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人怒喝道:“唐三小姐,在下知道你用毒如神,可是,沒有想到你的心也竟這樣的毒?”


    唐玉瑤雙手一攤,道:“我也是為你好啊,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後,這個黃龍使卻在你背後詛咒你啊!我是看不慣才幫你的,怎麽,反而你來怪我的不是了嗎?這樣公平嗎?”


    那青衣人氣得吹胡子瞪眼,狠狠地道:“好,好,你唐門我們兄弟給記住了。山不轉水轉,總有一天我們會與你們唐家一決高下!嗯,看你怎麽來破這陣!”


    唐玉瑤笑了笑道:“不勞你費心了!”


    肖無瀨悄然移步而行,走到了一點紅的身側說道:“這青衣書生,在對方地位甚高。”


    一點紅點點頭,低聲應道:“不錯啊!”


    肖無瀨道:“如若咱們能夠把他生擒,不但可問出甚多隱密,而且有先聲奪人之效。”


    一點紅已然知他用心,當下說道:“範姑娘沒有下令,想是不可檀動。”


    肖無瀨原想要一點紅為他助陣,衝出陣去,生擒那青衣書生迴來,卻不料一點紅竟是先發製人,不讓他有開口的機會,隻好把欲想出口之言,重又咽了迴去。


    隻見那青衣書生再也理會那唐家三小姐,反而伸手從馬背上,取過一個小籠,取出新筆紙薄,急書數行,卷成一個小卷,縱籠中取出一隻如麻雀的小鳥來,把那紙卷塞入小鳥翼下,一放手,小鳥振翼而去。


    一點紅低聲說道:“這飛鳥傳走之書,定然是招人而來,看樣子,他已經決心攻打此陣了。”


    肖無瀨道:“可要通知那範姑娘一聲,咱們也得早作準備了。”


    一點紅道:“用不著通知花姑娘了。”


    肖無瀨道:“為什麽?”


    一點紅道:“那範二姑娘,一直站在姐姐身側,各種變化,她都以最快的速度,告訴了姐姐,用不著咱們再說了。”


    肖無瀨道:“咱們既然知道了他要打此陣,難道就坐以待敵麽?”


    一點紅道:“如若要有什麽行動,那範姑娘自會告訴咱們了。”


    談話之間,瞥見秦鶯緩步行了過來,低聲說道:“範姑娘請你們倆過去一下。”


    肖無瀨、一點紅和視一眼,緩步向陣中行去。隻見範雪君手扶在妹妹肩頭之上,趲著柳眉兒,顯然是正在用心思索重要之事。


    刁蠻的鳳陽郡主竟不知何故,竟然對那範雪君敬重無比,緩步行到範雪君的身側,低聲說道:“他們來了。”


    範雪君輕輕咳咳了一聲,道:“你們倆可曾看到麽?”


    肖無瀨道:“看到什麽?”


    範雪君道:“那青衣儒士,用飛鳥傳書,召請高手,準備攻打此陣。”


    肖無瀨道:“這個,在下瞧到了。”


    範雪君道:“那麽兩位準備如何對付?”


    肖無瀨呆了一呆,道:“這個,還得姑娘想一個拒敵之策者。”


    範雪君道:“屬下就舍妹相告諸般情勢判斷,那青衣儒士,身份不低,他肯親身臨陣,隻帶了一十二個護駕的人,不外是已知咱們底細,再不然那十二人都是江湖上一等高手,確能保護那青衣儒士的安全,因此,屬下亦定兩種對敵之策,要請兩位抉擇一策。”


    肖無瀨道:“那兩個拒敵之策?”


    範雪君道:“上上之策,是在他召請援手未到之前,咱們能夠一舉間把那青衣儒士生擒活捉,那最好不過了。”


    肖無瀨道:“第二策呢?”


    範雪君道:“屬下立刻講解此陣變化,各守一方,在六甲陣中拒敵。”


    肖無瀨道:“何不兩策並用?”


    範雪君道:“依肖兄之意,可是先出於,對付那青衣儒士,如是擒他不了,再行退入陣中,設法拒敵,是麽?”


    肖無瀨道:“正是此意。”


    範雪君道:“來不及了,如若出手之後,無能一舉擒得那青衣儒士,再行退迴陣中,隻怕已無時間再學此陣的變化了。”


    肖無瀨道:“姑娘之意呢?”


    範雪君道:“屬下最好隻要陳述利害。如何抉擇,還要請一點紅與肖兄你作主。”


    肖無瀨道:“隻看那青衣儒土的神態,就可知道是一位鬼計多端之人,隻怕我無能對付得了。”


    心念一轉,說道:“在下授權姑娘,下令拒敵,從在下算起,一律聽從姑娘之命。”


    原來,範雪君已暗中用心,培養肖無瀨的領袖九倫的氣慨。


    隻見範雪君收斂起臉上笑容,肅然說道:“時光無多,諸位要留心聽我分說此陣變化,強敵既將大舉來犯,這一戰,事關咱們成敗,不可稍有大意之人,不論何人,有虧職守,一律重辦不待。”


    一點紅道:“但請姑娘示下,我等洗耳恭聽。”


    範雪君舉起手中竹枝,就地劃出陣圖,一麵講解陣法妙用,如何施襲,如何誘敵。群豪果是不敢大意,一個個凝神靜聽。


    那範雪君口齒清晰,言來深入淺出,一座奇奧無倫的陣法,在她說來,竟然能人人聽得明白。


    一點紅看看天色道:“如是強敵夜晚攻陣,對我利弊如何?”


    範雪君道:“那要看各位了。”


    一點紅道:“姑娘可否說明白些?”


    範雪君道:“如若諸位能夠熟記變化,臨危不亂,天色入夜,視界不清,那是於我有利,但如諸位不能夠熟記變化。幽深夜色中,那反是於我無利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一點紅請守正東方位。”


    一點紅應道:“在下領命。”


    範雪君接道:“楊天寶與秦鶯,分守正北正西兩處方位。”


    二人應了聲,道:“領命。”


    範雪君道:“請鳳陽郡主守護正南方位,肖兄你和愚姐妹綜理四路接應。”


    一點紅、楊天寶、鳳陽郡主齊齊轉身而去,各一防護區域之中。


    肖無瀨低聲說道:“範姑娘,陣域遼闊,他們一人守護一方,隻怕是不易防守。”


    範雪君道:“肖兄,我們還有人派出麽?”


    肖無瀨道:“這個,這個……”


    範雪君道:“所以,屬下留下了肖兄愚姐妹兩路接應,那一方緊急,咱們就馳援那方。”


    語聲微頓,又道:“奴婢還有一點準備工作未完,必須在天黑之前辦好,肖兄請居中主持全陣。”手扶妹妹肩頭,緩步而去。


    肖無瀨望著她的背影,似覺有無限話說,但卻一句也說不出口。隻見範雪君手扶在妹妹的肩頭之上,蓮步珊珊的走入茅舍之中。一點紅、楊天寶、鳳陽郡主、秦鶯,都已各奔守位。


    肖無瀨心中暗道:這六甲奇陣,占地兩畝大小,地域遼闊,四人之力,如何能夠照顧得來呢?


    忽然間心中一動,暗道:不論攻打此陣的人數多少,但大權卻操在那青衣儒士之手,隻要監視著他的舉動,就可了然分配人手的情形,至少可先了然敵勢。心念一轉,急急趕向正東方位。隻見一點紅正蹲在一處叢草之中,望著陣外出神。


    肖無瀨凝目望地去,隻見那青衣儒士,已然躍下馬背,手中執著一根竹枝,望著六甲奇陣,手中竹杖,不停在地上劃來劃去。


    在那青衣儒士的身後,正站著數十個全身紅衣的劍手,每人都背著一柄特製的長劍。平常的寶劍,大都在三尺上右,那些紅衣人身上背的長劍,至少在四尺以上。


    一點紅悄然行到肖無瀨的身前,低聲說道:“大概是他正在講解此陣的變化,指示那一隊紅衣劍手攻陣之法。”


    肖無瀨道:“難道他已解得了六甲奇陣之秘。”


    一點紅道:“此刻還難預料,不過就所見情形而言,他似乎還未盡解得。”


    肖無瀨道:“還是你見多識廣。”


    一點紅急急接道:“肖兄太謙虛了。我也不過癡走了幾年江湖,竟對這些陣法一無所知。唉,真的比起這範氏姐妹,咱們可真差了。這不得不讓我們想起七王爺啊!手下竟有這樣的人才!”


    肖無瀨道:“是啊,這個七王爺連這樣的人才都能收羅到,會有什麽樣的打算?”


    一點紅笑道:“這是一個很刺手的問題,是需要時間去想的。可是,眼下我們這一關應該如何去過,還得依靠他人啊!所以,我們一定要團結,不管他七王爺有什麽打算,但總不至於將自己的女兒困在這裏的吧!不過,此事完了,我們一定要找出是誰在逼著我們走上這條死亡之路!。”


    肖無瀨略一沉吟,道:“唉,我也想過了,日前,鳳陽郡主追殺我們時,我就已經在想,是什麽人會有這樣大的力量,竟能在江湖上掀風鼓浪?但是,現在我卻想不出還會有什麽人會有這麽大的人力與財力。”


    一點紅嚴肅的說道:“世上有這能力的不多。你有沒有想過,朝廷就有這個能力。”


    肖無瀨仰臉長長籲一口氣,道:“可能這樣的說,可是,我與朝廷會有什麽關係?這是我始終想不通的事。唉,不想了,這事兒日後一定會明白的啊。你看那些紅衣人背的長劍,有些不同。”


    一點紅道:“不錯,那是一種特製的長劍。”


    肖無瀨道:“如其讓他們衝入陣來,不如由在下迎出陣去,先試一下他們實力。”


    一點紅沉吟了一陣,道:“如以肖兄的武功而論,先行迎戰群寇,那也無可厚非,下過,最好能先對範姑娘說一下才好。”


    肖無瀨微微一笑,道:“嗬嗬,難道我們一定要事事都跟她們說嗎?”


    一點紅笑了笑道:“不用!”


    肖無瀨道:“那就不用對她說了。”


    一點紅道:“就依肖兄你這一次吧……”


    肖無瀨道:“嗯。”


    一點紅呆了一呆,退避一側。


    肖無瀨道:“我如能憑藉武功,勝了他們,自會迴陣,萬一陷落敵手,那也用不著救我了。”


    一點紅道:“這個,要得範姑娘作主。”


    肖無瀨接道:“如若範姑娘問起,就說我已作了決定,往何人不得違抗。”


    也不待一點紅迴答,大步直向陣外行去,一點紅無法,隻好急急奔入陣中茅舍,告訴範雪君。


    且說肖無瀨行出陣外,直向那著青衣儒士行去。但聞一聲大喝,兩個身著紅衣大漢,飛躍而至,雙劍齊出,疾向肖無瀨劈了過來。


    肖無瀨疾快的拔出彎刀,揮手一擋,架開兩人長劍,冷冷說道:“住手,我要找你首腦講話。”


    那青衣儒士抬頭望了肖無瀨一眼,道:“你們放他過來。”


    肖無瀨行至那青衣儒士身前四五尺處,突見寒光閃動,六支長劍一齊出鞘,布成了一片劍陣,擋住了肖無瀨。


    那青衣儒士淡然一笑,道:“什麽事?可以說了。”


    肖無瀨雙目中神光一閃,冷冷的望了那青衣儒士一眼,道:“你們這般人,大都故作神秘,帶著麵罩,你能不帶麵罩,以真麵見人,還算有點骨氣。”


    那青衣儒士,望了肖無瀨一眼,毫不動氣的說道:“你敢孤身一人,出陣見我,那也算得很有膽氣的人物了。看你手握彎刀,我就知道你是誰了!”


    這時,三個身著黑衣人的大漢,已繞向肖無瀨的身後,斷了他的歸路。


    肖無瀨目光一轉,望了三個黑衣大漢一眼,冷笑一聲,道:“喔。”


    “‘天煞魔眼星’,肖無瀨!”


    肖無瀨點點頭,道:“不錯,正是我!隻是我不明白,明知道‘天煞魔眼星’刀下不留活人,可為什麽你卻不怕?”語聲微微一頓,又道,“在下有幾句話想請教閣下。”


    青衣儒士道:“請說。”


    肖無瀨道:“我等和你們無怨無仇,不知何故苦苦追趕我等,一步不放。”


    青衣儒士道:“象因牙而亡,鹿因角而死。你明白了嗎?”


    肖無瀨道:“嗬嗬,這樣說來,就是因為這柄刀嘍。”


    青衣儒士微微一笑,道:“聽說你好像學會了‘霸者刀法’,聽說你還領悟了第七招,看起來你好像很有信心,能夠突出我三色衛隊的圍攻。”


    肖無瀨冷冷說道:“也許在下僥幸能夠突出圍困。”


    青衣儒士兩道目光,突然凝注在肖無瀨的臉上,由頭到腳的把肖無瀨打量了一遍。


    原來,他為人精明無比,才慧過人,聽得肖無瀨的口氣甚大,心中突然動了懷疑,暗道:有道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此人這點年紀,口氣如此誇大,定非尋常的人物。仔細一看之下,果然發覺了可疑。


    隻見那柄變如月亮的刀貼在肖無瀨右手上,如若不細看,還不知道這令天下聞名喪膽的“天煞魔眼星”竟會是這樣子。


    肖無瀨看那青衣儒士打量了自己一陣之後,突然住口不語,凝目沉思,似在思索著一個十分重大的難題。目光轉動,隻見前後左右,都已被人包圍,此刻,縱然不再戀戰,全身而退,亦是有所不能。


    隻見那青衣儒士抬起頭來,望著肖無瀨微微一笑,道;“本座明白了。”


    肖無瀨心中一跳,當下說道:“明白什麽?”


    青衣儒士道:“你是浪得虛名。”


    肖無瀨道:“閣下果然自負的很。”


    突然向後退一尺拔刀一揮,一陣叮叮當當的金鐵交鳴之聲,那抵在他身前身後的寶劍,盡為肖無瀨長劍震開。


    青衣儒士淡然一笑。道:“‘霸者刀法’就這個樣子嗎?。”


    肖無瀨道:“如果你想真正的看這刀法的話,請你親自出馬吧!”


    青衣儒士舉手一揮,身後排列數十個佩特製長劍的紅衣劍手,分由兩路,向六甲奇陣行去,哈哈一笑,道:“這四十名紅衣劍手,旨在攻打那奇門分陣。”


    肖無瀨冷冷接道:“隻留下一十二個三色衛隊,隻怕無能保護你的安全。”


    青衣儒士笑道:“人手太多,反而害事,由他十二個人保護,在下已經感覺到安全極了。”


    肖無瀨目光轉動,掃掠了環伺四周的強敵,冷冷說道“你們要小心保護他了。”突然舉刀一揮,直向那青衣儒士刺去。


    但見刀光一閃,人影移動,四柄長刀,同時搶出,封住了肖無瀨的長劍。同時,四個黑衣人也在那青衣書生身前,排成了一排。四個紅衣人八雙判官筆,分由正南和西南,兩個方位合圍而上。四個白衣人四柄長劍,由正北和西北兜了上來,密密一圈,把肖無瀨圍在中間。肖無瀨心中暗道:“今日局勢,十分險惡,不可和他們戀戰下去。”


    心念一轉,殺機頓起,長劍交到左手,右手反握刀把,冷冷的道:“爾等可想見識一下那‘霸者刀法’的威勢麽?”


    隻聽青衣儒士急急說道:“快些出手,別讓他有拔刀的機會。”八雙判官筆,四支匕劍,四柄長刀,陡然間一齊發動,筆間寒芒,劍凝青光,刀如雪浪,分攻向肖無瀨全身一十六處方位。


    肖無瀨長劍疾起,一招“萬魔護航”,刀浪重重湧起,護住全身。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攻向肖無瀨身上的刀光、劍芒,以及那點點筆影,盡數為長劍震蕩開去。


    但這十二人,似是極善合圍之戰,取好方位,凝立不動,刀劍筆影,相互救援,兩柄長劍,始終追著肖無瀨的右腕,不讓他有機會去握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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