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人,不由自主,一齊停了下來,隻聽得那聲音哈哈一笑,道:“駝子,可是你去而複轉麽?你還來自討沒趣作甚?”


    烈火神駝雖然是駝子,但最恨人家那樣稱唿他,這一點東方白是素知的,是以那一句話才傳出來,東方白首先沉不住氣。


    可是他想到師父的吩咐,卻是不敢出聲。


    烈火神駝苦笑了一下,道:“東方先生,我去而複轉,是因為……因為……”


    他遲遲疑疑,顯然是不知該講些什麽才好,而就在這時,隻聽得那極其清越的聲音,“哈哈”一笑,道:“因為什麽?”


    隨著那四個字,隻聽得“呀”地一聲響,一個人拉開了門,向外走了出來,東方白聽得東方霸主之名,也不知有多麽久了,但是從來未曾見過他,是以此際,連忙抬頭,向前望去。


    一看之下,他不禁呆了半晌。


    東方霸主這時,正從茅屋之中,緩緩踱了出來。在東方白的想像之中,這個大魔頭,縱使不是三頭六臂,也一定是窮兇極惡的人,因為他的惡名如此之甚。


    可是此際他看到從茅屋之中踱出來的,卻是一個長身玉立的中年人,不但貌相清雅,而且氣度雍容,麵帶微笑,看他的樣子,分明是一個博雅君子,又哪有半分像是大奸大惡之人?


    他心中陡地一怔,在刹那間,他想到的隻是一件事,他想,那不是東方霸主,東方霸主怎會是那樣子的?這分明是一個世外高人。


    他的心中雖然驚詫之極,但是師父的吩咐,他倒是不敢忘記的,是以他仍然忍住了未曾出聲,但是他立時轉過頭向眾人望去。


    他本來是想在盤問眾人之後,向師父或是血猿神君,打手勢問一問,那人是不是東方霸主的。


    但是,在他一轉過身去之後,他根本不必再打什麽手勢,便已然可以明白那人是誰了。


    因為當他轉過頭去之際,隻見他師父烈火神駝、血猿神君兩人,麵色蒼白,兩人是站在一起,眼光緊盯著前麵,神色實是緊張之極。


    而凃雪紅緊靠在嫦娥的身邊,麵上一樣充滿了害怕的神色。


    他們幾個人,全是見過東方霸主的,這時候,他們臉上的神情如此駭然,那自然不問可知,自茅屋中踱出來的一定是東方霸主了。


    一想及這一點,東方白的心中,也不由自主,生出了一股寒意來。


    他忙又轉頭向東方霸主望去,隻見東方霸主已站定了身子,臉上仍然帶著那種看來極為清雅的笑容,道:“駝子,怪不得你敢去而複轉,原來是帶了幫手來壯膽,好,這兩位是誰啊?”


    他說著,目光向嫦娥和東方白兩人,掃了一掃。


    東方白隻覺得當他的眼光向自己掃來之際,簡直就像是在黑暗之中,突然射向身上的兩股光芒一樣,令得他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


    顯然,當東方霸主望著嫦娥的時候,嫦娥也一樣有異樣的感覺,是以就在東方白後退一步間,嫦娥已大聲叫道:“你是什麽人?”


    東方霸主笑了起來,道:“是了,自然是你了,你可是斑後門下?”


    東方霸主這一句話一出口,卻令得所有的人,盡皆一怔。


    因為血猿神君、烈火神駝兩人,本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足跡遍天下,見多識廣,但他們卻不知道,這時東方霸主問出來的“斑後”是什麽人。


    而東方霸主那樣問,當然是他一眼已看出幾個人中,是嫦娥的武功最高,他也立時知道,眾人前來,全是因為有嫦娥壯膽之故,是以他才問嫦娥是不是“斑後”門下的,由此可知,那“斑後”實是一個非同小可的高人。


    但以烈火神駝和血猿神君兩人的見識而論,他們從來也未曾聽說過有一個高手是叫著“斑後”的。


    嫦娥見問,也笑了一笑,道:“什麽斑後?我自叫作嫦娥。”


    在東方霸主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奇怪地神色,那自然是因為他一方麵看出嫦娥的武功極高,但同時也認不出嫦娥的來曆之故。


    要知以東方霸主的武功見識而論,那簡直是沒有可能的事,是以他的心中,也免不了驚訝。但是嫦娥本來是一個點武功也不會的苗家女子,隻不過她得了“三寶真經”,而且又被長期囚在鐵塔之上,是以才在無意之中,練成了絕頂武功的。


    普天之下,隻怕除了雷三一個人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得知她的武功來曆了。


    東方霸主臉上那一絲惶惑驚疑之色,一閃即逝,隨即聽得他“嗬嗬”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十分驚人,每一下都像是有一股極大的力量,向人胸口壓了過來一樣,令得人覺得說不出來的不舒服,就像是置身在悶熱之極的天氣中一樣。


    他不住地笑著,幾個人中,以凃雪紅的武功最低,她已在不知不覺間,喘起氣來。


    而嫦娥也在這時,大聲喝道:“喂!你在作什麽,你是在哭,還是在笑,怎地發出來的聲音,那麽難聽,快快停止。”


    東方霸主此際在笑,是以絕頂內功將笑聲逼出來的,那實是一門十分深奧的功夫,和邪派之中的“唿神攝魂大法”,以及佛門中的“獅子吼”、“梵音三唱”等功夫相類的。


    若是他繼續笑下去,功力差的人,一定會覺得胸口的壓力越來越甚,不舒服的感覺,也必然漸漸加劇,到最後,一定口噴鮮血而亡。


    他這時運的功力也不少,他滿以為自己根本不必動手,就那樣等上半盞茶時,對方幾個人,就算不吐血受傷,也必定忍受不住,抱頭鼠竄而逃了。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才笑了十來下,嫦娥卻突然大聲唿喝了起來。


    那實是令得他十分吃驚的事。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種笑聲一發出來,聽到的人,都會立即感到不舒服。


    而人感到了不舒服,就必然運轉真氣,以全副精神去和笑聲對抗,就算想講話,也必然沒有能力出聲的,可是嫦娥卻若無其事地叫嚷了起來。


    而且,嫦娥一叫,她的叫聲,已將笑聲打亂,令得眾人的心頭為之一鬆,東方霸主本來還可以再繼續笑下去的。


    但是,他自視極高,他已覺得對方一出聲,自己的攻勢,已然受挫,若再硬笑下去,那就跡近無賴纏鬥,而不是高手比試了。


    是以,他一方麵心中吃驚,一方麵又笑了一下,便立時收住了笑聲,望定了嫦娥。


    在東方霸主而言,剛才他一笑,嫦娥一叫嚷之際,他已然受了近三十年未有之挫折,便是在嫦娥而言,她卻根本不知道剛才在無意之中,已然和東方霸主在內力上,較量了一下。


    她見東方霸主止住了笑聲,還在咕嚷著,道:“笑得那麽難聽,你以後再也別笑了。”


    嫦娥這一句話,也是突然無心的,但是在東方霸主聽來,卻也大大不是味兒,那好像就是嫦娥在得了便宜之後,還在賣乖一樣。


    他“哼”地一聲,道:“天下之大,能人異士之多,當真是數不勝數,尊駕不是斑後門下,究竟是何來曆,尚祈賜知?”


    嫦娥卻聽不懂東方霸主那一連串的話,隻是翻著眼,道:“你在說什麽?”


    東方霸主慢慢向前走來。


    本來,烈火神駝等四人,是和嫦娥站在一起的,但此際,東方霸主向前走來,他們四人,立時不約而同,一齊向後退開了幾步,變成隻有嫦娥一個人,仍站在原地,未曾移動了。


    而烈火神駝、血猿神君、凃雪紅和東方白四人心中,這時也極其緊張,因為他們全都知道,東方霸主走向前來,是要和嫦娥動手了。


    嫦娥是不是能勝過東方霸主呢?嫦娥的武功究竟從何而來,連他們也不知道,他們隻是知道嫦娥的武功極高而已。但嫦娥的武功,是不是高到足以可以和三十年來,稱雄江湖的東方霸主相比呢?


    或是現在情形已然那樣,想帶著嫦娥一齊離開,也已然是在所不能了。


    東方霸主一步步向前走來,但是嫦娥卻始終站在原來的地方,瞪住了東方霸主,並不後退。


    這一點,也令得東方霸主的心中,大是驚異。因為多少年來,不要說見到他的人,無不戰戰兢兢,就是聽到他的名字,也不免心頭發寒。


    而他自己也記不清,他向一個人走去,那個人竟然能不驚不懼,站立不動的,這種事已有多少日子未曾發生過了,他心中也十分好奇,心忖難道對方竟不知自己是什麽人?


    但隻要她是武林中人,怎有可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而她竟仍然如此鎮定,那可知是有備而來的,自己倒要機伶小心才好,不要把十年聲名,毀於一旦。


    他本來是想直逼到嫦娥的身前去的,但是心中一想到了這一點,他便站定了身子。


    那時,他離嫦娥,也隻有五六尺了,他臉上仍然帶著微笑,道:“尊駕大名,喚作嫦娥,是麽?在下複姓東方,雙名霸主。”


    東方霸主這四個字,對任何人來說,都會引起極大的震動的,但隻有對嫦娥是例外。


    而東方霸主偏偏就遇到了這個例外。


    他報出了姓名之後,嫦娥仍然無動於衷,說:“噢!原來你叫東方霸主,唔!你不是什麽好人,你要難為我女兒好友的師父,是也不是?”


    嫦娥此際和東方霸主講的那幾句話,全是剛才凃雪紅附耳向她說的。凃雪紅告訴她,有一個人叫東方霸主,要與烈火神駝為難,而烈火神駝是東方白的師父,東方白則是自己的好朋友,所以,她一定得設法,將那個東方霸主,遠遠趕走。


    這一番話,因為是凃雪紅對她說的,是以她牢牢記住在心頭,但是那許多人的名字,她卻記不清楚,她隻記住了東方霸主一個名字,所以這時,她講起來,便變成了那樣的語無倫次了。


    東方霸主乃是聰明絕頂之人,可是他乍一聽得嫦娥那樣說法,卻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他呆了一呆,還未及說話間,嫦娥已揮著手,道:“看你樣子,倒也不像是什麽壞人,但是我女兒既然說你不是好東西,自然不會錯的,你快快走吧!”


    東方霸主此際,心中又是發怒,又是好笑,他自藝成以來,數十年之中,什麽人曾用那樣的語氣和他講過話?他一聲長笑,道:“你要我走?”


    嫦娥卻不知東方霸主那一下反問的意思,立時道:“咦!你是聾子不成?我說了,你聽不到麽?”


    東方霸主這時,怒極反笑,道:“那麽,我要是不肯走呢?”


    嫦娥怒道:“你要是不走,我就趕走你。”


    東方霸主“哈哈”一笑,道:“好啊!我就是不走,看你怎樣趕?”


    他雙手一叉,站立不動,嫦娥伸手便向東方霸主的肩頭推去,一麵推,一麵還大聲道:“走。”


    嫦娥那一推,如果不是推向東方霸主的肩頭,而是推向別處要害的話,那麽東方霸主一定另外有別的對付之法的。


    但此際,既然是推向他的肩頭,東方霸主的心中一聲冷笑,決定讓嫦娥吃些苦頭,是以他隻是站立不動,既不退讓,也不還手。


    然而東方霸主卻又不是突然對嫦娥的那一推不加理會,他早已運轉真氣,聚於肩頭,他的內力,何等深湛,這一運氣,不但將肩頭上所有的穴道,一齊封住,令得他整個肩頭,堅如鐵石,而且,一有外力來襲,還會發出極大的反震之力。


    東方霸主是準備嫦娥一推了上來,立時便以那股極大的反震這力,震得嫦娥向前跌翻出去的。


    他這樣準備著,當然是以為嫦娥對他的那一推,是十分之大力的了。


    可是,嫦娥雖然伸手向他推去,要將他趕走,但是那卻隻是隨隨便便的一推,根本沒有用麽力道。


    內家真氣的反擊,一定是來襲的力量越大,反震的力量也越強。如今,嫦娥那一推,根本沒有用什麽力道,自然也難以激發東方霸主早已蓄定了的強大反震之力。


    是以,嫦娥一推間,東方霸主的身子雖然未被推動,但是嫦娥的身子,也絕未反震出去。


    在那一刹間,東方霸主隻覺得自己凝於肩頭上的力道,竟然發不出去,他雖是武功絕頂,便也正因為他武功高絕,所以一時之間,更萬萬想不到那是因為對方根本未曾用力之故。


    是以他的心中陡地一震,還以為那是對方有著什麽超絕之極的武功,將他的內力一齊封住,令得他的內力難以發得出去。


    在那一刹間,東方霸主的心中,的確是十分之吃驚,莫明所以的。


    如果嫦娥在推了那一推之後,立時住手不推的話,那麽,東方霸主不知對方的深淺,雖不致於不敢和嫦娥動手,但也必然加倍地小心。


    隻可惜嫦娥根本不知道剛才自己毫不用力地那一推,已然令得對方心中,驚疑不定。


    她隻是覺得一推未曾推動對方,那自然是用的力道不夠大,是以她又用了幾分力道,再是一推。


    這一推,她既然用了力道,聚於東方霸主肩頭的大力,自然也立時反震了出來。


    東方霸主的心中,本來著實疑惑自己的內力,何以會發不出去的。


    但此際,嫦娥的第二下子已推到,內力已然反震而出,但是何等樣人,自然立時明白剛才內力何以竟未曾反震出去的原因了。


    他心中的驚疑,一掃而空,不禁大喜,“哈哈”一聲長笑。


    而在此時,嫦娥伸手推了上去,隻覺得對方的肩頭之上,有一股強大的力道,反震了出來。


    嫦娥本是不知如何主動的人,但一遇有強大的力道襲來,她卻會生出自然而然的反禦之力來的。


    這時,她掌心之上,被對方的大力湧來,自然而然間,她一推之力,也大大加強。


    她的掌力一強,東方霸主肩頭上的反震之力,也突然增加,反震之力一加,掌力又強,如此相互影響,轉眼之間,掌力和反震之力,都已強到了極點,東方霸主原來聚於肩頭的那些內力,已不足以應付了。


    東方霸主的心中,大是吃驚,他真氣連運,又將內力,聚於肩頭。


    這時,他們兩人看來,相隔兩三尺站著,嫦娥的右手,按在東方霸主的肩頭之上,兩人的身形,都凝立不動,似乎看不出什麽出奇之處來。


    但是事實上,兩人此際,卻在進行著驚心動魄的內力拚鬥。


    東方霸主在不到一盞茶時之間,連運了三次真氣,隻見他的頭頂之上,已隱隱有白氣,冒了出來。


    此際,聚在他肩頭上的力道,實在已強大之極,若是有什麽人,在這時捧起一塊大石,向他的肩頭砸去,大石必然被反震出來,成為碎石的。


    然而即使如此,嫦娥的手,卻仍然按在他的肩頭之上,而不論東方霸主如何增強內力,都難以將嫦娥的手震開去。


    東方霸主的心中,本就十分吃驚,而當他第四次運轉真氣,再加強一次內力,而嫦娥卻仍然若無其事地站著之際,他心中的吃驚,也到了極點。


    他心知自己遇到了數十年來未遇的勁敵,看來,對方的內力,似乎無窮無盡一樣,如果是和她在內力上拚鬥,定然不是敵手。


    內力上既然不是對方之敵,那自然隻好在招式之上補救一二了。


    東方霸主一想及此,立時身形向下一沉。


    嫦娥的手掌,正按在他的肩頭之上,他身形向下一沉間,嫦娥的手掌,便突然向下壓來。


    在那一刹間,東方霸主真氣隨她向上一衝,在他肩頭上所生出的那股力道,實是如同驚濤襲岸一樣,強大到了極點。


    然而那股力道雖然大,卻仍是未能將嫦娥的手掌震開去,而隻不過是將嫦娥的掌心所發的壓力,略為阻了一阻而已。


    然而,東方霸主所要的,就是那電光石火間的一阻,那一阻,已給他有了脫身的機會,隻見他的身子,突然向後一閃。


    若是換了普通人,在那樣的情形之下,身子向後一閃,能夠一個筋頭翻出去,已是難能可貴了。


    但東方霸主究竟是武林之中,頂兒尖兒的高手,他在向後一閃之後,並不是向後一個筋頭翻了出去,而是腳下硬生生地打橫,移出了兩尺。


    而他一移開兩尺之後,左掌一翻,一掌已然向前,疾抓而出。


    東方霸主算得十分好,他是在幾乎不可能的情形之下,閃身而出的,而對方掌上的壓力,既然如此之強,在自己一閃而出之後,她必然難以在刹那間收住勢子,那麽,自己這一掌拍出,對方身形下跌,一定湊個正著,定然可操勝券了


    東方霸主的確算得十分好,但是,他卻未曾算到,嫦娥的掌中,根本是沒有什麽力道的,其所以會給他力道如此之強的感覺,全然是因為他自己肩上所發的內力太強之故。


    在他身子閃開之後,反震力消失,嫦娥的掌心,自然也立時沒有了力道。


    所以,嫦娥的身子,並未曾向前仆下,而是仍然呆立著不動。


    東方霸主那一掌發出,本來滿擬是可以擊中嫦娥的胸口的,可是嫦娥的身形,凝立不動,不退也不迎擊,這卻令得東方霸主,陡地一呆。


    要知道武學之道,有攻有守,或是以攻為守,都有一定的法度,而高手過招,在一招使出之後,也早已料定了的攻勢了。


    東方霸主的武功何等之高,他那一抓抓出,嫦娥若是要逃的話,那麽,不論她逃向何方,東方霸主必然如影附形,跟蹤而上,仍然可以將她抓中的。


    如果嫦娥不是躲避,而是反掌相迎的話,那麽,東方霸主也同時可以變招,他第二招的殺著,乃是一招喚作“長江三疊浪”的掌法,連內力也已蓄足了。


    可是,嫦娥卻既不躲逃,又不還手。


    這實在是東方霸主在和任何人動手之際,都未曾有過的事情,刹那之間,他陡地一呆,也硬生生地將那一抓之勢收住。


    而他在收住了那一抓之勢後,厲聲喝道:“你何以不還手?”


    他那一聲斷喝,字字如同霹靂一樣,駭人之極,震人心弦,令得血猿神君、烈火神駝等一幹人,不由自主,向後退出了兩步。


    而東方霸主也是故意在喝問之間,運內力將聲音直逼了出去的,他還是想試一試對方的功力,究竟如何?


    他唿喝方畢,看到遠在兩三丈外的血猿神君等人,尚且不免要後退兩步,他心中也不禁躊躇滿誌,但是當他再向嫦娥看去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嫦娥,仍是若無其事地站著。


    在那一刹間,東方霸主心中的驚愕,實在是難以形容的,他適才那一聲斷喝,是運了八成以上功力,首當其衝的人,竟能若無其事,這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他正在發怔間,隻見嫦娥伸指在耳朵中挖了挖,道:“喂!你講話何必如此大聲,震得我耳朵發癢,我又不是聾子。”


    東方霸主聽了,不禁啼笑皆非。


    要知道嫦娥確然是因為耳朵發癢,是以才那樣說的,嫦娥也不知道東方霸主在剛才的那一下唿喝之中,已蘊上了絕高深的內力。


    可是她的話,在東方霸主聽來,卻變成了有意取笑。


    東方霸主剛才那一抓陡地收住了勢子,但並未曾撤迴招來,手離嫦娥仍然極近,這時心中盛怒,手腕一翻,已改抓為拍,“唿”地一掌,向嫦娥當胸便擊了出去,正是那一招“長江三疊浪”。


    那一招,在一掌之中,一共有六股力道,那三股力道,一道比一道強,隻要一被擊中,便次第發作,確然是厲害無比。


    嫦娥一見到對方的手掌,當胸壓了過來,發出了一聲尖叫,倏地側了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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