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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嫣點了點頭,“收了。”


    采西心中一鬆,問道:“那你怎麽還一臉的心事。”


    紅嫣勉強一笑,“奴婢很好,奴婢沒事啊。”


    采西指了指她的眉心,“眉毛皺的跟條蠶蟲似的,這還叫沒事?”


    紅嫣方道:“奴婢隻是想著我們過兩天就要離開荊州了,心裏有些舍不得罷了。”


    采西心中一動,紅嫣是江陵人,這次若是跟著一起到了京城,再想見到親人就不易了,也難怪她舍不得。


    君子有成人之美,紅嫣若不想去京城卻也不好勉強她。隻是紅嫣做事認真利落,對她又忠心,她還真有些離不得,心思轉動,還是問道:“你是不是不想去京城?”


    紅嫣連忙搖了搖頭,“姑娘去哪兒,奴婢就去哪兒,再沒有不願的。”


    采西認真的道:“我是認真問你的。你盡管照實說,你要是不想去京城,我就放你出府。”


    紅嫣猛然抬起頭,看著采西臉上的認真,眼睛忽然就濕了,搖了搖頭,“奴婢沒有不想去京城。何況奴婢除了爺爺也沒有別的親人了。奴婢就是有些擔心爺爺,他年紀大了……奴婢就是擔心他。”


    都有些語無論次起來。


    采西了然的點點頭,“那我放你迴去見你爺爺一麵,到時你要是想留下來就罷了。要是還是想跟我一起去京城的話,就務必在二十八的早上趕迴來。”


    “真的?”紅嫣眼睛一亮,麵上激動之色溢於言表,“多謝姑娘,奴婢到時一定趕迴來。”


    采西含笑道:“你能迴來自是最好了。”


    紅嫣低著頭,不知想到什麽,忽然問道:“姑娘,你可知道老太爺名諱?”


    采西微微一愣,她還真不知道,她隻知道老太爺很早就去世了。納異的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梅夫人剛送完客人迴來,剛好聽到這一句,“你問這個做什麽?”語氣中就有一絲不悅。


    下人刺探主人的名諱,這可是大為不敬的事。


    紅嫣不敢隱瞞,忙道:“奴婢爺爺原先的主人也是姓梅,他是一位大才子,當時是七皇子的老師。奴婢爺爺原先隻是一個乞兒,被梅老爺所救,又把他留在身邊。誰知後來梅老爺慘遭橫禍,撞死在金鑾殿上……主母打發了府中的下人,奴婢爺爺也離開了梅府……奴婢爺爺這些年從未忘記老主人的恩德,每想起來就涕淚交加,每常裏歎不知四位小主子如今如何……後來因為二姑娘的事知道梅知州的時候,就格外上心……”


    竟有這樣巧的事?


    老太爺名諱遠河,確是太宗當年的先生,而且的確是觸柱而死。梅夫人麵色放緩,“原是當年舊仆,也算有心了。”


    命荷風拿二十兩銀子賞給紅嫣,“拿出去給老人家買些東西。”


    這麽說,爺爺口中的老主人真是梅老太爺了?


    紅嫣心中激動莫名,卻不接銀子,“奴婢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夫人成全?”


    梅夫人心中就有些不悅,眼斂低垂,淡淡的道:“你說。”


    紅嫣道:“奴婢爺爺對舊主人從未有一日敢忘,每常裏一念起就說恨不得再伺候老太爺一迴。若是知道老爺真是他心中掛念的大公子,一定欣喜若狂。”咬了咬牙,鼓起勇氣道:“奴婢想帶著爺爺一同進京。”又忙不迭的保證,“夫人放心,奴婢爺爺雖然上了年紀,可是身體一向康健,什麽活都能做。”


    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


    梅夫人心中那一點兒不悅就又沒了,京中的莊子有好幾個,既是當年跟著老太爺的舊仆,就算養起來也是應該的。就點了點頭。


    紅嫣狂喜,忙不迭的道謝,“多謝夫人,多謝姑娘。”


    七月二十八,日朗風清,天高雲稀,是個出行的好日子。


    梅振業帶著浩浩蕩蕩一大家子踏上了迴京的路。


    因是跟著押解洪王的隊伍一同走的,這一路的行程著實苦不堪言。


    一路緊趕慢趕,吃喝拉撒全都要在有限的時間裏迅速完成。


    四周跟的都是全副戰甲,眼神警惕的軍士。掀一下簾子都要被眾人行注目禮,更別提看什麽風景了。


    走的路線也是迂迴曲折,先是水路又轉陸路,然後又轉水路。


    弄得跟碟戰片似的。


    狹小的船艙裏,小麥捂著嘴,一臉的痛苦不堪:“姑娘,這次不會再換了吧。”


    她這次著實吃足了苦頭,又暈船又暈馬車,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采西看著她的樣子就替她難過,“應該不換了,已經入了黃河了。”又安慰她道:“你且再忍忍,我昨兒聽娘說,再過四五日就到了。”


    小麥眉頭皺的緊緊的,露出一朵虛弱的笑容,“嗯。”


    紅嫣興致勃勃的從外頭走進來,歡快的道:“姑娘,奴婢爺爺剛撈上來一條十幾斤的大草魚,你說中午做什麽吃好呢?”


    她身上還沾著魚腥味,小麥一聞見就立時覺得胃裏一陣惡心,連忙擺手,“你快走開。”


    采西看著她難受的樣兒,忙道:“你快去甲板上去吹吹風。”


    紅嫣看著小麥跑的飛快的背影就是一陣同情,“小麥真是太可憐了。”又比劃著,“那魚足有這麽大。”又問采西怎麽燒。


    她自從把爺爺接過來後,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喜氣,人也活潑了許多。


    采西偏頭想了想,“就做個酸菜魚吧。”


    紅嫣眼睛一亮,“這個菜奴婢還沒聽過呢?難不難?”采西就道:“不難,隻要魚片切的薄,辣椒胡椒多放……”


    一麵說一麵到廚房裏指揮起來。


    在荊州請的廚工有好幾個都是荊州本地的,這次就沒跟著來。船上的廚工都隻求把飯菜煮熟就行,做的菜實在沒法吃。梅夫人和梅采華本就有些暈船,飯菜又不合口,眼見著就都瘦了一圈。


    采西就索性領著幾個媳婦子,自己做。


    又香又辣的酸菜魚一起鍋,聞到味兒的趙炎和甘棠就從船艙裏鑽出來了。一個看到上頭那一層紅豔豔的辣椒就麵露苦色,另一個則眼睛大亮。


    自從采西開始做菜,他們兩個就天天準時來蹭飯。


    趙炎苦著臉,“今兒就吃這個?”聲音似乎頗有些委屈。他口味清淡,還愛吃甜食,苦的辣的一點兒也也不能沾。


    趕路中不像平常規矩那麽森嚴,加上這一路行來多少也算有了幾分交情。


    采西語調中就有幾分輕鬆,“當然不是。不過這酸菜魚味道著實不錯,世子不嚐嚐嗎?”。


    一麵吩咐人擺飯,一麵讓紅嫣去叫梅振業和梅光越。


    甘棠眼睛從采西臉上掃過,也道:“這麽美味的東西趙兄不嚐一嚐實在太可惜了。”


    趙炎斜睨了采西一西,方接了甘棠的話,“甘兄既喜歡,那這道魚就全是甘兄的了。”眼睛在桌子上煮成女乃白色的鯽魚湯,清煮河蝦,幹豆角炒臘肉,海帶雞蛋湯上掃了一眼,“不過麽,這幾樣就全歸我了。”


    甘棠撥了一部份酸菜魚到白瓷小碗裏,不動聲色的道:“這個簡單,隻要世子能把這一碗吃完,那幾樣菜我一口也不吃。”


    好好的說話就有了那麽一股子針尖對蜂芒的味道。


    讓一聞到辣味就頭皮發漲的趙炎吃這一碗酸菜魚,采西想想都替他掬一把淚。


    不知趙炎人品太好,還是運氣太好,梅振業和梅光越及時的出現了。


    梅振業欠身坐下,彬彬有禮的道:“讓世子和都尉大人久等了。”


    “哪裏。”


    “吃菜,吃菜。”


    大家客客氣氣的互相歉讓起來。


    “父親慢用,幾位慢用。”采西點頭示意後自端著一大碗米飯和幾樣小菜到了梅夫人的船艙。


    “娘,吃飯了。今兒感覺怎麽樣?”


    梅夫人正斜靠在木板床上,含笑道:“還行,許是有些習慣了,沒前幾日那麽惡心了。”


    采西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扶著梅夫人坐到臨窗的小桌前。


    等吃過飯,梅夫人就一臉的鄭重起來,“眼看著不出幾日就要到汴梁了。前幾日太匆忙娘又難受一直沒顧上跟你交待,索性趁著現在把京城家中的情況跟你說一遍,你可要好生記下了。”


    采西用力點了點頭。


    梅夫人就緩緩開始講述。


    采西邊聽邊感慨,梅府真是個人丁興旺的大家庭。


    最上頭有老太太陶氏,下頭又有兒子孫子重孫子若幹人。


    梅振業是老大,底下還有三個弟弟。


    其中老2梅振誠,娶妻張氏,妾室如今不知道有幾個,連嫡帶庶共有三子四女。


    老三梅振安,娶妻馬氏,納妾洪氏,共生有二子三女。


    老四梅振興,娶妻伍氏,生有二子二女。


    比起來數老大梅振業子嗣最少,隻有二子一女。


    而且職業也各式各樣,老大梅振業是做官的,老2梅振誠是學醫的,老三梅振安吃軟飯的,老四梅振興是一心在讀聖賢書的。


    幾個嬸娘出身也各不相同,二嬸張氏是小戶人家的姑娘,三嬸馬氏是富商家的小姐,四嬸伍氏是除了梅夫人童氏外出身最高的,父親是個五品官。


    其中又有各人性格脾**好如何,又該如何打交道。


    采西聽的頭都大了,等出了門還暈暈乎乎的。一個不留神在走道就撞到了一個人。


    “哎喲。”雙方同時捂著頭叫起了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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