “殺手序列快弄死他吧,我不想看到季後賽上有這種玩家, 一點意思都沒有,搞得我下賭注的欲望都下降了。”  坐在第一排正雙手撐在欄杆上的丹尼爾耳朵動了一下,他眼睛一眯,抬手就要掏槍。  岑不明就像是預知到丹尼爾要掏槍的動作一樣, 抬手就摁住了丹尼爾的後頸,冷聲道:“這是季後賽場, 不想被記違規罰下場,就暫時控製一下你自己。”  “嘖。”丹尼爾很輕地嘖了一聲,他百無聊賴的轉了一下自己掏出來的狙擊槍,眼神散漫,“進了季後賽連個觀眾我都不能殺了嗎?”  “你可以殺。”岑不明神色冷漠,“隻是殺了,你就會被記過罰下場,再也無法在上場麵對麵地見到你的教父,隻能永遠隔著電視屏幕這樣仰望他了而已。”  丹尼爾轉槍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把槍收了迴去,單手捧著臉望著大屏幕裏的白柳,蘋果綠的眼睛閃著奇特的光,嘴角奇異地上翹:“會長,你說,教父見到現在的我,會怎麽評判我呢?”  岑不明眼神微妙地從丹尼爾脖子上隨意套著的有些偏小的領帶,食指和中指上濕漉漉的發圈,和纏在狙擊槍上的繃帶掃過。  這三樣東西都是剛剛丹尼爾用槍比著搶到了白柳私人物品的三個觀眾的頭,微笑著“友好”交流後買過來的。  丹尼爾迴頭又問了一遍,他的神色帶著期待,甚至是有些天真的:“你覺得教父會覺得我是個什麽樣的教子呢?”  岑不明麵無表情地收迴了摁住丹尼爾後頸的手,他用一張紙使勁擦了擦自己剛剛摸到了白柳領帶的手掌,在心裏默迴道:  變態的教子。  主持人滔滔不絕地開始分析場上的局勢:“現在看似是白柳占據了優勢,但他的生命值隻有三點,逆神是出了名的防護高又能苟,雖然隻有十五點的生命值,但不磨一陣是磨不下來的。”  “在這種情況下,隻要逆神進攻,白柳就會先一步被清出遊戲,也就是雙方都有四個隊員被清出遊戲,也就是四換四。”  “但是!”主持人猛地拔高聲音強調,“流浪馬戲團這邊就沒有了戰術師!”  “沒有戰術師的比賽就幾乎就可以判定走向了終局,就算目前場上留下的牧四誠生命值高達87點,是逆神的七八倍,這也是無用的。”  “逆神在遊戲主線和和對抗都有相當強的優勢,他是一個非常優異的戰術師,同時,還是一個非常優異的遊戲解密者,我個人覺得就算是隻有一點生命值的逆神在場上,牧四誠對上他也占據不了太多優勢。”  “因為逆神的智力值我們大家都知道”  主持人揮手指向大屏幕上被調出來放大的陸驛站麵板,仿佛那個麵板是他自己的一樣,與有榮焉地矜持仰頭介紹:“是全遊戲最高的96點。”  “這傻逼主持人肯定是下注了逆神,是逆神的賭徒,現在引觀眾給逆神下注。”劉佳儀冷靜地點評了了這個主持人兩句,然後望著大屏幕裏正在和陸驛站對峙的白柳,神色凝重,“但他說分析也有道理,短時間內要清掉陸驛站很麻煩。”  “而且……”  劉佳儀望著白柳係統麵板旁邊的生命值,她抿了抿下唇:  “牧四誠雖然生命值恢複了,但還在技能冷卻期,現在起不了多少作用,如果陸驛站鐵了心要清白柳,他是擋不住的,我的技能麵板在白柳這裏之前cd那次重置出來的解藥他給了牧四誠,現在他白柳也無法迴複生命值的。”  “現在的白柳的確非常容易被陸驛站清掉。”  王舜緊張得手腳冰涼,急切追問:“怎麽會隻有三點?!白柳看起來沒受什麽傷啊?那剛剛為什麽會長不把解藥給自己用啊!?”  要是白柳被清掉了,就和這個主持人說的一樣,場上光剩牧神一個猴有什麽用啊!  逆神光走主線考完試都能贏啊!  “因為白柳在賭。”木柯眼睛一錯也不錯地望著大屏幕,“剛剛如果不把解藥給牧四誠,牧四誠就一定會被守在旁邊的廖科一口氣清掉,白柳不想四換四,這樣和對手慘重的交鋒之後又是平局了,白柳想穩住自己對殺手序列的優勢,所以場上至少要有兩個我們這邊的隊員。”  “所以白柳在賭,賭他能用這三點生命值保住牧四誠。”  “白柳唯一能賭贏的機會在陸驛站身上。”唐二打深吸一口氣,他緊緊地盯著大屏幕,“陸驛站看不到白柳的麵板,他不知道白柳隻剩三點生命值了。”  “就看陸驛站能不能察覺到他麵前這個白柳隻有三點生命值,他一刀就能清掉了。”  “如果察覺到了……”  唐二打的右手緩慢地捏成了個拳頭。  接下來就是白柳和陸驛站之間的心理戰了。  但這兩個人是十年的好友,對彼此那麽了解,白柳要怎麽才能騙過陸驛站呢?  “動了動了!”主持人又尖叫起來,“白柳不管自己隻有三點生命值,他徑直走向了逆神的審判者!”  “讓我們看看逆神的審判者會如何應對呢?”  王舜又產生了那種快要緊張到嘔吐的崩潰感,他別過了臉,根本不敢看大屏幕。  他心口狂跳,臉上露出苦笑,深深地覺得自己下次看白柳比賽的時候應該備個暈車袋。  白柳這家夥,這種隻有三點生命值,麵臨遊戲內第一戰術師一賭成敗的時候還能主動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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