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柄單刀,卻專門截擊肖無瀨的手中兵刃,硬打硬撞,以減少肖無瀨手中刀勢變化的靈活。八雙判官等卻專以主攻,分向肖無瀨上、中、下三般下手。隻有兩柄長劍,分別接近,抵隙而攻。肖無瀨“霸者刀法”七招,雖然是妙絕人寰,但因對方那等分工精密,各有所專的打法,吃虧甚大,奇異的劍勢,常受四柄單刀的阻擾,難以盡展所長,況且,現在的肖無瀨更不想殺手。


    隻聽那青衣儒士高聲說道:“如是在下早幾十年,必不讓魔教,稱霸武林幾十年,未曾吃過敗仗。”


    肖無瀨手中彎勢常受攔截,門戶常有空隙,迫的不停讓避對方攻來的兵刃,心中暗自驚道:看來這般打下去,勢必傷在對方手中不可。


    但聞青衣儒士縱聲大笑,道:“他們的武功,不能算高,但因有著精密的分工配合,使十二人的武功合算到一十二倍,魔教教主陽旭隻知一味求得刀法精進,自非才智之士,他如還活在世,勢必要活活氣死了。”


    肖無瀨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壓製下了躁急和強烈的求勝之心,一心一意的運刀克敵。


    妙絕一代的“霸者刀法”,正麵臨著一次重大的考驗。


    那自負驕狂的青衣儒士,誇口憑藉著聰慧才智創出的戰法,要勝過享譽數十年的“霸者刀法”。


    肖無瀨也確實感覺到這套奇異的刀法,正受著前所未遇的克製,無法隨心所欲的施展出手。肖無瀨曾在“萬聖山莊”一戰中,也曾遇過這樣的場麵,可是,也沒有現在這麽感到吃緊,因為,那時的隻有三人,可現麵,卻是十二人,迫使肖無瀨根本就沒有拔刀的機會。


    這時,肖無瀨唯一的機會,就是全神運刀,在十二個人的圍擊中,設法發揮魔刀的威勢,製服強敵。他幼年飽受流流之苦,養成了一種人所難及的堅毅性格,處境俞是堅苦,愈是冷靜、沉著。


    默查那十二人手中的兵刃攻勢,似是有著一定變化,陳陳相因,結合成一種嚴密的陣勢,阻攔了肖無瀨的劍勢變化。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精密打法,十二人配合的絲絲入扣。


    肖無瀨警覺到這是一場有敗無勝的搏鬥,自己的劍勢變化,越來越受限製,內力消耗甚多,再打下去,到筋疲力盡之時,非傷在別人手中不可。


    眼下唯一之方策,就是設法傷了對方幾人,使他們整個的陣勢亂去,始有破圍之望。心念轉動,打法隨著一變。


    刀勢陡然間橫出一招,攻向一個使刀大漢。他這般變勢一擊,整個的左側,露出了很大的空隙。兩雙長劍,抵隙而入。


    肖無瀨應該是迴劍自救才是,但他卻攻勢不變,身於一側,讓開了攻來兩劍。他雖然把兩劍讓開,但卻無法讓開另一雙疾點而至的判官筆。筆芒閃電而至,刺中了肖無瀨的左肩,深入了半寸多深。


    肖無瀨強忍下左肩傷疼,咬牙揮劍,陡然一翻,寒光閃過,鮮血賤飛,一個執刀大漢的手腕,應手而落。


    肖無瀨一刀得手,大喝一聲,刀勢倒轉刺出,一招“鬥柄犯月”,刺中了一個使用判官筆的大漢前胸。兩個大漢一傷,十二人組成分工合擊大陣,果然有了亂象。


    肖無瀨強忍肩上傷疼,大喝一聲,借勢反擊,劍光如重波疊浪,層層湧起,迫的圍攻強敵,紛紛倒退。十二人組成分工合擊大陣,立時被迫的次序大亂。


    要知這十二人合擊的利害之處,就在那精密的分工配合之上,也正因他分擊太過精密,受不得一點亂象。一人受傷,全陣受累,肖無瀨連傷兩人之後,已使這十二人組成的分工大陣,配合速度上,大受妨礙,“霸者刀法”的威力,陡然間發揮出來,刹那間劍氣彌漫,十二人盡被肖無瀨劍光籠罩。


    那青衣儒士似是料不到肖無瀨竭能如此快速的破去了分工大陣,不禁心中駭然。


    這時,那些紅衣劍手,已然遵照那青衣儒士的指示,攻入了六甲奇陣之中,一時間想援手相助,亦是有所不能。


    就在思慮對敵良策之時,突聞一聲大喝,緊接著一聲慘叫,一個手執判官筆的大漢,生生被劈作兩半。精密的分工合擊大戰,立時間瓦解冰消。


    原來肖無瀨左肩傷勢甚重,失血甚多,自知難以長久支撐下去,必需在力量未盡之前,擊潰強敵的抗拒之力。心念轉動,真氣暗提,大喝一聲,拔刀擊出。


    這妙絕千古、神奇莫測的一刀,向不空落,刀光閃動,劈死了一個使用判字筆的大漢。


    這時十二人組成的精密分工大陣,已是潰不成陣,隻有各憑武功,拒擋肖無瀨的刀勢。


    肖無瀨古刀再揮,又是一聲慘叫傳來,一個執刀大漢,又被攔腰斬作兩截。圍攻肖無瀨的十二人,已經是兩死兩傷,但餘下的八人,角然是苦戰不退。


    肖無瀨亦覺著左肩處,傷疼漸重,一條左臂,已有些轉動不靈,他雖然不想殺人,但形勢卻迫的他非殺不可,受傷的左臂,已使他無法再運劍支持下去。


    肖無瀨咬咬牙,立揮古刀,應聲慘叫,又一個施劍大漢,傷在那“斷魂一刀”之下。濺飛的鮮血,和他自己傷處的流血,染濕了肖無瀨合身上下的衣服。餘下的七個人,仍然是奮不顧身,各揮兵刃,攻向肖無瀨。不過,這時,他們已經是打不成章法,各自為戰。


    肖無瀨揮劍擋開攻來的兵刃,心中暗暗歎道:看來這些人個個是不死不休!


    心中微動仁慈,劍勢一慢,右腿上又中了一刀。


    肖無瀨本已有些不支,右腿再中一刀,再也支持不住,左腿一軟,摔倒地上。


    這險惡的情形之下,就現出那天劍的妙用來,肖無瀨掄劍一揮,身隨劍滾,一陣叮叮鳴鳴之聲,把攻上身的兵刃,盡數震開。


    原來“霸者刀法”中,有三招二十七變,專是用來保護下盤。肖無瀨摔倒之後,不覺間施用了出來。但見這一團的滾滾的劍氣,衝開圍困。


    這時,那青衣儒士似是已經瞧出不對,勒轉馬頭放韁而去。


    肖無瀨衝出圍困,一挺而起,古刀揮出,又是一人傷在了“斷魂一刀”之下。


    那些三色衛隊,雖然彪焊,但見肖無瀨一刀擊出時,必有人傷於刀下,亦不禁心頭駭然,一個執劍的白衣人,首先膽寒,倒拖長劍,疾奔而去。一人逃命,全軍動搖,無人敢再戀戰,紛紛拖著兵刃,逃命而去。


    肖無瀨望著那急奔而去的背影,長長籲一口氣,仰身向後栽去。原來,他亦早不支,強提著一口真氣,支撐著擊退強敵。


    一隻柔弱的無骨的手掌,及時伸了過去,托住了肖無瀨的後頸,道:“傷的很重麽?”


    肖無瀨轉眼望,隻見鳳陽郡主那美麗的粉頰上,流現出無比的關懷神色,雙目中深情無限。當下一提真氣,挺起身子,道:“有勞姑娘了。”


    隻聽鳳陽郡主駭然尖叫,道:“你中了毒。”


    肖無瀨一皺眉頭,道:“沒有啊!隻是腿上中了一刀,左肩被刺中一筆。”


    鳳陽郡主道:“那是刀上有毒了。”


    肖無瀨轉臉看去,果見右腿傷口處,一片紫黑之色,連那汨汨外溢的鮮血,也成了深紫的顏色,心中吃了一驚,道:“想不到他們手的中兵刃,竟然也經過毒藥泡製。”


    鳳陽郡主道:“看傷口血色,中毒似是很重,必得早些醫治才是。”


    另一個清亮的女子聲音接道:“快些放下他,先行放出毒血,才能敷藥包紮。”


    鳳陽郡主轉頭過去,隻見範雪君右手扶在妹妹的肩頭之上;緩步行了過來。


    肖無瀨淡然一笑,道:“不要緊,我中刀時間不長,就算中毒,毒也不深。”


    範雪君直行至鳳陽郡主的身側,低聲對鳳陽郡主道:“仔細告訴我他中毒情勢。”


    鳳陽郡主道:“血口長約二寸,深入半寸有餘,幸未傷到筋骨。”


    範雪君道:“血色如何?”


    鳳陽郡主道:“色呈淺紫。”


    範雪君道:“姑娘要聽我的話啊!”


    鳳陽郡主道:“自然聽了,你快些說吧!”


    範雪君道:“點他傷腿‘伏兔’‘風市’‘中瀆’三穴。”


    鳳陽郡主出指如風,點了肖無瀨三處穴道:“以後呢?”


    範雪君道:“用你手中之劍,割去他傷口的肉,見到血色為止。”


    鳳陽郡主呆了一呆,道:“那他不是很疼嗎?”


    範雪君道:“事關他的生死,疼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昔年關雲長,刮骨療毒,豪氣流傳,千古讚頌,何況肖兄之傷,還未動及筋骨呢!”


    鳳陽郡主道:“範姑娘說的是。”


    舉起手中長劍,在肖無瀨傷口四周,劃割一圈肉來對幸好時間不久,不過數分,已見血色。傷上加傷,肖無瀨雖然英雄,也疼的流了一頭汗水。


    鳳陽郡主停下後來,道:“四周已見血色。”


    範雪君道:“好!抱他迴入陣中。”


    鳳陽郡主轉動了一下大眼睛,欲言又止,但人也站著未動。


    範雪君道:“此時何時,此情何情,難道姑娘還要避男女之嫌麽?”


    肖無瀨突然掙紮而起,道:“不敢有勞郡主大駕了,在下還可行得。”


    範雪君低聲說道:“在未敷藥物之前,肖兄不宜行動。”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此刻,肖兄是傷病之人,屬下是大夫,最好別抗大夫之命。”


    範雪君突然一揮右手,又點了肖無瀨身上兩處穴道。肖無瀨身子一軟,向下倒去。鳳陽郡主右手探出,不自覺的把肖無瀨抱入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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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範雪君道:“陣中尚有殘敵抗拒,姑娘請隨我身後入陣。”


    刁蠻頑皮的鳳陽郡主,不知何故,竟變的對範雪君百依百順;應了一聲,抱著肖無瀨緊隨範雪君身後行去。


    肖無瀨雖然被點中了數處穴道,但他耳目尚能聽聞,看那些深入陣中的紅衣劍手,大都倒臥地上,顯是已被點中穴道,不覺中心暗道:早知此陣有此威力,實是用不著出陣和人惡鬥。心中忖思之間,人已行入茅舍。


    隻見那黃衣長髯大漢,和十幾個紅衣劍手,盤膝而坐,閉著雙目,靠在竹壁上。


    但聞範雪君低聲說道:“可以把他放下了。”


    鳳陽郡主臉一紅緩緩放下肖無瀨。


    範雪君道:“郡主請去召迴一點紅、秦鶯與楊天寶,要他們將那些生擒的紅衣劍手,一並帶迴茅舍。”鳳陽郡主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範雪君低聲說道:“肖兄傷勢不算太輕,還望能聽屬下的話,你肩負大責大任,不能輕身自賤,需知此刻你的受傷的時機已極不當,如若你不是肖兄之尊,屬下就要先問你一個私自出陣攻敵之罪……”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雪儀,解開他的穴道,再替他敷上生肌止血散。”


    範雪儀依言行到肖無瀨的身側,先解了他身上穴道,才從懷中模出一個翠玉瓶來,倒出一些白色藥粉,敷在肖無瀨傷口之處。


    肖無瀨心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慚愧,但又覺千言萬語,無從說起,隻好強自忍下,悶不作聲。


    片刻工夫,鳳陽郡主帶著一點紅和秦鶯等,一齊走了進來,每人都挾著兩個紅衣人。


    範雪君輕輕咳了一聲,道:“可是郡主麽?”


    鳳陽郡主道:“一點紅、秦鶯秦姑娘等人,都應命而來。”


    範雪君道:“好!先把陷入陣中的人運入茅舍。”


    一點紅、秦鶯等應了一聲,重又奔出茅舍。三人進進出四五次,才把陷入陣中的紅衣人,一齊運進茅舍。


    一點紅查點一下人數,道:“除了重傷和死亡之人,還餘下三十六個紅衣劍手、”


    範雪君道:“強敵經此一戰,一日之內,大概不會再來相犯,一點紅,請立刻去備製三輛馬車,停在陣外,再來複命。”


    一點紅似想多問,但他終於又忍了下去,轉身而去。


    範雪君自言自語的說道:“有三十六人相助,聲勢也不算小了,肖兄如能再出現江湖,也算有了一點氣魄。”


    秦鶯重重的咳了一聲,道:“姑娘之意,可是要把這些收作我用麽?”


    範雪君道:“不錯,我擺下這座六甲奇陣,用心也就在此。”


    秦鶯呆了一呆,道:“這些人如何肯聽我等之命?”


    範雪君道:“自然有辦法。”


    肖無瀨坐在一側,心中暗道:“此實一大罕聞罕見的奇事,倒要仔細瞧瞧,她用的什麽辦法?”


    隻聽範雪君說道:“點他們四肢穴道,解他們要害重穴,要他們自能看、耳能聞,心裏能想。”


    秦鶯、高光依言施為,先點了那黃衣長髯大漢四肢穴道,然後,又分點了三十六個紅衣劍手四肢穴道,才解開他們身上暈、迷重穴。迴頭看時,隻見範雪君轉過身去,背對著那些紅衣劍手而立。秦鶯心中大感奇怪,正想喝問,範雪君那妖美無匹,動人心弦的聲音,已然傳了過來。道:“讓他們每人喝一杯灑。”鳳陽郡主應手而出,手中托著一個木盤,緩步行了過來。


    秦鶯等聽慣了範雪君的聲音,還未覺出什麽,那黃衣長髯大漢,和三十六位紅衣劍手,卻是從未聽過這等美妙的聲音,全都聽得為之心神一震。


    抬頭看去,隻覺眼睛一亮,風華絕代的鳳陽郡主,手托木盤行了過來,直到那黃衣大漢身前,道:“請用一杯水酒。”


    那大漢冷冷的望了鳳陽郡主一眼,閉口不言。


    範雪君道:“他們如是不肯食用,就點他的‘天突’穴。”


    秦鶯應聲出手,點了那黃衣大漢的天突要穴。


    鳳陽郡主行到一個紅衣劍手身側,道:“喝下一杯酒。”那大漢搖搖頭,閉上雙目。


    範雪君得妹妹彈指相告,雖是背對那些紅衣劍手而立,但對場中情形,卻是知道的十分清楚,冷冷道:“對他們先禮後兵,凡是不肯飲下那毒酒的人,都點他們的‘天突’穴。”


    秦鶯心中暗道:“好啊!你一口氣說出那杯中之酒有毒,他們自然是不肯喝了。”


    心中在想,手卻未停,和高光一齊動作,片刻間、點了三十六個紅在劍手的‘天突穴’。


    範雪君道:“他們共有幾人?”


    鳳陽郡主應道:“一共三十七人。”


    範雪君道:“好!你準備三十七枚毒針待命。”


    鳳陽郡主應了一聲探手從懷中模出一包毒針,放在木盤之中。隻聽範雪君道:“世人隻知五險絕穴被傷之後,有如萬蟻鑽心一般難過,但去不知毒針過脈之苦。”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除了自願飲下毒酒之人,就在‘會陰’穴上,刺下一枚毒針,那會陰乃任脈起處,我要那針上之毒,起經‘曲骨’、‘中極’、‘開元’至‘天穴’、‘人中’等二十四穴,嚐嚐那奇毒過脈之苦。


    她的聲音,清麗婉轉,有如出穀黃鶯,長發披垂在秀削的肩後,微微拂動,但說出之方,卻是冷酷惡毒,聽得人毛發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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