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麵卻也作了另外的打算,乃換了一種口氣道:“你到島上來的目的是什麽?”


    無憂笑笑道:“我的目的很簡單,隻要這小夥子安全地離開此地!”


    說著手指司馬瑜,她年齡雖大,然因駐顏有術,望去不過三十許人,這一笑尤現媚態橫生,冷如冰與靳春紅都是臉上一動!


    沙克浚怔了一怔才問道:“你是她的什麽人?”


    無憂淡淡一笑道:“朋友!”


    “這小夥子倒真是不簡單,怎麽他的朋友,都是些美麗的女人……”


    這句話雖是諷刺,更大的用意都在刺激冷如冰與靳春紅,司馬瑜冰雪聰明,如何會不懂他的意思,立刻漲紅了臉叫道:“沙克浚!你少放屁!”


    沙克浚毫無怒意,反而微微一笑道:“司馬瑜,難道我說錯了不成,你的這個朋友,追隨著你來到此地,冒著生命的危險而保護你的安全,難道全是為了道義的交情嗎?”司馬瑜想起他與無憂的一段尷尬交往,倒不知該如何迴答,臉卻更紅了!


    冷如冰一無所動,靳春紅卻忍耐不住。怒聲對冷如冰道:“冷姊姊!我們在這兒受盡苦楚,為的是什麽……”沙克浚哈哈大笑道:“為了替這個風流浪子守情不移!”說時手指司馬瑜,滿是得意與不屑之色,司馬瑜又急又怒,張口又想罵人,無憂卻冷靜地一擺手搶先說道:“聽你的口氣你一定是豔羅刹靳姑娘,那麽另一位就是俏羅刹冷姑娘了,你們兩位認識司馬瑜在我之前,相處的時間也比我久,對他的了解一定比我深……”


    靳春紅冷笑道:“他把我們的事都告訴你了,可見你們的交情也非比泛泛……”


    無憂不理她的碴,仍是笑笑道:“在你們的印象中,司馬瑜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靳春紅尖利地反問道:“關你什麽事?”


    無憂淡然地道:“那自然與我不相關,隻是我有點替司馬瑜抱屈,象他那樣正直的男人,你們卻以風流浪子視之!”


    靳春紅怒聲叫道:“剛才我們親眼看見他對兩個宮女輕薄……”


    無憂也以一聲冷笑迴報道:“司馬瑜若真是那種見色即迷的輕薄浪子,中原不乏佳麗,他大可在那兒坐享溫柔之趣,何必要遠渡重洋到此地來……”


    靳春紅聞言不覺一怔,遲疑地道:“那……剛才是怎麽一會事!我們趕來時,他正……”


    無憂微笑道:“剛才的事我也不清楚,不過司馬瑜自己一定會有合理的解釋的!”


    靳春紅用眼盯注在司馬瑜身上,意在等他解釋,誰知司馬瑜一言不發,好像對剛才的話全無所聞,無憂也有點著急了,連忙催促道:“喂!你說話呀!”


    司馬瑜淡淡地道:“我不想解釋了,隨她們怎麽想吧!”


    無憂一怔道:“這是什麽意思呢!”


    司馬瑜既然地道:“她們若相信我,便無須解釋,她們若不信我,解釋也沒有用,反正我此次前來,隻為表明心跡,現在我隻問一句話!”


    靳春紅連忙道:“你要問什麽?”


    司馬瑜淡淡地掃她一眼道:“靳姑娘!我們相識雖久,相知卻淺,這句話我隻問冷姊姊一個人!”


    靳春紅臉色大變,冷如冰連忙道:“瑜弟弟!你不可以這樣說,靳家妹子對你情深如海,她這一年來為你受盡苦楚,你怎能如此對她?”


    司馬瑜微怒地道:“那她為什麽要對我咄咄相逼?”


    冷如冰輕輕一歎道:“愛之深則期之切,你不能怪她!”


    司馬瑜勉強的抑住怒氣道:“冷姊姊!今天我隻想知道一下,我們當初的海誓山盟,是否還有效?”


    冷如冰微異道:“你怎麽會提出這個問題來了?”


    司馬瑜有點憤然地道:“因為我發現你有點變了,以我們的情誼而言,我們分別了那麽久,你見到我之後竟連一句話都沒有……”


    冷如冰微微一笑道:“在那個情形之下,我想不起該說些什麽?”


    司馬瑜大急道:“冷姊姊!你也相信我會對那兩個宮女……”


    冷如冰淡笑道:“我不相信也不懷疑!”


    司馬瑜一怔道:“這是什麽話?”


    冷如冰笑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好色之徒,所以我不懷疑你的用心,可是我眼睛所看到是事實,也無法不信,如此我隻有一個想法,那兩個宮女的事,一定是沙克浚故意所作的安排……”


    沙克浚大急道:“怎麽會是我的安排呢?”


    冷如冰笑道:“你將我們帶到此地來,讓我們目擊那一幕香體的妙劇,不是故作安排是什麽呢!聰明人常作糊塗事,可是這件事尤其不高明……”


    司馬瑜大感欣慰,歡聲叫道:“冷姊姊!你究竟是最了解我的人……”


    沙克浚神色如土,懊喪之至!


    冷如冰又笑笑道:“其行雖愚,其用心尚可恕,因為你隻是想借此破壞我們對他的好感,可惜你不明白一個道理!”


    沙克浚訕訕地問道:“什麽道理?”


    冷如冰神色一整道:“男女之間的至情至理,隻要我們心中有他這一個人,無論他做了些什麽,都不會移轉我對他的感情,別說這件事是你故意安排的,就算是他自己做出來的,我也不會動搖對他的真情,否則就是我愛他不夠深!”


    司馬瑜感極淚下,隻是叫著:“冷姊姊……我……”


    靳春紅的臉上浮起了慚意與愧色,無憂亦惻然動容道:“冷姑娘!天下第一至情人,你足可當之而無愧!”


    沙克浚痛苦地道:“冷姑娘!這一年來我對你那等好法,難道你全然無動於衷麽?”


    冷如冰微笑道:“盛情心感無已,不過這不是爭取愛情的手段,你一直用錯了方法!”


    沙克浚一怔道:“怎麽樣才是正確的方法,隻要你說出來,我可以重新開始!”


    冷如冰笑笑道:“太遲了!一開始你就錯了,你以為對我們待若上賓就會贏得我們的好感嗎,要不是你將我們強劫到此地來,我們這一年中的歲月將更為逍遙自在,因此你對我們越好,我們對你的反感越深!”


    沙克浚悵然若失,冷如冰又笑道:“你有權勢,也有財富,更有很高的武功,天下之物,你都可以得手應心地取來,唯獨愛情不能,因為它生於自然,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沙克浚失聲大叫道:“別再說了,你快告訴我,什麽才是爭取愛情的正確方法……”


    冷如冰想了一下才道:“其實那是最簡單的方法;其途甚多,其理則一,那便是犧牲!”


    沙克浚愕然問道:“犧牲!怎樣犧牲?”


    冷如冰壯然一笑道:“那很難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道理,真正的愛情不是占有,不是掠取,而是一種無條件的奉獻,在默默中,為所愛的人獻出自己,一切都先放棄自我,為對方的幸福而打算……”


    沙克浚搖頭道:“那太難了,一定要聖賢的心懷……”


    冷如冰莊嚴地道:“愛情本來是神聖的!”


    沙克浚沉思片刻才道:“假若我那樣做了,能贏得你的感情嗎?”


    冷如冰微微一笑道:“也許會,也許不會!”


    沙克浚不耐煩地道:“這又是怎麽說呢,方法是你自己提出的……”


    冷如冰壯容道:“假若我心中沒有別人,一定會為你感動的,可是我心中已有了人,這就很難說了,因為人心是最難捉摸的東西!也許我會被你的至情感化了,也許永遠不會!”


    沙克浚唿了一口氣道:“假若你不受感化,我那些犧牲豈非全無價值!”


    冷如冰臉色一寒道:“如你心中還存著要我報答的意念,你就根本不能算是犧牲!”


    沙克浚連忙接口道:“如我全無收獲,那犧牲的意義又何在?”


    冷如冰莊重地道:“你國中崇尚佛教,我就佛家的故事中給你舉一例,佛祖釋迦牟尼見餓虎欲食其子,乃舍身而飼虎,他得到的是什麽?”


    沙克浚想想道:“他得到了心靈的滿足!”


    冷如冰仍然一笑道:“這不結了嗎!你若能犧牲到那種程度,心靈也得到了滿足,愛情的真諦便是施予而非取得……”


    沙克浚默然片刻,才搖搖頭道:“我不是佛祖,予而不取,我不會滿足的!”


    冷如冰也勇敢地道:“那你一輩子也無法得到我的感情!”


    沙克浚突然變得燥怒來,厲聲道:“孤家以一國之尊,想不到竟會受一女子的冷落,你知道孤家現在打算怎麽辦?”


    冷如冰淡然地笑道:“我當然知道了!你想殺死我?”


    沙克浚獰笑道:“那你可想錯了,我要留下你痛苦地活著。


    你知道什麽事能最使你痛苦嗎?”


    冷如冰尚未開口,司馬瑜已叫道:“那還用說嗎?你想殺死我!”


    沙克浚點點頭道:“不錯!孤家要你死得極為悲慘,更要這些愛你的女子眼看你慘死,那時候她們就知道固執的代價了……”


    司馬瑜悖然大怒,行上前就想動手,無憂的動作卻比他快了一步,身影一閃,已經朝沙克浚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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