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嬰聽完鳳儀的講述,心中卻是極為震驚。レ思路客レ不僅僅是因為那神秘的木先生籌備多年的yin謀,更是因為這yin謀的目的之所在——洛書。


    顧流嬰跟隨月神在奔月山生活了十年,他曾經在月神殿旁邊的偏殿裏,閱讀過成千上萬本典籍。那無數典籍所講之事,各方各麵,應有盡有,包羅萬象。這其中,就有講到關於這洛書的故事。


    相傳,上古時代曾經流傳下來兩幅神秘圖案——河圖洛書。一隻龍馬從水中而出,那龍馬身上描繪著一副常人無法看懂的神秘圖案,便是河圖。一隻神龜的甲殼上也描繪出一副常人捉模不透的神秘圖案,便是洛書。


    五千年前,人類世界被各大領主貴族分而統治。各個勢力相互爭奪,yin謀紛爭,戰火不斷。一時間,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


    卻是天降奇才,一代俊秀白鹿澗橫空出世。此人天賦異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修行奇才,其靈力、術法之強大,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被譽為是最有可能建立新世界的開創者。白鹿澗在天神的指引之下,曆經磨難,得到傳說中的上古奇書——河圖洛書,將它們合二為一,並由此悟出世間百態之真諦。最終,白鹿澗陸續打敗各方勢力,建立起一個統一的人類王國——白鹿國。


    在白鹿澗盡心盡力的治理之下,白鹿國逐漸強盛,百姓安居樂業,威震天下,四方妖邪皆不敢踏入白鹿國國境半步。白鹿澗也因此被奉為一代聖賢,尊受萬人敬仰。


    白鹿澗仙逝之後,將處理白鹿國事務的大權交給他的大兒子白鹿沚,這引起了小兒子白鹿澤的強烈不滿。小兒子白鹿澤在哥哥白鹿沚處理王國事務的時候總是提出不同的建議,這也讓哥哥白鹿沚心中不快,兩人意見始終不能達成統一,分歧也是越來越大。最終,白鹿澤帶領自己的親信與十萬將士離開王城,來到白鹿國西部地區,宣布月兌離白鹿國,並建立起一個全新的王國——河國。


    對於弟弟白鹿澤的出走,哥哥白鹿沚勃然大怒。他宣誓永遠與河國勢不兩立,並出兵討伐河國。


    兩兄弟互不相讓,最終反目成仇。


    分一為二的兩個王國,戰火就這樣斷斷續續燃燒了接近一千年。


    “你在想什麽?”鳳儀見顧流嬰麵無表情,似乎是陷入了長久的迴憶。


    “哦,沒什麽。”顧流嬰聽見鳳儀的聲音,清醒過來,又看了看鳳儀,“你繼續說吧!”


    “木先生之所以會在瘟疫爆發之時,救下我與範異,並把我們帶迴浮青山,收留我們,隻是為了實現他的計劃,讓我們幫他奪取洛書。”鳳儀抬眼,卻是望向西南方向,一絲憂傷劃過她美麗的臉龐。


    “唉!”顧流嬰無奈地歎了口氣,沉默片刻,繼續道:“那你的意思是,此時此刻,洛書就在士人府裏?”


    鳳儀點了點頭,道:“是的。聽木先生說,三十多年前,王上秘密召見陳緒,將洛書交給他,並讓他帶迴碧水城士人府,暗中守護。”


    “那你這次來士人府就是為了奪取洛書嗎?”


    顧流嬰突然之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陳緒根本就沒有受傷,也沒有什麽仇人會找上門來報仇。而要自己來士人府住上五天,就是為了防止洛書在這期間被人奪走。可是,為什麽會是五天時間呢?而且,在認識顧流嬰之前,陳緒又是找誰幫忙守護洛書的呢?顧流嬰卻也是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玄機。


    鳳儀搖了搖頭,道:“不是的。”


    “那士人府被殺死的仆人是怎麽迴事,難道不是你殺的嗎?”


    “那不是我殺的。”


    “那是誰殺的?”


    “範異。”


    顧流嬰迴想起來,自己趕到小院的時候,看見兩道身影飛身而去。難道第一個離去的身影就是範異嗎?那隨後追上去的應該就是陳遠或者是陳緒吧!顧流嬰暗自思索,範異是來搶奪洛書的嗎?卻為什麽會是在這個時候前來呢?


    “範異為什麽會選擇今天來搶奪洛書?”


    “因為士人府已經沒了天火鑒。”


    “天火鑒?”


    顧流嬰又是一驚,那天火鑒本是無上至寶,乃是洛國王族十分看重的寶貝,一直被珍藏在洛國王宮裏麵。卻沒想到,竟然到了碧水城士人府裏。


    “沒錯,天火鑒原先就是用來保護洛書的,隻不過在這五天時間裏,它暫時離開了士人府,被人借走了。”


    “被誰借走了?”


    鳳儀微微低頭,她不想再說下去了。


    顧流嬰仔細一琢磨,似乎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解釋得通了,隻是那借走天火鑒的人又會是誰呢?如此重要的東西,陳緒怎麽會輕易借給別人?隻覺得借走天火鑒的人必然不會是普通人。


    範異本來是想在士人府失去天火鑒之時盜取洛書,卻沒想到被仆人發現。範異殺死仆人,卻又引來陳遠或者是陳緒,範異見有人追來,便飛身離去。


    這麽說來,範異應該是失敗了,並沒有得到洛書。而鳳儀前來卻隻是為了講出真相嗎?


    “你來士人府就是為了引我出來,告訴我真相嗎?”


    “嗯。”鳳儀點了點頭。


    “你要我怎麽做?”


    “我希望你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陳遠。”


    顧流嬰沉默了,若是把真相告訴陳遠,那陳遠受得了這個打擊嗎?他是那麽的深愛鳳儀。到頭來,卻發現這一切,隻不過是一個蓄謀已久的yin謀而已。


    “我對不起他,我不該欺騙他。”鳳儀垂下眼,聲音十分輕柔,“這些年來,陳遠一直對我很好,我卻一直在欺騙他。”


    顧流嬰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鳳儀,沉默了一會兒,又似乎是掙紮了一下,緩緩道:“你愛過他嗎?”


    “愛?”鳳儀卻是搖了搖頭,苦笑一下,“我這樣的人怎麽配去愛呢?我隻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大哥而已。”


    “你這麽做,怎麽向木先生交代?”顧流嬰卻想到,鳳儀這麽做,便是背叛了木先生。那木先生,竟然為了奪取洛書而jing心籌備多年,仔細想想便覺得可怕,想來也不是省油的燈。倘若計劃失敗,這些年的心血付之東流,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鳳儀的。


    “難得我們初次見麵,你便為我考慮。”鳳儀無奈一笑。那笑容之下,卻又隱藏著多少悲傷啊?


    “那你有什麽打算?”顧流嬰繼續追問,雖然隻是第一次見麵,但他卻是真心不想鳳儀受到任何傷害。這姑娘年幼之時,遭遇劫難,失去親人,不幸成為孤兒。好不容易被人救走,卻也是別有用心之人的yin謀而已。想想都讓人心生惻隱之心。


    “我還能有什麽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鳳儀微微頷首,吐出一口氣,“我的xing命本就是木先生給的,他若想要,便收迴去吧。”


    “你跟我迴士人府吧!陳遠知道真相後一定會原諒你的,他真的很愛你。”


    “他不會原諒我的,我也不奢求他的原諒。”鳳儀表情有些奇怪,“我已經害得他被範異打傷,我不能再連累他了。”


    顧流嬰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難道真的要任由鳳儀就這麽離去,麵對殘酷的命運,任由木先生的擺布嗎?可是,他又能有什麽辦法呢?他也隻不過是這個三千世界裏微不足道的僅僅修行十年的一個人類而已。


    他不是神。


    若是師父在這兒,那該多好啊!


    顧流嬰突然想起了月神,她一定會有好辦法的,一定可以幫幫這個可憐的姑娘。


    “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你也迴去吧。希望你能告訴陳遠真相。”鳳儀說完,朝著顧流嬰一笑,甜美之中夾雜著一絲淒涼,隨即飛身而去。


    “顧流嬰,你是一個好人,謝謝你。”從鳳儀消失的地方,悠悠揚揚飄來她最後的一句話,充滿溫柔而又無奈地聲音。


    顧流嬰望向鳳儀消失的地方,卻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仿佛完全迷失了方向一般,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呢?


    我到底應該怎麽做?


    這個世界,為什麽一定要那麽殘忍?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


    一陣風刮過,顧流嬰身體微微一顫,清醒了過來。滿懷心事慢慢朝著士人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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