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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唿喚小粉紅)


    的確夠冷的,簡直就是一人形空調。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就是覺得冷,還沒這麽迫人。然而自從這次上過戰場以後,他整個人就又多了一絲殺氣和一絲銳利的鋒芒,就像一把出鞘利刃,還是冰鎮過的。


    采西忍住打冷顫的衝動,道:“他就是近日荊州城人人熱議,剿滅反王的大功臣,甘棠甘都尉是也。”


    包嬋娟眼睛一亮,“原來是他啊。沒想到他長這個樣兒……樣子著實英武不凡,就是太冷了。哪個女人受得了啊。難怪他到現在還沒娶親。”說著說著竟擔心起別人的親事起來了。


    “你真是會替人操心。”采西忍俊不禁,“冷也有冷的好處,最起碼夏天裏涼快不是?你放心,自然多的是識貨的女孩子。”


    皇後的幼弟,榮安候的幼子,十九歲的四品都尉,這裏麵的身份隨便有哪一種,哪怕再冷十倍也照樣是大盛朝炙手可熱的金龜婿。


    “啊哦……你替他說話。”嬋娟笑的怪怪的,又像想到什麽似的,擠眉弄眼的道:“我剛剛看他多瞅了你幾眼,莫不是對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你也有意思?”


    聯想力也太豐富了。


    采西就狠狠擰了她臉蛋一下,“作死啊你。什麽話也敢亂說。”


    包嬋娟自然不依,兩隻手就往采西臉上扯,采西脖子使勁往上抬,讓她夠不著,包嬋娟就又去撓她的胳肢窩。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也不知是哪一個先告了饒,方齊齊停下動作。包嬋娟看著頭頂上紅豔豔的石榴,忽然就歎了一口氣,“這樣的日子多快活。隻可惜卻不能長久。”


    語氣裏就有了那麽一股子惆悵的意味。


    過兩天采西就要隨著父母進京去了,這一別,再要見麵卻不知又到何年何月。


    在這樣的時代,女子就像浮萍,未嫁時跟著父兄,出嫁後隨著夫和子,住哪裏去哪裏一點兒也由不得自己。


    采西心裏一時也有些傷感起來,她到這裏好不容易交到一個知心知意的朋友,卻一下子又要分開了。甩了甩頭,換了個話題道:“我那裏有盒麵脂,美白效果最好不過的了。你想不想試試?”


    包嬋娟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轉移,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采西笑道:“比珍珠還真。”


    包嬋娟性急的攤開手,“那快給我。”


    采西斜了她一眼,指了指身上的輕羅衣裳,“哪裏能時時帶在身上。等晚些時候再拿給你。”


    包嬋娟卻是等不住了,拉著采西,“走,我們現在就去,反正她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我們。”


    采西無奈,叫紅嫣等在惜花廳外頭,“要是一會兒夫人問起的話,就說我和包姑娘去了清影軒,一會兒就迴來。”


    兩人剛進清影軒,就見小麥站著廊下,失魂落魄的看著上頭掛著的空鳥籠。


    采西眉頭微皺,今兒宴席人多,她擔心蛋蛋又跑出去惹事,所以就讓小麥看著它,沒想到到底還是讓它跑出去了。


    小麥一看見采西,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指著空蕩蕩的籠子道:“姑娘,蛋蛋不見了……一眨眼它就不見了……”說著說著就悲從心來,小臉皺成多皮的包子似的,“姑娘,奴婢明明一步沒離的看著,連眼睛都沒敢眨一下。不過就是剛剛去了一趟淨房,它就不見了。”語調要有多委屈委屈。


    采西看著小小的鳥籠子上頭掛著的黃澄澄的大銅鎖,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我知道。不是你不小心。是蛋蛋太奸滑。”當然光是奸滑也不夠,好歹人家也是神獸不是,雖然是落下凡的,但是開個鳥籠子真是不在話下。


    自己的委屈有人理解,小麥望著采西的目光透著十足的感動,再望向空空的鳥籠子的時候卻又有些想哭,“姑娘,那現在怎麽辦?”


    蛋蛋這隻壞家夥,精的很,別的倒也不怕,就怕它跑到宴席上偷酒喝。


    采西略一沉吟,“你去園子裏頭找找。”


    小麥用力點了點頭,宛如立誓般的保證道:“姑娘,奴婢一定把它捉迴來。”然後一溜煙的出了門。


    嬋娟一臉興味的問道:“蛋蛋是你養的鳥嗎?它會開籠子?”


    采西點了點頭,“可不是,又奸又滑脾氣又臭。”


    嬋娟眼睛睜大,“那不是成精怪了?”


    “不過是一隻小破鳥而已。”采西撇了撇嘴,一麵帶著嬋娟走進屋裏,找出一盒玫瑰麵脂。“你先用著,效果要是好的話,我到時再給你寄來。”


    包嬋娟開了蓋子,又是聞又是看,“好香啊。”嘟著嘴道:“但願有效果,我真討厭死這一臉的皮子了。”


    她對自己皮膚的黑,一直耿耿於懷。


    采西雖覺得她黑的也很好看,無奈怎麽說包嬋娟都不信,索性不再說。又教了她幾個美白的法子,“以後你每天堅持用淘米水洗臉……”


    兩人一麵說著怎麽保養皮膚,一麵出了清影軒往惜花廳走去。才進了園子,采西遠遠的就看見她常去的那個假山上頭立著一個火紅的小點。


    待走近一些,采西心中頓時一跳,那假山上頭的小紅點可不就是蛋蛋。此時這個小破鳥兩隻小翅膀正使勁捧著一個青瓷酒瓶,整個小腦袋都埋進了酒瓶子裏頭。


    偷眼看了一睜包嬋娟,看她沒有注意到,方鬆了一口氣。道:“嬋娟,要不你先到惜花廳。我才想起來我有一樣東西忘了拿。”


    好在包嬋娟並沒有追根問底,點了點頭,“好吧。”


    等包嬋娟一走的遠了,采西就看著蛋蛋直罵,“臭蛋蛋,你從哪裏偷來的酒,還不快給我還迴去!”


    一麵伸手去抓正喝的起勁的蛋蛋下來,假山有些高,她努力踮起腳尖還是夠不到,左右看了看,正要去搬一塊石頭來墊著,就見一個修長的身影貓著腰從假山洞裏鑽了出來。


    采西頓時大吃一驚,那人卻很淡定,伸出修長的手連瓶子帶鳥一起拿了下來,遞到采西手上。


    他高大的身影正好把頭頂的陽光全都擋住,采西就相當於站在他的影子裏。不過她卻沒注意到這一點兒,隻顧著伸手去接酒瓶了。


    那男子眼睛裏閃著粼粼的波光,就這樣直直的看過來。


    不知道是太陽太猛,還是怎麽的,采西就覺得腦子有些暈暈的。


    這時,蛋蛋抬起小腦袋,打了一個酒呃,同時也打破了這一刹那的迷障。


    “多……謝世子。”采西結結巴巴的道,抱著酒瓶子和蛋蛋,轉身就要走。


    就聽趙炎在身後幽幽的道:“你的鳥兒偷了我的酒喝。你就這樣走了?”


    采西迴過頭去,愕然的道:“這酒是你的?”


    趙炎眼波流動,斜斜的看了過來,“正是區區在下的。”


    采西就有些羞惱,這人怎麽這樣看人的,眼睛裏帶著小勾子似的,用力把蛋蛋從酒瓶子裏拔出來。一手提著拚命掙紮的蛋蛋,一手把青瓷酒瓶遞過去,“實在對不住了,還給你。”


    趙炎眼睛眨了眨,“這酒被這隻禽畜喝過了,你就這樣還給我?”聲音裏仿佛還帶著一絲委屈。


    耳朵裏是他醇厚磁性的聲音,眼睛裏是他慘絕人寰的俊臉,采西就花癡的失神了那麽一刹那。


    還好因為被罵禽獸而大為不滿的蛋蛋拚命亂動,才及時喚迴她的神智。


    妖孽呀妖孽,采西心中亂跳,語氣卻一本正經,“那請世子告訴我這是什麽酒,迴頭我賠一瓶給世子。”


    趙炎眉頭輕皺,“這是水家秘製的陳釀,整個大盛朝也不出二十瓶……”


    水家是大盛家最富盛名的釀酒世家,所釀的酒專供皇室,普通人再有銀子也買不到。


    臭蛋蛋,這樣的酒你也敢喝。采西隻得道:“那這酒值多少銀子,我賠給世子。”心裏卻在唿嘯,千萬不要太貴啊。


    趙炎屈指輕輕敲了敲頭,“好像三百兩銀子吧。”


    三百兩銀子,你怎麽不去搶?采西的心都在滴血,她的絕大部分財產啊。臉頓時就白了,咬著牙道:“那好,迴頭我送三百兩銀子給世子。”聲音都有些打顫,心裏打定主意迴去一定要蛋蛋吐出十瓶八瓶靈液來。


    趙炎眼睛裏仿佛有一絲戲謔,偏偏語氣卻正兒八經,“我不要銀子。”


    銀子保住了,采西心頭放鬆之餘,又有些惱火,“那你說怎麽樣?”


    趙炎伸出兩隻修長的手指托住光潔的下巴,仿佛真的在認真思考,結果卻說出一句完全不相幹的話,“你好像還欠我一樣東西?”


    采西眉頭微蹙,半響方才想起他說的是什麽,“真抱歉,這幾天事情太多,一時忘了。方子我已經寫好,等一會兒就讓人送給世子。”心裏很想說,就讓我的方子抵了你的酒吧。


    趙炎仿佛聽見她心裏的話似的,露齒一笑,“其實我剛剛跟二娘子開玩笑的。”


    采西眼睛一亮,生怕他反悔,立馬道:“那就多謝世子了,方子我一準馬上送過來。”說完緊走幾步,待估模著對方看不見了的時候走的越發快了。


    到惜花廳找到紅嫣,把蛋蛋塞給她,又讓她迴去拿方子送去給趙炎。


    紅嫣迴來的時候,惜花廳的宴席剛剛結束。采西看她眉間有鬱色,以為事情辦的不順利,忙問道:“世子收了方子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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