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隻留一盞瓦數最低的燈,此刻光影陸離,曖昧異常。許明安把抱枕拋至身後,向前將她壓倒在沙發上,旋即伸手探入她的毛衣下緣。


    許夷然隔著毛衣握住他極不老實的手腕,覺得太癢,所以笑著搖頭求饒:“哥……”


    電視屏幕上正直播外灘跨年的場景,人影攢動,摩肩擦踵。許明安將厚實過分的毛衣撩至她頸邊,傾身在她胸衣周圍裸/露的肌膚上親吻吮吸了起來。


    電視裏主持人語速快到驚人的播報聲在襯托下顯得音量極小,她耳邊盡是他雙唇與她肌膚的纏嘬之音,以及兩人衣物相互摩擦的沙沙聲。


    許夷然曲起雙腿,環住他的腰,雙手無助地抵上他越來越低的肩膀。


    許明安動作急切,越過她溫涼的腹部向著她的腿下疾馳。恍如有溫熱的水從腿間淌過,許夷然劇烈地喘息,在被他撩撥至高/潮迸發的一刻禁不住用雙腿夾住他的脖子。


    一陣顫動後,許明安爬上來,撐著胳膊與她對視,唇上還有盈盈的水光,調笑道:“囡囡這次很快啊。”


    許夷然羞愧不已,怪他含笑的目光忒惱人,便立刻抬頭吻了上去。


    二人相疊,吻到情深處,許明安挺進她體內,並很快不顧一切地用力抽動起來。每每直抵她的最深處,聽見她動情的吟哦,他下一次□□就會更急更用力。


    電視上有嘈雜的人聲,混著一室的水聲。


    “哥,我不行了……”許夷然在第二次欲/望的製高點來襲時,禁不住尖叫出聲。


    許明安喘了幾下,將她上身從沙發上抱起,二人呈疊坐的姿勢賴在沙發邊緣。這種姿勢的切換帶給許夷然致命的快/感,她慌忙抱住他的雙肩,抵死與他相撞。


    許明安居然還能分神調侃:“舒服嗎?”


    許夷然快要崩潰了,低頭輕輕咬住他的脖子,而後在戰栗中釋放。


    電視正好在此刻轉播跨年的鍾聲,許明安迎著撞鍾聲的節奏,將自己也送上頂峰。


    主持人激奮地喊著“新年快樂”,他在她濕熱的包裹下低吼著結束。


    空氣終於沉寂,隨之,屬於情/欲的氣息在每一寸蔓延開來,許明安抱著妹妹躺倒在沙發上。二人都精疲力盡,但依舊唇舌不分。


    “新年了啊……”許夷然輕聲感慨。


    “嗯。”許明安溫柔地應答。


    驚濤駭浪之後的海岸上,沉默似乎是無邊無際的。也不知他們延續這個姿勢躺了多久,總之等許夷然從昏沉中清醒過來,再瞥向電視時,屏幕上已經播起了她十分陌生的電視劇。


    狂歡過後的惆悵來得很突然,許夷然蹭了蹭哥哥的下巴,沒頭沒尾地問:“哥,你是那種得過且過的人嗎?”


    許明安翻了個身,將她圈得更緊。隻是等她沉沉睡去,他也沒有迴答這個問題。


    第15章 上


    公曆新年一過,農曆新年也不過是一眨眼的事兒。江浙滬這一帶鮮見飄雪,人們全靠氣溫的驟變來感知隆冬三九的到來。


    今年交大寒假開始的早,許夷然不想一個人先迴家,就把行李全搬到哥哥家裏,一直住到他開始放假,再一起迴蘇州。


    臨行那天是臘月二十四,即蘇州傳統的小年。站在門口貼春聯時,許夷然下拉圍巾,露出嘴巴嗬出一團白霧笑著說:“我之前問上海的室友他們小年是哪一天,她說,‘阿拉上海寧不過小年,隻有小年夜的啦’!笑死我了……”


    許明安正高抬手臂將春聯上緣的膠帶按服帖,聞言迴頭對她笑了一下。


    許夷然在他明亮的微笑裏恍神,愣了愣才念叨道:“也是奇怪,這上海跟蘇州才隔多遠啊,習俗就差這麽多了……”


    許明安背對著她說:“都是這樣的,人也是這個道理,哪怕是一個祖宗生的,長著長著也會生出許多不同來。”


    將寫著“夷遠平安”的橫幅遞給他,許夷然在後麵戲謔:“比如媽媽和阿嗲?”


    許明安暗笑,轉過頭來睨她一眼:“這話你敢不敢在媽麵前講啊?”


    “我當然敢!”她想都不想,臉上的表情端的叫一個不羈無畏。


    這話不假,她確實敢,自打看清譚靜對她沒什麽感情後,她也就慢慢地把母親這個身份從心底抽離了出去。她許夷然一向是愛恨拎得清的人,對她不好的,她絕不會自找虐地去留念。


    適逢春節返程高峰,許明安開一段路就會堵上一會兒,窗門緊閉外加空調熱氣作祟,車廂裏憋悶得緊。許夷然難受不過,於是打開車窗和電台換換心情。


    電台裏剛放完新版《紅樓夢》的插曲《飛鳥各投林》,主播緊跟著在漸漸落下的尾聲中念道:“原著中有一段描述,我每每讀來都會潸然淚下。‘黛玉死後,寶玉往黃泉路上尋她,碰到兩個小鬼,問他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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