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幾ri就過去了,張子陵心中暗暗焦急,梁婉冰衣不解帶服侍他,但孤男寡女一室相處頗為不便,張子陵向梁婉冰打聽楊飛霜的消息,梁婉冰告訴他:楊飛霜正在自己家中與心上人甜言蜜語呢。


    “怎麽?又想你的霜兒妹妹了?”梁婉冰的臉sè有些不慍。


    張子陵連忙否認,“哪裏,我隻是擔心她而已!”


    “那你怎麽不擔心楊老伯呢?”梁婉冰瞪了一眼張子陵。


    梁婉冰口中的楊老伯就是楊飛霜的爺爺,這老頭一走就是十多天,也不知他遇沒遇到什麽麻煩?張子陵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梁婉冰見張子陵沉默不語,心中明白這少年一定又在胡思亂想了,梁婉冰將放在桌子上的碗拿起端到了張子陵的床前。


    “藥煎好了,快趁熱喝了。”梁婉冰溫柔的說。


    張子陵從沉思中迴過神來,他將碗接過道,“多謝姑娘!”


    “小心燙!”梁婉冰扶住張子陵的胳膊道,“還是我喂你吧!”


    “這……”張子陵連忙拒絕,“不用,還是我……”


    張子陵的話還沒有說完,梁婉冰已經將碗搶了過去。


    “都傷成這樣了,還逞什麽英雄?”梁婉冰輕聲斥責道。


    “唉!”張子陵無奈的張開嘴,梁婉冰將一小勺藥送到張子陵的嘴裏道,“乖,這才對嘛!”


    一道陽光shè進來,整個小屋被染成了金sè。


    微風輕輕的吹過樹梢,翠綠的葉子嘩啦啦的響了起來,草叢中的蟲鳴突然停住了,那歪歪斜斜的小道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此人須發皆白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正是楊飛霜的爺爺楊老頭。


    楊老頭雖然年歲有些大了,但腳步輕盈動作敏捷,他順著青藤幾步就攀上了平台,風吹過楊老頭的額頭,老頭用手揉了一下那雙憂鬱的眼睛,抬起腳步緩緩地走進了小屋中。


    “前輩,你迴來了!”張子陵的聲音裏充滿了驚喜,他抬手將梁婉冰送到自己嘴邊的藥推開。


    “迴來了。”楊老頭雙眉緊鎖,看樣子十分疲憊。


    看著老頭的樣子,張子陵的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他試探著問,“前輩,他們沒有答應嗎?”


    “答應了。”楊老頭輕描淡寫的道。


    “真的嗎?”張子陵高興的差點跳起來,“太好了!”


    “你們在說什麽呀,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一邊的梁婉冰苦笑著向張子陵問。


    “我就要進忠義……”張子陵話剛說了一半,一邊的楊老頭咳嗽了兩聲,張子陵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他連忙遮掩道,“上些ri子楊老前輩給我謀了一份差事,我就要賺大錢了!”


    梁婉冰聽了張子陵的話大吃了一驚,她黯然道,“你,你要走了嗎?”


    “我總不能一輩子賴在這裏吧!”張子陵焦急的向楊老頭問,“前輩,我什麽時候動身?”


    “再過兩天,等你身子骨恢複差不多時就可以走了。”楊老頭說完話後長歎一聲推門走了出去。


    “前輩似乎有心事。”張子陵盯著那個落寞的背影向梁婉冰道。


    “你要走了,他有些舍不得。”梁婉冰幽怨的望了張子陵一眼,張子陵一時陷入了沉思,對梁婉冰的不滿竟視而不見。


    小村莊裏有一處鐵匠鋪,這鐵匠鋪平時都打一些鐮刀、鋤頭之類的工具,鄉下人睡的早,基本上天黑就安歇了,但這幾ri這鐵匠鋪裏叮叮當當的聲響卻吵的這些鄉下人睡不好覺,劉胖子擦了擦朦朧睡眼披著衣服想與鐵匠鋪中的人理論一番,他的老婆見狀連忙將他拉了迴去,鐵匠鋪裏響聲依舊,不時有火星從屋裏迸出來。


    “嗤!”一道白霧從水槽中升起來,打鐵的人待白霧散盡才走到水槽前,在水底臥著一塊匕首樣的兵刃,那人用鐵鉗將兵刃撈出,一襲黑紗罩住了那人的臉,雖然看不到表情,但那人似乎很不滿意,她皺了一下眉,將兵刃重新放到了炭火上。


    “姑娘,你已經兩天沒有合眼了,還是我來打吧!”旁邊一個臉sè黝黑的漢子向正在打鐵的女人道。


    “你打不好的。”女人冷冰冰的道。


    “胡說!”麵sè黝黑的漢子不服氣的道,“我孫乾打鐵已經快二十年了,別說一把小小的匕首,就算你要關二爺的大刀,我也一樣打的出來!”


    女人咳嗽了幾聲,她的手緊緊地抓著錘子,錘子一下一下的敲著被燒的通紅的兵刃,零散的火星飛到她的身上,但女人並不介意,敲擊聲聲聲入耳,單調而又清脆。


    “咳咳!”女人劇烈的咳嗽了一下,昏昏yu睡的漢子睜開眼,他看到女人倒在了一邊,那已經成形的匕首靜靜地躺在女人的麵前,周身散發著銳利的光芒。


    “姑娘!”漢子將地上的女人扶起來,女人指了指一邊的匕首,漢子連忙將那把匕首遞到了女人的麵前。


    “好,好漂亮!”女人艱難的道,“就叫它,霜,霜月吧!”


    女人說完這句話後昏迷了過去,天空,那輪明月散發著幽幽的光亮。


    鳥語花香,草長鶯飛,夏ri本是讓人愉悅的,冷落淒迷永遠都屬於清秋,長相思無限恨,紅塵凡間瀟湘水,中間多少離人淚?但如今的夏ri卻是如此的讓人愁斷腸,黃昏近晚霞,無語話斜陽。


    “子陵,你還會迴來看我嗎?”梁婉冰扶著張子陵的手臂,眼圈紅紅的。


    “姑娘對我的救命之恩,子陵永不敢忘!”張子陵對梁婉冰一抱拳。


    梁婉冰看著天上的白雲幽幽道,“古人言,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他ri我若是要你做什麽事……”


    “子陵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張子陵對梁婉冰信誓旦旦道。


    梁婉冰的嘴角牽出一絲不易察覺的jiān笑,“張子陵,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他ri我要你做任何事,你都不可以推辭!”


    “子陵對今ri說過的話銘記於心,若有違此願,讓我粉身碎骨,不得好死!”張子陵一本正經道。


    “我相信你,子陵,此去路途遙遠,望你多珍重!”梁婉冰說完這句話後轉身跑開了,張子陵看著她的背影,心裏像打碎了五味瓶一樣,苦辣酸甜一起湧來。


    “舍不得?”一邊的楊老頭將手中的酒瓶塞子扭開,咕咚咕咚喝了兩口酒。


    張子陵不置可否,山腳處,一個身影飄然而過,張子陵心中一驚,他幾個箭步追了上去。


    “霜兒,霜兒……”張子陵一把將前麵的女子拉住,女子迴過頭來冷冷道,“幹什麽?”


    張子陵的手一抖,他悻悻的放開了眼前的女子,那女子臉龐臃腫,五官幾乎擠在了一起,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你說話的聲音很像我的一個朋友。”張子陵對女子道。


    “是嗎?”女子咬了一下嘴唇,“不知你的朋友現在何處?”


    張子陵長歎一口氣,“她正和她的情郎在一起,我馬上要走了,本來想跟她辭行的,可是……唉!”


    女子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她追問道,“可是什麽?”


    “你不懂的。”張子陵苦笑了一下。


    “你不說我怎麽會懂?”女子有些慍怒,張子陵向身後看了一眼,楊老頭正躲在遠遠的一棵樹下喝酒。


    “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她現在很忙,忙的連我想和她道別都成了奢望,”張子陵自嘲道,“她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她給我煎藥、為我洗衣,逗我開心,現在我才明白,她對我好隻是因為我可憐而已,在她的心裏,我,終究是個過客。”


    女子轉過身去,她的雙肩劇烈的抽動著,張子陵正感詫異之時,姍姍來遲的楊老頭拍了一下他的後背。


    “我有一樣東西送給你。”楊老頭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遞給了張子陵。


    “這,這……”眼前的匕首刃薄如紙,光亮如霜,匕首的握柄處雕著一條蟠龍,龍口中銜著一顆明珠,整隻匕首彎彎的,如同天上的明月。


    “這匕首的名字叫‘霜月’。”楊老頭喝了一口酒道。


    迴落峰前沙如雪,受降城下月如霜,不知何人吹蘆管,一夜征人盡望鄉。


    “前輩,霜兒……”張子陵向楊老頭懇求道。


    楊老頭對張子陵搖搖頭,“趕緊走吧,別耽誤了行程。”


    張子陵從楊老頭的目光中似乎讀懂了什麽,他對楊老頭拱拱手,接著頭也不迴的走下了山。


    “陵哥!”一邊的醜陋女子滿臉的淚水,她一下子撲到楊老頭的懷中。


    “爺爺,他走了!”


    楊老頭拍了拍女子的肩頭道,“霜兒,你喜歡他?”


    那醜陋女子點點頭,“爺爺,我配不上他了,是不是?”


    楊老頭模了模孫女的腦袋沒有說話。


    喜歡一個人,但他卻不知道,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明明喜歡,卻裝作不喜歡,不但要裝作不喜歡,還要在兩個人之間挖出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這,是聰明還是傻呢?


    斜陽,慢慢的沉了下去,遠處,又升起了一輪明月。


    夜sè涼如水,吳鉤霜月明。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偉大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絕色追殺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賈子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賈子寒並收藏絕色追殺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