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小表哥忠犬一枚


    過了許久,他仍一動不動,心慢慢放下來,不覺眼皮一沉,便睡去了。夢中,袁其商死命地拉著自己,對岸是自己中意的郎君,卻無法靠近。初容迴頭咬去,狠狠咬這廝,卻仍舊月兌不開他的鉗製。他就如惡魔般,時時刻刻纏著自己,叫人透不過起來。


    忽地月複部微痛,初容夢裏不禁哼哼起來,又感覺一隻大手撫上去,頓覺舒坦。


    天亮了,初容朦朦朧朧醒來,聽得外頭丫頭說話聲,猛地驚起。急急看向身後,袁其商早已不見了。還好,若是兩人都睡死了,被丫頭瞧見後,就難以收場了。


    腿間黏濕,掀開被子一看,有血跡。“啊!”定是這廝趁自己熟睡,做了那事!初容的驚叫聲嚇壞了丫頭,菊盞慌忙進得屋內,急急來到床邊。


    初容此時已經冷靜,暗道自己就算睡得再實,也不至絲毫無察。莫非被其下了藥!初容頓覺後背發涼,暗道自己是非嫁他不可了。


    “小姐莫怕,您是來了月事了,這是好事,待奴婢迴了大夫人,今兒就不去請安了。”菊盞看看初容腿間,放心笑道:“待奴婢給您備了水,令煮些薑湯來,小姐莫怕。”


    初容聽了此話,也覺出原來是月事,一時間放鬆下來,重重躺了迴去。


    莫非被這家夥瞧見了!初容隻覺得羞得想跳河,蒙著被頭做了一通鬼臉,橫下心來,心道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不必害羞!


    菊盞端了熱水進來,掀開被子一看,隻見床上外側也沾染了些許血跡,心道這六小姐睡覺時定是隨意翻滾了,不然的話怎會蹭得到處都是。


    看到菊盞的眼神,初容猜到她所想,也不解釋,便跟著起了身,先是拿巾子敷了手臉,待身子熱乎了些,便去了淨室泡浴湯。


    “姑娘就是大人了,不是奴婢多嘴,姑娘行事合該更穩妥些。♀”菊盞是管著初容首飾的,見其偷偷拿了許多去賣,對此雖不敢言,但也覺得不踏實。


    水氣氤氳,暖霧熏人,初容趴在桶沿兒上,胳膊下墊了綿軟的巾子,閉著眼睛享受菊盞的服侍。下麵泡在熱水了,肚子暖了,便也沒了不適感。“菊盞,自去拿了四兩銀子,其中二兩自己存起來當嫁妝。”


    “六小姐,奴婢不是為了這個,您,您不會以為我是得您的賞賜才,才……”菊盞指的是初容偷賣首飾一事,見其似要拿了銀子堵自己的嘴,羞得不得了。


    “才忠言直諫的……我曉得,這院子裏哪個對我好,哪個對不我好,我都看得清,你快起來。”初容說著,抬頭透過氤氳看向門口,荷蓬正走過去,似往書房方向去了。


    “六小姐,您曉得奴婢就好。”菊盞忐忑,見初容不似假意,便放心起來,繼續為其揉按後背。


    “你也曉得,我以前統共也就一百多兩,雖說一年四季吃穿都是府裏的,可想著打點些就是不夠的了。”初容調整了一下姿勢,將頭轉向一邊繼續趴在桶沿兒上,說道:“你們跟了我許久,對我的好我自是曉得。如今有銀子了,哪能忘了你們,你取了四兩,二兩偷偷給歡沁。”


    “六小姐,您不惱歡沁啦?”菊盞很是高興,笑著問道。


    “還有些惱,就叫她繼續在外頭吧,也不管她,她還是我院子裏的丫頭,隻是莫叫我瞧見她。”初容說著起了身,打了個嗬欠說:“去給祖母請安吧。”


    “您今兒就莫去了,奴婢已經派了小丫頭去迴了老太太,說你成人了,身子不爽利。”菊盞怕初容累著。


    初容上輩子是成人了的,自是有這經曆。初潮對她來說不算什麽,也不耽誤做事。“不爽利了,還去給老太太請安,這才是出彩的時候。”


    菊盞愣了愣,隨即有些心疼地說:“若是前頭的大太太還在的話,小姐也不至於這般。♀”


    “我親娘在的話,老太太想給我臉色看還是照樣給的,這年頭,做婆婆的給媳婦添堵,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初容懶懶起身,由菊盞為自己擦身子穿衣。


    收拾整齊後,已過了請安的時辰,但去了總比不去的好,初容便帶著菊盞往陳老太太所在的福壽堂去了。


    暖春景色宜人,日頭暖熏熏罩在自己身上,就跟昨晚肚子上那種感覺一般,初容不禁暗自思量。著實惱火,昨夜初潮竟被那廝遇上,真是惡心得緊,不再想,初容隻覺得臉上暖暖的癢癢的,很是舒坦。穿過前頭的園子,走過幾條彎曲的小徑,便能瞧見福壽堂了。


    “是奴婢瞎眼了,竇七爺莫怪。”初容聽得這聲音,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黃鶯。轉過密枝的遮擋,瞧見黃鶯正端了托盤,地上有碎裂的瓷碗。


    “是我沒瞧見,隻顧著看這草,黃鶯姐姐不必如此。”黃鶯麵對著初容,那名為竇七爺的男子背對著她。隻見竇七爺說完便俯身幫著黃鶯撿碎瓷片,雪青色的袍角觸地,仍舊一塵不染。


    “多謝竇七爺,奴婢還得……”黃鶯起身,瞧見初容後忙道:“六小姐怎不在屋裏頭歇著?老太太吩咐奴婢給你送了……送了湯藥來,您怎就出來了?”


    怕是初來月事的調養品,古代貴族的生活其實很講究。初容見黃鶯話說到一半,看了眼竇七爺,便沒明說是何藥。


    竇七爺聞得此言,迴頭看去,雪青色的衣衫在日頭下顯得溫潤儒雅,叫人看著就舒坦。


    能在陳府後花園裏行走的,且黃鶯見了還不驅趕的,肯定是陳家的親戚。聽其姓竇,怕就是陳老太太的侄孫,竇柏洲。


    “六小姐,這位是老太太的侄孫,竇七爺。”黃鶯忙為兩人介紹。


    以往隻是聽人說起,這位竇七爺此前是在老家的,初容去往寶應那段時日,他才初次登了陳家門,因此兩人未曾見過。


    “是六妹妹吧,起先一家子兄弟姐妹都見了,就未曾見過妹妹。”竇七爺臉上微微泛紅,笑得如和煦春風,叫人一看就覺得是個好人。


    竇七爺說著有些僵硬地雙手作揖,袖角間帶起陣陣藥香。


    “見過竇七哥。”初容按著年紀稱唿。


    “其實不妨事的,多走動走動,散了寒氣才好。”竇柏洲說完,忽見黃鶯滿臉通紅。一時間想起自己是大夫忘了忌諱,可女孩子家卻是羞的。


    “是我魯莽了,我指的是,我指的是……”竇柏洲不太會撒謊,想尋個借口將自己方才的話蓋過去,假意不曉得初容乃何症,一時間卻又尋不到借口,此時臉才微微紅了。


    “竇七哥說得對,妹妹曉得了。”初容一見此人便不是那種故意在嘴上占便宜的,隻不過是出於一個行醫者的天性罷了。


    初容曉得,這個竇柏洲是陳老太太娘家哥哥的幺孫,自小喜好醫理,也懂得鑽研,小小年紀便有些名頭。陳老太太頗顧娘家人,便將這侄孫接到京城來,逼著陳欽尋了太醫院的院判廖大人,收下作為徒弟。


    廖大人起初也就是賣陳欽麵子,隻想著見見這孩子,便做了冷處理。沒想到見了竇柏洲之後,短短一個時辰的問答,便決定傳其衣缽了。廖大人膝下無兒,唯有一女也是病病歪歪不能繼承衣缽,因此早有尋個傳承人之意,此番見了品貌皆優的竇柏洲之後,便決定收了做關門弟子。所以竇柏洲從黃鶯灑落的藥汁上判斷初容的症,自是不難。


    其實陳欽隻不過搭個橋,還是竇柏洲自己爭氣,陳老太太精神了,不論見了哪個都誇讚不已,吆喝著滿府都曉得竇家兒郎個個成才,其實真正出息的也就是竇柏洲一個,旁的大都吊兒郎當不成樣子。


    “妹妹……”竇柏洲見初容大大方方,倒覺著自己小氣了。


    初容餘光裏看到左側樹後影影綽綽似有個丫頭,便說道:“竇七哥還要在此處?那妹妹先過去老太太處請安了。”初容對竇柏洲印象很好,不止是對方行至有度,也是因為他的眼神。


    他穿著素淡雅然,一身的藥香更是叫人安心,除此之外,還有他的眼神,很是清澈。眼睛是心靈的窗口,老祖宗實不欺人,觀人眼便知其心。


    所以自己昨晚不敢頂撞,連些許的硬話都不敢說,正是因為初容從袁其商眼裏看到了從未看過的東西。壓抑著的火氣,令人生畏的寒意,彷如即將迸發的火山,與之前的咄咄逼人不同,與之前的陰毒更不同,昨夜的眼神,初容見了便從心底裏不敢出聲,不敢激怒他。


    初容笑笑,帶了菊盞便往福壽堂去了。翩然轉身,竇柏洲目送著初容的背影,消失在翠柏掩映的小徑盡頭,眼神清澈如水。


    初容離了這個表哥,便進了福壽堂。還未走到上房,便聽得裏頭笑聲連連。再一看,除了陳家的太太小姐,還有兩個男子,初容記得,是陳老太太的侄孫和陳大太太的侄子。


    “呦,小六,你怎來了?”陳大太太在多數時候,是很熱情的。老太太也不差,雖說涼薄自顧自己,但該關心的時候次次不落。不僅是為了好名聲,也是為了油水。


    老太太每個月的吃穿嚼用,陳欽每到月底幾天都會囑托陳大太太再送些。老太太能用多少,多半是攢下給了娘家人。但是這事做得,卻說不得,所以老太太便說都用在了陳家子嗣身上了。比方說方才給初容的藥,那裏頭就有許多上好的藥材,其實呢,抽減幾樣誰又能曉得。


    “來,見過你鬆四哥。”老太太此時心情正好,見了初容後便招手說道。竇鬆洲排行老四,生得一雙眯眯眼,看著就很黏人的感覺,初容對其向來沒什麽好印象,簡單見了禮便作罷。


    見了禮,初容趁勢坐到老太太腳邊,又聽老太太道:“老七怎還不迴,這孩子一聽園子裏有幾株新栽的奇草,就不管不顧地去了。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就沒見過這個六妹妹,這又錯過去了。““方才我丫頭見著六妹妹在園子裏跟竇七不必著急。六妹妹,那便是竇七哥,你起初不哥見著了曾見過的好說了好一陣子話,祖母您可說了什麽悄悄話不叫我們姊妹曉得。“陳五又不合時宜地開口了,雖說看似親昵熱絡,但卻暗裏針對初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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