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國,cháo汐城。


    作為海國最主要最大也是最繁華的城市,cháo汐城擁有王者般的氣質,各種宏偉壯麗的建築隨處可見。城裏街道縱橫,來來往往的人群川流不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cháo汐城也是整個海國人口最多的城市,海國大部分名門貴族都定居於此,就連海國王族所居住的宮殿也是修建在這cháo汐城中心。


    距離王宮東南方向不遠處,一座深廣宏大的屋宅拔地而起,雕梁畫棟,富麗堂皇,並疆兼巷,千門萬戶,其奢靡程度僅次於王宮。


    這便是大將軍府,海國大將軍齊昂的府邸。


    齊昂深受海國王上畢之涵器重,就連其兒子齊儉也被封為征遠將軍,位極人臣。齊家一族在海國可謂是風光富貴,顯赫至極。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齊昂在上一代王上在位之時,便已經官拜大將軍,手握兵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先王臨終之時,托孤齊昂,囑咐齊昂竭盡全力輔佐新王畢之涵。在新王成長起來之前,齊昂有權利處理海國大小事務。而齊昂對畢子涵自然也是忠心耿耿,絲毫不敢有半點叛離之心。


    齊昂自己也是術法靈力極高之人,在海國修行之人中,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這其中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海國人不重視也不願意修行術法。雖然齊昂曾經大力倡導海國人民修行術法,但是他們大部分人卻是依舊無動於衷,不願意修行,似乎更願意做一個普通凡人。又或著是,修行之路孤獨寂寞,太過漫長,他們怕受不了這麽長時間的煎熬。具體原因,卻是無人知曉。


    而真正讓齊昂得到畢之涵信任,委以重任,是在畢之涵登上王位兩年之後。其兄長畢之沔叛亂謀反,糾集心月複,逼迫畢之涵退位讓賢。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齊昂召集軍隊,強行闖入王宮,平定叛亂,活捉畢之沔,將畢之涵重新送上海國王座。


    在這之後,畢之涵對齊昂可以說是十分信賴。海國所有大小事務皆是與齊昂共同商議,再行決策。


    雖然說齊昂並沒有謀反叛逆之心,卻也是窮奢極yu,荒yin無度。海國大多數名門權貴表麵上皆對他低頭順眉,點頭哈腰,實際上對其卻是深惡痛絕,恨之入骨。


    對此,海國王上畢之涵,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齊昂不危害到自己的統治地位,至於其他的,由他去吧!畢竟,他也是幫助自己奪迴王位的人。


    此時的大將軍府,寂靜無聲,安靜的讓人感到害怕。


    院子中心處,停放著一具屍體,屍體上麵放著一匹白布遮蔽起來。屍體周圍站立著幾個人,身穿金sè盔甲,低著頭,戰戰兢兢,麵目神sè皆是悲傷、痛苦、憤怒、懼怕糾結在一起。


    “啊——”


    一聲充滿憤怒與原始力量的咆哮聲頓時激蕩在整個大將軍府內。眾多丫鬟仆人,嚇了一跳,低頭接耳,議論紛紛。有膽兒大的竟然敢跑去發出聲音的院子看看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


    “儉兒!”


    齊昂身穿三彩華麗長袍,虎背熊腰,豹頭環眼,鋼針般的胡須仿佛刺蝟的後背一般紮在麵頰與下巴上麵,孔武有力的身體微微顫抖。此人外貌看起來雖然老邁,卻是身強體壯,給人充滿力量的感覺。


    他右手顫抖著慢慢揭開地麵上的白布,見自己的兒子竟然被人斬斷頭顱,死不瞑目!


    “是誰?”齊昂突地迅速抓過站立在旁邊已經嚇得渾身哆嗦的副將陸揚,右手緊緊扯住他胸膛前麵金黃sè的盔甲,暴怒的雙眼緊緊盯著麵如死灰而又充滿恐懼的可憐人。


    “是、是白也!”陸揚低下頭,畏畏縮縮,聲音斷斷續續,瑟瑟發抖。


    “白也?”齊昂兩條濃眉一皺,緊緊抓住陸揚胸地前盔甲的右手突地一甩,竟把陸揚扔出去一丈之外,“你說白也!他還活著?”


    “白也、白也沒死。不但沒死,而且、而且還十分厲害!”陸揚慢慢爬起來,站立不動,不敢麵對眼前暴怒的野獸。


    “他竟然沒死!他竟然還活著!”齊昂的臉龐如同充滿了氣一般,漲的紫紅,雙手緊握成拳,根根筋骨若隱若現,仿佛是要衝破皮膚,跳出來一般。


    “白也還說,三天之後,他會來、會來大將軍府、找你。”陸揚被嚇的不輕,依舊不敢抬頭看齊昂。卻不知道是被白也嚇的,還是被眼前暴怒的大將軍嚇的。


    “哈哈哈哈,好狂妄的口氣!”齊昂頭一歪,怒睜著雙眼,盯著陸揚。片刻之後,突然抬頭仰天,大笑幾聲,“他殺了我兒子,我不去找他,他倒還敢找到我大將軍府來!”


    “轟——”


    伴隨著齊昂的狂笑,這天空也跟著起了變化,竟然烏雲突起,響起了幾聲驚雷,仿佛是在唿應齊昂的憤怒咆哮一般!


    “來吧!來吧!”齊昂望著蒼穹之上的烏雲滾滾,大聲喝道:“來找我吧!二十二年了!讓我看看你究竟成長得有多快!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強!”


    那些膽兒大的趕過來看熱鬧的大將軍府的丫鬟傭人們見大將軍齊昂如此憤怒狂暴,又有驚雷響起,皆不敢靠近半步,全都慌忙走開,避之不及。


    海國,cháo汐城,大將軍府。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到了白也決心徹底清算仇恨的ri子。


    白也依舊是那一身月白sè長袍,右手緊緊握著那柄銀sè長劍,站立在大將軍府門外。


    似乎是猶豫了片刻,又下定了決心。白也走向前去,伸手推開將軍府朱紅sè的大門。


    “吱嘎——”


    大門大開。


    推門而入,便是一個寬敞的院子。


    院子內,齊昂雙手緊握成拳,死死盯著剛剛進門的白也,似乎也是一直在等待這一刻的到來。


    “唿!”


    一陣風刮過,吹拂著白也漆黑的長發。同時,也拂過齊昂平靜的臉麵。


    天地之間,空無一物,似乎隻剩下這麵對麵的兩個人了。一對仇敵,二十二年的仇恨將在此徹底清算。


    “你有信心嗎?”最先開口的卻是齊昂。


    齊昂似乎並沒有因為兒子的死去而太過悲傷,也並沒有因此表現出太多的對白也的痛恨。他看起來的確是很平靜,難得的平靜。


    曾經聽人說過,暴風雨到來的前夕,夜,總是很平靜的。


    “沒有。”白也麵無表情,看著這個二十二年來自己一直ri夜思念,想要殺死的仇敵,卻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憤怒。


    一切,都是那麽自然而然的,出現,發生,然後結束。


    二十二年了,白也曾經無數次的想到過這個場景,為了自己這二十二年來所遭受的無數苦難!更為了自己敬愛的父親!


    為了維護父親的尊嚴!


    齊昂,必須得死!


    齊昂不但要死,而且必須要死在自己的劍下,如同他的兒子齊儉一般在絕望中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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