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棠帶著手下一萬戰兵進入益州,益州多山是出了名的,就光是叫得上名字的山脈就有四條之多,而且各個都是異常難走,山間的棧道也並不寬敞,也就勉強能讓一個人過去,而且戰馬走在棧道上要格外小心,一個不注意就可能跌落萬丈深淵。


    胡大棠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不時迴頭叮囑身後的戰兵要小心謹慎,他可不想還沒走出棧道,手底下的人就隨失一大半,那他出了棧道想有什麽作為可就難了。


    “等占領了益州道,老子高低把這些狗屁棧道都給毀了。”胡大棠艱難的在棧道上前進著,一邊走一邊說道:“誰要是想進益州,那就從陽泰關走,這些棧道除了能讓敵人多條路之外,一點好處都沒有。”


    胡大棠的話雖然是氣話,但是也不無道理,益州道想進入蜀州道隻要走陽泰關就可以,就算是從棧道出發進入蜀州道,也沒有重要的戰略目標可以攻擊,而且他們出了棧道進入蜀州道,就會進入蜀州大平原,隻有再向前推進才會有重要的戰略目標。


    “將軍,你還是想想出了棧道要怎麽把威勝軍的主力引出來吧!”跟在胡大棠身後的將軍說道。


    “不就是威勝軍嘛!我根本就沒想把他們引出來。”胡大棠說道:“就趙千戶指的那幾個地方,我在輿圖上大概看了一下,最適合設伏的也就是昌平縣了,想進昌平縣就必然要走平邑道,而平邑道又在兩山之間,那裏就是最適合打埋伏的好地方。當然了,也不排除束修文反其道而行,在其他地方設伏,隻要看到情況不對,咱就趕緊跑。”


    “可咱的任務是把威勝軍的主力部隊引出來啊!”那名將軍說道:“您轉身就跑能行嗎?”


    “引出來不也是要進行牽製嗎?”胡大棠道:“怎麽牽製不是牽製,難道非得帶著他們滿地跑嗎?咱們騎兵本來就不多,這要是沒日沒夜的跑,那還不把你們都給累死了?得不償失的事我可不幹。”


    “那您準備怎麽辦?”將軍說道:“總不能放任威勝軍主力不管不問了吧?”


    “當時你沒在中軍帳你不知道,趙千戶已經說了,威勝軍的糧草很可能就藏在興盛縣。”胡大棠笑著說道:“隻要確定了威勝軍在昌平四縣,我掉頭就往興盛縣跑,隻要占領了糧倉,難道威勝軍還跑得了?”


    “那不是把你喜歡的遊擊戰變成防禦戰了嗎?”將軍說道:“而且防禦戰的損失要比遊擊戰大得多。”


    “我當然知道防禦戰損失會更大。”胡大棠道:“可是你想想,若是我帶著你們跟威勝軍打遊擊,那等元武城被圍,他們隨時都可以迴援,可我占了糧倉,你猜他們是迴援還是搶糧倉?”


    “那要是我肯定是迴援啊!”將軍想了片刻,說道:“若是元武城丟了,那可就徹底沒得玩了。”


    “隻要他敢撤,我就敢追在他們屁股後麵打。”胡大棠笑著說道:“等他們迴到元武城,估計能剩下一半人就不錯了,我涼州五萬大軍圍困缺兵少糧的元武城,害怕他們不投降?”


    胡大棠的應變能力確實不一般,若是其他人可能就會按著戰前的部署想辦法去吸引威勝軍的主力,可他卻臨時改變了策略,但是同樣會把威勝軍的主力吸引出來,而且還給後續趕到元武城的兄弟們爭取了更多的攻城時間。


    在胡大棠帶著兄弟們進入益州道的第二天,涼州軍大軍開拔,賈文和帶著兩萬人直撲益州門戶三關的第一關——正平關。


    賈文和率領的事白澤軍和神策軍各一萬人,這兩萬人中白澤軍擅長山地作戰,而神策軍則更適合攻城戰,神策軍在成軍之時,錢毅謙就給神策軍定了性,他知道以後得攻城戰不會少,訓練一支擅長攻城戰的部隊絕對不會錯,就像鄭洞國手下的白澤軍一樣,有著自己的一技之長,不管到什麽時候都有用武之地。


    神策軍不像涼州其他各軍,他們更喜歡配備盾牌,其他各軍在攻城的時候也會配備盾牌,但是這些人一旦攻上而來城頭,盾牌直接就給扔了,而神策軍則剛好相反,一旦攻上城頭,就會幾個人組成盾陣,一方麵加強防禦,一方麵可以更好的反擊。


    僅僅五天之後,賈文和帶著人趕到了正平關下,正平關守將威勝軍正五品勇毅將軍林正成早就接到了斥候傳迴來的情報,知道涼州軍大舉進攻益州,有兩萬人正向著正平關趕來。


    林正成看著關下密密麻麻的人,他心裏根本不慌,他在正平關已經幾年的時間了,作為關隘守將他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麽,他在正平關內存放了大量的守城器械,就連床子弩他都弄了好幾台在城牆上。


    床子弩這種守城的大殺器一般隻配備給邊軍以及重要的城市,比如說長安,再比如說懷遠城。


    而且正平關建在兩山之間,管內最不缺的就是石頭,想要攻破正平關,涼州軍就算有一副好牙口,也得崩掉幾顆大牙。


    賈文和看著高高的城牆,還有城牆上那一架架床子弩,心裏也泛起了嘀咕,這正平關不僅城牆高,而且防禦性武器也不少,而且看著兩側山上被挖出的一個個大坑就知道,關內肯定備了不少大石頭等著涼州軍一腦袋撞上去呢!


    “將軍,我們現在就攻城?”神策軍營將軍冀永貞站在賈文和身後,道:“盡早攻下正平關,我們也好盡早開拔。”


    “你看看城牆上那些床子弩。”賈文和指了指城牆上那一排床子弩,又指了指兩山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坑,道:“你有多少人夠往裏填的?打仗要動腦子,不是靠著一股子熱血,反正咱們的任務就是正麵牽製,咱們不著急,更何況這個時候大軍還沒走出棧道呢!”


    “將軍,咱們可是有三道關要打。”冀永貞道:“若是我們不抓緊時間,很難在大軍圍城的時候趕過去。”


    “告訴兄弟們,趕緊安營紮寨。”賈文和笑著說道:“我保證你們能趕上大軍圍城。”


    在賈文和的命令下,大軍開始安營紮寨,賈文和命令冀永貞帶著三千人堵在了正平關外,他也怕正平關守將在他們紮營的時候帶人衝出來。


    而在棧道上,鄭洞國率領一萬大軍走的是浦和棧道,這條棧道的出口是距離元武城最遠的一處,鄭洞國之所以選擇走這條棧道,隻是為了給其他將軍一些表現的機會,他現在已經到了升無可升的地步,而且就看這次李朝宗欽點他為南征之戰的主帥,就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李朝宗和路朝歌兩個人對他的重視,隻要將來有機會升官,那他鄭洞國絕對是最先升官的幾個人之一。


    有的時候要能看出火候,尤其是在為官上,該讓的時候就要讓,不要一味的想著都是你的,越是貪婪到最後就可能什麽也得不到,鄭洞國的政治智慧絕對不低,他知道什麽時候要爭,什麽時候應該放棄。


    至於說大軍趕到元武城而他每到的問題,那不還有魏東亭在嗎?魏東亭可是路朝歌欽點的此次南征的副帥,鄭洞國不在的時候,魏東亭就可以暫代主帥之職。


    鄭洞國帶的一萬人都是他手下的白澤軍,這些人擅長山地作戰,走棧道雖然危險,但是對於白澤軍的將士們來說也不算是什麽難事,他們的行軍速度明顯就比其他幾條棧道的戰兵走得快,若不是鄭洞國刻意放慢了速度,那別看他距離元武城遠,第一個到達元武城的很有可能就是他帶領的這一萬人。


    “告訴兄弟們,別走的那麽快。”鄭洞國走在棧道上,轉身對身後的戰兵喊道:“咱們不著急,給其他兄弟們一點機會,要是咱們先走出了棧道,那他們還有立功的機會嗎?”


    鄭洞國的話頓時引起了一陣笑聲,白澤軍就是有這股子氣勢,他們就有這個底氣,隻要在山地之間,他們就有那一股舍我其誰的霸氣。


    而在魏東亭這邊,就如趙智興說的那樣,他的行軍速度是幾條棧道中走的最快的那一個,原本十三四天的力路程,他愣是用五天的時間走出了一半還多,好在魏東亭也算是有本事,他用繩子將戰兵們綁在了一起,隻要誰腳下打滑,跟他連在一起的人就能將人拽上來。


    魏東亭確實還學要好好磨煉一番,他的性格太急躁,身邊若是沒有一個年級稍微大一點,或者性格穩重一些的副將在,他就容易冒頭往前衝,雖然他不是那麽莽撞,可是莽撞起來比楊延昭還不如。


    就像之前的入蜀之戰,若不是賈文和在他身邊規勸了一番,估計他真可能帶著那不多的戰兵攻城,那最後的結果就不一定嘍!


    魏東亭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他隻顧低著頭往前走,他還是太急著證明自己了,他已經做到了如今的位置,難道還需要什麽來證明自己嗎?路朝歌欽點他為此次南征的副將,還說明不了問題嗎?


    其他戰兵在棧道上走的也並不不算快,可也能按照預計時間走出棧道,這次南征鄭洞國的目標就是直取元武城,至於那些府城縣城先放一放,隻要剿滅了威勝軍,那整個益州道就算是落在了涼州軍的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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